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四章 痛失愛侶

第十四章 痛失愛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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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痛失愛侶

詩敏公主看見彩鹿跑了,心裡大急,再也顧不得鐘聲,嬌叱一聲,急起直追。

鐘聲冒出水面看見了彩鹿,再看見詩敏追上去,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不由大惑不解地高聲尋問。

“詩敏,你做啥子?”“追它。

快來。”

詩敏答應一聲,頭也不回地繼續追了上去。

“算了,不要追它了。”

“不,我要它。”

鐘聲再想阻止已是不及,自己又是一身**,沒有辦法,只好升空落在包袱邊上,快速找出一身武士裝穿上,再把自己的溼衣服和詩敏的溼衣服包上,背在背上,將寶石袋子纏在腰上,這才去追詩敏。

就這一會兒功夫,詩敏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

鐘聲注意到詩敏走的是樹梢,不慮她走失,並不心急,打理好自己,這才升空檢視,一眼看見詩敏已經到了山下,正向北猛追下去。

這還算鐘聲眼力好,又居高臨下,才能看見詩敏的人影,否則就這一會兒功夫,恐怕已經失去詩敏的人影了。

鐘聲心裡暗覺奇怪:“由山頭到山下,少說已有一二十里,一頭小鹿怎麼跑得如此之快?”鐘聲心裡雖然有些懷疑,可不敢再耽誤時間,全力施出靈心一點,急追詩敏,免得她出現什麼意外。

瞬時追上詩敏,看見她站在一棵樹梢上,向北四處張望。

“怎麼了,追丟了?”“都是你,也不快一點!”詩敏嬌嗔一句,沒有回頭看鐘聲一眼。

“只是一頭鹿,追不上就算了。”

鐘聲對詩敏的作法不以為然,微笑著勸她放棄算了。

“不,它不是一頭一般的鹿,一定是一頭神鹿。”

“神鹿,就因為它身上可以反光嗎?”鐘聲依然微笑著說。

“不是反光,是它身上能夠發光。

呀,在那裡,快追。”

鐘聲沒有看見神鹿,只看見詩敏向北狂追,如仙女凌波,在樹梢上飄蕩,加上她已經換了一身中土仕女服飾,綵帶飄揚,錦衣飛舞,看去確實象一個剛才從天宮貶落凡塵的仙女。

鐘聲為詩敏的美色所惑,大為高興,不敢讓詩敏一個人追神鹿,急忙跟上去。

等鐘聲追上詩敏,又看見她站在一棵樹梢上,前面又沒有彩鹿的身影了。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鐘聲注意一下面前的森林,不見彩鹿,不由有些懷疑詩敏是不是追錯了方向。

“你才看花眼了。

我不信就追不上你!哪裡走?”鐘聲這一次看見了彩鹿,僅是在面前五六里的山坡樹叢空隙中一閃,又向山上去了。

鐘聲心中一動,追上詩敏,留下一句:“你在後面追,我去前面截住它。”

“快一點,別讓它跑了。”

“除非它象我一樣會飛,否則它跑不了。”

鐘聲的話說早了,等他落足十里以外,沒有發現神鹿的身影,直到詩敏追上來,才又在東北方向幾里外看見神鹿現身。

“好狡猾的東西!詩敏,你快來,別讓它回頭來。”

“別管我,快追。

這一定是一頭神鹿。”

鐘聲已經感覺到彩鹿似乎跑得快了一些,不是一般的小鹿,不敢再耽誤時間,滯留空中,盤飛尋找,一但看見彩鹿就追上去。

詩敏也不稍慢,踏著樹梢隨後跟進,緊追不捨。

這樣追了半天,鐘聲和詩敏已經深入東北方原始森林千里,還是沒有追上彩鹿,不過他們已經摸清楚彩鹿逃走的路線,鐘聲再馭空截擊,沒有再讓彩鹿逃走,將彩鹿圍在了一座山上。

鐘聲停在空中,圍繞山頭急轉,總是攔在神鹿的前面,不讓它逃走;詩敏站在山頭上,遊目四顧,不斷為鐘聲指示方向。

兩人心意相通,準備將包圍圈縮小,等彩鹿再逃無可逃時,再快如閃電一般出手擒拿。

他們的想法是不錯,只是事到臨頭就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彩鹿情急亂躥,鐘聲已沒有機會出手,只能擔任攔截之職,以免功虧一聵,讓彩鹿走了。

詩敏一身如意隨心沒有學好,用來擒拿彩鹿還能夠辦到,鐘聲瞭解詩敏的修為,打手式與詩敏商量好對策,詩敏才躍下樹去,隱入樹幕中去了。

鐘聲為了給詩敏創造一擊中敵的機會,全力展開靈心一點,將包圍圈愈縮愈小,最後固定在半山腰上。

那頭彩鹿好象已經感覺到碰上了對手,行動開始慌亂起來,山頭山腰地亂躥,不再象先前一樣有章法了。

鐘聲看出彩鹿的慌亂,心裡放心不少,仍然不敢稍有疏忽,思維和行動幾乎同時進行,決不讓彩鹿的行動走在自己的前面。

誰知眼看彩鹿已是黔驢技窮,無處可逃,將成甕中之鱉時,突然失去了彩鹿的身影,將鐘聲冷在半空,不知如何進退。

“糟了!這東西想玩什麼花樣,又會從哪裡逃走呢?”“哎呀!”樹林裡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雖然不象是詩敏的聲音,已使鐘聲心絃大振,驚叫一聲“詩敏”,撲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眼角似乎恍到彩光向東走了。

鐘聲顧不得彩光,依然撲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森林裡一座懸崖下面確實躺著一具屍體,而且確實是女屍,身材苗條,面板黃黑,身上是一套樹皮編織成的衣服;她的頭顱已經破碎了,似是重力快速衝擊造成的,已經破得面目全非了。

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是詩敏,雖然她的面板顯示她也許是一個年青姑娘或是年青女人,卻絕不是詩敏。

鐘聲大為放心,又有一些不敢肯定,忍不著心中的驚慌出聲招呼詩敏。

“詩敏,詩敏,你在哪裡?”沒有人回答鐘聲,山深林語,就是沒有詩敏的回答。

鐘聲心中一動,想起彩光東去,自語:“她是不是追去了?”鐘聲有此想法,一閃站在山頭上的半空中,提聲大吼:“詩敏,你在哪裡,快答應我?”這一次似乎有人在東邊答應,只是聲音十分微弱,好象已經向東去了很遠很遠了。

“這丫頭,追彩鹿簡直追瘋了!也不招呼我一聲就追去了,我看你沒有我幫你攔阻,你能夠追上才怪。”

鐘聲自言自語地笑叱一句,沒有辦法,只有盡展靈心一點追上去。

誰知這一追不僅沒有追上詩敏,連詩敏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以他追彩鹿的體會,彩鹿最多逃出去五六十里,他追了百里還不見詩敏的影子,可想而知很可能追錯了方向。

鐘聲不敢再悶聲不響地追,開始大聲呼叫詩敏。

詩敏沒有回答鐘聲,如果說有人回答鐘聲,那就是山中的應聲蟲,不是詩敏自己呼叫自己。

鐘聲心裡覺得有些不對,一時又想不起更好的辦法尋找詩敏,只能一邊呼叫一邊尋找。

這樣找到天黑,鐘聲還不見詩敏的影子,不由自己地焦急起來,站在一座山頭上,自己先冷靜一下,認真想一想詩敏去了哪裡,自己又在哪裡與詩敏錯過了會面的機會?鐘聲很快想到那座山,自從那座山上不見了詩敏,就沒有再見到詩敏,沒有聽到過詩敏的聲音,因此詩敏的去向就只有兩個:一是沒有離開那座山;二是已經離開了那座山,追彩鹿去了。

