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後會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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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後會之期
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很遠很遠，小斜卻彷彿仍能感覺到來自背後那灼人的視線。
在那樣充滿了失望，充滿了怨恨卻又充滿了不捨愛戀的視線之下，她幾乎要落荒而逃，卻仍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節奏，緩緩的，彷彿非常從容不迫的離開他的視線。
她的背始終挺得很直。至始至終，她沒有回頭望一眼。
卻也沒有向前面看……她的目光，根本沒有焦點。
所以，不知走了多久，她一頭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環緊，明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斜，還在生氣？”
她驚跳了一下，又在那充滿安全感的懷抱中安靜下來。“你怎麼來了？”她咕噥的問，然後驚跳：“你快放手……這是哪裡？有沒人看見？”
跟寧鎮航在一起，她還不是.這麼在乎自己與寧鎮航在一起的形跡會不會為人所見。反正……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寧鎮航對她親厚，有著風流浪子的他就算跟她有著什麼，旁人諒必也是一笑了之。可是明端……明端是完美的乖寶寶，首先她便不遺餘力的維護他的完美形象，是以份外怕與明端的親近落在有心人眼中，由此攪出些什麼對明端或是對離火宮不利的是非來。
明端看她張惶的模樣，哭笑不得.的帶著她閃進旁邊的一間宮室中，揮手佈下一重結界，然後似真似假的抱怨：“小斜，什麼時候才可以把我們的關係公開？現在這樣子，好象偷情……”
公開？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始思索.該怎麼對付面前的白衣少年。
也象寧鎮航一樣用迷藥嗎？
可是把他迷倒之後，又該怎麼辦？
把寧鎮航以迷神散迷倒在地，她打的是稍後讓隱.龍宗的人來帶走寧鎮航的主意。可若是迷倒明端，肯定不能交給隱龍宗的人，那簡直是幫隱龍宗挖離火宮牆角的不智之舉。可如果讓大師兄來接收行動不得的明端，勢必要跟大師兄說明她這樣做的緣由……小斜想了半天，終於放棄了用迷神散的考慮，決定對明端，還是用騙的。
嗯，擬定好了思路，調整一下心情，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甜甜的叫：“阿端。”
白衣的少年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笑意：“回魂了？”
她似嗔似惱的白他一眼：“你這什麼話啊。”
他笑咪咪的在她頰邊親了親：“看你遊魂似的晃.了半天了。還在不開心嗎？”
她的反應是心虛：“你跟了我多久了？你看到些什麼？”
他錯愕：“怎麼了？.就看到你兩眼無神的在外面轉了好一陣子了。要不是我故意攔在你面前，你只怕現在還對我視若無睹呢。”停了停，他問：“小斜，我剛才去見了宮主和鳳勰前輩……”
小斜驚駭的跳起來：“你你你……你跟他們說了？”
明端怔了怔：“沒有……宮主的情緒很不好，鳳勰前輩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就退出來了。小斜，你不肯跟宮主他們去靈界，是不是因為我？如果是，那完全沒有必要。我跟你到哪裡都會很開心……”
她截住他的話：“你跟我走了，大師兄怎麼辦？他才剛接手離火宮，你也看到了，現在對離火宮心存敵人的勢力不少，若是你也走了，大師兄支撐離火宮將會更為艱難。有你在，再加上白汐是神龍，對那些心存敵意的人總有些威懾。”
他怔了怔，接受了她的理由，可仍是勸道：“那小斜，我們就去跟宮主和鳳勰前輩說清我們的事，求他們把你交給我……宮主雖是離開了離火宮，可知道你不去靈界是為離火宮考慮，想必也不會再難過傷心。”
她搖頭：“不用了，我已經決定跟他們去靈界。”
明端呆了呆，然後變了臉色：“那……我呢？”
她不看他的臉，擺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你當然留在大師兄身邊，助他重振離火宮……”
“不，小斜，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淡淡的反駁：“為了我，你連大師兄都不顧了麼？大師兄剛剛接任宮主，你就給他拆臺……若你真是這樣的人，不單大師兄白養了你這麼多年，連帶我……也要看你不起。”
明端垂下頭：“我會去求隱龍宗與離火宮結盟，我也會請白汐留在離火宮一段時間。我會去向師父請罪……可是小斜，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小斜冷靜的反駁：“縱是隱龍宗與離火宮結盟，離火宮亦不能事事依kao盟友，否則，最終離火宮會被隱龍宗吞併，成為隱龍宗的附庸。白汐跟你有盟約關係，其它人未必指揮他得動。你是大師兄一手帶出來的得意弟子，現在的功力又頗為不錯。你留在離火宮，白汐自然聽你的號令，隱龍宗與離火宮之間若真有什麼盟約關係，你居間也可以很好的平衡其間的關係……”
