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中)
鄉村學校 正點老公 誰的青春不流血 吻安,首長大人 首席大人太年輕 皇天當道 絕世唐門 絕品元帝 甜妻粉嫩嫩:ok,總裁大人 絕色鬥師:修羅庶小姐
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中)
第四章夜晚時分。
艾德琳必須等到太陽下山之後才能停止祈禱。
太陽下山之後,這裡就不再受賀加涅斯影響了。
所以基頓也就不能再發揮她的力量。
急性患者的治療幾乎都已告一段落了,那些市民們都吃了藥,或者吃了食物,現在正舒適躺著。
他們一直不斷說:‘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但是精疲力盡的卡爾好像連線受感謝的力氣也沒有。
我幾乎是強迫卡爾去吃晚餐,然後才由我來接替他的工作。
我巡視病患睡覺的方,看看是不是有人有嚴重的後遺症,並且幫忙換毛巾。
有一個老婆婆一面流著豆大的淚珠,一面抓著我的手。
她那長著黑斑的細瘦手指頭根本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那副模樣,與其說是抓著我的手,倒不如說是擱在我的手上。
“謝謝你們……”“不客氣,老婆婆。”
隨即,那個老婆婆的表情變得更加悲傷了。
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好像沒有做錯事啊!那個老婆婆悲傷微笑著說:“我看起來那麼老嗎?我才二十三歲。”
我簡直快昏倒了。
什麼?那麼這些皺紋是什麼呢?還有發白的頭髮,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是早衰症……我真想死……嗚嗚!”那個老婆婆少女哭得好傷心。
我也湧出了眼淚。
對這個應該是最美好的年紀,卻變成了老人的少女。
我該說些什麼才好呢?我哽咽說:“你,你的病會好起來的。
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少女並沒有回答什麼,好像也不想讓我看她的臉孔似,把頭蒙在被單裡。
真是殘忍的病。
太,太悽慘了。
我擦擦眼淚,然後走向其他的病人。
我很怕會再看到更悽慘的模樣。
但是因為我正照顧著他們,所以我應該不能出現不安的表情吧。
我儘量用開朗的表情,努力讓得到厭食症的男子吃晚餐。
比起那個男子吃的食物量,他吐在我衣服上的量可以說還要來得更多。
照顧病人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大致巡過病人之後回來。
卡爾疲憊得連食物都不太吃得下。
整天都在祈禱的艾德琳也是一副快要昏厥的樣子,她靠在神殿一方的牆壁,坐了下來,呼呼喘著氣。
伊露莉也是同樣疲憊,除了她的頭髮很蓬亂之外,還是平常那副模樣。
她靜靜把湯盛在盤子裡,然後拿給艾德琳。
艾德琳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點點頭之後艱辛拿起湯匙。
但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用湯匙舀湯,所以她就直接用嘴靠著盤子開始喝湯。
嘴巴大可還真是好處多多。
特克則是扶起那個叫克萊爾的戰士,讓他坐起來,並且喂他吃東西。
這一幕就好像是丈夫喂東西給得到產褥熱的太太吃?不知為何,如果對他說‘太太,你辛苦了。
’之類的話,好像也蠻適合現在這種情況。
克萊爾生氣說道:“我還可以自己吃東西,你不要操心。”
“我知道了。
咦,可是費雷爾去哪兒了?”我幫忙回答說:“他說他要在廚房吃。”
特克睜大他的眼睛,隨即噗嗤笑了出來。
他很快站起來,消失在廚房那裡,不久之後,費雷爾被特克拉住了耳朵,就這麼被拉了進來。
特克命令費雷爾:“來,趕快!”費雷爾用很悽慘的眼神望著特克,但是特克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費雷爾緊咬住嘴脣。
我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望著他們兩個人。
費雷爾的步伐像是要去打仗似,走向靠在牆壁上的艾德琳和伊露莉。
“你是伊,伊露莉·謝蕾妮爾小姐,是嗎?我的名字叫費雷爾。
我,我是巫師。”
“是……我知道。”
“我,想要跟你說的是,我想對你表達我的感謝之意。
即,即使令你不快,你都能忍受著為我治療,真的非,非常感謝不盡。”
費雷爾的臉如果拿來擠一擠,搞不好會有紅色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來呢!伊露莉微笑回答:“對於我,你好像很驚嚇的樣子,剛才你不是還慘叫了……”“啊,我,我的那個,是我的錯。
那是,因為太心慌了……”“真的嗎?我瞭解了。
如今你和我是朋友了嗎?”“咦?”費雷爾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副很訝異的樣子,我則是微微笑了笑。
費雷爾訝異了一下之後回答說:“嗯,是的。
說是朋友是因為……嗯,你對我有恩,所以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因此如果是互相珍重的人,就可以說是朋友。
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是的,我們是朋友。”
“謝謝。
啊,對了。
你的性器官如今還痛嗎?”我因為後面有病人躺著,所以沒有往後倒下去。
杉森則是打翻了湯,而克萊爾按著肚子開始笑了起來。
雖然正在坐著打瞌睡的卡爾並沒有任何反應,但是艾德琳突然身體往後,使頭撞到了牆壁。
可憐的費雷爾身體稍微蠕動了一下,表達出他覺得‘沒關係’之後,又再跑進廚房去了。
特克愣愣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後又愣愣看著伊露莉。
伊露莉看到我們那麼驚訝,所以她問道:“咦,你們為什麼這樣子呢?”莎曼達悄悄走過來問我:“那位小姐原本就這個樣子嗎?”“好像是吧。”
※※※吃完晚餐之後,我們又再分散去照顧病人。
艾德琳已經祈禱一整天了,所以我們請她好好休息,但是她拒絕休息,還是要去看病人的情況。
確實,因著有艾德琳出馬,治療病人變得很簡單。
艾德琳使用治病魔法,幾乎完全治癒那些已經大致治療過的病患。
但是當她在治療得到早衰症的那個少女的時候,艾德琳進入了苦戰之中。
“這種可怕的病……”以卡爾的博學,也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處方來治療這種病。
人都是會老的。
雖然比較快老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卻沒辦法反過來變年輕。
真的能夠回覆年輕嗎?真的可以將時間倒轉嗎?艾德琳真的將時間倒轉了。
“全能的神啊,請伸出您的手,讓優比涅的秤臺上放著的賀加涅斯的秤錘下降吧。
在法則中包容萬物。
以包容來戰勝法則。
Restore!”(復元術)我們用驚異的眼神看著艾德琳和那個少女。
少女臉上的皺紋開始消失了。
手指頭也看起來變得脹鼓鼓的,面板變得好看了,結實的胸部在被單下突起了。
少女摸摸自己的臉,湧出了眼淚。
我也一樣,還有卡爾、杉森也都哭了出來。
特克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微笑,而克萊爾則是粗魯擦去眼淚。
“呵,這真的是。
好久沒有掉眼淚了!”“唉,像熊的傢伙,這種時候哭出來也沒關係……”這是特克說的。
那個少女嘩嘩哭著,並且抱住艾德琳。
艾德琳用她那巨大的手溫柔撫摸著少女的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笑著回過頭,我的後面站著伊露莉。
她也正在微笑。
但是伊露莉的微笑是有點慌張的笑。
我覺得很訝異。
我小心低聲問她:“伊露莉,有什麼不對的方嗎?”“那個咒語……是很危險的咒語。”
“咦?”“那是破壞法則的咒語。
優比涅的秤臺很長,無窮無盡。
找回了少女的青春,那麼就會有某人失去青春。”
聽完伊露莉平靜的說明之後,我不禁感到驚愕。
會有某人失去青春?我趕緊回頭看艾德琳。
巨魔臉上出現老化的證據在哪裡呢?我正想說話的那一瞬間,伊露莉將她的手按到了我肩上。
我回頭看。
伊露莉則是搖搖頭。
接著,我已說不出任何話了。
已經是深夜時刻,最後一個病人的治療也結束了。
艾德琳精疲力盡讓我攙扶她,走到睡覺的方。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攙扶艾德琳巨大的身軀,所以由我來扶著她,但是杉森看到我扶著艾德琳時,他一面點頭一面微笑。
那是看起來很邪惡的笑。
我讓艾德琳躺下之後,我去找卡爾。
卡爾點起一盞燈,彷彿像是營火似,要大家圍著它聚在一起。
蘇正睡在卡爾的膝蓋上。
坐在提燈旁邊的特克說道:“我們幾個人也曾自認為不是那種會陷在某個方的冒險家……你們幾位一定更驚訝吧。
你們有過什麼樣的冒險經驗呢?”我們是‘冒險家’?呵。
杉森回答說:“不是的,我們不是冒險家,我們只是旅行者。
偶然在這個領前面遇到艾德琳。”
隨後莎曼達說:“你們真是謙虛。
那個少年戴在手上的是OPG,是吧?這可是普通的冒險家都無法見識到的寶物。”
他們稱呼我們是冒險家,嗯,竟然是用那種既浪漫又使人飄飄然的單字來指稱我,讓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但是卡爾並沒有給我們聊天的時間。
卡爾一面摸著蘇的頭,一面用另一隻手揉揉眼睛說:“尼德法老弟,費西佛老弟,你們還有力氣嗎?”“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我們應該要對神殿周圍多加警戒才是。
雖然到了晚上,賀加涅斯的氣息都消退了,但是會出現其他的問題。”
嗯,我知道是什麼問題。
杉森也是一副‘瞭解’的表情,他點點頭。
“你是說吸血鬼,是嗎?”特克一行人驚訝看著我們。
特克問我們:“你們怎麼知道有吸血鬼呢?”“昨天晚上,我們在領外面遇到吸血鬼。
她想把我們趕走。”
“啊,是嗎?”卡爾一面揉揉疲睏的眼睛,一面問特克:“可不可以就你所知的,告訴我們有關這個吸血鬼的事?”“我們也不太清楚。
可能是這方成了基頓的神臨之後,疾病中的疾病吸血鬼就出現了。”
“你這番話還真是充滿神祕性。
請問你們是在哪裡遇到吸血鬼的?”“在我們進到這個領的第一天晚上,那個吸血鬼來攻擊我們。
雖然費雷爾勉強抵擋住她,但是那時候費雷爾因為力量都已經用盡,所以第二天我們大家都染上了疾病。”
“啊,原來是有這麼一回事。”
“是的。
從第二天開始籠罩烏雲,所以我們在病情沒有惡化的狀態下搬移那些病患。
領主和其他的官員早就都已經死了。