鐘聲對第一點十分肯定,詩敏當時一定離開那座山了,如果她沒有離開,她就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招呼,即使她沒有時間回答,鐘聲相信自己也該能夠體會到她的存在,既然當時沒有感覺到詩敏在那座山上,她就一定離開了。

“但是,這有可能嗎?如果那頭彩鹿真有那麼快,自己將無法將它困在那座山上半天。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頭彩鹿的行為本來就與一般鹿的表現不同,它再突然跑得快一點,也不是一點沒有道理。”

鐘聲想通這一點,再不耽誤時間,也不管天黑不天黑,又升空向東尋找詩敏。

一路找一路呼叫,直達千里之外,沒有森林,沒有草甸了,鐘聲才停下來,還是沒有發現詩敏的足跡。

“許是向別的地方去了。”

鐘聲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又向南搜去,一路搜一路呼叫,直搜到次日早晨,還是沒有找到詩敏,反而將他累得氣血如死,調不動氣了。

“我、我要調息一下,再去找詩敏,我不能自己先倒下去了。”

鐘聲強忍著心中的恐慌,正找地方調息,一眼看見一群野鹿,正悠閒地吃草,他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怒火,罵聲“該死!”閃電撲出,一把抓著一頭雄壯健鹿,按倒地上,張口咬著鹿脖子上的血管,狂吸鹿血。

等他喝飽了鹿血,那頭鹿已經只剩一張皮,一付骨架,兩根樹枝狀的鹿角了。

鐘聲對自己造成的結果感覺有些奇怪,沒有多想,四顧一眼,飛上一棵大樹,坐到樹枝上去調息。

詩敏的去向大出鐘聲的判斷,她沒有離開那座山頭,當然也沒有死,連傷都沒有一點兒。

鐘聲的呼聲她全聽到了,也答應了,卻好象沒有一點作用,眼睜睜地讓鐘聲找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麼,鐘聲為什麼沒有聽到詩敏的回答呢?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有意要讓這對有情人分開,有意要讓詩敏歷經磨難,受盡艱苦,以增加詩敏的修為,好幫助鐘聲應付以後的危機。

同時,上天也要讓鐘聲難受,要讓鐘聲磨勵自己,讓鐘聲變得更加堅強,要讓他們之間的愛情接受挫折和時間的考驗。

如同那跳躍龍門的魚,跳上去了,經過了考驗,魚就不是魚,而是龍了;否則,魚就只能是魚,只能淪落下流,不能成為龍。

對詩敏這個一國公主來說,也許這樣的磨練是太不是時候,對她也太殘酷了!話又說回來,她是一個天皇貴胄,好好的公主不做,好好的王后、王妃不當,跑來做一個平凡人,一個武林天驕的妻子,她不接受磨練也不行。

試想,一個公主,一個妃子,一個王后,她可以傲嘯林泉,悠遊九州嗎?詩敏在毫無準備之下發現山上有一個巖洞,洞裡還有人,這不能不讓她心裡啟疑,但為了追彩鹿,她也來不及多想就衝了進去。

洞裡的人沒有理會詩敏,靜靜地站住,盯著詩敏。

詩敏看清楚洞裡是一個年青女人,又有一日三餐的工具,她就放心多了。

“你怎麼住在這種荒無人煙的森林裡?”“不關你的事。

出去。”

“我是好意,只是問一問。”

“不用你的好意。

出去。”

詩敏沒有出去,反而自顧坐下來,注視年青女人說:“我和我丈夫正在圍捕一頭彩鹿,你可看見過它進來?”“彩鹿?”“這樣說來你是知道的了。

它真是鹿嗎?”“你不是說是鹿嗎?”“不是鹿,是什麼?”“你們能抓著它?”“我丈夫已經把它困在這座山上了,抓著它只是時間問題。”

“我不信。”

“你可以出去看一看。

有水嗎,我的口渴死了?”“在洞裡,自己喝去。”

詩敏沒有警惕之心。

她已經看清楚了這個洞,洞口有一丈多長,似是人工鑿成的,或是經過人工修整;向裡面去是自然洞,洞裡有不少石筍、石臺、石柱和亂石,深有十多丈,幾乎看不見洞底;洞室高大,足有兩三丈方園,看去十分空壙;進洞去不遠處就是女人的住處,僅是角落裡一個用獸皮鋪成的窩;對面就是一個爐臺,上面有一口鍋,幾個黃銅、木製的碗,一堆柴火;洞底有水滴聲,直傳到洞口,讓人一聽就明白洞底有水。

詩敏也不客氣,自己去洞底喝水。

洞底也確實有水,是從一根石筍尖上滴下來的,直滴到下面一個碗大的水坑裡,水不多,想來只夠一個人一天飲用水。

詩敏不想喝坑裡的水,偏頭直接去接石筍上的水,精力就難免集中到水滴上去。

就這時,詩**覺到洞裡光線略暗,沒有在意,直到洞外傳來一聲慘叫,詩敏才注意到洞裡的變化。

詩敏急忙回身,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不見了洞外的日光了。

接著洞外傳來鐘聲的呼叫聲,惶急之情無需表現,已在那聲音中表露無遺了。

“我在洞裡。

聲郎,我在洞裡。”

鐘聲好象沒有聽到詩敏的回答,很快就向遠方去了,終至不聞聲息。

“這——該死的東西!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關在洞裡?笨蛋,你的聰明到哪裡去了,沒有看見我走,為什麼不好好找一找?”詩敏是聰明人,不用誰回答她的問題,她自己就很快想明白其中關節,再想到那一頭彩鹿,進而推想鐘聲很可能發現彩鹿逃了,以為自己追上去了。

由此,詩敏不由自己地摑自己幾個耳光,大罵:“臭婆娘!蠢女人!——你是瘋了,還是真的變蠢了?你竟然為了一頭蠢鹿,窮追死追,讓一個聰明的男人也跟著變得笨了!”詩敏撲倒地上,又拍又蹬地嚎哭起來。

許久,詩敏哭夠了,又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我出不去,我又吃什麼,真的要餓死在洞裡?”詩敏開始為生計發愁,不由自主地尋找生路。

詩敏找到那些柴火,撿一些出來,用三味真火點燃,總算又將巨大的洞室照亮。

再用柴草紮成一個小把,點燃尋找開關洞口的機關。

據她推測,那個女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把洞口關上,說明洞口是石門,那就必定有開關之法。

詩敏的推測確實沒有錯,開關洞口的確是石門,只是這個石門也太大了一點兒,完全就是一塊巨石,重量沒有幾千也有一萬斤。

石門是從右邊推過來,與左邊洞壁合龍,也許中間還有牙齒,左右一咬,洞口就嚴實合縫了。

詩敏不甘心,又找石門移過來的地方,也是用石槽相合,即使有縫也絕不會容一絲風吹進來,更不要說推開石門了。

“完了,完了!這塊石頭至少也有幾萬斤,不管是推是挖,等我開出一條出路,我詩敏公主已經變成死敏公主了!該死的臭婆娘,為什麼要建這樣的一道門?咦,不對,這道門不是那個蠢婆娘建成的。

