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下)
侯門驕女 發個紅包去天庭 萌妃天下無敵 超級教師2 風情女友俏上司 武踏巔峰 鐵笛子 厚愛今生:廢材小姐要逆襲 天下唯仙 富貴閒夫
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下)
第七章艾德琳在不知所措的同時,很焦急說話,所以她說出的話令人聽不太懂。
莎曼達看不下去了,她尖聲叫著:“哎呀,請你鎮定下來。
我們那時搞不見的小孩比你多多了。”
接著,莎曼達就因為周圍眾多的目光而變得無法再開口了。
卡爾冷靜問道:“所以,你是說那是在你專心阻擋殭屍的時候發生的嘍?”“是的,是的。
就是剛才有火柱往天上衝的時候。
啊!我那時竟然鬆懈下來觀看著!過了一陣子回頭想看看蘇驚不驚訝,就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我怎麼這麼愚蠢!居然呆呆在那邊看!”伊露莉說:“對不起。”
這一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伊露莉的身上。
但是伊露莉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卡爾下達了指示。
“這麼說來,應該是不久之前的事。
大家分頭來找找看。
艾德琳請在這邊守護患者們。”
大家都跑到神殿外面去。
特克說:“嗯,我們剛才跟殭屍是在那下面打鬥,所以不是那個方向。
這麼說來應該是神殿後山?”我們回頭看神殿的後面。
雖然號稱是山,但其實只是矮小荒山的半山腰程度,所以勢也不算很崎嶇。
特克瞄了莎曼達一眼,而莎曼達則是聳了聳肩。
“這裡又不是分成兩條路,對吧?”說起來,這邊只有矮山跟樹林。
巨大的樹木形成的樹林底下並沒有什麼雜草,所以要穿越樹林到多深的方都行。
因此我們也無法知道人到底跑哪去了。
特克搖了搖頭,開始尋找有沒有足跡。
“找找看有沒有小孩子的腳印吧。”
但是這麼做,也很難期望有什麼斬獲。
我們各自散開,開始仔細觀察面,但是這裡的質是硬的,根本不會留下什麼腳印。
而且又掉了滿落葉,怎麼會有什麼腳印……“這是什麼東西?”神經質撥弄著落葉的克萊爾從上撿起了某樣東西。
我們走到他旁邊。
克萊爾拿起的東西是一個很小的紅色珠子,珠子的中間穿了一個小洞。
我欣喜若狂叫著:“項鍊!是那一條項鍊!”杉森也高興得張著嘴巴。
這是我給蘇的那條項鍊上的珠子。
大概是因為忙著照顧患者,我都忘了拿回來呢。
這東西掉落在這裡,就代表著蘇曾經經過此處。
我們再次分頭散開,開始尋找這種小珠子。
但是要找到項鍊的一部分這麼小的東西,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因為我們明確知道要尋找的目標,好一陣子之後,果然還是有人又找到了。
這一次也是克萊爾找到的。
“又有了!”這次發現的位置離第一個珠子大約有三十肘左右。
我們用眼睛連線看看第一個珠子、第二個珠子跟神殿,這三個東西呈一直線。
特克揉著手掌說:“太好了。
這是不是就像以前的故事中所說的,聰明的小孩被人綁架,結果沿路丟這些東西當記號?”莎曼達搖了搖頭。
“不,這太奇怪了。
如果可以丟下項鍊上的珠子,那不是表示他的手腳還是自由的?如果嘴巴也是自由的,那乾脆大喊不就好了?”“也許他的嘴被塞住了?”“特克!你認為嘴巴被塞住,手腳還有可能是自由的嗎?”“有人塞住蘇的嘴巴,然後把他拉走了。
蘇小心拿起項鍊拆開,將上面的珠子一次一個丟到上。
這段期間裡,綁架者看著蘇,覺得這個小孩很厲害,居然這麼聰明。”
我們在腦海中刻劃著這幅景象,怎麼想都覺得非常奇怪。
但無論如何,我們先治著珠子掉落的方向前進再說。
第三次也是克萊爾發現到的。
“唉唷!”克萊爾突然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們驚訝走過去,看到上到處都是項鍊珠子。
克萊爾剛才好像踩到那些珠子,摔了一跤。
“呃,我的腰啊。”
特克根本沒想到要去扶克萊爾,只是看著上的那些珠子。
他彈了一下手指。
“就是這樣!那個小孩子被抓走之後,突然項鍊整個斷掉了。
大概是因為反抗才變成這樣。
但是他們應該是用跑的吧?所以先掉了一兩個珠子,最後一股腦全掉在這兒了。
你們看一下上這個樣子!”我們仔細觀察,珠子乍看之下像是亂散一通,但其實是分成長條狀。
特克說的好像對耶!我們滿懷幹勁,開始繼續延這個方向快步走去。
費雷爾使出他的本領,觀察了前方以及兩側的形之後說:“繼續走下去應該是通向溪谷。
可能會通到圍繞這領的山嶽的最深處去。”
特克緊握拳頭大喊:“那裡一定有些東西!應該跟這個領被變成神臨有關係吧!搞不好小孩全都是被擄到那裡去了!”伊露莉舉起了手,使得大家都停了下來。
“氣息中浮載著生命,望著所有事物,不從屬於任何事物的您啊,您所聽見的事物也讓我聽見吧!”伊露莉集中精神站在原好一陣子,接著突然將手向前一伸,說:“有人在跑!前方四千肘的方,傳來了人在跑的腳步聲!”“四千肘!你還能聽到腳步聲?”“是風精讓我聽到的。
但是無法一直持續聽。
在跑的同時,要維持跟風精間的交感,是很困難的。”
我們慌忙開始往伊露莉所指示的方向跑。
巨大的樹木遮住了太陽,森林底下是堅硬的面,所以並不是適合跑的方。
我往前摔倒了兩次。
我發誓,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注視著在前面跑的伊露莉的皮褲的某個部分!我是因為落葉才滑倒的。
伊露莉跑起來真的很輕盈。
她剛才不是說要一面跑一面維持跟風精交感,是很困難的?但是她還是跑在我們的最前面,輕快猶如跳躍般前進。
杉森跟克萊爾就像兩頭野豬,氣喘吁吁跑著,但想要跟上伊露莉還是很吃力。
“啊,被他給跑掉了。”
伊露莉似乎很可惜說著。
她稍微停了下來,又說:“可是他們似乎就在正前方。”
然後她又準備要繼續追。
我快瘋了!她居然就像頭鹿一樣,在森林坎坷不平的面上如此跑著!其他人的臉頰也都紅了起來,正在氣喘吁吁。
伊露莉跑了一陣子,回過頭來說:“請慢慢走吧。
雖然不知道等一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但如果跑到那邊已經精疲力盡,那也很不好。”
杉森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其他人也都喘著氣,開始慢慢走。
但是到頭來我們自己還是忍耐不住。
小孩子都被綁走了,這件事實一直讓我們心裡想到就很難過。
所以我們的腳步再度越來越快,步伐也越來越大,開始快步前進。
到最後又變成用跑的了。
第二個要我們鎮靜下來的人是費雷爾。
“等一下……請先停下來。”
費雷爾喘著氣,用警戒的眼神看著前方。
“如果有人在望著我們,呼,再往前走我們就會被看到了。
呼呼。
再過去就沒什麼樹了,所以視野應該會很好吧?”我們一看,溪谷總算出現了。
兩側像屏風一樣綿延的山嶽中間,樹木越來越少,已經到了森林的盡頭。
前方可以看見擋住了我們去路的峭壁。
高度大概有五百肘。
費雷爾望了望峭壁,說:“右邊好像有可以爬上去的路……因為有樹,所以從我們這裡看上面,看不太清楚。
可是那上面卻可以很清楚看見我們。”
特克說了:“他們會在上面監視我們嗎?”“要不要冒險過去看看?”“如果他們已經上了峭壁,不管如何一定會在上面看到我們的。
但如果有人從上面攻擊我們,那就很麻煩了。”
這時克萊爾說:“不是在上面。
是在旁邊。”
我們望向克萊爾所指的方向,那峭壁一直往我們的右邊延伸過去,在那裡有個洞穴。
特克看了看洞穴,點點頭說:“不管怎麼看,我覺得他們應該就是在那裡吧?”我們也都全點了頭。
我們很小心警戒開始往那個洞穴走。
“看這個峭壁的大小,這個洞窟也許很深也說不定……”聽到費雷爾口中喃喃的說詞,我伸出了舌頭。
還真厲害!搞不好費雷爾看到某座山的樣子,就能猜出山背面村莊中少女的名字呢。
這個洞就像是峭壁中間由上到下裂開的縫一樣。
入口的高度大約三十肘左右。
寬度也很寬,看來大概有十肘。
入口處因為岩石而凹凸不平。
我們在遠處稍微觀察之後,走到了入口。
“嗯,確認完畢。”
特克說出了一句怪話之後,撿起了一樣東西,那是一隻小鞋子。
是年紀很小的小孩穿的鞋子。
我們都點了點頭。
我仔細觀察那洞裡面,大概因為太深了,所以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踩過了凹凸不平的岩石,進到裡面之後,好像還可以往下走好一陣子。
特克說:“火呢?”伊露莉雙手合十,當場叫出了光精。
特克看見飄浮在空中的小光團,開始嗤嗤笑。
“伊露莉,你有沒有想過要跟我們一起冒險?”“我有事在身。”
“是嗎?真是可惜。”
我們進到了裡面。
裡面也是往下走的斜坡。
我一進去,就看到了許多巨大的鐘乳石。
不知道我們已經往下走了多深?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寬廣的空間。
它的大小有如我們領主城堡裡的大廳,我們一看見,就慌張朝四周左顧右盼。
這時費雷爾用近乎呻吟的聲音說道:“這並不是自然形成的。”
