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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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袖手旁觀
對小六爺來說，當年如果不是二兒子出手幫忙，那個女鬼不定要糾纏到何時呢！老頭子從那以後，深深體會到二兒子的好來，於是他對小六爸不再吼罵了，而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兒子都過上好日子。縱使他的性子再怎麼冷漠，也知道那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骨血。世上除了兒子們，還有誰會不計回報地幫著自己呢？如今兒子遇到難處，自己怎能袖手旁觀呢？
那晚，小六與爺爺奶奶長談一夜，感嘆自己的爸爸人太善良，心軟所以總是被欺負。老頭子也知道，自己的二兒子，的確就是心太軟，所以性格軟弱，太好說話，俗話說人善被人欺，所以他總是吃虧。
聽完小六的話，小六奶也是老淚縱橫。她怎會不知，二兒子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只是他們一心都在老三身上，不怎麼關心罷了！如今眼看老二好不容易有了盼頭，要蓋房子了，卻差點遭到了滅門之災，她不由地悲從中來，很後悔自己以前對老二關心太少，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由於老頭子在村裡還算是個有錢人，三兒子又當著村長，村裡人都很敬重。所以，小六回家的第二天，小六爺和三叔一出馬，一站出來說話，對門的鄰居便不敢再為難小六家。大椿樹被砍了幾枝，終於不再阻擋施工。在小六三叔理直氣壯的質問“究竟是你的樹重要還是我哥家蓋房子重要？”之後，對門鄰居也沒再好意思提賠償的事情。樓板順利被吊車運了上去，小六家的新房完工已經指日可待。
下午，小六爸對女兒說：“家裡已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是早早回去上班吧。家裡有你爺奶和三叔三嬸操心，我總算也有了親人幫襯，你就放心好了，你媽和你哥很快都會好起來的。等你下次回家的時候，咱家的新房子就蓋好了。”
小六爸捉了丈母孃的鬼魂鎮壓之後，老太婆的鬼魂日日受著火灼之苦。而外公的鬼魂當時一看情況不秒，趕緊溜之大吉。他這才知道，這個向來心慈手軟的女婿也不好惹！外公自然知道女婿的本事，他本來就擅長捉鬼的法術，外公在世時就知道。為免得也被捉，自然不敢再興風作浪。
可是看著老太婆的魂魄在受苦，外公於心不忍，便想方設法，想營救老太婆出來。他知道，如果硬碰硬，自己肯定不是女婿的對手。何況經過反思，外公也認為自己和老太婆做的過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女婿也不會把老太婆捉住不放啊！
外公知道自己無法近了女婿的身，所以就趁著女婿疏忽，給自己的女兒託夢求情。
話說小六媽頭上傷口未愈，卻夜夜夢見自己已故的老爹灰頭土臉，神情淒涼地求自己讓女婿高抬貴手，放了她媽的魂魄。
小六媽從夢中驚醒，便把夢境告訴了小六爸。小六爸這才告訴了小六媽，那天突然發生的那慘烈的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還說，目前蓋房工程正進行到緊要關頭，如果放了那怨毒的老太婆，沒準會掀起更大的腥風血雨。正好讓老太婆好好反省一下，長點教訓，不要不幫忙還總添亂。
小六媽無奈，也只好默許。
外公的鬼魂見女兒女婿不應，很是無奈，又去哀求最虛弱的夢想，讓他快點放了外婆的魂魄。因為老太婆日日受著火燎之刑，他心裡怎能好過得了？
懂行的夢想當然知道怎麼放，不過他哪裡會放呢？他與外公理論起來，說當日賣牛之事，是舅舅做得太過分。何況外婆的鬼魂已經對女兒與外孫痛下殺手，既然大家早已都六親不認了，也就不要再攀什麼親情了。只有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容易過幾天清淨日子，還是等房子蓋好之後再說吧。
外公的鬼魂苦求無果，想到解鈴還需繫鈴人，自己一心向著兒子也是不對。所以，便又去給他的兒子，也就是小六的舅舅託夢，請求他放下那尊貴的身份和架子，去正在蓋房的妹妹家表示一下關心，拉攏拉攏感情。舅舅想起妹妹一家，特別是那個夢想所做的一切，早就氣得暴跳如雷，哪裡會答應去主動和好的。
外公求了5日，他的兒子還是不肯去。於是，外公終於把實話說了。他說，如今你媽已被你妹夫捉住，吊在火山上炙烤，你再不趕緊去主動和好，等他家房子蓋好，你媽就要魂飛魄散，失去重新投胎的機會。咱們父子一場，你媽又生了你一場，6個姊妹之中最疼的也是你，難道你忍心她連鬼也做不成嗎？
舅舅萬般無奈，這才紆尊降貴，帶著舅媽，破天荒地來到小六家，對小六爸媽說起當年往事，主動認錯道歉，並願意從此不再追究夢想所做的一切。
話說狗也不咬上門親，小六爸媽雖然對小六舅舅的主動求和深感意外，卻也惟有被動接受。想起以往種種親情，小六媽不由地流下淚水。這是自己的親哥哥呀，兄妹倆再次和好。
