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要虛名要老婆
側身官場 以王之名 勇者救世錄 思如陌路 我回魂後那些年 君邪道 偽聖母的末世遊 黃泉鬼事 億萬老公 某學園都市的爆炸魔
第18章 :不要虛名要老婆
雲海呼吸著大自然的新鮮的空氣,大覺神清氣爽,金黃的陽光梅絳瑛白衣飄飄,迎風而立。風華萬千,雲海縱然和她相處甚久,也不覺呆了起來。
梅絳瑛笑盈盈的看著他,甜甜的叫道:“相公!”雲海一怔,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笑道:“老婆,走咱們去見見其他朋友!”
一語未了,只聽一聲笑罵:“幾日不見,你小子武功見長啊!”雲海他眼看去只見一個尖嘴猴腮,個子矮小的漢子走過來,雲海大喜,走上去,罵道:“老賊頭,怎麼丟了大本營,跑到華山來了!”
於老七笑道:“你問梅姑娘吧?”雲海哈哈大笑,於老七拉著雲海走到一邊,疑惑的問道:“你們倆一夜未歸,幹什麼啊!”雲海一呆,哈哈大笑道:“你說孤男孤女,荒郊野地,能幹什麼?”
於老七敲了他的頭一下,說道:“你不會真的把她也給弄到手了吧!”雲海不悅道:“老賊頭,說話客氣點,我和你說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是你如假包換的弟妹!”
於老七搔了搔頭,臉色驚疑不定,叫道:“哎呀,你小子什麼時候把老婆都娶啦?也不請老子喝一杯喜酒。你太不夠義氣啦!”
雲海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說來慚愧,我和你弟妹成親過於倉促,沒有請任何的親戚朋友,這樣吧,等下到山下,我請你喝酒,一來當作賠罪,這二來嘛咱們兄弟好久不見,一定要喝個痛快。”
於老七看向梅絳瑛,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梅仙子把握騙得好苦啊,我一起這麼久,你都不漏半點口風。”梅絳瑛向他福了福,說道:“於大哥不要見掛,是小妹錯了,請大哥原諒。”
於老七裝作無奈的嘆了口氣,雙手一攤,說道:“如今生米煮成熟飯,我不認你這個弟妹都不行了,不行今晚你得自罰三杯。”梅絳瑛淡雅的笑道:“小妹遵命。”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於老七正色道:“唉,這次華山幾乎全派覆滅,多虧了小海來得及時。蒼龍、蒼清也對你感激不盡,可惜了華山百年基業,就如此煙消雲散。”
梅絳瑛說道:“秦風他們還好吧!”於老七嘆道:“這次魔教那華山開刀,接下來就是要在武林大會上將正派一網打盡,慕容青霜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本以為有我們在,魔教沒那麼容易滅華山,不料魔教高手如雲,你我幾乎喪生在華山上,若非雲海及時趕到,我們只怕做了孤魂野鬼。”
梅絳瑛點頭道:“於大哥,幾位前輩呢?”於老七說道:“他們把華山上的屍體處理一下”說著不禁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以後這華山只怕也沒有人趕上來了,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枯骨。”
雲海說道:“阿英,我門下山吧?”梅絳瑛笑道:“急什麼,先給悟玄大師及華山朋友打個招呼啊?”兩人正說著,只見悟玄蒼龍蒼清等向這邊奔過來。秦風看到梅絳瑛,眼睛突的一亮,叫道:“梅姑娘!”雲海向秦風看去,只見他長身玉立,國字臉稜角分明,很有男人的陽剛魅力。心中不禁暗贊。梅絳瑛笑道:“秦兄和幾位前輩來得正好。我正要和幾位前輩商量一件事!”
悟玄說道:“阿彌陀佛,梅姑娘要說的事情老衲心知肚明,不過老衲請姑娘移步說話!”梅絳瑛看了雲海一眼,輕輕的道:“我去去就來!”悟玄領著梅絳瑛來到一處山崖邊,離眾人已遠,方道:“梅姑娘,老衲想到一個人或許能解去雲施主身上的奇毒。”
梅絳瑛聞言喜出望外,笑道:“大師請明言!”悟玄說道:“江南南宮戀月醫卜星相無所不通,或許她能解救雲施主。”梅絳瑛恍然大悟,笑道:“不錯,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援手!”
悟玄道:“梅姑娘放心,老衲與南宮家頗有淵源,料想南宮戀月不至於拒絕,現在雲海尚有百日之命,應該趕得及!”
梅絳瑛一喜說道:“百日之命?不是隻能活十天嗎?”悟玄笑道:“那都是華山派靈藥的功勞。”梅絳瑛笑道:“小女子明白了,多謝大師提點!”雲海正等得不耐煩,只見梅絳瑛和悟玄大師聯袂過來,雲海忙迎上去。梅絳瑛笑道:“走,我們也去洞庭湊湊熱鬧去!”雲海疑惑的看著她,梅絳瑛拉著他的手叫道:“走啊,愣著幹什麼!”雲海笑道:“好就依你!”於老七和悟玄也清因笑了起來,只是蒼龍蒼華山遭劫,心情沉痛,實在笑不出來,秦風冷若冰霜的目光看向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下六人聯袂下山,雲海今次與梅絳瑛相聚,夫妻再聚情意綿綿,與前番孤身行走江湖,大為不同,一路上與梅絳瑛談笑風生,聽著梅絳瑛嬌嗔嘻笑簡直不能以道里計,尤其雲海知道梅絳瑛有了他骨肉,對她更是痴纏和感激。
梅絳瑛想到他只有百日之命,也不知道白日之後能不能好,除了擔憂之外,對他更是百依百順,沒有半分違逆,就算不小心惹得他不高興了,立即後悔,婉轉的賠禮道歉,雲海命不久長的事在場的所有人都知曉,但是每個人都守口如瓶,絲毫不露口風。
於老七和雲海離別最久,這次見到雲海,自是歡喜萬分對他問長問短,對他極為關心,也不向他談及蘇倩兒香消玉殞之事。一路上只有秦風的眼睛總是不離梅絳瑛,雲海看得分明,但是梅絳瑛形如不覺,一顆心都在雲海的身上,眾人橫跨秦嶺,跋山涉水,秦嶺風光秀麗,仙氣繚繞,有仙山之譽,晚上在山頭息宿也是樂趣無窮,尤其雲海的烤肉神技,足足的讓這些江湖前輩過了一把癮,只是苦了悟玄這個得道高僧,只能看,不能吃。
眾人斜斜的南下,只見山巒起伏,有時在山中一走就是好幾天,好無人煙,這裡是秦嶺南段,有時雲海真想問梅絳瑛天絕嶺在何處,也好去探問琴仙子,想起琴仙子對待自己如兄弟一般的厚意深情,不禁心中大為想念,原本素不相識,可是她卻傾囊相授,把自己的絕技相傳。
梅絳瑛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笑道:“我也不知道琴仙子的天絕嶺,你可別問我。”一句話把雲海口中的話全部擋回去了,雲海只得苦笑,三人在荒山野嶺行走了大約一個月的時光,這日終於在走出荒山,到了湖北的地界。眾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雲海想起於老七說的喝酒之事。他本是爽快之人,當晚便叫了十罈女兒紅,與於老七要了一張桌子,鬥起酒來。
說到斗酒於老七就大大的不如,雲海咕嚕咕嚕的喝下兩壇,於老七才喝玩一罈,就有些口齒不清,昏昏欲睡,滿臉的紅光直到脖子上,雲海哈哈大笑。雲海笑得正開心,只見秦風走過來,道:“咱們也來比一比,剩下了雲兄喝兩壇我和五壇如何?”雲海斜睨著他笑道:“不成,我四你三。”
梅絳瑛走過來笑道:“這樣太麻煩,以我看誰喝的多誰贏,不用分壇數。”雲海和秦風都同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雲海笑道:“要不你也喝一罈!”梅絳瑛臉上一紅,說道:“我不喝酒,我看你們喝!”雲海微微的頓了頓,說道:“幾位前輩都吃好了嗎?”
梅絳瑛點頭笑道:“是呀?現在都回去休息了!”雲海笑道:“那就好。”他看了秦風一眼,提起酒罈,遞在秦風的手裡,笑道:“來喝!”雲海酒量再好,這般狂飲,這一罈下肚,只覺頭暈腦脹,昏昏沉沉的了,於老七忽然間睜開眼睛,哈哈大笑道:“雲小子,我一直喝不過你,你看這次你可比我先倒下吧!”說完又提起一罈,呱呱入肚,梅絳瑛嗔道:“於大哥耍詐,不是好人?”於老七哈哈大笑道:“說什麼胡話,成王敗寇啊。妹子就這麼希望你男人贏!”
