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上)
不滅賭王 重生之官道 不如不遇傾城色 豪門承歡:惡魔總裁輕一點 豪門酷少放過我 戰天無敵 花夙妗妖半生 網遊之武器大師 腹黑王爺的呆萌妃 大明木匠
第三篇 五十個小孩與大法師費雷爾(上)
第一章我看看四周圍然後說:“像最近這種天氣,很適合去找蜂窩,然後把蜂窩採下來。”
我總覺得這裡好像應該有很不錯的蜂窩。
這兒開了非常多的花,而且又有一條寬闊清澈的溪。
當然是要在水很清淨的方,蜂蜜的品質才會比較好。
為什麼呢?因為要有清淨的水來滋潤,花才能造出好的蜜。
稍微遠離一點的洋槐花樹林也讓我很喜歡。
最近蜜蜂為了準備過冬,一定已經儲藏了最上等的蜂蜜。
平常我要是去找蜂窩,那都是為了提煉蜂蠟來製造蠟燭。
但是現在則是想在旅行當中能吃點特別的食物。
將蜂蜜塗在煎餅上,我們這一行所有的人一定都會想吃得要命。
要不要來做一點蜂蜜餅呢?“喂,尼德法老弟,我們的目的很明確,而且是時間不多的旅行者啊。
我們可不是什麼悠閒的流浪漢啊!”卡爾義正辭嚴說。
確實如此!我們是應該要瘋狂急馳的人。
但是想要瘋狂急馳穿過秋天的原野,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僅是因為周圍的風景太迷人了,而且,如果我們稍微騎得快一點,就會覺得寒風刺骨。
這是由於體溫會持續不斷降低的緣故。
現在,天空佈滿了厚厚的烏雲,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搞不好會淋雨。
“我們到下一個領的時候,應該一人要買一個大斗篷。”
這是杉森說的,而卡爾也點點頭。
我看了看伊露莉,她……好像並不覺得太冷。
不,應該說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
“伊露莉,你穿那個皮外衣不會冷嗎?”“冷?啊,我不會冷。
我們精靈可以與所有的天氣達到協調。”
我看也是這樣。
他們好像也被稱做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即使是處在下暴風雪的冰天雪,伊露莉可能也絲毫不會受影響吧。
這麼說來,一年四季她都可以穿那種帥氣的皮外衣。
“我看這條路的樣子,應該快要可以看到領或村莊了,是吧?”杉森聽到我的話之後點點頭。
“當然啦!你當我是什麼?我可都是很精確判斷出村莊的位置,然後再決定路線的。”
“你故意安排成想喝酒的時候,就會出現村莊?”“差不多啦。”
嗯,現在是接近傍晚的時候,如果按照杉森所說的,應該就要出現領了吧?就算不是,此處也已經漸漸開始出現農田和果園。
杉森指著眼前的山丘說:“應該就是在那座山丘的後面。”
我們爬上了那座山丘,隨即看到眼前是一處領的樣子。
都市和領的差別在哪兒呢?其實只要看是否有領主的宅邸,就可以知道了。
我看到村莊另一頭有一棟看似宅邸的建築物,猜測這裡是領的可能性較高。
那棟宅邸如果是市長的家,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因為那幾乎和城堡差不多大。
我們稍微停在山丘上,看了看這個領。
領的上空籠罩著一片烏雲,在那片烏雲底下的領看起來很低矮而且又冷清。
伊露莉說道:“這個村莊很奇怪!”我之前也感覺到了這件事。
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
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種陰霾的天氣,人們不太喜歡待在外面。
杉森問伊露莉:“伊露莉,是什麼方很奇怪呢?”“到處都看不到影子。”
“咦?”好奇怪的回答!我再仔細看看山丘下方的那座都市,雖然有些遠,但是確實看不到每一棟建築物應該會投射在旁邊建築物上的影子。
“可是,會不會是因為現在沒有太陽?”伊露莉表情擔憂搖搖頭。
“但是有光啊!那麼就應該要有影子才對。
要不然,至少建築物的顏色也應該要有深淺的差別才對啊!然而,請看看那個都市的建築物的牆,不論是正面,或是側面,都是一樣的顏色。
所有的建築物都一樣,不論哪一面都呈現出一樣的顏色。”
我們發現到確實是如此,那一瞬間,我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感。
是的,那確實是不可能的事!天啊,建築物的四面都呈現同樣的顏色,怎麼會這樣呢?即使是相同的灰色,也會因為光線的關係,正面會是亮灰色,而側面則會是暗灰色,應該要有差別才對啊!但是,那些建築物就好像是還沒學會明暗的小孩子所隨便畫出的圖畫,上下前後左右的顏色都一模一樣!我一面哆嗦發抖,一面趕緊停下馬匹。
其他人也停了馬匹,然後用喪膽的表情互相看著。
我們又再度望向那些建築物。
“杉,杉森!怎麼辦才好?”杉森咬著嘴脣回答說:“我不知道。
這個都市明明是卡拉爾領……在我的理書上,只寫著這裡是以玉米酒聞名的方,並沒有其他的說明。”
“但,但是我感覺不到這是有人住的都市!”這時候,卡爾沉重開口說話:“不會吧,尼德法老弟,這是有人的都市。”
我看著卡爾所指的方向,第一次看到有人出現。
那個人站在大路的中央,正看著站在村莊入口外面的我們。
這個人穿著黑色袍子,那種寬鬆到令人覺得像是套了一個袋子的衣服。
而腰的部位則是用某種東西夾起來,看到這個人的腰這麼細,我才勉強看出這是一個女人。
她的頭髮是黑色的,但是也摻雜有一些變色的紅頭髮,和伊露莉的黑頭髮完全不一樣。
那些頭髮將她臉的兩邊全都遮掩住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分辨出她的鼻子和嘴巴。
我們走向那個女人,但是我們一面走,一面感覺漸漸接近我們四周圍的建築物很可怕。
並不是因為它們的形狀很奇怪,也不是因為髒亂或者哪裡被損毀,只因為,只因為四面的顏色全部都一樣!這已經是一個法則崩解的村莊。
到底在烏雲底下,光線玩了什麼樣的把戲,才會造成這種現象?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尖聲說:“快回去!快回去!”我們非常害怕,但是我們的馬比我們還害怕。
那些馬好像是聽到野獸的叫聲似,前腳提起並且開始嘶鳴。
“咿嘻嘻!噗嚕嚕,嘻嘻嘻嘻嘻!”我們為了不要被摔下馬匹,全部都緊緊抓住馬背。
而在這時候,被那個女人的尖銳叫聲給嚇到的不只是我們而已。
“嘎啊!嘎嘎嘎嘎,嘎啊啊啊!”我感覺天空都快被遮住了。
一大群烏鴉從四方的建築物屋頂後面飛了上來,四處飛散著。
那些烏鴉的黑色羽毛像落葉般飄落下來。
