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三章 扶桑刀聖

第十三章 扶桑刀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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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扶桑刀聖

鐘聲和詩敏公主離開那座小島,一直向北,當天晚些時候,他們就看見了陸地。這片陸地沒有邊緣,估計即使是一個島嶼,已是一個有人煙的大島,吃住應該沒有問題了。

他們也確實看見了人,而且是中土裝束的人,城鎮裡所用的店牌也與中土基本相同,這使鐘聲認為已經回到中土,至於是哪一個國家,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當鐘聲以漢話與這些人交流時,他們卻不懂鐘聲的話,這才知道他們使用漢字,卻不說漢話;穿漢裝,而不是中土的人,更不是趙南勝所說的南漢人或是吳越人,這裡根本不是中土。鐘聲總算能夠看人說話,很快就搞清楚他們沒有回到中土,而是到了比中土更遠的海上島國——扶桑,他們蹬陸的地方正是扶桑國都。因為扶桑至唐以來,一直學習中土,其國都更是中土城鎮的翻板,鐘聲看見自然要誤認為已經回到中土了。

鐘聲見這扶桑人穿木鞋,理一頭怪模怪樣的頭髮,不由大感興趣,便將心中的一點兒失望拋開,與詩敏一同在大街上游逛。扶桑人都比較矮小,少有七尺以上的漢子;女人就更加嬌小,樣子則很柔順、甜美,讓人看見就不由不多看幾眼。鐘聲對扶桑國別的東西感興趣不要緊,對扶桑女人多看了幾眼,面上不由浮現讚賞之色,詩敏看見就來氣了,等他們在一家客店住下來,將開門的扶桑女人送出門,詩敏就發作起來了。

“你是不是認為哪些小女人很好看?”

鐘聲一時間沒有回味過來,表情不由不得一愣,口裡差一點跑出一句:“她們是不錯呀!”還算他為人聰明,腦子反應快,心中一動,“哈哈”大笑著說:“詩敏呀詩敏,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對她們好奇是因為她們學習大唐禮節學得太死了,讓人看了覺得好笑。大唐女人確實溫柔賢慧,但更可貴的是她們堅持了自己的性格,保持了自由活潑的天性。這扶桑女人一看就是學大唐的女人,但似乎有意把女人壓低了,不把女人當人了。其實男女是一樣的,平凡人家的男女僅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並沒有要女人如此恭敬,以至到了卑微的程度。哈哈,就以我教你一元氣功來說吧,可不僅是讓你能夠自保,更主要的是我們情投意合,方便我們並肩遨遊。”

“我——”詩敏聽了鐘聲的話,大感羞愧,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鐘聲摟著詩敏的香肩笑說:“你以後不要吃別的女人的飛醋了,我心裡只有你,絕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容身之處。”

“我——我又沒有反對你納寵嘛!”詩敏口不應心地羞笑著說。

“我只愛你一個人,哪會納什麼寵。”

“聲郎!”

兩人這一交心,又使心情激動不也,難免親熱一陣,直到有些喘不過氣才適可而止。

吃飯的時候,店夥收賬,鐘聲伸手摸銀子,這才想起在爪哇國備辦東西時,早已把得自高棉人身上的銀子花光了。詩敏看見鐘聲抽出空手,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嗔一眼,轉身去袍袱裡拿出土人送的包,放在桌子上,當著店夥的面開啟,從中選出一塊最小的寶石,轉身遞給店夥。

店夥計只有二十多歲,長得矮壯墩實,眯眼塌鼻,當他看見這麼多寶石時,眯眼也不由放射神光,等詩敏給他寶石時,他就不由慌了神,“咚”的一聲跪下去,亂叫亂嚷起來。

鐘聲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敢收,要請老闆來侍候兩位客人。鐘聲也覺得詩敏把這麼多寶石拿出來示人不是好事,也不與店夥計多說,揮手讓他出去叫老闆來。

“怎麼了,他們不要還是不敢要?”詩敏已經看出問題,有些不相信地問,面上還浮現三分懷疑。

“不是不敢要,而是這顆寶石的價值太大了,他是一個識貨的人,當然不敢收下你的寶石了。就拿這一顆寶石來說吧,它的價值已經足夠買下這一間客店了。”

“我、我沒有想到這一點。”詩敏是聰明人,鐘聲話中之意她已經聽明白了,表情羞愧地說。

“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只要小心一些,在這扶桑還沒有誰能夠對我們怎麼樣,實在不行了,我們還可以走。另外,這些帳篷已經用不著了,你只要把換洗的衣服帶上就行了。寶石、劍也收好,別丟了。”

“以後有店住嗎?”

“我聽趙南勝說向北去是高麗三國,都是與中土差不多的地方,應該有吃有住,不必再餐風飲露了。”鐘聲聽詩敏這樣問,心裡真想笑,還是耐心給她說一個明白。

“這樣最好!是這樣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丟在這裡,我們也走吧,或是換一家客店住。”

“我看不用了,反正你已經把身上的財物露白了,我們就乾脆賣幾顆寶石,換一些銀子,以後也好使用。”

“隨你,我都聽你的。”

鐘聲將寶石袋子自己背好,又幫助詩敏理好衣服和女人用的東西,打成一個大包,讓詩敏自己背好,方便兩人隨時走路。

兩人等了半個時辰,門外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直到門口才停下來,等了片刻才有人敲門。鐘聲和詩敏正在調息,一時不便收功去開門,讓門外的人等一等也沒有關係。門外的人也真能夠等,直到鐘聲收功,見詩敏還在調息,不敢大聲說話,輕聲招呼門外的人進來,門外才又有人聲。

門口一共來了五個人,為頭的就是進店時站在櫃檯後面的中年扶桑人,其餘四人全是錦衣白胖的人物,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財有勢的人。鐘聲早已經打好主意,也不多說話,伸手虛引,示意他們坐下去。五個人再行一禮,才分兩邊盤膝坐下,再次府伏行禮。鐘聲不理他們,直等五個人坐好,才注目老闆,做了一個有話請說的手勢。

老闆再行一禮,用扶桑話說:“貴客光臨小店,小店受寵若驚,如有招待不周,還請貴客多多關照。為了方便貴客,小店已將同街幾位財主請來,貴客如有需要,敬請吩咐。”

鐘聲聽不懂扶桑話,只是看明白了,點了點頭,用漢語問:“你們誰會說漢語?”