她說得……很有道理。明端知道自己應該留下。可是……可是她要走！
“那你不要走，留下來……我去跟宮主說！”
她知道他口中的宮主，還是公輸煜。看來，他已經猜到甚至認定了公輸煜就是她的母親了。她反手拉住明端，低喝：“你聽我說。”
他望著她。
她組織了一下腦中的說辭，才緩緩的道：“現在各方勢力都盯緊離火宮，恨不得尋出兩個把柄來鬧一鬧。在這當兒，我不能留下。哪怕我可以易容，可是在有心人的監視之下仍是會為人所察。你看鳳……鳳前輩隱身離火宮，連我們都不知道，可還是被人揭lou出來。”
他咬緊下脣。
她知道他不會甘心，淡淡的給出她的拖延之計：“你好好幫大師兄打理離火宮。等到離火宮沒有這些隱憂時，你再到靈界來找我吧。”
他的眼中，有亮光閃了一閃，又瞬間熄滅。
“可是小斜……那我們豈不是要分開好久？”輕輕的將她攬入懷裡，他輕撫著她的長髮。“我捨不得見不到你。”
她的眼眶倏然一熱。
到了這刻，武裝起來的堅強，與佯裝出來的灑拖都再難以為繼。“我也捨不得你、”她輕輕的呢喃的說，淚水緩緩滑落面龐。“可是，你身為離火宮的弟子，我身受大師兄的養育之恩，有的事，不得不做；有的責任，不得不負。若是你為了兒女私情而有負大師兄，那麼，就算咱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難道你會安心？我會安心？”
“好好的幫大師兄將離火宮發揚光大吧。”
輕輕的掙拖了他的懷抱，她幽幽的說：“反正，無論多久，我總是在靈界等你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認命的說：“那，我們先把我們的事稟知宮主和鳳前輩還有師父，先定下名份……”
她差點被他的這個計劃給嚇死：“不要不要！這件事你先保密……等你到靈界來找我時再提！”
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心：“鎮航和璇光都鬧著要跟你同往靈界。我看宮主和鳳前輩對他們亦是各加青眼。若是咱們不先訂下名份……”
她讓他放寬心：“那兩個傢伙啊，我不會讓他們去的。”
“這兩個傢伙實在太任性啦。公然在修道界這麼多人面前叫嚷著要跟我同去靈界，這不擺明了會被那些人當成攻擊的靶子啊。我會去跟他們說明，要見面，日後悄悄的到靈界來就是了，不用這麼明目張臉的跟我走在一起，挑惹得那幫既**又狹隘的傢伙瘋狗似的亂咬，很有趣麼？”
明端想了想，小聲的抱怨：“他們身上沒我那麼多責任，說不定你前腳才啟程，他們後腳就能跟去……這樣對我不公平啊。”
這種孩子氣的抱怨，於明端還真是難得一見。大概是小斜多年來一直在明端面前擺小師姑的架子吧，明端也就一直努力的在小斜面前擺出沉穩、懂事的“成熟”模樣。小斜很是納罕的看著明端撒嬌的表情，心裡忽然覺得又是甜，又是酸，還有一點點苦，真真五味俱全。
強迫自己臉上綻出溫暖的微笑，她哄他：“傻瓜，這有什麼好比的。我喜歡的是你啊……那，要不我就給你們三個人都公平對待？”
“不要不要。”他緊張的抓住她，然後突然呀的一聲，問她：“小斜，你的手怎麼了？咦，你用過迷神散？”
小斜懊惱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小指。
月璇光給的迷神散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沾過迷神散的地方，肌膚中會透出一點淡淡的緋色，據說要一天之後才會消散。
她問明端：“看不出來，你對丹毒迷藥現在也頗有研究了哦。”
明端說：“璇光跟我提過一些。小斜，你用迷神散幹嘛？難道……”
看著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她心裡一慌，馬上嚷道：“反正我不是用在你身上……”
她這麼一嚷，反而顯得欲蓋彌彰。他追問：“那是打算用在誰身上？”
她語塞。
難道直接告訴他，她已經把寧鎮航迷翻？
他看著她，眼中閃過懷疑的神色：“不會是打算用在我身上吧？”
“我……我幹嘛要這樣對你啊。”她舌頭有些打結的反駁。
明端緊緊的盯緊小斜：“小斜，你在撒謊！”
討厭！一個人太瞭解一個人的某些習慣了就是不好騙。
她認命的嘆了口氣，承認：“剛才，我是有那麼一點點想把你迷昏的想法啦……不過我還是沒有對你動手，不是麼？”
他眼中閃過探究的神情：“為什麼想把我迷昏？”
一個沒控制好，她的舌頭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打結：“因為我……呃……”
他對她嘆了口氣：“小斜，你又準備編謊話來騙我嗎？”
她心中暗恨：怎麼搞的，關於一心慌就會口吃的毛病，不是已經成功克服了很多年了麼？怎麼在這關鍵的時候居然出來了？
瞬間，她心中想到了一個即管是口吃也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因為……因為要跟你分別了……我是想……留下一點特別的記念，想把你迷得手足無力，我好對你為所欲為的……可是我現在已經打消這個主意了……”
果然，還是隻有這樣“**”的藉口才能騙得過他。她的結結巴巴，她的眼神閃躲，都因這個理由而得到合理解釋。
明端眼中的疑慮散去，lou出抹古怪的笑意，微笑的問：“小斜，你存著這種迷暈我對我為所欲為的心思，很久了吧？”
“才沒有。”她臉紅的否認。
他輕笑著抱住她：“還否認？當初來採補我時你就對我用了迷藥……”
小斜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