梅絳瑛臉一紅,說道:“大哥為老不尊,我不理你了!”說著扶著雲海回房,兀自聽到於老七哈哈大笑。回到房裡,雲海雙眼一睜,竟是沒醉,梅絳瑛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醉的。”
雲海坐到椅子上,提運真氣,將酒水逼到右手中指飆射而出,梅絳瑛笑看著他把酒逼出來,伸出衣袖幫他擦臉上的汗,雲海忽然間說道:“你說秦風怎麼樣?”梅絳瑛一呆,笑道:“很好啊!劍法很厲害,不過比不上你。”梅絳瑛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柔聲道:“怎麼了,相公吃醋啦!”雲海笑道:“我是那樣的人嗎?”說著哈哈一笑,把她拉進懷中,親了親她的臉,梅絳瑛正色道:“你為我不知道秦風對我別有所圖,他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不過我對卻沒有那樣的心。”
雲海笑道:“不用這麼快表白,你還真怕我不高興嗎?放心吧!”梅絳瑛忽然臉上一紅,輕輕的說道:“我們好久沒做那事了,要不今晚咱們好好的親熱親熱!”雲海看了看門外,皺眉道:“你不怕被他們聽見嗎?”梅絳瑛擁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咽喉輕輕的一咬,嬌媚的看著他,紅著臉說道:“聽見就聽見,咱們是夫妻,也沒人能說咱們的不是?”
雲海笑道:“我們的梅仙子春情難禁啦?為夫當然要好好的服侍我的嬌妻啦!”雲海上下其手,侵犯於她,梅絳瑛使勁掙脫他的懷抱,敏捷的跳開,紅著臉看著他,整理自己的衣襟,雲海見她衣襟敞開,露出雪白豐滿的胸膛,不由意蕩神搖,難以自持,不過此時天尚未黑,聊她絕對不肯,只得壓下慾火,舒舒服服的躺倒**去,想起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自己眼睛看不見她都要自己熄滅燈才和自己親熱,不由得暗暗好笑,這雲門的仙子大概這個地方與別的女孩子不同吧。
想起他對自己一往情深,對自己在外胡混都不追究,也不好意思對她不尊重,況且他心裡愛煞了這妖嬈,不想違逆她的心意。梅絳瑛整理好衣襟,又把弄亂的頭髮梳理好,雲海看著她,心道:“女孩子總是愛美的。”見她忙活了半天才弄好,心中微感歉疚。
梅絳瑛弄好後,走到床邊把他拉起來,雲海死死的躺著說道:“我醉了,起不來了!”眼睛色迷迷的盯著她的胸脯,梅絳瑛又羞又喜,卻板著臉說道:“你不起來,我可生氣了!”雲海一聽,像兔子一般跳起,抱著她的腰,兩人一起倒在**,梅絳瑛啊的一聲,雲海堵上她的嘴脣,靜靜的一動不懂,梅絳瑛看著他,兩人目光交匯,俱是愛戀痴纏,梅絳瑛本來心中微微的生氣,可是見到他眼中溫柔動人的情意心軟入眠,其早就沒了。
忽然敲門聲響起,梅絳瑛一驚,掙開他,翻起來,臉上紅雲片片,瞬即化為冰霜,問道:“是誰?”門口響起秦風的聲音,雲海露出注意的神色。梅絳瑛看了雲海一眼,道:“秦兄啊,有事嗎?”只聽秦風道:“哦,沒事,來看看雲兄!”
雲海心道:“看我是假,看我老婆才是真”不過口中卻道道:“秦兄,請進!”梅絳瑛前去開門,只見器宇軒昂的秦風走了進來,臉上微有醉意。雲海心頭不爽,走到桌旁,笑問道:“秦兄還沒醉嗎?”秦風走到桌旁,坐下說道:“雲兄不是還沒醉嗎?”
雲海笑道:“對,不知秦兄過來有什麼事!”秦風不答,說道:“江湖久傳雲兄大名,秦某蝸居華山,不知世上風雲突變,物換星移,而至失去與雲兄結交的機會真是憾事。”雲海笑道:“親兄嚴重了,雲某初出江湖便惹出諾大風波,攪得江湖不寧,不像秦兄明珠暗藏,潛在華山,韜光養晦來得實在!”
秦風笑道:“雲兄過譽了,秦某潛心修心,也不及雲兄九牛一毛,慚愧。哦,不知雲兄此去參加武林大會有什麼打算?”雲海恍然大悟,華山滅亡,從此與魔教仇深似海,他是想與自己聯手一起對付魔教,心道:“無論如何慕容青霜都是自己的孃親,只要她做得不算過分自己也不用和她為難,世上誰都會傷害你,就是你的母親不會,做兒子的又怎麼能讓孃親難堪呢!”想畢,說道:“雲某也是將死之人,不能有什麼作為,也不想有什麼作為,只要天天樽前美酒,夜夜被底紅顏,餘願足矣!”
秦風說道:“秦兄身上之毒,也不是那麼難解,若雲兄能逃過劫難,就不想幹出一番事業,名垂千古嗎?”他目光爍爍的盯著雲海。雲海有些心會意冷的說道:“不滿秦兄,小弟這幾個月來行走江湖,明白了一個道理?”秦風笑道:“雲兄請說,小弟洗耳恭聽!”雲海笑道:“說來慚愧,以前小弟雄心勃勃,立志譽滿江湖,揚名天下。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彈指紅顏,剎那芳華。與其一天爭名奪利,頭破血流,還不如忘卻恩仇,拋卻非,縱情詩酒,醉臥花叢,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秦風皺眉道:“可是這麼一顆小小的願望只怕別人都不願意給呢?”雲海笑道:“秦兄嚴重了,只要我不管江湖恩怨,誰又會自討苦吃,自尋死路,非要做那愚人之舉呢!”
秦風笑道:“雲兄殺掉魔教那麼多人,難道還能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雲海笑道:“世上之事原本沒有那麼複雜,慕容青霜那是天下智者,她也知道我的實力,絕對不會多生事端,與我作對,她要的是天下,她要的是復仇,而我雲海要的是及時行樂、笑傲風月。況且正道高手如雲人才濟濟,我雲海怎能與之爭競,追求那蝸角虛名、蠅頭微利呢。”
秦風失望的道:“看來雲兄竟然沒有半分為江湖正道出力的心,人各有志,秦某也不好相強。”說罷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告辭”就甩手離去。
雲海和梅絳瑛對望一眼,心裡均有不滿之意。梅絳瑛看著雲海欽佩的笑道:“想不到你也是一個才子,說出來的話就像別人寫好了稿子背出來似的,可是……”
雲海笑道:“你就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拒絕他?”梅絳瑛從側面抱著他肩膀,重重的點頭。雲海看著她,笑道:“江湖上的那些虛名那比得上我的老婆,要是能天天與你相對,夜夜擁著你入睡,就是要我做神仙我都不換。”
梅絳瑛親了他一口,說道:“你呀,就是最甜,和你在一起,我心裡覺得很充實,很滿足,我希望有一天你真的累了,咱們就找一個安靜優雅的所在廝守一生。”
雲海笑道:“會的,你等著我!”梅絳瑛如秋水般的明眸柔情深注的看著他,心中全是幸福甜蜜,平安喜樂,真希望此情此景地久天長,從此以後永不分離。
深夜,雲海擁著梅絳瑛的**,輕輕的撫摸著她如緞子一般柔滑細膩的肌膚。梅絳瑛蜷縮在他的懷裡,幸福的說道:“相公,你希望我們的孩子是男孩呢還是女孩!”雲海一呆,撫摸她的手頓然停下,笑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男孩女孩都一樣吧!”梅絳瑛輕輕的道:“我希望是一個男孩兒,長得像你一樣。有膽識,天不怕地不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雲海笑道:“像我可不好,風流好色,拈花惹草!”梅絳瑛說道:“對,你什麼都好,就是拈花惹草不好,唉,你怎麼知道你自己中毒了的!”