“敝人會說幾句漢話的有,貴客吩咐。敝人銀子大大的有。”

鐘聲見說話的扶桑人五十多歲,白胖的外表下有些力量,目中有神光閃爍,必是修習過武功的人,不由多看他幾眼。鐘聲也不多話,從懷裡掏出一把寶石放在面前,示意那人說話。這些寶石約有十多顆,紅紅綠綠,雖然沒有加工,光彩也十分誘人。那人沒有說出話來,眼光則大盛,呼吸也急促起來,跪著的人好象要一躍而起了。其餘四人也好不了多少,其吃驚和貪孌的表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五位,我要出售這些寶石,如果價錢合理,它們就是你們的了。”

“喲嘻,喲嘻,毛壞的有,不值價大大的。”會說幾句漢話的扶桑人確實不弱,當他聽了鐘聲的話,馬上恢復過來,商人的本性顯露,儘量壓價。

“毛壞是毛壞,但這麼大的寶石,閣下一定沒有見過多少,更不要說擁有了。象這十六顆,最小的足有小指頭大小,最大的有母指頭大,如果閣下把它們吃進去,精工製作成一串鏈子,其價足可頃國;即使是吃進一顆小的,將之製成指環,戴在手上,走到哪裡你閣下都不會掉價。”

“毛壞的有,製作成本太高。”

鐘聲不想和他多說,搖了搖頭,撿起一顆最小的丟給他說:“僅是這一顆,閣下出多少金子?”

那個扶桑人如獲至寶,捧在手上,雙手顫抖著,眼睛裡精光大放,細細把玩那顆寶石。這還不算,又用牙咬,又從懷裡掏出工具檢查,最後才將寶石抓在手裡說:“金子百兩,再多,我的不買。”

“哈哈,閣下真會說笑!僅只是這一顆已經是價值千金了,閣下只出一百兩金子,閣下有多少,我也出一百兩金子買?如果閣下買去賣給一個識貨的人,至少可有五到十倍的利潤;如果閣下再投入一些銀子,將它製成精品,那價值就很難說清楚了,而閣下只出一百兩金子,我真是沒有想到扶桑人會如此做生意。如何,五百兩金子,我賣給你了?不能再少,再少我們就不用做這一筆生意了。”

“五百兩的不值。”

鐘聲聽說,面上表情一沉,手一招就將寶石招回來,冷淡地說:“我已經讓利很大了,如果閣下還不滿足,我就乾脆白送你好了。”

“貴客的且慢。”

“五百兩金子,不能少一分一毫。”

扶桑人凝視鐘聲片刻,轉向其餘三個扶桑人,立刻嘰哩咕嚕地交談起來。鐘聲一看就明白,原來是他一個人吃不下,還想鐘聲是一個外行,讓他白撿一個大便宜,沒有想到鐘聲對此雖然不行,身邊可有一個大有見識的詩敏,聽她說得多了,已對此有些認識了。即使鐘聲開的價低了,詩敏也會出聲,那個扶桑人的心思就白費了。扶桑人與另外三人商議,無非是讓其餘三人與他共同出資,買下鐘聲手裡的寶石。那三個人聽說,想看一看寶石,會說漢話的扶桑人也不向鐘聲請求,直接將寶石分成五份,他一個人出兩份,另外三人一人一份。如此一來,四個扶桑人總算商量好了,立即回去取金子。

“我的買下了,不能換。”

“當然,在我的寶石中,它是最小的,換了不是你吃虧,而是我吃虧。”

那個扶桑人掃了店主一眼,似有責備之意,但沒有說出來,只是吩咐店主好生照顧鐘聲兩人,不得怠慢,起身行禮,帶著三個扶桑人走了。

店主等三人走了,真的回身向鐘聲大獻殷勤,鐘聲已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想洗一個澡,便打手式說明。店主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明白了鐘聲的意思。店主走了,詩敏還沒有醒,鐘聲又坐下來調息。

沒過多長時間,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又傳來敲門聲,並有一個說漢話的女聲問:“貴客,可以進來嗎?”

鐘聲聽了這話,他鄉遇故知,心裡十分高興,急忙說:“進來、進來。”

門外確實進來一個扶桑人打扮的美女,清麗的面容,甜甜的笑臉;一身的織錦花衣,看了就讓人高興,僅是背後一個方形包袱十分岔眼,讓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姑娘不是中土人?”鐘聲表情有些失望地問。

“小女子出生中土,不久才隨家父回扶桑。今天聽到貴客的中土語言,幾疑又回到了故國,真讓人高興。”

“姑娘不用客氣。”鐘聲看出姑娘已經看出自己的心思,還是高興地說。

“小女子姓橋本,名春子,貴客可以直呼小女子春子。”橋本春子也不便再說進一步親近的話,微笑著自我介紹說。

“我姓鍾,姑娘隨便怎麼稱呼。”

“貴客自然是老爺,春子不敢亂叫。這位是夫人嗎?”

“正是。春子姑娘。”

“老爺有事儘管吩咐。”

“如此我就直問了,外面是——”

“老爺不是要沐浴嗎?外面是浴桶。老爺所住居室太小,春子一時不知道放在哪裡。”

“噢,還有大一些的房間嗎?”

“有。老爺可是要換一間,春子立即去準備?”

“好,有勞姑娘了。”

橋本春子沒有再多說,躬身一禮退出去了。詩敏適時清醒過來,掃了鐘聲一眼問:“聲郎,我們住這裡就行了,不用換了。”

“你一個公主,已經有多日沒有沐浴了,好好享受一下,洗一洗也好。”

“我跟著你,愛你,我就沒有打算享受,只想自由、開心地過一生。”

“哈哈,你又來了!”鐘聲聽了詩敏的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詩敏已經感覺到自己哪裡不對,不由羞急起來,嬌叫一聲:“我讓你笑我。”和身撲倒鐘聲,與鐘聲滾在一起,掩飾她的差愧。

鐘聲和詩敏換了一座獨立的房子,還有橋本春子帶著的四個侍女侍候,一切就方便多了。那個商人按時送來五百兩黃金,買走了那顆寶石。鐘聲有了銀子花用,好好打賞了春子五女,又讓春子買了兩匹馬,準備好好逛一逛扶桑國,再說走不走的事。詩敏對鐘聲愈來愈有信心,也不再亂吃飛醋,一切都由鐘聲高興。可是鐘聲的安排很快就化為泡影,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計劃發展。

次日,當地官府派人來,說鐘聲開採了扶桑寶礦,要鐘聲上貢,否則交官法辦。詩敏聽清楚春子譯過來的話,什麼話也沒有說,纖掌一翻,毫不客氣地將來人凌空摔出去。

“告訴他,我們的寶石遙遠的大洋島礁,與你們扶桑無關,再來攪擾我們,我們必定殺無赦。”

