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互相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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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互相抱怨
媽媽也不甘示弱地和爸爸吵起來：“不讓兒子出去打工賺錢，難道讓他一個大小夥子閒閒地坐在家裡？有你這樣當爸的嗎？兒子丟了，你去外地匆匆轉了幾圈就回來，我看你就沒有實心找！你要實心找了，能到現在也找不到他嗎？”
“京城那麼大，人海茫茫，你還讓我怎麼找？都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竟然不聽老闆的話，一點閒氣都忍受不了，一個人就敢亂跑，到底是太聰明瞭，還是太傻了？”爸爸也很氣憤。
看到爸媽相互抱怨，小六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連忙勸道：“爸，媽，你們再吵下去也沒用，還是要想辦法把我哥找回來啊！”
爸媽都不說話了。
後來爸爸告訴小六，他去京城找了10來天，一點線索都沒有，反而花了好幾千，這可是爸爸半年來辛苦在工地幹苦力攢下來的全部積蓄。爸爸很無奈地說，就算呆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都沒用的，到時候小六哥找不到不說，錢也花光了，小六的學費也會成為新的問題。
爸爸的話語，讓小六心中再次蒙上了一層新的憂愁。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一家人就那麼擔憂著，希望有一天，奇蹟會從天而降。
然而，奇蹟終於還是沒有發生。
看著爸媽心痛的模樣，小六隻好假裝堅強，安慰他們說：“我哥說不定明天就自己回來了。他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了，又不笨又不傻，還認識那麼多字，肯定能夠照顧好自己，肯定能夠吉人天相，遇難呈祥的。”
十多天過去，小六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一家人每天都在煎熬與忍耐中度過，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尤其是小六媽，每天都會念叨一遍兒子究竟在哪裡，怎麼總是不回來，難道不知道一家人都很擔心嗎。然後，就開始一把一把抹眼淚。小六和爸爸只好保持沉默，心裡也是萬分憂慮。
有一天，小六忽然想起爸爸那些書，就悄悄問：“爸，你說找人能用你那些法術試試嗎？”
爸爸為難地看了女兒一眼，眉心擰成了疙瘩：“當然能用，只是你哥不是在咱家走失的，也不知道他走失的具體時間，你媽已經跟老闆吵翻了，他現在根本不理咱們，所以很難用尋物那一套法術找他。”
小六沒想到那老闆如此心狠手辣，人是在他那裡丟的，可他現在就像沒事人一樣，理都不理。哥哥之前只是他們賺錢的工具，丟了對他們來說，就不用付工資了，可見人心之冷漠。
小六黯然地低下頭，心裡擰成一團。她默默想著：哥，你究竟在哪裡呢？如果你知道我們都在擔心你，還是趕緊回來吧！
爸爸看著女兒的神色，知她是憂思過度了。忽然又說：“不過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試試。”
“什麼辦法？”小六急忙問道。
“牽魂術。”爸爸淡淡地說，“可是這種辦法我沒用過。”
“什麼？牽魂術能找到我哥嗎？”小六問。
“我也不知道。書上記載，使用牽魂術，可以讓離家久久不歸的人三天之內自動回來。”爸爸說，“其實我最近也在細細查閱師傅留下的那些書。”
“真的嗎？那無論如何也要試一下啊！”小六嚷道。哥哥快二十天沒有音訊了，家裡人哪個不是心急如焚啊！
“可是，書上還說，使用牽魂術，會對不歸之人有一些傷害。”爸爸又說，“這也是我遲遲沒有實施的原因。”
“究竟會有什麼傷害呢？”小六問道。
“書上說，被牽魂術控制的人，會不顧一切，無論多大的困難，都會在三天之內回家。但是迴歸之人，會全身浮腫七天七夜。”爸爸說。
“全身浮腫？那還會好起來嗎？”小六問。
“七天七夜之後，浮腫應該會自動消失。但如果浮腫沒有消失，那可就麻煩大了。”爸爸說，“你哥命薄，恐怕他遭罪不起。”
“可是如果咱們一直找不到我哥回來，我媽哪能受得了啊？我現在都受不了了呀。”小六說，“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啊！”
“他當然是活著的，只怕是被困住了，無法回來。”爸爸肯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小六知道，爸爸自有一些神通。
“我也是問了那個重新出馬的蛇仙才知道的。”爸爸說。
原來，前幾天，爸爸一個人去了神婆家。那個蛇仙傷好之後，已經重新出馬看事了。
“他還說了什麼？”小六有點迫不及待。
“他說，你哥命運多舛。大災大難太多，一次不小心，都會過不去。”爸爸黯然地說。
“他沒說怎樣才能把我哥找回來麼？”小六問。
“他說了，要想你哥快回，只能用牽魂術。”爸爸很無奈地說，“可是我怕萬一……”
“萬一什麼？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是個辦法都要試試。我們不能放棄任何線索，和每一個找到哥哥的可能！”小六很堅定地對爸爸說。