雲海笑道:“那天暈倒之後,我覺得心頭猶如給千蟲萬蟻咬噬一般苦痛難當,我就有些懷疑,後來見你對我千依百順,我更是覺得有事,有一天我洗澡時發現我心口的血絲我就知道了。”梅絳瑛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雲海笑道“我明白,我又沒怪你!”梅絳瑛說道:“我們是夫妻,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的嘛?”雲海輕輕笑道:“讓我再疼疼善解人意的寶貝。”說著翻身壓在梅絳瑛的身上,被浪翻滾,這對年輕夫妻抵死痴纏。
次日,雲海梅絳瑛一等繼續南下,於老七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次日都還不怎麼清醒,梅絳瑛忙給他熬一些醒酒茶給他喝下才好些。跨過了秦嶺,來到湖北之後,便很少有高山,城鎮人家也多了起來,這日眾人來到漢水岸邊,雲海和梅絳瑛一行便在酒家住了下來。
秦風自那日與雲海相約共同對付魔教被拒之後,兩人很少說話,梅絳瑛看在眼裡,也只是暗歎秦風太過小氣。梅絳瑛想起一路走來,彈指一揮之間,花費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光心中暗暗的著急時光也由夏入冬,眼看八月十五也快到了,武林大會即將召開,心中很不是滋味。每天看著雲海那種看淡一切的瀟灑,又是戀慕,又是著急。
於老七是個妙人,自那日酒醉之後,再也滴酒不沾,而云海卻是喝的更是厲害,想起與於老七生死交情,兩人均是心中溫暖。悟玄擔心武林大會整日愁眉,至於華山老朽蒼龍蒼清想必在籌劃著怎麼滅了魔教,以報門派覆滅的深仇。雲海知道他們的心意,也不去撩撥他們,閒來沒事就和梅絳瑛打情罵俏,親親熱熱,如膠似漆。
六人做到酒店之中,雲海都不知道該叫什麼菜,索性就目光四處飄移,有他們管去,梅絳瑛體貼他,點了兩個他平常喜歡吃的小菜,客店客人非常擁擠,一看幾乎都是武林人物,想來八月中秋的武林大會在即,大家有許多都是去看熱鬧的,此次武林大會乃是自魔教覆滅三十年之後的武林之中的盛事,邀請的,門派涵蓋了正道的六大門派和武林的四大家族,聲勢之盛,數十年來罕見。如此機會實為難得,很多浪跡江湖的俠客抑或是富商大賈也都希望一覽盛會。
梅絳瑛見他東張西望,嗔道:“看什麼看,都是些臭男人,沒有你要找的!”雲海一呆,笑道:“我要找什麼?”並不回頭,忽然身軀一震,梅絳瑛吃了一驚,這世上能讓雲海吃驚的東西可謂少之又少。梅絳瑛順著他的眼睛看去,只見走進一個面夢黑紗,可是透過黑紗,可以看見她面色鐵青,凹凸不平,似乎還流著血膿,恐怖至極。她就猶如地獄爬出的惡鬼,面目猙獰,見到她的目光,只見她眼裡青色的光芒閃動,一種死亡的殺氣傳來,梅絳瑛急忙轉過眼睛,不願在看他,可是雲海還盯著她看。
雲海心頭萬分震動,只見這人若非長長的頭髮鋪天蓋地般垂下,只怕就連他是男是女都無法確定,只見她一身青灰色的破舊衣衫,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其他人見雲海和梅絳瑛臉色有異,紛紛抬頭望去,不過立馬回頭,噤若寒蟬,畏懼之極,雲海大感驚異。
只見於老七用手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寫道:“幽天鬼教!”眾人臉色頓變,除了雲海都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只聽那女子叫道:“小二,一張單獨的桌子,一瓶白乾,兩斤牛肉,三碗白米飯,快!”她的聲音冰冷得透著一股寒氣,讓所有的的心立時涼了下去,這聲音不像是來自人間,而是來自無邊鬼域,地底黃泉。小二幾乎是滾出來的,見到她的臉嚇得摔了一個筋斗,鼻中鮮血直流,可是還連忙站起來吩咐菜餚,正此時立即有人膽顫心驚的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遠遠的退避。
那女子冷冷的在眾人的臉上一掃,客店中原本吵雜人聲立時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自顧自的吃飯,把敢抬頭看他,只有雲海不知天高地厚,不時轉頭打量。梅絳瑛不停的撞他,低聲道:“吃菜!”雲海點了點頭,只見於老七又在桌上寫道“幽天鬼母使者”幾個大字,雲海膽大包天,從來沒有聽過幽冥鬼帝,心中並無畏懼,心想:“幽天鬼母,聽著名字倒是挺嚇人的,就不知道這鬼母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讓這些名震江湖的大俠客們都如此畏懼。”
忍不住又抬頭向那幽天鬼母使者看去,只見她吃飯很快,不片刻就將三碗白米飯,兩斤牛肉吃過精光,她提起酒壺喝了個底朝天。雲海心中暗贊,心道:“這女人倒是豪氣之人!只是生的醜些,模樣和打扮都可怕了一些。”如此一想,到有些同情這女的了,像她容貌如此之漏,羞於見人,方才用黑紗掩蓋,不僅如此,她這般嚇人只怕朋友也沒有一個,孤寂得很。
正在想著,只聽的砰的一聲,她手中的金瓶,頓然碎裂,只見她忽的站起,雙手一抖,碎塊四面八方散開,梅絳瑛叫道:“小心,拉著雲海閃開三塊碎屑,轉眼一看,只見有許多的食客眉間扎著一塊碎屑,有的只見眉間一點猩紅,而人卻是倒下了一大片,只剩下武功高強的不足十人之數。
於老七嘆道:“好狠毒的幽天鬼女,好狠毒的幽冥神功!”雲海回過神來只見食客倒下一片,驚怒不已,正欲發作,梅絳瑛死死的拉著他。回頭看自己這邊避得及時到沒有人受傷或死亡,心下稍安。只聽幽天鬼**冷詭異的聲音,說道:“你是誰,竟敢直呼本使的番號!”
於老七心頭一寒,額頭冒汗,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於老七是也!”只聽幽天鬼女咦了一聲,陰冷的問道:“你是雲海?”雲海站起身來,道:“小子正是雲海,不知姑娘有何賜教!”
幽天鬼女目中含光一閃,冰冷冷的射在雲海的臉上,雲海只覺一道恐怖的殺氣傳來。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於老七等也感到無形的殺氣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手中暗暗握緊防身武器,雙目緊緊的盯著幽天鬼女。只待她一動,立即動手。
雲海心頭一陣厭煩,心道:“真是好沒來由,這世界上的怪事都給老子遇上了。”幽天鬼女掃了悟玄等一眼,然間她揮動身上的青灰色的如同衣氅,像飛舞的魔神,直向雲海捲來,越來越快,後來只見整個大廳都是幽天鬼女舞動的氅袍的影子,情狀不僅詭異,而且帶著一種魔魅勾魂的吸引力。
於老七叫道:“不要看,這是天魔媚舞,有勾魂攝魄之魔力!”眾人想雲海看去,只見雲海雙目直直的看著幽天鬼女的魔舞。正在雲海失神的一剎那,幽天鬼女衣氅一揮,一股陰寒之勁向雲海身邊的人捲來,梅絳瑛暗叫不妙,幽藍神劍陡然出鞘。
青光出匣,光芒奪目,只見她長劍一揮,一道森寒的青光橫劈幽天鬼女,可是隻見人影忽然間化為碎片消失在眼前,梅絳瑛心頭一陣,這是什麼武功,這麼詭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鬼氣森森的人影站在她的身後,梅絳瑛大急,幽藍劍玄光一閃,橫斬而過,只見幽天鬼女又化成片片的碎影,消失在眼前,幾招過後,梅絳瑛額頭之上隱隱有虛汗流出,心道:“難道真的遇上鬼了,怎麼明明她被我的劍光劈中,就是殺不死。
悟玄等其他幾人也如見鬼魅,滿臉的詫異和恐懼,世上竟有被劍光斫斷而好發無損的人,難道幽天鬼女真的是地獄來到人間的惡鬼。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萬分驚愕,萬分的恐懼。梅絳瑛的幽藍神劍劍氣縱橫每一劍都劈在幽天鬼女的身上,可是碎影一閃又出現在面前。
於老七見多識廣,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人,悟玄和蒼龍蒼清也是滿臉的迷惑不已,饒是他們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心中幾乎要相信眼前的這人真是地獄幽靈了。梅絳瑛縱劍殺敵,可是見對手殺不勝殺,心頭越來越恐懼,她本是雲門入世修行的女子,心中早就無懼亦無怖,不來今日遇此怪事,世上竟有殺不死的人,如何不讓她驚駭莫名。過了許久,梅絳瑛緩緩的停下手中的幽藍神劍,只見幽天鬼女幽靈一般的身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入地獄中傳來的鬼音,冷冷的說道:”你打夠了麼,該輪到我啦!”梅絳瑛大吃一驚,正欲出劍,只見眼前無數張恐懼的臉嘲笑著她,面目猙獰,臉上坑坑窪窪,流著膿血,噁心恐怖至極,忽覺胸口一痛,一股強大無比的沛然真氣硬生生的轟擊在她的胸部。將她震得拋了起來。
