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費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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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費盡心思
小六爸回來後，嘆息說：“我本來費盡心思，給老丈人找了處吉穴，前有流水，後有靠山，將來子孫必定大發。誰知道被他們這麼一改，好的變成了壞的，他們的家運從今以後必定下降。後人不僅不能大發，還可能會有敗家子孫出現。如果沒有我今天的補救，不出20年，他們家就會一貧如洗。若不是看老丈人的面子，我也不會出手相助。你舅是你外公留下的獨苗，我也應該盡點力，算是給老丈人的回饋。現在來看，他這輩子是沒問題了，至少目前的富貴還能延續到他老死。不會有什麼改變。但到他們後世，我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小六說：“爸，你也別操心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的良苦用心有誰知道呢？還是各掃門前雪吧！”
爸爸說：“是啊！離你開學的日期也不遠了。爸也沒別的本事，沒能為你和你哥創造好的環境。現在的人對風水之說，都是可信可不信的，就算你給他看好了，他也不會認為是你的功勞。靠看這個也不能發家致富，反而會不利後世。十多年來，咱們家過得是一天不如一天。象爸這樣的老實人，沒有生意人的頭腦，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要想賺大錢談何容易？好在40來歲尚且不算太老，也只有靠出賣苦力賺錢了！爸前兩天，已經和村裡的工程隊說好了，過了正月十五就跟他們幹活。一天15塊錢，給你賺學費去！”
沒過幾天，小六的第二個學期就要開始了。為了省下車票錢，這次她要獨自一人坐車去學校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驚險經歷，小六對於出遠門之事，已如驚弓之鳥。在她眼中，到處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不過，小六始終記得一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她暗自打定主意，既然人心險惡，那就不與任何陌生人說話，這總可以避開危險了吧？
小六這次坐的，又是晚上那趟車。一個人出遠門，心中的恐懼感不言而喻。然而屋漏偏逢下雨天，道上也是不大順利。難不成現今社會，壞人處處潛伏？
小六首先要從村口坐公交到市裡。一路上還好，那個熱情的女售票員跟小六聊得不亦樂乎。她說：“門口風大，冷的，你怎麼不坐裡面呢？”小六回答：“我是為一會下車方便。”
結果，旁邊一個膀大腰圓的光頭二桿子接話了：“八樓還好死呢，你怎麼不上八樓？”姑奶奶哪裡妨礙你了不成？小六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本想還口罵他幾句難聽的，但是想想，這也太奇怪了吧。莫名其妙地跟這不夠數的人吵一架？還是算了，算了。
人常說，寧和聰明人打一架，也不和神經病說句話。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眉眼凶惡，滿嘴又噴著酒氣，咱一個17歲的小姑娘，若動起手來，遠不是對手。權衡利弊，還是忍耐為上策。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自認倒黴算了。惹不起，總躲得起。
這麼一想，小六就按捺著滿腹怒氣，假裝沒聽見，也不理那光頭。那光頭自覺無趣，竟自一個人呵呵地傻笑了老半天。一直到下車，那人都心情超好，到最後還哼起小曲，得意洋洋地走了。
那天，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的小六不知道燒了哪門子高香，剛離開那個刺兒頭，上火車的時候，竟然又碰到個大變態。
在候車室的時候，小六就能感覺背後一直有個人在看自己。上車的時候，那人竟一路尾隨。悲哀的是，和上次出門一樣，小六還是沒買到有座位的票。
因為晚上那趟是過路車，座位很難買到。好在這次不如上次人那麼擁擠，小六就從這個車廂穿到那個車廂，一來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會不會有座位，二來也為了甩開身後那個居心叵測的傢伙。
但，儘管小六在車上來回走了老半天，一回頭那男人還跟著。小六又詫異又恐懼，這廝究竟意欲何為？她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甩不掉，不如就地停下來，看他究竟有什麼企圖。
果然，小六剛靠在兩節車廂的連線處，那小子也把包一放，靠在小六對面。小六故意把頭偏到一邊，假裝在看其他方向。那個變態果然開始主動搭訕了：“小妹妹，你是一個人出門麼？”
他想幹嗎？小六心裡戰戰兢兢。她決定，還是採取上一個方法，置之不理。乾脆假裝聽不見，對方臉皮再厚，三次不理肯定就覺得無趣了，一定會知難而退。
但，小六卻是遠遠低估了那個變態的耐心。“小妹妹，心情不好嗎？”“小妹妹，你家也是這裡的吧？”小六心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和我同時上的車。她照舊不說話，把臉看向別處。
那個變態徑直走到小六正對面，左看看，右看看，他的頭與小六臉的距離也就10釐米遠近。“小妹妹，你沒事吧？難道你是啞巴？”
小六氣極：“你究竟有什麼事？我好象不認識你吧！”