“我是怕萬一使用牽魂術對你哥不好，你媽那邊，又該雪上加霜了。”爸爸終於把心裡的顧慮說了出來。
“都已經這樣了，找了總比不找好！”小六說。
“是啊，他爸，還是先把兒子找回來再說吧！”媽媽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媽媽說。
“那好吧，我試試。”爸爸看了媽媽一眼，無奈地說。
當天夜裡，小六爸就照著書上的記載，找來兒子夢想的一張照片，關門、淨手、焚香，將寫有兒子生辰八字的符紙放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
忽然，那張符紙“呼”的燃燒起來，直看得小六和媽媽目瞪口呆。再看小六爸，臉色蒼白，頭上則佈滿了一層汗珠，人彷佛虛脫了一般，緩緩站起來，搖晃著走向椅子。坐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法術已成，夢想能否回來，三天後便見分曉。”小六爸緩緩說道。
“希望我哥早早回來，免得我們擔心。”小六說。
果然，第三天夜裡，一身髒兮兮、蓬頭垢面的夢想跌跌撞撞地敲開了家門。他又黑又瘦，眼睛都陷了下去，渾身破破爛爛，滿目烏黑，如同剛從垃圾堆裡出來似的，很明顯遭了不少罪。讓小六沒想到的是，哥哥好像全身疼痛，幾乎是一步一挪走進家的。
“你真的回來了啊，哥！”小六心中一塊打石頭落了地。能再次看到失蹤一個多月的夢想，一家人心中大受安慰，爸媽不由喜形於色。小六幫媽媽燒了些熱水，讓哥哥連洗了三遍澡，換了他在家時的衣服，這才一改剛進門時的乞丐樣，看出了一點人樣。
“難道你扭了腰？”小六媽心疼地上下打量著幾乎瘦脫了形的兒子。
“我也不知道。”夢想有氣無力，“撲通”一聲躺倒在床。“我太累了，我現在只想睡覺啊！我終於回來了嗎？還是我已經死了，是我的魂魄回來了呢？”
“胡說什麼，你是真的回來了。”小六爸冷聲說。
“餓嗎？媽去給你做吃的。”小六媽眼含淚花。
“我，我也不知道，好幾天沒怎麼吃東西了，胃裡抽痛，感覺不到餓。”夢想的臉色非常難看。
快手快腳的媽媽很快就做好一碗荷包雞蛋麵端了過來，夢想從**爬起來，開始狼吞虎嚥地吃飯。他那吃相，如同餓狼一般。
“少吃點，吃慢點！沒人和你搶！吃太多太快，當心胃受不了！”爸爸提醒道。
夢想不理，只埋頭吃飯。一口氣吃完了三大碗，才停了筷子，摸摸肚子，又躺倒在床。
“讓他好好睡睡吧！”小六爸說。媽媽拉過被子，蓋在兒子身上。一家人無話，各自睡了。失蹤一個多月的夢想好歹是回來了，大家緊張了一個月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夢想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正午。他看上去明顯胖了一圈，全身果然浮腫起來。
夢想醒來後，小六一家人又迫不及待地問他是怎麼把自己給弄丟的，又是怎麼回來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冥冥中有人牽引著我。否則，我也回不來啊！也許過不了多久，就客死他鄉了。”夢想說，“我離開老闆之後，怕他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兒子追趕上來打我，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就趕緊攔了輛計程車跑了。可是開了一會兒，司機問我去哪，我卻答不上來。司機叫我交錢下車，我身無分文，他就把我扔在半路上了。”
“狠心的司機！”小六媽罵道。
“現在的人都只認錢，沒錢寸步難行！”夢想說。
喘了口氣，他繼續說，“我也不知道被扔在哪裡，於是獨自一人開始四處流浪，口袋裡一分錢也沒有，每天都很餓，也沒有住的地方，又不能辨別方向，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每天不停地在路上走，想找到回家的路，卻越走越迷糊。
“我真是後悔死了，沒想到北京城那麼大，道路錯綜複雜，我不但回不了家，連回到老闆那裡的路都找不到了。只好邊走邊問路，可是口袋裡沒有錢，走著走著就累了。沒有歇息的地方，就隨便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將就一下。餓了就一直忍著，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要飯，要不到飯就只好在垃圾堆裡找吃的。”
“看來你受的苦真不少啊！”小六心痛地看了哥哥一眼。
“你以為呢，落地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哥哥說，“我也很想回家啊！可是實在回不去呀！不過我一路遇到的好心人也不少！有一天，我終於遇到一個好人。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個文化人。問明我的情況後，給了我三百塊錢做路費，讓我回家。”
“那你怎麼不趕緊回來呢！難道不知道我們都在擔心你嗎？”小六問。
“我倒是想呢！可是當時餓極了，總要先吃飽再走路吧！誰知我就在地攤上吃了兩個餅子，一碗涼粉，就那麼一會功夫，那三百塊錢就不翼而飛了！”夢想喪氣地說。
“什麼，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呀！好不容易有人救你！”小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