春子不敢說什麼,出去交待,鐘聲就不由笑勸說:“算了,他們也是想揩點兒油,並無惡意。”

“你才不要小看他們。他們這一類東西,大概哪一個國家都相同,最大的本事就是由點及面,由淺入深,只要你給他們理到一點兒線頭,我們就沒有一個好。我以前處理過不少這種事,他們逼得人家走頭無路是小事,家破人亡也不是什麼難事。對了,中土不是有”三年清知府,十萬白花銀‘嗎?清知府尚且如此,那些貪官就更加不得了。那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只有兩個來源:貪汙、受賄。所以,我對這種當官的向來不客氣,輕則抄家滅口,重則誅連九族。“

鐘聲聽了詩敏的話,不由望著詩敏,面上表情有些不認識的樣子。詩**覺到了,心念一轉,沒有撒嬌,反而笑叱:“怎麼,我說得不對,做得不對?那些受到他們盤剝的人可全是弱者,如果國家不為他們主持公道,他們就無冤可申了。”

“但也不必旁及九族吧!”

“說你在這一方面是外行,你還不服氣呢,你可曾聽說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是不是也有罪過?“

“但我總覺得那些女人、孩子是無辜的。”

“原來你是為這些人鳴不平。我當然知道他們是無辜的,所以我說誅九族並不包括婦女和孩子,只旁及相關的人,只要發現這種事就一查到底,決不半途而廢。”

“這樣還說得過去。”

“當然了,你還真以為我是一個女屠夫,殺人如麻,嗜血成性呀!”詩敏走近鐘聲,摟著鐘聲笑叱。

詩敏的強硬手段並沒有什麼作用,當天中午皇宮裡又來了一個不男不女、弱不經風的華服中年人,臉上白得發青;同行的還有十多個武士,都騎著高頭大馬,將房子前面的空地幾乎佔滿了。橋本春子介紹說這些人是宮裡來的人,要向鐘聲買幾顆寶石。

鐘聲不想多話,掏出四顆母指大小的綠寶石和藍寶石,直接了當地說:“黃金五萬兩,用珠寶結算。”

春子將鐘聲的話說給白麵中年人聽,他僅輕“哼”一聲說:“本官要所有的寶石,沒有金子。”

春子似乎吃了一驚,美目也睜大了一倍,不好把白麵中年人的話譯給鐘聲和詩敏聽,一時間真還不知道說什麼好。鐘聲已經明白了中年人的話,抬手阻止春子瞎說,直接了當地說:“閣下要如何,是不是要我自動送上,再說一聲:請閣下務必笑納?”

“正是。兩位遠從中土來扶桑,大略不是一般人,獻上寶石,我聖明天皇准許你們在扶桑居住,並保你們無事。”中年人以漢語回答說。

“噢,你以為我們是來避難的?”鐘聲對他會說漢話不以為奇,一語說出他話中未盡之意。

“兩位身懷重寶,當是中土有身份的人,我聖明天皇為兩位提供保護,自該有些收穫才對。”

“哼,閣下,我們來到貴國,身上懷有重寶,可能引起了貴國誤會,這是我們的失誤,不怪你們。現在,我鄭重告訴閣下,我們不是到貴國避難的人,不需要貴國天皇保護。請吧,閣下。”

“兩位不再考慮了?”

鐘聲伸手虛引,表情冷淡,不再多說話了。

白麵中年人不動聲色,轉身慢慢走出門去,同時返手招了招。那些武士躍下馬來,在屋前排了一排。

詩敏見了這種陣式,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笑話鐘聲說:“聲郎,你的申明似乎沒有作用,人家要動武了。”

鐘聲也不由苦笑說:“正好讓你練一練手,不然你學了武也沒有用,但最好不要殺了他們,以免引起扶桑國武林眾怒。小心一點,我看他們的刀有些問題,最好先以如意隨心三十六步自保,好好觀察一下他們的刀法,再想辦法破他們的刀法。”

“好吧,我就先放他們一馬。”詩敏持劍走出大門,躍出前廊,直接站到眾武士前面。

白麵中年人看見詩敏出場,似乎有些意外,揮了揮手。兩個武士上前幾步,大吼一聲,舉刀劈向詩敏。詩敏閃身從兩個武士中間竄過,閃到他們身後。兩個武士確實不弱,當他們發現詩敏不見了,身不轉,刀已經一轉追襲詩敏,根本就不怕傷了同伴。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傷到同伴,他們也身隨刀轉,再次攻向詩敏,挽起的刀光已經將面前封死了,迫使詩敏再不能從他們中間閃過,只能後退,或是挺身而出,迎戰兩人。詩敏還不想動劍,自然沒有落入他們的計算之中,身形只是輕輕躍起,已從兩人頭上越過,落下來時又面對他們,不給他們追襲的機會。兩個武士確實還是老辦法,但是已經分成了兩方,對攻夾擊而上,呈扇形的刀光再次將詩敏的出路封死了。詩敏已經將如意隨心三十六步修成了,這時候自然不會給如此簡單的陣式困死,僅僅是向上一閃,再從容不迫地從兩人讓出的空隙中走出去。

如此者三,白麵中年人已經發現兩個武士不是詩敏的對手,又揮手讓兩個武士下場,以四敵一。鐘聲見了不以為意,心中覺得這樣也好,讓詩敏有一個由淺入深、由易到難、由輕鬆到危險的機會,以好增進她打鬥的經驗。

此後,白麵中年人將十幾個武士全派上場,還是沒有難倒詩敏,他就有點明白了。他也許一生都在這種惡鬥中打滾,為人既陰狠又還算光棍,一看沒有辦法收拾詩敏,立即招回武士,一言不發地出門去了。

詩敏打了一個勝仗,十分高興,躍上前廊,正想聽鐘聲誇她兩句,又發現鐘聲皺眉不語,心裡大為不解,口裡問:“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鐘聲聽了詩敏的話,一時沒有注意,愣了愣,面上才浮現幾分笑容說:“沒有、沒有,他們那一點修為和你比起來差得遠了,怎麼會有問題呢。”

“不對,你剛才的表情說明你有所發現,不要騙我?”