梅絳瑛強運真氣,壓下心中翻湧激盪的真氣,一個翻身優雅的落到地上,回頭一看,只見幽天鬼女如鬼魅一般來無影無蹤的影子在雲海身邊一轉,將雲海攝入懷著,人影閃動,就要逃離。於老七大叫一聲,金光閃閃的金棒砸出,悟玄大師也是將手中的佛珠運勁猛然甩出,蒼龍蒼清手中的青鋼劍雙劍縱橫,青光四溢,也殺了出去。
秦風嗆的一聲,無情劍青光奪目而出,人影一閃,擋在了門前,阻擋了幽天鬼女的去路,一時間高手奇出,勢要從幽天鬼女手中將雲海奪回,梅絳瑛心中一急,顧不得血氣動盪,幽藍劍青光沖天,,燦爛奪目,勁氣飛旋,凌空一劍,向灰影劈去,幽天鬼女人影閃動,只見她取出一支針筒,於老七叫道:“小心毒針。”眾人立即覺得眼前金星點點,飛射而來,有的揮掌將金針劈飛,有的真氣鼓盪,金針無風自落,當然有的避過金針。
梅絳瑛身子一旋,避過金針,又是凌空一劍,劍氣飛蕩,向青影壓下,只聽得一陣嘿嘿冷笑,人影閃動,幽天鬼女猶如一股青煙,轉眼間消失在鎮上。梅絳瑛和於老七衝出客棧,前去追尋,可是隻見街道繁鬧,人群熙來攘往,可是那裡還見幽天鬼女和雲海的影子。
梅絳瑛心頭一急,眼圈都紅了,她展開輕功飛到房頂上,四處張望,可是隻見枯黃的樹葉飄飄飛落,哪曾看見雲海身影。當天群雄把漢水方圓百里之地都翻了個遍,可是就是不見雲海,梅絳瑛也只得放棄,只是想著雲海危在旦夕,就算不被幽天鬼女給殺了也會毒發身亡,越想越覺得對他不起。
於老七倒是挺樂觀的笑道:“我想雲海那小子豈是肯輕易吃虧的人,等他明白中敵人之計的時候一定會奮起反擊,也雲海的武功料不至於吃虧!”只有秦風憂喜參半,如果雲海死了那麼自己或許有機會得到梅絳瑛,可是雲海真的死了,那麼梅絳瑛必定心中更是對他傾心,自己要得到他就更加的難了。蒼龍蒼清在華山承蒙雲海相救,逃過劫難,心中對他萬分感激,見他被敵所擒,自是萬分著急,可是幽天鬼女仗著奇異的武功將雲海劫掠去而去,找了半天,兀自不見蹤影,也無可奈何。
因為此事,群雄在漢水就多待了一天,梅絳瑛還是不死心,又到處去找,可是雲海和幽天鬼女猶如石沉大海,無蹤無影,想起當日在雲門自己曾說過要好好的保護他,不讓他受傷害,可是到頭來自己非但不能保他周全,反而處處蒙他相救,又愧又恨。
最後大家還是決定先去參加武林大會,梅絳瑛心中雖是千般的不願,可是也找不到雲海,只得跟著大夥去了岳陽。
雲海糊里糊塗的給幽天鬼女劫走,走了一段路,便清醒過來。自己被幽天鬼女橫放在馬背上,全身的手腳都被麻繩捆著。駿馬馳騁,塵土飛揚,雲海也不知被帶到了哪裡,只覺得自己的口中鼻中都是灰土,難受之極,雲海一番,想要跳下馬背,可是幽天鬼女早也發覺,伸手將他提到前面,順手點了他的幾處大穴,雲海給他這麼橫空擔在馬背上,頭暈眼花,一醒過來,只覺一陣暈眩,嘔吐起來。
幽天鬼女帶著他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然後拎著他的腰帶,將之從馬背上遠遠的拋進溪水之中,雲海手足被綁,穴道被封,全身難以動彈,給她扔進溪水之中,立時被溪水嗆入口中,來不及吐出,就連同回吐穢物一起吞了下去,雲海心中狂怒,可是自己穴道被封,手足被綁,實在是無可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是想低頭都沒辦法。雲海正以為這個妖女要將自己活活淹死時,只見一道人影,來到身邊將他高高的提起,然後隨手一拋,又跑到馬背之上,雲海剛剛喝進口中的水又給倒了出來。
雲海心中怒氣勃發,張口邊罵,先前還不過是死丫頭,妖女,後來只把幽天鬼女的祖宗都罵了一個遍,他罵一句,幽天鬼女也不說話,只是狠狠的給他一個耳光,打得他口角鮮血長流,半邊臉腫的像一個桃子,那還有一絲風流俊逸的模樣。
雲海也是一個牛脾氣,她越打,雲海罵得越狠。他動不了手,只能過過嘴癮,最後還是雲海給幽天鬼女打暈了過去,此次二人之間的戰爭才算是結束了。雲海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雲海的手足上的繩子已經解去,只有身上的穴道還是被封住,雲海心道:“只怕這臭女人每隔一段時間又把老子的穴道封一次,他媽的這妖女實在太可惡了。我得想辦法脫身才是!可是自己學到被封,就算逃走也決計逃不遠。”心中萬分焦急,抬頭向四周打量只見此處是一片叢林之中,四周都是草木,這處乃是叢林之中的一片空地,幽天鬼女已經伸起了一堆火,正在火上烤著一隻兔子,一半邊已經燒焦,濃烈的焦味傳到雲海的鼻孔中,雲海搖頭嘆道:“暴殄天物,實在是暴殄天物!”幽天鬼女一句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猛的向雲海的額頭砸來,雲海低頭趨避,可是這妖女竟然用上了武功,石頭來勢過快,竟然沒有避過,石頭重重的砸在雲海的額頭上,鮮血頓時流出,流到他的眼睛裡,眼中一片模糊。
雲海待要罵,可是轉念一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的這個神祕幽天鬼教的女弟子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還是不惹為妙。如此一想,心中憤憤不平之意立時減淡了許多,自顧自的將衣衫擦去嚴重的血,撕下布巾包著傷口,在旁邊的樹上靠著閉目養神,不再理她,心道:“我不惹你總沒事了吧?”
幽天鬼女見他不再大罵大叫,倒覺得有些奇怪了,也許是雲海運氣好,只見一隻兔子跑到雲海的身邊,雲海雖然失去武功,但是伸手依然敏捷,他伸手抓住兔子,剖膛開肚,將兔子的心肝五臟掏乾淨。找來一根樹枝,穿好。又到幽天鬼女處點火另升一堆火,緩緩的烤起來,他不驕不躁,自顧自的將兔肉烤的一片金黃,香氣四溢,往懷中一摸,苦笑心道:“自己準備的鹽巴和調料都被這妖女給弄到水裡丟失了。
不過他烤肉的技巧與幽天鬼女不知高明瞭多少倍,饒是沒有調料,也比幽天鬼女烤的焦肉可口。雲海正要放進口中,想起一天給這妖女折磨得死去活來,受苦不少,到現在還沒有食物進口,這回可得好好慰勞自己的五臟廟。
不料自己牙齒還沒粘到兔肉,旁邊橫伸出一隻劈手,奪過自己手中的兔肉,遠遠的往林子裡扔去。雲海看著自己的傑作就此輕而易舉被幽天鬼女扔掉,怒不可遏,跳起來伸手向幽天鬼女的臉上打去。幽天鬼女右手一揮,碰的一聲打在雲海的胸膛,雲海給推出三尺開外,胸中一陣氣悶,幾欲暈去。
雲海吃痛,又怒又恨,可是卻是毫無辦法,只得翻身爬起,遠遠的爬到一棵樹幹邊,靠著樹,冷冷的看著幽天鬼女,眼裡似要噴出火來,想雲海一生高高在上,何曾受過此等羞辱,若是目光能把人殺死,幽天鬼女只怕已經死了十次八次了。
過了片刻雲海只覺腹中又飢又渴,想起自己整整一天沒進過一粒糧食,恨極了幽天鬼女。雲海看著幽天鬼女,只見她盤坐在地,透過黑紗似乎看見她的眼睛已經閉上,而自己飢渴難耐,看準自己兔肉被扔的地方,輕輕的走過去,雲海走了片刻,回頭見她一動不動,心下稍寬,現在他就像做賊似的,大概如此畏懼一個人,平生僅此一次。
雲海走到兔肉落下的地方,一眼便找到,他實在太飢餓,撿起便往口裡放,可是馬上他的臉立即便了,因為肉又被幽天鬼女奪過去,這一扔就更遠了,雲海看著到了嘴邊的肉又飛了。心中萬分絕望,原本的恨已經消失,想起自己中毒已深,如今又被這個妖女如此折磨,想起自己一身傲骨受此欺凌,忍無可忍,一陣絕望的悲哀,直衝心頭,求死之意頓生,他淡淡的看了幽天鬼女一眼,遠遠的走開,只見遠處有一個大石頭,他慘笑一聲,心道:“原本命若懸絲,不料到了如此地步好要受人凌辱,還不如一死百了。”念頭一起,便向大石走過去,搬起大石,高舉過頂,猛地向自己的天靈蓋砸下來,心中一陣快意。
幽天鬼女大吃一驚,移行換影,一掌將要砸碎雲海天靈蓋的石頭推開,正自快意,不料石頭沒有砸到頭上,心中一涼,他緩緩的轉過頭,大吼道:“你不許我活,又不准我死,你到底想怎麼樣?”幽天鬼女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雲海仰天哈哈大笑道:“沒關係,你想怎麼要幹什麼?都儘管來吧?雲海何懼!”