望向費雷爾所指的方向,我們的心裡都感覺涼了半截。
在鐘乳石好像窗格子一樣交錯阻擋住前方之處,似乎是被人切割過,開出了一條路。
我們往那裡走去。
果然那後面又有一個小的洞穴。
“是人嗎?”“如果他們能夠切割岩石的話……而且可能有很多人呢。
這應該不是一個人可以獨自做到的事吧?”“天啊,怎麼讓人感覺越來越奇怪?”沒錯。
我也覺得越來越奇怪。
這絕對不是少數一兩個人可以完成的。
應該是一個人數眾多的集團所做的。
也許是他們把這個方變成了神臨?特克要我們一行人停了下來。
“可惡!這樣說來,那我們一定要小心。
所有人停在這邊一會兒,等一下再跟我來。”
特克開始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他先在自己準備要踏上的方用戟敲了幾下。
然後再拿起戟來,在那上空揮了揮。
他的動作很慢而且很專注。
我們都跟在特克的後面走。
因為我們走得很慢,如果特克突然停了下來,我們也都來得及趕快停住。
特克將他的戟停在半空中,在原站了好一會。
然後他開始東張西望。
接著他用很緩慢的動作將戟放了下去。
再用同樣慢的動作將手向前伸。
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特克的手好像在摸著空中某樣東西。
他很細膩輕輕用手指摸著空氣。
“這裡有線,”我們都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因為特克摸到了空中看不見的線。
他的動作很輕柔,這樣才能不推到那些線。
然後特克深深彎下腰,向前走去。
特克前進了一點,站到了旁邊去,然後水平舉起了戰戟。
“高度差不多這麼高。
請你們從底下鑽過來吧。”
但是,因為看不見那些線,不得不令人非常害怕。
費雷爾、伊露莉跟卡爾都彎著腰,柔軟鑽了過去,但是杉森跟克萊爾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塊頭,所以乾脆趴下去用爬的。
莎曼達跟我也因為很不安,所以顧不得什麼形象,毫不考慮就爬了過去。
莎曼達再度起身之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立刻變得愁眉苦臉的。
“這是蝙蝠糞呀……”我們都拍了拍手掌與膝蓋,然後又再繼續前進。
特克再度停下來的時候,我的雞皮疙瘩一下子都起來了。
又有陷阱了嗎?可是特克突然把嘴靠到伊露莉的耳邊。
伊露莉馬上點了點頭,讓光精消失。
四周剎時間變得一片漆黑。
這片黑暗中,只聽到特克的低語聲傳來。
“前面可以看到火光。”
有嗎?真的有火光耶。
那火光就像刀刃一樣倒立著。
怎麼看起來會這樣呢?特克說了:“請各位摸著洞壁慢慢前進。”
我慢慢走。
火光突然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看到了前面那個人的影子。
由於左右兩邊各有一塊突出的岩石前後交錯著,所以前方的路變成了S形。
那後面的火光微微透了出來。
特克將肚子貼在上,然後做手勢要我們也全趴下。
我們趴下之後,爬到了特克的身邊。
映射出火光的方,是我們所在稍微下方的一個空間。
底下點著幾根蠟燭。
雖然面高低不平,但是裡面似乎相當寬闊,而且我們看到了有幾個人在裡面。
因著紅紅的火光,將那些人的衣服全部映照成了褐色。
他們都穿著單純平常的衣服,總共有四個人。
那幾個人全都坐著,有人正吃著東西,有人正讀著檔案。
在洞穴的一邊,放著許多巨大的布袋。
看來像是裝麵粉的袋子之類的,堆了很多袋。
旁邊還有一些不知是酒桶還是水桶的木頭桶子。
岩石上面放著一些看起來像是烹飪用的工具。
反正就是碗、小刀、碟子、鍋子之類的。
而在洞穴的另一邊,啊!我趕忙矇住了自己的嘴。
是小孩子們。
在面的另一頭,稍微比較低的方,小孩子們都擁擠坐在那裡。
他們既不抽泣也不吵鬧,全部都只是帶著呆滯的表情坐在那裡。
那種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白痴。
總共有大約超過五十個人。
而在最裡頭的一端,我看到蘇也在那裡。
杉森的眼裡不斷迸出憤怒的火花。
“他們居然對小孩子做出這種事!”我突然聽見嘎啦嘎啦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克萊爾正在咬牙切齒。
特克低聲說:“那些傢伙到底在搞什麼?”“把他們狠打一頓,問問看吧。”
特克很鎮靜說:“還是要小心。
光是看他們能夠這樣把小孩無聲無息帶到這邊,就可以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能耐。
再加上他們居然在村莊的近處擁有這樣的設施……”“但是再怎麼說,他們也只有四個人啊。
我們可是有八個。”
那時伊露莉低聲喃喃說著:“在夜晚的露水中,卻不被沾溼的那一顆沙粒的主人,休息的守護者,請您撫慰那些不睡覺的人們吧!”那是睡精。
她打算要把那些人弄睡著。
我們注視著底下的動靜。
突然四個人中的一個開始伸懶腰。
下一瞬間,我們全都嚇了一跳。
“Aha……Kashnepinmachedollareerup?”“Tikenunshemmi?Drahenyeavllumminmajianpnahe。”
他們開始互相喃喃說著話,一面伸伸懶腰,轉轉脖子。
克萊爾驚慌說:“什,什麼?那是什麼話?”這時,卡爾低聲說:“‘啊,明明是大白天,怎麼會這麼困?’‘我們不是在洞裡嗎?哪分得出白天晚上啊。
’”杉森帶著驚訝的表情回頭看卡爾。
卡爾說:“是傑彭語。”
特克的嘴巴向上張得大大的。
那不是笑,而是憤恨露出了牙齒。
※※※我,不,應該說我們大部分人,一下子都變得不知所措。
他們居然是傑彭人!傑彭不是在遠遠的南邊嗎?等一下,等一下。
這裡並不是我的故鄉。
我們已經進入了中部林,所以跟傑彭之間的距離也算拉近了一點。
但不是還得要越過南部林,才會到達傑彭嗎?雖然我心中想問的東西很多,但還是先忍住不問。
底下的四個人已經點起頭來,開始在打瞌睡了。
其中的一個人乾脆就舒舒服服躺著睡,還有一個坐在那裡,瞌睡打著打著,就往旁邊倒了下去,開始打呼。
四個人都入睡之後,我們就都慢慢走了進去。
一下到洞底,特克馬上就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小刀。
他看著卡爾說:“你要留哪一個傢伙活命?”卡爾大吃一驚,注視著他。
特克又說了:“哪一個傢伙比較像是指揮官?”“等一下,你打算把他們全殺掉嗎?”“他們應該是間諜吧。”
“先把他們綁起來吧。
就算他們是間諜,也應該由國法來懲治他們。”
特克露出了牙齒,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是這時莎曼達站了出來。
“特克,”特克看了看莎曼達,然後用很粗暴的動作將小刀收回到懷裡。
接著他又看著倒下的那四個人好一陣子。
“傑彭的賤種居然敢跑到拜索斯里頭來……怎能就這樣放過他們!”特克好像當場就想用戟劈下去。
他似乎非常生氣。
他平常都很沉著冷靜,為什麼現在會這個樣子呢?莎曼達想出了一個很簡單就能攔住他的方法。
“特克,去把繩子找來。”
特克一面嘀咕著,一面走向了堆著麵粉袋跟雜七雜八物件的方去。
我們也都開始找繩子,但是卻沒有看到。
特克說:“直接把他們手腳的肌肉都挑斷,不就得了?”卡爾用很是驚嚇的表情看著特克,連克萊爾也是一副有些驚慌的表情,但特克的臉上擺明著表達出‘又不會怎麼樣?’的表情。
無論如何,翻找著木桶的杉森最後還是找到了一條繩子,所以才沒發生更嚴重的事態。
這四個人都各自帶著短劍與匕首之類的武器,但沒有什麼重灌備,身上也沒穿盔甲。
我們輕輕解除了他們的武裝之後,將他們四個人捆了起來。
也許是睡得太熟了吧,一直到綁好時為止,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醒過來。
完全綁好之後,特克望向伊露莉。
“這些傢伙還真的都沒醒來。
難道叫不醒他們嗎?”“不是的,他們只是睡得很熟。
給予他們強烈的衝擊,他們就會醒來。”
“是這樣嗎?”伊露莉還沒回答完,特克就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領子,一下子把他拉了起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啪!遭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這傢伙似乎還是意識不清。
他腦袋大概還是昏昏沉沉的,所以頭搖了好幾下,又過了一陣子,眼睛才對清楚焦點,望著我們。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夥伴們全都被繩子綁著。
他的五官馬上因為恐怖而擠成一團。
“Cashinenhaehe!It-nahagasanhaehe!”一直抓著這傢伙領口的特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哐!他還真粗暴。
特克將對方的領子一拉,用自己的額頭撞了上去。