因為沒有遇到可以負責的人,我們就先將活著的人暫時移到這裡。
你們有沒有看到外面有一條做為防疫用的小溝?可能是我們來之前,就有人想將病患移到這裡的樣子。
那些病患也是這麼說的。”
特克說完之後,敲了敲自己的頭。
“但是我們將屍體集中燒掉的時候,那個吸血鬼卻跑來攻擊我們。
在白天看到吸血鬼,真是太嚇人了。
好不容易趕走她之後,莎曼達解釋給我們聽,原來是因為烏雲的關係,所以吸血鬼白天也能跑出來。
是嗎?莎曼達?嗯,是的。
那之後我們就沒有再看到她。
可能是去攻擊你們之後受傷了的樣子。”
“是的,我們和她打鬥,我們打贏了,但是卻被她逃走了。”
“原來如此。
那麼今天晚上說不定她會再來這裡。
不對,她一定會來。
因為我們算是已經完全進到她的內院了。”
我們的討論大致告一段落。
我們明天一定要去調查,找出這個村莊成為神臨的原因。
所以伊露莉和費雷爾早一點去睡,以便明天早上能做‘記憶咒語’。
而卡爾和莎曼達已經在裡面照顧病人,艾德琳則是早已經精疲力盡睡著了。
所以出到外面的是我、杉森、特克以及克萊爾。
“最後只剩下這些靠身體戰鬥的人了。”
特克微笑說。
我很擔心克萊爾。
“克萊爾先生,你才剛復元沒多久,進去休息吧!”克萊爾笑著回答說:“喂,我可是有羞恥心的!我在快死的時候被救了,現在怎麼可以叫我進去躺著休息呢?”得到產褥熱也會死嗎?不過,我想到克萊爾的心情,我並沒有真的這樣問他。
產後調理如果沒有做好,產婦確實可能會死。
但是如果是‘產父’呢?嘻嘻嘻。
我們在建築物前面的庭院裡點燃火堆,並且圍著火堆坐著。
神殿建築物後方連著山,但是那裡並沒有門,所以不管從哪裡來,如果要進到神殿裡面,一定會經過我們這裡。
我們從神殿裡面找來布簾,然後像斗篷般披在身上,並且背對著火堆(眼睛如果適應亮光的話,就會看不到黑暗中的敵人,這是杉森說的),就這麼望著黑暗的外面。
克萊爾對杉森投以很有挑戰性的目光,而杉森則是一面笑一面迎著他的目光。
兩邊都旗鼓相當,所以互相都起了一種好勝心,但是克萊爾之前因病倒下又被救起,所以威勢較弱。
他厚厚的眼皮底下長著一雙小眼睛,長頭髮則緊緊綁在後面,微笑的時候,臉頰會出現酒渦,看起來很滑稽。
在那種長相的臉上竟會有酒渦?他微微現出酒渦,微笑著說:“雖然你們可能會笑話,但在中部林,人人稱我為‘左手的克萊爾’。
而你們經歷過什麼樣的冒險事蹟呢?”杉森優雅笑了。
我知道杉森會做出那種表情……因為那些並不是什麼愉快的經驗。
嗚。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什麼冒險家,我只是賀坦特領的警備隊長。
但是因為我們領的事,要去首都報告,所以現在是在旅行的途中。
我和冒險家完全沒有關係。”
“真的嗎?不過,我看你的手勢動作,不像只是個鄉下領的警備隊長!那把長劍看起來也很不錯。
是銀做的嗎?”“這是鍍銀的。
在我們故鄉,獸化人經常出現,總是不讓我們閒著沒事做,所以警備隊員每個人都拿這種長劍。”
“呵!獸化人不讓你們閒著沒事做?喂,小夥子,搞不好你還會說你們每天殺好幾頭巨魔,當作農間運動,是吧?”“你怎麼知道?”杉森一面打著哈欠,一面開始對於自己故鄉出現的那些怪物,開始自我炫耀了起來。
不對,那是自我炫耀嗎?常出現怪物也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嗎?真是天真啊,我的朋友杉森呀!你的命運就是做一個在磨坊焦心等待村裡少女的人。
呵呵呵!而我的命運是做高貴仕女傑米妮的騎士……哦,不,我什麼話也沒說!我看到克拉爾和杉森的脖子都露出了青筋,他們開始提起自己殺過的怪物,互相炫耀著。
而我則是吁了一口氣,然後把布簾圍在脖子上,走向神殿的正門。
從山丘往下看到的村子模樣不僅陰沉,而且很有詭異的氣氛。
那裡很黑暗,沒有任何燈光,在黑暗之中我只看到黑暗的輪廓。
月光雖然淡淡照著天空,但奇怪的是,月光卻無法照亮上。
所以我看到的只是以淡淡的夜晚天空做背景的,村莊的黑色輪廓,這使我的心情變得很陰鬱。
特克走近我身旁。
“你,真是厲害。
我是指今天你照顧病人的模樣。
我呀,我曾出征過!那時我常看到比你年紀大一些的戰士們,看到腐爛的傷口就嚇跑了。”
“未必都會這樣啊。”
“不是。
剛才你從那個得到面板病的男子身上撕下黏在面板的繃帶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
你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很細心,而且全然沒有不愉快,臉上還好像是擔心那個病人會痛的表情。”
這是在說誰呢?剛才我照料這麼多的病人,所以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
我只是一邊點點頭,一邊回答說:“因為我希望我生病的時候,別人會這樣照料我。”
“是嗎?是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可是人們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結果對話就這麼結束了,我和特克肩並肩把手靠在圍牆上,望著村莊。
這個神殿的圍牆根本不是要拿來抵擋外面的入侵。
神殿裡的所有東西好像都是這樣,尤其是這個圍牆,更只是具有象徵性的意味,所以我和特克很容易就可以把手搭在圍牆上,然後看著下方。
我想了一下這個難以啟口的問題,然後開口問他:“你們為什麼會經過這個村莊呢?”“啊,我們是在要去雷諾斯市的途中。
我們身上的錢所剩無幾了,所以想去那裡的鬥技場賺點錢。”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那個鬥技場主人希裡坎男爵已經被我們弄得傾家蕩產了。
鬥技場現在是屬於雷諾斯市所有,所以應該依然存在吧。
“那個鬥技場,聽說有人因此被鬥死!”“要是有抓到訣竅,就不會被鬥死。
而且身為冒險家,總要做些冒生命危險的事,如果那麼討厭死,那乾脆在家耕作就好了。”
“說的也是哦。
但是也沒有理由要故意去尋求危險,是吧?”“不對,有理由。
比較危險的方報酬就會比較多,所以尋求危險的理由很充分了吧?”“是嗎?”“嗯,你聽過深淵魔域迷宮嗎?”深淵魔域迷宮?泰班召喚出炎魔的時候,我好像有聽過這個詞。
我點點頭。
“是炎魔住的那個方嗎?”“嗯,我們上個月曾經進到那裡面去。
聽說深淵魔域迷宮有很多的寶藏在裡面。
但是我們決心進到那裡,是因為我們聽說那裡有炎魔。
深淵魔域迷宮的寶藏傳說比較難以令人置信,比起那個,我們倒認為是因為有炎魔這種危險存在,所以確實會有寶藏在裡面。”
我心中立刻浮現了一個很大的預感。
我小心問特克:“所以後來怎麼樣了?”特克做了一個很難過的表情。
“連用說的都覺得很可怕。
我們還沒進到一半,就迷路遇到炎魔了。
克萊爾和我幾乎都快死了,而費雷爾則因自己的魔法一點兒也行不通而感到挫敗。
只要一想到那時候的情景,都會背脊顫抖,睡覺睡到一半還會突然醒來。”
特克好像真的很害怕似,他擦擦額頭,然後喘了一口氣。
“可是,你們還活著!”“嗯,我不知道是什麼理由,就在炎魔正要把我們全都殺死的時候,它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我們想過可能是炎魔不想殺我們了,但是我們不相信炎魔會這樣。
總之,炎魔一消失,我們就趕緊逃出來,好不容易才活命。
找到出口出來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太陽,那時真的對太陽好感動。
但是我們為了治療所受的傷,把錢都花光了。
所以我們才會在要去雷諾斯市的途中。”
我差一點叫了出來。
原來就是那個時候啊!泰班召喚炎魔的時候,炎魔曾說他正要殺幾個冒險家,卻被召喚了出來。
那麼特克一行人應該就是那時候的冒險家。
這世界還可真是小得很奇妙啊!特克繼續說:“真的是炎魔不想殺我們了嗎?對於這點,連莎曼達也不確定。”
“炎魔不是惡魔嗎?”“是野狼!”“咦?炎魔是野狼?這是什麼意思呢?”“不是,是那裡出現了野狼。
那一位卡爾真的很有先見之明。”
特克一面說一面快速拿起戰戟。
我看看前方。
在山丘下方,有蒼白閃著的亮光跑來跑去,那是野狼眼睛發出的目光。
數量非常多。
不知不覺山丘下方已聚集了很多野狼。
那些野狼低沉咆哮著。
它們像是很悠閒似到處走來走去,但是不時朝我們投射令人打寒噤的目光。
特克小心注意走到正門那裡,然後去確定正門是否有鎖好。
不過那個薄弱的木板只要踢幾下,很容易就會被毀壞。
特克緊咬著嘴脣。
杉森和克萊爾也暫時停止自我炫耀,然後走來圍牆這邊。
我們各自藏在圍牆後方,只伸出頭望著下方。
那些野狼好像看到我們之後很興奮,肩頭的毛都豎了起來,並且咆哮著。
我數了一下那些走來走去的野狼,總共十四隻。
它們的塊頭都很大。
“嗚嚕嚕嚕……”它們在那裡徘徊著,好像在玩什麼把戲似走來走去。
“它們應該不會輕易跑過來,因為從那下方跑上來的話,就會完全暴露出身軀。”
特克像是經驗豐富的冒險家那樣推斷著,然後舉起系在腰間的十字弓。
腰後面皮帶上有個小袋子,他從裡面拔出方簇箭。
他將十字弓踩住,接著拉起弓弦,慎重灌填方簇箭。
他將裝填好的十字弓直接慢慢放下來,靠在大腿附近,然後環顧那些野狼。
對於手上拿著的東西,他好像一點都不想發射的樣子。
“你不射嗎?”“沒有必要激它們吧。”
那些野狼只是持續不斷咆哮著,但也並沒有一下子胡亂跑過來。
可是它們正慢慢一步步往山丘上逼進。
特克搖搖頭。
“它們已經快撲上來了。”
他舉起十字弓瞄準。
“野狼這種動物啊,和人類真的有夠像。
指揮官是不會輕率行動的。
他擁有的是考量戰鬥時所有情況的眼光。”
接著突然間特克射了十字弓。
颼!一聲輕快的聲音。
“?!”在狼群的後方,傲慢坐著的那一隻狼被彈到空中,而且身體翻了過來。
它直接掉到上,然後滾了一圈。
它當場死掉了嗎?特克看看它,說:“最好是它們現在肚子餓。”
那些野狼對於這麼突然發生的事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它們每一隻都湧向倒下來的那隻野狼的周圍。
有的用前腳踢那隻野狼,也有些用嘴巴輕輕撥弄那隻野狼。
但是倒下來的野狼一動也不動。
嗯,現在要開始吃了嗎?那樣的想法對這些野狼好像是一種侮辱。
那些野狼開始看著天空嚎叫。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喀啊!”那些野狼像是發瘋了似逼近過來。
從山丘下方到神殿之間的距離似乎一口氣消失了,它們都飛上了天空。
它們跳躍,一口氣跳上圍牆上方。
然而早已做好準備的杉森和克萊爾揮砍了那些跳上來的野狼。
一開始的兩隻無法進到裡面,直接滾到外面去了。
但是就在這段時間裡,其他的野狼已經陸續跳進圍牆內。
“一字無識!”有一隻跳上來的野狼被我的招式給砍成好幾塊。
但是野狼還剩下十隻左右。
它們在一瞬間裡都越過了圍牆。
於是展開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打鬥。
