簡體版 繁體版 141第一章

14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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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章

張良為赴約來到竹山,途中得知苗晴已走,心情抑鬱。()老狐狸早把醜話說在前頭,縛魂術是說不準的事,生死由命,怨不得誰,但張良還是覺得第一個就得怨自己。苗晴走後,炮筒整個人都癱了,賴在祭壇哪兒也不去,誰勸也沒用。他想死,想早日超脫,奈何老天不作美,任憑如何糟蹋身體也不肯輕易招了人去。

葉衛軍打來電話,描述炮筒的情況,照張良的脾氣,如果人在現場,鐵定要揪起炮筒一頓好揍,當初多難的處境都挺過來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要死要活的?既然死不了,就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

老狐狸曾說過,他們臨走前都會受天光超渡,不用過陰司程式,直接就能送去投胎。解脫就是新生,說來還算樁喜事。

可真當接到苗晴先一步投胎的訊息時,張良也不可避免地蔫了,沉默許久,最後只對著手機說:“那就讓炮筒發洩個夠吧,沒記憶,就算投胎也就是個陌生人,這世上再也沒有他苗姐了。”

活著的人總比沒知覺的痛苦,如果能一起解脫也未嘗不是件可喜的事,偏就一個去了一個還留著。

來到觀音村才八點,大太陽已經開始發威,烤得地面熱氣蒸騰。七八月天正是油菜花開得最旺的時節,放眼望去一片黃,接天連地,就這一朵朵不起眼的小花也能攢成一個世界。

張良一夜沒睡,被陽光晒得全身發暖,懶筋也給晒了出來,走進半人多高的花叢中,找處葉杆稀疏的地方倒頭躺下,看著飄在天上的白雲,沒看多一會兒就眯瞪過去。

可能是花香味催人迷,在昏睡中還作了個夢,夢見一群小孩前後追逐著在花海中穿行,跑在最前面的,是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她穿件鮮豔的黃棉襖,黃得刺眼,幾乎與油菜花田融為一體。

忽然畫面暗下來,女孩站在水潭前朝著他笑,黃棉襖上沾了點點血跡,像是紅色的碎花。張良覺得那黑洞似的水潭太危險,想把女孩拉開,這念頭剛起,就看見一團巨大黑影從水裡冒出來。

張良猛然驚醒,聽不遠處傳來木叫子的鳴響,不知是附近小孩在吹著玩,還是魏淑子如期而至,也就起身朝聲音發源地尋去。撥開葉杆,見到一個戴寬邊遮陽帽的女孩站在花叢中吹哨子。

這女孩穿一身黃色連衣裙,黃得刺眼,裙襬上的紅色小花像是血跡,和夢裡的小姑娘重疊在一起。

在張良發怔時,女孩摘下遮陽帽扇了扇,像遇見老熟人一樣,開口就問:“中暑啦?怎麼這種表情?”

聽聲音是魏淑子的聲音,看臉也是魏淑子的臉,可張良一時不敢認。半年沒見,魏淑子頭髮長了不少,髮梢垂在肩上,還穿起裙子,黃色吊帶長裙和薄紗罩衫,看起來就是個很普通的城裡女孩。如果不是木叫子和掛在胸前的紅手觀音墜,張良會以為這只是個長得像魏淑子的陌生人。

魏淑子熱得難受,大力扇帽子,說話犯衝:“看什麼看?沒看過大活人?”

順帶翻個白眼,這一臉欠抽樣讓張良拳頭髮癢,果然是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敢裝淑女?一說話就露餡兒了

張良走到魏淑子面前,居高臨下俯視她,狠狠地說:“你吵到我睡覺了。”

魏淑子拉開領口,把木叫子丟進去,攤個手:“誰知道你在睡覺?我看這花田挺美的,想進來重溫下童年時光,裡面熱死了,又悶又熱,虧你能睡得著。”她是隨口胡謅慣了,美好的童年時光向來只在夢裡出現。

張良上下打量魏淑子,皺起眉頭:“我說你怎麼穿成這德行?”

魏淑子拉了下裙襬:“什麼德行?不是約會嗎?約會當然要穿平常穿的衣服。”

張良驚笑了:“平常?敢情你以前穿的都不是平常衣服?”

魏淑子調整了一下挎包揹帶,帽子在胸前拍得啪啪響:“那是工作服,我一年四季都在工作,難得今天不工作,幹嘛?你連我穿什麼衣服都要管?”

張良低眼掃過魏淑子鎖骨下那一片雪白面板,不自在地說:“別太露就行。”

魏淑子從包裡拿出一本手工裝訂的小冊子,翻開查閱:“沒什麼問題就開始約會吧,我從網上下了約會流程和注意事項。”

張良無語:“你當我們是革/命夫妻?還流程?”搶過本子隨便翻了兩頁,密密麻麻的印刷體小字看了就眼花,張良不是讀書的料,連多看兩行字的耐性也沒有,上下一掃就又丟還給魏淑子,說:“不急,先跟我走。”

張良在地裡割了把油菜花,連著葉杆攢成花束,問魏淑子:“有沒有繩子?”

