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9章 :喜獲義女江中遨遊

第19章 :喜獲義女江中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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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喜獲義女江中遨遊

不過算了,如今看在小思雲的面子上,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

雲海點點頭,說道:“大姐寬巨集大量,雲某感激不盡。您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思雲,把他撫養成人。”慕容硯點頭道:“那我妹妹在九泉之下,也應該含笑了!”

吃過早飯,慕容硯把解藥取來,雲海一看,竟然是一紮花草,這草很特別,葉子只有七片,花開七色,嬌豔之極。慕容硯道:“這是七情六慾花,本身也是劇毒之物。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痴心蠱蟲)雖然可怕,但是比起七情六慾花,還是大有不如,你以後每天吃一株,大概半月可解去你身上的奇毒。這七情六慾花乃是奇花,世間罕有,只有幽冥鬼教方有,我這裡也種著,你要記住,切忌不可多服,不然中了七情六慾花之毒,那我就沒辦法解了!”

雲海一呆,說道:“那可為難了,我怎麼知道我身上的蠱毒有沒有完全解去!”慕容硯白了他一眼,那還不簡單,你心口上的血絲褪盡,那麼說明你身上的蠱蟲去盡了!”雲海恍然,連連稱是。慕容硯取出一株給他,說道:“你先吃一株試試?”雲海把(七情六慾花)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只覺此話先是甜甜的,一念未了,一股酸澀直透心脾,他的眼淚都差點嗆出來,咀嚼片刻,忽然口中乾渴,火辣辣的甚是難受,像是突然間見到天仙般的沒人一樣,口乾舌燥,意蕩神搖,**中燒。

雲海不敢再咀嚼,硬著頭皮將七情六慾花和著汁水吞入腹中,不料剛一下肚,腹中立時便如烈火焚燒,熱水翻滾,整個小腹痛得如千百把刀子在裡邊剜絞,痛不欲生。

慕容硯關切的道:“感覺怎麼樣?”雲海只覺天都快要翻過來,腹中絞痛,眼前金星直冒,幾欲昏厥。就這樣雲海死死的忍住腹痛,臉上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許久(七情六慾花)的藥性流遍全身經絡,和痴心蠱毒相遇,又似一陣撕殺,把雲海的經脈攪得天翻地覆,亂七八糟。

慕容硯道:“你第一次服食七情六慾花身體很難抵抗,以後痛苦就會少些了!”雲海搖頭道:“沒關係的,我還忍得住!”忽然雲海熱血激盪,喉中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來。慕容硯吃了一驚,隨即轉為歡喜,道:“等你吐出來的血變成紅色,你的毒就解啦!”雲海只覺黑血吐出之後,身上一片輕鬆,腹中翻江倒海的絞痛,也慢慢的消失,經脈的執行恢復正常。心知七情六慾花生效了,心中暗暗歡喜。

雲海將剩下的七情六慾花包好放入懷中,連聲道謝。慕容硯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就要走了?”雲海點頭道:“正是,不瞞大姐,我已經成親了!就是那個用幽藍劍的女子!”

慕容硯忽然出手,啪的一聲打了雲海一個耳光,怔怔的看著他,許久才緩緩的收回,道:“你怎麼不避開!”雲海搖頭道:“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臉避開。”

慕容硯點頭道:“好,我不管你和誰成親,但是都不許小思雲受到一點的委屈,不然我絕對不放過你!”雲海舉手發誓道:“我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小思雲,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萬劫不得超生!”

慕容硯笑道:“很好,那我這就去給你收拾包袱,送你離開!”午後,雲海翻上馬背,回頭看了慕容硯一眼,小思雲,在他的懷中哭著叫大姨。

慕容硯大聲道:“有時間,帶著小思雲回來看看他的孃親!”雲海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的。”小蓮戀戀不捨的看著小思雲,說道:“只怕下次你小少爺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裡了!”雲海問道:’怎麼會呢?”

慕容硯冷笑道:“小蓮也該尋找自己的幸福啦!”雲海一呆,笑道:“那很好,那我預祝小蓮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小蓮哭著跑過來,把雲海抱在懷裡,又親又吻,雲海心道:“小蓮含辛茹苦的把小思雲帶這麼大,自然感情深厚,萬分不捨了。”小思雲哭道:“蓮姨,蓮姨,云云想你!”

雲海聽著他稚嫩的童音,依依之情,眼中一酸,想起這孩子一出生就沒母親,心裡很是難過,許久,慕容硯道:“小蓮,把思雲給雲公子,天色不早了。馬匹趕快點還來得及感到谷城!”

小蓮依依不捨的把小思雲遞給雲海,雲海一夾馬腹,駿馬長嘶,雲海道:“慕容大姐,雲某就此告別,保重!”慕容硯道:“你也保重,我等著你把雲海帶回來看他娘!”

雲海點點頭,輕拍馬股,馬兒緩緩的向股外走出去,當晚,雲海帶著小思雲回到了分別不到一日的谷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小思雲已經三歲多,牙齒長齊,雲海買了一些糕餅給他。

次日雲海縱馬馳騁,來到漢水之濱,買了一條漁船,準備南下洞庭,父子兩人登上小船,正欲起錨,忽聽岸上傳來,呼救之聲,雲海一驚,抬頭看去,只見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追殺一對二十七八歲的夫妻,那個妻子手中還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忽然一個大漢,挑起身來,撲的一刀刺進那丈夫的後心,心血篷然飛舞,那個丈夫立時氣絕,雲海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也顧不得其他,跳上岸去,揮手一掌劈倒對那婦人霜刃的大漢。

這些大漢想必是本地某一幫派的人物,雖然有些武功,但是比起雲海,相距萬里,雲海抱著小思雲,忽然一招雲蹤魅影腿影變幻,嘭嘭之聲響起,只見那些殺過來的大漢紛紛倒在地上,痛得打滾,雲海冷笑道:“連婦孺都不放過,還算男人嗎?滾!”

雲海伸手將那婦人扶起,那婦人撲到她丈夫的屍體上痛哭不已,雲海也大感心酸,說道:“大嫂請節哀順變!”雲海仔細打量,只見這婦人這些大漢叫道:“狗日的,你等著。你竟敢管我巨鯤幫的事,沒有好果子吃!”雲海心頭一驚,暗道:“巨鯤幫乃是漢水之上,最大的幫派,得罪了他們只怕真的後患無窮。”當下冷笑道:“我哪敢得罪巨鯤幫,在下不過是看不過你們這樣追殺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夫妻而已!”

忽然岸上走出一個方面大耳,甚是粗豪的漢子,大漢一身灰長衫,甚是高大魁梧,只見那些漢子見到此人立即跪在地上,恭敬的道:“參見幫主!”

雲海心中暗暗嘆道:“可惜了,如此大漢,想不到竟然派人追殺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妻!”那大漢粗豪的道:“你們起來吧!”

雲海把拿下女孩拉到自己的身邊,側身擋在那女子和大漢只見,以防他突襲。大漢忽然後一聲,叫道:“阿嬌,你說你到底為什麼要和這個小白臉私奔!”雲海一呆,心道:“難道是這個女子對不起他!”那女子緩緩的站起身來,冰冷的看著大漢,兩行盈盈粉淚,雲海打量她一眼,只覺這女子生得端莊淑美,頗為動人,只聽冷冷的道:“為什麼?你看看我的女兒就應該明白了!”

大漢緩緩的走到雲海旁邊的小姑娘身邊,蹲下來,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幾歲了!”那小姑娘躲到雲海的身後,很是害怕。雲海心中有氣,道:“喂,你站遠點,別嚇著孩子!”

大漢抬起頭來,看向雲海,冷笑道:“哪裡來的毛孩子,竟敢管我朱潛的閒事!”雲海冷笑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兄臺恃強凌弱,在下怎能袖手旁觀!”

大漢哈哈笑道:“小子,你知道什麼?”他走到地上那被殺死的年輕人旁邊踢了一腳,呸的一聲,道:“這小白臉,勾引我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殺了他便怎的!”雲海皺眉道:“此言當真!”那大漢怒道:“我朱潛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在江湖上也還是有名有姓的,說出來的話能當作放屁嗎?”雲海點頭道:“在下也久聞朱幫主義薄雲天,料想不會說謊!”

那婦人冷笑道:“他是沒說謊,只是公子不知,我早有了心愛的男人,是他仗恃著一幫幫主,擄我去做了幫主夫人,這一切都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女兒現在都八歲了。我和他在一起才不過短短兩年!”

雲海搖頭嘆道:“朱兄,此事乃是兄臺的家事,事到如今追究前事也沒有意義,難不成還要把這女人也殺了嗎?”

