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途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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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迷途草原
巴音格用言語把珠爾沁羞走,又發現珠爾沁臨走時的手式有異,急忙問金千里,一雙美目在金千里身上搜尋,最後定在金千里的臉上,一付一定要從金千里身上找到答案的表情。
金千里看出巴音格心裡想些什麼,面上不由浮現三分淡淡的微笑,打手式表示珠爾沁請他去她們呼倫左旗過節。
巴音格有些不相信,又不好向金千里說明白,冷“哼”一聲說:“看把她妖精的,不去。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金千里知道巴音格對自己已經有些情難自禁,自己又不想接受這一份情,因此一直不想直接面對巴音格,更不想與巴音格單獨相處,給她提供一個機會。他聽了巴音格的話,正想找一個藉口推脫,巴音格已經拉著金千里的手,向金千里的帳篷走去。金千里見是去自己的帳篷,心念一轉,想起烏雲蓋雪,忙打手式尋問烏雲蓋雪好不好。
巴音格明白了金千里的意思,笑叱:“你才想起來問,要不是我還能夠接近它,好好餵它,它怕不早餓得走了。”
金千里聽說只有攤了攤手,丟開巴音格,自己先一步向自己的帳篷走去,也不管巴音格跟不跟來。
帳篷裡還是一半人鋪一半馬鋪,人鋪上多了一些女人的氣息,更有一些女人的用物;馬鋪邊有一個馬槽,看去有些刺眼。烏雲蓋雪正在吃料,看見金千里回來,低“嘶”一聲,上前將頭埋進金千里懷裡。金千里伸手拍了拍烏雲蓋雪的脖子,又撫摸一下烏雲蓋雪的頭,看見巴音格真的跟來了,想起一事,抬手打了一個馬鞍的手式。
“有,我找人做了一個,那不是。”
人鋪旁邊確實有一個馬鞍,上面放了幾件女人的衣服,金千里一時誤認為是一條凳子。其實帳篷裡很少有凳子,一般牧人家裡除了鋪、矮桌、爐子,再沒有別的東西,坐下時男人盤膝,女人並腿,根本就不需要凳子,同時也是為了搬家時方便,少一些繁雜傢什,少一些麻煩。
巴音格上前將馬鞍上的衣服丟到鋪上,把馬鞍提過來。馬鞍確實是一個好馬鞍,用硬木做成,腳登是銅鑄的,上面還刻了花紋,與鞍上花紋正好相配,看上去既美觀大方,又實用耐用。
“你想溜一溜馬嗎,我和你去?”
金千里聽說,慌忙搖了搖手,表示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不,我就要和你去。”
金千里看巴音格一臉堅決的樣子,面上不由浮現三分苦笑,還只能答應她去,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一點兒不悅的表情。
金千里和巴音格騎馬出了帳篷區,也沒有選一個方向,立即向西南方急馳。金千里心裡似有神在指引,迫令他向南去;巴音格萬事不管,一付讓金千里帶她到任何地方去的表情,並且象一個不勝風寒的嬌小姐,將一個高大健壯的嬌軀全縮排金千里懷裡了。金千里心中有事,對巴音格的所作所為沒有注意,悶頭吆喝,讓烏雲蓋雪跑得快一些。以烏雲蓋雪的本事,即使墊伏了一個多月,此時跑起來依然如騰雲駕霧,金千里則還是有些不滿意,口中不時吆喝一兩聲。這樣狂奔了五六百里,已到了西南森林邊緣,金千里才讓烏雲蓋雪停下來。
巴音格四顧一眼,心裡不由有些惱火,狠瞪金千里一眼,大吼:“你瘋了,溜馬溜這麼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金千里好象沒有聽到巴音格說的話,端坐馬上,也不管烏雲蓋雪餘興未足地亂走,目光遠眺,投向那無邊無際的莽莽林海。那亙古未有人跡的原始森林裡,似乎有他的夢,有他的魂,有他以往人生的希望和夢想。
巴音格不理解金千里,發現金千里沒有聽自己的吼叫,更加氣憤,衝上去抓著金千里的腿就拉:“你給我下來。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沒有男人的東西?”
金千里給巴音格攪到這時候,總算清醒過來,轉首府視巴音格,目中滿是尋問之意。
“我——”巴音格即使是草原兒女,野慣了,已給金千里的目光鎮住,自己緩了緩語氣說:“你怎麼了,我有話和你說?”
金千里看她的表情已知道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不想聽她說什麼,搖了搖頭,打個手式說要進森林裡去,好找一件東西作為禮物,獻給巴特頭人。
“我說算了,你有這樣的心,我會告訴我爹。”
金千里搖了搖頭,躍下馬背,示意巴音格看好馬,獨自向森林裡走去。
“我說不要去。這樣的大冬天森林裡十分危險,一個人進去容易出事。快回來,不要去。”
金千里沒有理會巴音格,展開踏雪無痕輕功閃進林子裡去了。
“該死的東西!沒有心肝的東西!讓狼吃了你的東西!不——狼吃不了你,就讓山貓、大蟲吃了你。你這沒有心肝的東西引誘我,又不和我相好,我巴音格饒不過你——”巴音格又氣又恨,又愛又痛,口中亂罵,就這樣讓時間從她嘴裡溜走了。
巴音格罵了許久,罵得有些不耐煩了,爬上馬背,也想衝進林子裡去,看一看金千里在做些什麼,西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是些什麼人呢?哎呀,該不會是耶律族的人吧,他們正該這時候來,再遲就趕不上今晚的大宴了。我得躲一躲,那個東西實在討厭,纏死人了。”
巴音格想躲也沒有地方,也來不及讓她找地方,山坡後面衝出一鏢人馬,足有四五十騎,為首的是幾個身披重裘的漢子,後面是幾十騎從人。巴音格僅看了一眼,已認出來人正是耶律族的勇士耶律保,其他人雖然不認識,看樣子該是神宮的人了。
“該死!這一次不讓你們出醜我不信,看你還敢不敢和我胡說八道。呸,以前我怎麼會覺得你還可以相處呢?”巴音格芳心有些疑惑,想找出一個答案來,沒有再去管來人。
就在巴音格還在自我推想,還沒有決定去留時,那一批人馬已經到了巴音格面前,帶起的風雪將巴音格打得幾乎睜不開眼睛。烏雲蓋雪對此似乎很生氣,仰天長“嘶”一聲,聲震原野,大有王者捨我其誰的意思。對面的馬群頓時大驚,有的嚇得跪下了,有的轉身就逃,根本不聽主人的招呼。
“格格——”巴音格見了不由仰天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最後那批人馬只留下三個人,其餘的人退後四五里,她還沒有收著狂笑的意思。
“好馬!巴音格,你真好本事!真好福氣!幾時收服了我們草原上的萬馬之王了?”