舅舅特意對夢想表示了極大的關心，還說夢想其實是個好孩子，他心地善良，敢作敢當，比他爸不知強了多少倍。
夢想被誇得飄飄然，於是，很快也把當年那些委屈仇恨拋到了九霄雲外。
晚上，外公又趁熱打鐵，託夢夢想，求他放了外婆。並保證，從此之後一定會讓老太婆跟著自己安安靜靜等候輪迴，不再找小六一家的麻煩。
夢想也覺得，既然已經和舅舅和好了，那麼大家還是一家人，爸爸這樣對待外婆，也是大不敬。所以，第二天午時，他便趁著爸爸不注意，揭開桌子底下那個葫蘆口上的黃紙，把外婆的魂魄給放了。
哪知外婆重獲自由之後，怨念比之以往更重。她才不管老頭子再三勸告，火烤之苦讓她的恨更加深入骨髓，她發誓要讓女婿付出代價！
當然，她深知小六爸的厲害，於是迂迴婉轉，先去找小六的麻煩了。
那一日夜裡，小六睡得好好的，忽然看見外公外婆來看自己。他們看上去和藹可親，笑*地請小六去吃飯。
小六正感覺腹中飢渴，便跟著外公外婆出了門，來到街上。只見那些茶樓酒肆雖然古樸，卻極為熟悉，小六並未感覺有什麼異常。
外公外婆把小六帶到一個包間，笑著對小六說：“乖孩子，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們過去催一下，飯菜馬上就上來了。”
小六隻好坐在原地傻等。她的頭忽然沒來由地一陣疼痛，隱約間似乎想起外公外婆似乎多年前已經去世了。難道自己此時正身處鬼界？
小六心中一陣後怕，忍不住要站起身回家。可是就在她剛要出門的一剎那，冒著熱氣的飯菜被端上桌來。沒一會兒，就酒菜齊備。小六正想著自己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時，就見桌子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滿了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都開始狼吞虎嚥地吃飯。
只一刻，就風捲殘雲一般，將桌上飯菜消滅地精光。小六甚至都沒看清楚，他們什麼時候拿的筷子，眼前已經是空蕩蕩一片，吃飯的人們一走而空，就連桌子上的盤子都不見了。
小六腹中飢渴難耐，甚是後悔自己下手太慢。那些吃飯的人好象沒看見她一樣，並不怎麼理她。
外公外婆再次出現，和顏悅色地對小六說：“你剛才怎麼不動手吃飯呢？這裡就要下手快，不然永遠餓肚子！走，我們帶你去另一個包廂！”
心中有個聲音不停地重複提示小六，外公外婆已經死了。想到這裡，小六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子害怕。可是再去看他們時，卻發現他們已經不知去向，而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才好。小六試著想邁開腳，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用走路，而是離地三尺，輕飄飄地在往前飄。
就這樣，身不由己地來到另一個吃飯的地方。只間飯菜剛被端上，桌前立馬又圍滿了人。這次小六看清楚了，這一桌子的人都是小六村裡的，而且全部都是已經死去的人！只見這些人根本不用什麼筷子，而是鼻子一吸，桌上那些飯菜就隨著上面正冒著的熱氣，化成一股白氣不見了。
小六感覺自己好象已經餓了很久很久，於是也想學著那些人的樣子，吸一下。哪知自己吸了幾下，根本不管用，轉眼間桌上飯菜再次一掃而空，那些吃飯的人又一轟而散。
只留下孤零零的小六，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樓，傷心地哭起來。她大哭著：我不會吃飯，我不會吃飯啊！我好餓呀，好餓呀！
這時，小六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靜悄悄地來到面前。這個人，就是小六的哥哥夢想。
他皺著眉頭問：“你不會吃飯？走，我教你！”
小六便和哥哥一起往前飄。
她問：“咱爸咱媽呢？”
哥哥不回答，只拉著小六的手往前飄。他那冷漠的面孔，好象不是小六的親人一樣。小六有種奇異的想法，眼前的這個人，只是曾經與自己有過兄妹關係而已，這種情況下其實只是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因為不確定從哪裡來，又會到哪裡去。心中隱隱感覺，兄妹關係，早已經結束了。
飄著飄著，小六忽然感覺，身體好輕，好輕，如同一片沒有分量的羽毛。她再往地面看去，自己是在飛啊！不過，卻不是象鳥兒一樣，在天空中飛。而是腳離地三尺，慢慢往前飄。那速度，不能快，也不能慢。
小六很著急，好象想起哪本鬼怪書裡說過，鬼魂都是象自己現在這樣，腳離地三尺，往前飄的。
什麼？難道自己是一隻鬼魂？那自己是什麼時候死了的呢？因何而死的？
小六隻記得，自己在上班，上完班，在宿舍裡睡覺啊。難道發生了地震？洪水？還是什麼天災，自己在睡眠中死去了？
不行，得弄清楚原因。毫無疑問，自己現在正身處幽冥之界，該怎麼回去看看情況呢？
小六對前面那個拉著自己的面無表情的哥哥說：你先走，我有些事情還沒了，得回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