還真是帥氣的動作啊。
對方的鼻子當場被撞斷,開始流血。
“你這傢伙,給我用拜索斯語說話!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海狗雜種的噁心發臭港口!”莎曼達生氣拉住了特克的肩膀。
“你退到後面來!”“啊,莎曼達。”
“給我退下來!你這樣不是跟禽獸沒兩樣?你這是什麼行為?都讓伊露莉小姐看在眼裡,丟死人了!”特克看了看伊露莉,搔了搔後腦,然後退了下來。
伊露莉看著這一幕光景,歪著頭,突然對我說:“特克跟你完全相反耶。”
我笑著搖了搖頭。
這是因為他不但沒有為了跟對方成為朋友而伸出友善的手,反而用頭去撞對方。
伊露莉應該知道人類各自分成許多不同的國家這個概念吧?此時我心中突然有件事很好奇。
“那個,伊露莉,傑彭的精靈會說傑彭語嗎?”伊露莉抿著嘴笑了。
“傑彭沒有精靈。
因為那一帶沒有什麼森林。”
是這樣嗎?我點頭之後,又再度望著前方。
莎曼達正在治療流鼻血的那個人。
仔細一看,他連續被甩完耳光又被僮,已經昏了過去。
莎曼達瞪了特克一眼,然後去把另一個人弄醒。
當然她跟特克不同,是用搖的將對方搖醒。
那傢伙也用驚訝的眼神望著我們。
卡爾往前站了出去。
“ImeyoukchiDjipenianTandanagarseunBisus?”卡爾雖然講得有點結結巴巴,但是這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們用讚歎的眼神望著卡爾,那個傑彭傢伙則是咬著牙回答說:“Bisus?Ckraap-moinaratllahahchedaune!”“他說什麼?”杉森問。
卡爾很不高興說:“我問他:‘你是傑彭人吧?你們到我們拜索斯國境內做什麼?’”“他的回答呢?”“‘拜索斯?狗崽子住的噁心發臭洞也算是國家嗎?’”“噗哈哈哈!”我已經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特克嘴脣正**著,他直瞪著剛才回話的那個男子,但克萊爾則是笑著說:“怎麼都一樣,怎麼都一樣!”“你的嘴巴給我小心點!”“知道啦。
嘻嘻嘻。”
特克面紅耳赤說:“卡爾先生!請你幫我傳這句話給他。
你們這些傢伙,祭祀的時候使用的駱駝,到最後會怎麼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這時那個男子回答了。
“先砍頸動脈,再把血放出來,並且儘快把四肢斬斷。
在這之前駱駝都不能死。”
※※※杉森帶著呆滯的表情說:“他會講我們的話耶?”特克也有點吃驚,他做出了邪惡的表情,往前站了出去。
“沒錯……想當間諜的話,一定要會講我們的話吧。
你這該死的傢伙,要不要我拿你們對待駱駝的方法用在你身上?”“如果你真要這麼做,那我有什麼辦法。
反正我手臂已經被你們綁住了。”
這個男子的態度實在是很沉著。
聽到他的回答,我們都覺得很害怕。
但是特克好像氣得七竅生煙,大聲喊著說:“你真以為我做不到是嗎?你這王八蛋!”特克又拿出了小刀,莎曼達的腳立刻往特克的小腿踢了過去。
特克痛得開始抓著小腿跳呀跳,莎曼達高聲說:“你就是不能靜下來嗎?嗯?”“那傢伙是傑彭鬼子呀!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那些死去的戰友一定在墳墓裡恨得咬牙切齒!”莎曼達做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戰友?你這麼喜歡你的戰友啊。
你只不過你是以傭兵的身份參戰,哪來的什麼戰友情感?”“你真的以為傭兵都是些沒戰友情感的怪物嗎?”“這什麼話,只要給你們錢,搞不好你們就跑去傑彭那邊幫他們打仗了,不是嗎?大概是因為你腦袋不好,學不會傑彭話,才沒跑去傑彭當傭兵,對吧?”莎曼達氣鼓鼓,同時又像開玩笑似說著,特克也就再也無法憤怒下去了。
“這真是……真是胡說八道。”
莎曼達甚至眨了一下眼,結果特克噗嗤笑了出來。
然後莎曼達又回過頭去看那個被綁著的男子,很和氣說:“嗯,我代替無禮的夥伴向你道歉。
但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男子沒有回答。
雖然莎曼達再次詢問,但是他卻故作沒聽到的樣子。
這時卡爾說:“克莉汀小姐,傑彭國的男人是不跟妻子以外的女人說話的。”
咦?真是奇怪的風俗習慣。
莎曼達歪著頭說:“是這樣嗎?嗯……那請你幫我問一下,是他們把那些孩子綁架來的嗎?”那個男人做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連我在一旁聽到了,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孩明明就在那裡,居然還問是不是綁來的。
這不是很可笑嗎?男子用非常受不了的語氣說:“這是當然的事,有什麼好問的?”砰!咦,怎麼都一樣?莎曼達朝上揮拳,狠狠揍了那個男的下巴一下。
真是漂亮的一記上鉤拳!這樣好像還不夠,莎曼達舉起了橡木做的手杖,作勢要往下打。
結果克萊爾擋住了她。
克萊爾把莎曼達的木杖一把搶了過去。
“喂,你這麼做,還敢指責特克,不是很可笑?”莎曼達握住腫起的拳頭,用很可怕的眼神瞪著那個男的。
克萊爾嘆了一口氣,問那個男人說:“喂,祭司的拳頭滋味如何?”男子的舌頭好像在調查什麼似的,在口腔裡攪動著,然後吐出了混著血的日水。
“還真辣。”
“你們應該知道下面的領被人變成神臨了吧?是你們乾的嗎?”男子緊閉起嘴巴。
克萊爾開始彎著自己的手指頭。
“沒關係,既然遇到了你們,把你們移交出去之後,總是會知道真相的。
你就不能先跟我們說一下嗎?”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好像克萊爾跟特克的個性對調了,所以噗嗤笑了出來。
那時,原本在四周東翻西找的費雷爾找到一些檔案之類的東西,拿了過來。
他將那些東西交給了卡爾。
“你可以看得懂吧?”那個男子的臉上閃現了驚慌的神色。
他不斷注視著卡爾,卡爾微微笑了笑,接過了檔案。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這是份重要的檔案。
然而,對你而言很不幸的是,我看得懂傑彭文。”
男子開始咬牙切齒。
卡爾用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開始看那份檔案。
看了一兩行之後,卡爾的眼神中顯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過了好一陣子,卡爾幾乎陷入了忘我的境,不斷讀著那些文字。
看到他專注翻動紙頁閱讀的樣子,其他人連嘴都忘了張開,只是瞧著卡爾。
卡爾大致將檔案都閱讀過一遍之後,很鎮靜把那些檔案又再整理一下。
然後他走向了那個男子。
啪砰!天啊!掛彩了!真的掛彩了,卡爾直接朝那個人的下巴踹了下去。
這可不是莎曼達‘小巧玲瓏’的拳頭。
男子向後摔倒在。
杉森看著卡爾,看得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了。
我的表情大概也差不多。
先開始使用暴力的特克與莎曼達也都用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卡爾。
但是卡爾則是很沉著稍微扭動了一下腳,撥了一下頭髮,說:“腳踝好像有點酸。”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們從慌張中驚醒的是伊露莉所提的問題。
卡爾看著伊露莉,苦笑了一下。
“讓你看到了人類可恥的一面。
這檔案是……”卡爾搖搖頭,開始將那份檔案上的內容讀了出來。
“助長神臨的相關實驗報告書,”我們所有人聽了,身體都為之一震。
卡爾沉鬱繼續往下念。
“我把複雜的部分跳過去,簡單念給各位聽。
嗯……目標,戰略?不,應該是計劃。
按照計劃將目標定在閒靜的鄉下村莊。
……在中部林的中央尋找到一個領,不會讓人疑心是跟傑彭有關之處。
……領的位置請參考另附的圖。”
我們的背脊漸漸涼了起來,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吹過似的。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幼年、少年期兒童的,精神嗎?這個字我不太確定該怎麼翻譯。
反正就是利用幼年、少年期兒童的某樣東西進行祭禮?祭祀?儀式?應該是儀式吧。
進行儀式!……領居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染上了疾病……參謀部所說的是正確的,跟以往使用毒藥的方式比較,這一次進展更快速、更順利。
不管是空氣、水、土,幾乎所有東西都可以成為致病的原因。
……但是也發生了幾樣事先沒料想到的副作用。
第一,因病而死的人都變成了不死怪物。
他們……這件事雖然我們沒預想到,但是依照我的看法,變成不死生物也算是一種疾病,所以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他隊員的意見也都幾乎跟我一樣。”