※※※“門關起來鎖上!”伊露莉把頭伸出了門縫,我對她喊叫。
但是伊露莉不聽我的話。
她走出門外,背靠著門站著。
不知何時,她的雙手上已經拿著穿甲劍和左手短劍。
“修奇,要我幫你嗎?”“不,你守在門那裡!”我突然間害怕伊露莉會說‘裡面的病人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不就沒有必要幫他們了?’。
伊露莉好像是會冒出這種話的人。
特克像野獸般揮著戰戟。
但是戰戟太長又太重,所以要對付敏捷的野狼,是很困難的。
他頂多只是用高超的武藝讓身體的周圍不要出現空隙而已。
克萊爾則是正在展現他這個‘左手的克萊爾’的真面目。
他把右手的半月刀扛在右肩上,如果野狼跳上來,他就用左手拳頭揮打野狼。
有的野狼被打得彈出去,有的被打之後,就跌在上不動。
總之,失去平衡的野狼在轉眼間被克萊爾右手拿著的半月刀給擊斃。
也就是說,克萊爾只用左手打鬥,然後用右手的半月刀在最後一刻給予決定性的一擊。
在慌亂時刻竟還能這樣打鬥?克萊爾因為只用左手打鬥,所以放棄防衛,而用步伐移動身體位置,到那些野狼的死角做攻擊。
看看杉森!那才是賀坦特的男人。
他在身體四周舞出了數不盡的劍。
這和我的一字無識比較起來,我根本不可能比得上。
他那雙像食人魔般的腳如果踢了野狼,野狼就會四肢搖晃衝上天,接著在空中被杉森的長劍斬殺。
掉落在上的野狼開始發狂。
它用四隻腳在上刨抓著,然後翻滾。
真像是被獸夾夾住的野狼行徑!杉森驚訝看著野狼。
因為令人驚訝的是,被杉森斬到腰的野狼,傷口竟然變得焦黑了。
杉森的武器是鍍銀的長劍,不是嗎?伊露莉開口說:“朦朧月光的力量,優比涅的力量。
因此這些並不是普通的野狼啊。”
伊露莉非常泰然自若解釋著。
有一隻狼避開了我的巨劍,然後看了看那邊的伊露莉。
野狼要是被我砍到,它不會是被我巨劍的刀刃砍死,而是破壞力會直接把野狼擊碎,但是這隻狼避開了我的巨劍,跑向了伊露莉。
杉森發出尖叫聲。
“伊露莉!”在一瞬間,靜靜站著的伊露莉往旁邊閃過去。
她的手斜斜將左手短劍往前伸出,就是我們在雷諾斯市和巨魔打鬥時看到的模樣。
如果是我,我會將這招式取名為‘削切蘋果’。
那隻野狼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力量,在空中被削了皮,然後露出肌肉。
血傾瀉般湧了出來,但是伊露莉輕輕避開。
“?!”那隻狼的腰身不停搖動,接著掉落在上。
伊露莉踢了它一腳,然後又平靜回到門那裡,靠在門上。
這簡直是到了讓人咋舌的步。
我愣愣看著伊露莉,隨即伊露莉說:“小心,修奇。
後面。”
我嚇了一跳,然後將巨劍往後揮打。
在後面要攻擊我的野狼往後退去。
但是那隻野狼往後退之後,被特克踩住了尾巴。
特克踩住它的尾巴之後,用戰戟向下狠擊。
那隻野狼的頭裂開了。
可是有狼跳上了正用戰戟揮打著的特克背上。
“呃啊!”特克為了甩開糾纏在他背上的野狼,一直轉圈圈,可是那隻野狼緊咬住他背部的甲冑。
我跑上前去抓扯那隻野狼的後腿。
“匡啷!”那隻野狼的牙齒彈了出去,同時它放開了特克。
為了不讓野狼咬到我,我抓著它的後腿轉了好幾圈,然後丟向樹木。
那些樹木的樹幹裡面都腐朽了,所以野狼一砸到樹木,樹木就倒了下來。
匡匡!樹木倒下的巨響嚇壞了那些野狼。
有一隻狼害怕得逃走了,隨即其他幾隻也捲起尾巴跳出圍牆。
不久,跑進神殿的那些野狼都逃之夭夭了。
特克張口結舌看著我。
“你,你,你……”“連樹木都生病腐朽了,所以才會這樣子。”
“是,是這樣嗎?不過說實在的,那個OPG真的很厲害。”
我噗嗤笑了出來。
杉森和克萊爾一等到野狼逃跑,就立刻在討論是誰殺了比較多的野狼。
“那一隻是我殺的!你看傷口就知道!”“呵!有沒有看到燒焦的那一隻?那是被我的長劍斬到之後,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那是擦傷!是我給它致命的一擊的!”真的是快看不下去了。
這時候,站在神殿正門前的伊露莉走了過來。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向圍牆那裡。
我訝異跟在她的後面,我聽到伊露莉像自言自語似說:“野狼太快就撤離了,所以那個女人的計劃失敗了。”
“咦?”“她在那裡……現在她正在看我們。”
我驚訝望著外面。
我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只有一片漆黑而已。
但是伊露莉定定注視著一個點。
她就好像是在和一片虛空互相大眼瞪小眼似。
她點點頭。
這時特克也拿著戰戟走來,在吵架的杉森和克萊爾也緊張向我們走來。
“原來你想利用野狼製造騷亂的時候,用魔法攻擊我們,是嗎?”伊露莉對著空中喃喃說話。
但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而伊露莉又再說道:“你一定要那樣做嗎?我原諒你,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驚慌看著伊露莉。
伊露莉則是暫時閉了嘴巴之後,帶著悲傷的眼神說:“那樣是不行的。
因為我已經準備好了。”
又再次安靜了一陣子。
“是這樣嗎?!你要不要試試看呢?”我訝異看了看杉森,而杉森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但是特克凶狠睜著眼睛說:“這好像是‘傳訊術’的魔法。”
伊露莉靜靜站了一會兒。
夜晚開始吹起的微風將她的黑色頭髮吹亂,但是她一動也不動站著注視一個點。
“你如果那樣想的話……”突然間,她舉起手,然後指向虛空中的一個點。
啪!在遠處村莊的一個方突然出現火焰。
我們張口結舌看著伊露莉以及那道火焰。
伊露莉又再指向其他的點,並且說話。
仍然是喃喃的低沉聲音。
“下一次打哪裡好呢?”伊露莉又再望著空中,然後她回過頭來。
“她已經走了。
我剛才說了謊話。”
我只能用呆滯的表情說:“你說了謊話?”“是的,那個吸血鬼剛才在那裡。
她想要透過野狼先擾亂我們,然後她再攻擊我們。
但是那些野狼太快就退離了,所以她錯失了攻擊的時機。
我讓她以為我已經準備了強大的魔法,所以她才會不敢攻擊,在那裡猶豫不決。
事實上,我並沒有記憶任何魔法。”
“你剛才沒有使用魔法嗎?那麼那火花呢?”“那是利用火精的騙術。
啊,對,騙術。”
她對於自己用了‘騙術’兩個字覺得很不知所措。
她的語氣並不是覺得愉快,而是好像不習慣的樣子。
“你說得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哦!”“咦?”伊露莉很高明騙了吸血鬼,解除了危機,但是她對我們說的時候,卻對於自己所做的行為好像無法理解的樣子。
她搖搖頭說:“有什麼好高興的呢?那女人和我有因謊言而連結成的關係了。
修奇你不是常常會為了成為朋友而伸出友善的手嗎?你不責罵我嗎?”什麼話呀?第一次見到伊露莉的時候,雖然我曾經這樣說過,但是現在這個狀況,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拿來相提並論。
可能是伊露莉以為我是那種喜歡和所有存在的生命體成為朋友的人。
當然,我也這樣認為,我遇到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之人的時候,我會為了和他成為朋友而客客氣氣對待他。
但那是人們生存的簡單智慧,不是嗎?可是對於吸血鬼,有必要這樣做嗎?“你覺得可以很容易就能和吸血鬼成為朋友嗎?”伊露莉仰望著夜晚天空。
“原來如此……”“咦?”對於我的糊里糊塗的回答,伊露莉只是望著天空說:“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劃分一條線來區別朋友和敵人,是嗎?但是對於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你會為了和對方成為朋友,而先伸出友善的手。
我對那句話很感動。
你依循賀加涅斯的律法,為了在這混亂的世上生存而劃分出一條清楚的線,但是又依循優比涅的旨意,先伸出友善的手。
這樣看起來很完美。
因為人類能夠同時依循這兩者,所以你才會這樣想。
而我們的世界都已經很和諧了,所以我不知道要特別伸出手來交朋友。”
是這樣子嗎?我用有點糊里糊塗的表情聽了伊露莉這段話。
“可能我們和矮人關係不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會和矮人關係不好。
但是我想我現在知道了。
我是看到你才知道的。
我們並不知道要交朋友就要伸出友善的手。
因為我們沒有這種需要,所以不知道這種方式。
這樣一來就造成矮人不好的印象。”
伊露莉正視著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好漂亮。
“所以我也想要像你一樣。
先伸出友善的手,我想學的就是這個。
對於這個領的那些第一次見面的病患,我去照顧他們,我認為那是件很快樂的事。”
伊露莉誠心誠意幫助這個領的人,理由只是為了這個嗎?精靈沒有理由要分享人類的悲傷與痛苦。
但是伊露莉聽了我的話很感動,並且知道要交朋友就需先伸出友善的手。
如果是人類,現在對我說這些話的如果是人類的話,我應該會很慚愧的。
但是眼前是一個精靈,她用天真的眼神,沒有任何疑惑或隱喻,平靜述說。
所以我才可以完全放鬆聽她說。
“……你不覺得很高興嗎?”伊露莉微笑著。
“我很高興。
看到他們感激的表情,我怎麼能夠不高興呢?但是,伸出友善的手之後,卻又讓我領悟到我以前不知道的事。”
“那是什麼呢?”“也就是伸出友善的手,卻不被接受時的悲哀。
你知道這種感覺,所以你沒有向吸血鬼伸出友善的手。
而現在我學到了,謝謝你,修奇。
如果要像你這樣熟練伸出友善的手,我還需要花多少時間呢?”※※※伊露莉又再進去禮拜堂裡面。
特克和克萊爾都以非常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而杉森也不是帶著那種平常的目光。
結果杉森問我:“喂,修奇,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這個嘛……我真能夠解釋清楚嗎?我清理完那些野狼的屍體,然後睡眼惺忪看著火堆看了好一會兒。
杉森終究還是忍不住,他想要再問我的時候,我開口說:“雖然是我和伊露莉說了那些話,但是我也還是不太瞭解。
精靈是很奇怪的種族。
但是,在精靈看來,人類才是很奇怪的種族。
萬一真是這樣子的話,那伊露莉在精靈裡面就會是很奇怪的精靈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啦。
我聽說精靈被稱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那麼他們的世界難道就只有和諧嗎?”“你是說只有和諧?”“這實在是很難解釋。
