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人VS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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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人VS妖
跟明端說了半響，確定已經成功的說服和安撫好了他，小斜才悄悄的離去。
她突然發覺，在明端那裡她耽擱的時間太久了些。這一晚她的計劃還很多：去用迷神散把月璇光也迷倒；去通知隱龍宗領回他們任性的弟子寧鎮航；去通知長春宮領回任性的弟子月璇光；去跟阿眠和熾尾談談，對她們下封口令……
已經是下半夜了。月璇光會不會已經入睡？事實上，她一路行來也沒看到還有在外面晃盪的人。所幸她剛才跟明端旁敲側擊的打聽明白了月璇光還有隱龍宗、長春宮諸人所住的方位。現在要做的，是潛進月璇光所居的房間將他迷暈，然後說明自己因人妖之別不會與之再見的立場。
小斜輕手輕腳的掠進一處宮殿，在偏殿的一處房間門前停了下來。
“小斜，你找我嗎？”
她還沒來得及完成察看左右動靜、傾聽室內動靜之類的一系列行動，房間在她面前緩緩打開了。月璇光站在門後，靜靜的看著她，眼睛亮得簡直有點懾人。
至少，小斜就是被嚇到了。她.驚跳了一下，幾乎尖叫出聲，幸而還餘三分理智，趕快一隻手掩住自己的脣。
月璇光無奈的笑了：“你啊，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
小斜呆了呆。
她怎麼覺得……月璇光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呢？緩緩的放下掩脣的手，她挑釁的瞪著月璇光：“你什麼意思？”
月璇光笑著伸手將她拉進房.裡：“好啦，你深夜前來，不是想把我們長春宮的人都吵起來的吧？”小斜頓時噤聲，順勢走進房裡。
月璇光仔細的關上門，然後掏出幾件法寶來佈置.出一個隔音的結界，才微笑的問她：“半夜來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小斜放鬆下來。月璇光這傢伙可真知趣啊，她還在.擔心，在這裡動手，若是弄出聲音來驚動了他的同門引發誤會呢，他就先弄出了隔音結界。
時間不多了，小斜也不跟他客氣，笑嘻嘻的探出.手往他肩上一搭：“你猜我來找你是為什麼事？”
她已經很小心.了，害怕肌膚的接觸太直接會引起月璇光這用丹毒的大行家的警覺，特意將毒粉染在他的衣服上。這樣雖然發作起來會慢一些，但是卻更不易被察覺。
可是……居然沒有反應。
小斜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月璇光軟癱倒地的情形，乾笑著又把手伸出去：“說話啊……猜到我來幹什麼沒有？”
她的手，在月璇光肩頭拍了又拍。
月璇光輕輕的笑了：“小斜，迷神散對我沒用的。你忘了我有斂影玄玉罩？基本上，我可以說是百毒不侵。”
真是哦，他有斂影玄玉罩，那傳說中可以絕佳的隱匿自身氣息、抗毒能力一流天級下品法寶！
她惱羞成怒的縮回手，眼珠子轉了轉，一掌揮出擊向月璇光頸後。好吧，她身上的丹毒都是他給的，料來沒法把他迷翻。好在月璇光近戰力一向不強，她可以把他打暈了再想後續如何處理。
她的手剛剛揮起，突如其來的軟麻感忽然主宰了她的身體。預計中全身無力癱倒在地的局面出現了，不過癱軟的人不是預計中的月璇光，而是小斜。
月璇光俯頭望著她，不贊成的搖搖頭：“小斜，你幹麼要對我動粗？”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你對我下了什麼毒？”
他輕輕的笑：“無非是讓你手足軟麻動彈不得的迷藥而已，不是什麼厲害丹毒。”他俯下身，將她輕輕的抱起。
她在他懷中瞪他，努力讓自己的瞪視顯得有氣勢一些：“幹嘛對我下毒？”
他脣邊漾著抹神祕的微笑，將她放在榻上：“你不也對我用迷神散？”
這個……
她強辭奪理：“你又不會被我迷倒，所以不算。”
他學得飛快：“我迷倒你又不會真的傷害你，所以也不算。”
她的牙齒磨得格格的響：“那還不快給我解藥！”
他沒有替她解開迷藥的意思，徑自在榻邊坐了下來：“小斜，你可知道萬年前神魔大戰之後，靈族退居靈界隱世不出的原因麼？”
小斜呆了呆。
她沒想到月璇光突然跟她說起這個。說實話，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現在修道界的人，象瘋狂一樣的仇恨她們這些妖族的人。
好奇心壓過了被月璇光設計的憤怒，她悻悻的命令：“說！”
月璇光笑了笑，也不以小斜的態度為忤，想了想，慢慢的道：“神魔大戰，交戰的雙方雖是神魔兩道，真正作戰的，卻不只這兩道中人。所謂神魔兩道，皆是人身修成。只是修道界自承是神之後裔，所習也與天道、五行習習相關。而魔道中人，亦同為人類，只是他們尊崇的，是主殺戮、黑暗的修羅之神。修道界捍衛神的道統，魔道要弘揚修羅王的殺戮精義，是以有了神魔之戰。至於靈族，乃是其時對山精水怪、化形靈獸、花精樹魅之類的統稱。在神魔之戰前，靈族的數量極多，只是其中良莠不齊，有能力極高者，也有實力低微者。總的來說，靈族並非這個世界的主宰，除了其中有著神獸血脈的天級靈族之外，餘者的地位極低，往往只能為人所驅策。那會兒神魔二道之中都頗多馭使靈寵之法，神魔大戰，雙方動員的靈族大軍也是數量眾多。”