“耶律保,怎麼樣,這回讓你見識了我巴音格了吧?”
“巴音格果然好本事!”
說話的是一個青年壯漢,面容方正,表情沉著冷靜,頭上是一頂錦緞滾裘胡帽,身上是虎皮重裘,腳上是高筒軟馬靴;手上提一柄鑲有紅綠藍三色寶石的馬鞭。他身後是兩個壯漢,一個長像粗豪,全身充滿了力量,即使在一身重裘包裹之下,他身上依然活力四射,只是面像醜了一些,一付塌鼻眯眼,顯得有些憨直;另一個也是壯漢,瘦瘦的面上冷冷的,看人時兩目如同利刃,身上卻沒有帶兵器。
巴音格輕笑一聲說:“知道就好!你們先請吧,我的烏雲蓋雪跑起來你們可追不上。”
“這恐怕不好吧,我們幾個大男人丟下你一個姑娘在這森林邊緣,自己先走了,可有點說不過去。”
“不用你管,我自有同伴。他進林子裡去了。”
“進林子裡去了!可是霍林特,他幾時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不是我哥,你們不用問。請吧,要不然等你們趕到呼倫族時,天就要黑了。”
“是這樣我們就更要等一等,看一看是何等英雄人物,在這樣的大冬天敢到林子裡面去。”
“我已經說過了——”巴音格沒有把話說出口,她的目光已經看見一個人影,如同無形質的東西滑過來,懷中抱著一頭雪白的小狐狸,眼睛其紅如珠。
那人到了巴音格面前,瞟了三人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躍身上了巴音格身後的馬背。巴音格沒有反對,反而伸手去接小狐狸,那人也搖頭拒絕了。
巴音格笑了笑,轉身面對耶律保三人說:“你們跟在後面,我們先走一步了。雪狸的血酒等著你們,你們來遲了可就沒有好酒招待你們了。”
“巴音格,這位後唐的朋友——”
“不用問,駕。”
巴音格十分高興,一拍馬頭,高呼一聲,烏雲蓋雪就閃身調頭,四蹄如飛而去了。
“王子,此人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面像冷淡的壯漢說。
“嗯,耶律渾,你回去請大師兄來,說有後唐雪狐等他圍獵。”
憨直漢子答應一聲,轉身向身後幾里外的馬匹跑去。
金千里和巴音格回到呼倫族,已是午後了。他們直接把雪狐獻給巴特頭人,巴特頭人十分高興,望著金千里和巴音格沒有說話,似乎在等他們說出他們的請求。巴音格見了,首先跪下去,又拉金千里與她一同跪下。
“我的孩子,你想求什麼,只要是爹有的,只要你開口,爹就准許。”
“爹,是金千里求你。”巴音格有些生氣,因為金千里沒有明白她的暗示,沒有向頭人說出她想讓金千里說的話。
“為父已經說過了,只要他開口。”
金千里並不是不明白巴音格的意思,他卻沒有這個意思,特別是他從森林裡出來以後,他就更加不想和巴音格親近了,因此金千里裝著不懂巴音格的意思,打出請賜雪狐一命的手式。
“嗯,我的孩子,你很有慈悲心腸,我十分欣慰。我答應了。雪狐是森林的精靈,我們確實不應該傷害它的生命。這樣吧,晚上由你來割血。你親手抓著它,再由你親手放了它,這樣也可以解開你們之間的宿世怨仇。”
金千里見巴特頭人答應了,忙拱手行禮,再手撫胸前,躬身行禮。
巴音格大怒,反手給金千里一耳光,衝出帳篷去了。
巴特頭人掃了身邊四旗頭人一眼,搖了搖頭,向金千里說:“你去勸一勸她,別讓她太傷心。”
金千里心裡感覺無奈,只有退出巴特頭人的大帳,去看一看巴音格,別讓她真的太為失望,做出點事來。不想他剛才出帳,身後就有人突然一把將他抱著,將臉貼在背上磨蹭,待金千里轉過身去,她又攻向臉來。金千里已感覺到她是誰,不想和她太親近,忙將她的身體撐著,急打手式表示不要這樣。
“我是高興,你沒有向頭人求婚,真是太好了!巴音格是不是不適合你?”
金千里注視這個抱著自己的美麗少女——呼倫左旗的公主珠爾沁,面上不由浮現三分苦澀的微笑,也沒有辦法向她說清楚,僅是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向頭人求親,是不是為我?”
金千里見了,面上更加苦笑不也,忙打手式說雙方還不瞭解,等以後接觸的時間多了,多瞭解一些再說。
“格格,沒有關係,等白節過了,你就到我們左旗去,我們一起的時間長了,你就瞭解我了。我會織氈毯、縫衣服、擠奶、做饃,所有女人要做的事我都會做,就是你教他們的拳腳,我已經看會了。”
金千里聽了,也不和她多說,點了點頭,表示讚賞,又打手式說要去找巴音格,防她出事。
珠爾沁有些不樂意,還是說:“我看見她跑到你的帳篷去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吧。”
金千里心念一轉,點了點頭同意她跟自己一起去找巴音格。
兩人走進金千里的帳篷,正看見巴音格撲在鋪上痛哭,對金千里和珠爾沁進門理也不理。反而是烏雲蓋雪上前接著金千里,又轉向珠爾沁,“唬”的一聲噴了珠爾沁一口大氣,將珠爾沁嚇得急忙退到帳門口去,烏雲彩蓋雪還不放過她,又追上去,直將珠爾沁趕出門去。
金千里想阻止烏雲蓋雪,巴音格已一躍而起接著了金千里。珠爾沁大為氣憤,又不敢進來,叫著金千里,讓金千里把烏雲蓋雪趕開。
巴音格不準金千里趕開烏雲蓋雪,冷笑著說:“你有本事就自己進來,不用在外面叫嚷,更別想有人會幫你的忙。”
“巴音格姐姐,我是和金千里來看你的。”
“你已經看過了,不用你再看我了,你還是去和其爾根說話吧。”
“巴音格姐姐——”
巴音格不理珠爾沁,任她在外面叫嚷,回身面對金千里大叫大嚷地直問:“你說,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求我爹賜婚?”