那又是誰建的呢,為什麼而建?還有,那個臭婆娘為什麼躲在洞裡,又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詩敏的腦子夠用,很快將那個年青女人的行為推想一遍,雖然遲了一些,她已可以作出四點肯定:一是那個臭婆娘不是為了對付自己才躲在這裡;二是那個臭婆娘不是一般人,一定是一個武林人物;三是那個臭婆娘不是為了彩鹿才躲在洞裡,她躲在這裡一定另有目的;四是那個臭婆娘必是臨時起意害自己,目的為什麼雖然不清楚,總是自己無意之間觸到她的痛處,她才起意害自己。

詩敏搞清楚這四點,本來沒有多大的作用,但也因此讓她理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心裡不由半喜半憂起來:喜的是那個臭婆娘的目的物就在洞裡,憂的是那個臭婆娘既然對環境熟悉,起意關死自己,自己想出去就千難萬難了。

詩敏到了這個時候,已知逃生無望,芳心不由低嘆一口氣,心情安定了許多,自語:“唉,我真是自己找死,好好的生活不過,追的什麼彩鹿!又千不該萬不該地闖進這裡來,碰上一個該死一萬次的臭婆娘,狠毒凶殘的下賤女人。”

她再不想逃出洞去的事,掏出鐘聲在扶桑以身體所奪的那把短刀,開始仔細搜查這個巖洞,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出路。

她雖然已經不把自己的生死當一回事,總是心裡不甘,更不相信這個洞就沒有一個出口。

其實洞裡什麼也沒有,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有的只是石筍、石臺、石柱和亂石堆,洞壁、洞頂在火光照耀下,可以說一目瞭然,要說有哪一個地方有點看頭,那就是洞底頂部長出的石筍,看它的樣子好象不是從洞頂日積月累生出來的,而是有人硬打進去的,或是硬插進去的。

“為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取水?”詩敏自己在心裡打了無數個問號,還是有些參不透,但這裡很可能是她唯一維持生命的水源,她又不敢造次了。

詩敏回到洞口,又發現那個女人沒有準備糧食,甚至連一個野果、一塊肉乾都沒有,好象那個女人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醜八怪。

詩敏當然不相信那個女人不吃東西,認定她是以洞外的野物或野果為食,只是沒有留下殘物罷了。

詩敏為此將這座石洞又仔細搜查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留下的一點食物,她就不由跌坐在洞口的火堆旁,盯著火堆裡燃燒的樹枝出神。

“咦,對了,我燒了這麼長時間的火,洞裡為什麼沒有煙霧,空氣也還清新?”詩敏有了這個發現,她整個人又活起來了,並且立刻行動起來。

很快發現左邊洞壁後有一個小洞,前面是一根石柱,轉過石柱,一個三四尺高,一尺多寬的洞口就現出來了。

詩敏拿火把照了照,可以照進去兩三丈深,裡面好象一直是這樣的洞。

“怪事,這是用來做什麼的洞?”詩敏一眼就看出這個洞不是用來逃生的,站在洞口不由心中懷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進洞去。

她現在置身的洞確實沒有別的出路,即使有別的出路,她已無力發現,她就只能從這個洞裡出去,冒險闖一闖了。

她的身材只有六七尺高,瘦小結實,爬進這個洞去沒有問題,不慮爬進洞去後進退不得,給卡死在洞裡。

詩敏回身又綁了兩個火把,一個用於墊手,一個用來綁在側身時下面一條腿上,以免把腿劃傷,進洞去後還可以用來照明。

詩敏喝了一肚子水,這才開始行動。

這個洞確實不是用來過人的,詩敏的身材已是少女中十分苗條的了,在這個洞裡爬行依然感覺非常困難,每向前爬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以詩敏的功力,當今武林中能夠與她相比的人已沒有多少了,她向前爬了十丈,已累得一身臭汗,身上的仕女裝已經成了乞丐裝,也許比乞丐裝還要不如,幾乎難遮羞處了。

那一身衣服變成這樣子,有的是給石壁的稜角掛破,扯去了,有的是詩敏自己用來包紮手腳,以免給石壁劃傷了。

這樣向上爬行了三十多丈,詩敏已經累得不想動了,而這一路下來,有的地方就幾乎是擠過來的,手腳用不上,只能靠身體的蠕動前進。

即使是這樣,至此已沒有辦法向前擠了,她已經爬到盡頭,給眼前的亂石堵著了去路。

這堆亂石好象是人為的,沒有將洞道堵死,煙霧可以從亂石中透過去,不知去向。

詩敏不想退回去,想也沒有多想一下,立即決定自己開路,繼續前進,即使真的給堵死在洞裡,進退不得,也比退回去等死好得多。

詩敏作出這樣的決定,眼裡不由自主地滾出一串淚水,想到自己一個公主,一個本來可以做王妃,甚至王后的少女,落到今天的地步,真不知道該怪誰!更讓她氣不過的還是自己不做王妃王后也就算了,做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平凡女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偏偏任性追什麼彩鹿,以至落到現在生死兩難的境地。

詩敏哭一陣,生一會兒自己的氣,又繼續想辦法出去,要不然真的困死在這裡,那就真是活該了。

詩敏將火把滅了,摸黑搬石頭,一塊一塊地搬來丟到身後去,雖然不容易,她也沒有停一下,鼓起一股氣,決心打通這條路,從這裡尋找一條生路。

有幾塊石頭太大,有石頭透過的地方就沒有她存身的地方,她就用手中刀硬將石頭劈開,再搬來丟到身後去,她又向前爬行,沒有真的給卡在洞裡。

如此忙碌了不知多少時候,詩敏已經快沒有力氣了,身上汗如水洗,石屑、塵土爬了一身,難受死了。

她終於又見到陽光了。

那陽光真是好看極了!以前天天見到還不覺得,這時候從一個小洞口射進來,雖然弱了一些,看去也象是一縷縷彩光,比那頭彩鹿身上的七色彩光美麗了不知多少倍。

陽光是從一個小洞裡射進來的,可以看見洞外長的雜草和濃密的樹枝。

這個小洞好象是一條裂逢,寬僅三四寸,長條形,不知道有多長,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詩敏爬出洞口,躺倒在洞口的地面上,她已經十分滿足了。

詩敏貪婪地望著那一縷陽光,動都不想動一下,更不要說移開一下目光,如果她能夠把陽光收藏起來,她就要把所有的陽光據為己有,決不跟任何人分享。

詩敏沒有把陽光收藏起來,她已沒有精力了。

她太累了,眼皮不聽使換,生的希望稍微出現一點,她的精神就鬆懈下來,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詩敏醒來,那一縷陽光還在,這讓詩敏放心不少,也給了詩敏無限的希望。

就這時,洞裡響起一聲巨大的“咕嚕”聲,一聲沒有停下來,又是接連不斷的幾聲,將詩敏嚇了一跳,接著就不由自主地叫起來。

“我、我吃什麼,真的要餓死在洞裡?”詩敏的肚子提醒她,讓她再次想到自己的處境,忍不住恐懼起來,大叫大嚷,遊目四顧,真希望能夠找到一點可供她充飢的東西。

詩敏沒有找到一點吃的東西,發現自己又置身在一座洞裡,眼裡又是一些石筍、石臺、石柱,至於這個洞有多深,有多大,光線照不到,她也沒有去多看多想。

詩敏經過一陣慌亂,人又鎮定一些。

這個洞裡沒有吃的,有的只有石頭,詩敏一眼就看清楚了。

更主要的是生路只有一條,就是頭頂上的小洞,從這裡上去兩三丈才是出路,以詩敏現在的處境,想開一條路上去,要是有吃的也不算困難,現在沒有吃的,想開出一條出路,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說不定出路沒有開成,她已經給餓得變成一堆白骨了。