朱潛看著那女子,頓足道:“阿嬌,我自認為我們一起兩年沒有虧待過你。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就為了這個小白臉,就棄咱們之間的情意不顧,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那婦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跪到朱潛的面前,說道:“是我對不起朱爺!”雲海一呆,還道她回心轉意。又聽她說道:“像朱爺這樣的英雄,又何必戀戀不忘我這樣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我只求朱爺放過我的女兒!”朱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忽然間雲海只見那婦人的背上透出一道白光,接著鮮血打溼她的整個背部,朱潛也大吃一驚,跪下去抱住她,道:“你等著,我帶你去找大夫!你不能死!”

那女子道:“不用了,朱爺,你是江湖豪俠,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蒙你眷顧,本應誓死相報,可惜我心早已給他,再也容不下別人了。真是對不起!”

朱潛道:“是我的錯,當初我不應該因為喜歡你,便什麼都不問就把你請到幫中,和你做了夫妻。我知道我是一個粗人,配不上你。是我的錯!”

那女子搖頭道:“朱爺,我希望我的血能洗盡你身上的屈辱。”朱潛滿面淚痕,緊緊的抱著她,道:“阿嬌,我錯了!”阿嬌早已氣絕。

雲海看著也頗感難受,過去拍拍他肩道:“朱兄不必太過傷心,逝者已矣。”朱潛抱著阿嬌,看著雲海道:“兄弟,剛才對你無禮,朱某深感抱歉,今日出了這等是,也不好留兄弟,他日有暇,請到襄陽,咱們喝一杯!”他看了看雲海懷中的小思雲,笑道:“這是令公子吧!好機靈的一個小子!”小思雲叫道:“伯伯好!”朱潛哈哈大笑,捏了他的鼻子一下,說道:“好好!”

雲海看著身後的小姑娘,道:“朱兄,這孩子如今已成孤兒,怎麼辦才好呢?”朱潛道:“就讓她跟我回去,我會好好待他,就當是補償他母親的!”雲海道:“如此甚好!”

可是那小姑娘叫道:“你這惡賊,殺了我爹孃,我死都不和你去!”雲海和朱潛都是一呆,雲海搖頭道:“罷了,我這次南下洞庭也怪寂寞的,就讓她跟著我吧。在岳陽我有很多好朋友,想必要安置這麼一個小姑娘也不是什麼難事!”

朱潛嘆道:“罷了!”忽然沖懷中取出一面鮮紅的令旗,遞給雲海,道:“若是遇上打劫的船隻,只要亮出赤旗,不管是誰都會給老哥幾分薄面,能保兄弟順利南下!”雲海心道:“我帶著兩個孩子確實多有不便,能免去這些麻煩也好。”想必接過赤旗,道:“多謝朱兄,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朱潛哈哈笑道:“好,老哥定當倒履相迎,告辭!”朱潛向身邊的那些大漢道:“把那小白臉厚葬了!”雲海一手抱著思雲,一手拉著那小姑娘轉身登上大船。

心中暗歎又是一幕悲劇,站在船頭只見漢水上煙波浩渺,水面隱隱可見遠處飄來的船隻,不過漢水卻不及黃河那巨集偉的氣勢和長江的坦蕩。站在船頭極目遠眺,隱隱可以看見遠處的煙霧繚繞的江濱。

雲海給了船伕一百兩銀子,要求船伕將他們送到洞庭湖畔,岳陽城。船伕哪見過這麼豪氣的乘客,當然是滿口答應,這艘大船很是寬敞,乘客卻是隻有云海父子和那剛失去父母的孤女。上船後雲海仔細打量,只見她,年紀雖不大,但是小臉上流露出堅韌之色,長得已頗為玉雪可愛,十足的一個美人胚子。心道:“思雲和我在一起一定很悶,不如把這個小姑娘收為義女,讓他們兩人一處玩耍。”便開口詢問她的名字。

那小姑娘道:“多謝大哥哥救我,我姓蘇,叫琬兒!”雲海笑道:“好名字啊!你爹爹是幹什麼的?”琬兒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喜歡讀書!他要考秀才!”雲海心道:“原來是一個讀書人,常言: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紅粉佳人都喜歡那些溫文儒雅的讀書人,難怪她孃親要和他爹私奔了,朱潛雖然英雄,卻是一個不解溫存魯丈夫,哪懂美人心事!”

琬兒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雲海笑道:“琬兒,我認你做我的義女好不好!”琬兒不解道:“什麼是義女?”雲海笑道:“就是說我以後就像你爹孃一樣照顧你,不過你的叫我爹爹!”

琬兒側頭想了片刻,道:“好!”說著跪到船板上恭敬的叩頭,雲海大喜,把她扶起來。指著小思雲說道:“以後你們就是姐弟了,你們可以一起玩耍,好不好!”琬兒道:“是爹爹!”就此雲海有多了一件麻煩事,好在琬兒聰明伶俐,除了給她吃喝,也不需要他多心神,反而她把小思雲帶得極好,一天和小思雲玩在一起,也省去了不少煩心事。

他們坐船順水南下,船行速度還很快,每隔兩天,就要靠岸補給一些必須用品。雲海把食物和水買足,又給琬兒買了一套新衣,琬兒很是歡喜。

雲海每天服食一株七情六慾花,開始的時候腹中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錐心刺骨。不過七八次之後,疼痛大減,雲海知道痴心蠱毒的毒已消得差不多了。思雲和琬兒已經混得很熟了。七八天的水路過後,船經過襄州、郢州,在江陵府買了一架馬車南下。想起在江陵府城西與魔教相鬥的情景,恍然如夢。

當初聽妻子梅絳瑛說自己出事後,末離姑娘也投井,但是雲海卻不相信末離真的已死,若非武林大會在即,他還真想到滿月古井去看一看,想到此處在滿月古井看到的神祕預言浮在腦際,這個預言他重來沒有何人說過,就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這個祕密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子三人驅趕著馬匹在寬闊的官道上飛奔,半日便到長江邊,但見白浪翻滾,開闊無邊。“自古長江,險在荊江”。從江陵府到湖南路段均屬荊江,父子三人望著這滔滔江水,滾滾東流,真有**之勢。從此處到岳陽,一路上河道曲折,九彎十拐,素有九曲迴腸之譽。夏天此處經常河水氾濫,河道淤塞,好在時值秋天,汛期已過,江水流速比起天險三峽有不可比擬了,河道彎曲,使得行船極險,但是水流卻不甚急,沒有李白說的“千里江陵一日還”還的氣魄。

雲海父子三人僱了一隻大船,船伕是一箇中年水手,面板都因長年纏綿於江上渡口之間,一片黝黑,雲海一向豪闊,這次請他送下江陵,硬生生的塞給了他百兩銀子。雲海自己本想僱一艘小船,效仿昔日李白,傲立舟頭,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

三人登上大船,船艙寬敞,雲海抱著小思雲傲立船頭,看著茫茫江水,頓覺天地達寬,人生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忽然回頭,江陵府也然消失在茫茫江水之間,只剩下灰色的淡影。雲海不由的想起唐朝崔季卿詩句:“八月長江萬里晴,千帆一道帶風輕;盡日不分天水色,洞庭南是岳陽城”但見小舟從大船的旁邊像一陣風似地轉眼之間,便遙遙的遠去,不到長江就不能體驗他的壯闊與氣魄。

大船也在飛速前行,船伕站在船頭,背影有些佝僂,但是很精神,雙目炯炯有神的凝望著遠方。雲海向四周看去但見煙水茫茫,浩瀚無邊,江面上小船飛逝,瞬間影子已然遠去。雲海曾詢問船伕,何日可至城陵關,城陵關就在岳陽城邊。船伕笑道:“以此行船明日無牌時分可至!公子可是去參見武林大會?”

雲海笑道:“我不是,我只路過,我帶著家眷,可不能冒險!”船伕道:“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一入江湖,便難以逃離江湖恩怨,公子一表人才,高華貴氣。應當坐享清福,不應涉足江湖!”雲海笑道:“老丈的話,在下記住了,老丈你是江湖中人嗎?”

船伕嘆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雲海心道:“我坐到了他的船上竟然沒有發現他是個江湖人物,也沒有看出他的武功,想來此人深藏不露,武功必定也高深莫測!”雲海向他仔細的大量,雖然看不出人何的破綻,但是他那種傲立於船頭,沉穩冷靜,看淡風雲的霸氣卻是怎麼因沒法隱藏。雲海頓時變得恭敬一些,道:“原來老丈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那在下也不必隱瞞。我此去岳陽正是去見識見識一下這三十多年來最是聲威浩大的武林大會。”

船伕嘆了口氣道:“江湖自古風波惡,一入江湖歲月催。年輕人,你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自從武林大會在岳陽召開,整個岳陽便如一過熱水,正邪難辨、黑白難分。正道大門派固然勢大,但是魔教也必然會傾盡全力與之周旋,只怕一場江湖的血雨腥風即將拉開序幕!”

