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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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分毫不差
“我最喜歡的書是哪本？”小六又問。心想生時知道的人還是多點，最喜歡的書可只有爸爸才知道。
“聊齋！”“聊齋！”兩個爸爸又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小六這下子傻眼了。為什麼他們的回答總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呀！而且還長得一模一樣，連穿著打扮都一模一樣！
“別問了，沒用的！你在他的幻境裡，你心裡想的問題和答案他都能讀出來！”一個爸爸大聲喊道。
嗯，這個應該是真的爸爸！小六這麼想著，便要過去幫忙。可是她的腿快，眼快，卻趕不上那兩個爸爸動作位置變換地快。
兩個爸爸本就纏鬥在一起，位置又隨著動作不停地變化，眨眼間又混在了一起。小六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壓根沒法分辯了。
“快點跳啊，六兒，時辰不早了呀！”一個爸爸急切地喊著。
“千萬不能跳啊！跳下去就會死的！”另一個爸爸更急切地阻止道。
小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越發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快點決斷吧！姑奶奶，你爸打不過那隻黃鼠狼的！你現在趕緊跳進池裡成仙，還來得及救你爸爸！”那白玄模樣的人見勢不妙，又急切地催促道，看那眼神，恨不得能親手把小六按進池子，卻又在顧忌什麼。
聽到這話，小六心念一動，但還是猶豫著沒動。她轉頭對白玄說：“不是有你麼？你可以救我爸爸啊！”
“六兒，你只要不自己跳下去就沒事，千萬不要做傻事！”
“六兒，你不要錯失良機，成了神仙咱們傢什麼都有了，還是趕緊跳下去吸取仙氣啊！再遲疑就來不及了！”
那兩個爸爸一邊打鬥，一邊還不忘勸告小六。
那白玄模樣的人忽然說：“好吧，就讓我幫幫你爸爸！”縱身就跳了過去，三人立時便纏鬥在一起。眼見那個叫小六不要跳的爸爸漸漸落在下風，他迅速捏起指訣，嘴裡開始喃喃地念出一串串咒語。
啊！這個才是爸爸！小六的心念忽然清醒過來。這種指訣和咒語，只有爸爸才會的。小六心中一個激靈，那個捏指唸咒的爸爸胸前已被化作爸爸模樣的黃鼠狼刺了一劍，倒在地上。
“爸！”小六見此情景，心中頓時瞭然，於是奮不顧身地衝了過去。
“慢！”那白玄模樣的人搶先一步，將手放在小六爸的天靈蓋上，叫道：“小丫頭，你再不跳入池中，我立刻就要你爸的命！”
小六頓時呆住。腦子一激靈，這人哪是什麼白玄！明明是門口見到的那個身穿黃袍的人！
只聽爸爸一直在唸“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聲音微弱至極。連念數遍之後，忽聽一聲清亮的佛號在耳邊響起，伴著一句“阿彌陀佛”，一朵七彩雲飄了過來，定定地停在半空。
“大膽妖孽，竟敢借我名頭，欲行惡事！”雲上一位面貌莊嚴、身穿白袍的菩薩斥道。
那兩隻黃鼠狼一見菩薩駕到，嚇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向四處逃散。
“妖孽休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你們往哪裡跑！”菩薩一聲呵斥，一束色彩斑斕的光迅疾地從菩薩手中飛出，兩隻五色圓環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分別向兩隻黃鼠狼擊去。
那兩隻黃鼠狼丟下小六父女，倉皇逃竄。然而，那兩隻五色圓環卻是緊追不放，堪堪擊中了兩隻人形黃鼠狼的頭。
“哎喲！哎喲！”兩隻黃鼠狼相繼倒地，現出原形。那兩隻五色圓環又原路飛回到菩薩手中。
小六一把從爸爸手中抓起七星劍，就要上前一個一個結果了那兩隻黃鼠狼。
“菩薩饒命，菩薩饒命！”那兩隻黃鼠狼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磕頭如搗蒜。
小六正要動手，忽聽菩薩勸道：“阿彌陀佛，窮寇莫追。上天有好生之德，萬不可亂造殺孽，壞了修行。”小六這才停住步伐，轉身扶起爸爸。
“孽畜，今日你們有錯在先，本該嚴懲。念你們已經法力盡失，暫不取你們性命。自此後務必歸隱山林，遠離人世，靜心思過，洗心革面。日後如再發現你們為惡人間，定當不饒！”菩薩怒斥道。
“是，是！自此後，定遠離人間，一心修行！還望菩薩既往不咎，既往不咎！”那兩隻黃鼠狼連連答應。
菩薩又道：“善財童子，即刻將此二黃押送至青松山，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話音剛落，就從菩薩身後走出一個扎著總角，身穿紅衣的小孩，尖聲喝道：“孽畜，還不快隨我來！”
地上的二黃應聲而起，跟隨童子左右，三人如一陣風般，轉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多謝菩薩相救！有勞菩薩！”小六爸從地上掙扎而起，雙膝及地，兩手合十，連叩三叩。小六也依法行之。