總之,伊露莉她說的意思是,我們所認為的禮儀規範,或者那些優秀文化之類的東西,是因為人類在‘全然互相不瞭解,而造成人類種族的悲哀’之中所產生出來的。
所以說,就連沒有任何意味的問候語,‘早安!’,都是為了彼此不要成為仇家而講出來的話。”
“什麼?仇家?”“這個……意思是說,‘我正在享受這個早晨,你也是嗎?如果你也是的話,我們就是在享受同樣的東西,因此沒有必要對對方發脾氣。
我們儘量愉快相處吧’。
所以對方也同樣說‘早安’,事實上對方可能在今天早上因為便祕很痛苦,但是為了不想讓先問候的那個人不愉快,不想造成相互之間不好的關係,他會同樣習慣性來回答。
因為我們不瞭解對方,對,就是這樣。
因為我們不瞭解對方,結果我們都為了對方而習慣性說謊……如果不是和我非常熟的人,我當然不會和他說‘都快冷死了,有什麼好早安的?’之類的話……我們到死都沒有辦法瞭解別人,所以我們的言語和行動大多是謊言或者虛情假意。
所謂的禮儀規範,就是被調整過的謊言。
好像是這樣吧……”杉森張口結舌看著我。
然而,我只是望著像伊露莉頭髮顏色般的漆黑夜空。
在一旁聽著的特克微笑著說:“當然有那種情形,修奇,就算是你很熟的朋友,有一天可能你還是會覺得‘這真的是我認識的人嗎?’。
我們都是活在無法完全瞭解別人的狀態中。
所以常會覺得不安。
也因此才會使用禮儀規範。”
特克好像瞭解我所說的。
我一面望著夜空一面說:“可是伊露莉認為我們因為感覺不安,所以才對別人很親切,我們伸出友善的手就好像是為了想和所有存在生命體做朋友。
她是這麼認為的。”
特克笑了笑,然後開始擦拭戰戟的刀刃。
“是這樣嗎?嗯,修奇,不要擔心。
有句話說,精靈雖然比較慢熟練,但絕對不會學錯。”
“真的嗎?”“相反,人類因為快速學習,所以常有學錯的事。
嗯,像是成見,就是很好的例子啊!”“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麼有沒有完美的種族呢?”“沒有完美的種族。
但是在任何一個種族裡面,都可以出現完美的個人。
因為他只要克服自己種族的弱點就可以。”
我看了看特克。
特克則是用深邃的眼神望著遠方。
第五章清晨時分。
東方天空漸漸被染成藍色,天空底下浮現出高而且大的山脈陰影。
那座山脈應該就是中部林的背脊,也就是褐色山脈。
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變成是黑色山脈了。
我將視線轉移回來,繼續切東西。
凌晨的時候我就已經來到廚房了。
平常我只要準備我們一行人要吃的東西就可以了,但是,今天必須準備近百人要吃的東西!這可真是在考驗我的廚師資質啊!嗯,對於味道,我是已經放棄了,只要食物的量能正確配好,就很謝天謝了。
這時候廚房門口傳來有人走來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看。
艾德琳揉著惺忪的眼睛,正要走進來。
她看著我高興微笑,忽然仰著鼻孔注意不要撞到廚房門框的上方,然後走了進來。
“修奇,你正在準備吃的嗎?”“正如你所看到的……請問睡得好嗎?”“嗯。
我看看,請給我刀子。”
“你要幫忙嗎?太好了。
我正要去拿水過來。
這兒就拜託你了。”
我把拿來當做廚刀的匕首交給艾德琳。
艾德琳一拿到那把刀,它就變得看起來好像是那種放在衣袋裡的小巧玲瓏的小刀。
我一面看著一面微笑往外走出去。
在外面的庭院裡,杉森、克萊爾、特克互相擠成一團,正在一邊發抖一邊睡覺。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秋天清晨確實是非常冷。
我拍拍他們的肩膀。
“各位!請到裡面去睡吧!天色已經亮了,所以你們可以不用待在這裡了。”
杉森一面起身,一面不太順暢扭動著脖子。
而特克和克萊爾的起床模樣則完全不一樣。
克萊爾是先睜開眼睛,然後躺著仰望天空好一段時間,喃喃自語之後好像真的很難忍受似皺眉頭。
然而特克不知是先睜開眼睛,還是先站起身子,總之他一下子就起來了。
“克萊爾,你這傢伙,起來!你早上睡太多覺了吧?”“特克……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天都這麼說?”“這幾天你都臥病在床,我不是就沒說了?”克萊爾一面打冷顫,一面起身。
我噗嗤笑了出來,然後走出神殿。
我一面揮動著水桶,一面走向位在山丘下方的水井。
雖然晚上已經過去了,但還是有可能遇到危險,所以我緊抓著巨劍。
但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無聊將汲水的吊桶丟進水井裡。
當!這是什麼聲音啊?這不是碰到水的嘩啦聲,而是碰到硬東西的聲音。
我看看水井裡面,但是在灰暗的天空底下,水井裡面什麼都看不到。
我閉上眼睛一段時間之後,再睜開眼睛看下面。
那時候才看到有個發白的東西。
但是我的鼻子比眼睛更快起反應。
這個味道是……我緊閉著嘴脣,慌張把吊繩拉上來。
在吊桶裡,有一隻腐爛的手臂和水一起被拉了上來。
“唔……呃啊啊啊!”※※※“竟然連水都不讓我們喝。
如此一來,根本就不用再費心思去治療了。”
卡爾用失落的語氣說。
沒有水,所以今天早上只能吃發酸的肉乾和發黴的麵包。
卡爾一面抖掉麵包上的黴一面說:“應該要做個了結了。
今天一定要找出這個領變成神臨的原因,而且一定要趕走那個吸血鬼。
不對,那個吸血鬼也是一種疾病!所以如果要讓這個領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那麼吸血鬼也應該消失才對。”
艾德琳搖搖頭。
“吸血鬼並不會那樣就憑空消失。
當然,這裡是基頓的神臨,所以也會產生吸血鬼,但是一旦出現了吸血鬼,在她死之前都是不會消失的。
所以絕對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完全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卡爾做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
應該要給病人喝的水,如今沒有了,真的是很令人焦急難過的事。
至於這些連水份也沒有的乾麵包和肉乾,就算是健康的人,也很難下嚥。
更何況,因為熱氣的關係,嘴巴里變得很燥熱的那些病人更需要喝水。
我、特克、杉森、克萊爾都到村裡瘋狂翻找,結果只找到葡萄酒和白蘭,然而這些酒對病人虛弱的胃而言,實在是太刺激了。
卡爾再也無法忍受了,他站起來說:“走吧!我們開始搜尋吧。
請問各位都願意幫忙嗎?”特克一行人點點頭。
卡爾對艾德琳說:“如果太陽昇起的話,那些病患又會再惡化,是吧?”“應該是的。”
“那麼請艾德琳你在這裡像昨天那樣保護神殿。
由我們去搜索這個領。”
“好的。
出發之前,請你們先接受我的祝福。
如果在搜尋期間得病的話,可就不好了。”
艾德琳露出懷著信心的表情,尖牙閃閃發亮著。
卡爾像昨天一樣鄭重接受祝福,而杉森和我也一樣。
特克和克萊爾則是莫名其妙接受艾德琳的祝福,但是費雷爾和莎曼達則婉拒了祝福。
費雷爾說:“治癒之手艾德琳的神力,對我而言是很危險的。
我使用魔力,而魔力是會抗拒神力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然而艾德琳點點頭。
莎曼達則當然因為是其他神的祭司,所以不接受艾德琳的祝福,還有伊露莉也像昨天一樣,並沒有接受祝福。
可是莎曼達也需要一起去嗎?“嗯,莎曼達,請問,你沒有武器,在這裡照顧病人不是比較好嗎?嗯,我這麼說,請不要覺得不高興……”莎曼達看看我,然後笑著說:“你是在為我著想嗎?真謝謝你。
但是我也有武器。”
我看著莎曼達拿著的木杖,然後嘆了一口氣。
那是用橡木削成的,但是那支長竿子卻比男人用來戰鬥用的粗棍棒還要輕。
而且,以莎曼達的體格,要去揮動那根……然而莎曼達爽朗說:“而且在搜尋的時候一定會用得到德菲力的力量。”
我的表情轉為訝異。
隨即卡爾附帶解釋著。
“半身人與岔道的德菲力的祭司們擁有岔道的權能。”
“岔道的權能?”隨即,莎曼達一面笑,一面從上撿起一粒小石子遞給我。
她的眼神彷彿像是計劃開一個大玩笑的頑皮小孩。
“來,修奇,你將它放到背後,再緊握在你其中一隻手的拳頭裡,然後伸出手來。
我會閉上眼睛的。”
咦?這是在玩什麼遊戲呀?反正我就照她說的做了。
莎曼達將眼睛睜開之後說:“是在左手。
我們可以走了嗎?”我擲出放在左手的小石子,覺得很不可思議。
※※※“岔道的權能,就是在選擇兩者之一的時候,能夠百發百中猜對的能力,是嗎?”莎曼達一面彎進左邊的路,一面臉朝向我說:“大致是這樣子。
但是更正確說,就像其他的祭司一樣,那是在履行神的旨意。
像剛才的小石子之類的事,並不是很重要的事。
但是……嗯,舉這個例子吧,我將匕首抵在某個壞人的脖子上。
只要輕輕一割,他就完蛋了。”
從祭司的嘴巴里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令人驚訝。
“當然你會收起匕首,然後說聲‘對不起’吧,”“你這小子!你以為我是艾德布洛伊的祭司啊?總之,我握有那個壞人的生死人權。
可是啊,這個壞人是我的情人的仇家。
然而他收養很多孤兒,真是令人頭疼的癖好啊!簡單說,他是個義賊!好了,這時是要割了他的脖子,還是不要割呢?”這番話愈來愈……這真的是一個祭司所說出來的話嗎?莎曼達竟笑著說割脖子之類的話,所以我的心情變得很奇怪,最後還問了很出乎意外的話。
“你也有情人嗎?”“他大概已經被故鄉的其他女孩子給拐走了。
哼!反正情況如果真的變成我剛說的那樣,我就算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能選擇。
而且是依照德菲力的旨意來選擇,知道嗎?我會依循神的旨意,並不是照我自己的意思來猜測。
如果是照我自己的意思,那我就不是祭司,而是賭徒了。”
莎曼達往右邊轉,然後我也就跟著往右邊轉,接著我抓抓自己的眉頭,然後問她:“不過,德菲力一定不希望你變成窮光蛋,所以你如果賭博,勝算一定很大。”
“完全不對。
我試過一次。”
“試,試過?你賭博過?”“嗯,雖然賭場老闆很沒禮貌,但祭司居然進去那裡,他只能當作是運氣不好瞪著我。
像話嗎?這是神的恩寵降臨在他那裡啊!不管怎樣,我熬夜在那裡喝酒賭博。
雖然喝了酒,但是我還是和平常一樣清醒,我很確定按照我所判斷的玩下去。
我是玩二十一點的紙牌遊戲。
那是從兩者之中選擇一個,所以那是可以很明顯展現德菲力之權能的遊戲。
要不要再來?不要了嗎?就只有這兩種選擇。
結果你想後來怎麼了?”“被逐出房門。”
“哎唷,我又沒有被發現。”
莎曼達很自然說‘沒有被發現’。
她好像是認為如果沒有被發現,就沒有任何的罪。
因為她往左彎進去了,所以我稍微跟著她走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問她:“那麼後來怎麼樣了?”“早晨我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的錢和前一天晚上帶進去的是一樣的數目。