雲海心道:“此次武林大會表面上是正道為了團結武林人士共同對抗魔教,但是其間關係複雜,正道亦未必就會同心協力,團結一致。魔教首先對付的應該是中原的門派,絕對不會勞師動眾,跑到西域去攻打天山,崑崙等門派,因此六大門派之中,最受威脅、最有切膚之痛的應該是中原幾大派,只怕這次武林大會不會有那麼的順利。就算六大門派,四大家族同心協力,魔教精心策劃,只怕正道也難以討到便宜!”心中不禁泛起擔憂,兩邊都有自己的摯愛親人,不管那一邊勝利,最後難免血流成河。以慕容青霜的雄才偉略,此次武林大會她肯定已經佈置好了一切,準備將正道一網打盡。

雲海心道:“也許我真的不應該前往洞庭湖,因為自己無法幫助任何一方,一邊血肉相連的母親,一邊義重情深的妻子朋友,自己的刀砍到哪一邊都是傷害,都是悔恨!”

只聽得老丈道:“三個多月以來,老夫送到岳陽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人物至少有數百人,老夫一看,這些人物都是些不知世事的蠢驢木馬。”

雲海搖頭嘆道:“入江湖是一個意外,但是岳陽的人大多都是與魔教仇深似海,恩怨難解的江湖前輩的後人,至於在下是由不得已得苦衷,去與不去都是不得已。”雲海進入船艙提出一大壇酒和兩個海碗,和老丈對酌起來,老丈說道:“昔年他也是江湖名俠,不過看破江湖的血雨腥風,毅然決然退隱江湖,做了二十多年的船伕!”雲海大感佩服,笑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如前輩一般拋去所有的恩恩怨怨的,隱退江湖,那是天賜之幸!”兩人飲完一罈酒,老丈又去船頭掌舵。

雲海望著蒼茫天地,水天相接之處,江水滔滔,江山巨集偉壯麗。琬兒拉著小思雲站在他的身邊,船行甚急,小思雲一晃一晃的,眉頭大皺,顯得即是煩躁,雲海看得莫名其妙,心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坐船,不會暈船啊!”雲海伸手把他抱起來,笑道:“小寶貝,怎麼啦?”

小思雲打了一個呵欠,脆生生道:“爹爹,我要睡覺覺!”雲海說道:“好!”說著抱著他走到船艙內,脫下自己的衣衫,撲在船板上,把他輕輕放在上面,又用包袱給他枕著頭。

雲海看向琬兒道:“你困嗎?”琬兒搖頭道:“爹爹,我不困,嶽州在哪兒?”雲海立在船頭,江風吹得他衣衫獵獵飛舞,雲海說道:“不遠了,明天中午就到了!琬兒,累了就回去睡吧。爹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琬兒忽然間跪在他的面前,雲海微微一愣,問道:“琬兒,有什麼事兒,起來說!”琬兒道:“爹爹,你教我學武功好不好!”雲海心中一動,說道:“你想學武功,自是你想給你爹孃報仇?”琬兒搖頭道:“不是的!”雲海笑道:“那是為什麼?”

琬兒想了一想,道:“我想學武功長大了保護弟弟!”雲海一呆,笑道:“好!不過義父沒有好好的學過武功,等我們見到你義母,我叫她收你做徒弟,教你世界上最好的武功!”琬兒大喜,咚咚的磕了兩個頭,才起來,笑顏如花,雲海心中嘆道:“要是阿瑛知道我不僅有兒子,而且收養了一個一女,心中不知會怎麼想呢!”想著不覺擔心起來!

船伕掌著舵,在九曲迴腸之中江道中平穩的航行,雲海立在船頭,一言不發。傍晚時分,五條小船四面八方閃電般向雲海的大船撞了過來。雲海正立在船頭,看得真切,只見船上每一條船上一個人掌舵,只見這些人飛速的搬動槳板,小船四周水花飛濺,浩淼的長江之上,立時殺氣騰騰,雲海看了船伕一眼,只見他倏然間拔錨,沉江,大船立刻緩速,五艘小船來得快但是挺得也快,雲海功聚全身,正欲出手,將之一條條的掀翻時,五條船在雲海大船八尺開外齊刷刷的停下,倏然而至,只見一人跳上船來,雲海向他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青龍。雲海心驚不小,看伸手,與之同來的都是魔教有數的高手,想魔教的勢力遍及天下,他能找到自己也不足為奇了。

雲海仔細打量其他四艘船上的人,都是不識的人物,其中有兩個身材苗條,容貌甚美的女子,另外兩個一個是頭上戴著一頂竹斗笠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愁腸欲斷的表情,像是被所有人的負盡的怨怒。但是他偶爾目中寒光一閃,卻是顯示出了他絕頂的修為。雲海不敢多看,轉眼向另一個男人看去,只見他個子矮小,最多隻有三尺身高,全身瘦得似乎沒有三兩肉,臉上有兩條赤色的傷疤怵目驚心,恐怖已極。

雲海復看向青龍,笑道:“真是不巧,我們竟然在這浩浩長江相遇,真是莫大的緣分啦!”青龍哈哈長笑道:“正是,不過我們是來請公子去見一個人的,並沒有要為難你公子的意思!”雲海搖頭道:‘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來這麼多人,又是在這波濤洶湧的長江天險之地。你們的意思是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還不叫為難嗎?”

青龍抱拳行禮道:“公子誤會了,我們五個人不是要和公子為難,現在只怕武林正道人人慾殺公子而後快,我們為了保障公子的安全作出的權宜之舉。”雲海心頭一震,道:“你說什麼?”青龍哈哈笑道:“現在所有的正道都知道公子是我魔教的臥底,人人對你切齒痛恨,欲剝你之皮食你之肉哪!”

雲海心頭登時明白,魔教一定使用陰謀分化之計,向正道說出了我是慕容青霜兒子之事,只要這個件事已成立,在這正魔兩道逐鹿江湖之際呆了半晌,搖頭苦笑道:“慕容青霜真狠啦!連自己的兒子都拿來算計。”

青龍負手身後,眺望無邊無垠的長江波濤,看千帆過盡,浪花淘盡,許久才道:“你應該理解你的她的,別人可以汙衊,可以唾罵;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因為你是她的兒子,你的一切都是她!”雲海淡淡的笑看著風捲殘雲,巨浪翻卷,然後轉頭看著青龍說道:“她不需要我這個兒子,因為我們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她是邪,我是正!所以我不會跟你們去見她的,就當我欠她的!”青龍搖頭道:“宗主說了,請不到你我們這些兄弟都得丟掉性命,今天除非我們都死在了長江之中,不然的話,公子非去不可!”

雲海哈哈大笑道:“好,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你們一切上,如果能在十招之內打敗我,我就二話不說跟你們去見你們宗主!”青龍仰天長笑道:“好,不愧是慕容青霜的兒子。豪氣干雲!”一陣大浪打過來,大船晃了起來,霎時間浩浩蕩蕩的長江之上,殺氣蕭肅,雲海知道此次前來的都是魔教頂尖的高手,就是青龍武功也是深不可測,何況還有四大收藏不漏的高手窺視在一旁。

驀然間雲海明白當前的形勢,慕容青霜知道當今世上唯一能令她分心對付魔教的人只有自己,只要武林大會的時候自己不在場,魔教可以放心的將正道一網打盡,就連雲海的朋友一個不留。也許在這世界上慕容青霜唯一在乎的人自由自己了,所以她必須這麼做,她在江湖上放出風去,告訴整個武林,雲海是她的兒子,不管正道如何心胸廣闊,在這正邪爭霸的關鍵時刻,沒有人會為他冒險。正邪存亡,高下立判,也許轉瞬之間,這世界覆地翻天。

此時雲海要得到別人的信任是多麼的困難,江湖就是這樣,你是英雄,那麼就會瞬間揚名天下,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立刻別人對你的信任就會蕩然無存,次戰的勝敗對雲海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里程碑,正邪之路就此而絕,如果他敗,那麼他將會被人間正道所棄成為魔道的幫凶。