“你平日救人無數，不想卻無意中亂了因果，以致招來今日之禍。那二黃修為本高於你，如今你已中了它們的黑風劍，此毒甚烈，如不及時施救，必將不久人世。我這裡有金風玉露丹一顆，你即刻服下，可將此毒徹除。”菩薩微微揚手，一顆丹藥應聲落在小六爸手中，異香撲鼻。
“多謝菩薩！”小六爸連拜三拜，服下了丹藥，頓覺神清氣爽，周身說不出的舒暢。低頭看去，傷處已恢復如初，渾無半點血跡。
“爸！”小六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翻身而起，跳下床。
只見爸爸正在焚香，家裡到處瀰漫著香火的味道。供桌上那尊楠木雕成的普賢菩薩相貌端嚴，面露慈祥。
小六一腳踏進門來，叫道：“爸，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恩，過來給菩薩磕個頭。”爸爸轉頭說道。
小六聽話地屈膝跪地，對著菩薩連拜幾拜。
“爸，咱家這尊菩薩雕工很精細哦！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是啊，這都是師傅給咱家傳下的寶物。”
“爸，那你師傅是哪個？”
“師傅不讓說。也不讓我再去找他。這麼多年了，也許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爸爸有點黯然。
“哦，挺神祕的。”小六忽然想起一事，問道，“爸，你會舞劍麼？”
“會啊！師傅教了我不少本事。除了舞劍，還有水上飛，夜行法。”
“真的嗎？水上飛是不是象電影裡會輕功的人那樣？”小六很興奮。
“是啊！其實就是在水面上健步如飛，走完水路，鞋還是乾的，一滴水都不會沾上。其實那是一種氣功。”爸爸說，“當年我已經練成了。不過這些年沒堅持練氣，已經荒廢了。”
“那什麼是夜行法？”小六對這些相當好奇。
“就是夜行千里啊！”
“這個怎麼可能？走路能和火車一樣快？”
“這是一種術法。其實也就是役鬼術，讓五鬼抬轎！”
“你也會麼？爸？”
“以前用過，現在已經不用了。”
“這些都是佛家的東西嗎？你會那些，豈不是和神仙差不多了？”小六想起昨天晚上的夢：成仙，果然是件有趣的事情。
“這些都是矛山道術。”爸爸悠悠說道，“修道之人，最講究心靜。我現在老了，慢慢不中用了。”
“爸，你能給我表演其中一種麼？確實好神奇的！”小六按捺不住了。
只見爸爸二話不說，抄起七星劍，就在院子裡舞了起來。那架勢，還真象個降妖除魔的道士。
“太好看了！”小六鼓了鼓掌。
“你爸就喜歡吹噓炫耀！”小六媽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院子裡。
“這可不是吹噓炫耀，這些都是真功夫！”小六爸放下七星劍，刷刷刷，兩秒鐘就跑上了院子裡那棵大桐樹。
是的，他是跑上去的，手也沒碰樹幹。神奇麼？
小六以前只知道，爸爸力大無窮，似乎比一般的年青男人幹活更有勁。還真沒想到，他什麼時候練過？
她正自望著樹上的爸爸出神，只見眼前一花，爸爸已從樹上跳下，輕盈地落在地上。他臉不紅氣不喘，如同沒事人一樣。那可是一棵五、六米高的樹啊！
“練氣是必須持之以恆的。練到一定境界，真的可以做到身輕如燕。”爸爸說，“可惜我沒能堅持，如今已經荒廢，就剩下這點微末功夫了。”
“對了”，爸爸象想起了什麼，“你今天看見的，可不要隨便告訴別人。人家說不定根本不會相信，還以為你在胡說八道，自吹自擂。不要沒事惹事！”
“恩，恩，我知道的。”小六連聲答應著，又問，“爸，咱家的雞昨晚有沒有再丟？”聯絡昨晚的夢境，小六真有點恍如隔世之感。
爸爸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六一眼，沒有說話。
媽媽卻搶先回答了：“沒有沒有，一隻都沒有丟！剩下四隻全都好好的！”
“看來那兩隻黃鼠狼真的被除去了。”小六終於放心了。
暑假即將結束，小六和哥哥照例是每天下午去田野放牛。
這一天，他們找了一處青草茂盛的地方。兩隻牛兒安靜地享受著它們的盛宴，小六和哥哥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沒想到你寒假所說的遇鬼之事真不是胡說。我也發現了，世上還真有鬼！”哥哥一邊看書，一邊說。
“啊？你也見過嗎？”小六問。
“見過。而且現在，只要有鬼，我就能看見！”哥哥說。
“切，我才不信！”小六覺得哥哥在胡扯。
“咱爸也能看見鬼！”哥哥又說。
“這個有可能。”小六心想：爸爸是陰陽師嘛！“不過，你怎麼也能看見鬼呢？你只是個普通人呀。”
“這當然是要具備一定法術的。”哥哥說，“那就是‘讀鬼術’！也就是所謂的開天眼！”
“這個怎麼開？難道你已經開了不成？”小六半信半疑。
“嘿嘿！不告訴你！”哥哥故作神祕，“反正，我能看見鬼！”
“那你看見鬼是什麼樣的？”
“和人差不多。”
“那你又怎能知道誰是人，誰是鬼？”
“人有影子，而鬼沒有！”
“啊！”小六想，看來以後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可以透過這一條分辯一下。
“真的了。鬼一般比較容易出現在陰暗潮溼的時候。比如夜晚，比如下雨天。在清明節和中元節的時候，路上的鬼可是很多的！所以才有鬼節不宜出門的說法，就是怕撞上他們。”
“講講你什麼時候見過的鬼？”小六愛聽這類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