一分一文都沒多沒少。”
我不得不笑了出來。
咦,德菲力的祭司們都是這麼有趣的人嗎?這時候費雷爾插進我們的談話,他好像覺得很抱歉似,小心翼翼開口說話。
“那個,莎曼達,修奇,安靜一點會不會比較好呢?這裡是依循基頓律法的那些其他生命體所存在的……”費雷爾鄭重說著,但是為什麼我只要看到他就會想笑呢?想到他連女人的手腕都不曾摸過就染上了那種病……我努力試著不要去看費雷爾的臉。
而莎曼達則是略顯不悅再度彎進了右邊的路。
然而一往右彎之後,就出現了十字路,莎曼達開始猶豫著。
卡爾看看十字路口的周圍,然後說:“是左邊的路。
依照我們行進的方向來看……”莎曼達走向左邊的路。
所以這種情況下是會有問題的。
雖然在兩條岔路的情形之下,她可以很快做出決定,但是如果是三岔路的時候,她就會和其他人一樣猶豫不決。
但是這種能力還是令人覺得很了不起。
即使是隻有兩條路,有時人也會為了選擇而陷入極度的痛苦。
可是莎曼達在這種情形之下不會陷入煩惱。
她直接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
然而,這件事到後來有時還是會讓她覺得很痛苦。
因為可能有些路只是德菲力的旨意之路,並不是她自己所想要走的路。
如果德菲力比較希望她死,那麼她的權能就會引導她到死亡之路。
不過,她是德菲力的女祭司,所以她不只能夠充分感受,反而還會欣然接受……的樣子。
因此她才會沒有煩惱,而且還很樂觀。
穿著簡素的綠色斜紋布袍的費雷爾,他拿著的木杖也是看起來很簡素的權杖,比起雷諾斯市的那個亞夫奈德,他看起來更加高尚多了(雖然看起來很高尚,但是我還是很想笑耶)。
他說:“請各位暫時等一下!”莎曼達停下腳步,然後轉過頭去。
“怎麼了,費雷爾?”“這裡的形讓我感覺很不對勁。”
這裡的形,只是長長的一條路。
兩旁是密密麻麻的房子,而前方則又是二條岔路。
這條路的長度大約是六十肘。
而且這中間並沒有其他的岔路。
可是費雷爾卻好像看出了比我所看到的還要來得更多的東西。
“按照這附近的形來看,如果有人正在監視我們的話,在前方那裡就他已經無法再躲下去了。
所以一定會攻擊我們。”
杉森讚歎說:“費雷爾先生你好像對掩蔽與陣形很瞭解。”
“因為我曾經在偶然的機會里讀過幾本賀茲裡的書。”
“哦,真的嗎?是不是總共有十四本?”“好像是吧。”
費雷爾和杉森熱切交談著,但這好像讓克萊爾漸漸覺得很生氣。
克萊爾猛然走上前去,並且提起那支殺氣騰騰的半月刀。
“喂!不要再說一些廢話了。
這麼說來,就是會在這裡襲擊我們,是吧?我懂了。
反正一定是從前面跑過來。
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傢伙溜到我後面,所以跟我來吧。”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用右手舉起半月刀扛在肩膀上,猛然走上前去。
這時候傳來特克的喊叫聲。
“不是在前面,是在左邊,上面!”我們急忙轉向旁邊看,在左邊的建築物上面,野狼的頭開始一個個出現。
而且右邊的建築物上面也出現了野狼。
“喀嚕嚕嚕……”“嗚嚕嚕嚕……”“有,有幾隻啊?”“跳下來了!”那些野狼跳下來了。
克萊爾繼續保持右手的姿勢,然後低下腰。
在第一隻野狼快撞到他的前一秒鐘,他的腰身整個挺起,並且左手大力往上一揮。
“匡!”哎呀我的天啊!那隻野狼整個往上彈了出去,然後克萊爾這時用兩手揮起扛在右肩上的半月刀。
還浮在空中的那隻野狼的腰幾乎快被完全斬斷,彈落了出去。
真不愧是左手的克萊爾。
但是那些野狼全部開始往下跳。
卡爾大聲喊叫著說:“靠到建築物牆邊!”我們全都各自跑向最近的建築物,然後背靠著牆壁。
因為它們是從上面跳下來,所以我們背靠著牆壁是比較有利的。
對面那一邊站著的是伊露莉、費雷爾、特克,而我這一邊則是站著杉森、卡爾、克萊爾、莎曼達。
如此分成兩邊之後,開始展開與野狼的打鬥。
※※※“啊啊!”克萊爾的打鬥方式是昨天就見識過的,確實是令人膽戰心驚,卻又覺得痛快。
放棄防衛,只用左手揮打,決定性的一擊則是用扛在右肩上的半月刀。
所以他絢麗移動著腳步。
不對,看起來簡直像是上半身和腳各自移動的樣子。
那樣的大塊頭居然像是在跳著優雅的舞步!“呃啊!”杉森看到克萊爾的那副模樣,他也氣勢洶湧了起來。
杉森先踢了較低位置的野狼之後,再用長劍刺下去。
野狼雖然閃避,但是它的背卻還是被劃開了。
“咕耶!”野狼發出奇怪的聲音,滾到上,然後就這麼開始胡亂發狂。
野狼背上的傷口燒了起來。
在特克後面的費雷爾喊著:“那是,那是銀做的嗎?這麼說來,這些野狼,並不是真正的野狼!是死掉的野狼以基頓的力量破壞法則,才得以動起來的!”※※※這正如同昨天伊露莉所說的。
這些野狼看到杉森那一把在晨光照射之下可怕閃耀著的長劍,就不敢再有撲上去的念頭。
但是這些傢伙為什麼撲向我啊?“真是的,搞不清楚狀況哦!”我怒視著野狼在底下的頭,然後向下揮劈。
野狼很快往後退,趁著我揮劍時身體出現空隙的那一瞬間跳了過來。
但我可是有從下面往上揮劍的特別手法!“一字無識!”喀啦!野狼被劈成二塊之後,往兩邊飛得好遠。
哎呀,我的腰!我沒有空看費雷爾驚訝張開嘴巴的模樣,我照樣又再轉了一圈,要不然我的腰會扭到。
這時有某樣東西碰撞我的背。
我的背立刻傳來被搔抓的聲音,我脖子後面的毛都豎起來了。
是野狼跑到我的背上了!我感覺脖子被滴到溫熱的口水。
“啊啊啊!”我往後猛衝,撞到了牆壁。
匡唧!牆壁倒了下來,我就這麼跑進房子裡面。
天啊,我感覺天倒轉似摔了一跤,接著灰塵和石屑快令人窒息般飛揚著。
在大白天能看到星星也不算壞啊!我連忙起身轉頭看,那隻野狼已摔斷脖子了。
我重新拿起巨劍,從牆壁被打出的洞跳了出去。
“修奇?你和那間房子有仇嗎?”莎曼達看到從房子裡跑出來的我,竟用這句話對我打招呼。
我則向她揮出了巨劍。
莎曼達大吃一驚,但我其實是要砍逼近她身旁的一隻野狼。
實在是砍得太急速了,我無法控制力道,結果砍到了面。
野狼和我的巨劍都陷進下了。
哎呀!怎麼常常會出這種事呢?莎曼達這一回吹起了口哨。
吹口哨?這些經驗豐富的冒險家可真是古怪。
可是為什麼我的巨劍會拔不起來呢?!靠在另一邊的牆上的伊露莉看到我這個樣子,立刻跑了過來。
“哦哦哦!”那是克萊爾的讚歎聲。
伊露莉好像閃電擊出的模樣似,曲曲折折跑過那些狼之間。
那些野狼跑向伊露莉,但是每一次都只能撲了個空。
有一隻狼本來想咬伊露莉的腳踝,但伊露莉立刻向前一跳,然後拄在上做了一個翻轉的動作。
接著她一著,就踢了我的胸口一下。
“嗚!”多虧被她踢了這麼一腳,我很容易就將陷在下的巨劍給拔了起來。
我正要抱怨難道沒有比較文雅的方式來幫我拔劍,但伊露莉已經靠著踢我胸口的反彈力往後飛去了。
就在我的胸前,有隻野狼飛跳到伊露莉剛才站著的方。
我敏捷往下揮砍,成功砍到那隻狼的後腿,而且這一次並沒有陷進下。
被砍到後腿的那隻狼在上打滾之後,在它前面的卡爾踢了它的下巴。
卡爾喊著:“克莉汀小姐!這些傢伙就交給你了!”他可真是厲害!我昨天才聽過一次莎曼達的姓,我都已經忘記了,而卡爾竟還記得!莎曼達很快從懷裡拿出一個圓形的鐵片。
有個T字很複雜纏繞在圓圓的鐵環中間。
好像是德菲力神的聖徽。
莎曼達將它伸向前方,然後祈禱。
“被大所拒斥的屍體啊,消失吧!”“喀嚕嚕,嘎啊!”那些野狼開始發狂了起來。
是逐退法術!這正是祭司的逐退法術。
大不願意接受的屍體,才會無法安眠於底下,而徘徊於上,這個法術就是在驅趕這種屍體。
那些野狼像發瘋似跑著。
但是有點不妙的是,那些野狼全都跑向那邊去了。
所謂的‘那邊’,可以代表很多的意思,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指特克、費雷爾、伊露莉所在的那一邊。
“***!”特克拼命揮動戰戟,好讓野狼無法接近他。
但是特克要從右邊揮向左邊的那一瞬間,原本在他左邊的狼跑向他。
咻!傳來了某個東西掠過大氣的聲音。
在特克的背後突然出現的伊露莉展現了她的特長。
她斜斜用左手短劍抵在那隻跑過來的狼身上,那隻狼隨即在空中被完完全全颳去了毛。
“嘎啊啊啊!”掉落在上的野狼腰部已被幹乾淨淨脫去了毛皮,看到的是紅色的肉。
特克再度目睹昨天看過的這種手法,他又再一次為此驚訝不已。
在他後面的費雷爾則是開始低頭唸咒語。
而我、杉森、克萊爾則是突擊背對著我們的那些野狼。
“呃!”有一隻狼翻過身子,咬了杉森的腳。
在他旁邊的克萊爾很快用半月刀往下砍,隨即,咬住杉森的只剩下一顆狼頭。
但是那顆頭還是死咬著杉森的腳踝不放。
杉森的眼睛噴出怒火,他舉起膝蓋,用長劍的劍柄往下揮打掉那個狼頭。
在他後面的莎曼達很快越過杉森的肩膀伸出聖徽,並且再度高喊:“退去吧!”那隻跑向負傷的杉森的野狼發出嗷嗷的慘叫聲,然後往後退。
而在另一邊,特克彷彿像是砍柴似,用戰戟向下砍那些野狼。
我也揮動著巨劍。
但是有隻野狼不知是怎麼移動的它的頭的,竟咬住了我的巨劍。
我驚訝想往後縮手,但是它緊咬不放。
而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隻狼從我的左邊路來。
“側面的一字無識!”我讓野狼掛在巨劍上,並且一直往側面轉圈圈。
咬著巨劍的狼和跑向我的那隻狼撞在一起,然後飛出去落下,我則因為突然太用力旋轉而暈眩搖晃著。
荒唐的是,我搖搖晃晃之後竟踩到了一隻狼的尾巴。
那隻野狼忽跳了起來,但是在還沒落之前,伊露莉的穿甲劍就已經刺穿了它的脖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費雷爾的高喊聲。
“Enlarge!”(擴張術)莎曼達的身體開始漸漸變大。
莎曼達一時因為失去平衡而跌倒了,可是又立刻昂然站了起來。
她站在那些野狼的前面,那些野狼哆嗦顫抖著。
莎曼達像是從雲層裡伸出似,將手往下伸,而在她手上的聖徽則幾乎變得像盾牌那麼大,巨大的聖徽閃閃發出光芒。
莎曼達並沒有特別做‘逐退’的動作,但是之前受到‘逐退’的那些野狼慘叫著逃跑了,隨即其他的野狼也跟著逃掉了。
“喀嚕嚕!吭吭!”那些野狼像發瘋似逃跑,過了一會兒就看不到蹤影了。
我一屁股坐在上。
“噓,噓!我的,呼吸聲,像笛子聲。”
“那是德菲力的聖徽嗎?”“嗯,T是德菲力的開頭第一個字母,也是象徵岔路的意思。”
啊哈!原來如此。
T字看起來確實是像岔路的模樣。
我一邊點點頭一邊問:“可是,有件事我很納悶。
剛才那些野狼可能是因為基頓的力量而猖狂肆虐的屍體,不是嗎?但是基頓也是賀加涅斯之下的神,德菲力也是賀加涅斯之下的神,那麼為什麼那些野狼會害怕逃跑呢?”“唉,小夥子啊!不死生物是存在於與優比涅的協調、賀加涅斯的混亂都相反的世界,也就是黑暗世界的居住者。
所以可能連破壞之神雷提的祭司也可以逐退不死生物呢!”莎曼達也不管我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繼續往下解釋著。
“而且雖然我們常常指稱某些神是賀加涅斯之下的神、優比涅其下的神,其實這些只是便於讓人理解的觀念。
我們不應將賀加涅斯或優比涅想成是各自底下的神只頭目之類的角色。