金千里自然不好解釋,又和她說不清楚,攤了攤手,面上浮現三分苦笑,無可奈何地轉身坐到自己的鋪上,躺了下去。巴音格見了,慎了慎,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憤怒,坐到金千里身邊,注視金千里。開始,巴音格還在喘粗氣,漸漸面紅心熱起來,抬手去撫摸金千里的胸部,直移到脖子、面龐。金千里沒有注意巴音格,一直閉著眼睛,雙手墊在腦後,對巴音格所作所為似乎沒有感覺到。巴音格發現金千里的表現不對,自己不由收起羞怯的心情,少女驕橫脾氣發作,猛撲在金千里身上,一張青春的紅脣直落到金千里嘴上,一口咬著金千里的嘴不放。
金千里吃了一驚,想推開巴音格又似乎體會到什麼,口中“唔唔”幾聲,抽出雙手,將巴音格抱緊,主動攻擊起來。巴音格雖然主動親吻金千里,可沒有做好給金千里這樣親吻的思想準備,頓時慌了神,口中不由自主地驚叫“走開,不。”雙手亂抓亂推。金千里似乎昏了頭,再不管巴音格的反應,雙手已經在摸索著解巴間格的袍子了。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也沒有花去多少時間就將巴音格的袍子解開了,將巴音格的衣服脫光了。巴音格的芳心更加慌亂,口中驚叫起來,急呼珠爾沁。
珠爾沁聽到帳篷裡的聲音有異,想衝進去阻止,又不敢進去,只有在帳篷外面驚聲急問巴音格出了什麼事。不過,珠爾沁的驚慌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帳篷裡巴音格的慘叫聲、呻吟聲,她父母晚上也發出類似的聲音,已經讓她明白帳篷裡發生了什麼事。珠爾沁芳心感覺有些難過,心裡不由自主升起一絲怨恨,真想衝進去將兩人拉開。只是生氣歸生氣,當她聽到巴音格的呻吟聲時,她還是不由自己地想辦法幫助巴音格:“怎麼辦,要不要去告訴頭人?”珠爾沁剛才這樣想,又自己“呸”了一聲說:“我這不是瘋了,告訴頭人做什麼,他們早就相愛了,做這種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我又怎麼辦呢?我也愛他,我不能讓他們做這種事,現在進去阻止嗎?可羞死人了!讓別人來攪他們?不行。他是我心愛的人,我不能讓他丟臉——”珠爾沁的芳心亂得不象樣子,最後也沒有想到辦法,什麼也沒有做成,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當她感覺到時間,芳心不由一震,腦子裡浮現一個問題:“他會做這麼長時間,為什麼?”正在珠爾沁想不通時,巴音格的消魂呼叫已經變了調,開始痛叫起來,好象已經無力承受了。
“這——他是不是象野牛一樣的男人?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把巴音格姐姐壓死。不行,我要想辦法救她,不能讓他們弄出事來。”
珠爾沁悄悄推開帳門,立刻看見兩具**的白嫩肉體糾纏在一起,下身正向著帳門,一條又粗又大的**正在向巴音格猛力刺殺,插得巴音格狂呼不也。珠爾沁芳心一震,一種難以言表的、只有做那種夢時才會有的感覺霎時襲遍全身,直震她的靈魂,使她不由自主地輕呼一個“我”,腳已邁進帳去。她走出了第一步,再沒有停下來,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勇敢無畏地走進帳篷去,飛撲向上面的男人,親吻那讓她夢繞神牽的肌膚。
恰好,巴音格似乎再已受不了,奮力推開金千里,將金千里推去壓在珠爾沁身上。金千里似乎清醒一些,看見是珠爾沁,正要起身,又給珠爾沁抱著,便幾把撕了珠爾沁的衣服,挺槍直進,頓時刺得珠爾沁狂叫起來。
巴音格坐起來,抓了一件衣服掩在胸前,看見金千里強暴珠爾沁,芳心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酸味,輕罵:“原來你真的要和我搶。活該,你還真以為他是你的其爾根呢!”巴音格看見珠爾沁痛苦的樣子,大為解氣,心中的酸味也好象消失了許多。她已沒有興趣看兩人消魂,想找一件衣服穿上,先回自己的帳篷去,又感覺到自己的下身十分疼痛,一時之間竟然動不得,無奈之下只有躺下,拉來一床被絮蓋在身上。
時間不長,珠爾沁不叫了,反而妄乎所以地亂叫亂嚷起來,看她的樣子真是享受得很!巴音格見了十分生氣,真想起身將珠爾沁拉開,趕出帳篷去。不過,巴音格也沒有生多長時間的氣,珠爾沁也經不起金千里**,很快就不動了,沒有聲音了。巴音格暗吃一驚,急忙扭頭檢視才發現珠爾沁昏死過去了,金千里還在大動肝火,**不停。
“你、你做啥子,要把她弄死嗎?”巴音格翻身急推金千里,總算將金千里推開了,已將金千里推醒了。
“我——”金千里翻身坐起來,看見兩個**的少女,頓時慌了神,抓起自己的衣服和那個袋子,一閃衝出帳門去了。
巴音格沒有想到金千里會這樣,吃了一驚,一時間也沒有反映過來,等她反映過來想叫“金千里”時,金千里早已走得不見人影了。
“混蛋,你竟然舒服完了就跑,你還是男人嗎?”巴音格氣得七竅生煙,真想跟著追出去,將金千里抓回來,暴打一頓,但她又不想讓族人看見她**在雪地上奔跑,只有口中亂罵,縮排被窩裡去。
“姐姐。”珠爾沁不久就醒過來,扭頭招呼巴音格。
“我呸!”巴音格嬌叱一聲,還是將身上的被子挪一些給珠爾沁。
“姐姐,我是看你昏死過去了。”
“關你屁事。等你能夠走動了就給我滾蛋。”
“就算我走了,姐姐以後能夠應付他嗎?”
“流氓!”
“巴音格,我也愛他,他在我夢裡,現在已經在我的身體裡了。”珠爾沁見巴音格不可理諭,也將粉面一沉,提高聲音說。
“你要怎麼樣?”巴音格體會出珠爾沁的堅強意志,緩了緩語氣,眼噴怒火地瞪著珠爾沁,表情冷靜地問。
“你嫁他,我不反對;我找他,你也不能干涉。”
“你也要學那些蠢女人?”巴音格有些不相信珠爾沁的話,吃驚地問。
“她們不蠢,蠢的是那些把男人拴在腰帶上的女人。”
“哼,隨你!你要自作自受,不干我的事。”巴音格的話說得有些慚愧,但為了男人,她還是不想容留珠爾沁。
“當然,我既然這樣說了,我就不會反悔。”
“好,你走。”
珠爾沁痛苦地皺了皺眉,沒有動一下。
金千里也沒有動,只是撲跪在森林裡一座山頭上放聲大哭。他的哭聲真不是凡俗之流可比,僅以樹上的積雪來說,已經不見了多少,有的樹上的枯枝也在開始向下墜落了。
黃昏時,金千里收住哭聲,幾把擦乾眼淚站起來,大聲自語:“詩敏,我對不起你!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就要負責。從今以後,我就是一個呼倫族的牧人,一個呼倫族女人的丈夫了。”金千里下定了決心,再不耽誤時間,身形飛起,再轉向東北方向射去。
金千里回到帳篷,裡面已經沒有人了,只有烏雲蓋雪在吃草料。金千里見帳篷已收拾好,推想巴音格沒有生氣,便轉身去巴特頭人的帳篷。臨走時,他又想起一事,轉身回帳將巴音格為他準備的錦裘袍子穿上,再繫上一根呼倫女人千針萬線織成的花腰帶,正好將他的一身武裝掩起來;又見馬鞍上有一頂胡帽,也拿來戴在頭上;看一看自己腳上的軟靴,乾脆也脫下來,穿上帳篷邊上那雙呼倫男人常穿的烏拉。金千里將自己打扮好,上下檢查一遍,沒有任何不象呼倫男人的地方,這才輕嘆一口氣,轉身走出帳去。
巴特頭人的帳篷裡已經排好了座次,上首是巴特頭人,左邊是金千里中午才見過的兩個錦裘漢子;右邊是四旗頭人;下面是霍林特作陪。帳篷中央的矮桌上已經擺上了全羊、烤牛頭和牛尾。兩個僕婦正在往眾人面前的碗裡斟泡子酒,看樣子已經準備開宴了。
巴特頭人一眼看見金千里,忙命僕婦出去,哈哈大笑著說:“好,好,你終於趕到了!把泡子酒換下去,取一隻玉碗來。”
四部頭人也大笑著招呼金千里,讓金千里去他們身邊坐,金千里搖了搖頭,自顧在霍林特身邊坐下。
霍林特等金千里與眾人打過招呼,這才打量著金千里說:“我妹妹說你有事不來了,有啥子事,大過節的?”