看了小斜一眼，月璇光續道：“鎖靈牌……亦是神魔之戰時出現的法寶。”
小斜蹙了蹙眉，道：“繼續。”
於是月璇光繼續道：“在神魔雙方交戰的後期，雙方均已死傷慘重。這時候，雙方都發現了一件讓人駭異的現象——有許多被靈寵噬咬過的人，竟然出現了可怕的獸化跡象。慢慢的，這樣的情形越來越多，神魔雙方皆就此事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最後發現，那是因為靈寵噬人之時，他們的血進入了受傷者的體內，經過特異的融合現象後，引發了傷者獸化。”
“其時人類的地位遠高於靈族。無論修道或是修魔，卻也只是道法相左，修的卻全是人類。無論是修道界還是魔道，都不可能容忍高貴的人類被獸化成低賤的獸形。況且靈族人口眾多，當時修道界與魔道的主事者都怕數百年後，這世上將由靈族主宰，再無一個純正血統的人數。是以當時打得不可開交的修道界與魔道迅速作出了反應，聯手對靈族發起血腥的圍剿。靈族被蔑稱妖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在修道界與魔道的聯手屠殺之下，靈族人口銳減，死傷慘重。這時，靈族之中血脈最為靈異，幾近神獸之能的天鳳一族闔族出動，連場大戰之後，修道界與魔道聯軍中的數百名超級高手身殞，天鳳一族也傷亡極重。這一仗，每一方勢力都付出極慘重代價。魔道、修道界都至少有數百個宗派滅門，大量功法失傳；靈族亦是有數百族群被滅，僥倖未被滅族者也是死傷慘重，十不餘一。至此交戰各方都是難以為繼，最終三方各作妥協，訂下盟約，約定劃出一片空間讓靈族的倖存者居於其中，萬年不得出世。”
“靈族其時的領頭者，天鳳鳳九天代表靈界發下萬年之內絕不入世的誓言，然後靈族自閉於那片空間之中。其後修道界與魔道聯手，將那處空間重重封印，據當初設下封印的前輩說來，至少要萬年之久，那封印才會松拖。這片被封印起來的空間，就是現時所謂的靈界，或是妖界了。”
小斜靜靜了聽了，面無表情，還讚了月璇光一句：“你真博學。”
月璇光淡淡道：“本門僥倖，是萬年前幸未被滅門的門派之一，是以有這方面的典籍可供查詢。隱龍宗實力雖強，卻只是四千年前才有的宗派，想必這些隱事就不甚瞭然了。”
小斜盯著月璇光，納罕的問：“你能知道這些，我不奇怪。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對我講這些事？”
月璇光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關於靈族的這些事，是我昔年準備用鎖靈牌替師父收服一個靈寵為護法時查閱的。靈族自封印之後，留存在外面的靈獸極少，是以我看到你竟然是靈族中天字級的天鳳時，不顧一切的將你封入鎖靈牌中。”
不等小斜有什麼表示，他又續道：“不過，我今天跟你講這些，卻並不是為自己拖罪，想要說明我當初拘你做靈寵一事就做得對了。我跟你說了半天，只是想你知道一件事。”
小斜越來越不得要領了。她呆呆的望著月璇光。
月璇光對她溫柔的一笑：“你現在知道了吧？人，也是可以變成妖的。只要他體內融合了妖的血脈。”
她眨巴著眼睛，心中突然有種隱約可怕的感覺。
他卻岔開話題，說起了其它的事：
“我知道你此去靈界，我與雲舸還有鎮航，你都不會讓我們跟。”
“我還知道，你這次離開，就沒打算再與我們相見。”
“你要以人妖有別為理由，跟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你這次來，就是想用迷神散將我迷昏，你離開時我自然沒辦法跟著。”
小斜越聽越是驚駭：“喂，喂，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月璇光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我在鎮航和雲舸身上，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雲舸跟你說話是在結界之中，我沒辦法聽到你們的對話。可鎮航被你暗算的全過程，我可都是聽到了。既然你對鎮航用的是迷神散，那麼以你的性子，想必對我也是用這一招。你看，我猜得可對麼？”
小斜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你怎麼可以這麼陰險，對阿端阿航都做手腳？”
月璇光搌嘴笑了笑：“因為……我怕他們之中的隨便哪一個帶著你私奔啊。”
小斜無力：“你……腦子有病！”
他深深的望著她，眼中透出幽微的亮光：“或者吧。”
小斜翻了個白眼：“喏，現在說開了，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不是我說，用這樣的方法對待一個嬌弱無力的女孩子，你很可恥啊。”
他不以為意的牽了牽嘴角：“解藥？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
不等小斜問他是什麼意思，他眼中倏的迸出熾熱狂亂的火：“小斜，若是我也變成了妖，變成了你們靈族，你就不會再說什麼人妖有別，說什麼再見無期了，對不對？”
小斜知道他禁錮了她是要做什麼了！
他要取她的血，來把自己變成妖！
小斜恐懼的大呼：“不，璇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