馬的悲鳴聲和烏鴉的叫聲,以及遮住視線的羽毛和我們的不安,這種種都讓我們快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又聽到另一個喊叫聲傳來。
“為什麼要飛出來呢?”那是伊露莉的聲音。
很令人驚訝,伊露莉和她騎的那匹‘理選’一點都不為所動。
伊露莉看著天空喊著:“你們是在找食物嗎?還是在找睡覺的方?或者你們是在找不見了的孩子?快回去吧!被閃爍的東西給迷惑住的純真的鳥兒啊!回去你們的巢穴吧,回到那些有閃爍東西的倉庫去吧!”那些烏鴉們都飛了下來。
但是它們停在建築物上的屋簷或屋頂邊上,或者陽臺的一角,一直望著我們。
伊露莉看著它們,皺起了眉頭。
幸好我們的馬匹已經開始鎮靜下來了。
卡爾順了一下自己蓬亂的頭髮,然後心慌看著四周圍的烏鴉,他說道:“真是奇怪!現在這裡如此騷亂,為什麼卻都沒有任何人出來呢?”他搖搖頭,然後開口問眼前的這個女人。
“借問一下!我們是路經這裡的旅行者,我們只是想在這裡留宿一晚,但是你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叫我們回去,請問可以告訴我們理由嗎?”那個女人將頭髮往後撥開,那時候我們才看清楚她的臉。
她的臉就和她那一身襤樓的穿著差不多,也很骯髒,滿臉都是泥水。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
那個女人目光炯炯注視著我們。
不對,不是我們,她是注視著伊露莉。
伊露莉用淡淡的視線和那個女人的眼睛對看著。
那個女人對伊露莉說:“優比涅的幼小孩子……森林的種族。
烏鴉豈敢在無限高尚的你們面前騷亂!嘻嘻嘻!真不愧,真不愧是精靈啊!低賤的人類如果和你們在一起,有誰不會轉化成你們那種高尚品德呢?”伊露莉眨了眨她那雙黑眼睛,然後將頭轉了過去。
她讓她的馬轉身,然後對我們說:“我們退回去吧。”
“咦?”“我們從這裡退回去吧。
我等一下會告訴你們理由。”
她好像不想再說什麼似緊閉著嘴已。
我們則是莫名其妙轉身離開。
在後面盯著我們的那個女人和那些烏鴉的視線弄得我的背發燙。
我們又再度橫越過卡拉爾領外圍的廣闊農田,而伊露莉仍然是不發一語。
杉森看起來很焦急,我也是同樣焦急著。
卡爾有時候會轉頭看看後方,然後歪著頭思考。
陰沉的烏雲愈來愈厚,幾乎快讓人以為現在是晚上。
甚至杉森還開玩笑說:‘可能需要拿個火把了!’,然而天空確實是陰沉到這種步。
越過了農田之後,我們回到那座有山路,可以通往村莊的荒山上,此時伊露莉下了馬匹。
我們也都下了馬匹,然後走向她。
伊露莉一坐到上就用雙手掩著她的臉。
她就這麼沉浸在思緒裡好一段時間,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
“請坐下吧!”“啊,好。”
我們有氣無力各自坐在上。
伊露莉低沉說:“剛才那個女人不是人。”
“啊?”“我說她不是人,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是說那個女人是半獸人或精那些跟人類完全不同的種族。
然而如果說她是人,她卻是非常異類的那一種。”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伊露莉望著村莊的那個方向並說道:“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時時刻刻都能依從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個神。
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個神都很關心人類,她們永遠都想介入人類的生活。
相反,我們精靈則是依從卡蘭貝勒,所以賀加涅斯很難介入我們。
矮人他們則是依從卡里斯·紐曼,所以相反,優比涅很難去幹涉矮人。”
我和杉森只是茫然點頭,而卡爾則是一副相當明白的樣子似點頭。
雖然同樣是點頭,卻有如此大的差別!伊露莉好像覺得很冷似,用手抱住了膝蓋。
咦?精靈也會覺得冷?她說道:“但是剛才那個女人卻只帶有賀加涅斯的氣息。”
“啊?”“不僅是那個女人這個樣子。
那個領的建築物的所有壁面都是相同的顏色,那就是失去協調的證據。
那裡已經是個無視於優比涅的秤臺的方。
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
這些話並沒有讓我們激動起來。
因為杉森和我兩個人都不太關心神學的東西。
我是託卡爾的福,腦袋裡被灌進一些知識,但是那也只是知識而已,並不能因此激發出什麼情緒。
但就我所知,優比涅是協調,而賀加涅斯是混亂。
與其說兩者是神,倒不如說他們表達出某種法則或傾向。
但是一般都把她們說成是人格神。
所有萬物都不可能只有協調或只有混亂。
如果沒有混亂就不會有協調,而如果沒有協調就不可能有混亂。
所以這兩者為了共生而創造了時間。
因為有了時間,所以才讓這兩者能共存,也因為優比涅和賀加涅斯才都能滿意。
萬物也就能夠運轉起來。
混亂之後會有協調產生,而在協調之中又會再湧現出混亂。
然而這是非常複雜的原理。
就拿人類來做比喻,人類依從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者。
如果只有優比涅來管治人類的話,這世上會很枯燥無聊。
舉例來說,幸運這種東西大都是賀加涅斯給的禮物。
萬一骰子被丟出六次都出現六的時候,就可說是非常的幸運,但是這其實是機率法則的混亂,也就是賀加涅斯的恩寵。
受到賀加涅斯恩寵的人最好是去做個賭徒。
但是從相同的觀點來看,賀加涅斯也會送給人非常不像話的壞運。
如果骰子被丟出六次都出現一的時候,那也是賀加涅斯的力量。
而且賀加涅斯聽說也是戰士們信仰的神。
協調是需要二樣以上存在的事物才能做協調。
也就是某個事物和某個事物協調,而如果說自己達到協調,這說得通嗎?而戰士們的行動原則是敵人和我,兩個之中有一個會死,所以賀加涅斯會庇佑戰士們。
不過,戰士們有時也會埋怨賀加涅斯。
如果經歷很多的練習和努力之後,仍然被弱小的敵人意外打倒,那麼那就是賀加涅斯所開的玩笑。
所以那些努力的戰士們會希望優比涅庇佑他們。
可是他們又違反優比涅的旨意,因為他們屠殺敵人。
如果是不太努力的戰士們呢?當然會希望有賀加涅斯的助力,幸運打贏敵人。
但是他們會按照優比涅的旨意,協調被殺死。
然而優比涅事實上不希望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死掉。
因為協調是需要二個以上的存在事物的……這樣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複雜!我聽了這樣的一番話之後,從此對神學完全失去了興趣。