鐘聲看詩敏不問出一個所以然不甘心的樣子,想了想才說:“我只是想到這扶桑刀法與我教你的如意隨心似有相通之處,由此推想其它武學也應該可以用上。再推論下去,武學的最高理論也有了——道家妙旨:無。莊子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所以,有無之間,無中生有,有極則無。“

“好啦,別跟我調書包,我雖然讀過不少中土的書,可沒有水平和你這個中土的讀書人相比。”

鐘聲聽了詩敏的話,自己就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摟著詩敏的纖腰,自顧向屋裡走去,又想起一件事,返身對跟在身後的橋本春子笑說:“春子姑娘,依我之見,你還是回家去吧,此處已非善地,你再留在這裡已有不便了。”

“你說她不是店裡的人?”詩敏聽出鐘聲話中之意,有些不信地問。

“春子姑娘,你可是那位買寶石的商人之女?”鐘聲不回答詩敏,直接問橋本春子。

“鍾老爺猜對了。家父只是怕鍾老爺生活不好,才讓小女子帶五個婢女侍候鍾老爺和夫人。”橋本春子深福一禮,表情平靜地說。

“噢,令尊還要購買寶石?”鐘聲一聽就明白商人的意思。

“正如鍾老爺所說,家父從鍾老爺手裡買的寶石確實可以獲得大利,所以家父把那一顆寶石賣出手以後,一定會再向鍾老爺購買。”

“姑娘確實一片誠意,讓我也不好說了。這樣吧,我把話給姑娘說清楚,以免令尊誤會了。我的寶石確實想賣一些,但是我即使要賣也不會在扶桑,因為從扶桑運送金銀回中土太麻煩了。我在扶桑賣一兩顆寶石,只是為了籌些現銀花用,我們現在有銀子花用了,已不用再賣寶石了。我的話已經說清楚了,姑娘還是回去吧,以免令尊輕易將那顆寶石脫手。”

“這——鍾老爺——”

“姑娘的話不用說了,回去吧。”

“是。鍾老爺,我確實應該把你這話儘快告訴家父,但不用我回去,我另外差人回去告訴家父。鍾老爺在扶桑住一天,春子必定誠心誠意侍候鍾老爺一天,直到鍾老爺和夫人離開。”

“姑娘,剛才的事——”

“他們是皇宮裡的人,但不能代表天皇,老爺不用把他們放在心上。”

鐘聲聽橋本春子這樣說,審視她一眼說:“如此就隨姑娘的意吧。”摟著詩敏進屋去了。

詩敏站住說:“你叫春子買了馬,我們何不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這扶桑城,等玩夠了,我們也走吧。”

“好,我們就去遊玩一下。”鐘聲也想玩一玩,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兩人收拾好,帶上寶石和寶劍,上馬出店。鐘聲不會騎馬,還是詩敏略加指點和示範,再以他深厚的功力和武學原理為基礎,才很快掌握騎馬的要領,初步學會騎馬。

扶桑的京城不同於大唐盛世時的長安,街道窄小,泥水滿地,再給腳穿木幾的扶桑人慢如蝸牛一走,鐘聲和詩敏就是想縱馬賓士都不敢了。而扶桑的馬匹比人高大多了,即使不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外表也是夠看的了,走在街上,人再坐在馬上,更有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感覺。鐘聲見騎馬在街上走有所不便,向詩敏略微示意,兩人就驅馬直奔城外去了。

城外到處是樹木,一眼看去幾乎看不見天;道路則不錯,全是細土鋪成,跑起馬來十分理想。鐘聲打一個手式,當先驅馬急奔,詩敏自然不甘示弱,急起直追。這樣驅馬急馳了五六十里,鐘聲收著韁繩,心裡十分高興,忍不住長嘯起來,沒想到坐下馬不中用,沒有等他的嘯聲舒展開來,那馬已經哀叫一聲跪下去了。詩敏更加狼狽,一時沒有注意,馬失前蹄,摔倒地上,好在詩敏功力不弱,反應還算快,一覺不對飛離馬鞍,沒有跟著馬匹摔倒地上。

“看你這一叫,回去怎麼辦?”詩敏也沒有生氣,只是看著地上的馬匹,微笑著嬌叱。

“我沒有想到它們累了,真是讓它們受苦了。”

“它們受苦,你也沒有馬騎了。”

“沒有關係,等回到中土,我找兩匹千里馬,在中土遼闊的土地上,讓你好好跑一個夠。”

“是這樣我們快回中土吧,明天就渡海回中土去。”

“從此向西確實可以回中土去,不過趙南勝告訴我中土與扶桑的海洋很寬,中間沒有島嶼可以休息,我們還是從高麗轉回去的好。”

“隨你,只要快些走就行了。”

“我也不想在扶桑久住,這裡沒有讓我們耽誤時間的必要。我們走路回去怎麼樣?”

“走一走路也好,但要施展輕功。”

鐘聲聽說,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笑問:“為啥?”

“我好練一練呀,自從我學會了十二翻、十二梯和十二飛的前幾式,我就沒有好好用過。”

“行,我和你一起施展。”

“你來追我。”詩敏笑說一句,人已經猶如天際神龍,一飛沖天,再跨出幾步,翻幾個筋斗,出去兩三里了。

鐘聲見了十分高興,哈哈大笑說:“你學得太死了,十二翻、十二梯、十二飛可不是分開來使的。”他一句話沒有說完,已經擋在詩敏前面了。

詩敏聽了鐘聲的話,心裡有些不高興,又有些不解地說:“不是這樣使,我使錯了?沒有呀,我是照你教我的使的。”

“我教你時分開是想讓你能夠好好掌握,運用時就要根據快慢轉折靈活使用,剛才是快,你就可以以飛借力,以翻和梯升高,再以飛翻梯運用,總之你要保持最大的衝力,儘量減少用功,而又能夠達到最快的速度。”

“我明是明白了,但做起來還是很困難。”詩敏人不笨,想一想就明白了。

“這是自然,我也沒有讓你一學就會嘛。”

詩敏聽鐘聲這樣說話,也不和他多說,嬌笑一聲飛起來走了。

如此追著逃著,鐘聲再指點一下,詩敏很快就明白瞭如意隨心的要旨,行動就更快了。沒想到鐘聲自認已經是快的人了,有人的反映比他們更快,已經在前面等著他們了。當他們經過一片森林時,森林裡有人突然發起攻擊,先是暗器,接著就是如雪的刀光從天而降,根本不給兩人一點兒反映的機會和時間,不用任何懷疑就是要置兩個人於死地。鐘聲大吃一驚,想救詩敏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大吼一聲,意念一動,目光所及,那些暗器就轉向飛回去,直射攻擊詩敏的人。這樣一來,攻擊詩敏的人沒有擊中詩敏,反而給飛回去的暗器傷了幾個人,留下一片慘叫,落下地去,冒起一股青煙就不見了。鐘聲趕上詩敏,又幾掌震退沒有中暗器的人,總算解了詩敏之危。其實詩敏已經作好了應敵的準備,也許暗器有可能傷到她,後來的使刀人想傷她就不可能了。

詩敏對鐘聲的救援十分高興,偎在鐘聲的懷裡笑問:“這些是什麼人,似乎全是綠衣蒙面人?”

