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別無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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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別無他事
小六長噓了一口氣。幸好，那夜再無別的事，平安到達學校。她想：下次一定要相跟同學，要不就買白天的有座位的車票。晚上，世界太亂。
到了學校，小六那一路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她向同學們講了路上遇到的這件事情，和這個莫名其妙和自己搭訕的人。有的同學就說：“你膽子也太小了，那人肯定只是旅途寂寞，想和你聊聊天，是你太緊張了。我覺得你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世上還是好人多。”
誰知道呢？也許同學說的也是對的。不過，小六覺得，小心總比不小心好。反正沒有出事，就是萬幸。
聽了同學的分析，小六也認為自己有點神經過敏，沒再當回事理會。然而當天晚上，也就是小六到了學校之後的那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她剛睡著，就夢見有人在敲宿舍的門。由於小六那次去學校比開學時間提前了兩天，宿舍當天晚上也就她一個人。她起身開啟門一看，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戴眼鏡的人竟然站在門口。小六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人笑咪咪地說：“我早就看出來你在騙我。你果然是學生！”
小六一聽這話嚇壞了，心想這人不是半路下車了麼？怎會一路跟著自己來到學校呢？但是，既來之，則安之，對方既然跟著自己來到了學校，也只好硬著頭皮應付下去了。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想怎麼樣？”小六問。她覺得，每件事情都有原由，只有先摸清底細才好出牌。
“我看你也孤單，所以想和你做個朋友。”那人不緊不慢地說。
“那也行吧。不過現在天這麼晚了，你是不是應該回家休息呢？”小六看看宿舍外邊，一片漆黑。
“但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我家玩啊！”那人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現在天這麼黑，不方便啊！再說我剛到學校，後天就要開始上課了。等以後我放假有時間了再說吧。”小六婉拒道。
“那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已經答應跟我做朋友了呀。我家就是你家，走吧，走吧！等後天開學了，我再送你回來。”那人說著就來拉小六的胳膊。
“哎呀，你這樣不好吧，我才認識你的呀！”小六努力掙脫。
“怕什麼，反正這裡又沒有別人。”那人拉起小六的胳膊就往外走。
“哎呀，不行，不行呀！我不想跟你走！”小六心裡突然一陣害怕，她使出全身的氣力，奮力掙扎著。
“走吧！走吧！走吧！”那人頓時凶相畢露，用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拽住小六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拉著小六就往門外走去。
“不要啊，救命啊！”小六感覺自己就像溺在水裡一樣，胸口漸漸透不過氣來。於是，她著急地一邊大喊出聲：“放開我啊，放開我啊！”一邊手腳並用地死命掙扎著。眼前那男人一眨眼就不見了。這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驚醒的，卻是小六自己。
從**爬起來，開啟燈，她的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原來，剛才是在做噩夢。看看錶，才凌晨1點多鐘。她想，自己也是心眼太小了，屁大點小事還翻來覆去地想個不停。這不，胡思亂想地多了，連做夢都會夢到，睡覺也不得安生。
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一再糾結了。那人不是已經下車走了嗎？他不可能再出現了。這麼想著，小六心裡就舒服起來。然而奇怪的是，那夜任小六怎麼翻來覆去地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破事，就是睡不著，睡不著。直到6點多，天都快亮了，小六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由於第二天並沒有正式開學，小六索性就睡到了自然醒。一看錶，上午十點了。可是，想起床，卻是渾身無力，頭又暈又痛。同宿舍的姑娘們陸續來到學校，而小六則窩在被窩裡，連飯也沒胃口吃。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聊著寒假裡的見聞，各自晒出自己家鄉的特產。每個宿舍都是你來了，她去了，熱鬧地不得了。
而面色蒼白的小六，只覺得渾身不對勁，說不上哪裡難受。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聊著天，她卻沉默寡言。大家請她吃特產，她也搖搖頭，一點胃口都沒有。她自己以為，是前一天晚上坐火車累的，精神不濟，以為在**多躺躺，休息休息，精神就會恢復。
到了下午，同宿舍有個熱心的女同學發現小六的不對勁了。她走過來，摸摸小六的頭，不發燒啊。她給小六的杯子倒上了水，說：“你怎麼一整天都不下床呀？也不見你吃東西！我剛打了熱水，你起來喝點水吧！”
小六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不用。謝謝你了，同學。我可能是前天晚上坐火車累的。”