“哈哈!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活活的餓死是吧?無所謂,反正我也快要死了。熬到哪天算哪天,有什麼招你都儘管使出來!”他心中悲憤淒涼,只覺人生最慘的事,莫過於此。他越想越覺得悽慘,心中也開始糊里糊塗的了。他云云沉沉的靠到一顆樹邊,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天空,滿臉的淡漠,滿臉的平靜。
也不知道幽天鬼女要把他帶到哪裡,就此開始,他一時清醒,一時糊塗。忘了飢餓,也忘記了其他的事,更別說幽天鬼女是從那個方向走的。雲海呆呆的橫躺在馬背上,滿臉的灰土,他似乎也感覺不到了。幽天鬼女只是將馬匹使勁的往前趕,這樣了三天,也不知道到了何處。這幾天幽天鬼女倒是是不是的給雲海一些吃的。
只是雲海精神有些失常,要不是嚼了一口便呸呸的吐掉,然後扔掉,便是拿著她給的乾糧在地上塗抹,弄得全是泥土,才笑呵呵的吃個乾淨,幽天鬼女看著此情景不驚呆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冰冷的目光也變得後悔。
雲海躺在馬背上,不用困住手足,他也乖乖的躺在上面,一動不動。初時幽天鬼女還道是他的瞞天過海之計,可是到後來越來越覺得雲海有時些失魂落魄,幽天鬼女和他說話,他也不答應,迷糊中叫得最多的就是梅絳瑛。
這樣幾天下來,雲海越來越虛弱,體內被華山派靈丹妙藥壓住的“痴心蠱毒”開始發作,每次一發作雲海身上猶如千蟲萬蟻所咬,痛得死去活來。每次發作的時候他總是撿起地上的東西便往自己身上砸,疼痛過後,他的身上總是傷痕累累,血絲處處。
後來每次一發作,幽天鬼女便伸手將他打暈,他心口的血絲越來越多,全身的經脈侵蝕得越來越嚴重,照此下去,要不了三五日雲海這條小命,只怕就要送給閻王爺了。這日馬匹行到湖北谷城。
雲海神志依然清醒,幽天鬼女雖然還封住他的穴道,但是給他單獨換來一匹馬,只是韁繩控制在自己的手裡。這谷城就在漢水邊,西邊百餘里是谷山是此處最近大山。雲海被幽天鬼女挾持進入谷城,谷城乃是漢水上游之大城,處在漢水與粉水的交界,人煙稠密。
進入城中,只見一片繁華熱鬧的氣象,幽天鬼女牽著他的馬匹,找了一家客棧,雲海向匾額看去,只見上面寫“谷城酒店”。原來這谷城酒店乃是谷城最大的酒家,肆賣美酒,四方名酒此處均有得賣,旁邊就是客棧。
雲海跳下馬背,竟向客棧進去,進去又看只見裡邊有二十多個道士。其中一個是他認識的一心道人,在這裡的竟是武當派的人,幽天鬼女一看不禁臉色一變,一心道人見到他,站起身來,吃驚的問道:“請問公子可是姓雲?”雲海正欲搭話,幽天鬼女冷冷的攔在他的身前,冷冷的盯著一心道人。一心道人心頭一寒,不過緩緩的說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和雲大俠在一起?”
雲海向這群道士看去,只見其中一人鬚髮盡白,曾聽於老七談過天下正道中的高人,這人正是武當派的三大長老之一的虛空,心道:“此乃良機,此時若不能逃脫這妖女的手心,只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可是就在這時耳中響起,幽天鬼女的聲音:“你最好不要動,不然我殺了你?”
雲海冷笑一聲,說道:“我就要動,要殺就殺,何必客氣,一路上我被你折磨得還少嗎?”說罷,便叫道:“道兄,救命……”他啊字還沒有出口,幽天鬼女倏然封了他的啞穴,可是一心道長看得真切,心道:“雲海任俠好義,義氣豪情,滿月古井拼死維護正道,今次他有難怎能不救!”他看向鬚髮盡白,但仍然威風凜凜的虛空道人,叫道:“師父,這位公子是弟子的知交好友,我們不能任由魔教的人欺負。”虛空鬍鬚一揚,足不動,手不抬,站起來,一對細眼看了雲海一眼,便看向幽天鬼女,點頭道:“不錯,兀那女子,請放了我徒弟的好朋友吧!”
幽天鬼女面紗裡面,忽然射出凜冽的殺氣,冷冷的道:“臭牛鼻子,為了你的徒子徒孫,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一心道長截指道:“你為什麼要挾持我雲公子,他有什麼得罪姑娘的地方,一心在此賠罪。”說罷深深的鞠了一躬,雲海心中感動,想到以前與他一起對付魔教之事時,並不算是太熟悉,甚至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想不到今日他會出手相救。
他卻不知道,他自己救人只是傳遍江湖,很多人談起他的豪俠之風俱是欽佩不已,正道中人大多都是俠義之輩,惺惺相惜,同氣連枝,一人有難多數都會相救的,這是俠之本色。
幽天鬼女並不領情,只是冷哼一聲,然後說道:“廢話少說,有本事你就來搶啊!”一心臉色一愕,他以禮相待,不料吃了一個閉門羹。虛空見她不領徒弟之情,並不生氣,淡淡的笑道:“姑娘,雲公子乃是我徒弟的朋友,請看在我武當派的面子上,釋放了他,老道感激不盡!”
幽天鬼女看了看,只見店裡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是武當派的道士,其中不乏武功高強之輩。以寡敵眾,頗不明智,可是這白鬚道人英華內斂,內功精純,看他年紀只怕是江湖上的元老名宿,歲數不會少於一百歲,自己的這些輕功和障眼法只怕沒用。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擒住雲海,怎麼能就此將他放掉呢?
虛空隔著面紗只見她目中光芒閃爍,臉色數變,知道她也動搖,接著說道:“姑娘,今日我是看在這位朋友的面子才這樣好言相勸,若在平時就憑你幽天鬼教素日的惡行,老道一定替天行道,望姑娘三思。”幽天鬼女只見覺得他雙目精光閃閃,只帶她一不答應,便會立刻出手。
雲海穴道被封,心中只盼幽天鬼女就這麼善罷甘休,免去一場劇鬥流血。可是幽天鬼女沉思了許久說道:“道長本是好意,按理小女子應當應承,不過我有一事擔憂。”
虛空喜道:“有什麼擔憂之事,姑娘儘管說來,老道只要力所能及,定當免去姑娘的後顧之憂。”幽天鬼女道:“這是與雲公子有關?”一心急道:“姑娘請說?”
幽天鬼女說道:“雲公子身中奇毒,大限就在這幾日,各位能保他不死嗎?”一心道人大吃一驚,說道:“身中奇毒,什麼毒啊?”幽天鬼女沉聲道:“紅顏嫣夜雪的(痴心蠱毒)?”
虛空一驚,面色大變,叫道:“什麼,是那個(紅顏一出,英雄枯骨)的紅顏嗎?”幽天鬼女冰冷冷的道:“正是!”一心臉色數變,雲海心頭暗暗焦急,心道:‘我寧願死,我也不願在跟著這個魔女,受她折磨,可是全身穴道堵塞,只能僵硬的站在那裡,決定自己的去留,雲海心中萬分鬱悶。
一心看著雲海懷疑的道:“哦,那麼姑娘將他挾持是要幫他解毒嗎?”雲海心道:“解毒個屁,他媽的這臭丫頭一天要將老子餓死悶死,現在我現在半死不活,有一半都是她害的!”只聽得幽天鬼女點頭道:“是呀,可是他說我是幽天鬼教的人,死命的不要我救,你說我一片好心,去被他當作驢肝肺,我好不著惱,可不就將他擒住,還略施薄懲。”
虛空讚道:“雲公子真是好漢,寧死不受魔教的恩惠!”幽天鬼女怒道:“臭牛鼻子,你說的這算什麼話啊?他不受我們幽天鬼教的恩惠嗎?我就非要他受不可?看他能把姑娘怎麼辦?”
虛空搖頭道:“姑娘,這就不對了,救人乃是好事,你好言相勸,雲公子料想不會拒絕,定是姑娘做事魯莽,衝撞了雲公子,他才會拒絕姑娘的好意!”雲海心頭把幽天鬼女的祖宗都罵盡了,心道:“照此下去,這幫不知事情原委的牛鼻子只怕真的會聽了幽天鬼女的一面之詞,放棄救自己呢?”可是即使如此也是毫無辦法。
幽天鬼女說道:“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的樣子太嚇人,嚇著他了。”說著轉過頭楚楚可憐的對雲海說道:“雲公子,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雲海見她眼裡閃過狡獪之色。心中又怒又恨,只得在心中暗歎,只聽得她又說道:“雲公子,你放心,解了你身上的奇毒,咱們各走各的,我絕對不會痴纏於你?”