“不清楚。他們的一身綠衣是為了利用這裡的環境掩護他們,以利他們發起突然襲擊。我們要小心了,這些人不簡單,都是少見的高手。”

“恐怕沒有辦法避免,除非我們現在就走。”

“不必,我想會一會他們,看一看他們有些什麼本事。如果他們僅此一點兒本事,我們已不用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好吧,有你在我身邊,我可不怕他們。”

“哈哈,你可別把我當成萬能的神了,你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兒好。”

“你可不就是我的神,不保護我可不行。”

鐘聲見經過一波襲擊以後沒有人再襲擊自己,也不再多話,摟著詩敏又走,只是暗中提高警惕,提防再一次的偷襲。回到城裡,人多了起來,鐘聲認為那些襲擊者不會再來,提起的心才放下來。沒有想到,就這一點疏忽,鐘聲自己就捱了一刀。鐘聲的一元氣功修為有成,一感覺殺機逼近,一元氣功就集於一點擋住了刀勢,並將刀挾著,使持刀者動彈不得。

鐘聲心中冷笑,回頭看見一個打扮十分平常的扶桑中年人,瘦小的身材,冷硬的臉型,確是一個搞暗殺的好手。只是此人現在一臉死灰,滿眼的驚恐,望著鐘聲,猶如白日見鬼,那一雙眼珠差一點就要跑出眼眶了。

“閣下會說漢話嗎?”

“哎呀,該死!”詩敏一眼看見鐘聲背上的刀,聯想到這個扶桑人,不用鐘聲向她說明,她已經明白了,行動跟上來,恕叱一聲飛腿踢了過去。

那個扶桑殺手動不了,給詩敏結結實實踢了一腳,飛出去十多丈,摔在一灘泥水裡不動了。

“你這一腳可要打人命官司了。”鐘聲笑趣說。

“你、沒有傷?”詩敏一下子反映過來,還是不信地問。

鐘聲以意導氣,接著飛到面前的刀,看了一眼就失聲笑說:“好刀!”

確實,那是一把短刀,長僅五寸,寬僅二指,背厚刃薄,光亮如月,冷浸透骨,誰見了都不由讚一句好刀。

“真沒有受傷?”詩敏可不管好刀還是壞刀,她心裡只有鐘聲,轉到鐘聲的背後仔細檢視,沒有看見傷痕,她還是不放心地問。

“憑他的功力還傷不了我。怎麼辦呢,他可能死了?”

“我們走吧。”詩敏不回答鐘聲,拉著鐘聲就走。

鐘聲掃了一眼旁邊的人,覺得正象詩敏所說,沒有必要管這個瘦漢子的死活,便點了點頭,拿著刀,跟著詩敏就走。兩人回到店裡,橋本春子已經等在客廳裡了。

“老爺、夫人,你們在街上殺了一個瘦漢?”

“是我一腳把他踢死了。怎麼了,官府找來了?”

“沒有,他們要找來也要等一會兒,或是明天的事。我是說你們殺的那個人身份特殊,可能會因此攪起我們扶桑武林一場大風浪。”

“噢,姑娘直說無妨。”鐘聲攔著詩敏,接過話去說。

“他是神風流的人。”

“神風流是一個門派?”

“正是,神風流在扶桑就象少林寺在中土。”

“我明白了。神風流為何要暗殺我呢?”

“還不是為了老爺的寶石。”

“神風流為了寶石就殺人,那也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派。”

“但老爺忽視了那些寶石的價值。”

“哈哈,春子姑娘,你要不要看一看真正的寶石?”

“真正的寶石,難道老爺賣給家父的寶石不是真正的寶石?”

“當然是真的,我也造不出假的寶石來。我的意思是說這些寶石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寶石。”鐘聲開啟自己身上的口袋袋口給橋本春子看。

“八格呀!”橋本春子看見鐘聲身上的寶石,大為震驚,忍不著驚呼起來。

“姑娘不用驚奇,這些東西只不過是一些美麗的石頭,全是詩敏在河灘上撿的。所以請姑娘去轉告神風流的人,警告他們別惹我,想要寶石可以找我明搶明奪,如果再惹我、再暗算我,我會讓神風流好看。”

“老爺吩咐,春子一定辦到。請相信春子,春子不會把老爺的事說出去。”

“如此最好。姑娘去吧。”

橋本春子出去了。詩敏收回目光,不以為意地說:“她僅是一個富商之女,你為什麼如此看重她?”

“她修習過中土泰山派武學,可能與扶桑武林有些關係。”

“她修習過武學,我怎麼看不出來?”

“哈哈,你對中土各派武技不熟悉,自然看不出來了。”

“你對中土武林的武技全知道?”詩敏有些不相信地問。

“中土武學多如牛毛,儒、釋、道、邪、魔、妖等門派眾多,數不勝數,我所知道的僅是幾個主要門派,她所修習的武學又正是我所瞭解的門派,我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說嘛,學海無涯,自滿可不是道理。”

鐘聲聽說心絃一震,注視詩敏一時無語。

“怎麼,我說錯了?”

“我——我是想我們前生一定有緣,今生我才一學會靈心一點就碰上你,讓你來時時提醒我。”

“聲郎,我真幸福!”

兩人抱在一起,親吻了好一陣,又抱在一起靜靜地沒有分開,似乎從此以後他們就永不分離了。

晚上,鐘聲估計神風流的人要來,讓詩敏休息,他自己坐在客廳裡靜候來人,結果白等了一夜。這一晚上沒有人來打擾他們,連午時出門去的橋本春子也沒有回來。早晨詩敏提議離開扶桑,鐘聲覺得還是等一等,沒有給詩敏說明詩敏殺死神風流的人,如果就這樣走了,神風流還以為自己怕了他們,也許會窮追到中土去報仇。詩敏見鐘聲不答應自己的提議,以為他真想會一會神風流的人,便沒有再多說。橋本春子很快回來了,帶回來一個神風流約鬥鐘聲的訊息。不過,神風流約鬥鐘聲,賭的卻是鐘聲的寶石:鐘聲勝了可以帶走寶石,敗了就必須交出寶石和女人。

鐘聲聽了橋本春子的話,不由哈哈大笑,笑過了才說:“春子姑娘,他們真是不知進退,竟然提出如此寬厚的條件!你應該告訴他們神風流不惹我,我還真不想理他們,沒有想到他們找死找到我面前來了,我就真的不用客氣了,只能算他們有眼無珠,自己找死了。”