賀加涅斯或優比涅只是呈現出萬物法則的一個名字而已。
而且那些神不是它們的部下。
好吧,就想成是心引力吧!你不能無視於心引力!但是你不是心引力的部下吧?心引力又不會叫你做什麼事。”
“如果叫我做些什麼事,我也不會照著做的……這番話真的好難哦!”是啊,真的好難。
莎曼達的意思是,優比涅和賀加涅斯只是呈現出宇宙的原理的高層次的隱喻。
莎曼達這樣的解釋雖然我還聽得懂,可是我並沒有用心聽,我真的對神學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們又再度讓莎曼達走在最前面。
被野狼咬到腳踝的杉森雖然招致了伊露莉的擔心,但他一副絲毫不疼痛的樣子。
可能他是意識到克萊爾像在嘲笑的目光,所以才裝出很蠻勇的模樣,總之,杉森雖然走路有點一跛一跛,但步伐還是很堅強。
伊露莉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啟系在皮帶上的袋子。
“那麼,喝一口這個吧!雖然你說你不痛,但是為了我喝一口吧!我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痛。”
杉森的表情像是快掉出眼淚似,接過了伊露莉拿給他的藥瓶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它。
伊露莉睜大她的眼睛。
“啊,這個,只要喝一口……”杉森的表情突然變化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似開始看著自己的兩隻手臂。
他摸摸胸口,然後揮揮手臂。
克萊爾用彷彿是‘這傢伙是不是突然發瘋了’的眼神看著杉森,但是杉森不在意喊著:“哇!修奇!打我一下!”這又是什麼意思啊?我驚訝看著杉森,杉森則是砰砰捶著自己的胸口,並且說:“充滿力量!真的很大的力量!修奇,用你的力氣打一下!”是嗎?真是的,只叫他喝一口,結果好像喝太多了的樣子。
我看在友情的份上往杉森的肚子打了一拳,結果杉森整個人撞破了牆壁,然後在裡面昏倒了。
我還因此花了好多時間去弄醒他,然後帶他出來。
總之,杉森的腳踝傷口好了。
至於他的肚子嘛……我實在不想再說什麼。
※※※我們一行人警戒著四周而前進。
雖然有費雷爾在,他會看形物,並且精通戰術戰略,但我們還是警戒一點比較好,因為這樣才不會有所損失。
再加上剛剛我們才和野狼打鬥過,大家都還處在神經緊張的狀態。
所以現在最前面的是莎曼達,走在她身邊的是我和特克,在我們後面跟著的是卡爾、費雷爾、伊露莉。
杉森和克萊爾則在最後面跟隨著。
“行進的方向是右邊。”
可是莎曼達不再移動腳步。
我訝異低頭看著莎曼達。
莎曼達表情擔憂說:“真奇怪!”“咦?”“嗯……可能是這樣子吧,在繼續前進與否之間,我好像會選擇不再前進。
是的,我不想再前進了。”
莎曼達歪著頭環顧四周圍。
“可是很奇怪。
這裡只是很普通的十字路口,但是因為德菲力的旨意,我不想再前進了。”
卡爾的表情變得很驚慌失措。
確實周圍看來都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房子,一點兒也沒有異常的方。
卡爾環顧四周之後說:“呵,要是能解出神的旨意的話就好了。”
這時候特克開始往前走。
雖然我也想跟著走,但是特克搖搖手要我後退,然後他就這麼一個人往前走。
但是他的腳步很獨特。
好像是用腳推某個東西似慢慢移動腳步。
而且又好像盲人似,將戰戟往前長長伸出,然後拄著,有時則是在空中揮動著,一面繼續走著。
看到那副模樣的費雷爾笑著說:“沒有陷阱,特克。”
特克歪著頭。
費雷爾繼續解釋著說:“這裡全然沒有陷阱的痕跡。
雖說如果使用反偵測術,可以消掉魔法的痕跡!但是並沒有理由要在這裡設定陷阱。
在這種大路上設定陷阱不是很可笑嗎?”特克不放心又再環顧四周,然後說:“是嗎?那麼是怎麼回事呢?”“可能這裡是我們的目的。”
“什麼?”費雷爾看了看四周圍之後說道:“雖然這個十字路口看起來很平常,但是從整個領看來,它是位在正中央。”
“啊!”我們驚訝看看周圍。
雖然其他人都點了點頭,但是我還是看不出這裡是中央位置。
在我的眼裡,好像看起來都沒什麼兩樣!“請稍微等一下。”
費雷爾開始低頭唸咒語。
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之後,他點點頭。
“原來是在底下。
特克,退回來吧。”
特克一退回來,費雷爾就要我們全都退回剛才我們走來的那條巷子裡,然後獨自走到十字路口的中央。
他很快看看四周,然後拿起小石子,在牆上不知潦草寫了些什麼,還在上畫了一些圖案。
我曾經看泰班這樣做過。
最後,費雷爾用幾個小石子堆出一個奇怪的形狀,然後說:“就在正中央。
需要挖一點土!並沒有很深。”
“挖土?”“在底下有某樣東西。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所以先做了一些安全措施。”
我們互相對看,聳了聳肩之後,克萊爾、我、杉森就往前走去,用各自的刀劍開始挖土。
雖然說刀劍並不適合拿來挖士,但是不管怎樣,不久杉森就發現了一樣東西。
費雷爾警告我們不要用手拿,所以杉森用長劍劍尾將那個東西勾了起來。
杉森拿起來的是一個小小的鐵片。
那是一個類似莎曼達那個聖徽的鐵圈,在中間有雙頭烏鴉的形象。
費雷爾和莎曼達向前走去看著杉森長劍上掛著的那個東西。
但是卡爾先開口說:“好像是基頓的聖徽。”
費雷爾點點頭。
“是的。
這隻雙頭烏鴉好像就是傑洛伊。
這可不是件普通的東西。
由裝飾的模樣、鐵片的顏色、花紋來看,這個東西幾乎足足有二百年的歷史。”
克萊爾開口說:“二百年?哇,那一定很貴!”莎曼達環顧四周之後又再看看那個聖徽,並且表情苦惱說:“是詛咒。
嗯,就是這樣,沒錯。
一定是有人舉行了儀式之後,將這個東西埋在這裡。
所以這村子裡的人才會都染上疾病……等一等,那麼應該要有儀式的祭品。
這個聖徽是儀式的保證,所以一定會有祭品。”
特克歪著頭說:“祭品會是什麼呢?”費雷爾並沒有回答,反而拿起杉森長劍上的那個聖徽。
我們雖然很驚訝,但是費雷爾笑著說:“這個嘛,這雖然是很了不起的東西,但是也只因為它是古董,才稱它是了不起的東西。
它並不會發出製造神臨的力量。
它只是以一種象徵性的意味被埋在這裡。
祭品或意識的主觀者的能力才是更重要的。
總之,既然已經收回了這樣東西,就等於沒有了儀式的象徵,所以神臨將會被消除。”
費雷爾實在是說得太平靜了,所以我們只是做出‘是嗎?’的表情並且點點頭。
我看看四周圍。
而就在這時候才確實看到令人喜悅的徵兆。
“顏色!顏色都回復過來了!哇!”他們聽到我的話都嚇了一跳,並且看看四周圍。
建築物的顏色都回復過來了。
如今該暗的部分都暗了,該亮的部分也都亮了。
而且也有影子。
我以前從來沒發覺到對著我的影子玩耍會是這麼快樂的事。
哈哈哈!“是其的,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卡爾也高興回答。
可是費雷爾搖搖頭。
“因為有莎曼達在,所以我們很簡單就找到了位置。
而如果你說事情已經解決的話……我必須要否認這句話。”
“什麼意思呢?”費雷爾以擔心的眼神看著四周圍。”
“如果有這一樣東西,就應該有埋它的人。
我們應該要找出這個人。
還有找出那些小孩子。”
“嗯……說得沒錯。
那麼應該要怎麼找呢?”費雷爾轉頭看莎曼達。
“莎曼達?”但是莎曼達並沒有移動腳步!她聳聳肩然後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再走了。
現在還是如此。
雖然應該要找出那些小孩子,但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前往任何一個方。”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的話,我一定會大聲斥責,但這是擁有岔路權能的德菲力所啟示的話,所以我反而會想依照她的話去做。
我們面帶困惑看看四周圍。
克萊爾猶豫說:“會不會……德菲力不希望我們去找那些小孩子?”特克皺起眉頭。
“喂,克萊爾!”“哦,我只是這樣假設,嗯,只是假設,應該沒關係吧?”莎曼達的表情相當憂鬱。
既然無法解釋神的旨意,那麼任何一種假設都有可能。
這時,一直拿著從下挖出來的聖徽的費雷爾說:“或許……”費雷爾並沒有把話說完。
特克不高興對費雷爾說:“費雷爾,既然你不想把話說完,那些話大概是我們不想聽的話。
不過,你就說吧!”費雷爾點點頭。
“是,或許,祭品說不定就是那些小孩子。
如此一來,因為無法找到小孩子,所以可以理解莎曼達為何會不想移動腳步。”
我們的臉都變得慘綠。
費雷爾好像相信基頓的聖徽就是答案似,他拿著它看了看,然後說:“如果有儀式,就一定會有祭品。
而且這個領裡消失不見的,正是那些小孩子。
所以才不得不做出這種令人難過的猜測。”
克拉爾大聲喊著:“到底是哪一個瘋子!”費雷爾依舊看著那個聖徽說話。
他的語氣令人打寒噤。
“詛咒。
神的詛咒大概都需要具有神格的象徵物品。
例如象徵純潔的少女。
少女雖是象徵還未生產的蠻荒不毛之,但也是用來象徵純潔。
而且兒童他們本身就是神,所以是很適當的祭品……”費雷爾的話聽起來真是可怕。
克萊爾開口說道:“這麼說來,真的用那些無罪的小孩來當祭品?居然有這種瘋子!”這一回杉森他也贊同克萊爾的話,他很激昂說:“對,居然做出這麼殘酷的行為……”可是特克則是沉重搖搖頭。
“不。
我認為費雷爾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人常會因為自己瑣碎的感情,甚至毫無忌憚破壞他人最珍愛的東西。”
一聽到特克的話,我是第一個去觀察伊露莉的臉色的人。
但是伊露莉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呢?伊露莉會不會覺得對人類很嫌惡?但是看到她毫無表情的臉,我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伊露莉察覺到我的目光。
“修奇?你怎麼了?”“沒,沒事。
如果照費雷爾的話來看,做這件事的真的是個很狠毒的人,是吧?”“人?還不知道是人類或不是人類吧?”啊啊!所以伊露莉才會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沒錯,沒有必要說這一定是人類所為!但是我在心裡面卻一直以人為主……所以不管是好事或壞事,我常會以人為主體來考慮事情。
但是伊露莉則總是將所有的種族都一起考量進去。
會伸出友善的手來交朋友的不是我,應該是伊露莉吧?費雷爾聽了伊露莉的話之後,微笑著說:“是的。
我們還不知道是不是人類所為,但是人類的可能性比較高。
因為基頓的信徒大都是人類。
當然也有可能是非信徒者召喚出基頓的力量,然而我認為基頓是神,所以對於非信徒者的召喚是不會隨便應許的。”
卡爾點點頭。
“是基頓的祭司。
那麼我們應該要問問那些病患。