虛空和一心都是驚疑不定,想起江湖盛傳雲海天性風流,拈花惹草。兩人仔細向他大量只見他風神如玉,眉宇之間竟有一股英華之貴氣,令人不敢逼視,人又生的眉清目秀,英俊瀟灑。兩人心中竟然以為雲海和這個姑娘之間關係不一般,只是兩人鬧彆扭而已。
雲海越聽越怒,這女人竟然誣陷他與她有不可告人的私密隱事,這樣一來,這些道人就更不會多管閒事了,他越想越急,眼裡似要噴出火來。可是這些粗心的道人似乎沒有看見。
虛空笑道:“原來如此,那麼老道是冤枉姑娘了?”幽天鬼女說道:“道長是明事理的人,就算真的冤枉我,那也沒什麼?只是小海她不體諒我的一片苦心,這倒讓我難受得很,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想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怕他看不起我,所以沒敢把真實身份告訴他!”
她一心博取武當派這些道士的同情,死咬著和雲海關係親密,謙遜可憐,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雲海的身上,而自己卻是作出此無奈之舉的可憐人,雲海聽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氣,自己無端端的被她折磨得死去活來,她卻硬說自己是她的舊情人,還把自己說成一個負心人,想起自己以前確實和很多黃花閨女一夕春風之後便遠走他鄉,置她們於不顧,心中暗覺得慚愧,臉上不驚閃現後悔之色,不料他這個無意間的表情,卻被一心道人看過正著。
只聽一心道人恭恭敬敬的說道:“姑娘雖是魔教出生但是重情重義,貧道佩服,不過情緣一事,不可強求。雲兄風流好色,以後也當檢點,不然又苦頭吃了。”雲海滿臉的苦笑,現在他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虛空心想:“好好的一個少年英俠,就是品行不端,貪花好色。但願他以後力行克儉,端正自己,做一個人人欽佩江湖豪俠。”
幽天鬼女深深的向道士們一禮,楚楚可憐的道:“道長,小海的心,我是明白的,他不想欠我情,他是想著和我分道揚鑣,斷絕關係呢,可是他無情,我可不想看著他死於非命,道長,若是你們有辦法解(痴心蠱毒),小女子就將小海託付給各位仙長了?”雲海心中苦笑:“這丫頭好一招以退為進,看來,雲某是在劫難逃了!”她一口一個小海,叫得親熱甜蜜,此時的她身上毫無鬼氣。雲海心頭可氣得烏煙瘴氣。
虛空嘆了一口氣,說道:“姑娘,既是如此,還望姑娘費心,貧道暫時無法解去雲公子身上的奇毒!”雲海心中絕望了。正在這時,一心道長忽然說道:“姑娘,我要檢查雲公子的身體,說了半天都不知道他中毒是真是假?”
幽天鬼女點頭道:“道長所慮甚是,小女子又怎麼敢騙極為道長呢?”說著拉開雲海胸前的衣襟,只見雲海胸口上佈滿了浸血的紅線,縱橫交錯,怵目驚心。
一心道長懷疑盡去,只有雲海知道自己快完了。虛空道:“那雲公子就煩勞姑娘照料了!”雲海心中苦笑,看來自己的命是要送她了。
幽天鬼女點頭道:“道長放心,他雖對小女子無情,但是小女子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斷送性命。小女子會好好的治好他身上的毒傷的。”說著叫道:“小二,給姑娘來二十斤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小女子要帶著上路!”
雲海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心情反而一片坦蕩,再也沒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幽天鬼女向虛空道:“小海很喜歡喝酒,可是他的傷很重,不能多喝。時間緊迫,不能耽擱了。等小二把酒送來,我就要帶著雲海去治上去了,忘情大師恕罪!”
雲海和她離開了谷城西門,一直向西,只見到處都是枯黃的落葉,荒草萋萋。幽天鬼女矇混過關,心情格外的好,雲海想著那群道士殷殷送別的情形真是哭笑不得。
兩人走了整整二十里地,才放慢馬速,幽天鬼女不停的回頭看,也不是的伏耳聽地上的聲音,直到確定武當派的人沒有追來,才緩緩地行走。雲海也隨她去,把生死置之度外,曾聽雲門的一夕大師曾說:“眾生皆苦,一切隨緣。”又說:“心無恐懼,心智乃明!”還說了:“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我一心求生,自是事事皆苦,其實這個姑娘只是折磨我一下,這又有什麼可苦的,至少現在我還活著,這是多大的幸事,年祭此處,心境頓寬,再也不自苦,不埋怨。
雲海向前看去,只見山丘起伏,煙水如畫,山間一片焦黃色,甚為壯觀。幽天鬼女恢復了冰冷之色,並不與雲海交談,此時雲海嘴上的穴道已經解開,心道:“也不知道這妖女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心裡正想著,幽天鬼女回過頭來,冷冷的道:“你心裡是不是又很多事情想問我?”
雲海心中一跳,說道:“你肯告訴我?”幽天鬼女道:“哼!”雲海心中大感鬱悶,這幽天鬼女是幽天鬼教之人,自己素來與她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不過心頭還真想聽聽看她怎麼說,雲海看著她道:“姑娘,你到底想怎樣,不會真的要幫我解毒吧?”幽天鬼女道:“那要看你乖不乖,聽不聽姑娘的話?”
雲海聞言心頭一窒,大感沒趣,他搖頭晃腦的哼著那曲(寂寞紅顏曲)這曲(寂寞紅顏曲)乃是琴仙子所創,當年他愛上山了一個深情的男人,可是後來誤會重重,積恨難消,於是自傷身世,創作此曲,聊以舒遣心中寂寞和青春如夢、繁華落寞之意。後來這曲被那個男人傳來下來,其間“彈指紅顏,剎那芳華”之句,深深的說出來琴仙子對紅顏易逝,女子命薄的感嘆,哼起來來著實令人魂消腸斷,悱惻纏綿。
幽天鬼女聽他哼著此曲,音韻柔美婉轉,起蕩低徊,動人心魄。不禁問道:“你哼的是什麼歌兒?很好聽啊?”雲海見她肯與自己說話,大喜道:“這是我的一個姐姐自己作的曲子,叫:寂寞紅顏曲。”幽天鬼女一聽來了興致,又道:“你的那個姐姐是誰啊?能作出這麼好聽的歌?”雲海笑道:“哦,我那位姐姐是一個世外高人,隱居仙山,少與外人往還,姑娘問她名字也沒有意思!”
幽天鬼女停下馬來,說道:“那你是怎麼認得她?”雲海笑道:“你想知道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幽天鬼女看著他那張非人的臉毫無表情,只有那對眼珠子格外的動人,雲海心中一動,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只聽幽天鬼女想來想,說道:“什麼條件?”雲海看著她明眸流轉,眼睛裡的光一閃一閃的,忽然笑道:“我想看看姑娘的真面目,我可不想到死了,都不知道把我害成這個模樣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模樣。”
幽天鬼女目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你是想報仇嗎?”雲海笑道:“你放心,我雲海到如今還很少有殺女人的壞習慣,況且我和姑娘無怨無仇,姑娘惡作劇一下,我雖憤怒,但也不至於就要了姑娘的命!”
幽天鬼女緩緩的垂下目光,過了片刻,才說道:“走吧?你想見我的臉,只怕你看到了會很失望。”雲海哈哈笑道:“難道姑娘長得很醜嗎?”幽天鬼女道:“對,你不是看見我就像地獄逃出來的惡鬼,臉上化膿流血,可怕得很!”
雲海笑道:“是嗎?我看不見得吧!”幽天鬼女搖頭道:“算了,你快和我說說的你的事情吧!我的臉沒什麼好看的?”雲海笑道:“好,不給看也行,你給點酒喝吧!”幽天鬼女輕笑道:“不行,這個酒可不是給你喝的?”雲海臉色大變,道:“你也太過分了吧?做生意要講究公平啊?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你也得告訴我一些自己的祕密啊!”
幽天鬼女想了一想,道:“好,我告訴一個關於我的祕密!”雲海點頭道:“好你說吧?”幽天鬼女把臉湊到他的耳邊,道:“我的名字叫硯兒!”雲海抬頭看著天,笑道:“沒有啊?天上哪有雁兒!”幽天鬼女嘿嘿冷笑一聲道:“不是那個雁,是筆墨紙硯的硯!”雲海心頭一陣,好像這一幕在某個時候出現過,這幾句話也是那麼的熟悉,他使勁的把以前和他有關係的女子都好好的想了一遍,可是就是想不起‘硯兒’這個名字,他口中輕輕的念著這兩個字,忽然說道:“硯兒,硯兒……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幽天鬼女冷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當初就沒有看出來你就是一個負心薄倖,忘恩負義之徒呢?”雲海一呆,笑道:“姑娘此言和意,我是和很多的姑娘有過一段情緣,可是我自認如果聽到她們的聲音,看到她們的人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可是我和你好像交情不深吧?”
幽天鬼女又是一陣陰冷的嘲笑,雲海大感無趣,心中不停的搜尋曾經和自己結過情緣的姑娘,可是想來想去就是沒有一個叫硯兒的,他忽然間又問:“那敢問姑娘的尊姓是什麼?”