我把拳頭握得太緊了,握得手指都痛了起來。
卡爾手抖著將檔案翻頁,又開始往下唸了。
“……有一群我們推論是冒險家的人進入了領之後,又產生了第二個副作用。
有兩個冒險家團體進入了此。
他們的成員是……這個沒必要念了吧。
反正是在說我們……第一個團體跟領的居民一樣,都染上了病,但是第二個團體中,有一個人是在這個國家被稱為“治癒之手”的大暴風神殿女祭司艾德琳。
我們將會有針對艾德琳的詳細報告。
……她利用改變氣候的魔法,在空中製造了烏雲,遮掩住太陽,疾病傳染的速度就因而顯著減低了……對於這一點,我雖然無法推測出理由,但對於在陰天之下此法是否能順利實行,感到憂慮。”
卡爾又往後翻了幾頁,但似乎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份東西只寫到一半。
還沒寫完。”
我們全都開始瞪著綁在那裡的那個男子。
他斜視著我們,說:“這次換誰上?”特克開始吵嚷著說要殺掉那個男的,莎曼達也說這次她不太想再阻攔了。
克萊爾也拿起半月刀揮來揮去,弄得周圍的人都緊張得打寒噤。
“這個可惡傢伙!就因為你們,害我們差點就進了鬼門關!如果這幾位沒來的話,我們就只能躺在那裡等死了,喂,你們這些賤狗!居然敢在別人的國土上做這種陰險至極的事?”那男的厚著臉皮說:“當然啦。
不然難道我們會在自己國家做這些實驗?”“啊啊啊啊!”為了要擋住克萊爾,杉森跟費雷爾都衝了上去,但卻沒有什麼用。
所以我不得已只好出手把他的半月刀搶了過來,然後推了他一把。
克萊爾當然沒辦法跟我比力氣,只能拼命大叫:“你這個死小鬼!還不把刀還給我?”“如果你再這樣,搞不好我會把它折斷。
請忍耐一下。
希望你不要也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
克萊爾急得氣喘吁吁,我認為還是暫時別把武器還給他比較好。
費雷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呼,現在大致說明清楚了。
利用這些兒童的精神……我想也許是利用這些兒童特有的虔誠信仰吧,反正他們是為了拿這些兒童當成祭品,才做出這種事的。”
費雷爾瞪著那個被繩子綁住的傑彭間諜。
“將神力召喚出來,在魔法的領域中被視為是最厲害的手法。
能將瑪那的力量跟神力調和,這真的可以說是很了不起的技術,但我們也不得不感到無奈。
居然用這麼偉大的能力做出這種事。
那些小孩子到底怎麼了?還能恢復正常嗎?”前面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懂,但真正重要的是後面的那兩個問句。
但是那個男的只是用鬱悶的目光望著費雷爾而已。
卡爾翻了翻檔案,說:“如果這份報告書已經寫完那就好辦了。
這個男的會跟我們說嗎?”“似乎沒什麼好期待的。”
費雷爾的表情陰鬱了下來。
他跑到卡爾旁邊一起看那份檔案。
費雷爾突然歪著頭,將頭轉向了卡爾。
“這份報告書……我看了怎麼覺得這些字很秀氣?”“咦?”“文章的內容我們姑且不管,但是你瞧這筆劃,彎彎曲曲的,而且又很細緻,不太像男人寫的筆跡。”
卡爾再度專注看著檔案。
“竟然有這種事。
你說的沒錯。”
費雷爾點了點頭。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對那個男的說:“真奇怪。
報告書寫到一半就沒再往下寫了,而你們這幾個人卻也沒在做什麼急事,看來還一副閒得發慌的樣子。
所以寫這份報告書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大概臨時有些事,到別的方去了。
第五個女間諜是誰?她去哪兒了?”那個男的輕蔑笑了。
他帶著一副像是‘你們覺得我會說嗎?’的表情。
特克大喊說:“把這傢伙交給我!以我的手段,就算要他唱歌,諒他也不敢不唱!”就在這一刻。
發生了一件在洞窟之中似乎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產生了想都想不到的一種現象。
呼呼嗚!洞中吹起了強風。
然後燭火一下子全熄滅了。
※※※剎時間,一片完全的漆黑降臨,讓人摸不清東南西北。
我差點往前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才維持住了平衡。
我將雙腿站開,儘量讓腰板挺起來。
但是因為四周實在太黑了,所以連維持平衡都很困難。
砰!似乎有人一屁股跌了下去。
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驚慌吵鬧。
特克一行人全都是經驗豐富的冒險家。
卡爾跟杉森也都緊閉著嘴巴,我也只好有樣學樣,不發出一點聲音。
“危險!”這是伊露莉的喊叫聲。
在一片黑暗中的某處,突然噴出了一點火花。
鏘!鏘!火花接連著濺了出來。
有人正在進行白刃戰!哇,殺得昏天黑!伊露莉大喊:“全部趴下!”我立刻緊貼面趴了下去。
因為下巴撞到岩石,所以開始眼冒金星。
伊露莉大喊:“費雷爾!往左手邊滾!”鏘!又冒出了火花。
有人發出了呻吟聲。
我的意識有點不太清楚。
黑暗,火花,刀劍的撞擊聲。
在一片混亂當中,我好不容易才整理起思緒。
應該是寫報告書的第五個女間諜回來了。
她用某種方法讓洞內起了風,將燭火吹熄。
所以她應該在黑暗中也看得見。
但是這一點伊露莉也是一樣的。
所以她們兩個就拿出武器打了起來。
可是那個女的還真厲害?能夠跟伊露莉一對一戰鬥,似乎表示她的劍術也很不得了。
就在此時,“Light!”(光明術!)這是費雷爾的喊叫聲。
接著突然光線亮得刺眼。
我拼命張開眼睛之後,發現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亮。
似乎是費雷爾對洞頂施展了某樣法術。
天花板上附著許多微弱的光點,讓我們能夠看得出四周的東西。
我揉了幾下眼睛,同時猛然翻身跳了起來。
伊露莉果然在稍遠的方跟一個女子打鬥著。
那女的用細雙刃劍對付伊露莉的穿甲劍,穿著黑衣服,有著又粗又長的黑頭髮。
原來就是那個吸血鬼!“啊啊啊!”杉森往那個吸血鬼的側面衝了上去。
但是那個女吸血鬼突然消失,讓杉森撲了個空。
“是瞬間移動!她去哪兒了?”伊露莉急得左顧右盼。
莎曼達大喊:“在洞口!”我們看見那個女的站在我們進來的入口之處。
她舉起手指對準了伊露莉。
“優比涅的幼小孩子啊!為何要干涉人類的事情呢?”伊露莉暫時停了下來,說:“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
你是黑暗的居民,為何又插手人類的事呢?”“因為他們是我的食物。
哈哈哈哈!”我們都感覺身上一陣發冷。
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那個女的居然搖搖頭開始笑。
“精靈死在洞穴之中,哈!這不是比矮人淹死在海里更可笑嗎?”我們都一下子變了臉色。
那個女的做出殘忍的笑容,然後揮了揮手。
“再見了!”突然她敲了巖壁的某個部分。
然後她開始變形。
她的身形漸漸模糊,到最後竟變成了一陣煙霧。
煙霧越來越稀薄,最後消失在洞外。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於杉森這個糊里糊塗的問題,傳來的答案讓我們每個人的心情一下子都變得糟透了。
嗚嚕嚕嚕……嚓,嚓嚓嚓……突然間,光線開始晃動著。
我們向上張望。
洞頂正在搖動,所以費雷爾附在洞頂上的光點也都在搖動。
洞頂發出噤嗦聲的同時出現了裂縫,石屑開始紛紛往下落。
“媽的!快跑!”我們都想要馬上跑掉。
這時我回頭向後一看。
“該死!”小孩子們,五十多個小孩子們還坐在那裡。
而且被我們抓到的俘虜,手腳仍然被綁著留在原。
我們一直在審問的那個男的此刻正可怕笑著。
我非常討厭那笑容。
“小孩們呢?俘虜呢?”啪啪啪!傳來了洞頂爆裂開的響聲。
特克一面大喊一面跑著。
“你想跟他們一起死嗎?沒有辦法了!快跑!”特克跑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莎曼達、我跟卡爾都還停在原猶豫不決。
這時連面也都開始搖動,想要好好站著都有些困難。
卡爾用絕望的目光望著四周。
“啊,可,可是,應該帶著他們跑,跑多少算多少……”“到現在還說這種不可能做到的話!莫名其妙!”特克罵出口的瞬間,傳來了轟隆聲,洞頂整個裂成了兩半。
哐哐!莎曼達往上一看,馬上開始慘叫,特克則是跑向了莎曼達的身邊。
他一面撲向莎曼達,用身體掩護遮蔽她,一面高聲叫:“可惡!”這時伊露莉開始大喊:“承受萬物的力量啊,在萬物之下,極美物之上的您啊!用您強壯的手臂承受住大吧!”啵啵,啵,啵啵!搖晃的洞底開始冒出石筍。
天啊。
難道我在一瞬間就把這個洞窟所經歷過的歷史都看了一遍嗎?但仔細一看,那些石筍其實是石柱。
石柱還在不斷往上長。
洞中瞬間變得就像是森林一樣。
石柱所構成的森林。
轟隆!石柱撞上了正要完全裂開的洞頂,發出了極大的響聲。
由於是在密閉的空間中,簡直是震耳欲聾。
伊露莉叫喚出來的石柱穿過了洞頂,還在繼續往上長。
本來要裂開的洞頂也停住了,但是由於落下了大量的煙塵,讓我感覺似乎差點就被嗆得無法呼吸而死。