只聽青龍介紹道:“雲公子,此次來請客,有我們魔教的兩大護法息土護法顏回、豔水護法水鳳玉,還有四大長老之三:青龍、朱雀、玄武!”雲海心頭大吃一驚,分別向其餘四人瞧去,立時發現除了青龍之外,武功最高的就是玄武,因為直到此刻他還是冷靜如水,沒有絲毫的動靜,最可怕的敵人不是那些招式玄幻的人,而是不動如山,如淵渟嶽峙,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將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器。

雲海對魔教的高手並不熟悉,可是他對魔教的高手一向不敢小覷,雖然曾經魔教多次在他的手裡吃了虧,但是這並不能動搖魔教的根基,世界上真正的實力是看不見的,慕容青霜到底還隱藏多少的絕世高手,沒有人知道。

也許現在她拿出來的這些高手都不是她這次對付正道的真正的實力。雲海想那個身穿水綠衣裳的女子看去,只見她穿著低胸的抹胸,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乳丘,深深的乳溝足以讓那些未經世事的少年郎把持不住,想入非非。雲海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沒有見過像她這麼豐滿,這麼成熟的女人,雲海忽然間明白了,美色就是豔水無敵的殺人利器,因為只要看到她那成熟的身材,火辣的風情,就沒有男人不動心。

不過雲海向她右側的女子看去的時候,他立時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殺氣逼人而來,而這殺氣詭祕而恐怖,這個女子沒有什麼特色,她沒有驕傲的身材,也沒有美豔的臉蛋,平平凡凡,慘慘淡淡,走到哪裡都沒有人會注意,如果不是她身上恐怖的殺氣。雲海對她留上心,雲海轉頭看向除了青龍外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子矮小,瘦骨嶙峋的人,一眼便看出,她定是顏回,他使用的金蛇棍,他手中的棍子就像擇人而噬的金蛇,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喪身在它的毒吻之下!

雲海運轉真氣,防護著全身,自他修成(玄武天書)以來,體內的經脈被冷熱一寒一熱兩道氣流拓展全身經脈,體內就像一個大水庫,後來眠月魔刀戾氣反噬,因禍得福,打通了全身的經脈,至此他但以武學修為而論,運氣之好,千古無一,唯一欠缺的是內力的修為尚淺,沒能真正將武學放手運用,對武功的招式也不熟悉,因此遇上決定高手,只能勉強的防守和仗著超強的捱打能力,而逃過劫難,他很難想象,道教的無上絕學(玄武天書)的純正的真氣,一直在保護著他的心脈不受外來真氣的侵襲。

一旦有被敵人的強大的真氣侵入心脈,立即就會被隱藏在氣海里的真氣截住,保住心脈。武學一道,奧妙精深。雲海福緣深厚,練成道家的無上天書,改造經脈之後,有被魔教前輩遺留的絕世神兵,戾氣反噬,令全身陰陽五行,連成一片,真氣能在最快的時間運轉到全身各處,那麼全身無處不是對敵武器。真正能讓敵人折服的武器不是武力,而是博大的胸懷和一腔的正氣。

雲海真氣在身運轉了一周天,立時變得神采奕奕,地禪門一休大師的百多年的功力悉數傳到雲海的體內,此時雲海的功力不下於當世任何的高手,只是雲海的武技稍有欠缺,雲海本來最熟悉的是刀,但是此時雲海的眠月魔刀在梅絳瑛的包袱裡,雲海此時兩手空空,但是雲海立時想起了在洛陽地窖的那七天,七天他涉獵了數大門派的精妙武學,天山派的雪花劍訣,還有江南歐陽世家的天玄**,南宮世家的幻波指,但是現在雲海忽然覺得解決敵人最好的辦法是快。

那麼只有天幻腿法,天幻腿法雖只有七招,但是七招天幻腿法卻是極盡變化之能事,每一招均可無窮變化,使用此腿法的而定,可以衍生出更多更實用的招式。

雲海看著魔教的五大高手,忽然間雄心萬丈,除了在邊荒那一次為救義父,一怒之下,與魔教的四大高手對決,並沒有好好的與魔教好好的交過手。

現在長江之上,波濤洶湧,似乎在預示著這一戰的輝煌,雲海忽然轉身看向青龍,笑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難道你不知道後日便是武林大會,也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雲某還要趕到岳陽城和妻子團聚,共享明月!”

青龍忽然間五指箕張,指尖真氣狂流,雲海直覺沛然之極的內力向自己壓來,吹得雲海的衣衫高高的飛舞,雲海也不禁駭然,心道:“魔教長老果然武功不可小覷,想起自己尚眼盲時在雙旗鎮與他對過一招,當時自己略佔上風,後來在華山自己偷襲一招,更是將之重傷,今次他傷愈恢復如初,只怕這次難以避免的就是一場硬仗了。

只見他並不立即發招,反而哈哈笑道:“我看還是請公子卻和令堂骨肉團圓吧!”雲海仰天長笑道:“豈有此理!”雲海看了那船伕一眼,只見他對周遭的火辣辣的氣氛毫無感覺,雲海和他對望一眼,船伕立刻回到船艙之中,雲海心頭是不放心小思雲和琬兒,船伕明白他的心意,回到船艙輕輕的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暫時熟睡。

正在此時,只見旁邊三丈之處,有一條大船駛來,只見船上裝滿了貨物,一個船伕掌舵。雲海暗叫一聲來得好,只見船倏然間便到雲海之船的側面,而玄武正在兩船之間的小船上,雲海忽然出招,凌厲的腿法倏然而出,在空氣中颳起一片狂飆,印向青龍的胸口,此招迅疾之極,青龍臉色不波,五指凌空一劃,破去雲海腿上捲起的狂飆,胼指一伸,射出一道真氣,直衝雲海的湧泉穴,雲海大笑一聲,身體在空中一個旋轉,雙掌齊出,玄武狂湧的的真氣便如這長江浪潮,洶湧澎湃的向自己壓來,籠罩了自己的全身,也籠罩了整個小船,玄武只覺小船在他浩浩蕩蕩,一波接一波的真氣衝擊之下,沉下了半尺。無奈之下,只得運氣全身的真氣內力,反推出去。

正在危急關頭,其他的四大高手也紛紛調轉小船,小船在大江之上捲起沖天的水花。青龍飛身一躍,五指力透五指,凌空一劃,雲海只覺背上被五道真力劃過,火辣辣的疼痛。而玄武運力反擊,雲海只覺自己的手掌毫不受力,忽然間雲海知道此人用的是借力卸力之法,破去了自己沛然無邊的重重攻擊。雲海知道,決不能讓他們形成合圍之勢,不然自己便會陷入困獸之鬥。藉此關鍵時刻,雲海飄然落到小舟之上,體內真氣運轉,一正一逆。雲海心道:“這次我看你玄武武功在高也無法在卸掉了吧!”

果然一玄武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也對著中正逆合一的內勁毫無辦法,只得運氣全身內力,迎上雲海的手掌,這一招正中雲海的下懷,雲海想起昔日自己修煉(玄武天書)時,由氣海起運之內力為奇寒真氣,由丹田起運之內力為炙熱真氣,心念一動,一寒一熱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力彙集在自己的手太陰肺經,並且猶如堤防潰決,從右臂沛然衝出,種種的撞擊在玄武的掌上,轟隆一聲,兩掌相交,玄武臉上青氣一閃,喀喇一聲,小船碎裂,原來玄武玄武將雲海的寒熱真氣用移花嫁木之法,卸到了小船上。小船碎裂,雲海和玄武立時失去了立足之地,雲海忽覺背後側面都是森冷的殺氣,知道後面有敵人襲擊,雲海不及細想,之間剛才經過的大船尚未完全離開雲海的輕功縱跳範圍,雲海在小船的碎木上一踏,身體在空中輕輕一番,便落到了大船的甲板之上,那個船伕大吃一驚,叫道:“你要幹什麼!”雲海不理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便往自己的大船扔去。

青龍等五大高手見他奪船,心知不妙,立即跳上小船,不斷的運氣張力打在小船的船尾,只見浪花飛濺,煙波浩渺的江上,五艘小船追著一艘大船,瞬間便前行,數丈,徹底拉開了與雲海所僱的大船。雲海得意的大笑:“想要我去與慕容青霜見面嗎?那就拿點真本事出來!不然的話就叫慕容青霜恩准你們回家抱孩子去吧!哈哈!”