總之,如果問祭司這一類的問題,他們大概可以討論個一輩子吧。
我因為對這個沒有興趣,所以知道這麼多我已經很滿足了。
反正賀加涅斯和優比涅是非常高層次的神,事實上他們是不能稱為神的宇宙間的法則之類的東西,而且也沒有直接信奉她們的宗教。
然而所有宗教都認定優比涅和賀加涅斯,依從他們之下的那些神靈。
我只是將這些知識記憶在腦海中,還無法用心去感受。
所以我用愣愣的表情看著伊露莉,相反,卡爾則是做出非常擔心的表情,我們兩個人的差別在此。
卡爾很擔心說:“怎麼會……怎麼會有人只帶有賀加涅斯的氣息?”“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想到有一種可能性。”
“哪一種可能性?”“賀加涅斯底下的神有誰呢?也就是說,能夠強力散播賀加涅斯的氣息的神是誰呢?”卡爾眨了眨眼睛,他用低沉的聲音說:“你認為那裡是神臨?”“有可能是。”
“哦,天啊!”卡爾臉色發青慘叫了一聲。
我和杉森呆呆互相望著對方。
杉森無聲只用嘴巴形說:‘那是什麼呀?’‘我也不知道。
’卡爾就這麼處在顫慄的狀態好久一段時間。
在那種氣氛下,我們無法貿然問問題。
所以我們一直將手指頭彎來彎去的。
最後我忍不住了,正要開口的時候,卡爾用沉重的語氣說話了,彷彿好像已經十年沒說過話,如今第一次開口說話似。
他說:“如果說是神臨……,這個,若是賀加涅斯其下的神,有半身人與岔道的德菲力,矮人與火的卡里斯·紐曼,半獸人與復仇的華倫查,劍與破壞的雷提,烏鴉與疾病的……”說到最後,卡爾的眼睛突然炯炯發亮。
伊露莉點點頭。
“最巨大的烏鴉,傳染病的第一根源者,只守住墳墓的守墓者。”
“這是什麼意思呢?只守住墳墓?”伊露莉回答我的問題,她說道:“也就是說只守住墳墓,而不守住屍體。
或者挖來吃,或者取出來毀損……”“那是誰呢?”“基頓。”
這是卡爾的回答。
基頓,是基頓。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名字,由此可知,應該不是很有名的神。
反正,如果它是疾病之神,那就一定不會很有名。
我看了看杉森,但是他看起來也是很害怕的樣子。
所以我問卡爾:“基頓是疾病之神?有人信仰這個神嗎?”卡爾沉重點點頭。
“在我們居住的西部林這邊,她算是比較不得勢的神,但是在南部林那邊,她卻是很有名氣的神。
特別是在南部林的伊法斯市裡,有一隻被稱做是基頓化身的雙頭烏鴉傑洛伊。
聽說那個都市的市民們甚至還直接繳納貢物給它。”
“啊?有兩個頭啊?”“是的,聽說那是象徵著疾病是不分白天和夜晚,人都有可能染上。
聽說即使一邊的頭睡著了,另一邊的頭還會醒著。”
杉森和我都眨了眨眼睛。
真想到那裡去看看。
但是南部林並不是在我們的行程裡,所以似乎是不可能看得到了!杉森說:“那麼,在剛才那個都市裡,基頓到底做了什麼呢?”“很可能是基頓的祭司做的,要不然就是蘊藏基頓權能的某個東西不小心流傳到那個村莊。”
“那麼,我們去察看一下吧?”對於我的提議,伊露莉和卡爾二個人都嘆了一口氣。
什麼呀?我尷尬搔搔頭。
“怎麼了,我的提議很不恰當嗎?”“當然不是不恰當。
我們和他們同樣是人類,而謝蕾妮爾小姐也追崇優比涅的法則,所以看到那樣的狀況,當然也不會視若無睹置之不理。”
伊露莉點點頭。
“是的。”
“但是我們這樣做太危險了。
那裡到處遍佈著那個神的權能,我們如果進去,到底要怎麼做……”我又再搔搔我的頭。
“嗯,那個,萬一是某個基頓的祭司在那裡實行基頓的律法的話,我們就將那傢伙狠狠打一遍之後趕他出去,或者如果是基頓的東西在那裡發揮影響力的話,我們就將那東西丟到某個方,或者把它毀掉,這樣不就行了嗎?”卡爾笑了笑,但是看起來很無力。
“喂,尼德法老弟,你說得很對。
但是那片土上的每樣東西都依從著基頓的律法,搞不好就連那片土上的空氣也遵循著基頓的律法而活動著。
我們剛才靜靜離開,所以沒有什麼危險性,但是萬一我們要是在那片土上做出反對基頓律法的行為,那麼,說不定瞬息間會沒有空氣,或者我們腳下的土會消失不見。
不對不對,那裡是基頓的神臨,所以我們很有可能在瞬息間會感染到許多的疾病。
你如果同時中暑和凍傷,心情會是如何呢?”“……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我不是在開玩笑。
神臨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我一面打寒噤一面問:“什麼是神臨?”“神臨就是神降臨的土。
是很令人害怕的東西!”※※※神臨這個詞說起來好像是很神聖而且很偉大的。
但是如果依照卡爾的說明,那卻是在面上形成的一個獄。
至少對於在面上生活的生物而言,是比獄還更令人害怕的方。
“在神臨裡面,一切事物只遵守一個神的律法。
嗯,尼德法老弟,費西佛老弟,我們事實上可說是住在許多神的律法之中。
我們若是身處只遵守一個神的律法之處,反而會無法活下去。
舉例來說!假設某處是矮人與火的卡里斯·紐曼的神臨,恐怕連矮人也沒有辦法住在那裡。
因為火是那裡惟一存在的東西。
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會被燒掉。
又假設是精靈和純潔的卡蘭貝勒……”卡爾說到這裡之後停頓了一下,但是伊露莉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她接著卡爾的話。
“那裡會純潔得令人窒息。
所有土都必須是處女,所以不能開發使用土,所有的森林都必須是從未踏過的林,所以完全都不能進入森林;所有的山都必須是處女峰,所以不能爬上山去。
除此之外,他們無法生小孩,因為處女生不出小孩。”
伊露莉雖然完全沒有那樣的意圖,但是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實在很可笑,所以杉森和我都微微笑了。
伊露莉一看到我們在笑,就做出一副‘聽到這麼可怕的話,怎麼還笑得出來’的表情,訝異看著我們。
杉森則是乾咳了幾聲,然後說:“嗯。
這麼說來,在那片士上只有疾病存在嗎?”“應該是吧。
這可能也是才發生不久的事吧。
要不然,訊息應該早就傳遍了。”
“我們一定要動手解決才對。”
“是啊,這已經不是一件普通嚴重的事。
但是這應該算是神所動的工,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沒辦法接近的。”
我的心裡頭很煩悶,我問道:“難道完全沒有辦法嗎?”“我也不知道。
因為這種現象本身就是很稀有的。