詩敏想清楚自己的處境,一時間不由慎在洞裡,好在詩敏性格堅強,經過一陣驚慌,她又冷靜下來,沒有真的失去信心。

“唉,看來我只有這一條出路了,煙霧已說明了這一點!我要生出此洞,我就必須自己開路,沒有人會來救我,也沒有人會幫我,我只能依靠我自己了。

我的情人不會來了,他這時候已不知道找到哪裡去了,等他想起回來找我,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我要自己想辦法,不能等,不能靠,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是自己等死。”

詩敏想起自己開路,不由提起手中的短刀看了看,希望它還能夠幫自己的忙,不要中途相棄,讓自己的一切希望化為泡影。

只是她的肚子不聽她的話,咕咕叫個不停,使詩敏不能不先放棄開路,找一找這個洞裡是不是真的沒有吃的東西,要是真的沒有吃的,就必須好好想一想,看怎麼能夠忍著飢餓,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出一條生路。

詩敏點燃火把,打量一下這個洞,發現這個洞不象下面那個洞,好象很深的樣子,說不定裡面就有吃的東西。

詩敏向洞裡找了不遠,立即發現洞裡的石筍上長有白菌,其大如指,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也正是這一股清香味,詩敏才想到洞裡也許有東西給她吃,她才下定決心先不開洞,先進洞找一找。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詩敏找到一樣可以充飢的食物!詩敏用刀輕輕破開一朵白菌,見刀上沒有有毒的殘跡,菌肉看去又鮮又嫩,應該可以食用。

詩敏蹲下身,撿起半朵白菌,輕輕咬下一點,細細品嚐。

白菌沒有異味,也沒有毒的樣子,僅有一絲甜水果的味兒。

“佛祖,你總算慈悲,沒有讓我詩敏飢渴餓死!聲郎,你怎麼不叫我了,你還在山上找我嗎?”詩敏有了吃的,有出去的可能了,她又不由想起鐘聲。

想起鐘聲,她又不由自己地淚如泉湧。

詩敏一邊流著淚,一邊撿起白菌塞進嘴裡,細細嚼亂,再和淚吞進去,再已吃不出一點清香味了。

洞裡的白菌很多,凡是有點潮氣的石筍基部都長有白菌。

詩敏查清楚白菌的數量不少,芳心放下不少,再也不為食物耽心了。

回身又想起水,只有白菌作為食物,沒有水也難活命。

詩敏又到處找水,沒有找到水,又想起下面洞裡的水,又決定將通道里的石頭全推到下面洞裡到去,打通小洞,方便下到下面洞裡去取水。

詩敏把水和食物的事情解決了,新的一天又來了。

這其中有一件事讓詩**到奇怪,那水與白菌吃了似乎十分耐餓,她忙累了一天一夜,身上又給汗水浸透了,還沒有感覺到飢餓。

不過,詩敏已經顧不上研究這件事,而且這樣的結果正合她的意思,她就更沒有興趣去搞清楚這件事了。

詩敏在洞裡找些石筍堆到小洞口墊腳,方便使力用刀,她才開始挖洞。

為了免傷她手中唯一的一把刀,她挖洞時十分小心,從不用撬,將一元氣功運集刀上,使用旋或砍或劈字訣,盡最大的努力避免傷到刀身。

如此一來,詩敏挖洞的進度慢了許多,山石又是燒石灰用的那一種,劈砍起來十分不容易。

詩敏顧不上心急,開始按計劃施工,白天開路,晚上吃一些白菌,喝一些水,調息一下,再飽睡一覺,養足精神,白天再開石求生。

這樣堅持了半年,詩敏終於挖出了一條通路,爬出洞去,站在山坡上了。

“啊——哇——”詩敏撲在山坡上,慟聲大哭,直將森林的濃陰穿透,震得林木發抖,枝葉亂飛。

那些野獸、蟲鳥就倒黴了,靠得近一些的,不是給震得一頭栽下地來,已是飛起無力,爭扎著飛起來了,飛走了,也難留下一條命;那些離得遠一些的,聰明一些的,早走一步,已是三魂丟了兩魂,不敢再停下來找食物了。

詩敏哭夠了,站起來,一眼看見一隻死鳥,大小足有海碗,不由心中奇怪。

她上前撿起死鳥,只看了看就確定這隻鳥是給震死的,再巡視一眼一地的死鳥,她就不由想到自己,她就有些發起呆來。

“我、我的功力真的長了嗎?”詩敏不相信自己的功力真的長得自己都不認識了,輕輕一掌拍在身邊一棵海碗粗的樹上。

那樹輕響一聲,向前面慢慢倒下去,划起一片枝葉折斷聲和落地時的“轟隆”聲。

“我——白菌!”詩敏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功力增長的原因,心念一轉,暗想:“我的乖聲郎不知道去哪裡找我去了,已經有兩三個月不聞他的呼叫聲了,我這一給關進洞裡,讓他吃盡了苦頭,不知道瘦成了什麼樣子?我既然出洞了,又意外地發現好東西,我就給他帶一些做見面禮,說明我愛他。

只是他又到哪裡去了呢,我又到哪裡去找他呢?”詩敏找不到答案,也不苛刻自己,放下鐘聲的去向,想辦法給鐘聲帶一些白菌回去。

她砍了一段樹,做成一個木盆,下洞去採了一盆白菌,這才離開這個她存身半年的石洞。

詩敏沒有辦法找鐘聲,也學鐘聲的樣子,在森林中踏枝呼叫鐘聲,希望鐘聲能夠聽到她的呼喚,主動來會她。

詩敏找了一個月,幾乎把森林找遍了,鐘聲還是沒有出現,詩敏就不能不另打主意了。

詩敏對中土不熟,只知道在中土吳越有馬來坡其人。

當初,鐘聲曾托馬來坡送兩個胡姬回中土,約定在錢塘馬來坡的磁器店相會,此時詩敏在森林裡找不到鐘聲,她就很自然地想到這件事,略加考慮就決定去錢塘等鐘聲。

鐘聲在這一帶找不到她,或者去了別的地方,終歸會去馬來坡的店裡;再者,錢塘去高棉做買賣的人多,趙南勝等七姓人也可以幫忙傳信,一者帶回自己平安無事的訊息,讓父王母后放心;二者可以叫些人來使用,象若雅等身邊四婢,讓她們來侍候,生活也要好過一些。

詩敏想到舒服,又不由後悔起來,當初應該自己帶一些寶石,現在也可以應用。

想到寶石,詩敏又不由想到自己的乞丐裝,在這森林裡沒有人看見還罷了,走出森林去可就不能見人了,她臉上就不由浮現三分苦笑。

“我一個公主,幾時有這樣的狼狽過?唉,世事難料,有得必有失!我既然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大概我就應該遭受這樣的劫難,否則我的功力也不會增加許多。”