馬匹緩緩的向前走,啼聲極輕,踏在枯草上,發出簌簌的聲音。幽天鬼女搖頭道:“真是個負心之人!”雲海道:“姑娘說得是,雲某年少輕狂,確實是害了不少清白姑娘,是我錯了!”幽天鬼女道:“好吧,反正遲早都要告訴你的,先告訴你也無妨,我複姓慕容!”
雲海一聽,心頭巨震,叫道:“你是……你是仙兒的姐姐!”雲海呆呆的盯著她,滿臉的難以置信。
慕容硯嘿嘿笑了起來,目中寒光閃閃,冷冷的說道:“很好,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妹妹?”雲海心頭慚愧,這些年他浪跡江湖,曾經的那些女子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迴心再想的時候,依稀還記得她們的動人模樣。他天性風流,和許多姑娘都有一段美麗過去,只是當時他人生不如意,和一個姑娘在一起不久,便又有遠走天涯。說起來那些美麗而**的過去,那些自己在迷茫與沉淪中追尋的日子,更多的是心酸,更多的是後悔。
許久雲海才嘆道:“仙兒還好麼?”慕容硯低下了頭,慢慢的把自己頭上的面紗摘下,只見她臉上留著血膿,傷痕累累,異常的恐怖。慕容硯冷笑道:‘你們男人就是愛口是心非,花言巧語,剛才還說不怕,現在連臉都嚇白了!”
雲海笑道:“不是害怕,是不忍看啊?”慕容硯冷笑道:“口是心非,沽名釣譽!”說罷只見她忽然轉過身,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手裡拿著一張人皮,雲海向他看去只見她的臉就像剝去皮的雞蛋,雪白光潔,雖然有些蒼白,但是明豔照人,令人不敢逼視。
雲海仔細一大量,她果然和與自己有過一段情緣的慕容仙有些神似。思緒紛飛,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繁華落寞的年代。和那個清麗如仙的姑娘一起細數桃花,笑談古今的開心日子。
那是在江南,那是在煙水如畫的太湖邊,他們是在一個煙雨濛濛的傍晚邂逅的,煙波浩渺的太湖上,雲海孤舟遨遊,這是他第一次下江南,這次他迷醉了,他沉醉在吳山越水中,自古以來江南就給人一種柔美,一種恬淡儒雅之氣,而江南的姑娘更是這裡天地靈氣孕育的骨肉,智慧聰明,多情溫柔。
那時慕容仙在太湖採蓮,那江南的靈氣似乎只為她一個人而存在,她的美不是單一的他好似一株茉莉花清新淡雅;她又似一株鳳尾,婉約寧靜;更似一株傲雪紅梅,堅強柔韌,痴心不改。
雲海沉浸在過去,忽然慕容硯冷冷的道:“你看什麼看?”雲海一震,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尷尬的一笑,說道:“不好意思!”
慕容硯嘆了口氣,搖頭道:“沒關係,你剛才在想她?”雲海點點頭道:“我對不起她,我罔顧她的痴情,毅然決然遠走他鄉,曾經往事,如今竟是痛悔,只是想在回去,已經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她現在還過得好!”
慕容硯慘笑道:“好,你放心吧!她很好,永遠都不會要你操心!”雲海笑道:“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你為什麼要那麼的折磨於我,不怪你,是我咎由自取,辜負了你妹妹!”
慕容硯嘿嘿笑道:“我本該殺了你的。不過你還不能死?”雲海不解道:“這是為什麼?”慕容硯臉色變得,只聽她冷冷的道:“我們還是趕路吧?”
雲海笑道:“可是我們這是去哪兒?”慕容硯道:“我的家,谷城山白玉瀑布邊琴心茅社。”雲海忽然說道:“不知大姐什麼時候投靠了幽天鬼教?”
慕容硯冷笑道:“幽天鬼教怎麼了,它比那些正派要好多了,什麼少林武當全都是沽名釣譽,浪得虛名,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雲海一聽忍不住大笑起來,道:“少林武當乃是武林正派,雖沒事事俱全,但是還是基本上屬於正義的,況且他們的弟子也都克己為人,懲惡揚善啊!”雲海心道不妙,這句話又踩了,慕容硯的痛腳。果然她臉色一變,冷冷的道:“懲惡揚善,你就是支援他們來殺我了?”
雲海一呆,心道:“你殺人那麼狠,殺了你也不為過,不過他畢竟是慕容仙的姊姊,自己怎能這麼無禮?忙笑道:“我沒這個意思!”
慕容硯嘿嘿冷笑道:“你沒有嗎?你剛才一定在想,這個妖女殺人如麻,實在罪不可恕,罪該萬死是不是?”雲海臉上一紅,被她戳破心事,很覺尷尬。
不過慕容硯沒有繼續嘲笑他,兩匹駿馬在荒山野嶺疾馳,很快就淹沒在大山之中,慕容硯解開了他手足上的穴道,雲海跟著她進入大山,慕容硯道:“此地離谷城山還有五十里,我們得加快行程,爭取今晚就到!”雲海苦笑道:“其實你又何必把我也帶去呢!我現在命不久長,你帶去也沒意思!”
慕容硯搖頭道:“你放心吧!我雖不一定能解救於你,但是保住你的命還不成問題!”雲海心中一動,道:“難道仙兒也在谷中嗎?”慕容硯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道:“正是!”雲海點頭道:“那我因該去見見她的!”慕容硯道:“不錯!”
馬在荒山野嶺飛奔,只見兩邊的樹木向後飛移。時值秋初,黃葉翩翩飛舞,就像蝴蝶一般在飛落,雲海心頭有很多疑團,欲待相詢,看到慕容硯射過來的冰冷目光,已到喉邊的話有哽了回去,一路上時而平坦,時而翻山越林。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慕容硯卻是一言不發,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只見前面楓林一片,葉子暗黃,想來在過數日就要一片火紅了。只見眼前一道流水悠悠的從山裡流出來,異常清澈。雲海跳下馬背,掬了一捧,喝下肚,只覺甘甜可口,清涼入脾。
慕容硯向前面一道蜿蜒的小路看去,臉上隱隱鬆了一口氣,只聽她道:“快到了!”雲海見她到了此處臉色也變得柔和多了。心想這裡定有她很想見到的人吧!
慕容硯拉著馬匹,緩緩的沿著小路走去,前面是一個大峽道,寬不過兩匹馬,雲海牽著馬跟著她前行,只見此處格外的寧靜,山上不知名的樹葉子枯黃,只差沒有完全落到地上。秋天的黃山別有情趣,走進黃山,雲海只覺格外清爽,忽然道路一轉,只見前面已經是一個開闊的山谷,山谷平坦,種滿了桃樹,本來北方不易中桃樹,但是此處地氣溫溼,西邊山頂一道瀑布飛瀉而下,雪白如匹練一般,水珠四濺,異常壯觀。
只見瀑布的左側是幾間茅舍,右側是大片水潭,水塘裡綠水清清,此時水潭山飄起淡淡的霧氣,美輪美奐,往前走,只見茅舍的周圍種滿了鮮花,此時**爭豔,金黃燦爛。
兩人剛走到茅舍的外面,只見裡邊跑出一個三兩歲,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見到慕容硯磕磕絆絆的向她跑去,滿臉童稚的笑。雲海笑道:“你的孩子很可愛啊!”說罷走過去,輕輕的撫摸小孩兒,那小孩兒回過頭對著他燦爛的笑著。
慕容硯淡淡的看著他,道:“他不是我的孩子?”雲海一驚,道:“不是你的孩子?”慕容硯眼睛立刻紅了,她哽咽的道:“他是我妹妹的遺腹子!”雲海笑道:“原來仙兒已經嫁人啦!啊,你說什麼,遺腹子?”就在這時屋裡有人輕呼:“小少爺,小少爺……”聲音越來越近,雲海抬頭向門扉看去,只見走出來一個清麗的丫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他,經叫道:“雲…雲公子!”
雲海走過去,笑道:“你是小蓮,哈哈哈,你是小蓮!”男女子滿臉的淚花,笑道:“公子終於回來啦!可是……”雲海笑道:“可是怎麼啦?”