金千里不想和他多說,搖了搖頭,又見左旗頭人向對面二人說:“耶律王子,你今晚有口福了!我們族中勇士今天中午才獵獲一頭雪狐,你正趕上喝它的血酒。”
“可是這一位,面生得很?”耶律王子直接面向金千里問。
“索倫兄弟,你就向王子介紹一下吧。”巴特頭人已看出王子口氣不對,直接向索倫笑說。
“好!王子,這一位是我族中勇士金千里,摔角之術在我們族中數第一。”
“啊,貴族第一勇士不是霍林特兄嗎?”
“霍林特,你自己向王子說。”索倫也不是一個粗人,看出耶律王子有意羞辱霍林特,他就把話題丟給霍林特。
“以前呼倫族的第一勇士是我,現在我已經把呼倫族的第一勇士稱號讓給金千里兄弟了。我是心服口服,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嘿嘿,耶律兄,今年的那達慕大會,我呼倫族可不一定輸給你們耶律族。”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霍林特兄心有不服呢!不過,聽金兄的名姓,好象不是我草原上的人,貴族又怎麼允許外族落地呢?”
“哈哈,耶律兄,你這一套沒有用了。金千里已經忘記了以往的一切,他已經是我們呼倫族的一員了。”霍林特人不笨,當即把話說明,再略作解釋,不給耶律王子再說話的機會。
“恭喜巴特頭人!貴族獲得外援,我耶律族恐怕真的要甘拜下風了。”
金千聽了耶律王子的話,心裡很不高興,面上不悅,冷“哼”一聲說:“我是呼倫族的一員,不是外援。”
耶律王子淡淡一笑,也用漢語說:“金兄說漢話,不說呼倫族的語言。”
“但他們所說我全懂。”
“小王更會說他們的話,還不敢身例呼倫族呢。”
“閣下還是少用心機的好。”
“如此說來兄臺是為了巴音格姑娘了?”
金千里肯定地搖了搖頭說:“我只是以呼倫族為家。”
“如果兄臺是為了漂亮的姑娘,我耶律族漂亮的姑娘可不少。”
霍林特見他們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交談,忍不住了,拉了拉金千里的手臂問:“他說什麼?”
金千里心念一轉,將耶律王子最後一句話比給眾人看。眾人看了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耶律王子麵上變色,他們也沒有人停下來,可知他們對耶律王子也沒有好感。
霍林特更加不客氣,等大家笑過了還大笑著說:“耶律兄,你們族中美女確實不少,你既然想送給千里兄,也送幾個給我如何?”
巴特頭人不想把兩族的關係搞僵,又見僕婦將雪狐籠子提進來,玉碗也送來了,就出言打斷眾人說笑,叫著金千里說:“金千里,現在就由你操刀吧。他們可都是心腸大壞的人,不宜碰雪狐,一碰雪狐保準沒命,最後恐怕連雪狐肉都給他們吃了。”
金千里自然看出了巴特頭人的意思,點了點頭,從僕婦手中接過雪狐籠子和玉碗,又起身提過來一罈後唐產的烈酒放在面前。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他才將雪狐點住,不讓它動,再理出尾巴,取過短刀,截下一節,將雪狐的斷尾放在玉碗邊上,讓狐血流進碗裡。一般來說,動物尾巴上血水不多,截去一段尾巴也要不了它的命,帳篷裡幾個等著喝雪狐血酒的人就不免心裡失望了。金千里很明白幾個人的心思,也不多加解釋,手如飛蝶一般在籠子外面一轉,雪狐尾巴上的血就如噴泉噴水,剎時噴了滿滿一碗狐血。金千里又飛指疾點,雪狐尾巴上的血就不流了,雪狐也沒有動了。金千里將雪狐血倒進酒罈裡,再從懷中掏出一根成形人参,手一捏,參汁就流進酒罈裡去了。金千里將參幹放進玉碗裡,再抱起酒罈猛搖,直搖了盞茶時間才住手。金千里的工作還沒有完,先是頃一些酒在玉碗裡,又喂一些給雪狐,才又盛滿一碗酒,起身雙手捧著送到巴特頭人面前。
巴特頭人的表情十分欣慰,點了點頭說:“你再給大家斟上這難得的好酒,讓我們一同慶祝這大好的節日。”
金千里先給耶律王子二人斟上,又給四部頭人滿上,這才給霍林特和自己倒滿一碗。
巴特頭人見一切妥當,這才端起玉碗笑說:“來,今天是白節,承蒙耶律王子前來祝賀,我呼倫族無以為敬,就以這雪狐血混千年老參酒略表謝意。”說完,右手食指輕沾一點酒,向天三彈,向地三彈,再抹一點兒在額頭上,這才向在座眾人敬酒。
幾個人客氣幾句,紛紛飲盡杯中酒,頓時全都面上變色,齊望著金千里,不用說話已表明他們想聽一聽金千里如何說。
“哈哈,金千里,你今晚上怕要說一說酒裡混了雪狐血、千年人参,酒就不是酒,反而成了一碗玉液瓊漿了?”南族頭人伊敏第一個興奮地問。
“對呀,我索倫一輩子都沒有喝過這種酒,簡直味美無比,說不出,說不出!”