詩敏離開森林,走出森林,在一座山民的茅屋裡偷了一身好一些的衣服,就向西去,十天後進入後唐國境。

以詩敏的修為,路上即使遇上一二不長眼睛的毛賊,也動不了她一根汗毛。

她一身山民衣服又不打眼,更沒有人多看她一眼,即使是花中聖手,看出她的本質優異,想打她的主意,她已如飛鴻踏泥,僅留指爪,一去無蹤了。

更讓詩敏高興的是她採的一盆白菌確是好東西,一進長城,收參的藥材商就找上她,看見那些白菌,開口就是十兩金子一朵。

詩敏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靈機一動,馬上還口二十兩金子一朵,並且只賣十朵。

藥材商還想討價還價,詩敏撿起一塊石頭一握成粉,將藥材商鎮住,只好以詩敏的價格交易。

詩敏有了金子,進城換過一身衣服,再租一輛馬車,坐車向南去,就更沒有事情發生了。

馬車伕原說不能去吳越,還是抵不著金子的**,將詩敏偷載進南吳,直到揚州才讓詩敏乘船去吳越錢塘。

詩敏進入錢塘,身上有金子,她也不急著去找馬來坡,先在西湖邊上買了一座大宅,佈置好一個家,這才去趙南勝等七姓人的店,讓他們帶信回高棉去,向父王母后報一聲平安。

鐘聲從那一天清醒過來,精力恢復了,又滿山遍野地找詩敏。

從此以後,森林裡就一直沒有斷過鐘聲的呼叫聲,先還只是在森林裡,然後就不斷擴大,直到草原上,找進了牧人的家裡。

鐘聲已經累得不**樣,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想起停下來休息一下,抓一頭野鹿充飢,調息一陣子,等精力恢復了再去找詩敏,後來他就忘了休息,忘了吃東西,心裡就只有找詩敏的念頭了。

那些牧人聽到鐘聲的呼叫聲,開始還以為是哪一個男人的老婆給人拐走了,氣得瘋了。

漸漸感覺不對,那聲音太飄忽了,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就跑到西去了,猶如天上的神音,沒有一個一定的來處,好象整個天空都充滿了那個聲音。

牧人們信神信鬼,崇拜神佛,遇上這種說不清楚的事,他們心靈深處的鬼神和神佛就活了,有人開始到森林邊上來拜神,祈求神佛賜給他們要求的一切。

沒想到這個神佛還真靈,求什麼有什麼,幾乎沒有讓他們落空過,特別是金子銀子,貴重藥材,甚至山珍異寶,只要誠心祈求,大都可以求到。

如此一來,森林邊上立刻聚集起上千的牧人,所扎的帳篷就象草地上長出來的白菌,不久就形成了一座帳篷城市。

最可笑的還因此引來一些喇嘛,也想借神佛發一點兒小財,鬼話騙人,以此提高自己的名聲和法力。

更有甚者,草原上的盜匪也來了,不但搶奪牧人的牛馬、子女,更將髒手伸向那些所求有應的人。

當然,那些人所求的東西也確實不是凡物,象人参,只要求到了,必是幾百上千年的東西,用以治病活人,真可以說得上藥到病除,因此那些盜匪出手搶奪並不是全無道理。

不過,那個神佛有些不喜歡盜匪,凡是搶人東西方的盜匪,無不昏睡上三五天,所搶的東西又回到主人的手裡了。

這種怪事出現一兩次已是多了,出現的次數多了,那些愚夫愚婦更加認為神佛有眼,神通廣大,更加相信了。

有心人則不這樣認為,開始注意這裡,要搞清楚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這一切全是鐘聲一個人所為。

開始,鐘聲並不想為這一方百姓做什麼好事,僅是看那些牧人可憐,當他找詩敏找到這一方時,順手丟一二金銀給他們;等將身上的金銀丟完了,想丟寶石給他們又覺得可惜,也許他們拿去還沒有得到好處,已經先受到寶石的禍害了,正好這時給他發現一些野物,想起那些牧人,就抓在手裡,碰到牧人就順便丟給他們。

時間長了,鐘聲對森林熟悉了,又發現一些珍貴藥材,又採一些來丟給牧人,讓那些牧人得了不少好處。

他自己,長時間找不到詩敏,已有些神智昏亂,已不再叫詩敏,只是在森林中到處亂找,或天上或地下,或森林裡或草原上,沒有一定的方向,一定的目的了。

這一天,鐘聲又找到北方的森林邊緣,又看見有人打鬥,他也不問一問,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全場的人打得滿地找牙,狼狽鼠躥。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強壯高大的光頭漢子暴吼一聲衝進鬥場,不知怎麼就抓著了鐘聲,將鐘聲凌空急旋,再丟擲去。

鐘聲是個武學高手,即使在精疲力竭,精神錯亂之時,已保有一二分本能,身體一轉又穩站地上,僅只閃了一下身體。

“嘰哩哇——”一個異族女聲及時呼叫,聲音嬌脆,吸引了鐘聲的注意力,使他不由自主地轉身去檢視。

那個叫喊的姑娘確實是一個異族少女,長得健壯高大,狐皮帽戴在頭上,也沒有能夠掩去她秀麗的面容。

鐘聲眼前晃動,少女一下子就變成了詩敏,使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詩敏”,張開雙臂就向少女抱去。

就這時候,鐘聲只覺腰上中了一腳,沉重的打擊使他支撐不住身體,摔倒下去,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

踢鐘聲的人也沒有討到好處,慘叫一聲摔飛出去,看樣子比鐘聲摔得還重,頓使場中的打鬥冷了場,停下來了。

鐘聲再次醒來,已經置身在一座帳篷裡,睡在一堆乾草上,身上也蓋著乾草,僅露出一個頭在乾草外面。

鐘聲開始有了知覺,耳裡撲進來一陣陣異族人的說話聲,馬嘶聲和牛羊的叫聲。

鐘聲很快想起一些事,想起詩敏,心中不由又痛起來,口中喃喃地低聲呼喚“詩敏,你在哪裡?”就這一會兒,帳篷裡走進來一個老婦人,看見鐘聲大睜著眼睛,面上表情慎了慎,立刻嘰哩咕嚕地說起來,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鐘聲放開腦子裡的詩敏,集中注意力,才看出她在問自己“醒了”,鐘聲不想回答,目中眼光不動,又使老婦人誤會了,上前探手試了試鐘聲的鼻息。

鐘聲嗅到老婦人身上一種不好的氣味,忙把頭扭過一邊去。

老婦人見了,面上立刻浮現三分笑容,自言自語地說:“醒了就好!睡了十多天,總算沒有死。”

然後又掃了鐘聲幾眼,自己出去了。

鐘聲看了老婦人這話,心頭大振,腦子不由清醒了三分,暗想:“對,我不能死,我還要找詩敏。”

他有了這個想法,想坐起來調息,沒有辦到,只覺得這一付臭皮囊好象不是自己的了。

鐘聲對自己的感覺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更沒有感到一點兒悲哀,也不強求自己,十分自然地閉上眼睛,暗中調息,至於這樣調息是不是有用,他也沒有去想一想。

好在他一身功力還在,調息沒有困難,只是氣息弱了許多,幾乎就感覺不到氣息的運行了。

再者,他的玄關已通,**已開,氣血一動功力自生,很快又覺得功力又是自己的了。

鐘聲坐起來,盤好腿,這才真正的閉目調息。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鐘聲覺得有人試圖接近,一元氣功就很自然地將人拒之門外,並縛著來人,不讓他有對自己不利的行動。

鐘聲收了功,睜開眼睛,發現帳篷裡似乎明亮了一些,身體還覺得有些冷,不由好奇地將目光射向光照最強的地方,入眼是一片白,注目之下才看清楚是一地的雪。

鐘聲的腦子裡有了雪的意思,又不由想到自己和詩敏初夏失散,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了,心中又不由暗自生痛。

“詩敏,你還好嗎?下雪了,你們那裡冬天有雪嗎?這裡的冬天好象比我們那裡的冬天還冷,你可要多穿衣服呀!”“喂,——”鐘聲耳都裡灌進一個少女的嬌叱,目光不由收回來,註定在一個穿了一身皮毛的身體上,上面是一頂灰棕色狐皮帽,下面是一張清秀的粉臉,直直的鼻樑說明那張臉的主人很有性格。

