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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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裝神弄鬼
此刻已是清晨，盤膝**的左玉收功站起。短短一夜時間，左玉的內力竟然已經恢復到原來的六成。這讓左玉欣喜不已，心中感嘆重修果然與初次修煉大不相同，道靜之體也真個奇妙。
但想到昨ri與劍清的對話，左玉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昨ri不只知道了道靜之體的巧妙，知道了自己能夠逃出生天的緣由，更從師父哪裡聽到了那洗髓玉液的來歷。
當時劍清說道：“傳說中存在一種神奇的藥液，這種藥液就叫做‘洗髓玉液’。不僅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將一個人的體質徹底轉化為道靜之體，稱之仙藥也不為過。但並沒有人真的見到過這種神奇的洗髓玉液，因為煉製它的方法十分的離奇又殘酷。”
劍清盯著左玉的雙眼，說道：“要想煉製洗髓玉液，煉製的人就必須也是道靜之體，還得是天生的道靜之體。而這擁有天生道靜之體的的人又必須擁有絕頂的功力。這樣的人才能夠將自己體內的全部jing華凝聚起來，同時壓迫其道靜之體所帶來的天生真元與之融合。最後再依靠無匹的功力將融合後的jing氣團凝練到極致並逼出體外，所成的就是洗髓玉液。”
左玉驚道：“那不是將自己的真氣本源也逼出體外了麼，這麼一來這個人不是會……”
劍清點頭道：“此人也將因此功力盡失成為廢人，他的生命也幾乎在同時走道盡頭。”
左玉愕然道：“怎麼會有人去這麼做？”
劍清道：“所以才說洗髓玉液只是個傳說，並沒有在世間出現過。要知道一個人擁有了道靜之體就相當於在修煉一途上尋到了捷徑，縱使不能羽化飛昇得登仙道，功參化境壽元似仙也不是什麼難事。又哪裡會有人自毀前程，以自身為鼎爐去煉製這洗髓玉液呢。千多年來道靜之體出現了兩人，洗髓玉液卻從未出現……”
這之後劍清便有事回去了，並吩咐左玉抓緊時間認真修煉。一是要左玉不可浪費了他這一番機遇，二是因為劍清也不知道左玉這後天而成的道靜之體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
左玉動了動手腳，周身清爽舒適。心道：“如果我這體質真的是因為洗髓玉液而成，不知道是哪位前輩捨身煉製出來，我卻是受了這位前輩一個大大的恩情。”
動身來到屋外，竹葉上的露珠映著晨光分外的晶瑩透亮，一層薄薄的霧氣緊貼在光滑的天鏡臺上朦朧好似仙境。
左玉深深一吸，清鮮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衝入肺腑。
心道一聲“好”，左玉邁開步伐在這天鏡臺上練起拳來。自上次差點死在趙自強手裡，左玉就一直在反省。他發現自己先前領悟到的那種拳勁外發的方法並不是毫無用處。雖然在威力上比含勁而出的拳法要弱上一些，但卻有劍氣一般的好處。
此刻掌中無劍，左玉正好練習這種拳法。一時間，左玉的身形在飛雲變的助力下閃動如電，雙拳更是交替打出。
呼——呼——
猛然間左玉一提真氣，左拳回收右拳前衝。一改內斂的拳勁，將真氣外放。就聽“砰”的一聲，一道凝實的白sè拳影從左玉右拳噴薄而出。直飛出十幾丈轟中一株山竹，那山竹“咔”的一聲被攔腰擊斷。不過那道拳影並未就此停止，又接連轟斷了十幾根勁竹才消散開。
竹子的xing子最是堅韌無比，就是用刀斧也得按照其紋理方向才能比較容易的砍斷。而這翠竹林內的竹子更是每根都有碗口粗細，如今卻被左玉一拳就連著轟斷了十幾根。
左玉如今的修為只恢復到受傷前的六成左右，拳勁卻顯然比受傷前還要厲害許多。左玉知道，這正是道靜之體給他帶來的好處。
左玉又練了一會拳，就決定先回定神院伙房走一遭。不過這一次卻控制了拳勁，再沒有對竹林造成什麼破壞。這翠竹林可是蜀山禁地，更是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他可不願這裡有什麼損傷。
功力的恢復使得左玉的速度提升了不少，不再像來時那般緩慢。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百里路程已經快要走完，翠竹林的邊緣已經近在眼前了。
突然左玉發現在翠竹林邊緣處站著一夥人，好像正要進來。左玉急忙尋了個隱蔽處藏起來，他在此地習武還是個祕密，可不能被人發現。