不管是哪一個神,想要在一個方里頭排除掉自己權能以外的其他權能,這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那裡不是已變成這種方了?”“或許是有某種很強大的意識,也或許是有無比強大的魔法物品在那裡。
也許是傳說中的某個寶物吧。
如果知道起因是什麼,就可能有方法可以解決。
優比涅為了要協調每樣事物,賦予了每樣事物優點和缺點。
即使是無比強大的力量,也一定有他的弱點。
但是我們之中對神學比較瞭解的人……謝蕾妮爾小姐?”“我對神學也不是很瞭解。”
“哦……那麼該怎麼辦呢?沒有辦法了。
我們試著去最近的神殿看看吧。
費西佛老弟?”“是。”
“我們需要藉助神殿的力量了。
這附近哪裡有神殿呢?”杉森從行囊裡拿出理書,他翻到卡拉爾領和附近的幾頁,仔細看了幾眼之後,隨即把頭埋到書裡,頭低得連鼻子都快碰到書了。
“***,太暗了,實在是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烏雲的關係,天色變得非常暗。
伊露莉看一看天空然後說:“烏雲太厚了,才會造成光線不足。
那個……咦?”伊露莉很快從上站了起來。
她突然舉起她的雙手,將頭髮往後撥開,並且望著天空。
到底怎麼了?“怎麼了?伊露莉?”“那些烏雲,那些雲,真是奇怪。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你說那些雲……很奇怪嗎?”我和杉森站起來仔細看著那些雲。
那些雲有什麼奇怪的呢?嗯,看起來非常有可能要下雨。
可是伊露莉想說的好像並不是這件事。
“如果說這裡是基頓的神臨,就不應該會有這些烏雲籠罩著。
我雖然不太瞭解神學,但是我也有一點常識。
所謂的病,普通都是熱性的。
雖然說也有不會發熱的病,但是病的象徵通常大都是快燒起來的高熱。
這裡如果是基頓的神臨,應該要有很炎熱的空氣,要不然就是很乾燥的空氣。”
“……說的也是!那麼?”“那些雲是有人召喚出來的東西!走吧!”她敏捷跳起來,然後跑去放好行囊,同時跳上理選的背上。
她竟然能夠不踩馬鐙,也沒有抓著馬鞍就跳上馬匹,她是怎麼做到的呢?我即使沒有穿盔甲,也沒辦法那樣跳上馬匹。
或許伊露莉沒有馬鞍也能輕鬆騎馬!但是因為行李的關係,才會需要馬鞍吧。
我們慢吞吞各自上馬的時候,伊露莉騎在馬上開始唸咒語。
“在那氣息之下,浮載著生命,望看所有事物,不從屬於任何事物的您啊,請帶領我,到索求您的玩具的那個人那裡。”
召喚風精的她專心仰望天空好一會兒。
然後她回頭看著我們並且說:“可以了。
請跟我來。”
然後伊露莉開始騎馬前進,她是以馬匹普通疾走的速度跑著,所以我們能夠緊跟著她。
我們跟在伊露莉的後方快步疾走騎著馬前進。
伊露莉為了要集中精神在風精那裡,好像並不能騎得很快。
沿著卡拉爾領的外圍,我們迂迴曲折走了一段時間。
不知道還要沿著荒山的低矮丘陵跑多久呢?突然間,我們看不到樹木,眼前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山坡。
我們還看到那邊有許多粉紅色的斑點。
伊露莉點點頭。
“好像是大波斯菊與暴風之神艾德布洛伊。
巧的是,那片山坡上還開了大波斯菊呢!”伊露莉的眼睛看得可真遠。
我們那時才發現那一片可以看到粉紅色的連綿山脊全都長著大波斯菊。
那個山坡雖然是片緩坡,但是視野很好,很適合在那裡俯瞰卡拉爾領。
我們稍微再騎近一點,才看到那些大波斯菊之中有某個形體在那裡。
那個人正站在那些大波斯菊之中,所以只能勉強看到一點點的上半身和頭。
不過又因為風吹的時候,大波斯菊擺動個不停,所以無法看得很清楚,再加上那個人披了一件袍子,所以根本看不到臉。
可是他一聽到我們走近的馬蹄聲,他就慢慢轉過頭來。
厚厚的雲層使光線不足,我還是看不清楚在袍子底下的那張臉。
風一吹,大波斯菊的粉紅色波浪就這麼盪漾著。
他站直他的身軀。
等等,怎麼會站直他的身軀?這麼說來,他剛剛一直都是蹲著……我的天啊!他的身高一定超過五肘,說是有接近六肘高,亦不誇張。
那是人嗎?人有可能長得這麼高嗎?他拿著一支繞有鐵箍的沉重權杖,我還以為這是從哪兒拔來的柱子。
他將袍子的頭巾翻到頭後面。
這一瞬間,我和杉森都抓起各自的劍,然後緊張咬緊牙齒。
抱子底下出現的是一張巨魔的臉!伊露莉從理選背上跳下來。
我打了個寒噤然後說:“伊露莉!危險!”可是伊露莉聽都不聽我的話,就走向了那個巨魔。
那個巨魔低頭看著還不到他肚子高的伊露莉。
天啊!那個巨魔只要揮一下杖,伊露莉的身體就會散成碎塊啊!伊露莉所穿的是白色的罩衫,上面套了一件皮外衣以及皮褲。
雖然看起來很好看,可不是盔甲啊!然而伊露莉很鎮定開始說話。
“我是伊露莉·謝蕾妮爾。
請問您是不是大波斯菊與暴風的女祭司?”女祭司?那個巨魔開口說:“是的。
我叫艾德琳。”
伊露莉轉頭看著我們。
她的表情像是在說‘為什麼不自我介紹?’。
這個,有一點,因為,唉,可是!我們呆呆張著嘴巴看著她。
最後伊露莉放棄了,她說道:“從左邊起,是杉森·費西佛、卡爾、修奇·尼德法。
他們是和我同行的人。”
巨魔低下頭,很有禮貌對我們打招呼。
“真高興認識你們。
以隨風飄散的大波斯菊之榮耀。”
卡爾結結巴巴對應著:“以,以平息暴風的花瓣之榮耀,嗯,榮耀,所以……”連卡爾都這個樣子了,更何況是杉森和我。
我們雖然已經放開了劍柄,但還是很驚慌用警戒的眼神看著這個叫艾德琳的巨魔‘女子’。
艾德琳則是對我們‘微笑’。
她的尖牙可還真漂亮!“你們一定嚇了一大跳吧。”
卡爾則是寒毛直豎似說:“你,你不是巨魔嗎?”“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巨魔。”
“但,但是為什麼會成為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因為我的信仰。”
我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嗯,這會符合你的性格嗎?而且艾德布洛伊的神殿那邊能不說二話就接受你嗎?”“這當然符合我的性格,而且我當然是被神殿接受了之後才成為女祭司的。
這是當然的事。”
她一連說了這麼多個‘當然’,所以我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總之,她是信仰了艾德布洛伊,並且依從其教理,被艾德布洛伊的神殿接受了之後成為女祭司,所有的這些過程都因為符合艾德琳的性格,所以能一一實現。
可是!她到底還是個巨魔啊!“嗯,你們的其他種族,嗯,那個……”我還是無法振作起精神,只能支支吾吾,隨即艾德琳微微笑了笑。
“我真的很抱歉。
我好像太過沒有禮貌了。
嗯,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想問我什麼。