鐘聲覺得這一張臉有些面熟,再發現其人身材高大,幾及帳頂,他就一下子想起這個人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鐘聲不想答理她,僅只眨了眨眼睛,算是招呼。

“你這個人是不是人?睡要十多天,坐要十多天,怎麼還沒有死?剛才是不是你不讓我動?”鐘聲看懂了她的話,還是不想理她,又只點了點頭。

他覺得肚子餓了,就不管姑娘,自己站起來走出去。

帳篷外還是帳篷,除此之外就是厚厚的、刺眼的白雪。

帳篷旁邊是一個羊圈,幾十頭羊擠在一起,身上滿是積雪。

鐘聲暗自皺了皺眉,但看見漫天飛舞的雪花,他就只有暗歎一口氣,伸手一吸,一隻七八十斤重的健壯公羊就到了他手裡。

那隻羊好象很乖,動都沒有動一下,叫也沒有叫一聲,就給鐘聲低頭咬著脖子,一邊吸血,一邊賞雪。

帳篷裡跟著出來的姑娘看見這一切,眼睛睜大了一倍,死盯著鐘聲,然後又將鐘聲上上下下地審視了無數遍,還是沒有看出鐘聲是一個什麼人,或是一個鬼,或是一個神。

鐘聲一身藍色勁裝,雖然穿了幾個月,看去還是清清潔潔;頭上的濃黑髮絲用一根價值不菲的玉簪綰著頭髮,披散在身後,上面沾了一些草;面上清潔無塵,只是瘦了一些,顯得少了幾分生氣;腰上是一條皮做的長袋子,用繩子緊纏在腰上,其上還掛了一把破舊的入鞘短刀。

鐘聲又將羊吸得只剩一張皮,丟在地上。

回身看見身邊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啟袋子,隨便摸出一個母指大小的晶亮石頭,抓起姑娘的手,將石頭放在手心裡,再將手合攏,放下那隻手,又走進帳去。

這個異族少女似乎有些見識,對鐘聲將一頭羊吸得只剩下一張皮已經驚恐不也了,再看見鐘聲給她的晶亮石頭,她就嚇得半天才驚叫出聲,並且驚天動地地叫嚷著跑了。

鐘聲看見少女這樣,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沒有多想一想,又閒上眼睛調息。

稍時,少女帶著一個老牧人和一個健壯漢子進來。

那個漢子好象就是和鐘聲有過一戰的人。

他們沒敢闖進帳來,讓少女通報求見。

少女小心走進帳篷,看見鐘聲盤坐在草堆上,正盯著她,便比手劃腳地說起來。

鐘聲看明白了少女的意思,想了想,面上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老牧人和壯漢走進帳篷,深鞠一躬,表示出十分友好,這才面向鐘聲。

鐘聲既然請他們進來,便想聽一聽他們說一些什麼,抬手示意他們坐下。

三人明白了鐘聲的意思,如言坐下,少女就比劃著介紹老牧人和壯漢。

“他是我爹,呼倫部落的頭人,別人都叫我爹巴特頭人或巴特老爺;他是我哥,呼倫部落的第一勇士,叫霍林特,那天是他踢了你一腳,把他的腳都踢脫臼了,他說你是勇士,所以讓你在這裡住下;我叫巴音格,那天還是我叫你們別打了。

那些人是神宮的人,殺了他們可有大禍,趕他們走就是了。

對了,你會說我們的話吧,你又怎麼不說話呢?”鐘聲看了巴音格的話,只有苦笑,點了點頭,又轉向巴特頭人和霍林特,看他們又有什麼話說。

“怎麼,他不會說話?”霍林特轉向巴音格問。

“他能夠聽懂我們說話。”

巴音格已看出鐘聲的問題,不肯認輸,以肯定的語氣說。

“這樣也好!年青人,你從哪裡來?”巴特頭人盯著鐘聲問。

鐘聲想起自己和詩敏從扶桑北上,在森林裡失散了,一時間真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有苦笑著搖頭。

“你忘了你從哪裡來?”巴音格語氣不信地問。

鐘聲不想解釋,即使解釋他們也聽不懂,便肯定地點了點頭。

巴特頭人和霍林特自然不相信鐘聲的話,相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巴音格見幾個人之間說話冷場了,便拿出那顆寶石問:“你送我的?”鐘聲又只能點頭。

“我爹說這一顆寶石可以買下我們族中所有的牛羊馬匹,是真的嗎?”鐘聲又只有點頭。

“真的?”鐘聲再一次給她以肯定的回答。

“年青人,你的厚賞我們可不敢收。”

巴特頭人作為一個部落的頭人,知道什麼東西能收什麼東西不能收,表情有些嚴肅地說。

鐘聲見巴特頭人認真了,只好打手式表示感謝巴音格和霍林特留下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

“爹,他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我們就留下他吧。

對了,他的力氣可大了,哥的第一勇士恐怕要讓給他了。

哎呀,我們留下他,正好讓他與耶律部落比一比,免得他們再仗著神宮的勢力欺負我們族人。”

巴音格愈說愈高興,似乎已經看見鐘聲打敗耶律族的人了。

巴特頭人、霍林特聽了巴音格的話好象大為心動,只是鐘聲來歷不明,一時不敢留下鐘聲,免得給族中帶來災難。

霍林特總是年青人,頓了頓,還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兄弟,留下來,別去流浪了。”

“年青人,你如果沒有地方去,你可以加入我呼倫族。”

巴特頭人在心中衡量一下留下鐘聲的得失,也以肯定的語氣說。

鐘聲找不到詩敏,時間已經過了半年多,他就不由自己地心如死灰,看了三人的話,他就覺得留下來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就近找詩敏,打聽詩敏的訊息,便有些機械地、茫然地點了點頭。

“很好!年青人,老夫以頭人的身份命令你,從明天起準備在白節與耶律族比賽摔跤和騎射,你不會的,由霍林特教你。”

鐘聲聽了巴特頭人的話,坐著沒有動,只是點了點頭。

霍林特和巴音格看見鐘聲這樣,面上有些變色,但想到他初來,也許不懂規矩,表情才緩和一些,沒有多說話。

巴特頭人站起來,向一雙兒女揮了揮手,自己出帳去了。

“兄弟,你沒有到過我們呼倫草原?”鐘聲也沒有想一想霍林特問這句話的意思,又只點了點頭。

“哥,他以後慢慢就會明白我們族中的習慣,不要強求他。”

巴音格又轉向鐘聲問:“你叫什麼名字,沒有忘記吧?”“金千里。”

鐘聲不能不回答,臨時將鍾字拆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金千里,是這樣叫的嗎?”鐘聲——不,現在應該叫他金千里了。

他聽巴音格將他剛才想起的名字叫得很好,不由點了點頭,面上浮現一絲讚賞的表情。

“金千里就金千里,有一個名字招呼就好。

金千里兄弟,你已經在帳篷裡住了許久了,我們出去騎馬如何?”“哥,我要金千里跟我去看一看神佛今天是不是會出現。”

“都有一個多月沒有出現了,恐怕早就走了。

我勸你還是別去亂跑,耶律族的勇士耶律保已經在打聽你了。”

“呸,你又和他們一起喝酒了是不是?”“他們都是勇士,我和他們一起喝酒總比跟你們女孩子混好。”

“這話要不要我去告訴其雲格?”“不要,不要,哥我不再和耶律保他們一起喝酒就是了。”

“只要你不怕我告訴其雲格。

她昨天還問起你,為哪般沒有看見你去拜神,是不是又和哪一個去草原上了。”

“這——好吧,我跟你去好了。”