金千里見其他人也要贊幾句,忙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哈哈,不用管他是怎麼泡製的,總之今晚我們有酒就喝,盡興為止。來人,斟酒。”巴特頭人不想金千里為難,更不想讓人探去金千里的祕密,出面攔著眾人。
眾人知道那壇酒是好東西,再不客氣,紛紛攻擊那壇酒,等喝完了,才又喝泡子酒。說來也怪,這天晚上眾人喝酒全都當是喝水,雖然斗酒不停,卻沒有一個人喝醉,只是喝得肚子受不了,必須出去小解。
金千里最後一個出去,正在壙野裡小解,已有人衝過來,一把抱著了他。金千里已經注意到來人是珠爾沁,嚇得提著褲子就想跑,珠爾沁已經叫起來了。
“你別走,再走我要叫了。”
金千里沒有辦法,慌忙繫上褲子,轉身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珠爾沁見了“噗哧”一聲笑說:“你不用怕,我不會逼你娶我,我只是要你和我好,以後一輩子和我相好。我已經和巴音格說好了,你娶她,她不管我和你相好。”
金千里聽了,真還不能不吃驚,做了個大為不解的手式。
“我當然會嫁人,不然有了孩子可不好辦。”珠爾沁見金千里還是不理解,只好接著笑說:“我們族中都是這樣,你不用奇怪。”
金千里聽說,目光不由一亮,隨及又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不然又怎麼辦?除非你做了頭人,你才可以擁有兩個以上的女人。”
金千里聽了珠爾沁的話只有苦笑。
“別管這些事了。走,跟我去和他們一起串帳,好玩得很。”
金千里忙打手式說巴特頭人還等著喝酒,走不開。
“不用管了。我爹他們今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是喝不醉,真是氣人。”
金千里酒喝多了,也覺得不舒服,現在又是下午才有過合體之緣的姑娘要求陪她,沒奈何,只有跟珠爾沁去了。
在他們身後不遠一座帳篷的暗角里走出一個人,朝他們身後狠“呸”一聲,恨恨地說:“妖精,我看你能幹出什麼事來,再惹他,不讓你死過去才怪!這個沒有良心的,回來也不找我,就知道喝酒,大過節的話也不和我說一句,直是氣死我了。我跟不跟他們去呢,要是跟去了,又讓他們哄我,反讓珠爾沁那個妖精看笑話?不去。我也去喝酒,看你來理不理我。”
這個躲在暗中的姑娘當然是巴音格,她想好了對策,立刻大步走向父親的帳篷,毫不猶豫地推門進去。
“好,金千里——咦!巴音格,怎麼是你,金千里呢?”南旗頭人碰上巴音格,醉眼昏花,以為是金千里,定神看清楚是巴音格,不由酒醒了三分。
“他去串包去了。伊敏大叔要喝酒,我也可以陪大叔幾碗。”
“好,好,金千里喝酒當喝水,你可趕不上他。來,乾杯。”
巴音格喝了一碗酒,看見耶律王子望著自己,便丟開伊敏和另外三旗頭人,直走到耶律保面前,盯著耶律保淡淡地笑說:“耶律保,可敢與姑娘我較量一場?”
“巴音格姑娘相邀,耶律保一定奉陪。”
“耶律兄,你如果今晚和我妹子斗酒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霍林特兄這話怎麼說?”
“今晚我們喝了多少酒,為什麼不醉?”
“確實有些古怪!”耶律保面上浮現三分不捨,盯著巴音格說。
“哥,你別管我的事,走一邊去。”
“巴音格,今晚我們不喝酒,你再選一個題目,我耶律保無不應從。”耶律保不想讓霍林特說他欺負女人,大大方方地笑說。
“為啥不鬥酒,我偏要斗酒。”巴音格先前就喝了一陣酒,又在帳外吹了一會兒冷風,這時候再喝下一碗酒,她已有一些頭重腳輕了。
“巴音格,你就另外再出一個題目吧。”巴特頭人已明白今晚巴音格與耶律保斗酒只有輸,雖然算不上什麼,也不願意看見女兒銼了銳氣,也出聲阻止巴音格。
巴音格見父親阻止,只好緩了緩口氣說:“你說鬥什麼就鬥什麼,你來者是客,不必管我是不是女孩子。”
霍林特笑說:“你一個大姑娘與我們大男人鬥,勝了你也不光彩,如果耶律兄與你鬥女人的活計,他也太委曲了。”
“嘿嘿,霍林特兄為令妹真好計算!不過,我對巴音格早已鍾情,傾慕已久,即使與她比一比女人的活計,我也不以為恥。”
眾人聽耶律王子這樣一說,真還不好再阻止巴音格與他比一比,都望著巴音格,等她說話。
“就耍嘎啦卡,他們帳篷里正在耍,我就與你比一比誰耍得多。”
耶律保聽說,略微想了想,轉向巴特頭人,左手撫胸,彎腰行禮說:“巴特頭人,小王與巴音格比賽是不是也象那達慕大會一樣有點獎賞?”
“噢,當然。耶律王子以何為獎賞呢?”
“小王願意以明珠十袋,黃金千兩,牛一百頭,羊一千頭為注。”
巴特頭人聽說,心裡不由一驚,想一想已明白他今晚是有為而來,大概就是為了巴音格。他不想讓女兒出現意外,心裡想拒絕,當此之時他又不能拒絕,一時間真還把他難著了:“耶律王子,你們似乎只是小耍一下,以助酒興吧?”