只見那夥人中站在最前面的是個健壯青年，膀大腰圓的身材加上粗眉大眼的臉龐倒顯得很是威武。其身後站的五人大約同樣年紀，看他們的裝束分明就是蜀山劍派定神院的正式弟子。
這當先一人左玉倒是認得，正是少年時總欺負他的定神院劍剛。五年多過去，這劍剛除了身形變得更加壯碩魁梧，容貌上倒也沒有多大變化。其身後那幾人左玉叫不上名字，但想來也應該就是當年跟在劍剛身後的幾名少年。
見他們不走，左玉也不便現身。
就聽劍剛身後一人道：“師兄，前面的翠竹林是禁地，不能進去啊！”
就見劍剛一把拽住這人領口，道：“不進去？整個蜀山就只有這裡沒有找過了。不去這裡，你說還去哪裡找？”
那人被拽的幾乎透不過氣來，說道：“師……師兄，可是禁地真不能闖啊，聽說裡面關著一個魔頭。就是院主不怪我們私闖禁地，我們也會被那魔頭殺了的。”
左玉聽到他們說翠竹林裡關著魔頭，心道自己在這裡住了五年哪有見到什麼魔頭。又聽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忙屏氣凝神豎耳細聽。
劍剛一把將那青年推開，“我管他什麼惡魔，鳳兒失蹤已經十多天了，山下不能去，翠竹林不能進，難道就讓我乾等著麼！我今天非進去不可！”
“鳳兒！他們是在找鳳兒。鳳兒失蹤了？”
左玉聽他們竟然是在找鳳兒，心中莫名的一顫。聯想到鳳兒之前給自己的刺繡，還有鳳兒那奇怪的神情，左玉隱隱感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先前來時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籠上心頭。
就見劍剛向身後幾人一瞪眼，“你們不敢進去，我可不怕。我現在就要進去找鳳兒，願意來的就跟著，不願意來的給我滾到後面去。不過在我回去之前，不希望有人去亂嚼舌根。”
一下子，一夥人就分成了兩列。只有剛才與劍剛說話的那人選擇了和劍剛一起，其他四人都站了回去。不過他們的臉sè都非常不好看。
劍剛對那唯一跟在他身邊的青年點了點頭，說道：“黑子，還是你夠義氣。放心，師父要罰，有師兄扛著。”
“哼——”
劍剛對那另外四人冷哼一聲，帶著黑子邁步走進竹林。
那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聲嘆息就都離去了。
左玉心繫鳳兒，哪裡還有心思回伙房。見劍剛和黑子向林中走去，左玉便偷偷的跟在了後面……
劍剛和黑子二人走的並不快，左玉悄悄跟在後面。
經玉液改變體質之後，左玉不僅是修煉速度大大提升，更明顯的是他的身體，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遙遙的跟在後面，那二人完全沒有發覺。
劍剛與黑子所走的方向很巧的正通向天鏡臺，左玉心中暗道不好，他可不希望那兩人發現自己的祕密。
左玉悄悄的繞到遠處，之後身形陡然加速，就率先趕往天鏡臺。他決定要在劍剛他們到達之前截住他們，並問清楚關於鳳兒的事情。
劍剛二人對這翠竹禁地有些畏懼，行走的很慢。左玉很輕鬆的就趕在前面。那竹屋裡還有著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那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衣服。
左玉心道絕不能讓劍剛兩人認出自己，這隻能做點偽裝了。看了看竹屋內的物件，左玉計上心頭。先是將昨ri換下來的破舊衣服換在身上，再用他當初寫字時的墨水抹在臉上。這樣一來，原本清秀俊朗的左玉立時變成了一副黑臉凶人的模樣。
左玉準備妥當，看準方向就迎向劍剛二人。
劍剛和黑子正在翠竹林裡緩緩前進。
“師兄，小師妹已經失蹤十幾天了，這裡可是禁地又沒有什麼能住人的地方，我想她不會來的吧！”
劍剛的心情明顯很差，說道：“我哪知道鳳兒有沒有來，但現在整個蜀山只有這裡沒有找過了。不找一遍，我怎能甘心……”
此刻左玉已經來到他們附近，正藏身在旁看能否多聽出一些資訊。卻見二人說來說去都沒有提到鳳兒究竟出了什麼事，也就不在偷聽。
左玉腳下發力，一個起落就到了劍剛兩人身前。發出一種十分沙啞難聽的聲音道：“兩個小鬼，不知擅闖翠竹禁地是死罪麼？”卻是左玉刻意改變了聲音，以防劍剛把他認出來。至於死罪一說則根本就是左玉臨時胡編的了。
劍剛兩人正在邊交談邊探路，哪想到猛然間跳出個人影來。這傢伙一身碎布衣不蔽體，一張臉竟比那鍋底還黑，除了形狀之外就不像是個人。這可嚇了劍剛二人一跳，那黑子更是媽呀一聲怪叫，劍剛也急忙抽出隨身寶劍向後急退兩步。
其實倒不是劍剛二人膽小，這翠竹林本是蜀山禁地，二人從來沒有進來過。這次因為鳳兒的失蹤，焦急的劍剛才冒失失的闖了進來。一路上二人一直緊繃著神經，小心翼翼的前進。也就在二人覺得沒有什麼危險剛剛放鬆jing惕的當口，左玉突然蹦了出來，不受驚嚇可就怪了。