你覺得‘巨魔女祭司,很奇怪’是吧?你是想問我‘既然是巨魔,就應該是抓人來吃的那種怪物,怎麼會奇怪成為女祭司’,是嗎?因為這樣的問題讓我很傷心,所以我不知不覺就無禮了起來。
真的很抱歉!”卡爾這時候才恢復鎮定回答說:“我們無法說我們剛才不是這麼想。
真對不起,你是怎樣成為祭司的呢?”艾德琳並沒有回答什麼,她又再轉過頭向著卡拉爾領的方向。
在這個女子(我們暫時這樣稱呼她吧!)跟我們講話的這段時間裡,卡拉爾領上空的雲層已經變得比較沒有那麼厚了,而且有一點點的陽光照了下來。
艾德琳很擔心露出了牙齒,並且開始咕噥咕噥喃喃念著……因為她是巨魔。
“太陽是賀加涅斯的力量。
雖然我想要讓陽光不要照下來,但是真不容易啊!現在那片雲層上方正射下很強烈的太陽熱力。”
伊露莉點點頭。
“我也想過是這個樣子。
我想可能是有人為了要遮住陽光,才讓這烏雲籠罩著。”
艾德琳望著伊露莉,然後歪著頭。
可是為什麼在我看來,連這樣的動作都覺得很危險?“請問你知道有關那個領的事嗎?”“剛才我們進到那裡,又再出來。
那裡好像變成了基頓的神臨,是嗎?”艾德琳微微笑了笑。
我覺得艾德琳認為伊露莉可能會很好吃的樣子,差一點嚇得跳起來。
“真不愧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
是的,正是如此。
現在……”艾德琳遠遠望著天空。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透過雲層射下來的陽光變成了紅色的光線。
灰色的都市裡射進了一點點紅色的光線,看起來很漂亮。
但是那裡是基頓的神臨,只遵循一個法則的方。
這個法則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染上疾病。
’“太陽快下山了。
今天到此為止就夠了。”
艾德琳點點頭,說完之後轉身面向我們。
天啊,我們現在騎著馬,可是還只到她眼睛的高度,真是令人害怕。
艾德琳說:“我可以請各位吃晚餐嗎?”結果我害怕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第二章原來,艾德琳的意思並不是要把我們抓來吃掉。
她是真的要請我們吃晚餐。
請我們吃的不是什麼豪華大餐,只不過是一群旅行者坐在一起吃東西而已,但是艾德琳很誠心誠意拿出她帶來的食物,我們也拿出我們帶著的食物,這頓晚餐可算是非常豐盛。
艾德琳並沒有帶什麼奇怪的食物。
不對,有幾樣確實是很奇怪。
例如大到像我的身軀這麼大的麵包,還有像我的大腿那麼粗的香腸,以及用四品脫大的杯子來喝一百品脫的水瓶裡的水,除此之外,還用一支足以和短劍相較量的小刀來切東西,這些確實都很奇怪。
我抱著艾德琳拿給我的香腸,感覺食慾完全消失散盡。
不管是多麼好吃的食物,如果量太多的話,品嚐起來就不會很美味了。
明明聞起來很香,而味道也很不錯,但是就是巨大到令人害怕。
不過杉森的表情就好像是來到天國似,出神望著那個香腸。
唉唷,這個食人魔!營火正劈劈啪啪燃繞著。
我們所在的山坡上,可以清楚看到位於下面平原上的卡拉爾領。
那裡受到月光照射之後,閃著帶有鬼魅氣氛的銀色,不過這一次可以看到很分明的陰影,所以看起來不會很奇怪。
只是還有一樣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完全看不到燈光。
伊露莉憂心仲仲看著那幅景象,然後說:“請問你之前也不斷召喚雲嗎?”艾德琳表情疲倦將三個蘋果一次塞到嘴巴里面,她一邊嚼著一邊回答:“這是第三天了。
我是在三天前經過這裡時目睹到那景象的。
不對,應該說我在眼睛看到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基頓的氣息。
我沒有動手解決的方法,只能夠不讓那股勢力繼續增強,我每天召喚雲,使那裡照不到陽光,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伊露莉嘆了一口氣,然後丟了一塊木柴到營火堆裡,她說道:“不知你願不願意說說有關你的故事?”“實在是沒有什麼偉大的故事,不過……”我一面被杉森的打嗝聲音給吵個不停,一面聽著艾德琳的故事。
※※※艾德琳原本是住在中部林褐色山脈的石頭山洞窟裡。
她的家人(我這時才知道巨魔是不會特別叫誰父母的,所有在一起的同伴都叫做家人)以擄掠附近的村莊以及襲擊旅行者為生,但是最後被國王派遣去的軍隊給消滅了。
當時她還是小巨魔,所以一點都沒有危險性。
抓到她計程車兵們因為從來沒看過小巨魔,覺得很新奇,而且他們在想說不定有一天會有巫師將她買走,所以那些士兵的指揮官偷偷把她抓起來。
當時她還沒進入高等的知識階段,只有模糊的意識世界,並不會分辨巨魔和士兵,被士兵關到水桶裡的時候,還以為是世界的模樣改變了。
說到“這個世界突然變小了”的感受,艾德琳笑了出來。
這些事對當時的她來說,還並不能瞭解什麼,她是一直到過了很多年之後,才好不容易理解這些事。
後來好像有巫師將她買走。
艾德琳並沒有辦法說明那個巫師打算將她用在何種目的。
不過好像沒有什麼不愉快的記憶,由此看來,那個巫師並沒有對她很不好的樣子。
她記得的是自己坐在上,模糊想起她看到一個很高的老人,他老是一面口中唸唸有詞,一面東摸摸西摸摸,有時會含起散落在四周圍的碎紙片,有時會嚼骨頭之類的東西,或者有時會丟擲些東西嚇了她一大跳。
當時她最害怕的是如果她一接近,就會突然變得很高並且咆哮的怪物。
在往後的日子裡,每當她想起來,總覺得那好像是一隻貓。
但是後來她的世界又變了。
總是暗暗的卻很溫暖的巫師研究室在一瞬間變成白色的,而且有一點冷清。
可能那是那個巫師將她交給艾德布洛伊的神殿,她也不清楚那時候的情形,而神殿那裡的人也沒有告訴她。
但是她猜想那個巫師一定是先在她身上施了什麼魔法之後,再將她交給神殿。
因為,她是從那個時候起突然間會說人類的語言的。
“可能父親(艾德琳如此稱呼那個巫師,艾德琳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濃濃的情感。
至少就巨魔的表情而言,我確定那可以說是最棒的表情)是這麼計劃的:他對我施魔法是為了讓我學會說話,而為了我的精神世界把我交給神。
他一定是認為待在巫師的身邊,只會讓我原來的那種凶暴的性格更早顯露出來吧。”
艾德布洛伊神殿那裡的人們一開始對待她都相當有距離感。
要是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害怕不敢接近她吧。
然而神殿裡的祭司們調整好自我之後,漸漸開始對她很好。
艾德琳這個名字也是在那裡取的。
那是艾德布洛伊的女兒的意思。