我閉上眼睛,瘋狂似拼命咳嗽。
“喀喀!喀喀喀喀,呃!喀!”我揮動著手,希望周遭的煙塵能夠趕緊落定。
雖然亂動了好一陣子,但由於此處是密閉的空間,灰塵根本沒有路可以出去。
然而,洞裡突然颳起了風。
應該是伊露莉叫來了風精。
微風輕吹,不知把那些灰塵吹送到哪去了。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到處都非常黑暗。
這時,伊露莉雖然叫出了光精,想要照亮洞穴,但是因為石柱的影子,弄得光線只是分成一塊塊微微透出。
“喂,大家都沒事吧?死了的人回答一下!”聽到特克的喊聲,沒有任何一個人出聲音回答他。
此時傳來了特克滿意的聲音。
“誰都沒死吧?”這時傳來了細微的呻吟聲。
“你……你再不快從我身上移開,我就快死了……”第八章一直被特克壓在身上的莎曼達拼命撥弄頭髮,揚起了一陣煙塵。
雖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死掉,但是被落下的小石頭擊中而受傷的人倒是很多。
用身體掩護莎曼達的特克背上受了一些擦傷,腿關節也被石頭砸到,腫了起來。
莎曼達在特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謝啦。”
“你是謝我打算跟你用同一座墳墓嗎?既然這樣的話,那要不要用同一張床……對不起。”
特克用不是很愉快的表情說了這個不太像話的玩笑,馬上又焦急望著洞頂說:“可惡……這個撐不了多久,還是會再次坍塌的。
洞口完全被堵住了,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我們不安望著暫時停止裂開的洞頂。
費雷爾問伊露莉說:“能不能叫出精來幫忙開個洞?”“從哪裡開洞?雖然能夠稍微搬動一下泥土,但是不可能讓那些泥土消失啊。
想到我們走進來的距離有多深,就應該知道不可能鑿一條那麼長的隧道。
一個弄不好,反而會讓好不容易停止龜裂的洞穴整個垮掉。”
費雷爾點了點頭,我們走向了之前被我們審問的那個俘虜。
那個俘虜正用冷酷的表情望著我們。
“沒有其他的路出去嗎?”那個男的搖了搖頭。
“沒有。
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們,你們可以讓我在洞穴坍塌之前自殺嗎?這樣可能好得多。”
“你一出生就已經自殺了,不是嗎?沒有必要再自殺一次。”
費雷爾的這句話太深奧了,我聽得莫名其妙。
我走向正努力照顧孩子們的杉森與卡爾。
小孩子們現在已經脫離了痴呆狀態。
“小孩子們恢復意識了嗎?”費雷爾點了點頭。
“好像是的……雖然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但這應該跟我們收回了聖徽,或是那個吸血鬼的離開有關。
無論如何,這真是太好了。”
小孩們猶如大夢初醒,意識一個個都恢復過來之後,開始用害怕的表情對四周左顧右盼。
大概因為還搞不清狀況,所以也沒有哭出來。
他們一清醒,就發現到自己身處在密閉而漆黑的洞穴中,大概他們一時不知道怎樣才好,所以還沒回過神來。
那時蘇看到了我,就向我跑過來。
“修奇哥哥!嗚嗚嗚!”我抱起蘇的同時,就開始感到很頭痛。
跟我所預想的一樣,蘇一哭,馬上就傳染給了其他小孩子。
小孩子都開始抽泣,甚至有人乾脆放聲大哭。
“嗚嗚嗚!”哭聲簡直就要把我給震聾了。
在密閉的洞穴中,哭聲實在非常響亮。
特克慌得要命。
“小朋友!不要哭!再哭整個山洞都會垮下來!”這不是在開玩笑。
聽到這五十多個小孩的哭聲響起,我認為他說的話很有可能發生。
小孩子們害怕抬頭望著洞頂。
但他們因為故意壓抑住哭聲,所以發出了哽咽的抽泣聲。
伊露莉走了過去。
“小朋友,別害怕。
我們一定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你們乖乖安靜,一定很快就可以看到美麗的天空跟小鳥。
可是如果你們一直哭的話,我們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與其說小孩子們是被伊露莉的話影響,不如說是被她的氣質迷住了。
就像之前發生在蘇身上的事情一樣,小孩子漸漸都鎮靜了下來,甚至有人開始笑。
伊露莉也微笑了起來,揮了揮手。
她一揮手,本來浮在空中的光精也就開始在小孩們的頭上跳起舞來。
小孩子們張大了嘴,注視著這一幕光景。
我將蘇放了下去,讓她能好好看著這景象,然後我觀察了一下四周。
居然說什麼很快就可以出去?說得也對啦。
反正靈魂不要說是岩石山,就連銅牆鐵壁也穿得過去,所以等到我們死後,應該就能出去了。
費雷爾煩惱喃喃唸了一陣子,並且陷入了沉思。
“因為這裡的人太多了,所以空氣很快就會用完。
不管是窒息而死,還是在那之前就被塌下來的洞頂壓死,我都是不會甘心的!”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費雷爾,魔法裡頭不是有一種什麼傳送術……之類的東西嗎?”費雷爾搖了搖頭。
“那個我不會。
伊露莉小姐呢?”本來在跟小孩子們玩的伊露莉也輕輕搖了搖頭。
小孩子們雖然正在看著光精玩,但是好像也感受到了大人之間不安的氣氛。
他們的臉色都沉鬱了下來。
我故作很有活力的樣子,說:“嗯,那就沒辦法了。
只好用鑽的。”
“咦?”“非鑽不可了。
不然不是被壓死就是會窒息得昏過去。
找找看有沒有可以鑽洞的方吧。
大概也只剩下這個方法了吧?”特克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
“修奇,你不知道這裡有多深嗎?我們可是走了好一陣子,才下到這邊來。”
“是嗎?可是我們下來的過程中,路總是彎彎曲曲的。
所以搞不好我們現在跟進來之前看到的峭壁還很接近。
如果你還有其他的主意,就說說看吧,如果沒有,就請想一下哪裡最適合鑽。
也許因為之前的震動,本來沒裂縫的方現在也生出縫來了。
做些事情吧!你們應該不會想坐在這裡等死吧?”一行人全都噗嗤笑了出來,然後起身。
不只是賀坦特土生土長的杉森或者卡爾,連特克那一夥人也都有相當堅強的一面。
我們全都散開,開始四處尋找有沒有縫隙。
我敲敲巖壁,聽發出來的聲音,然後看了看伊露莉。
伊露莉現在正被小孩子們包圍著。
伊露莉弄出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火焰,然後讓它們舞動著。
有的像蝴蝶,有的像鳥,有的像花。
孩子們專心看,簡直像失了神。
在我身邊的費雷爾嘆了一口氣。
“那是舞動之光……這雖然是在市街上表演雜耍變戲法的人也都做得到的簡單技藝,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動作這麼熟練的。”
雖然那還真是精彩,但我現在擔心的只有一件事。
“那個東西會燃燒空氣嗎?”“不會的。
那只是把其他次元的東西投影在這裡而已。”
“那就好。”
此刻傳來了克萊爾的喊聲。
“喂,來這邊看看。”
好像不管找什麼東西,克萊爾都是第一個找到。
他還真是厲害。
我們跑到克萊爾身邊去看。
克萊爾指著巖壁說:“喂,你們聽聽這個聲音。”
我們都在等待克萊爾敲巖壁。
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不是,你們把耳朵貼上去聽聽看。”
我們很不情願將耳朵貼了上去。
我的耳朵聽見了‘噓——’的響聲。
“難道是風聲?”“應該是有縫。
大概在巖壁的另一邊有縫隙吧,無論如何,那應該是空氣流動經過而發出的響聲。”
“有風在吹的話……應該離外面已經不遠了。”
這時伊露莉走了過來。
“要不要我幫忙聽聽看?”我們將位子讓給了伊露莉。
伊露莉將她的長耳朵貼了上去,好一陣子都一動也不動。
“巖壁的另一邊就是外面。
外面大概有一些形狀複雜的縫隙,所以風吹進去產生了碰撞。
等一下……我們進來的洞穴不是在峭壁裡面嗎?那麼這應該就是峭壁間的縫隙。”
費雷爾說:“你可以推測出厚度嗎?你能不能試著去感受一下風精的氣息有多少呢?”“說得對。
如果是縫隙的話……峭壁本身是很厚的,所以縫也可能很深。
等一下。”
伊露莉一面移動位置,一面閉著眼睛集中精神。
過了一陣子之後,她摸著巖壁的某處說:“我感覺這裡離風精最近。
距離大約是二十肘左右。”
我們望著伊露莉所指的巖壁。
“那又怎麼樣呢?”杉森問。
這個問題還真讓人鬱悶。
伊露莉說這裡的厚度是二十肘。
也許二十肘之外就有自由,但是要怎麼鑽這二十肘呢……而且是這種巖壁。
此時費雷爾站了出來。
“莎曼達小姐,你能不能在修奇的巨劍上附加神力強化呢?”“可以啊。
怎麼了?”“那請你開始吧。”
莎曼達搖了搖頭,要我拔出巨劍,然後馬上就開始祈禱。
一陣子之後,莎曼達的一隻手開始發出光來。
她用發光的手開始觸控我的劍身。
就好像她手上的光移了上去似,我的劍開始發光。
我用恍惚的眼睛仔細端詳了巨劍,但拿著這個又能怎麼樣?難道他們希望我用這個把岩石舉起來?費雷爾說:“小心點……請你在不造成衝擊的狀況下,在岩石上造出深深的裂痕來。
“咦?”“請你用這把劍插插看吧。
如果以你的力氣,應該是可以辦到。
但是請你斜斜往下插。”