“確是小玩一下,不過小王來此除了為頭人賀節,還有一個目的,等耍過了小王再加以說明。”
“這個——”巴特頭人真的難以決斷了。
“耶律兄,你說話不乾脆,可不是我們草原上的習慣。”霍林特看出父親為難,當即大聲接過話去。
“好,這是小王的錯。小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向巴特頭人求親。”
“哼,只怕你耶律保還娶不起我。”巴音格聽了耶律保的話一驚,酒已醒了三分,但又想起金千里和珠爾沁的事,心念一轉說:“不過,這是後話,我們現在不必多說,等我真的輸給你了,你只要出得起牛羊,我巴音格就一定嫁給你。”
“好,小王答應了。”
“巴音格,我看還是算了。”巴特頭人聽了兩人的答話,已明白了巴音格的意思,知道巴音格與耶律王子賭無論輸贏都不會有事,他就放心了,只是不明白巴音格為什麼要拿自己的一生幸福賭博。
“爹放心吧,我贏定王子了。”
“如此就請巴特頭人和四旗頭人作個保結。”
巴特頭人見兩人已經說定,不好再阻止,點頭答應下來,四旗頭人一時不好說話,也只好點頭應允。
“如此我就先來,為姑娘引一個路。”
“不用,我們一起耍,誰輸了一目瞭然。”
“這樣也好。”
兩人說定了,相對站好,各人撿起四根羊肋骨,準備開始比賽。
“好,開始。”霍林特站在帳門口大吼。
兩人手中羊骨一根接一根飛上天,又一根接一根地落進手裡,手裡始終握著兩根羊骨,空中飛著兩根,這其中任何人手中多一根羊骨,或是少一根羊骨,或是兩根羊骨落在一支手裡,他就算輸了。當然,兩人手中的、空中的羊骨落到地上,他自然也輸了。因此,玩嘎啦卡雖然看似簡單,實則對一個人的手眼配合要求十分高,一般人玩上三根羊骨已難了,玩上四根、五根,甚至六根,那就是此中翹楚了。巴音格、耶律保都是草原上長大的人,對此可以說從小玩到大,確實功力不弱,只是耶律保由於身份的關係,事務繁忙,已有多年不玩嘎啦卡了,今晚使出來難免有點兒生疏,玩的時間長了,這才漸漸將這與生具來的本能技巧重新練熟。
就這時候,巴音格嬌笑著叫一聲:“小心了。”已將自己手中一根羊骨拋給耶律保,將耶律保剛才拋到空中的羊骨抓去。
如此一換,真還讓耶律保鬧了一個手忙腳亂,差一點輸了。耶律保還算機警,一覺不對,雙手向上抓,不接巴音格的羊骨,只是他的行動慢了一步,自己的羊骨讓巴音格抓去了,他就只能抓巴音格的羊骨,否則巴音格在玩四根羊骨,他沒有玩的了,他也就輸了。他確實不簡單,預先留了一手,右手抓左手接,總算接著了巴音格的羊骨,不過兩手交叉而也。
“格格,你還不認輸。”巴音格嬌笑一聲,又將羊骨打向耶律保。
耶律保不甘示弱,哈哈一笑說:“巴音格,你也小心了。”將手中羊骨也打向巴音格。
兩人為此鬥起來,誰知鬥沒有三合,巴音格伸手沒有抓到羊骨,芳心一急,已自己亂了陣腳,再看耶律保已在玩第五根羊骨了。
“不算,你使詐。”
“哈哈,巴音格,我哪裡使詐了?”
“你會使五根羊骨。”
“不錯呀,我們可沒有規定不準使五根羊骨。”
巴特頭人適時說:“巴音格,你輸了。願賭服輸,為父將你嫁給耶律族的耶律王子了。”
“好呀,他拿出一萬匹馬,一萬頭牛,十萬只羊給我們呼倫族,我就嫁給他。”巴音格不以為意地說。
“巴特頭人。”耶律保面上變色,轉向巴特頭人和四旗頭人。
“耶律王子,我女兒巴音格值這個價,你要娶她,只能滿足她的要求。”
“巴特頭人,一萬匹馬,一萬頭牛,一萬隻羊,恐怕已經是貴族的全部財產了。”
“王子沒有說錯,我女兒一個人就值這個數。”
“小王沒有聽說過草原上有如此珍貴的女人,以前天朝盛世時也沒有。”
“老夫以神佛的名義作證,我女兒就是值這個數。”
耶律保聽巴特頭人這樣說,只好轉向四旗頭人:“四位頭人,你們認為巴特頭人的說話公平嗎?”
霍林特搶過話去說:“耶律兄,我霍林特一向不說假話,我妹子確實值這個數。”
“哥,別理他。他窮光蛋一個,還想娶我巴音格。”巴音格不想再聽耶律保多說,接過話去譏笑說。
“姑娘也這樣說,大概是你們這裡的神佛真的顯靈了。”
巴音格聽說,目光一轉說:“你知道就好。耶律王子,我們還要比嗎?”
“不用了。我耶律保本來十分傾慕姑娘,沒想到姑娘對我無意,我就只有死心了。”耶律保面色一正,無所謂地說。
“哈哈,你們只是湊一個熱鬧,以助酒興,玩過了就算了。來,我們喝酒。”巴特頭人忙接過話去說。
巴音格見自己已經得罪了耶律保,留下來已經沒有意思,轉身拉著霍林特,在他耳邊說:“他們串帳去了,你去不去?”
“你是說千里兄?”霍林特有些不信地問。
“我當然說他了。你去不去,快走?”
霍林特見自己不去不行,說不好又讓她在其雲格面前說話,自己的日子就難過了,忙笑說:“我去,我當然去了。”站起來跟著巴音格出帳,又站住問:“你怎麼不跟千里兄去串帳?”
“你去不去?多話!”巴音格立刻發作起來了。
霍林特見耶律保的同伴,那個冷著一張臉的福舒跟出來,不好再和妹妹說話,招了招手就和巴音格走了。
福舒沒有跟上兩人,也沒有小解,反而展開輕功,如夜鳥一般從帳篷頂上飛過,直落西南一座小山丘後面。哪裡已經等著兩個人,白晃晃的雪光照耀下,可以分辨出其中一個人正是耶律保遣回去的渾漢耶律渾;一個是一身皮毛的中年漢子,長得十分普通,也不健壯,僅是一般身材,面上表情淡漠,似是目中無物。他們身邊是兩匹還在抽長氣的馬,口中水汽如沸,說明他們也才趕到這裡。
“小弟福舒拜見大師兄。”福舒手放胸前深鞠一躬說。
“嗯,情況如何?”那個中年大師兄語氣平淡地問。
“王子已經改變了主意,想先把巴音格弄回去。”
“他如此性急?”中年大師兄有些不信地問。
“王子已經試過了,並表明了來意,巴特頭人已經答應把巴音格嫁給王子,但是要一萬匹馬,一萬頭牛,十萬只羊。”
“好貴的女人,這明顯是拒絕嘛!”
“但事情有點怪,巴特頭人、霍林特都說她值這個價。”
“噢,他們應該不會說謊。”
“正是。王子想先把巴音格弄回去,看一看是怎麼回事。”
“他不想收服呼倫族了?”
“想是當然想。我想王子的意思是我們弄回巴音格後,我們就掌握了呼倫族的一半財產,也許呼倫族會更加聽我們的話。”
“嗯,有道理!如何行動?”
“他們串帳去了,我們可以在路上動手,或者等天亮以前,他們累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巴音格搶走。”
“好,你回去吧。”
福舒想問一問中年大師兄認不認識巴音格,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了,拱手一禮,轉身走了。
霍林特兄妹終於在牧民卓倫家裡找到金千里、珠爾沁和幾十個青年男女,其中就有霍林特的相好其雲格,呼倫族的另外兩個美女伊烏格、米戈娃,以及幾個美麗少女的追求者,如其爾根等青年。十幾個人將卓倫家吵得幾乎掀翻了帳篷,任是誰聽到喧鬧聲都會趕來看一看,湊一份熱鬧,所以帳篷外面還圍了二三十個青年男女,將帳門幾乎堵死了。霍林特、巴音格因為是頭人的兒女,霍林特更是頭人的繼承人,眾青年男女看見他們來了,忙行禮讓路,讓他們進帳去。
珠爾沁和金千里坐在主人身邊,一眼看見霍林特兄妹,表情一慎,接著大大方方地站起來笑說:“我請你們來串帳,你們又不來,這會兒怎麼又來了?”