既然已經解除了神臨狀態,那麼那些病患會很快復元。
我們去問問他們是不是可以大略猜測出是哪一個人乾的。
這個領有卡蘭貝勒的神殿,由此來看,這裡的居民應該大都是卡蘭貝勒的信徒。
所以罪犯可能是外人,他們應該可以大略猜測出是誰吧!”“是。”
我們全都轉身回神殿去。
第六章在回程的路上,我們經過了之前殺掉的那些狼身邊。
剛才因為急著去調查,所以也沒管它們,我們就直接走了。
然而這些屍體已經變得跟剛才不一樣,都是一副腐爛了的模樣。
“已經腐爛了耶?”“因為它們本來是不死生物,毀壞它們的身體之後,就會恢復原來的屍體面貌。”
聽完卡爾的說明,我點了點頭,並且又再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剛才跑掉的那些傢伙也都已經變成屍體嘍?我們已經收回聖徽……”卡爾搖搖頭說:“不,應該不會。
雖然這個領已經不再是神臨,但已經發生的事情並不可能恢復成沒發生過。
那些狼應該還是不死生物。
艾德琳小姐不是說過嗎?吸血鬼還是會維持原樣。
這些傢伙應該也是一樣的。”
“這真是……”莎曼達看到那些腐爛破碎的屍體,眉頭皺了起來。
雖然克萊爾口中說著‘好可怕’,但他的臉上則是帶著笑容,開始將狼的腳砍下來,並收集在一起。
特克帶著很不舒服的表情說:“喂,你在做什麼?”“你們知道狼爪項鍊一條可以賣多貴嗎?”“天啊,居然有你這種傢伙。
呸!”“喂,搞清楚!我們手中可是連一分錢都沒有!不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去雷諾斯的嗎?”“這樣說也沒錯啦。
只是你居然將這些變成不死生物的狼爪拿來做項鍊?真讓人噁心透了。”
克萊爾發出了哼聲。
莎曼達踢了一下趴在上努力工作的克萊爾的屁股。
克萊爾當場滾到一邊去。
“你就不能停止這種醜陋的行為嗎?要不要嚐嚐我的厲害?”莎曼達還不只說說而已,馬上就拿出了聖徽,克萊爾大吃一驚,只好站了起來。
但是他跟在一行人的背後,還是一直在嘀嘀咕咕的。
卡爾用啼笑皆非的表情問莎曼達:“克莉汀小姐,神的權能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用來脅迫他人嗎?”“又不會怎麼樣!對於這種可惡傢伙,就是應該讓他嚐嚐天罰!”卡爾無話可說,只是笑了笑。
但我卻覺得怪怪的。
“那個,卡爾。”
“什麼事?”“這些狼都是從哪裡出現的呢?”“為什麼問這個?”“你不是說這些狼本來都是屍體嗎?但是看它們的狀態,不是都還死亡不久嗎?我們看到腐爛得最嚴重的屍體,都還維持著原來的形體。”
莎曼達笑了出來。
“這是當然的呀!因為它們能夠變成不死生物的年齡是有定則的。”
“變成不死生物的年齡?”“就是它們死了之後要過多久,才會變成不死生物……”“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問的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狼的屍體?要先死亡,才能變成不死生物,對吧?這麼說起來,到底為什麼會死這麼多狼呢?”“咦?怎麼會這樣呢?”卡爾歪著頭說:“這個嘛……大概是有人大規模獵捕狼吧?秋天收割完之後,有時候人們會去打獵。
這是因為樹葉茂盛的時候打起獵來比較辛苦。”
“那麼,這代表這裡變成神臨以前,有人跑去獵狼,而基頓的力量散播出去之後,那些死掉的狼就全都爬了起來,是這樣嗎?”“當然有可能。”
“這不太合理吧?”卡爾停下來站定望著我。
且一他人也都全停了下來。
“為什麼要獵狼?狼的皮跟肉可都沒啥用處。
雖然也可以想成是為了保護家畜不受侵害才去獵狼,但是這一帶根本沒有什麼牧場啊?”卡爾歪著頭說:“也許是有人受到了狼的侵害吧?”“這說得過去。
但是這裡還有另一個問題:為什麼狼身上沒有任何東西被砍下來?”克萊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瞄了他一眼,然後說:“當然我們也可以想成他們像克萊爾一樣,是想要取得狼的爪子。
但是,既然獵到了的話,幾乎都會留下一些證據。
如果狼的皮跟肉都沒啥用處,那至少在殺了它們之後,應該會砍下一些東西。
嗯,所以……如果什麼都不砍下來,要怎麼證明自己獵了幾頭狼?”特克摸了摸下巴。
“說得對。
打獵很少有獵完之後什麼都不做的。
我們會提議‘我們出去把狼殺光’嗎?不會的,這不是人類做事的方式。
只要自己沒有直接受害,人根本不會跑去做既危險又沒有報酬的事情。
如果是因為遭受到的損害很大而出去獵狼,至少應該會砍下尾巴,去換取一些獎賞。
這才是人類做事的方式。”
我點了點頭。
“嗯,是的。
我就是想說這些。
不是嗎,卡爾?”“說得也是,尼德法老弟。
那為什麼會死這麼多狼呢?”卡爾做出了訝異的表情,他再次仔細觀察這些狼。
費雷爾開口問道:“是不是病死的呢?”“怎麼說?”“因為這裡原先是神臨。
所以,狼也有可能得病死掉,不是嗎?”“這些狼為什麼要跑進這個領?要進到領裡頭才會……”“這個啊,可能是這些狼偶然發現這個村的人們不斷死亡。
因為這樣很容易攻擊呀!事實上,防禦力減弱的村鎮常會受到怪物或狼的攻擊。
所以這些狼前來襲擊這個村落,結果它們自己也得病死了。”
“啊!很有可能。”
卡爾笑著回答。
但是在我聽完費雷爾的話的那一瞬間,我開始害怕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我一面發抖一面問:“你剛說什麼?”費雷爾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著我。
“我說狼得病死了……”這一瞬間,費雷爾也像突然被冷水潑到似開始發抖。
他看著我,臉色開始發白,我也用相同的臉色跟他互望,慌忙問說:“你,你們把屍體燒,燒掉了吧?”“對,對啊。”
“你們數過每棟房子裡頭的湯匙跟鞋子的數目了嗎?”“不,沒有,這倒是沒有做……”“那,那你們只是把屍體搬去燒嘍?大概有幾具呢?”“大概有兩百多具……”我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不太可能。
“屍體有兩百多具,神殿裡有九十多個人。
所以總數是三百人。
這怎麼可能!這領這麼大。”
其他人聽到我跟費雷爾所說的話,臉色也都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這麼大的領不可能只有三百個人。
我估計至少也有兩千人。
那剩下的一千七百人呢?費雷爾發抖著說:“是不是在我們來之前死的屍體都被埋掉了?”“如果不是用燒的,而是用埋的,那事情就嚴重了!”我激動回答,費雷爾也震驚了一下。
用埋的就糟了!病死的狼都起來襲擊我們。
那麼病死的人也會起來襲擊我們!“啊,那,為什麼只有狼先起來,它,它們呢……?還,還沒出現嗎?”費雷爾呼吸急促問道。
莎曼達突然開始大喊:“幾歲了?!”我們驚訝看著她。
我糊里糊塗回答:“我十七歲啊?”莎曼達指著狼慌張說:“不是,我不是問你!我說那些狼!沒有人知道嗎?”我們慌亂面面相覷。
如果不是老練的獵人,誰會知道狼幾歲呢?這是狼又不是人類。
不過伊露莉開口了,她說:“雖然可能有誤差,但是大致從七歲到十歲。”
莎曼達很緊張將手一握一鬆問道:“它們過了七到十天變成不死生物。
那人呢?因為小孩子們並沒有生病,這麼說來應該都是大約二十歲以後的。
那麼死亡超過二十天的就會變成不死生物。”
我茫然看著莎曼達。
莎易又達像是自言自語似繼續說:“但是如果按照費雷爾所說的話,狼群是在人們都生病之後才攻擊過來的。
所以人們開始死亡應該是在更早之前。
至少是十天之前。
狼是從昨天開始出現的。
這麼說來,要不了幾天……”雖然莎曼達沒說完,但是我們每個人都已經覺得很恐怖了。
杉森慌忙問道:“等一下,死後一定要經過跟年齡一樣的天數,才會變成不死生物嗎?”“是的。
所以如果龍要變成不死生物……”“不,等一下,那這個領以前死的人呢?也有不是因為這次的病,在之前就死掉的人吧?”“啊!”杉森什麼時候變聰明瞭?說得對。
如果死人會起來襲擊我們,那應該早就發生了。
因為以前也應該死了不少人。
那些人死亡應該早就過了自己年齡的日數。
但是莎曼達搖了搖頭。
“不。
它們應該會等待!”莎曼達滔滔不絕說明:“這種大小的領,每年只會死兩三個人。
而且只要過了幾年之後,屍體就已經腐爛了,可能也不會再起來了吧?所以之前死的人就算有爬起來的,大概也是十個左右吧?那它們應該不敢來襲擊我們。
可是最近因為疾病而死的人數是非常龐大的。
所以以前死去的人應該會等到這一批也都爬起來,才一起來攻擊!”莎曼達喘了口氣,又繼續往下說:“但是現在它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等了!我們收回了聖徽,解除了神臨,所以已經不會再有死人爬起來了。
這麼說來,它們現在應該已經……”“快跑!”是特克的高喊聲。
我們開始往神殿飛奔。
“可惡!真是可惡透頂了!為什麼之前沒想到呢?”特克一面跑一面罵。
但是誰會想得到有這種事呢?我們都咬牙切齒跑著。
費雷爾氣喘吁吁說:“所,所以德菲力……反對我們去找小孩子……”原來如此!莎曼達說他不想去找小孩子。
現在最急的不是小孩的事,而是那些傢伙搞不好會爬起來攻擊神殿……神殿開始出現在我們視野所及的那一端。
“停下來!”這次是伊露莉喊的。
我們停了下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伊露莉。
伊露莉正瞪大了眼睛望著神殿。
“是殭屍。
數目有……三百個左右。”
我們害怕望著神殿所在的山丘。
在這裡只能模模糊糊看見那邊的景象。
我們看到了有許多東西在那座山丘底下蠕動著。
那些都是殭屍嗎?我們急急忙忙將身體貼在房屋的牆壁上。
但是我仔細想想,其實跟它們之間的距離還非常遠。
大概有兩千肘左右吧?每天看書看得視力不太好的卡爾皺起了眉頭望向神殿。
卡爾煩惱說:“這裡只能看到一大堆東西在蠕動。
現在它們在做什麼?”我們都轉頭注視著伊露莉。
伊露莉靜靜說:“它們想要進神殿。
但好像進不去?”莎曼達彈了一下手指。
“艾德琳把它們擋住了!”克萊爾也喘著氣說:“那好。
嗯,剛才說有三百個?這領死的人只有這麼少嗎?也許其餘的都躲在別的方?”特克搖了搖頭。
“不,剛才莎曼達不是講過了?死後要經過跟自己年齡相同的日數才會變成不死生物。
所以,假定這個領的人如果是在二十天以前死去的,那麼就只有二十歲以下的屍體會爬起來。
其他的應該不會起來了,因為我們已經收回了聖徽。”
卡爾皺著眉頭,點頭同意。
“這個數字應該是對的。
那麼,各位,我們靠過去看看吧。”
我們再度開始跑。
但是這一次我們都小心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隨著我們離山丘越近,騷亂聲也漸漸開始傳來。
一陣子之後,我們到達了山丘底下的房屋後面。
往山丘那邊一看,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莎曼達發出了呻吟聲:“德菲力啊……”三百個殭屍密密麻麻,擠得山丘變成一片黑色。