我聳了聳肩,將手臂往後一抬,然後用盡全力將巨劍往岩石裡一插。
我雖然覺得手臂快要折斷了,但巨劍果然插進了岩石裡頭一肘左右。
我訝異得張大嘴巴。
“哇?”費雷爾要我多做幾次相同的動作。
我按照他所說的,在巖壁上弄出了好幾條縫。
但是弄出這些縫來,到底想要做什麼呢?費雷爾靜靜走向擺著俘虜們物品的方。
他叫克萊爾過去抬起了水桶,然後自己將袋子跟碗各拿了一個過來。
費雷爾放下了袋子,用碗在牆上各處都灑了一點水。
他也將我弄出的巖縫灌滿了水。
他要我斜斜插,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然後費雷爾要我們退後,就開始唸誦咒語施法了。
“Frosthand!”(霜之手!)我們看到費雷爾的手上噴出了白氣。
那氣息反射了光精射出的光芒,閃耀得有些刺眼。
那應該是霜與小冰晶。
我們一面咕嘟咕嘟嚥著口水,一面在旁邊觀賞。
倒進石縫裡的水馬上就變成了冰。
牆上起了一陣白霧,冰漸漸突了出來。
然後,巖壁上開始裂出細紋。
喳喳喳,喳,喳!“請敲敲看。
不要用手,用武器。”
我們呆呆互相看了看。
特克用他的戟去敲一敲。
敲了沒幾下,岩石就斷裂,變成了石塊,紛紛掉落。
我覺得巖壁好像快整個崩塌了,所以嚇得退到了後面。
巖壁上出現了深一肘,直徑四肘的洞,底下則是石塊撒落一。
費雷爾笑著對我們說明。
“岩石就是透過這種方式才變成泥土的。
石頭縫裡注滿了水,到了冬天就會結凍,因為冰的體積比水大,所以岩石會裂開,到最後就會變成泥土。”
我們用讚歎的表情望著費雷爾。
我們再度用巨劍在岩石上戳洞,倒水進去,然後使水結凍。
接下來再一敲,嘩啦啦!石頭馬上就碎裂了。
我振作了起來,再次在岩石上打洞。
可是費雷爾聳了聳肩說:“我只記憶了兩次霜之手魔法……可是現在都用完了。”
我們當然全都望向伊露莉。
看到伊露莉搖了搖頭,我們就都灰心嘆了口氣。
連綁在那邊的俘虜也在嘆氣。
可是費雷爾的計劃並不是就此結束。
“反正本來就不能一直這樣繼續做下去。
搞不好整個洞穴都會被我們弄垮。”
“那怎麼辦呢?”“要不要先看看外面的情況?”費雷爾集中起精神,開始唸誦咒語。
“Clairvoyance!”(鷹眼術!)費雷爾緊閉著眼睛,站在那裡好一會兒。
我看了看卡爾,卡爾幫他解釋著:“用這魔法,可以看到希望看到的點。”
費雷爾歪著頭,再張開眼睛。
“太好了。
外面也有裂縫,我大致能掌握裂縫的位置。
各位還記得我們進來的那個峭壁嗎?大概是因為剛才的震動,所以峭壁有些裂開了。
如果我們好好做,應該可以出得去。”
費雷爾拿起了跟水桶一起拿來的袋子給我們看。
他把袋子解開,把裡面的東西一下子都倒到水桶裡去了。
“這是鹽。”
啊!啊!居然把那些珍貴的鹽……我們茫然看著費雷爾做這些事的樣子。
他打算用鹽水做什麼?費雷爾微笑了一下,然後把小孩子們全叫了過來。
接著他要我們把俘虜的繩子全都解開。
“你要我們把繩子全解開?”費雷爾跟俘虜們說:“等一下會沒有餘裕去管別人的事。
大家都得用自己的腿來跑。
希望你們不要跟我們打起來,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俘虜們雖然搞不清來龍去脈,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在這種狀況下,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要打起來。
特克很不高興把俘虜們都解開。
費雷爾讓小孩們全都聚到一處,然後開始煩惱了好一陣子。
他突然笑了出來。
“嗯,請各位好好聽我說。
接下來的瞬間就能決定我們的生死。
不是洞穴整個垮掉,就是會開出一道門。
就算真的開出一道門!洞穴也是會垮掉的。
所以一定要盡全力趕快跑。
各位知道了嗎?”我們搞不清狀況,但還是先點了頭。
費雷爾將伊露莉叫了過去。
“你可以用閃電術嗎?只要是電擊系的法術都好……”“但我記憶的是連環閃電術……”她這麼一說,費雷爾立刻做出擔心的表情,我們也隨之擔憂了起來。
然而一陣子之後,費雷爾還是再度笑了出來。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片刻決生死。
請你對著那裡使出連環閃電術。
但是請你等我先施法,然後你接連著馬上起動,可以嗎?”“直接用嗎?”“是的,就好像直接連上去一樣。”
“那我試試看。”
伊露莉一說完,費雷爾就開始大大深呼吸。
他用悲壯的眼神輪流望著我們每一個人。
但是他的嘴角依然帶著輕輕的微笑。
“你們如果有死前沒做就會後悔的事,請現在趕快做吧。”
我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對杉森說:“杉森,我有一件一直很好奇的事,就是男的跟男的親嘴,到底是什麼感覺?”杉森嚇得臉色發白,開始往後退,用很猛烈的動作握住了長劍的柄,一行人看了,都開始爆笑。
大家配合得還真好。
連費雷爾也笑了,他說:“閃電術本來不可能穿過這麼厚的岩石,而會反射掉。
但是鹽水會將電擊傳達到整個岩石。
然而也許這樣的破壞力還是不夠,而且爆破的力量搞不好會往內側傳回來。
所以我打算引起共震爆發。
在爆發的最大沖擊波中,由伊露莉小姐使用連鎖閃電術,在連鎖閃電術的最大沖擊波中,再由我使用閃電術。
如此的連鎖衝擊,能夠在造成最小衝擊的同時,破壞所想要破壞的部位。”
戰士們做出了感觸良深的表情,點了點頭。
但我知道不只是我,連其他那些只會拿刀戰鬥的人,也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費雷爾望著伊露莉。
“你應該很清楚閃電術的持續時間跟速度吧?是的,那就好。
但是我對連鎖閃電術不太熟悉。
請你把腳放到我的腳上。
等一下你就踩我的腳,當作訊號。
可惜我們沒有辦法事先練習。
要開始了嗎?各位,請你們將身體貼到洞穴兩邊的牆上,準備好隨時開始跑。
如果出現了路,立刻就衝!”我們一人都抱起了一個看起來跑不快的小孩,做出了跑步的準備姿勢。
我將蘇背在背上。
費雷爾跟伊露莉在離石壁稍微遠的方站定了位子。
費雷爾說:“小心眼睛。”
費雷爾開始唸誦咒語。
他們就像二重唱一樣,過了呼吸一次的時間之後,伊露莉也開始唸誦咒語。
費雷爾的喊聲首先傳來。
“LightningBolt!”(閃電術!)砰!突然我們看見強烈的純白色閃光。
因為太刺眼,所以無法看清楚。
那道強烈的閃電打中巖壁的瞬間,伊露莉也念完了咒語。
“Chainlightning!”(連鎖閃電術!)砰!這一次我感覺差點被震到後面去。
空中出現了可怕的光之江河。
就像平常打雷的日子一樣,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伊露莉發出的連鎖閃電熾熱蠕動著,擊中了巖壁。
整個洞穴中都充滿了可怕的光線,眼睛根本睜不開。
轟隆!轟隆隆!洞穴在搖動,真的不會直接全垮下來嗎?這時又再度傳來了費雷爾的喊聲。
“LightningBolt!”(閃電術!)第三道光還算可以忍受。
等那道光一消失,剩下的就是可怕的震動。
轟隆隆隆隆!洞頂開始落下石屑,發出了石頭互相摩擦的恐怖響聲。
費雷爾大喊:“快跑!”我往前面一看,果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我們全都開始往那裡衝。
在我的前方,杉森正跑在最前面。
突然,杉森悽慘的叫聲傳來。
“沒有路!”前面好像還是被堵著。
後面的人還在不斷跑來。
洞穴搞不好會馬上整個垮掉。
“閃開!堵著的沒剩多少了!”杉森往旁邊避開,幾乎是同一時間,我衝了過去。
我用盡全力將拳頭揮出去。
“呀啊啊啊啊!”我將腰挺直,這一拳就這麼飛了出去。
我感覺到自己的腳已經鑽到裡頭去了。
此刻——‘砰!’天啊,有這種事!我拳頭的大小並不怎麼大。
但我聽到了震耳的響聲,巖壁上出現了一個直徑五肘的圓,在那半徑當中的巖壁全都化為灰燼,向外面飄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根本沒有思考的餘暇,馬上就魚貫逃到了外面。
外面就是峭壁前方的森林。
我跑到樹林間,將蘇放下之後,回頭張望。
峭壁上有一個圓洞,小孩子們正不斷湧出。
最後出來的是已經筋疲力盡,被伊露莉攙扶著出來的費雷爾。
他們鑽過圓洞出來,一面在灰塵當中咳著,一面繼續往這個方向跑來。
特克搖了搖頭說:“沒出來的人回答一下!”當然不會有人回答。
特克又立刻點了點頭。
“好像全都出來了。”
因為伊露莉跟費雷爾本來就是跑在最後面,所以應該是所有人都出來了。
我們繼續注視瀰漫著灰塵的峭壁洞口。
那個洞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的線。
喀吱吱!洞的上方,一條巨大的裂縫正在快速往上延伸。
我們看了一下,突然領悟到那代表什麼意思,就開始死命飛奔。
峭壁正在整個往裡面塌陷。
“嗚嗚嗚哇啊啊啊!”我們一面盡情尖叫一面逃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幾乎已經回到神殿附近了。
到了那時,我才停下來回頭望。
山邊正冒起一團巨大的煙塵。
那是一片大大的煙塵雲。