小蓮滿臉淚水,哭道:“可是小姐已經不在啦?你為什麼不來早點!”雲海走過去抓著她的肩頭,問道:“為什麼會這樣,仙兒出什麼事了?”小蓮淚水滾滾,哭得很是悲痛,雲海想起當年小蓮幫兩人牽線,幫助兩人在一起,盡心盡力,實在是一個可愛的姑娘,那是主僕一起語笑嫣然,曾經滄海,自己確實渾然不覺。從沒有想過,事別多年曾經的紅顏已經逝去,只留下悵恨的憂傷。
慕容硯看著悲悲切切的雲海和小蓮道:“進屋再說吧?”油燭昏黃,雲海呆呆的看著茅舍裡掛著的一幅慕容仙的畫像,只聽慕容硯道:“你走後不到一年,仙兒就死了!”雲海沒有說話,只聽小蓮道:“公子離開之後,小姐日夜思念,盼公子能回來。可是左盼右盼還是不見公子,可是小姐腹中的胎兒卻是一天大似一天,慕容家在江南雖比不上四大家族中的慕容家那麼門戶森嚴,但也容不得此等醜事。於是我和小姐便到此處投奔了大小姐。”
慕容硯回憶著說道:“當時她來到此處的時候,孩子有七八個月大了。後來她也漸漸的明白你這個負心人不會再回來了。”雲海垂頭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她?”心中卻是暗暗的責罵自己,你對不起的女子實在太多了,你真是該死。
慕容硯硯道:“來到這裡不到三個月,妹妹就挺著一個大肚子。我記得孩子出世的前一天我們姊妹說話,她撫摸著孩子滿臉的興奮,她說,她並不怨你,男兒志在四方,應該遠走他方建功立業,揚名立萬。”
小蓮道:“那是小姐自我安慰,其實她心裡還是怨你的,我們江南的姑娘都希望和心愛男子在一起,廝守一生,從不希望男人追名逐利,建功立業。”
雲海又想起了那段纏綿的日子,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竟有如此的勇氣,如此肝膽。慕容硯道:“那天晚上天下著大雨,轟隆隆的雷聲擊打的我心情很不安定,不料妹妹也正是那晚分娩?”
雲海心頭不安起來,顫抖的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慕容硯,輕輕的懷中的孩童,那孩童明亮的眼睛看著雲海。慕容硯臉色變得沉痛,她說:“那晚…那晚我妹妹難產死了?”
說出這句話,雲海一震,慕容硯也似脫力一般,面色慘白,只有她懷中的孩童不懂事,靈動的眼珠不停的轉動著。
雲海許久,壓下心中的痛悔,顫聲道:“怎麼會這樣呢?”慕容硯的眼中淚花湧動,一不小心就要掉下來一般。孩童伸出小手抹著慕容硯的淚,清脆童稚的聲音說:“大姨,你怎麼哭了!你別哭,你不在,雲兒很乖,沒惹蓮姨生氣!”
慕容硯聽著這孩子的聲音,越覺的心酸,眼淚掉得更快了,小蓮哭道:“本來孩子出生都是先出頭,才會出來手腳,不料小少爺卻是先出腳,小姐為了保住孩兒,痛得死去活來,最後失血過多,給孩子起完名字,交代幾句話便過去了!”
雲海看著慕容硯懷中的孩童,說道:“就是他嗎?”小蓮點頭道:“是,小姐給他取名慕容思雲。寄託她對公子的深情。”雲海伸手把他抱在懷裡,小思雲看著他,笑得很開心,也許是骨肉親緣,思雲一點都因為他是陌生人而畏懼。雲海想著他一出身便沒有了孃親,萬分可憐,心中暗暗發誓,要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雲海仔細的打量,只覺得他與自己真的很神似,很投緣,也許真的是血脈相連吧!
雲海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大姐,多謝你照顧仙兒和思雲,可惜我也命不久長,若是我也不幸離開人世,那麼小思雲就交由你撫養成人。雲某在此感激不盡,來世為牛為馬,報答大姐的恩情。”
慕容硯忽然冷冷的道:“我本該殺了你的,可是若是我真的殺了你妹妹一定要怪我,況且小思雲沒有母親疼愛已經很可憐,我不能讓他再失去父親了。妹妹臨終之前要我找到你,並把小思雲託付給你,讓你們父子團員!永遠骨肉不分離!”
雲海眼中淚珠滾滾,又是痛苦,又是悔恨,更多的是感激和愛。慕容硯道:“妹妹要我告訴你,她真的好喜歡你,她不怪你離開她!”雲海點頭道:“若真有來生,我會把欠她一次還清,不離不棄,愛她一生!”慕容硯道:“來生之事,實屬渺茫。反正我妹妹的遺願我是完成了,以後小思雲就交給你了!”雲海深深的點頭,忽然間雲海發覺自己身上的擔子更沉重了,一生一世骨肉不分離,那是多麼沉重的親情!
次日雲海抱著小思雲和慕容硯、小蓮來到慕容仙的墓前祭拜,只見很舊的墓碑上面一片空白,忙問慕容硯何故,慕容硯說道:“上面的字還是由你來寫!”
雲海運勁於指,一道真氣從中指射出,雲海手指舞動,只見墓碑上石屑紛飛,片刻便在上面寫下“愛妻雲氏慕容仙之墓”幾個筆力縱橫的大字。小蓮遞上一杯酒,雲海對著墓碑說道:“仙兒,你安息吧?我雲海欠你的來生一定還,我明白你的心意,小思雲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一生一世與他骨肉不分離。”說完將酒緩緩的倒在墳前。
慕容硯道:“我們回去吧?”雲海搖搖頭道:“你們先回去,我和小思雲在這兒陪他孃親呆一會兒!”小蓮把手中的一大壇酒給他,說道:“那你就單獨和小姐聊聊!”便往南邊的茅舍回去。雲海看著遠處蒼茫景象,悲傷更甚,把小思雲緊緊的抱在懷裡。靠在墓碑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座不起眼的孤墳,埋葬了一個至愛之人的香魂。荒草孤悽,孤墳已老,可是那曾經的愛卻是歷久彌新,幾曾想到,時隔四年,因緣際會,才會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在像以前一般胡作非為,不計後果。自己的胡為讓一個女人傷心失望,遺恨而亡,如今留下如此孤兒。
雲海低頭看著小思雲,只見他一雙大眼睛靈動至極,單看這對眼睛,和她母親一模一樣,曾經和慕容仙邂逅,遍野著迷,那種江南獨特的山水孕育的女兒,就像是水,只是低頭那一剎那的溫柔,牽動了他的魂。
她是那麼的聰慧伶俐,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便可牽動你的心的女人,一番山水養一方的人,雲海高聲吟道:“水作肝腸蓮作心,千般靈慧下凡塵;可憐浪兒心氣大,負卿一片苦蓮心。哈哈,仙兒,是我負心薄倖,對你不起,連累你紅顏命薄如紙,香消玉殞。”
他伸手顫抖的撫摸著墓碑上新刻上的愛妻雲門慕容仙之墓幾個大字,心頭無限的悔恨。雲海緩緩的從懷中取出金劍,天機門的至寶,說道:“仙兒,我不能陪你,這是我隨身藏了許久之物,就讓他陪著你,但願你在地下不再寂寞!”說罷提運真力,猛然進了慕容仙墓碑之前的泥土之中。小思雲年幼,半點都不明白雲海的心意。
雲海抱著思雲站起身來,提起那一罈上等的女兒紅,遠遠的扔出去,酒水從壇中灌出,畫出一道優美弧線,遠遠的摔碎在山間,雲海抱著小思雲往原路回去,小思雲忽然伸手去抓他的臉,雲海低頭看只見他呵呵笑著。
雲海心頭一陣溫暖,想不到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可愛的孩子,看到他那聰明勁兒,雲海便越看越覺得可愛極了,這孩子有他孃親的江南靈動,又有云海的眉宇氣概。但是沒有人料到,這孩子卻是命途坎坷,幾次命懸如絲。
雲海父子二人回到琴心茅舍,門扉開啟,雲海走進去,只見堂中已經擺上了酒菜。才是江南的名菜,清新可口,味道極淡,雲海夾起一片脆藕片,不不禁想起與慕容仙盪舟採蓮,郎情妾意,耳鬢廝磨的甜蜜情景。她如蔥藕一般的纖纖玉指剝蓮蓬與他吃,往事幕幕,幻如雲煙。雲海心頭不勝悵然,小蓮把思雲抱在懷中,喂他吃飯,這小傢伙不時向他瞄過來。
雲海心頭大感溫馨,把他抱在懷中,笑道:“思雲,叫聲爹爹來聽聽!”小小思雲回頭看了看慕容硯和小蓮一眼,才咯的笑起來,拍著雲海的臉叫爹爹。小蓮嘆道:“到底是父子,這麼聽話!”
慕容硯臉上微微的浮出一絲笑容,不過和雲海的目光一交,便立刻變得冰冷,雲海心中明白,慕容硯大恨自己負其妹妹,心中對他沒有好感,也不在意。畢竟他對慕容仙確實有愧於心,若非自己一走了之,仙兒也不會遠走此處尋找他的姐姐,若還在慕容家,找個大夫和接生婆,仙兒不一定就香消玉殞。
雲海笑道:“小思雲,跟大姨說對不起!”慕容硯呸了一聲,道:“小思雲,來大姨抱!”小思雲呵呵笑著從雲海的懷中跳下去,磕磕絆絆的向他大姨走去。
雲海心道:“這孩子真的好乖!”慕容硯叫道:“好寶貝兒,真乖!”小思雲也脆生生的叫大姨,想必她和大姨的關係很好。
慕容硯看著雲海,沉聲道:“痴心蠱毒的解藥我準備好了,只是你中毒已深,蠱蟲侵入骨髓,須得慢慢化解!”雲海連聲道謝,慕容硯冷笑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小思雲的父親的份兒上,半路上我就折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