“鍾老爺,小女子認為他們所提的條件也是他們認為鍾老爺人單勢孤,吃定了鍾老爺。如果鍾老爺好好利用懷中寶石,小女子願意為鍾老爺聯絡我扶桑另外一派,也是神風流的對頭——柳生流。他們的武學比神風流差一些,特別是沒有象神風流刀聖一樣的絕世高手。不過,就這件事來判斷,刀聖不會出場,即使是神風流的人全失敗了,刀聖也不會出手。”

“我不管刀聖不刀聖,他與我無關。噢,刀聖!可是南僧、北神、東刀、西商、中聖劍五聖中的東刀?”鐘聲一下子體會出橋本春子的話,語氣平淡地隨口問了一句。

“小女子沒有聽說過,他們是一些什麼人,我扶桑刀聖就是東刀?”橋本春子大為不解地問。

“貴國確實只有刀聖是扶桑第一高手?”

“刀聖不僅是我們扶桑第一高手,還是天皇所立的護國第一聖者,所以小女子聽說過。”

“那就不會錯了。”鐘聲點了點頭,又說:“姑娘,現在沒有你的事了,我認為你還是回去的好,我們也要走了。”

“小女子再為老爺和夫人帶路吧?”

“不用了。此去向東五百里只有一座山,應該很好找,我們不會迷路。”

“老爺既然這樣說,小女子真要向鍾老爺和夫人拜別了。”

“去吧。”

鐘聲給了橋本春子一根金條,足有五十兩,作為她這兩天的酬金,足足有餘。橋本春子沒有拒絕,沒有感覺奇怪,很樂意地收下了。

詩敏等橋本春子走了,有些不解地問:“你和春子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她還有什麼問題嗎?”

“表面上看她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的感覺又告訴我,她是愈來愈神密了。”鐘聲若有所思地說。

“她不是僅修習有泰山派的武學嗎?”

“不錯。但是,她的話不可信,她的活動能量太大了,與她所具有的能力不相匹配。從這一點,我可以推測出兩點:一是她交友廣闊,認識的人多,活動能量大;二是她是一個強力組織的成員,有組織作為她的後援。”

“照你這樣說,她又接近我們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問題正在這裡,她接近我們為了什麼?”

“你推測過嗎?”詩敏想了想,表情慎重地問。

“想過。因為沒有證據,沒有理由,我也只有不了了之。”

“看來我們只有先不管她,把約會應付過去再說。”

“詩敏,你的決斷能力真不簡單!我們走吧。”

詩敏聽了鐘聲的話,也沒有多說,甜甜地笑了笑,抓著鐘聲的手躍身上背,嬌叫一聲:“駕,乖馬兒還不快跑。”鐘聲裝一聲馬嘶,閃身射出窗去,直飛半空,讓那些監視的人難以發現。

鐘聲向東飛行五百里,果然發現一座山,形同扶桑人戴的遮雨斗笠,山頂上是平的,還有一個大坑,正向上冒汽;山頭上有雪,向下直至森林。此外,一路東來沒有一座山與它相似,它也沒有一座山與它相聯,在這廣闊的平壩上,看去確實顯得十分突出。

鐘聲略微考慮,也不和詩敏商量,決定先去山頭上看一看,再查一查神風流的人在哪裡,給他們一點意外。兩人在山頭上落腳,這才發現這是一座火山,腳下雖是積雪,一腳踩下去還是給火山灰陷到腳脖子,只有使出輕功絕技——踏雪無痕,才可以在山頭上走動。

鐘聲與詩敏相視一眼,什麼話已沒有說,又升空向山下去。為了儘快找到神風流的人,他們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向西邊找去。在他們想來,他們兩人從西邊來,神風流的人絕不會跑到別的方向去等兩人。

鐘聲貼著樹梢飛行,有時乾脆借樹枝墊一墊腳,悄無聲息地直達山下。真還給他們發現二十多個人,全都身穿森林色彩的衣服,蒙著同一色彩的面巾。這些人正在聽幾個身穿扶桑武士衣服的人吩咐,要他們躲起來找機會襲擊鐘聲兩人。

鐘聲在一棵樹上停下來,詩敏就在鐘聲的耳邊說:“你想等他們埋伏好再行動?”

“他們真的會埋伏嗎”

“不然他們穿得那個鬼樣子做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神風流也算不上一個大門派,只能是一個二流門派。我們先別行動,等一等看,如果他給我們來暗的,我們也給他來暗的,不用和他們硬拼了。”

“我就說嘛,我詩敏公主的駙馬該不是一個死板的、不知變通的人。”

鐘聲聽說,不由摟著詩敏熱吻起來。詩敏讓鐘聲親了一下,推開鐘聲笑說:“別胡鬧,提防他們聽到聲音。”

鐘聲輕笑一聲,示意詩敏在背上爬好,準備隨時行動。那些人確實分散開來,眨眼之間躲進林子,閃了閃就不見了。

詩敏看見這一切,不由耽心地說:“這個神風流躲藏很有一套,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沒有壞處。”

“我已經用祭劍之術用樹葉點了他們的穴道,不用怕他們了。那幾個人怎麼辦,我們是暗襲他們還是明鬥他們?”

山下還有五個人,全是武士裝扮,有高有矮,沒有一個肥胖的人,可知刀法和修為都有一些成就。

“我看還是明鬥他們,你在暗中為我警戒,不怕他們用詭計害我們。”詩敏語氣豪邁地說。

“你鬥他們是可以,但是要小心一點。”

“我當然明白。生命是我的,大好的、幸福的生活還等著我去過,我可不想早死了。”

“明白就好。不必與他們交談,以最快的速度擊敗他們就向西去。”

“好。”詩敏公主答應一聲,十二飛施展出來,臨場再來一式十二梯中的兩梯,嬌叱一聲就展開攻擊。

五個扶桑人立即大吼一聲,長刀並舉,呼啦一聲擺出一個陣式將詩敏公主包圍起來。詩敏還想象前天鬥那些武士一樣,卻沒有成功,迫使她硬拼,總算依靠強猛的功力將那些武士彈開,再趁機衝出去,並擊傷對手,返身時施出七絕第三絕道德如網,撒開劍幕,直向四人身上罩去。四個武士沒有想到詩敏劍式如此強猛,眼見抵擋不住,被迫後退,其中一個大吼一聲,長刀全力劈出,“鏘”的一聲巨響,劈散了詩敏的劍網,他也沒有討了好去,悶“哼”一聲,直飛出去四五丈落地,沒有再爬起來;另外三個武士暴退避劍,又給那人硬劈一刀擋了一擋,沒有受傷,安全退出。