“我怕擾了你呀,這不是給你一個方便嗎!”
珠爾沁聽了巴音格的話,不由粉面發熱,又不甘示弱地反脣相譏:“今晚過節,我們大夥可在一起串帳,姐姐怕是跑到哪一個地方睡覺去了。對了,也許是照顧什麼馬匹去了。”
巴音格聽了,也給羞得說不出話來,幸好主人十分高興,忙請兩兄妹坐下喝泡子酒和奶茶,解了巴音格的困局。
他們在卓倫家裡熱鬧一陣,又出帳去別的人家。霍林特找上金千里,兩人走前面去了,巴音格拉著珠爾沁落在後面,最後是珠爾沁的忠實追求者其爾根。巴音格不客氣,以姑娘家說悄悄話為由,將其爾根趕到前面去。
珠爾沁見了,早已明白巴音格的意思,搶先笑說:“姐姐,你找我可沒有用,我可沒有做什麼事。”
“你就是做事我也不會管,只要你受得了。我問你,你這樣不避嫌疑是什麼意思?”
“我幾時不避嫌疑了?”珠爾沁有些生氣地說。
“剛才在帳篷裡和他牽手拉腳,撲在他的身上,誰看見了會相信你們沒有關係,其爾根嗎?”
“我——”珠爾沁聽說,芳心大震,慎了片刻才說:“我怎麼會這樣?”
“你只是要一個情人,可不要搞得全族人都知道,我們就不用做姐妹了。”
“好吧,我會注意一點。”
“最好別在人前和他在一起。”
“你這不是管得太死了嗎?”珠爾沁立刻反對,大為生氣地說。
“你想讓全族的人都知道?”
“知道就知道,姐姐你還沒有與他成婚呢。”
“你想與我爭?”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也不要逼我。”
巴音格略微放心,淡淡地說:“只要你沒有與我爭的意思,我就不管你們,由你們自由來往。”巴音格說了這句話,丟下珠爾沁,追前面的人去了。
珠爾沁心裡一時間難以放下金千里,真想與巴音格一爭短長,因此神思恍忽,芳心不靜,路也忘了走。就在這時,她只覺背後給人點了一指,眼前發黑,一條袋子就從頭直套下來,腦子裡留下來的就是一條袋子。
金千里有巴音格在身邊,又有霍林特說話,真還忘了珠爾沁,根本就沒有想起見一見珠爾沁。其他人不見了珠爾沁,一時間也沒有人必須見她,也沒有想到她會出事,會有人向她下手。珠爾沁的追求者其爾根注意到珠爾沁不見了,初時還認為巴音格讓她去做什麼去了,不好問她們姑娘家的事。天亮了,眾人在雪地上打雪仗,其爾根還不見珠爾沁,他就鼓起勇氣去問巴音格。
巴音格擋開伊烏格打來的雪球,躲到其爾根身後說:“她說有事先回左旗去了,也許真的回去了。”
“她一個人回左旗?”
“有什麼關係?這裡回左旗僅五六十里,又是平路,積雪不深,不會有狼,她就不會有事。”
“她說回去有什麼事?”
“呸,我早告訴你了,姑娘們的私事你少問。”
其爾根聽說,不再給巴音格擋災,轉身向馬篷走去,準備去左旗看一看珠爾沁。巴音格一時沒有注意,讓米戈娃一個雪球打在臉上,又氣又痛,大罵其爾根,抓起雪球追打米戈娃,也沒有好好想一想其爾根的話。
此後幾天,因為是串帳的時間,其爾根找不到珠爾沁也不很急;左旗頭人索倫更不管珠爾沁,珠爾沁的失蹤就沒有引起呼倫族的注意。
巴音格與金千里有了第一次肉體關係,此後就常在一起共度良宵。巴音格雖然有些承受不起,總是高興、舒暢、**多於痛苦,又兼身強力壯,生理需要,便有些樂此不疲,難以自主了。金千里已經死心了,不再想回中土的事,決心落籍呼倫族,面對巴音格這樣一個身高、乳大、腰細、臀肥,全身肌膚如雪,性感十足的女人,他也就安心享受,得過且過了。
這天晚上,兩人又瘋狂了半夜,巴音格實在受不了,推開金千里,喘口氣說:“千里,你是不是該向我爹求親了?”
金千里將頭埋在巴音格肥碩的乳胸上亂拱著“唔唔”幾聲,算是答應了。
“那你就快一些,別等我有了,再去求婚就讓我難看了。”
金千里顧不得和巴音格說話,只是亂吻巴音格,讓巴音格不得安寧。巴音格實在受不了,嬌笑一聲推開金千里,“呸”了一聲,將自己用被絮裹起來笑叱:“沒見過你這種男人,我真該讓珠爾沁分一半去!她這些天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鬼都見不到一個。”
金千里看了巴音格說的話,慎了慎,停下動作,點了點頭,打個問訊的手式:“她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我們呼倫族有我爹做頭人,一向安靜,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姑娘失蹤的事。”
金千里見了不以為意,打手式說:“我只是感覺到她可能出事了。自從白節以後,已經有十多天了,一直沒有見過她,其爾根也好象不對,每次見面都是匆匆來去。”
“我聽他說過,只是不相信。那天晚上我和她說了一陣話,直到現在就沒有見過她。”
“你和她說我?”金千里打手式問,面上不由浮現三分苦笑。
“當然說你了。我和她讓你一齊睡了,我們自然要把話說清楚了。”
金千里又打手式問她們說些什麼。巴音格見金千里沒有別的意思,僅是想找一些線索,即說:“她只想要做你的相好,不嫁給你,我就讓她別做得太顯眼了。”
金千里想了想,打手式:“她不會躲起來不見人呀?”
“我也想不出她為什麼不見了。”
金千里聽說,手式向下一壓,轉身面對帳門用漢語說:“外面是哪一位?”
“嘿嘿,閣下真是豔福不淺!我師弟還在日思夜想著巴音格這個臭女人,沒想到這個臭女人早讓你閣下受用過了。”
“原來是耶律族的朋友。閣下是神宮中人?”
“本少宮主神宮大弟子,複姓鮮于,雙名少坤。閣下該是金千里,可有來歷?”
“不錯,本人金千里,呼倫族勇士。”
“嘿嘿,以閣下之能躲在呼倫族**人妻女,可不是英雄所為。”
“少宮主口齒不淨,我金千里不想多說,只能說神宮弟子不過是徒稱口舌的狂徒。”
“本少宮主說的是事實。巴音格這個臭女人已由巴特頭人許嫁耶律王子,是為人妻;珠爾沁是呼倫左旗頭人之女,是一個未嫁的姑娘,也給閣下享受了,閣下想,閣下是不是**人妻女的下九流人物?”