看著那團瀰漫的煙氣,背靠樹木坐著的杉森,用驚心喪膽的語氣說:“呼,呼,我們居然把一整座山弄不見了。”
“還真是奇怪。”
“什麼奇怪?”“在最後,我擊破巖壁的時候,巖壁應該頂多出現一個像我拳頭一樣大的洞吧?但居然出現了一個直徑五肘的大洞。
到底怎麼回事?”我跟杉森一面帶著小孩子前進,一面聊著。
就算我們不帶著他們,那些小孩大概對這附近的形都很清楚,所以激動了起來,一面尖叫,一面使勁跑。
在我身後,虛弱走來的費雷爾說:“那是因為修奇你在手臂完全伸直的那一瞬間碰到了巖壁。”
我將頭轉了過去。
“不管是手臂還是武器,在攻擊動作結束的那一瞬間才擊中目標時,威力是最大的。
在那一個點上的威力,能夠將運動的能量完全傳達出去。
所以衝擊波也就傳到了岩石的全體。”
我感觸良深點了點頭(就是聽不懂的意思啦)。
但是杉森則是明確點了點頭。
“啊,是擊斷的招式。”
“什麼意思?”杉森噗嗤笑了,說:“這種東西與其用說明的,還不如示範一次,更容易懂。”
杉森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撿起一片落在上的楓葉。
“你看清楚!”然後杉森的另一隻手握起拳頭,打了一下那片楓葉。
落葉當然擺動著,讓拳頭穿了過去。
“那再看看這次。”
杉森又再度出手。
然而這次在拳頭碰到落葉的瞬間,他馬上將手臂縮了回去。
唰!落葉碎裂成一片片,散落下來。
“你看出其中的差異了嗎?”“這是什麼意思?是指攻擊必須在打中目標物的瞬間結束嗎?”“嗯。
雖然攻擊結束時還沒打中目標是問題,但是在攻擊途中就打中目標也沒什麼威力。
最強的攻擊,必須在攻擊結束的瞬間打中目標。”
我們就這樣聊著,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領也離我們越來越近。
孩子們雖然一面刺耳叫一面跑著,但蘇則是走在我身邊。
蘇一直待著不說話。
“怎麼了,蘇?心情不好嗎?”蘇突然對我伸出了手臂。
我一將她抱起來,她就將嘴附在我的耳邊說:“他們的爸爸媽媽死了。”
我的嘴裡覺得麻麻刺刺的。
為何我的眼前突然變得灰濛濛的?我好不容易才開口說:“那些小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嗎?”“嗯。
湯姆跟蘇西都是幾天前被抓走的。
湯姆的爸爸是後來才死掉的。
連蘇西的姐姐也死了。
現在回去的話,他們馬上就會知道。”
我突然非常不想回到領去。
我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大概他們也都跟我擁有相同的心情吧。
這時我才知道為何我一路上跟杉森嘰哩呱啦聊個不停。
因為我不想承受這個不斷逼近的事實。
※※※躺在那邊的患者的小孩子們都在嘰嘰喳喳聊著之前的冒險故事,但也有些小孩找不到自己的親人。
對於哭著要爸爸、媽媽或是其他親人的孩子們,我們真的是無話可說。
伊露莉很和藹可親要跑去跟他們說親人已經過世的訊息,結果我用非常快的速度衝過去遮住了伊露莉的嘴。
我捂住她的嘴巴之後,開始大喊:“小朋友們!你們的爸爸媽媽都去旅行了!”伊露莉的嘴巴還是被蒙著,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但是孩子們的疑問接二連三傳來。
“他們過幾天才會回來?”“明天會不會回來?”我雖然想擦眼淚,但還是不能放掉堵著伊露莉嘴巴的手。
“他們去很遠的方了。
嗯,很遠很遠的方。”
“嗚呃!”莎曼達突然喊出怪聲,跑到神殿外面去了。
小孩子們做出惶惶不安的表情。
他們感受到的是他們自己也捉摸不清、無法理解的那種不安感。
小孩當中年紀比較大的大概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那些小孩都洩氣縮在神殿的角落坐著,已經虛弱無力到了極點。
他們甚至還對我投以冷酷又帶著嘲笑之意的目光,就好像在對我說:‘別講那些可笑的話!’似的。
但還是有一些小孩緊抓著我的褲腰,問我他爸爸要過幾天才會回來?如果媽媽不回來,我是不是要自己弄飯吃?這些孩子則是對我發出懇求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能幫上忙,我真的會做任何事報答他。
小孩的眼神真這麼可怕嗎?我根本不敢看他們,只能望著天花板。
此時艾德琳救了我。
“小朋友,肚子餓不餓呢?”小孩子們一下子就忘記了不在眼前的父母親,心裡想的都是等一下可以吃到的食物。
小孩子們在間諜的洞穴中好像也沒有好好吃過幾頓的樣子。
我可以一面跑向廚房,一面大喊,真是幸福極了。
“你們等一下!我弄好吃的東西給你們吃。”
做什麼都好。
材料,沒有材料嗎?就算小孩的牙齒會全蛀光也沒關係,能不能弄一點砂糖來呢?如果有蜂蜜就更好了。
果醬,牛奶,雞蛋,栗子,草莓,真該死!我想要找的東西,這裡都不可能有。
雖然沒什麼機會做,但我做蛋糕的手藝可是很不錯的!知道我有多會做奶油嗎?如果讓小孩子吃到好吃的東西,能讓他們暫時忘記那些一定得面對的殘酷現實,那就好了……要這樣就好了。
難道世界上沒有這種食物嗎?讓他們吃得飽飽,幸福入睡,在夢中能遇見爸爸媽媽……難道世界上沒有這種食物嗎?“可惡!”我一直哭,直到把廚房的牆打了個洞,哽咽到哭不出聲為止。
這一次大概不像剛剛那次攻擊的時點剛剛好,牆壁上只被打出了一個小洞,然而我的手卻腫了起來。
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大人們的模樣全都憔悴到了極點。
我們讓所有的孩子都睡著了。
小孩子們因為經歷了一番大冒險,以及激烈的用餐,所以全都已經入睡了。
在用餐的過程中,連克萊爾跟杉森都輕聲細氣幫小孩子們服務,這當然對他們的消化造成了不良的影響(我不得不這麼說,但事實就是事實)。
所以,現在我們每個人都累得要命。
“雖然我們進行了一場偉大的冒險,但是連一個人也沒救到。”
“不是救了小孩子嗎?”這是克萊爾跟莎曼達的對話。
特克噗嗤笑了出來。
“怎麼樣?反而被纏住走不了了吧?”聽到特克的話,克萊爾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本來在一旁很安靜的費雷爾說:“你們打算拋棄小孩走掉嗎?”“那難道你要帶著他們走?真傷腦筋。
我們是冒險家耶。”
“嗯,我覺得在這邊耕,平平靜靜過個幾年也不錯。”
“咦?”“這邊有已經開墾好的,還有房屋。
缺少的就只是人而已。
也不需要過著開拓新城鎮的辛苦生活……我,想留在這邊種田度日。”
聽到費雷爾的話,特克訝異張開了嘴。
“咦?咦?你說什麼?”“我說我想要這麼做。
你們離開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想成為整個大陸上最強巫師的夢想呢?”費雷爾害羞似低下了頭。
“我還年輕。
對你們戰士們來說!今後的幾年是人生最閃耀的黃金期,之後就算想做什麼,也做不到了。
但對我而言,就算浪費個幾年,也沒有什麼關係。
勞動雖然會減低戰鬥力,卻不會影響魔力。”
我們都訝異張著嘴,望著費雷爾。
巫師的野心跟戰士是很不一樣的。
那是從精神世界中湧出的一種渴求,所以比戰士們的野心更熾熱,也更嚴苛。
學習法術,學習新的知識,試著去運用魔力,都是透過我們這些一隻會用武器的人無法想象的強烈慾望來達成的。
比起成為戰士這件事來說,巫師根本就是被選中的天之驕子。
雖說戰士也每天都在鍛鍊著,但是巫師進行的不是身體的鍛鍊,而是精神的鍛鍊。
精神的領域是浩瀚無涯的,同時卻也有可能變得無比軟弱、無比怠惰。
全心貫注在這樣的精神世界中,將激烈的內心爭鬥當作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份,這並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做到的事情。
光是從巫師的頭腦必須很好這一點上來說,他們跟我們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但是費雷爾卻決定簡簡單單定居下來種田。
我雖然不清楚他真正的實力有多強,但從特克與克萊爾願意當他的同伴,還有他從洞穴中把我們救出來這兩件事看來,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是泛泛之輩。
這麼說來,我們也可以推測出他當初經歷過多麼嚴格的修練。
他居然能夠簡單拋棄當初忍受艱苦的歲月所累積的一切,留在這裡當一個農夫。
費雷爾做出了一個甚至讓人覺得很神祕的微笑,然後說:“大是非常遼闊的。
我有時會認為,跟大糾結在一起,不斷爭鬥,最後化為大的一部分的農夫,才是最偉大的英雄。
我想要學他們過幾年日子。”
“幾年?啊,那意思是說,過幾年之後,你會再度活躍起來嘍?”“是的。
不會花很多歲月的。
就像我剛才說的,這裡已經不是需要開拓的蠻荒區了。
搞不好過個一年,馬上就會有許多人湧進來。
但其實最重要的是……”費雷爾回頭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
“如果我在這裡待個幾年,這些孩子們都會長大,互相愛慕,最後繁衍出子孫。