從學說話開始,她閱讀艾德布洛伊的典籍,歌頌其詩歌,如此漸漸長大。
其實她那時候還只是個小孩子,一邊學說話,一邊使她的精神世界提升,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正確認識周圍的事物。
而那時候第一樣認識的事物就是神殿的模樣。
所以,事實上艾德琳可說是不折不扣從小開始的信仰者。
她長大之後開始很在意她那不同於周圍人們的長相。
但是艾德布洛伊的祭司們很正確清楚教導她和他們之間的不同點:她是巨魔,而他們是人類。
不過他們關心她,好讓她不要為此傷心難過。
高階祭司很清楚詢問她:“你原本是抓人類來吃的怪物。
但是你可以改變你的口味。
你會想吃人類嗎?”她比較喜歡的是吃麵包和牛奶。
她長大之後成為了修煉士。
結果她當然也就進而想成為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
高階祭司煩惱了很多天,雖然高階祭司可以任意決定修煉士的事,但是認定一個人有女祭司的身份,接受非人類的巨魔成為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這好像不是高階祭司可以隨意決定的樣子。
他苦惱著,最後下了一個決定。
他宣佈舉行一場已經有百年以上沒舉行過的、教壇最高會議。
那是教壇的所有長老和元老們都齊聚在一起的會議。
大陸各處的艾德布洛伊的神殿長老們都被邀請來,而在山裡面獨自修行的那些元老們也打破數十年來的禁忌,都下來平上。
那些個修煉士們看到那些傳說中的元老們實際活著走進神殿大門口,有些人甚至驚慌萬分。
總而言之,那是教壇歷史上,大約一百年才舉行一次的大會,所以神殿異常忙碌了好多天,艾德琳也是為了準備食物,或是幫忙接待服侍,實在是忙不過來,雖然是有關自己的會議,但是也無法多用心在會議上。
所以叫她進去會議議場的時候,很難為情的是她的裙子被濺得到處都是食物湯汁,而雙手也都沾滿了麵粉,她就這樣一面哆嗦著一面走進去。
會議議場內排排滿坐著的那些長老和元老們,看到她的模樣,都覺得很有意思。
他們問了她幾個問題,艾德琳幾乎是神情惶恐回答問題。
姑且不論她的回答如何,她的那個樣子讓他們終究無法表示反對的意思。
結果她就這麼成了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
國王陛下好像也對這件事很關心的樣子。
她是那時候才知道,她所在的那個神殿正是信奉艾德布洛伊的總院,大暴風神殿。
大暴風神殿在首都拜索斯恩佩的那些神殿之中,是具有很高權威的神殿,而且是可以切實糾正國王行為的神殿。
國王陛下並沒有實際來訪,不過他送來一封信,上面寫著‘對於艾德布洛伊的大德高僧們所做的充滿智慧的決定,我實感滿意。
巨魔艾德琳如果願意的話,我將接受她成為拜索斯的市民’,公爵和幾位王族則是直接來訪,並且握手致賀(他們其實都顫抖得非常厲害)。
結果她在首都裡不管是要做佈教的活動或者服務的活動,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只是在原則上是這樣。
原則上是如此。
但是首都市民們遠離她,而且拒絕她的服務。
那時候的她已經很有智慧了,她知道是什麼理由造成這個樣子。
她的心裡很難過,她不斷祈禱又再祈禱。
結果,睿智的高階祭司將她趕了出去。
“艾德琳,看到人類不要覺得很難過,去看看這個世界以後再回來吧。
像你這樣的美人,如果要你一個人去遊走這世上,我也是非常不安。
在這世上,如果是美人的話,就算是個女祭司,想偷看她裙角的不肖傢伙也是有很多很多,知道嗎?哈哈哈!反正去服務這整個世界吧!遊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有很多真正值得被稱為真理的真理,回來的時候,請偷偷帶其中的一個真理回來。
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帶點名產,像是餅乾之類的東西回來吧。”
所以她開始以巡禮者的身份遊走這個世界。
高階祭司的處方真是很切實的東西。
首都的市民們雖然那樣對待她,但是這世上的其他人們更可以說是用‘驚慌失色’來形容。
她還曾經差一點被領還有村莊的警備隊給殺死。
經過了那些痛苦經驗,她反而學到了一些如何和人類更親近,以及如何更加了解人類的方法,人們也因此消解了對她行為的誤解。
但是,需要拼命逃跑的情形還是很多。
總之,她有將近二年的時間都在中部林遊走,之後她離開中部林,想要前往西部林去看看。
西部林這個方因為中部大道的悲哀‘阿姆塔特’的緣故(艾德琳看到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眼睛猛睜大的樣子,她好像很驚訝),無法做好傳教的活動。
所以她將目標放在那個方,正要前往那裡。
而且她還有一個目標,就是她想尋找父親,也就是那個讓她學會說話,並且將她留在神殿的巫師。
然而,神殿那裡的人們對於這一點是很嚴格的。
她完完全全只能是艾德布洛伊的女兒,除此以外的過去都被隱瞞著。
所以她是幾乎沒有任何線索在追尋。
在發出劈劈啪啪聲的營火旁邊,坐著也有三肘高的艾德琳,映著火光的模樣看起來令人意外優雅。
她那閃閃發亮的牙齒、泛著草綠色的面板、黃色的眼珠子,都不會讓我覺得不安。
很羞澀抱著兩腿膝蓋,縮著肩膀說故事的巨魔,有什麼好讓人不安的呢?“你一定經歷了非常深刻的痛苦吧?”“認為自己的生活不痛苦的人可能不多吧。”
“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的身高多高呢?”“我的身高是五肘半。”
“哦,我也想過大約是這麼高。
嘿,如果你進到村莊去,一定覺得很不方便吧。
因為常常會撞到門框。”
艾德琳笑了笑。
不知不覺間,我變得很靠近艾德琳。
雖說是靠近,在別人看來,其實也只是同坐在一起而已,不過這麼說是因為一開始我是離得遠遠的關係。
我向伊露莉問道:“嗯,可是伊露莉你為什麼能一開始就毫不害怕接近呢?”“害怕?啊,是的。
我看到有人在使用神聖的魔法,而當時只有看到這一位,所以當然就認為這一位是女祭司了。
如果她是女祭司的話,就不會對抗神,所以並沒有什麼令人害怕的理由啊。”
我伸伸舌頭。
不管怎麼樣,她的長相是巨魔啊!但是伊露莉並沒有看我的表情,她向艾德琳問道:“艾德琳你好像有獲應許而得到強大的‘神力’,一個巨魔能得到那麼強大的神力,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這是艾德布洛伊的恩寵啊!我從小開始,就有大風暴神殿的那些前輩們指導我,所以好不容易我才能成為神的權杖。”