小船甚是輕快,不到百丈之水路,四隻小舟便追上雲海的大船,雲海也不心急,立在大船上,見到誰想跳上大船便是凌空一掌將他轟回去,況且船在水上追逐之間,很難四人同時登船。雲海甚是機靈,不是的改變大船的方向,讓他們的小船不能完全對大船進行圍攻。

就這樣耗著,五艘小船緊緊的跟在雲海的大船的後面,雲海只見自己原本的大船還遠在上游,心下稍安。然後也不和他們玩捉迷藏的遊戲了。將錨拋入江中,大船立時被重錨拖住,大船的行速立時緩慢下來。

魔教的五大高手,紛紛棄掉小船,跳上大船,雲海仰天笑道:“好,現在就讓我領教各位的玄功神技!”青龍道:“事到如今,難道公子還不願陪我等去見宗主嗎?”雲海大笑道:“我還沒有輸,剛才我和你們交手不到二十招,少廢話,看招!”只見雲海猛然一掌劈向顏回,雲海化氣為刀,此刀劈出,顏回忙舉起金蛇棍封來,可惜他與雲海的功力相差甚遠,立時被強大的刀氣震傷靜脈,雲海氣刀去勢不減,勢要摧毀顏回,青龍見勢不妙,一掌劈在氣刀之上,刀氣振盪,搖搖晃晃,似欲被他的擒龍功振散,可是雲海真氣一提,刀氣更甚,青龍暗叫不好,心道:“自己的這樣撐下去非受內傷不可!”只見朱雀尚未出手,叫道:“三妹,還不出手!”一語未了,青龍只覺全身的壓力一輕,但就在同時只見眼前腿影如山,砰的一聲,胸口被雲海的天幻腿重重的一擊,青龍臉上忽然紅光一閃,出手如電,五指抓住雲海的腿,雲海大感不妙,頓然抽腿,但還是慢了一步,自己的腿上被他的擒龍神功,抓出來五條白肉森森的傷口,雲海劇痛鑽心,怒氣勃發,身子尚未落地,右手化氣為刀,凌空一旋,狂霸無比的刀氣,以雲海為中心狂卷四周,魔教的五大高手紛紛趨避,不敢直戳其鋒。雲海只覺右腿痛徹心扉,原來是被青龍的擒龍功透骨而入,震傷了筋骨,雲海真氣緩緩的流過腳踝處,發覺經脈不通,知道腳上之傷很是不清。

忽然間,背心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雲海只覺數根細絲透背而入,雲海頓覺不妙,閃電般前衝,一個飛旋,只覺細絲纏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進入體內的細絲隱隱變幻方向到卷之意,雲海忽然間發覺此處最可怕的武器就是這個女人的,雲海雖然不知道她的武器有一個既雅緻又可怕的名字奪命情絲,但是他也明白,只要被她的這細絲刺入體內,再倒卷而出的話,自己的經脈要被割斷不算,只怕要割斷自己的心脈,到時候只怕血盡而亡,這種細小的奪命武器,最是難防。

雲海及時前衝,阻止奪命情絲進入更深,以旋轉將細絲纏在衣衫之上,瞬間纏上了五六圈,雲海猛然往外一蹦,去勢如電,朱雀把握不住,立即脫手而出,她大吃一驚,她也不知道用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奪命情絲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就連雲海的好友金豐逸都幾乎喪身在她的這奪命情絲之下,不料今日竟被雲海輕易的就破掉,他不知道雲海長於輕功,如果沒有絕世的輕功,便很難逃脫她的奪命情絲。

瞬間魔教的三大高手受挫,青龍、顏回身受重傷,餘下的只有朱雀、玄武、豔水護法水鳳玉,不過雲海的右腿被青龍重傷,輕功大打折扣。雲海將身上的奪命情絲拋到江中,雲海知道這種可怕的武器在落到朱雀的手中,這次只怕雙拳難敵四手,難免折在魔教的手裡了。

玄武忽然動一晃西一閃,猛然一掌向雲海撲將過來,雲海正欲一掌將他霹翻,不料一劈之下柔軟如綿,而自己的雙腿也被他死死的抱住,雲海不及掙脫,只見眼前黑絲一閃又有兩根奪命情絲直取自己的心臟,另一邊豔水護法水鳳玉手中的軟鞭也像靈蛇一般卷向雲海的頭顱。

關鍵時刻雲海臨危不亂,身體猛然後側,右手手掌猛然劈在玄武的背上,只聽一聲慘哼,玄武軟軟的倒下,雲海貼著甲板先後倒飛,避過朱雀追來奪命情絲,不料他的腿被玄武抱住,沒能及時退足距離,被豔水護法的軟鞭掃中,臉上立時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傷痕,鮮血順著眼角流下模糊了他的右眼。

雲海最鍾愛自己的臉,此時給魔教的妖女破相,當真虧怒至極,一腳將玄武遠遠的踢開,手臂在甲板上一拍,有避開一鞭,和數根情絲。忽然腳踏八卦,只見白影處處,整個甲板上都是他的影子。

朱雀忽覺胸前大力襲來,急忙避退,那隻雲海早已看準了她避走的位置,一掌向她的胸部拍去,不料碰到她的雙峰,只覺柔軟如綿,甚是舒服。忙收回手臂,指上射出幾道真氣,封住她的大穴,朱雀又羞又怒,面色都氣白領了。

只聽她大罵道:“你這個牛氓,我有一天一定會殺了你的!你少得意!”雲海看向豔水護法水鳳玉,只見她不退反進,故意的挺起她豐滿的胸部向雲海示威一般走過來,雲海淡淡的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船板上,只聽她嬌媚的笑道:“你捨得你就來殺我啊!”任她聲音如何嬌柔動聽,體態如何魅惑,但是雲海既識破了她的陰謀,自是毫不動心,雲海劇戰之後身體大感疲累,快且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不想再大動手腳,乾脆將計就計,等她過來,再將她制住。

雲海只見她娉娉婷婷的走來,媚態萬千,乳峰盪漾,眉梢腮上盡是春意,心道:“魔教的陳墨雪倒是和她很像,只是不同的是,陳墨雪多了許多孤高畫質麗,和甜美清純,不象此女那麼的會迷惑男人,由此看這女人想必迷惑了不少的男人,也對男女之事很熟悉,知道男人的弱點。

雲海心中暗笑,妖女,這回你遇上我雲海,算你倒黴,只見,水鳳玉越走越近,豐滿火爆的身體向雲海靠過來,雙手圈著雲海的脖子時,忽覺膻中穴一麻,接著其他的穴道相繼麻痺,僵立在船板上,哭笑不得。不料雲海竟然不懼她的魅惑。

她那知道雲海也是心旌盪漾,不過雲海有自己的原則,況且關乎性命,雲海也只能放棄這種無福享受的豔福了。雲海看向船板,只見魔教的五大高手或是受傷,或是穴道被封,盡數栽在了自己的手裡,他提起船錨,改變帆船的方向,直向岸邊靠去,回頭一看,只見自己原來所僱的大船還在上游,便大聲疾呼,片刻只見船伕掌舵,放船而下。

雲海大感不妥,回頭向青龍等看去,只見他們並無異樣,不片晌,大船緩緩的靠到了江邊,雲海將鐵錨拋在岸上,固定大船,只見青龍也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玄武的身邊,摸了摸他的心口,還很熱乎,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心下稍安。顏回雖是重傷,但是還不至於喪命,心中不禁對雲海暗暗感激,說起來他們幾次散發糾纏雲海,可是雲海很少下重手,多次手下留情。

他一一替夥伴解開穴道,雲海暗中戒備,青龍不會偷襲,但是那兩個女人可是很難說。雲海等了片刻,只見自己所僱的大船緩緩的下來,雲海抬頭一看,只見船頭站著一女子,一身黑色的長裙,襯托曼妙的體態,儀態萬方,只見她的臉上掛著又溫柔有甜蜜的笑容,兩個酒窩很是迷人。而她的眼睛裡流露出無限冰清玉潔,美麗的瞳孔是無限的溫柔。

雲海一見到她,而她又在自己的船上,雲海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船緩緩的靠了過來,此時夕陽的餘暉從西邊照過來,滿江一片金黃,大船劃過,千帆競渡,碾碎了金黃。

可是雲海看著船上陳墨雪越來越近,心中也越來越緊張,他忽然間開始覺得魔教的無孔不入。就像乘船有長江一般,一不小心便會舟覆人亡!

片刻大船靠了岸,雲海跳上船去,雲海心道:“但願陳墨雪不知道兒子,沒有想到要用他們來威脅自己!”雲海剛一跳上船,陳墨雪就笑咪咪的雙臂一張開,便攔他。雲海心頭雖然著急,但是美女拿笑臉對著你,你總不好意思,不理人家吧?雲海雖然久經事故,但是也是也給風流自賞的男子。見她張臂攔過來,就像是要和他擁抱一般。

雲海哈哈笑道:“我的寶貝,好久不見了,你可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陳墨雪忽然間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和雲海打情罵俏的日子,心中很甜蜜。她柔聲道:“好久了,我們都沒有這麼心平氣和的說過話啦!負心賊,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雲海笑道:“好,很好,你呢!”陳墨雪放下雙臂,臉上閃過黯然之色,不過只是一閃而逝,瞬間又是一副甜甜美美的模樣,雲海向她仔細打量,只見她還是清麗如昔,還是那麼的美麗,只是臉上多了一分滄桑之色,心下一陣疼惜,走過去,笑道:“要不要抱抱!”