在這大陸的一角,為了讓人類能夠繼續在此存活下去,打好未來能夠謁歌繁榮的基礎,而只投資我人生當中的幾年,我覺得這真的是太划算的一筆買賣。”
特克驚訝得合不攏嘴。
“喂!真是的。
你怎麼會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費雷爾的臉上閃現過一絲怒意。
但是他看來很善良的臉龐,卻也沒有完全變了臉色。
“我覺得在洞穴中發生的事情大概也是讓我下這個決定的其中一個原因。”
“咦?”“你們還記得那份實驗報告書嗎?請各位先不要想他們是傑彭人這一點,先從他們也是人開始想起。
他們是人,而且是擁有無比豐富知識的人。
照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我們平常會去尊敬的那種人。
這一場實驗,是這些人,也就是運用先人的智慧與功績的巫師和祭司所幹的事,雖然擁有知識的恩賜,但做出的居然是這種事情,”費雷爾的聲調一點都沒有提高,但是講出的字字卻都很有力。
我們都用肅然起敬的表情望著費雷爾。
“人類所做的事,必須由人類來負起責任解決。
那些小孩不可能被要求負起責任。
但是我會負起責任。
這些理由夠合理了吧。
就像我先前說的,各位戰士們沒辦法將人生中的幾年隨隨便便浪費掉。
因為你們一生中能拿劍的時期並不長。
而莎曼達小姐,你是德菲力的巡禮者,有義務在大陸上宣揚德菲力的旨意。
所以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人能做這件事了。”
費雷爾再度用深邃的眼神望著我們。
“各位懂了嗎?在這裡有九十多個大人,還有五十多個小孩。
我甚至可以建造我的王國。
只是這個王國裡面沒有國王。
如果要問我有什麼事想拜託你們……”費雷爾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
“能不能請你們將五十個小孩和大法師費雷爾的故事作成詩歌,在整個大陸上傳唱?”“噗哈哈哈哈!”克萊爾突然大笑了出來。
特克的臉上也泛著微笑,而莎曼達則是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費雷爾。
費雷爾笑了笑,說:“不錯吧?如果只有‘十二頭龍與大法師亨德列克’,‘一百個死亡騎士與彩虹的索羅哲’等等這些響亮的故事在大陸上傳唱著,生活也很索然無味吧。
所以如果像是‘五十個小孩和大法師費雷爾的故事’這種樸素的詩歌,也能在昏暗酒店的一角被人被人吟唱的話,聽歌的那些酒徒們可能會做出和藹的表情,認為今天聽到了一首很溫馨的歌,這也很不錯吧。”
※※※第二天,我們走在卡拉爾領的大路上。
我們決定帶走從傑彭間諜那邊取得的實驗報告書。
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要去謁見國王,到時候一起報告上去就行了。
費雷爾決定要留在卡拉爾領。
他的夥伴們跟巨魔女祭司艾德琳則決定要多照顧患者們幾天再走。
莎曼達跟艾德琳這兩個聖職者,因為有神的戒律纏身,所以不可能只待在一個方傳福音。
那是負責神殿的高階祭司才能做的,莎曼達跟艾德琳都是巡禮者,她們說這種事不是按照她們自己的意思就可以決定的。
但是她們還是可以留在那邊服務一段時間。
她們都幫我們寫了介紹信,說如果我們在旅行中碰到困難的時候,只要到艾德布洛伊或者德菲力的神殿出示介紹信,就可以請求對方的幫助。
我們感謝著接過了那些信。
特克跟克萊爾是戰士。
戰士必須漂泊,去尋找可打的仗。
安居在一個方,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奢侈。
他們在尋找到死所之前,都必須繼續流浪。
所以他們也無法留下來。
但是他們也都決定,將會有一段時間放下武器,拿起鐵槌跟鋤頭來過日子。
我們沒辦法把四個傑彭間諜全都帶走。
這是因為我們自己一行也只有四個人,要帶這麼多無法信任的人一起走,是很困難的。
所以我們決定只帶一個走。
在首都交出實驗報告的時侯,必須要有信任的人招出口供。
結果跟我們一起走的是那個在洞穴中冷酷回答我們的傢伙。
我們問他名字,他要我們叫他溫柴。
費雷爾命令其他三個人拿起農具,要他們重建自己參與破壞的東西。
間諜們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是當初在洞中瀕臨死亡的關口,我們到最後一刻還是把他們帶了出來,所以他們似乎有些感激我們的救命之恩。
費雷爾偷偷只跟我們說,他打算放那些俘虜逃走。
從他們輕易被我們抓到來看,就可以知道他們只是小嘍?????倫鈑Ω酶涸鸕拇蟾嘔故悄歉讎???懟5?橇羲?竊諛搶錚?運?蕉疾皇羌?檬隆8?慰觶?諉τ諡亟ǖ牧?img src="http://smenhu.cn/images/smenhu.cn" /當中,要監視這些人也很麻煩。
所以他決定讓他們逃走。
“請轉達給國王陛下。”
費雷爾說:“請陛下趕快找到卡拉爾家的繼承人,趕緊把他送過來。
我會誠心誠意迎接他,如果他答應,我也想幫忙輔佐他。
如果他不答應呢?那我就會出發去尋找我的夥伴。
不管怎麼樣,反正這段期間我們也沒辦法繳稅金上去,所以越早把他送來越好。”
卡爾微笑著答應了。
但是費雷爾的話還沒說完。
他突然用很誠懇的態度說:“各位所攜帶的檔案是戰爭的重要關鍵。
可惜的是還沒有寫完,但溫柴應該可以供出一些事情。”
溫柴哼了一聲。
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們有種就拷問我啊,看我會不會開口’。
但是費雷爾並不在乎,又繼續往下說:“這份報告可以刺激在我們拜索斯與傑彭的戰爭中維持中立的那些國家。
在鴿派那些活躍的公爵與領主之間也能引起相當的迴響。
如果是鷹派,根本連說都不用說……搞不好會有一些暗殺者,以這份檔案為目標,跑去追殺各位也說不定。”
我們突然覺得背脊涼了半截。
費雷爾說:“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上忙。
只能要你們小心。
但還是請你們幫我將這句話轉達給國王陛下。”
然後費雷爾在卡爾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卡爾做出驚訝的表情,暫時陷入了沉思。
然後他突然微笑了起來,說:“你是說灣流!”費雷爾的臉色變得開朗了一些。
“是的。
那裡是最接近的。”
“我真嚇了一跳。
我大概理解了。”
費雷爾很高興說:“卡爾先生並不像是個跑腿傳話的人。”
“你也不像是會在這裡耕田的人啊。”
特克那一夥人,還有我們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似乎覺得他們的話聽來很令人高興,於是都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就調轉馬頭離開。
莎曼達在背後大叫:“德菲力會保佑你們的!在岔路上不要猶豫,直接往心裡想走的方走吧!”艾德琳也說:“使暴風雨沉靜下來的是纖弱的大波斯菊。
願艾德布洛伊的祝福伴隨著你們!”我們接受特克、克萊爾、費雷爾、莎曼達以及艾德琳的送行,開始出發上路。
啊,等一下!我忘了說,當然在我們身後,也有五十多個小孩在歡送著我們。
“再見!修奇哥哥!”“回來的路上,我會帶禮物來給你!”我這樣回答了蘇的道別,然後離開了卡拉爾領。
“我們在這裡過了三天。
但是這三天不算是浪費。”
卡爾轉過頭去,望向卡拉爾領。
我也回頭望了望。
我們第一天的怪異感受,到處顏色都相同的妖異氣氛,現在已經一掃而空。
溫暖的秋日陽光下,只看得見領可愛的模樣。
我瞄了溫柴一眼。
他雖然是個俘虜,但還是要讓他騎馬,而且也沒辦法綁著他(這匹馬是我們搜遍了領,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所以我們解開了繩子,讓他騎在馬上,但搞不好他隨時都有可能逃掉。
杉森搔了搔頭,然後將溫柴的馬鞍跟自己的馬鞍用一條長繩子綁了起來,接著將溫柴的兩邊腳踝用繩子連線到馬肚子底下。
如此一來,溫柴應該無法從馬上跳下。
無論如何,溫柴現在正用沉鬱的表情低頭看著他的馬。
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卡爾似乎對溫柴毫不關心,向後面張望著說:“五十個小孩和大法師費雷爾……”我們都微笑了,連伊露莉臉上也浮現了溫暖的笑意。
“他這個人不可能成為完美的爸爸。
但世界上也沒有真正完美的爸爸,只有努力的爸爸。
從這一方面來看,這個領的未來是不會黯淡的。”
聽到卡爾的話,杉森也點了點頭。
“光是看他能夠一肩挑起一個領的未來,就知道他真的是配得上大法師稱號的人物。”
我用訝異的眼光望著杉森。
杉森乾咳了幾下,然後大喊:“來吧,我們用跑的!”我們在秋天的原野上賓士。
雖然在此沒有豐饒的農產品收穫,卻有著豐饒的人心,不是嗎?三個賀坦特的男子,美麗的精靈女子,再加上傑彭的間諜,就這樣如同疾風般,在金色的原野上朝目標賓士著。
第三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