“像艾德琳這麼特殊的人,她決定使用你當她的權杖,可能是因為艾德布洛伊對你有許多的期望吧!所以她才賦予你這麼高水準的‘神力’。”
我完全聽不懂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伊露莉的話似乎像是在稱讚艾德琳,因為艾德琳做出一個很高興的表情。
卡爾則是一邊聽艾德琳的故事,一邊頻頻點頭,這時候他才開口說:“可是那個領的事……”“可能需要試試強硬的手段。
嗯,所以呢……”艾德琳好像有什麼不便似說著。
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嗯,如果各位認為無妨的話,你們可以幫我嗎?”“你需要我們怎麼幫你呢?”“事情變成這樣,應該是基頓的祭司做的,要不然就是蘊含有基頓力量的魔法物品在影響著。”
“我們也是這樣猜測。”
“嗯,不管是哪一種情形,都需要進到裡面去破壞那個原因。
如果是祭司所為,就必須制止他,如果是受魔法物品影響,就必須將之破壞。
我可以進到那裡面,但是我沒有辦法對付那個女人。
剛來的第一天,我進到那個領之後被那個女人追趕,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那個女人?啊,你是指那個穿黑衣的女人嗎?”“你們也看到了嗎?”“是的,她一看到我們,就叫我們離開那裡。”
“那個會召喚烏鴉和狼的女人,她可能是吸血鬼。”
吃下了那根巨大香腸的杉森一聽到這句話,竟把剛剛喝下的水都吐出來了。
“噗!吸,吸血鬼?”“杉森!你怎麼都吐出來了?真是的。
可是那是吸血鬼嗎?吸血鬼怎麼會在大白天出現呢?”艾德琳憂鬱眨著她的黃色眼珠子。
她那下垂的臉皮**著,她說道:“那是因為我的關係。
因為我將陽光遮住,所以她才能在白天出來。
但是如果不將陽光遮住的話,那個領會集中更多賀加涅斯的氣息。
基頓的力量就會更強。”
“吸血鬼……啊!但是,那也是因為基頓而出現的嗎?”我一面敲著自己的頭一面問著。
艾德琳則是點點頭。
“吸血鬼是疾病。
那也可以說是一種傳染病。
被吸血鬼咬到的人會變成吸血鬼……吸血鬼和獸化人一樣,可說是疾病中的疾病。”
咦,真的嗎?不過那確實和傳染病沒有兩樣。
然而我還不是十分了解。
“但是為什麼女祭司會怕吸血鬼呢?不是應該反過來才對?”艾德琳嘆了一口氣。
“那裡是神臨。
在那裡,其他神的律法都會變得很弱。
我進去那個領的第一天,我推測她是吸血鬼之後,曾試著運用‘逐退’的神力,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
後來雖然成功了一二次,可是也只不過是讓她躊躇幾秒鐘而已。”
我和杉森做出不相信的表情並點點頭。
但是卡爾卻是張口結舌的表情。
“哎呀,我的天啊……”“嗯,卡爾,你怎麼了?”卡爾一面搖頭一面回答:“吸血鬼居然不怕女祭司!費西佛老弟,尼德法老弟,你們想想,艾德琳能在三天之中持續改變天氣,她是擁有如此強大的‘神力’的女祭司啊。
但是那個吸血鬼居然不怕這麼強大的女祭司!”是這樣嗎?杉森和我搔搔頭,互相看了對方之後,我們做出了特別讚歎的表情望向艾德琳,艾德琳很羞澀轉過臉去。
嗯,羞澀的巨魔,看了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伊露莉從她那個位置站起來。
她說道:“真的不害怕啊?”她拍了拍屁股,立刻解開附著穿甲劍劍鞘的帶子。
怎麼回事呀?我們很驚訝看著她,她解開劍帶之後,將劍帶卷在穿甲劍上,然後將它插在行囊裡。
接著她拔出綁在左腿的左手短劍。
“各位一定看不清楚吧。
請各拿起一支燒著火的木柴。
因為超音波的關係,可能會覺得耳朵聽不見。”
“超音波?”“是蝙蝠。
但是不是抓昆蟲來吃的那種普通蝙蝠。”
全部的人都緊張站起來。
我們圍成一圈,每個人都背對著營火站著。
我很擔心那些馬,就在我要轉頭看那些馬的那一瞬間,突然間前方變得黑壓壓的。
“呃啊!”蝙蝠撲到了我的臉上。
隨著臉上感覺被刮到,我一下子起了雞皮疙瘩。
我急忙把它抓下來的時候,可能是太用力了,蝙蝠發出‘吱吱’聲之後,隨即在我的手裡面碎裂了。
而那就好像是一聲訊號似,周圍開始全都是‘吱吱,吱吱’的蝙蝠叫聲。
“哇,哇啊!”“吱吱!吱,吱!”那些蝙蝠像暴風雪似飛舞著。
就好像是黑色的紙碎片被撒在空中的樣子。
‘吱!吱!’叫的聲音讓人耳朵都快聾了。
奇怪?它們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呢?我趕緊拔出巨劍揮砍。
可是這隻讓我瞭解到用巨劍沒有辦法殺會飛的小動物這件事實。
杉森則是用燒著火的木柴開始揮動著。
雖然巨劍沒什麼用處,但是燒著火的木柴倒是很有效。
那些被火燒到的蝙蝠在四周圍很凶暴飛著。
吱!吱吱吱!火花到處飛散,我的全身好像都快被燒傷了。
而且,**在外的手臂面板被蝙蝠的翅膀碰觸到了,真是可怕呀!“遮住眼睛!遮住脖子!”卡爾大聲高喊,並且揮動著木柴。
我也很快速抓起木柴。
我每一隻手各拿一支木柴,隨後立刻用出了‘一字無識’的招式。
我就好像在跳旗舞似,全身上下左右轉動了起來。
“全燒光吧!”隨即,我從頭到腳都被著火的蝙蝠碰撞著。
我感覺自己全身都被火烤到了。
呃!皮被抓破了!飛到我的頭上了!蝙蝠的腳趾抓著我頭髮下方的面板,我像發瘋了似甩著我的頭,結果連木柴都丟出去了。
而丟出木柴的那一瞬間,那些蝙蝠們黑壓壓全撲到我的身上。
“呀啊啊啊!”我倒在上滾了起來。
那些蝙蝠碎裂的感覺就這麼完完全全傳達到我全身。
我感覺到手臂熱燙燙的。
一睜開眼睛,才發現我滾到剛才自己丟出的木柴上了。
“啊,好燙!”我的四肢都沾了蝙蝠的碎塊和燒焦的黑炭,還有一些青苔,樣子真的是無法形容噁心可怕。
伊露莉和一群蝙蝠混雜在一起,看來她根本無法使用魔法。
的確,她那樣跳來跳去,當然沒有辦法靜靜站著唸咒語。
她手上倒拿著左手短劍,全身飛躍起來攻擊蝙蝠。
她在黑暗之中打下那些胡亂飛動的蝙蝠。
我的天啊!搞不好伊露莉連雨滴都能抓得到?艾德琳也沒辦法靜靜站著唸咒語,所以脫下了斗篷,然後拿來揮動著。
因為艾德琳的身軀很巨大,她的斗篷也就大到幾乎像帳篷。
那些蝙蝠好像撞進魚網的魚,碰到斗篷之後都被纏住了。
就在此時,“是那個女人!”那是杉森的高喊聲。
在上打滾的我火急睜開眼睛看。
那個女人一直在那裡!是穿著黑衣的那個骯髒女人,也就是白天的時候阻擋我們的那個女人。
她距離我們大約四十肘遠,正在觀看我們與蝙蝠的共舞。
不久,她將雙手伸向前方。
“她在唸咒語!”我大聲高喊著,並且跑向她那裡。
蝙蝠則飛撲到我的整個上半身。
我想要閉上眼睛跑,但是終究沒辦法跑。
我只好往前滾。
石頭,是石頭,我倒在上,然後拿起抓在手上的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丟了出去。