陳墨雪吃了一驚,像兔子一般後退好幾步,站定一對溫柔如水的美目在他的臉上瞅著,甜甜的看著他,雲海笑道:“我的臉上有花嗎?”伸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摸,摸到被水鳳玉的軟鞭打得劈開肉綻的傷口,心中一呆,不禁臉上一紅。陳墨雪咬了咬玫瑰一般的嘴脣,忽然緩緩的走過來,溫柔至極的輕輕的撫摸著他臉上的傷口,低低的說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啦!沒了這張臉,你靠什麼混啦?”

雲海只覺得她柔膩雪白的臉都湊到自己的臉邊了,一股淡淡的神祕的體香從他的鼻孔鑽進去,一陣失魂落魄,只見她的香脣動了動,似在替他可惜。忽然間只聽她低聲道:“要是宗主見到你受傷的模樣,還不心疼死!”

雲海笑道:“沒那麼嚴重,不過是些皮外之傷,沒什麼大不了的!”陳墨雪忽然間手臂向前一伸,挽著雲海的脖子,重重的親在雲海的脣上,兩人四目相對,許久,陳墨雪忽然放開她,笑道:“你的心裡其實還是喜歡我的是不是啊?”雲海笑笑,真不知該怎麼回答,男人是一種被感情驅使的動物,他對陳墨雪就算沒有深深的愛,但是也有一種特別的男女感情,那也許是一種牽絆,一種異性相吸,異性之間的遙遙呼喚。但是此刻他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愛與不愛,其界限沒有想象的那麼分得清楚,那不過是心裡的一種感覺。

陳墨雪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我怎覺得,忽然間我們之間好像疏遠了好多。我都有些不習慣了,小海,我們自己難道真的只能在正與邪兩條不相容的道上拼個你死我活嗎!”雲海心中一凜,自己在這緊要的關頭可不要因小失大,做出錯恨難返的事情來。想到此處立時面色一端,道:“我們是敵是友,輪不到我來選擇,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會去找別人的麻煩!”

陳墨雪也是一呆,瞬即冷冷道:“不錯,我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你這麼多年來被陳天遠那個瞎子給教育成了正道的衛道士。在你的心裡,正道永遠比魔教好,我不管怎麼做,對你怎麼好,我還是妖女永遠都是妖女,在你心裡永遠都不及梅絳瑛,是不是?”

雲海心有些愧疚的說道:“其實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在於你是正我是邪,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們都不瞭解對方,都不知道對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就像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陳墨雪站直身子,正色說道:“這不就是我麼,我也只是一個女人啊?難道我是老虎嗎?”雲海搖了搖頭道:“你不是老虎,卻比十頭老虎還要厲害!”陳墨雪臉色一陣黯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了,闊別之情,敘過了,現在應該談正題了?”

雲海心道:“戲肉來了!”凝神靜聽,陳墨雪笑道:“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宗主請你去和她團員,她說,她和你一別十六年,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相聚,但是她不想為難你,讓你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所以和你匆匆別離,心中很是想念你。而如今正道已視你為大敵,正道再也容不下你,所以請你回去團聚!”

她不說還罷了,她一說雲海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說道:“我這還不是拜她所賜,你們不就想不我拖到你們的陣營,與你們一起對付人間正道!”雲海冷冷指著她道:“你們被痴心妄想了,我是被我義父養大,我的父親是天下第一英雄,我不會背叛我義父和父親。”

陳墨雪忽然哈哈大笑道:“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分兒上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既然來了你不去也得去!”雲海心中怒不可遏,嘿嘿笑道:“諒你一個小小女子,有多大本事,敢在我雲海面前說如此大話!”陳墨雪冷笑道:“豈不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我就是看著你彗星一般閃電般崛起於江湖的嗎?難道你忘,你的是靠奇遇才有今天的成就的嗎?難道天下好處能被你一個都佔了嗎?”

雲海冷冷的笑道:“是嗎?那就讓我雲海看看,幾日不見,你到底有多少進步!”陳墨雪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是主子,我讓你一招!”雲海心中一凜,心道:“難道她真的遇上了奇遇!”不過他身懷百年功力,也毫不懼怕。提起掌,出手真氣便如驚濤駭浪一般,向陳墨雪捲去,陳墨雪毫不退讓,揮掌迎上,她竟然毫不懼怕自己的波濤澎湃的真氣,更驚訝的是雲海隱隱感覺她的武功深不可測。

砰的一聲,雲海立時覺得一道剛硬無比的真氣,從自己的手臂上,摧枯拉朽的直衝心脈,雲海嚇得魂飛魄散,猛提丹田和氣海真氣,兩股真氣相聚,相互交融,冷熱交加,從自己的右臂狂卷而出,與陳墨雪手上傳來的真氣相交,一陣劇痛,陳墨雪收回掌力,冷冷的看著他道:“怎麼樣,你還真以為打敗了我們魔教的幾大護法長老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雲海呆呆的看著她,心中大覺驚訝,想不到陳墨雪短短數日武功便突飛猛進,不但接下了自己七八成功力的一掌,而且反噬之力還把自己的手臂震傷。

雲海忽然間覺得魔教看不見的實力實在太可怕了,如此看來我們正道無數的高手之中,只怕沒有幾個人是這個女人的對手!雲海頓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以前雲海憑藉百年功力,自認武功了得,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與自己比肩,然而此刻一個小小的陳墨雪都可以打傷自己,還說什麼幫助正道。

雲海忽然心灰意冷,轉身向船艙裡進去,陳墨雪冷冷的道:“你不用進去了。你要早的人我早就抱走了!”雲海心頭一震,氣得七竅生煙,大叫一聲,雙掌齊出,這一次他全身功力盡出,掌未至,洶湧澎湃的真氣就如崩騰的長江大潮,鋪天蓋地的壓過去,似要一招之內將之擊碎。陳墨雪在鋪天蓋地的真氣之中如神仙一般緩緩的飄起,在半空中飄飄蕩蕩,體態優美動人,如同仙子迴風舞雪,自在的飛行。

雲海化氣為刀,猛然一刀猛然劈過去,只見她輕輕的向旁邊一閃,便避過了自己的魔刀,武功之高,驚世駭俗。雲海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傷她一根汗毛,雲海忽然間面如死灰,想不到雲海自負一聲,居然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女人。

雲海忽然間哈哈大笑道:“阿雪,多謝你了,你把他們請去也好,我可以省心省力了,不要忘了,他們都是我的兒女,如果你真的心狠手辣,不妨殺了他們吧!”陳墨雪正欲搭話,只見雲海已經如一隻大鳥一頭栽入長江,只見幾個浪頭打過去,雲海在水面浮浮沉沉幾次,之後沉入江水,消失在浩浩湯湯的江水之中,再以不見人影,陳墨雪看著茫茫煙水,只見江水甚急,奔騰東流,只怕會水的人掉入這水流極險的也難保性命,何況她從來沒有聽過雲海會水。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陣後悔,暗責自己逼人太甚,轉念一想,他寧死也不願與自己回去,死了活該。她心中幾番掙扎,或痛恨,或惋惜,或後悔……百般雜味齊上心頭,看著那萬里長江,亙古東流,看著雲海落水的地方,一滴淚緩緩的從眼角墜下,落到船板之上。

魔教的五大高手見她三招五式便將雲海逼得投水自盡,心中也不禁駭然。心道:“幾日不見這丫頭的武功怎麼變得如此厲害!難道宗主暗中有傳來她什麼聖教的不傳絕功嗎?”陳墨雪把心一橫,對自己說道:“他如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與我沒有什麼關係!要是他真的不幸身亡,我好好待他的遺孤便是!”身軀一轉,看向五人,道:“走,回去覆命!”

五人紛紛的跳上船,陳墨雪對船伕到,陰長老,把船開到武昌,宗主現在就在武昌!”

