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熟睡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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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熟睡正酣
由於牛價很高，當地人甚至有“牛價上萬，蘋果填牛圈”的說法。這就滋生了很多偷牛賊，趁著夜深人靜，撬開門鎖，或者跳進院子，把牛偷走。而小六家的老牛卻是認主的，小六總覺得它也有自己的思想。每次小六看著它的眼睛，總覺得它的眼神裡充滿溫柔。
那段時間，村裡有牛的人家不斷地丟牛，每天都有牛丟失的訊息傳進耳朵。有一天夜裡，偷牛賊終於瞄上了小六家。
趁著當夜三點多鐘人們熟睡正酣的時候，跳進了小六的院子。因為小六家的院牆當時比較低，偷牛賊跳進來的時候，一家人並沒有察覺。
盜賊開啟小六的家門，打算解開兩頭牛的韁繩牽走。然而，老牛開始“哞哞哞”地大叫起來，而小牛則又蹦又跳，用角頂，用蹄子踢。
小六一家人聽見老牛的叫聲，趕緊起床檢視，偷牛賊只好放棄，灰溜溜地逃走了。當時，小六的家門大開，兩頭牛韁繩都被解開，但它們卻安然地呆在牛圈裡。
小六也披著衣服去看，那老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分明淚光瀅然。它一下一下地向小六點頭，似乎在說：“主人啊，你可來啦，剛才真的好險呀！”而小牛則一臉自豪地站著，稚氣未脫的眼睛裡帶著得意。
爸爸撫摩著老牛的腦袋，感嘆道：“真是有靈性的牛啊！”是啊，為什麼別人家的牛能被偷走，而小六家的牛則偷不走呢？小六覺得，這是因為動物也有自己的情感和判斷力。它們能聽懂人的語言，透過它們自己的方式與人交流。
所以，每次聽到牛的叫聲，小六都會放下手中的活，過去看看。問它們：“你們餓了嗎？等會就叫爸爸餵你們吃草。”牛彷彿聽懂了她的話，停止叫聲，耐心等待。
賣牛的錢，其實是小六學費的主要來源，所以小六一直對牛懷著感恩之心。她有時候會跟牛說：“謝謝你為我換來學費，你對我的付出和恩情我永遠都會記得，等我下輩子還你，好嗎？”那老牛則用清澈的眼睛看著小六點點頭。
世人都用“對牛彈琴”來形容聽者的愚鈍，小六覺得這是侮辱了牛的智商。牛也是需要尊重的，它們也一定可以聽懂人話的。不然，為什麼它下地幹活的時候，讓它往左拐，它就知道往左拐，而不是往右拐呢？
小六爸爸也很心疼牛，每次地裡活多了，幹一會他就讓牛休息一會，給它找來茂盛的青草，等牛吃飽了才繼續讓它幹活。而牛吃飽之後，精神狀態明顯改善，幹活效率也會有很大提高。
所以，小六很喜歡家裡養的這些動物們。她覺得它們非常富有靈性。不過，弱小的動物，總會有保護不了自己的時候。有段時間，家裡的雞每天晚上都要丟一隻，而一家人夜裡卻沒有聽到過任何響動。只有每天早上看著雞窩前的一地雞毛和一灘雞血，心疼不已。
爸爸說，家裡招來了黃鼠狼。
才兩個晚上，小六家的雞已經犧牲了兩隻。第三個晚上，小六怎麼也睡不著了。她一直都在凝神諦聽來自雞窩的動靜。
要知道，媽媽養的這六隻雞，也是小六的家庭成員啊！它們很自覺地經常活動在草裡，從不在院子裡亂拉。它們走在巷子裡的時候，小六也能認出來它們是自己家的雞，而它們也會自覺地跟在小六後面回家。
所以，小六想：我今天晚上就算不睡覺，也要密切關注那偷雞賊，一聽見動靜就趕緊去雞窩救援，逮不住偷雞賊也罷，把他嚇跑也行，關鍵是能救自己家的雞就好。
果然，到了凌晨三點左右，雞窩那邊傳來大白鵝嘎嘎嘎的呼救聲。小六趕緊披衣下炕，拿著手電筒就向雞窩的方向疾奔而去。
昏黃的手電光下，一隻從來沒見過的大約一尺來長的黃毛動物正在雞窩門口用爪子撓門，裡面的雞們似乎也嗅到了不祥的氣息，緊張地咯咯亂叫。
小六順手抄起一根棍子，照著那黃毛就掄了過去。誰知那黃毛忽然轉過頭來，兩束惡狠狠的綠光竟比手電筒亮過數倍。
一陣寒意從小六腳底升起：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黃鼠狼？眼神竟是如此邪惡詭異！管你什麼妖魔鬼怪，敢偷我家的雞，就別想有好果子吃！小六心一橫，手中棍子使出十分氣力，對著黃毛亂揮亂舞。
眨眼間，那黃毛就開始在院子裡四處逃竄，小六手拿棍子緊追其後。它往東小六也往東，它往西小六也往西。看看甩不掉小六，那黃毛刷地就竄上了院子正中的那棵大棗樹。
跟我比爬這棵大棗樹？黃毛你也太小看小六的本事了。這棗樹她從小天天爬，爬樹本領早就練得爐火純青。只見她用嘴咬住手電，抓住一根樹枝，輕輕一躍，身子就到了樹上。
她緊追黃毛，在樹杈的縫隙間左右穿梭，攀緣而上。那黃毛被逼無路，爬上了棗樹的最高處。那是一根細細的樹枝，隨著黃毛的身體左搖右擺。
兩束綠光從樹梢處射來，冷笑中帶著絲絲得意。小六彷彿聽見黃毛怪聲低語道：小丫頭，這下你能奈我何？
小六不甘心地搖動樹枝，那黃毛死抓不放。小六加大力氣，不停地搖動，終於，“吧嗒”一聲，那黃毛摔到了地上。
一股白煙平地而起，那黃毛嗖地就竄進了小六家的排水道。這排水道通向門外，看來這黃毛準備逃跑。