劍剛寶劍護在胸前，喝道：“你是誰？”
左玉見二人模樣好笑，又想起劍剛等人先前所說的話。便裝出一副凶惡的樣子，發出低沉的聲音道：“老魔我被困這裡數百年，山間走獸吃的十分膩歪。看你二人生的細皮嫩肉，我老魔正好抓來打打牙祭。”
左玉說完，還伸出舌頭在脣外轉了半圈。還好此刻墨汁已經幹了，否則非出洋相不可。
那黑子的膽子明顯比劍剛要小很多，先前見了左玉就差點嚇趴下。此刻雙腿不住顫抖，嘴裡嘟囔道：“師——師兄！真有魔頭啊。你先跑，我擋……擋著。”
雖然害怕，這黑子倒還真有幾分義氣。
劍剛照著黑子的腦袋“啪”的一拍。
“哆嗦什麼，蜀山劍派的弟子還怕一個魔頭麼？”
劍剛說罷，面對左玉喝道：“你這魔頭要幹什麼，院主他們可馬上就到。”
左玉聽得好笑，這劍剛說得大氣非凡，但分明也害怕得很。否則就不會一個勁的後退，又抬出院主來嚇自己了。
左玉再次發出那種沙啞滲人的聲音說道：“兩個小鬼，以為還能逃麼？看你們的樣子，紅燒應該比清蒸好吃些……”
說話間，左玉的身後突然發出一陣白光。這白光與竹林中尚未散去的薄霧相交輝映，顯得怪異無比。
原來左玉發現道靜之體帶給他的好處不僅是修煉速度的提升，對體內真氣的調動如臂使指般順暢，這白光正是左玉將真氣在後背發散出來所形成的。若是與人對敵，自然不會有人這麼幹，但在此刻用來嚇嚇人倒是恰到好處。
劍剛二人先入為主的將左玉當成了魔頭，就以為是魔頭正在施展妖法，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他也不想想既然是魔頭，那魔頭的妖法怎會發出這麼正氣醇厚的白sè光芒。
劍剛此刻倒還記得自己是師兄，正要伸手拉起黑子一起逃命。沒想到黑子這時的速度比他還快，噌的一下已經竄在了劍剛前面。這師兄弟二人不敢回頭，尋了原路飛奔而去，可比來的時候快上無數倍。
劍剛和黑子一直跑出翠竹林，這才遠遠的回頭觀望。身後翠竹林寂靜如昔，不見一個人影。
二人氣喘連連，好一會才恢復平靜。黑子道：“師——師兄，魔頭沒有追來吧！”
劍剛雖然心中有些懷疑，卻怎麼也無法想到那魔頭會是左玉假扮。在他的心裡，可能早已經不記得左玉這個名字了。
“我想那魔頭是不敢追出來，他應該是出不了這翠竹林吧。”
黑子還有些後怕，目光躲閃著掃了一眼林子深處。問道：“師兄，小師妹會不會是遇上了魔頭，被吃……”
後面的話黑子沒敢說，但劍剛怎麼會聽不出來。
劍剛也是一驚，他還沒有這麼想過。但他嘴上可不會講這麼晦氣的話。
劍剛抬手照著黑子就是一巴掌，道：“你說什麼？你被吃了，鳳兒也不會。我看鳳兒根本就沒有進這翠竹林。”
黑子嘴裡嘟囔道：“先前是你說鳳兒可能進去了，我才陪著你去闖禁地……”
黑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劍剛一瞪眼給噎了回去。對他而言，劍剛可不僅僅是他的師兄。
見劍剛臉sè，黑子只好自己傻笑：“呃，我啥也沒說，啥也沒說。”
劍剛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黑子，自己在那沉吟：“我想師父應該知道翠竹林裡有魔頭的事，可是我又不能把闖禁地的事告訴師父……”
之後，劍剛轉向黑子，問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師父進了翠竹林的事？”
黑子一愣，伸手就探向劍剛額頭，嘴裡說道：“師兄，你腦子壞了吧。你想讓師父罰你掃茅坑一年嗎！”
其實這是劍剛師兄弟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犯了錯除了會被要求面壁思過外還可能會被罰去掃廁所。而如今的劍剛等人都已經長大chéng rén，自不會再受到這種懲罰。這只是他們師兄弟偶爾開玩笑時說的話。
劍剛這時候哪有心思開玩笑，一巴掌開啟黑子談來的手臂。說道：“哪那麼多廢話，那就都不許告訴師父。”
黑子嘿嘿一笑，正要說話，一陣涼風吹來，讓他打了個冷顫。
黑子又瞄了一眼翠竹林，這才說道：“師父對你那麼好，其實你說了他也不會怪你的吧！”
他們師兄弟經常會惹點小發麻，闖些小禍。不過他們的師父定神院院主劍鴻對劍剛極為寵愛，往往也不會深責。
劍剛哼了一聲，道：“你以為闖禁地是小事麼，師父對我再好也不能容我。咱們趕緊回去，我再想些其他辦法，一定要找到鳳兒。”
二人都不想在此久留，飛身返回定神院去找那幾位師兄弟了。
就在劍剛二人剛剛離去，翠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