霍林特給妹妹抓著軟肋,只好認輸了,表情雖然不情不願,也不敢說出來。

巴音格轉向金千里,語氣放緩說:“你跟我們一起去好嗎?”金千里聽了巴音格的話,也不多說,站起來表示他已經同意了。

兩兄妹很高興,幾乎同時高呼,不知道他們在叫誰,等三人出帳,走到壙野,看見一座大帳外的馬篷里正有三個馬伕牽馬過來,金千里才明白兩兄妹剛才叫喊的意思。

三匹馬都是少見的好馬,只是不象扶桑馬一樣雄壯,但有可能更加適合呼倫草原嚴寒的環境,耐力也一定不弱。

三人上馬,向北賓士,在眾多帳篷中穿行,真要有一點本事才行。

也許巴音格就有考較金千里的意思,悶著頭,驅馬跑在前面,直到跑出帳篷區,跑上原野,巴音格兄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催馬向北狂奔。

草原上,先在帳篷區時,積雪還僅及腳脖子,到了草原上,那積雪就將馬腿陷了一小半,使坐下馬跑起來十分困難,嘴裡不斷噴出如煙的白汽。

金千里見座下馬累得不行了,暗中提起一口氣,讓馬兒少負一些重量,跑起來輕快容易一些,很快就衝到前面去了。

巴音格兄妹見了,大不服氣,好勝之心頓起,再不顧坐騎,狂催馬兒追趕金千里,將坐下馬累得更慘。

這樣狂奔了五六十里,他們已經到了一個湖泊面前,不能再向前跑了。

金千里勒著坐騎,立等巴音格和霍林特,沒想到巴音格兄妹人是到了,坐下馬匹也相繼倒地,看樣子一時之間是爬不起來了。

兩兄妹望著金千里和金千里坐下的馬匹,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只有悶喘粗氣的份。

片刻,霍林特伸出右手,翹起母指說:“千里兄,我霍林特服氣了。

在這大草原上,我看要說騎術,恐怕只有神宮的人可以與你比一比了。

怎麼樣,我們再來比一比摔角,看我是不是還能贏你?”“哥,馬都累死了,我們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你又找金千里和你摔角,是不是真不想回去了。”

“沒事,你和千里兄回去,我走路。”

“那你還不給狼吃了,或是給埋在雪地裡了。”

“你們也等一等我嘛。”

“是這樣就天黑了。”

“噢,那我們就該回去了。”

“我說不比,你偏要比,這不是自找罪受。”

“比都比了,你還說這樣的話,真是女孩子。”

“不說就不說。

金千里,我們走。”

巴音格一躍落在金千里的馬背上,抱著金千里的腰嬌叱。

金千里無所謂,打了一個手式,立刻調轉馬頭往回走。

霍林特說他自己走,莫若說他用爬的,一腳下去,那雪就掩沒了他的小腿肚,直達膝頭,再拔出來向前跨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向前進一步都十分費力。

照他這樣的走法,等他走回帳篷,恐怕真的要夜暮四合了。

金千里看霍林特不行,飛身下馬,也不和霍林特多說,抓緊霍林特的後腰,手一提,再丟擲去,就將霍林特拋上巴音格的馬背了。

“千里兄弟——”金千里沒容霍林特說話,腳下一滑,已出去五丈,地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好功夫!千里兄弟,你果然是從後唐來的。

這功夫我聽說過,可就是沒有見過,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

“哥,金千里使的什麼功夫?”“開眼了吧?我聽人說叫什麼踏雪無腳——不對,錯了。

唉,總之就是象千里兄一樣,從雪地上走過都不留下腳印。”

“嗯,真沒有腳印!我們快走,再不走可趕不上他了。”

“可別再把這匹馬累死了。

你那顆寶石賣不出去,可沒有辦法用來買馬。”

“誰說我要賣了?”“不賣留著做啥,又不能當奶,又不能當肉?”“我就帶在身上。”

“掉了就可惜了!”“你想幹啥?”“沒有,沒有,不幹啥,不幹啥!”“哼,我的寶石哪一天不見了,我就找你要。”

“冤枉,我可沒有起心偷你的寶石。”

“除非我的寶石沒有丟。”

“這不是不講理嗎?”“我就是不講理。”

霍林特沒奈何,只有閉嘴了。

金千里走在他們身邊,看他們兄妹拌嘴,心中不由想起詩敏,面上又不由自主地浮現痛苦的表情。

正在這時,從西邊跑來一群馬,約有一百多頭,如狂飈一般急卷而來,帶起漫天的飛雪。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黑馬,個頭比其它馬大一半,鬃毛直立,尾如標槍,一躍三丈,如天龍馭空。

跟在後面的馬落在後面一二十丈,頭幾匹雖然雄壯,與它比起來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好馬!哎呀,是烏雲蓋雪!不好,有狼群,我們快跑。”

霍林特一驚一詐,剛想調轉馬頭逃跑,又想起金千里,扭頭尋找,巴音格已經叫了起來。

“他、他做啥?”霍林特沒有看見金千里,順巴音格的手望去,才看見那群頭馬的身上正坐著金千里。

“他是怎麼上去的?”“跳上去的。

咦,哥,烏雲蓋雪會飛?”霍林特不用巴音格再說了,眼裡已出現他這一輩子也不敢想的事:一個人抓著馬鬃,凌空升起來,配合那匹馬不斷做出的奔跑動作,看去還真象天馬行空!只是這一匹天馬沒有移動,只是筆直上升,讓後面的馬衝到天馬的前面去了。

等天馬落地,已是頭西尾東,向它來的路上衝去。

沒有衝出多遠,烏雲蓋雪感覺不對,長嘶一聲,轉身想跑,四蹄又不能落地,停在原地靜等一群狼將它包圍起來,又發起一輪瘋狂的攻擊。

烏雲蓋雪儘管不弱,是一匹馬中之王,到了這時候,它已給嚇得有些瘋了,人立而起,一躍五六丈,終於脫出重圍。

可惜,事情又出乎烏雲蓋雪意料!它一落地就動不了,只看見面前一個它不想見,也從來不當一回事的動物——人,這個人就擋在它面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狼就倒成一堆,慘嚎哀叫,如同受傷的狗,挾著尾巴一窩蜂地逃走了。

那個人拍了拍手,回身注視烏雲蓋雪,一言不發,目光則在問:“你服不服氣?”烏雲蓋雪盯著那個人看了許久,想一想剛才經歷的事,它就不能不服氣了。

烏雲蓋雪長嘶一聲,聲音中飽含英雄末路的意思。

那個人似乎懂得烏雲蓋雪的意思,上前輕輕撫摸著烏雲蓋雪的額頭,又在它肩膀上輕拍一掌。

烏雲蓋雪感覺到了親近的意思,回嘴在那個人身上嗅了嗅,想進一步搞清楚這個讓它服氣的人。

“兄、兄弟,你、你是怎麼弄的?”霍林特和巴音格驅馬走近烏雲蓋雪和金千里,坐下馬不爭氣,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金千里掃了一眼那匹凡馬,打了一個投緣的手式,什麼話也沒有多說。

“金千里,它叫烏雲蓋雪,是草原上萬馬之王。”

巴音格目射奇光地走近金千里和烏雲蓋雪。

金千里點了點頭,口中跟著巴音格的發音念出“烏雲蓋雪”四個字,又用漢語說:“果然萬馬之王,四蹄如雪,確實可以稱得上烏雲蓋雪。”

“你、你會說話?”金千里回身掃了巴音格一眼,打個手式說:“你聽不懂,所以我不用和你們說話。”

“我、我想學後唐話。”