“我正奇怪珠爾沁為什麼不見了,沒想到給少宮主虜去了。好、好、好,只要有找的地方,我金千里就不愁找不回珠爾沁。”
“哈哈,金千里,本少宮主看你不凡,對你客氣了一些,沒有想到你小子就自認是一個人物了。好,本少宮主就讓你們一對狗男女見一見天,也好讓你小子認識我神宮少宮主。”
神宮少宮主沒有讓金千里和巴音格見天,反而暴退十丈,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再如彈簧跳起來,怒目瞪著走出帳門的金千里。
“姓金的,果然深藏不露!報名,說明來意?”
“哼,我早就說清楚了,沒有什麼別的話說。少宮主,我姓金的今天要留下你,以你換回珠爾沁姑娘。”
“嘿嘿,姓金的小子,你可真夠狂的!”
“好說,狂不狂我們動上手再說。”
“如此我神宮少宮主鮮于少坤領教了。”
“我也不客氣了。”
金千里見鮮于少坤沒有帶兵器,也不想用腰中短刀,如風一般卷向鮮于少坤,想以旋風十八轉、大小環套環擊敗鮮于少坤。鮮于少坤身為神宮少宮主,修為真還不簡單,眼見金千里來得太快,退之必敗,便向後倒去,同時使一招倒踢飛虎,留下後招連環十二踢和漠外摔角絕技摟腳式。金千里一擊不中,旋風十八轉沒法展開,眼前已是腿影如山,不得也,也不想接鮮于少坤的招式,身形一飄退出。如此一來,即讓開了鮮于少坤的連環十二踢,又躲過了摟腳式,而鮮于少坤躺在地上,一時也不便追擊;即使想把連環十二踢的餘意使盡,也必須放棄摟腳式,再以手為腳,跟蹤追擊金千里。鮮于少坤沒有追擊金千里,只是象殭屍一般又升起來。
“好功夫!此種招式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好說!更好的來了。”
鮮于少坤拳如石炮,如影隨形擊向金千里,腳上象是安裝了滑輪,一閃已經到了金千里面前。金千里見了,不想再後退,大小環套環施出,由遠及近,貼身攻擊鮮于少坤。鮮于少坤大喜,一接觸金千里就大吼:“小子,滾出去。”結果,鮮于少坤說對了,但滾出去的不是金千里,而是鮮于少坤自己,“轟隆”一聲摔在地上,一時半會兒別想再站起來。原來兩人都使出了漠外摔角術,相互背翻,金千里將鮮于少坤提漏了氣,他就只好飛出去了。
與此同時,帳篷裡傳來一聲驚叫,金千里聽到了,腦中靈光一閃,怒“哼”一聲,躍起空中,一眼就看見帳後有兩個人分東西各背一個口袋飛逃。金千里心中暗驚,氣往上衝,怒“哼”一聲,陰陽九貼施出,兩個飛逃的人就不由自主地飛回來,落到帳篷門口,摔得死去活來。金千里見是曾經見過的福舒和那個渾漢,也不理他們,上前劃開口袋,其中一個口袋裡就是巴音格,另一個口袋裡是被絮。
金千里沒有讓巴音格說話,打手式讓她進帳去。巴音格沒有聽金千里的話,悄聲說:“不要得罪他們,讓他們把珠爾沁放回來就行了,神宮我們惹不起。”金千里略微考慮,也覺得巴音格的話對,站在呼倫族的立場,確實不宜惹上神宮,他就點了點頭,這才讓巴音格進帳去。巴音格也不再說什麼,在福舒和渾漢身上踢了幾腳,抱起被子進帳去了。她要修好帳篷,讓她的愛巢暖和起來,等待她的相好回帳去。
“少宮主,可是好一些了?”
“哼,姓金的,你這一趟草原之行收穫不小。”鮮于少坤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渣說。
“草原上摔角之術看似簡單,實則深奧玄奇,我雖然認真研究了這一段時間,還是隻得了一些皮毛。”
“哼,你既然這樣說,看來我們在那達慕大會上有得一拼了。”
“少宮主既然定下了後會之期,我姓金的也不為己甚,珠爾沁的事如何說?”
“一個濫女人,我鮮于少坤自會請王子將她放回來。”
“這樣最好。請。”
神宮少宮主狠瞪剛才站起來的兩個師弟一眼,揮了揮手,拱手一禮,轉身走了。金千里沒有再說什麼,直等三個人十分困難地走了,這才回帳篷去。
巴音格正在修理帳篷。帳篷後面破了一個大洞,巴音格雖然已經快修補好了,金千里還是可以看出那個洞是用利刃割開的,神宮兩個師兄弟也許就是從洞口偷進來的。金千里心裡一動,上前幫忙,打手式問巴音格:“為啥給人裝進口袋裡才叫?”
巴音格嬌嗔一眼說:“我穿衣服,又讓你纏累了,一時間沒有注意他們,讓他們兩條野狗從外面躥進來了。”
金千里聽了,手不由停下來,面上的神色也變了,口中喃喃自語:“我真笨!我太愚蠢了!她一定進洞去了,一定沒有去追彩鹿。我——我該怎麼辦?我還要去找她嗎?我還有必要去找她嗎?我還配去找她嗎?”
巴音格不懂漢語,發現金千里面色大變,浮現死灰,口中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就不由害怕起來,急忙停下手中活計,伸手扶著金千里,大聲呼叫:“千里,怎麼了?千里——”
金千里似乎給巴音格叫醒了,目光一定,凝視巴音格,面上神色變幻不定,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稍時,金千里面上的神色好多了,但不是平靜,而是痛苦,一種巨大的、凡人難也承受的痛苦,從他的內心深處逐漸浮現,凝聚在他的臉上,最後忍耐不著暴發出來。
“哇啊——”
“千里,千里——”
巴音格大驚,不知道金千里發生了什麼事,驚慌地撲上去抱著金千里,大聲呼叫起來。金千里第一聲哭出來,再也收不著勢頭,口中大叫大嚷,雙手捶地,直插進冰凍的、堅硬的坭土裡,形同瘋狂了。巴音格還想勸慰金千里,或是問清楚金千里發生了什麼事,已感覺到金千里的哭聲振動她的內腑,使內臟生痛,如同就要給人撕裂了一樣,使她再沒有能力安慰金千里。巴音格性格堅強,又見金千里痛苦萬分,她就不想阻止金千里的哭聲,自己強忍著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她沒有想到這種痛苦不是她能夠忍受的,更不是她能夠抗拒的,最後將她痛得噴出一口鮮血,滑倒下去,一動不動了。
金千里根本就沒有注意巴音格,更沒有想到巴音格會給他的哭聲震傷,仍然哭他的,只是他已經沒有在帳篷裡面哭了,而是飛身射出帳篷去,直升到半空中去,再劃出一條音線,向西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