雲海砰的一聲投入江中,頓覺全身不由自主的被長江的大浪大了幾個翻咕嚕,吃了幾口江水,江水衝涮得臉上,腳上的傷口,甚是疼痛,江水流速甚快,雲海在水面漂了片刻,便使了一個千斤墜,沉入江中,江面以下便沒有江面那樣波濤洶湧,但是此處乃是長江的荊江,水道彎曲,一不小心便會被江水捲到大江的河**,撞得遍體鱗傷,雲海知道大江之上往來的船隻甚多,當下沉在水中閉氣任由江水沖走,只待找到一艘大船再做計較。

他生怕被陳墨雪看見,便不敢露出江面呼吸,好在他把自己全身的經脈已經練通,單靠內息,便可從人體的毛孔中獲取水中的空氣,不至於空氣耗盡而亡。本來江湖上能在水中閉氣行走兩三個時辰的人也有,但是要像雲海這樣這樣靠全身毛孔來呼吸確實絕無僅有之事,雲海發現這祕密,頓時歡喜不已。

這時一艘小船從頭頂經過,雲海猛然從水中蹦起,手掌緊緊的貼在船底,跟著小船飛快的在江中飛行,雲海只覺全身毛孔都活動起來,整個身體涼颼颼的,深感痛快,不過想到小思雲和琬兒落入了魔教的手中,不禁暗暗安心,不過多想無益,雲海反而覺得另一件事情變得更為迫切,想起青龍說,如今正道無不對自己切齒痛恨,欲食我之肉,寢我之皮。自己必須找一個好時機將這件事向正道澄清,不然自己這個魔教派到正派的臥底的罵名就坐實了。

他們說得沒錯,魔教是派有高手到正道臥底,而其這人在正道之中還為高權重,很有影響力。更可笑的是正魔兩道都對著人極為倚重,卻不料此人才是真正左右逢源之惡徒,想起那晚在洛陽天津橋,遇到的白衣公子,雲海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立時把他抓出來碎屍萬段,方解心中恨意。

雲海在江水之中,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小船飛速的在長江之上航行,雲海一時也不想走出水面。忽然頭上緩緩的漂來一艘大船,雲海心頭大喜,棄小船轉身附在大船底部。這樣又過了大概一兩個時辰,只見江面上一片漆黑,大船的四周反而燈火通明,雲海知道天也黑,大江之水變得冰冷起來。雲海頓覺寒意打勝,便緩緩的向船尾移動,雲海心頭大是吃驚,這艘船寬七尺,長足足有三丈,雲海心道:“這是那個富豪之家的畫船竟然如此的巨大,規模如此之大,想道此處不禁心癢難搔,欲上船一窺究竟,雲海功聚雙耳,貼在船底,窺聽船上的聲音,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江水的寒冷。

開始時只聽得江水嘩啦啦的聲音,再無別因,雲海運足功力,將耳力聚在整艘大船之上,立時聽到了人聲,只聽一個丫鬟的聲音道:“小姐,成都府的黃公子過來了?不知小姐要不要見他!”雲海立時來了興致,凝神靜聽,只見一個微帶慍意的聲音道:“小青,你去告訴黃公子,就說深夜不便相見,請回!”只聽腳步聲響起,那丫鬟開門而出,走幾步路,便停下來,說道:“黃公子,我家小姐說了,深夜不便相見,公子有事請明日再來!”

只聽那公子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那勞煩姐姐告訴南宮小姐,恕我唐突之罪,我明日再來看望她!”那小丫頭應了一聲,說道:“好,公子如此待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然不會怪罪於你的!”

那還公子道:“丫鬟姐,我對你家小姐的心事,想必你也知曉,只是不知道南宮姑娘為什麼還是對我不理不睬!”那丫鬟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喜歡我家小姐的人多了去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公子、江湖少年英俠上門求親,都被她拒之門外,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黃公子顯然不知道,只聽他說道:“小可向丫鬟姐請教!”那丫鬟笑道:“我家小姐有一個規矩,要想抱得美人歸,必須為她做一件事!”那黃公子大喜,說道:“做一件事,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能得到她的芳心,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我也想辦法幫他做到,請問丫鬟姐,南宮姑娘要我為他做什麼事!”

那丫鬟沉吟道:“你是名門之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想必是樣樣精通的,這件事或許你能做成也說不定!”雲海伏在船底,心中也大是好奇,不知道這南宮小姐有什麼規矩,為什麼要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才能做到。雲海心道:“老子除略通音律和下棋,還有書法,對其他的詩詞歌賦一樣都不同,想必定然沒戲了。

只聽黃公子笑道:“姐姐過獎了,小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那丫鬟故意賣關子,道:“只是略懂皮毛啊,那就算啦!”那黃公子立即央求道:“還請丫鬟姐告知小生到底南宮小姐的要我為他做什麼事,小生感激不盡!”那丫頭笑道:“好吧,看在你一天丫鬟姐不離口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吧!”

雲海心中也大是好奇,靜靜的聽著,只聽那丫鬟咳嗽,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叫小姐有一隻啞壎,小姐叫它作情壎,說只有能吹響這隻啞壎的男人才是她的如意郎君。”雲海心中暗暗好笑,既是啞壎又如何能夠吹響,想來南宮小姐是不想嫁給凡夫俗子想出來拒絕求婚的藉口。

果然那黃公子也說道:“啞壎又怎麼能吹響呢。慕容小姐不是故意開玩笑嗎?”那丫鬟搖頭道:“這道不是,聽說小姐很小的時候,遇到一個異人,傳她五行術數、醫卜星相,……”聽到此處雲海心頭一震,立時記起梅絳瑛曾說過要待他去向南宮小姐求醫,心道:“難道此人就是那個江南四大武林世家的南宮家的大小姐南宮戀月嗎?”

只聽那丫鬟說道:“而且還送了我家小姐一隻啞壎,並且說能吹響此壎的男人才是她命中註定的男人,才是她的如意郎君,這些年來我們家小姐一直在尋找這個人,可是換了多少的人,都沒有一個能吹響她情壎的男人。”

黃公子笑道:“難道一輩子找不到那個吹響她情壎的男人,南宮姑娘就一輩子都不嫁了嗎?殊不知紅顏易老,剎那芳華,這樣值得嗎?”丫鬟道:“值不值得呢我們說了不算,要我家小姐說了才算。如果你有膽子呢明天來找我家小姐的時候,向她討來試試。黃公子一表人才,溫文儒雅,若小姐嫁了給你那是她的福氣!”黃公子笑道:“但願我能有這個福氣,娶到南宮姑娘為妻!”

那丫鬟說道:“這就要看你是不是小姐命中註定的男人了!”雲海越聽越覺得好笑,鐵了心的認為南宮小姐是在忽悠那些與上門求親的男人。

只見腳步聲響起,兩人分開,雲海伏在船底,覺得這樣聽故事很是過癮,一下子倒不急於走出江水爬到船上了,只聽剛才那個細碎的腳步聲回到了房裡,將大門關了。那小姐微怒的說道:“小青,你又拿我的那件事去說嘴了是不是?”

那丫鬟笑道:“小姐,你現在都二十歲了,還沒嫁人,一天抱著一隻壎等的你那個如意郎君,這件事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那壎真的一輩子吹不響,難道小姐就要葬送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嗎?”

那小姐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葬送自己的青春的,熟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總有一天我們會相見的,到時候他吹響這隻壎的時候,那就是我一生最開心的時候。”

丫鬟不服,說道:“小姐,你不覺得這樣很委屈嗎?要是那個男人是一殘廢,又或者那個男人是一個醜八怪,難道只要他吹響了你的壎,你也要嫁給他嗎?小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的那個師父一定是老糊塗了!”南宮小姐不悅道:“小青,你在胡說我就把你賣了!”

那丫鬟很不服氣,說道:“我是小姐的丫頭,當然要為小姐著想,若小姐真要賣,我一頭撞死也不離開小姐!”雲海心道:“這丫頭倒是一個忠心的姑娘,心中對她不禁有了幾分敬意。

只聽那小姐笑道:“好青兒,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替我擔憂!”那丫頭便不再說話了,沉默了片刻,那丫鬟忽然說道:“小姐,我真不敢相信,江湖上新晉的少年英雄雲海竟是魔教派道正派的臥底,此人的城府倒是極深的!”南宮小姐道:“青兒,世界上有些事情能不能看表面的。據我看雲海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魔教的臥底。其實他的身世來歷很清白的,他是昔年天機門的大俠陳天遠的義子,自小受陳大俠教育,怎麼又會是魔教派到正道的臥底呢!”

那丫鬟道:“可是江湖盛傳,雲海乃是慕容青霜的親生兒子,他是在幫他的孃親完成統一江湖的大業啊!”南宮小姐笑道:“青兒你好好動腦子想想啊。若雲海真是魔教派到正道的來臥底的,以慕容青霜之精明,又怎麼會讓他身份洩露,使得雲海在江湖上好無立錐之地呢?其實雲海一心向著正道,魔教為了分化武林而使的反間之計而已!我敢斷言,雲海絕對不是魔教的奸細!”