到處都有腐爛的屍體。
灰色的面板上沾滿了土塊以及不斷掉落的頭髮。
這些頭髮跟極度的惡臭乘風飄來,令人作嘔。
“呱喂喂喂喂……”“嘎啦啦啦啦……”它們發出了不太像人聲的尖叫,往山丘頂上前進。
殭屍前進的方法跟人類不同,它們只知道一味向前走。
如果被某樣東西擋住,它們不會繞過去,而是想辦法爬到上面,再來如果往下滾就會緊接著被後面的傢伙踩著過去。
它們看起來就像一大群聚在一起的螞蟻一樣。
殭屍與殭屍之間連一點縫都看不見,只看到它們盲目往前進。
它們互相堆疊踩踏,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山,甚至連神殿都被它們擋住看不見了。
它們只顧拼命往神殿跑去,根本沒注意到我們這邊。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們躲在牆後面的關係。
“那些傢伙,如果不去管它們,它們也會自己互相踐踏擠壓吧?最下面的搞不好會被壓成粉末?”克萊爾露出牙齒殘忍說著,但莎曼達搖了搖頭。
“艾德琳不可能一直擋得住它們的!因為不能只算這些殭屍用出的力氣,還要把它們的重量一起算進去!如果是你克萊爾,能擋住三百個殭屍的重量嗎?”克萊爾開始咬牙。
就在這時,費雷爾站了出來。
費雷爾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開始走向我們隱藏的房子後方的一棟兩層建築物。
我們搞不清緣由,想要跟過去,費雷爾立刻對著我們搖頭。
“請不要進來。
這很危險。
如果被關在裡面,就沒辦法逃了。”
“等一下!那你為什麼要進去?”特克焦急問,而費雷爾則是微微笑了笑。
“我馬上就會出來。
請你們好好準備一下。”
費雷爾就這樣不見了。
我們懷疑開始等待。
一陣子之後,杉森拉了拉我的手臂。
杉森舉起手指向上一指,我抬頭看,發現費雷爾將身體伸出二樓的窗戶外面來,並且將手向前伸。
他閉著眼睛喃喃念著一些東西,看來像是在施法。
“Fireball!”(火球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這就是亞夫奈德當初所用的那種魔法。
在費雷爾胸前產生的巨大火球飛過我們的頭頂上方,飛向了那一大堆殭屍。
疊成一座山的殭屍們根本沒辦法躲,直接被擊中。
火球很酷直接命中殭屍山的正中央。
嘩啦啦!哐哐!著起火來了!殭屍山開始著火。
那些殭屍一邊著火一邊發出瘋狂的慘叫聲,開始四散。
“嘎哎哎哎哎哎!”“咕啊啊啊啊啊!”但是那座殭屍山實在是太高了。
在上面的傢伙都燒了起來,可是等它們一散開這後,我們就看到本來被壓在底下的其他殭屍,都毫髮無傷。
它們一致改變方向,開始朝我們這邊走來。
但是因為它們大部分都糾纏在一起,所以一時之間也沒辦法順利移動。
結果最早跑到我們身邊的就是那些著了火的殭屍。
“咕啊啊啊啊!”著火的殭屍拼命往前跑,身上的火焰向後飄揚。
它們的手臂向四周亂揮,看起來就像美麗的火翅膀。
難道它們想要飛嗎?“攻擊!”杉森大喊的瞬間,特克抓住了他的手。
特克著急說:“退後,慢慢退後!如果我們跟殭屍混在一起,費雷爾就沒辦法用魔法了,”我們真的開始慢慢往後走。
啊,這太可怕了。
燃燒著的殭屍正跑過來,可是我們卻只能慢慢後退。
我實在是很想轉身開始猛衝。
但是,伊露莉卻一動也不動。
她低著頭開始施展魔法。
“Grease!”(油膩術!)跑過來的那些殭屍突然腳下開始打滑。
它們摔得四腳朝天的樣子看來真是非常滑稽。
因為它們原本正跑著,一時之間停不下來,所以被前面已經跌在上的同類絆倒。
瞬時間我們眼前又出現了一座殭屍山。
這是很容易攻擊的目標,身在二樓的費雷爾又再度喊著說:“Fireball!”(火球術!)火球直接擊中層層堆疊的殭屍們。
砰!爆炸聲震耳欲聾。
殭屍們的肉塊混著火焰迸射而出。
真噁心!它們就像點著的柴堆一樣,一時火光沖天。
我很想把眼光轉到別的方去。
費雷爾大喊:“看不到前面了!”特克點了點頭,大聲喊著:“快下來!還有,拿武器的戰士們跟我來!伊露莉小姐等一下跟費雷爾一起在後面幫我們!”伊露莉點了點頭。
我跟杉森、克萊爾都跟著特克,繞過火勢猛烈的殭屍‘柴堆’,往山丘的方向衝去。
山丘再度映入了眼簾。
雖然剛射了兩發火球,但是剩下的殭屍依然非常多。
特克大喊:“我們要把它們引到費雷爾跟伊露莉可以施法對付它們的方。
慢慢向左邊跑!”我們往左邊跑去,開始逗那些殭屍。
克萊爾拿著半月刀向空中揮了幾下,大喊說:“喂,喂!這邊啦,有種就撲過來啊!”杉森也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他瞄了克萊爾一眼,然後將長劍插回鞘中,雙臂抱胸,只是伸出手,手指在那裡動來動去。
“喂,餐點準備好了!”他的膽子還真大。
我雖然想大罵杉森一頓,但是克萊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也收回了半月刀,開始抱胸。
特克看了,做出一副好像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咕啊啊啊!”那些殭屍看到我們幾個,都開始往我們這裡衝。
我跟特克靜靜往後退,但是杉森跟克萊爾則還是站定在原。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他們兩人互相斜眼瞪著對方,一副心想就算死也不先跑的樣子。
但仔細看他們的腿,我發現他們其實在發抖。
特克看了一下他們的背影,結果還是忍不住了!他大喊:“修奇,別管他們了,快跑!”他一喊完,杉森跟克萊爾就驚慌轉身向後跑。
這一幕還真是壯觀呀,壯觀!我們開始死命跑。
但是想要引誘殭屍,還是得偶爾偷偷往後面看一下,對它們揮揮手。
殭屍因為身體已經腐爛了,所以也沒辦法跑得很快。
但是看到一大群殭屍像潮水般湧來,還是會讓我恐懼得毛髮直豎。
光是它們的腳步聲,就似乎快要把我震聾了,而且它們還用它們已經腐爛的嗓子開始大叫:“呱勒勒勒!”“咕啊啊啊!”我們開始繞著山丘跑。
本來在山丘上面的殭屍開始跑向我們的右邊。
現在我們根本不能停下來了。
我們拼命跑,跑得都喘不過氣來。
我們開始覺得這不是開玩笑的。
但就在這一刻,“在那氣息之下,浮載著生命,望看所有事物,不從屬於任何事物的您啊,透過毀滅來歌頌永生,不破壞就無法存在的力量啊!請您為這矛盾的天理法則翩翩起舞吧!”咧!傳來了一陣怪聲,我們轉身向後看。
結果就當場僵在那裡。
那是火旋風,火的簾幕!一道火焰就像簾幕一樣,在殭屍們的背後開始升起。
後方的天空完全都被遮住了!火焰畫出了一道巨大的拋物線,往下攻擊追逐著我們的殭屍,並且在殭屍們之間開始舞動著。
簡直是火的波濤!殭屍們像是被波濤捲進去一樣,開始慘叫。
克萊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咦?咦?費雷爾居然會用這種魔法?”杉森當場回嘴。
“是伊露莉用的啦!那是妖精術,很酷吧?咦?所以呢,修奇?那是什麼?“這有什麼重要的?你不逃命嗎?想在火海里游泳嗎?”似乎到了這時候,克萊爾跟杉森才突然神志比較清醒的樣子。
像波濤似,席捲了殭屍的火焰還在繼續往我們的方向快速前進。
呼呼呼。
杉森跟克萊爾開始拼命跑並且放聲大喊:“哇啊啊啊啊!”但是特克卻沒有跑。
他用手指指著前方對我說:“看一下那個。
那真是……”火的巨浪並沒有移動到我們這裡。
它開始大大回轉。
漩渦,天哪,那是漩渦!火漩渦開始將殭屍們都吸了進去。
巨大的火漩渦變成一陣龍捲風一般,開始往天上升起。
殭屍們猶如被捲入龍捲風的塵土,也開始上升。
啪啪啪啪啪啪!“啊……我居然看到了這麼壯觀的一幕!”特克發出了猶如呻吟的驚歎。
他的臉孔正被火照得通紅。
我們前方,直徑大約三十肘的火龍捲風正在往上捲動著,好像要穿破天空一樣。
它的下端也漸漸離開面。
結果整團旋轉的火就這樣飛到天上去了。
唰啦啦啦啦!我們一直凝視著,直到它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最後這團火龍捲風小到看不見了。
回過神來往下一看,上的泥土有被燒焦的漩渦狀痕跡。
伊露莉從對面慢慢走來。
她背後的費雷爾、卡爾、莎曼達像我們一樣,正引頸望著天空。
伊露莉小心走過被火燒得焦黑的面。
她每邁出一步,就會有一些灰燼飄揚起來。
我們呆呆望著她走來,直到她走到我們面前停下了步伐。
“你們沒事吧?”※※※我們有氣無力走上山丘。
我、杉森、費雷爾、特克四個人剛剛全拼了命在跑,所以都筋疲力盡了,但是,我們剛剛看到那可怕驚人的一幕才更是讓人感到腳軟。
“那是什麼?雖然我對妖精術不是很懂,但剛才的東西我不但沒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費雷爾用很簡潔的說法問出了我正想問的。
伊露莉回答:“只不過是將火精的力量加在風精術上面而已。”
費雷爾的臉上好像寫了‘我真驚訝極了!’這幾個字似的。
“可,可以這麼做嗎?”“當然可以啊。
要不然火球魔法是怎麼用出來的呢?”“咦?啊,那是……”“那不就是調和‘異力’的方式嗎?將瑪那集中,一直壓抑到臨界點為止。
到臨界點的瞬間,將瑪那按照能量中心移動的軌道分佈。”
“與其說那是‘異力’,不如說是運動方式的差異性。
阿爾法級數則會依據火的能量中心而做變更,瑪那此刻被集中而受到壓抑……”我們這幾個不懂魔法,只懂用武器的人還真痛苦。
我、杉森、特克、克萊爾各自看著天、腳尖、自己拿的戟以及手掌。
費雷爾後來還在繼續說一些讓我們鴨子聽雷的話,伊露莉點了點頭,然後瞄了我們一眼,笑著說:“所以讓不同的力量同時產生作用不是件困難的事。
很簡單吧?動能跟重力同時作用在物體上,不就會畫出拋物線嗎?所以熟練的弓箭手要射遠處的靶的時候,不是直接對準靶心,而是要稍微往上方偏一點點。”
嗯,這個我就有點能聽懂了。
克萊爾好像覺得能聽懂伊露莉的話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所以拼命點頭。
杉森也點了點頭說:“是的,沒錯。
不能直直射。”
這時費雷爾又插嘴了。
“但妖精不是半智性體嗎?應該不是像瑪那一樣的非智性體吧?”戰士們馬上又沉默了下來。
伊露莉回答說:“因為我是追隨優比涅律法的精靈。”
“啊!這麼說來,人類是不可能做到的嘍?”“這個嘛,我不清楚人類的妖精術士能不能做到。
因為我不是人類,所以無法體驗人類和妖精的交感。”
費雷爾點了點頭,我們這些戰士看了,不知為什麼,也突然覺得很安心,雖然完全無法理解。
不管是神學還是魔法學,好像都不太合我的胃口。
這時莎曼達望向山丘上方,揮著手臂大喊:“是的,我們沒事!”我往山丘上一看,原來艾德琳已經從神殿正門出來,對著我們揮手。
但是伊露莉皺起了眉頭。
“她的表情好奇怪?”伊露莉好像看得見艾德琳的臉。
這時艾德琳的喊聲模模糊糊傳來。
“蘇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