詩敏對那個武士劈散自己一劍極為憤怒,嬌叱一聲:“該死的東西!”又將劍式一變,施出天地七絕第六絕儒林如流,那劍光就如水銀瀉地直射三人。三個武士還沒有明白過來,手腕已經中劍,“哎呀,哎呀”地抱手暴退,三把長刀落了一地。

“哼,沒用的東西,竟敢約鬥我詩敏公主的駙馬。”詩敏丟下一句話,展開十二飛向西走了。

鐘聲見鬥場情況如此,心裡有些不滿意,也只有自語一句:“神風流有如此差勁嗎,要不要再等一等他們?”他心裡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眼看詩敏已經去遠了,只好升空追上去。

鐘聲剛才升到空中,遠處已傳來詩敏的嬌叱聲,兵刃交擊聲。鐘聲心裡暗自一驚,不敢再耽誤時間,靈心一點全力施出,眨眼之間就看見詩敏正與一個扶桑老年武士狠鬥,其激烈的程度真還少有見到。鐘聲剛想現身出去,又靈機一動,身形一閃,躲進樹叢中去,準備先看一看,再決定採取何種對策。他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他在一瞬間發現詩敏應付扶桑老武士並不十分困難,沒有多少危險,反而以如意隨心三十六步配合施展天地七絕,與扶桑武士對攻,沒有顯現一點弱勢,有攻有守,難分勝負。

扶桑武士的年紀至少一甲子,身體健壯矮小,行動如同一頭雪豹,出刀快如閃電,靈活多變,真有一股無孔不入的氣勢。如果是中土任何一派的劍法,弟子再學得死一點,此種刀法必定在第一時間內就會將對手擊斃。此時,這種刀法與詩敏的天地七絕相鬥,兩種絕學有異曲同工之妙,鬥起來一時真還難分勝負,讓人看了真有眼花繚亂之感。詩敏對天地七絕生疏了一些,有如意隨心三十六步相助,還可以狠鬥幾十百把招;如果詩敏公主聰明一點,趁機參悟運用天地七絕之道,也許百招以後她就不是失敗,而是勝利了。鐘聲一眼看出這一點,當即決定讓詩敏公主冒一次險,這樣對她的劍法進步將有較大的幫助。

詩敏公主見情郎久不現身,山下又沒有特殊情況,腦子一轉已明白情郎到了身邊,必定是躲在一邊看熱鬧。她的芳心裡雖然有一些失落的感覺,膽子卻是大壯,暗中想辦法擊敗這個老傢伙,好讓情郎誇上兩句。這樣一來,場上的情況很快穩定下來,詩敏的敗像不見了,反而有攻有守,將一套天地七絕施展出來,前招未盡後招又至,真還使得有模有樣,根本不容扶桑老武士把刀招餘意使盡,讓她佔盡了上風。

鐘聲看得十分滿意,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暗想:“詩敏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先不說功力,僅是天地七絕已經有了七八成火候,再讓她領會了劍理,她的天地七絕怕就應該有八九成火候了。可惜!如意隨心似乎與她的性情不合,總是使不出意味來,只能得一些皮毛,這又是為什麼呢?對了,此老的刀法很不錯,他也似乎沒有獲得精粹,僅是修習了幾十年,練得熟了,幾乎成了他的本能,才能保持這種狀況,不然就要真的敗在詩敏手裡了。雖然如此,總是生硬了一些,失去了這一套刀法的本來面目,如果他的刀法真的達到他派名神風的境界,我也只能以最後一式儒心若無勝他;如果他也達到無的境界,我又以什麼勝他呢?”鐘聲想到最後一個問題,身上不由冒汗,腦子裡更是刀劍亂飛,相互糾纏不清,再已沒有精力觀看場中兩人的拼鬥了。

場上,詩敏已經抓到五成攻勢,一點兒沒有敗像;老武士似乎後力不濟,出刀已經有些慢了,但是刀上流轉的意味更濃,不時深入詩敏的劍網之中,迫使詩敏放棄一二分攻勢。也許詩敏正是因為這一點,在搶到五成攻勢以後沒有再苦苦相逼,反而加強守勢,展開如意隨心隨時應變。兩人膠著惡鬥了一會兒,正不知道是繼續鬥下去還是暫時分開,已有人替他們決定了。

“不行,不能這樣打。”鐘聲一閃入場,手中已是刀劍並舉,自己亂舞開了,根本不管兩個打鬥的人。

兩個打鬥的人似乎大吃一驚,暴退了三丈,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注視場中鐘聲一個人亂舞,還是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此時此刻,那刀劍已經不在鐘聲手裡,而是在鐘聲身邊亂躥,如靈蛇狂舞。

“聲郎,聲郎!”詩敏公主一驚之後很快回過神來,看出鐘聲的表情有異,立即嬌聲呼叫起來。

“噢,我——”鐘聲一驚而醒,刀劍在他身邊一碰,劍斷為二,刀插地上,還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聲郎,你怎麼了?”詩敏閃身上前抱著鐘聲驚恐地問。

鐘聲伸手摟著詩敏,注視詩敏少時,這才搖了搖頭,轉向扶桑老武士:“閣下就是神風流刀聖?”

“敝人神風流長老中川雲石,刀神的不是。閣下中土武林哪門哪派的幹活?”中川雲石雙手抱拳一禮問。

“我沒有門派,只是中土武林一個武林末學,偶遊扶桑,不想就開罪了貴派,尚請原諒。”

“開罪的沒有,寶石的獻上。”

鐘聲聽說,暗自皺了皺眉,還是以平淡的語氣說:“今日一戰未能盡興,寶石又讓我們兩個中土武林末學如何獻上呢?”

“你們的開路,回中土的等著,神風流三年內必來取寶石的有。”

“如此就不謝了。對了,我們還忘了自報姓名。我姓鍾,單名聲,字鳴;這位與閣下鬥了幾百招的姑娘是我鐘聲的未婚妻,名叫詩敏。三年內,神風流如果到中土來找我們,只要打聽到我鐘聲,我未婚妻必定和我在一起。”

“中土的有姓詩的嗎?”

鐘聲聽了這話,心裡對這個中川雲石的認識大為改觀,想了想,直接了當地說:“她不是中土人,僅是嫁給我這個中土人。”

“如此的開路的有。”

鐘聲不想和他多說,拱手一禮,摟著詩敏就向西走了。

兩人沒有走多遠,詩敏突然說:“聲郎,我們回中土或是回高棉吧。”

“當然,我們這就回去。”

“我是說盡快。”

“儘快,為什麼,可是想父王、母后了?”