魏淑子遞去兩條橡皮筋:“你割人家地裡菜花幹嘛?”

“這是野菜地,給遊客觀賞拍照用的。”張良橫了魏淑子一眼,把皮筋套在杆子上,又說,“摘花還能幹嘛?送人。”

魏淑子厚臉皮的指指自己:“送我?”

張良說:“你想要,自己摘一朵就是,隨手就能撈到

。”

魏淑子翻看本子:“聽說男的常在約會時給女的送花,是為了表達心意。”

張良嗤笑:“那是送玫瑰,黃花一般是用來祭奠死人的。”

魏淑子挑起眉頭:“喲,你懂嘛。”

張良用花束敲敲魏淑子的頭頂:“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再說你會喜歡玫瑰花?”

魏淑子把本子塞進包裡,說:“本來是沒興趣,我也不喜歡花花草草,但如果你送我,那就有別的意義,你就知道我不會喜歡?”

張良愣了一愣,像是沒料到魏淑子會這麼回答,耳根有些發燙,嘟噥道:“你倒挺坦白。”

魏淑子用帽子把張良身上的草屑撣掉:“我一向坦白,而且怎麼說我也是女孩對吧,你不常說女孩要有女孩的樣?談戀愛這種事如果有機會經歷當然樂意,以前不就是沒機會嗎,也沒喜歡的人,現在有了就要好好把握。”

這言下之意就是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就是張良這老流氓。張良的心跳又加速了,但他不好意思說“我也喜歡你”,嘴上唸叨不如用實際行動表示,也就借這機會把魏淑子抱進懷裡意思意思,想把心動的感覺傳達給她知道。

這大暑天的,兩人身上都有汗,魏淑子沒領會到張良這熊抱的用意,直把他往外推:“別靠過來,黏得難受。”

張良的心情是忽高忽低,才說這丫頭終於曉得體貼人了,沒眨眼的工夫,馬上又是一臉嫌棄,張良的食指屈了起來,想敲她滿頭包。

魏淑子看出張良的意圖,拉住他的手,把屈起的食指又推了回去,露出個痞子似的笑:“約會不許動粗,良哥,你別看我這樣,其實真的挺想好好談一場戀愛,過過普通生活。”

魏淑子說這話時的語氣不大正經,張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胡扯的話說太多,每句都計較真假就是自找罪受,聽著放心上就行了。

觀音村得名於村西的觀音廟,小廟是開放式廟堂,平常沒人看顧,遊客可以自由出入

。前堂供奉的是紅手觀音,張良說的那個紅手娘娘的故事也正是出自竹山地區的紅手觀音傳說。魏淑子第一次來這裡,卻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轟動一時的浣溪鎮碎屍案就是在這間觀音廟裡發生的,凶手是觀音村住民徐師傅。據瞭解,徐師傅雖住在觀音村,卻不是本地人,傳聞他是為了報答村民收容的恩情才犯下殺人罪。案發前夕,觀音村一帶的民居連同觀音廟,本都是要拆了建景區,當地住民和地方上多次發生衝突,抗議強拆徵地的做法。

於是徐師傅瞞著所有人,把負責園區建設的官員及相關人士殺害,將屍體帶到廟堂後院的井下肢解。最後案子是破了,建景區的事也在社會輿論下被迫中止,觀音廟被封了一段時間,在村民的強烈要求下重新開放,因為徐師傅在肢解屍體的枯井下自殺,每到清明忌日,村人總要來廟裡燒串紙錢聊表謝意。

張良在積香爐裡投下三枚硬幣,拿了三根線香點燃,對著紅手觀音像虔誠地鞠了三個躬,把香插在米壇上。紅手觀音受了這麼多香火,可算是一方土地神,魏淑子入鄉隨俗,也跟著拜了拜。

張良說:“我能撐到今天,是託了這娘娘的福。”

魏淑子問:“怎麼說?”

兩人轉到後院,院中有口被封的地井,張良拍著井上的石板說:“我就是在這井下和蝙蝠生活了多年,這底下有娘娘廟的廢址,外頭的紅手觀音像其實就是用娘娘土象重塑出來的,這地方住民從藏區遷過來,不知道東方神仙裡有娘娘,只知道觀音,老狐狸說我能撐下來,沒準就是吸了娘娘廟的仙氣。”

張良不像是那種求神拜佛的人,果然這其中另有緣故。

“你不是說你住山洞?怎麼又變成了井底?”

“井是出入口,底下能通到一個山洞,別忘了我們現在就在山上。”張良挪開井上石板,把油菜花束丟了進去。

魏淑子問:“不是說送人的嗎?那人在井下?”說著,走到井口向下張望。

她看到一個穿黃棉襖的小姑娘仰面朝天地躺在井底,血水從乾涸的泥土裂縫中汩汩湧出,逐漸漫過了女孩的身體,最後只剩下一件黃棉襖還浮在鮮紅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