小六迅速從棗樹上跳下來，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抓著木棍，開啟家門，用手電對著排水道的出口處照來照去。
難道，那黃毛這麼快就逃了？還是還呆在排水道中躲避？小六一邊用木棍伸進排水道攪動著，一邊破口罵道：叫你再偷我家的雞！今天非讓你嚐嚐我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再來！
“小丫頭，半夜三更地你一個人在家門口鼓搗什麼？”正當小六專心用木棍探測排水道的時候，一個身穿土黃色衣袍的人憑空而降，拍了拍小六的肩膀。
“你是誰？”小六扭頭上下打量著這個衣著奇怪的人。兩撇八字鬍掛在嘴邊，閃著綠光的眼珠滴溜溜亂轉。
“你不認識我麼？”那人道。
當小六再看向那人眼睛的時候，那兩束綠光忽閃了一下，小六頓時蒙了。眼前站的，這不是白玄麼？
“認識，認識！”小六機械地點點頭。
“那，跟我過來，有話要對你說。”那人招了招手。
小六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六兒，六兒，快醒醒！快醒醒！”小六忽然聽見爸爸在叫她。那聲音，遙遠而縹緲。她極力分辯著聲音的來處，卻只覺一陣頭暈目眩。
“糟糕！”爸爸驚道。孩子怎麼叫不醒呢？剛才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聞到一股腥氣沖鼻。他一睜眼，就看到一道綠光剛剛從女兒的身邊離開。急忙叫她，搖她，可是小六卻沒有知覺。
小六爸心中不安，趕緊披衣下炕，去隔壁的屋子取出七星劍。看到當年那個傳授異術的漢子留給他的木塑菩薩，他立刻點起五支香，對著菩薩連拜三拜。
小六跟著白玄，穿過重重雲山霧罩，走到一個蓮池旁邊。只見此處雲霧繚繞，池中正散發出絲絲白氣。
“你可知我為何三番五次救你？”那化作白玄模樣的人問道。
“我不知道。”小六也正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
“因為你冰心玉質，是成仙之材。”那人眨眨眼睛。
“啊？”小六乍聽此言，甚覺可笑。可是看看眼前白玄一本正經的神氣，她便忍住了笑。心中無比驚訝：這個答案，真是匪夷所思！她可從沒想到過！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奇事？
“眼前的蓮池，就是觀音菩薩的修行之地。今日天庭大會，菩薩外出未歸。”那人又指了下天空，“你看，此時月近中天，池中仙氣正盛。如果你在月至中天時，跳入池中，就會充分吸收仙氣的精華，成為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仙！”
“什麼？成為神仙？”小六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她總覺得哪裡不對：“我成了神仙，對你有什麼好處？”
“哈哈，這個，”那人摸了下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當然是想請成為神仙的你幫個忙。”
“幫什麼忙？”小六問。
“等你成了神仙，我再告訴你吧！”那人看了看天空，“月已至中天，你可千萬不要錯過機會啊！”
小六猶豫著：這？
“哪裡來的邪魔歪道！居然**我女兒做傻事！”小六忽見爸爸提著七星劍疾步趕來。
“好一個狼心狗肺的黃鼠狼，竟敢化作我的模樣，阻攔我女兒成仙！”小六一轉身，又一個爸爸提著七星劍站在身邊，指著那個剛剛趕過來的爸爸罵道。
“小六，快快跳入蓮池吸收仙氣！”那白玄急得直跳腳：“那黃鼠狼現已化做你爸的模樣前來阻攔你，不可遲疑，遲則生變！”
“原來還有幫手！你們這兩隻可惡的黃鼠狼，竟敢趁著陰氣最重之時，引誘我女兒跳井！”一個爸爸氣急敗壞，舞起七星劍就向另一個爸爸刺來。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同時舞起手中的七星劍。兩個爸爸穿著打扮，聲音語氣完全一樣，根本分辯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你這隻自不量力的黃鼠狼，竟然想阻攔我女兒的好事，看我不滅了你！”
“我看是阻攔了你的好事才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陰謀！你在我家潛伏已久，探到我女屬雞，如果在月中陰氣最重之時成為陰魂，你再吞吃，可大大增加你的邪力！今天我非與你爭個高低！”
兩個爸爸脣槍舌劍，手腳並用，打得難分難捨。
小六的腦子有點迷糊。哪個爸爸是真的？她看著哪個都像，哪個都不像。都象，是因為他們都口口聲聲為自己著想。都不像，是因為小六從沒見過爸爸舞劍。在她心中，爸爸就是凡人。
“你們究竟哪個才是我爸呀！”小六急得直跳腳。
“我是！”“我是！”兩個爸爸模樣的人異同口聲地回答道。
“我是幾點出生的？”小六深吸一口氣，問出一個自以為很高明的問題。
“中午兩點多！”“兩點多！”兩個爸爸又是異口同聲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