那人見小六開口了，竟然哧地笑了：“但我認識你啊！”
小六奇怪了：“你認識我？”她以為，對方是個熟人，只是自己一時沒認出來。
誰知那人又是一笑：“對啊，剛剛。”
小六無言以對，心裡暗罵：有病！
那人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六心想：我叫什麼名字關你屁事！她索性低下頭，不說話。
那人又問：“你是要去省城嗎？”
小六不語。
那人說：“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坐這趟車的都是去省城的。因為終點站就是省城。”
小六想，再呆下去他還不知道要問多少問題呢，誰知道他想幹嗎啊？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於是提起腳邊的行李包，漫無目的地往人多處走去。人多處，應該會相對安全。
然而，那人也緊跟其後。走了好幾個車廂，那人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小六一隻胳膊：“我說小妹妹，你這樣走來走去到底累不累啊？我都替你看了好幾遍了，車廂裡沒有一個空座位的。”
小六忍無可忍：“你老跟著我幹嗎！我又不認識你！”
那人卻是一副死皮賴臉的笑容：“聊聊不就認識了嗎？”
小六一時語塞，口不擇言地喝問：“認識你能怎麼樣？”
那人笑道：“認識我了，你就可以跟我去我家玩啊！”
小六心想：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此人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她說：“你開什麼玩笑？我跟你完全陌生，今天過後也不會再見，去你家玩，根本不可能！”
那人說：“不會再見？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咱倆有緣，你下次坐車，還會再碰到我！”
小六不想繼續說了。跟這人說話太費勁了，他的思維和一般人不一樣。還是不理為妙。
那人似乎對小六的冷淡有點氣憤，聲音突然高了幾度：“你仔細看看，我難道長得不帥嗎？我看上去有那麼噁心嗎？”
小六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人，個頭中等，戴著眼鏡，看上去也不是很壞。她很直率地說：“這關我什麼事！”
那人說：“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你就應該懂得尊重我！為什麼我問了你很多句，你都不理我？”
小六聞言心裡一軟，覺得自己也許神經過敏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說：“這車上噪音大，我聽力也不大好。”
那人說：“你騙我！你聽力好得很！你就是故意不理我！”
小六很老實地說了心裡話：“我不想和陌生人說話。”
那人聽了一樂，往上推了推眼鏡：“難道我看上去象壞人嗎？”
小六說：“壞人臉上又不寫字！”
那人象聽到了一個笑話，伸手就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身份證，工作證，就要硬塞給小六看。但，小六沒接。
那人一邊很氣憤地說：“你怎麼不敢看？你看啊！看我是不是壞人呀！”一邊翻開自己的工作證，舉到小六眼前。
小六不自覺地看了一眼，上面有此人的照片，姓名，身份證號，還寫著工作單位：某某鐵路局某某段，職務：列車員。
沒等小六開口，有個身穿制服的列車員正好路過，她碰巧聽到那男人在高聲說話，很不耐煩地對著這兩個年輕人揮了揮手：“吵什麼吵？要吵到一邊去！”
小六心想：不對呀，若眼前這人也是列車員，那麼那個穿制服的怎麼不認識他？
那男人收起身份證和工作證，低聲問：”你是不是去省城上學的？“
這一問，把小六上次出門經歷的那一幕喚醒了。上學的，不就代表你隨身帶著錢麼？有身份證和工作證，也不代表就一定是好人。造假證的多了。何況這是個摸不清底細的陌生人，他的意圖很難揣測。
或許一不小心，一句話說錯，就會給自己帶來難以想象的危險。現在只有自己孤身一個人，若遇不測，有誰得知？有誰相助？小六的警惕性頓時提高到最高點。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出門在外，永遠要保持頭腦清醒。於是，小六第一次學會了騙人。她故意嘆了口氣，裝做非常認真的樣子說：“你看我這身打扮，土裡土氣，象是上學的人麼？我早就不上學了。其實我是去省城打工的。”
那人似乎不大相信：“我看你這年紀，這模樣，就是學生！你在省城，能打什麼工？”
小六想，胡謅也得謅得象樣一點，才更令人信服。她說：“我還能打什麼工呀？保姆啊！給一個親戚做飯、買菜、看小孩唄！”
那人又問：“那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
小六說：“100啊！不過親戚都是直接給我爸媽的，我只負責幹活。”她可不想給此人留下任何餘地，她一向都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要不能考那麼多一百分？
那人似乎有一點失望，也許他不會料到，老實人騙人，一般人分辨不出來。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去呢？看你這麼小，你家裡人就放心啊？”
小六很自然地說：“我已經幹了好幾年了，一個人也外出很多次了，大人們都放心的。只要這車一到站，親戚就會來接我的。”
那人這才不再問了。象是突然失去了交談的興趣。沒過一會兒，車在一個小站停下，他就說自己要下去了，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