那丫鬟道:“小姐說的是,可是如今魔教來這麼一手,雲海只怕真的不能在江湖上立足了!”南宮小姐笑道:“那可說不準,雲海出身正道,魔教的這陰謀並不高明,只要略加解釋便可水落石出,怕只怕雲海撐不住氣,和正道動起手來,那樣只怕奸細之罵名就坐穩了!”雲海他們主僕兩人談論自己,聽得更是仔細,當聽到南宮小姐說他絕對不是魔教的奸細時,心中大讚她英明,他更敢確定這人就是江南四大家族的南宮家的小姐南宮戀月了。聽說道自己應該冷靜處理這事時,心中一凜,覺得她的話大有道理。

只聽丫鬟笑道:“想不到小姐竟然肯為他說話,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這雲海是一個花心大羅卜,行為很不檢點!”南宮戀月幽幽的道:“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雲海心中暗戰,此話深得吾心!

那丫鬟笑道:“這樣看來要是那花心大羅卜吹響了你的壎,你也是非嫁他不可的了!”雲海聽得心頭一震火熱,不過想起梅絳瑛,心中的綺念立時壓了下去。南宮戀月幽幽的嘆道:“若真如此,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啊!”雲海大感好笑,這位南宮家不可一世的小姐,竟然用這麼兒戲的手法選婿,要是一個奇醜無比的男人吹響了她的壎,豈不是她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雲海凝神細聽,只聽那丫鬟談起和黃公子在外面商量之事,南宮戀月沉默了片刻,道:“你怎麼把這件事同他說了!要是他真的吹響了壎可怎麼辦啊!”雲海和丫鬟同時懵了,心道:“那不是遂了你的心意嗎?怎麼又問怎麼辦!”丫鬟青兒笑道:“怎麼辦,當然是嫁給他啊!黃公子相貌堂堂,文采出眾,出身名門,雖不及咱南宮家,不過總比被一個江湖上的粗魯漢子吹響了要好啊!”

南宮戀月不悅道:“青兒,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那種一天就會舞文弄墨的公子哥!”青兒嘲諷道:“我知道,咱家小姐是喜歡那種劍膽琴心、重義氣具豪情,輕生重義的好漢,可是小姐這樣的男子來向你求親,你又都一個個的拒絕了。像上官公子上官白,論門第家世人才,樣樣都和般配,可是你又不答應,還因人家吹不響壎把人家趕走,我說小姐,你也太挑剔啦!”

南宮戀月說道:“你呀,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青兒問道:“明天黃公子來,你要不要把壎給他吹呢?”南宮戀月點頭道:“哼,我不相信他能吹響這隻壎,我當然會給他吹,那樣他也可以死心了!”

雲海不再竊聽,他只覺得江水越來越寒,凍得他的傷口在發疼。現在他終於摸清了這是哪家的船,便再無顧忌,此船乃是江南南宮家的船,正好可以作為掩護,前往岳陽。

他慢慢的移到船尾,不弄出一點雜音,以免被這江南最智慧聰明的女人給發現了蛛絲馬跡,最後他從船尾冒出來,只見滿天星光,正自燦爛,月還未近中天,秋天星空特別的悠遠,像一個優雅的姑娘,眨著美麗的眼睛凝視著你,溫情脈脈。

凝目眺望,只見浩浩長江,迎面而來,搖碎了點點星光,月光下,長江泛著一片柔和的光芒,飛花濺月!雲海抬頭向船舫上,只見上面掛著大片燈籠,船舫之上被照得一片明晃晃的,現在雲海才忽然見發現,這船上根本沒有好容身的地方。雲海貼著大船,只見船沿竟有一人多高,雲海心中一動,緊緊貼在船壁上,運功將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烘乾。然後翻身輕輕翻上船舫,可是他剛剛站起的時候,只見一個俏生生的倩影立在前面,雲海一呆,第一個念頭就是再撲通一聲跳入江中再也不爬起來了。可是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死死的定住了雲海的雙腳。

淡淡的月輝,水墨畫一般的倩影,燈火輝煌之中,清影如水。雲海呆呆的看著她,她不僅那種雍容華貴的名門閨秀的大氣,更有一股江南女子溫柔賢惠,柔情似水的淡雅,漆黑柔美的長髮在夜風中輕輕的飄蕩,美麗的容貌清麗如畫,身上穿著雪白衣領的貂裘,黑衫白邊,襯托的她苗條動人的姿態。

雲海重來沒有見過如此溫潤如玉,帶著書卷秀氣的江南溫柔女子。雲海少年遊歷,多次蒞臨江南,也邂逅不少的江南的女子,但是像她這樣美得如畫,靈氣四溢,更有善解人意靈動卻是絕無僅有。

她沒有梅絳瑛那麼仙氣飄逸,有些高高在上,雖然雲海沒有那種感覺,但是很多人都覺得梅絳瑛冷漠,很難接近,雖然同樣喜歡黑衣,可是她沒有陳墨雪的詭祕和狡詐,論豔色他不及嫣夜雪,論風華她不及唐冰瑤,她是那種俗世之人,是江南特有山水孕育的特別風情的江南女子。

她比雲海要矮半個頭,打扮也不像那些名門女子一樣,豔妝濃抹,她只是素顏如詩如畫。她就是天空的明月,期盼著柔情與綻放。只見她眼波如水,泛著淡淡的光芒,有一絲驚訝,有一絲慍怒,還有幾縷善解人意。

在這麼溫柔的女孩子面前,雲海忽然間變得有些拘束,現在他只得到自己心在砰砰的跳了起來,雲海心動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這種心跳的感覺了。

只見這個少女小口微微的張了張,綿綿蘇州口音,清淡的說道:“你是誰?潛伏在我的船上有什麼企圖!”雲海回過神來,清清嗓子,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深深的吸了一口,恭敬的道:“請姑娘恕罪,在下不是有意冒犯!”

這女子目光在他的臉上仔細的流連片刻,淡淡柔柔的道:“你受傷了!”雲海臉上一紅的說:“多謝姑娘關心,在下所受之傷不過是皮外之傷,不礙事的!”然後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那姑娘也微微還禮,雲海道:“在下給仇人追殺,逼到長江之中,幸好水性不錯,見到姑娘的船經過便上船來,夤夜之間,唐突佳人,真是該死!我這就下船去。”雲海轉身作勢便要跳入江中,那女的柔聲道:“公子且慢,小女子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雲海嘆道:“在下江湖草莽,無意闖入姑娘船上已經很是冒昧,姑娘寬巨集大量,在下感激不盡!”

這女子正是南宮戀月,她淡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異色,柔柔的道:“既然公子被仇家追殺,掉進著波濤洶湧的長江之中,還能留住性命,我想公子也不是常人吧!”雲海心頭咯噔一聲,心道:“難道我在船底偷聽他們談話,被她發覺了!”不過他知道,這事不能遲疑,立馬回答:“姑娘實在太看得起在下了,其實在下在江湖上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只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人!”

南宮戀月道:“是嗎?”腳步聲響起,只見船艙中走出一個十六七歲的清麗姑娘,生的也頗為秀氣,雲海心中暗贊,當年遊歷江南,並沒有覺得江南女子竟然這麼秀氣,怎麼今日一見個個清雅秀氣。

那丫頭走到南宮戀月的身側,奇怪的問道:“他是誰?怎麼會到我們的船上來。”南宮戀月柔聲道:“還沒又請教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呢!”雲海正欲脫口而出,剛說出“雲”字,便立即想到正道正在追殺自己,正好可以借南宮戀月的船順利到岳陽。便道:“哦,在下雲陽,誤闖姑娘的船,打攪了!”

南宮戀月忽然間淡淡的笑道:“在此也是一種緣分,既然公子浪跡江湖無處可去,那就咱們同船南下,不知可否!”她的笑盪漾著淡淡的溫柔,還有幾分善解人意的可愛,雲海的直覺告訴她,這位南宮家的大小姐,似乎在懷疑他,只是也許她的性格柔和,故沒有說破。

雲海笑道:“如此在下卻之不恭,不瞞姑娘我這次東去,其實是想去洛陽看看三十年來最盛大的武林大會,見識見識!”南宮戀月笑道:“那我們同路!”那丫頭大量了他幾眼,並不說話。

雲海低頭,瞟去,只見她的腰間掛著一隻壎,很是雅緻,南宮戀月柔聲道:“公子會吹壎嗎?”雲海搖頭道:“不會,在下對音律之事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