金千里聽了巴音格的話,再次注視巴音格,發現她的目光中滿是崇拜,不好說話打擊她,點了點頭,指著烏雲蓋雪用漢語說:“烏雲蓋雪。”

巴音格已明白了,立即跟著念:“五雲改血。”

金千里聽了,面上不由泛起一二分微笑,再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烏——雲——蓋——雪。”

這一次,巴音格聽懂了,跟著念出十分標準的“烏雲蓋雪”四個字。

“喂,你們做啥,我不懂?”霍林特突然大叫大嚷起來。

金千里不語,伸手半摟著巴音格躍上烏雲蓋雪,拍了拍烏雲蓋雪的腦門,烏雲蓋雪就向前走起碎步來了。

“這就回去呀,我也試一試,好不好,兄弟?”金千里打了一個烏雲蓋雪不服的手式,不再理霍林特。

霍林特見了金千里的手式,沒有辦法,只好跳上馬背,咕嚕著說:“看來你比我還懂馬!算了,以後再找機會試好了。”

前面兩個人,巴音格完全倒進金千里懷裡,似乎已象他們坐下的烏雲蓋雪,完全臣服在主人腳下了。

霍林特看出了妹妹的心思,心裡沒有來由地感到幾分不高興,又說不出一個因由來,只有嘴裡咕嚕一些自己也不懂的話。

回到住地,天已經快黑了。

巴音格去自己的帳裡給金千里抱一些被絮來,再以獸皮作鋪,金千里就不用睡草堆了。

那一堆草還是有用,金千里將它讓給了烏雲蓋雪。

巴特頭人聽說金千里得了烏雲蓋雪,親自跑來看了看,立即決定宰牛慶賀,為呼倫族即將繁榮昌盛慶賀。

金千里應邀參加慶祝大會,認識了呼倫族不少人,象呼倫族左旗頭人索倫,呼倫族右旗頭人扎蘭特,呼倫族南旗頭人伊敏,呼倫族北旗頭人喬巴特。

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會說漢話,卻又全都拿金千里當自己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真是一個人一生中少有的痛快!金千里丈著一身深厚的內功,來者不拒,酒量之豪實在是草原上少見的人,又使各部頭人高興不也,原來心中的一點耽心也完全拋開,紛紛找金千里一斗酒量。

最後,金千里一個人將四部頭人灌醉,自己還是沒事人一樣,又自酌自飲起來。

霍林特不服氣,覺得自己除了摔跤沒有與金千里比過以外,什麼都不及金千里,也要和金千里斗酒,結果霍林特還是沒有把金千里灌醉,他自己又倒了。

不想,由此引出一位女英雄,霍林特的相好——其雲格,帶著一群姑娘也要與金千里拼酒。

巴音格大力阻止,沒有效果,乾脆說金千里是她的相好,不準眾女欺負他。

其雲格聽說,更有道理了,說巴音格以前沒有情人,現在有了,更應該讓金千里接受她們的考驗,要看金千里是不是夠格做巴音格的情人。

她們如此吵吵嚷嚷,早忘了金千里,等她們扯清楚了,早不見了金千里了。

眾姑娘可不樂意了,紛紛四處尋找金千里,趕到金千里的帳篷裡也不見金千里,便發動全族的人尋找,結果找了半夜也沒有找到金千里,只好不了了之。

巴音格也很耽心金千里,只是她覺得金千里本事大,不會出事,跟著眾女找一陣沒有找到金千里,她就不想白費功夫,回帳篷睡覺去了。

這樣一來,金千里就成了呼倫族最受歡迎的人,每天都有人請他喝酒吃肉,反而把拜神佛的事給忘了。

巴音格、霍林特要找金千里也找不到人,只能守著烏雲蓋雪,拿一些好馬料餵它,靜等金千里回來。

恍眼過了一個多月,已是白節了。

巴特頭人又殺牛宰羊過節,金千里不能不露面,身後已跟著一群呼倫族的少年男女。

巴音格接著金千里,看見哥的相好其雲格也在其中,不由睜大了眼睛,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其雲格是一個快樂的姑娘,長得五大三粗,粉面又有三分秀氣,特別是做女人所必須的、引誘男人的東西,比別的姑娘突出多了。

她看見巴音格的表情,忙上前推了一把,笑叱:“看傻啦,是我,不認識了?”“我就是認識你,所以才相信你。

你不是說金千里不在你們哪裡嗎,為什麼又和他一起來過節?”“格格,你別吃我的飛醋,要吃就提防著依烏格、珠爾沁、米戈娃,她們三個已經在發動攻擊了,等哪一天她們三個有人向金千里提親時,你可別怪我沒有早告訴你。

對了,你這個情人真好玩,他會的東西可多了!你要不緊抓在手裡,我也不要你哥了,去跟他相好去了。”

“她們,哼!”巴音格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說。

“別哼,她們不比你差,你會的她們也會,這段時間,她們會的也許你還不會呢!再說美吧,她們三個人只比你差一點,依烏格矮一些,珠爾沁嬌一些,米戈娃胖一些。

我可對這些不怎麼放心,誰知道他們後唐男人又愛好什麼呢!”“好啦!他們又跟著金千里做什麼?”“他們呀,他們是跟著金千里學摔跤。”

“他也會摔跤了?”“開頭是不會,現在你哥恐怕不是對手了。

我昨天看見他和其爾根摔跤,身上就象塗了牛油,沾上他就摔跟斗,其爾根根本就抓不到他,只有讓他抓著摔的份。”

“其爾根真的不行了?”“所以,我說你哥恐怕只有認輸了。”

“格格,你可別當著我哥的面說,不然他可不理你了。”

“我還不理他了呢。”

巴音格見其雲格不吃自己的激,不再和她多話,丟開其雲格,上前推開金千里身邊的兩個青年,大聲說:“我有話和金千里說,你們讓開。”

“巴音格,我們可不可以聽呀?”有個青年笑哄著問。

其餘的幾個青年聽了,也亂鬨起來。

巴音格“呸”了一聲說:“你們可以聽,伸耳都過來,我給你們割了,煮好給你們下酒。”

幾個青年聽巴音格來真的了,鬨笑幾句,不敢再惹她。

有一個身材瘦弱的姑娘不信邪,走上前伸手拉著金千里的另一隻手笑說:“巴音格姐姐,我們都是金千里的朋友,又是你的朋友,你們說什麼話我們聽了也不會給你們說出去。”

“好呀,等你和其爾根說話,我做姐姐的也來聽,你說好不好,珠爾沁妹妹?”這個少女正是呼倫族左旗頭人索倫的女兒珠爾沁。

她聽了巴音格的話,面不改色地笑著說:“我和他沒有關係,巴音格姐姐要聽請便。”

巴音格聽了珠爾沁的話,想起其雲格說的話,芳心裡的酸味不由冒起來,沉下臉說:“珠爾沁妹妹,我爹讓我和金千里去做事可不可以?”“做什麼事,我也去嘛?”“聽說神宮弟子要來過節,珠爾沁妹妹是不是要去呢?”“他們——姐姐會在他們面前露面?”“我可不怕他們。”

“我也不怕。”

珠爾沁眼珠一轉,已明白巴音格的意思了。

“好啦,我真是賴不過你!我告訴你吧,我們是去呼倫湖,準備打一些魚回來祭天。”

“是不是霍林特也去?”“格格,你可別打我哥的主意,其雲格早就注意上你了。”

“我呸,盡胡說!我不理你了。”

珠爾沁向金千里打一個手式,轉身走了,外人也看不明白她那個手式是什麼意思。

巴音格看出珠爾沁的手式有古怪,轉身急問金千里:“她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