那位同學見她不大愛說話，也就轉身跟別的同學說笑去了。
到了晚上，大家梳洗完畢，躺到**，又開始七嘴八舌地開起了臥談會，好象要把一個寒假的話全都補回來似的。一直聊到夜晚十二點多，最後一個最愛說話的人都實在累得無話可說了，才漸漸安靜下來。
誰知大家剛睡著沒多久，就被小六的叫喊聲驚醒了。只聽她大叫著：“啊！你怎麼又來了！”一嗓子就把全宿舍的人無一例外地都吵醒了。有個舍友說：“我的媽呀！你要嚇死人了！說夢話聲音那麼大！”另一個幽默的舍友還補充了一句：“我還以為自己正在看電影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做噩夢了。大家繼續睡。”小六很不好意思地賠著不是。大家也不多話，沒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各自進入夢鄉。但是小六又睡不著了，她數了幾萬只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鈴響，都還沒睡著。大家紛紛起床洗漱，小六也強打精神穿衣起床。
開學的第一天，小六精神很差。她覺得自己全身痠軟無力，頭昏昏沉沉。老師講的什麼，一個字聽不進去。到吃飯時間，也是全無胃口。但是不吃呢，胃裡似乎又空得難受。勉強吃了一點，也是覺得噁心。沒一會就吐了。
她想，自己肯定是感冒了吧！便去校門口那個診所看病。那醫生讓她量了體溫，並不發燒。問她有什麼症狀，就是渾身軟弱無力。醫生也沒說是不是感冒，只是打了一針，開了些藥。可是，直到把醫生開的那三天的藥吃完，小六也沒有覺得好過一些，一切症狀還是照舊。
最讓小六不解的是，每天晚上，只要一睡著，就會夢見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戴眼鏡的人。那人總是不停地和小六聊天，三番五次地邀請小六到他家去玩。小六總對他說，明天還要上學呢，不能去。然後那人就開始拉她，小六總是死命掙扎，大叫出聲，滿身冷汗地從**坐起。有時動靜大了，就會把同宿舍的姑娘驚醒。動靜小了，驚醒的只是自己。之後一夜無眠。
一連過了四天，小六越來越感覺心神渙散，走路腳步都感覺虛浮。第五天上午最後一堂課，離12點放學還有10分鐘。小六很想堅持一下，等到放學好好到宿舍躺一趟。
老師正講著課，她不想打斷老師，請假看病，就強忍著渾身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硬撐著堅持。可是，她實在太痛苦了，渾身開始發冷，臉色蒼白如紙，意識逐漸模糊。終於，她的頭趴到了桌子上，眼鏡微微閉起。
同桌的小女孩發現了不對勁。敲敲桌子，輕聲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嗎？”小六不應。“喂！喂！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啊？”小六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聽見，她的頭輕微地動了一下。
講臺上的老師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走過來問：“什麼事？”原來，同桌的小女孩舉手了。“老師，她可能不舒服。”小六聽到同桌在跟老師說話。她想抬起頭，卻渾身無力，冷汗直流。
“好吧，離下課只有十幾分鍾了。”老師看了下表：“你扶她去門口的診所看看。”同桌趕緊架起小六往教室外走去。而她的腿卻軟到沒有一絲力氣，步伐踉踉蹌蹌，幾欲摔倒。
“需要男生幫忙嗎？”老師在後面問了一句。“不用……”小六無力地搖頭。小同桌咬著牙攙住她，也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你靠著我，我扶著你，東倒西歪地走出了教室門。
一個臺階，再一個臺階，慢慢往下走。一步一步，對小六都是那麼艱難。“你累了，就先歇會再走。”同桌看看小六。“嗯……”小六真想坐在樓梯上，或者就地躺下來。
叮鈴鈴，放學的鈴聲終於響了。各個教室相繼躁動起來，沒幾分鐘，樓梯上就擠滿了人。幾個高大的男生從小六身邊走過，接著就是無數的男女學生蜂擁而過。小六突然感覺自己一點點恢復了力氣，擠在人群裡，竟不再需要同桌再攙扶，自己獨立地走下了樓。
小同桌感覺很奇怪：“你看上去突然好多了。”
“是嗎？我也覺得現在好像比剛才好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就沒事了一樣。”
“你剛才的情形很可怕。我都快被你嚇著了。”小同桌的聲音裡似乎餘悸未消。
“真有那麼嚴重麼？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小六在人群中還試著蹦跳了幾下。
“真的很可怕。你的臉色特別嚇人！”小同桌不像在開玩笑。
“有多嚇人啊？”小六問。
“滿臉青黑，像鬼一樣！”小同桌說完這句，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小六心頭也忽然掠過一陣涼風。
“我剛才都差點以為，你快要不行了呢……”同桌又說了一句。聽那語氣，不像在誇大其詞。
“哪有那麼嚴重？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小六一笑。
“那你說現在咱們還去門口的診所麼？”同桌問。
“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哪還用得著去呢？走吧，別耽誤了吃飯！”小六拉起同桌的手，往學校食堂的方向走去。
“那好吧！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看醫生？”同桌又問。
“真的，我沒事了啦！”小六說。“快點，看看今天大師傅又做了什麼好菜！”
“那你一會要是感覺不舒服了，隨時叫我，我陪你去醫生那裡。”同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