詩敏搖了搖頭,面上已有不悅之色。鐘聲看見詩敏的表情大為不解,一時間也猜不到詩敏為什麼不高興,不由站定腳步注視詩敏。

“詩敏,怎麼了?”

“我、我要做你的妻子,不做未婚妻。”詩敏粉面略紅地、語氣堅定地說,同時一臉期盼地望著鐘聲。

“這是當然。只是我現在還年青,就成婚好象早了一些。”

“你們中土的王法可沒有說十六七歲成婚年青。”

“那是一般人,我們可是修習武學的人,最好還是遲一點成婚。”

“早成婚對修習武學有害嗎,我怎麼沒有體會到?”

“當然有了。如果修習旋轉乾坤九絕,結了婚就別想修成了。還有你的一元氣功只給我打開了玄關,沒有開啟**,我又不懂女體,只能依靠你自己開啟。據我所知,開啟**必須要童貞之體,結了婚的人想開啟**絕對不可能了。”

“這——我只修到這一層就行了。”

“但是我還有一件十分要緊的、又十分困難的事要辦,必須要有一身高絕的武功才能辦成。”

“這——你又什麼時間和我成婚呢,我們就這樣不成婚到老嗎?”

鐘聲見詩敏愈說氣愈大,忙將詩敏摟緊,裝出十分開心地笑說:“詩敏,你今晚的表現大有進步,讓我感到十分意外。”

“別逗我高興,我只想和你做夫妻。”

“詩敏,怎麼了?”鐘聲見詩敏表情不對,不能不正面問了。

“我要做你的夫人。”

“當然,我們這一生已經做夫妻做定了。”

“現在就要。”

“詩敏!”鐘聲提高聲音輕呼。

“我從現在起什麼也不想,只想和你共渡一生。”詩敏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

“我們又不分開,自然在一起了。”

“你——唉!”詩敏輕嘆一口氣,再不說什麼,自己爬上鐘聲的背,雙腿挾著鐘聲的腰,雙手摟緊鐘聲的脖子。

“詩敏。”

“走吧,隨便你帶我到哪裡去,天涯海角,我總在你背上。”

“是這樣我們就向北去,離開扶桑,去高麗過夜。”

“隨你,只是別丟下我。”

高麗全國正在大戰,到處是殺戮,到處是濃煙,到處是呼爹叫孃的慘嚎,到處是堆集如山或散佈原野的屍體——鐘聲找不到一片淨土落腳,只有繼續向北,向北。終於,鐘聲看見一座山頭上有亮光,不是火光,不是刀光,便向背上的詩敏示意降落山頭。詩敏反對,不想再看見那些屍體,眼裡已現出一座湖泊,如鏡的湖面,清澈的湖水,優美的景色,讓人一見就喜歡。

鐘聲降落地面,正想說先檢視一下環境,已發現詩敏丟下袍袱,一頭扎進湖裡去了。

“小心,這高山湖泊,人跡罕至,說不定有怪物。”

“格格,別嚇我。快下來,好涼的水喲!好清的水呀!我們高棉可沒有這麼清亮的水,真是舒服極了!”

鐘聲將湖面搜尋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心裡也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便把腰上的寶石解下來掛在樹枝上,衣服也脫來放在樹上,這才凌空射向湖面,一頭紮了下去。

“呸,你還說我冒失,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也不看一看水有多深就一頭紮了下去,看摔壞了你,我就要做小寡婦了。”詩敏笑叱一句,再不管鐘聲,自顧脫了衣服,想好好洗一洗,將與神風流高手拼鬥留在身上的汗水洗去。她雖然已認鐘聲為夫了,總是怕鐘聲看見她的玉體,不由自主地遊得遠一些。

鐘聲早看見了詩敏,沒有體會到她少女的羞怯,反而潛到詩敏的腳下,悄悄用雙掌對準詩敏的足心,猛力將詩敏推出水面,躍上半空。

“要死了!我的衣服。”詩敏吃了一驚,隨及想到是誰,嬌叱一句,急忙落進水裡。

“哈哈……”鐘聲大笑不止,還沒有笑過,他已經體會到詩敏的芳心,看見詩敏的胴體,心裡不由一蕩,笑說:“不還,你要就來搶。”

詩敏心裡更加羞怯,不敢靠近鐘聲,丟下一句:“我不要了。”返身上岸,準備找出包袱裡的乾衣服換上。

鐘聲也不敢追上去,心中反而若有所失地笑說:“你可以再玩一會兒,再去換乾衣服。這一身衣服我給你洗了,以後好換洗。”

“我不要了,等到了城裡,你再給我賣幾身新的衣服。你也不要洗的時間長了,這湖裡的水好冷喲。”

“放心吧,我可是長江里長大的。”

“別吹牛了,快起來,我們在山上玩一會兒,也好回中土了。”

“好吧。要不要吃魚,我發現湖裡有魚?”鐘聲見水裡有銀光閃動,心中一動,大聲叫了起來。

“不要,我在那個島上早就吃煩了,現在看見就倒胃口。”

“不吃就不吃好了。我看一看是什麼魚。”

鐘聲一個猛子紮下去,半天沒有起來。詩敏正求之不得,急忙躍上岸去一個十二梯已經站在衣服邊上,蹲下去抱成一團,急急忙忙地找自己的衣服。

正在理衣服時,發現衣服上有七色光彩流動,一時也沒有注意,等穿上衣服,眼前樹上又有七色光彩流動,她就不由留了意。詩敏腦中念頭一轉,已想到是身後來的七色光,不由精神一振,暗問自己“什麼東西?”,急忙轉身檢視。

湖對面正有一團七彩光,園園的,其大如輪,七彩閃爍,向外發射,將湖面、森林染得流光溢彩,美不勝收,恰似夢中仙境。仔細分辨,這才看清楚那團七色光是從一頭如同牛犢大小的花鹿身上發射出來的。這頭鹿沒有角,身上彩斑閃爍,給陽光、湖水的光線交織在一起,七彩光就聚在彩鹿身上,將一頭鹿打扮得如同綵鳳,真是漂亮極了!

詩敏給七彩鹿吸引,一時看得呆了,也沒有多想一下。彩鹿發現了詩敏,或者給湖中水聲驚醒,“嘰”的一聲,轉身就向樹林裡跑。詩敏見了大急,在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支配下,嬌呼一聲“別走”,展開十二飛、十二梯和十二翻越湖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