因為我是精神恍惚亂丟,所以小石子往錯誤的方向飛去。
然而,石頭丟中樹木之後發出了巨大聲音,樹木斷了。
卡吱吱!卡啊!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的那女人看了看樹木,結果咒語唸到一半中斷,施法失敗了。
這時傳來了伊露莉的聲音。
“Magicmissile!”(魔法飛彈!)我回頭一看,伊露莉好像是趁蝙蝠活動稍微不那麼劇烈的時候,勉強唸完咒語。
接著她的周圍浮現出五支白色光芒的柱狀物,她把手向前一伸,指著黑衣女人。
隨即那些光柱立刻飛向那女人。
然而,那些蝙蝠都飛去保護那個黑衣女人。
每一根魔法飛彈大約有三四隻的蝙蝠飛去用身子阻擋。
在這段時間裡,那個吸血鬼又利用時間開始唸咒語。
伊露莉好像正要施法阻止,但是那些蝙蝠不讓她有機會這麼做。
伊露莉雖然靠著令人驚異的武藝將四方飛過來的蝙蝠都用她那把小小的左手短劍打下,但是卻因此無法念咒語。
“你們沒看到我嗎?攪拌油脂!”我一面將巨劍以八字形旋轉著,一面向前跳去。
那些蝙蝠被胡亂打中之後,一面碎裂,一面將血滴濺到我臉上,然而我如果閉上眼睛,不就無法繼續跑了!那女人看到我這麼不顧一切跑去,驚訝看著我,然後將手伸向我。
我看到她手裡拿著根玻璃杖。
“Lightningbolt!”(閃電術!)“呃啊啊!”那女人的前面突然射出電光,直接向我這邊射來,閃電不偏不倚擊中我胡亂揮著的巨劍,然後我和巨劍一起被往後震。
從刀柄傳來的閃電使我的身體受到電擊。
我的眼前轉為一片白色,而且全身變得毫無感覺。
夜晚天空居然會如此白。
我感覺我的腳後跟整個都動不了。
我被往後震之後,我開始在腳上用力。
我已經被打到了,但是後面的人不能被打到!我停在原,並將身體向前傾,然後閃電整個打中我。
閃電用力推著我的身體,好像持續了一百年似,而在爆炸的閃電火光裡,我感到這一百年結束的一瞬間近了。
這是什麼魔法呀?怎麼突然間土立了起來,然後打中了我的臉?“修奇!”是杉森高喊的聲音嗎?“呃呃啊!哇啊,呼啊,喝啊!”我做出這樣的回答,還可真是對不起。
因為那一擊讓我全身**,所以我實在是無法開口說話。
我的身體無法鎮靜下來,一直繼續胡亂抽搐顫抖,而且,我的腦袋裡面不斷迸出火花。
四方變得一片白之後,又再變成黑黑的,如此反覆不已。
在那些火花之間,我看到一個向我走近的黑衣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撿起了我掉在上的巨劍,然後就這麼向上舉起,對準我的胸口。
“呃啊!”突然間,那個女人的肚子突出了一支箭。
啊,她是不是被箭射中了?我因為在胡亂吐口水,所以沒有看清楚。
我正一面流口水,一面暈頭轉向,所以也只能這樣。
我依稀看到的,應該是卡爾射出了一箭的樣子。
然後,大約就在那時候,我不再**得那麼厲害,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法忍受的痛苦。
我的肉好像都熟了?“呃,呃!呃啊!呃啊啊!”不管用什麼方式,我都無法躺著。
身體碰觸到上的部分實在是好痛。
我一面顫抖著一面起身,我只能用坐的。
因為這樣才能減少身體碰到上的部分。
在我起身的時候,拄在上的手掌傳來撕裂的感覺。
我好不容易坐起來之後,將雙手合在胸前,抖個不停。
任誰看到我這個樣子,都會以為我是酒精中毒。
我抖著下巴,而且還一面流眼淚,一面嘻嘻笑著,但是有牙齒碎了,所以牙齒相碰之後,要笑也很困難。
我就這麼坐著觀看眼前的女人想要把箭從肚子裡拔出來的模樣。
好像不怎麼好笑!因為我是在這種情況下,用這種姿勢觀看!還有,我一直流口水,使我的胸口好冷好冷。
那個女人拔出箭之後,將它扔在上,不過在這段時間裡,她的腋下又被射中了一箭。
她那時正要將箭扔在上,結果失去平衡,往前仆倒。
我坐著,可以很清楚看到她那個模樣。
但是我的身體仍然繼續不停抖,而且快痛死了。
那個女人倒在上,還一直刮搔著上。
“好了!蝙蝠退開了!”啊,那個女人倒了下來,那些蝙蝠也就跟著散去了嗎?我聽到了腳步聲。
這麼大的腳步聲,可能是艾德琳的吧?艾德琳,就算是巨魔女祭司又如何?祈求一下那個女人死後的冥福吧。
而如果我死了,艾德琳你祈求我的冥福,我也不會生氣。
不對,我到時候怎麼可能生氣呢?你是個連神都很滿意的虔誠巨魔。
我則是個對神學不關心的人類頑皮鬼。
過了一陣子,有一隻手碰觸了我的肩膀。
“沒關係,修……”“呃啊啊啊啊啊!”我的肩膀好像快被撕裂的感覺。
不要碰我!***,你,你想把我殺死啊!我雖然說了一些冥福之類的話,可是現在真的要直接把我弄死啊?我當場昏了過去。
※※※“媽!”“你已經長大了,還這麼肉麻。”
母親緊抱著我。
明明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塊頭了,應該不能這樣讓母親抱著,可是我還是這麼做了。
我不停摸著母親的**,並且哼哼唧唧哭鬧著。
“我差點就死了,媽,我被閃電擊中了。”
“真的?可是你還是要和朋友好好相處哦。”
“不要。
我不想和閃電一起玩。”
隨即,在一旁(?)的父親說:“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兒子啊!”我轉頭一看,不對,我沒有轉頭看,我直接就看到了。
總之,父親被阿姆塔特的前腳壓著,父親右手託著下巴,並且用很不耐煩的表情說話。
而阿姆塔特則是踩著父親大笑,並喊著:“喀哈哈哈!十萬塞爾!你們會給我十萬塞爾,所以把這傢伙帶走吧!”隨即,父親換成左手託著下巴說:“你說什麼?不會吧?我的那個酒鬼兒子怎麼會只拿十萬賽爾來贖我?”這是當然的啦。
我正抱著母親,暫時將父親交付給阿姆塔特,應該也是無妨的。
阿姆塔特更加大聲笑著說:“哇哈哈哈!這樣的話,一百萬塞爾!要一百萬塞爾!”真是煩死了。
阿姆塔特實在是很煩人。
我再看一眼,發現在它頭上的是傑米妮的臉。
哼,煩人的丫頭。
她總是在折磨我。
傑米妮的屁股緊貼著一件皮褲,將她的大腿曲線原原本本露出來。
是伊露莉嗎?我正抱著伊露莉。
我正摸著伊露莉的**。
伊露莉笑了笑,然後唱著符文的催眠曲。
“乖乖睡。
乖乖睡。
我的寶貝。
一直到少女生下小孩。”
我居然聽得懂符文,這是不可能的。
我打了一個大哈欠,只好呼呼大睡了。
可是母親的**很舒服抵著我的臉頰。
好像是石頭般的堅硬**……※※※“修奇?”“呃啊啊啊!”巨魔的臉正在俯看著我。
我打了個寒噤然後起身,暫時失神了一會兒之後,我看看四周圍。
現在是早晨。
剛亮的天空裡,暗藍色的光正在漸漸變淡。
從那些高大針葉樹的黑影之間,可以看到一塊塊的天空,都各自呈現著不同的顏色。
快要燒盡的營火裡還有紅色的火花,在黑色的灰燼裡閃爍著。
卡爾坐在倒下的那棵樹的樹頭,不知在喝些什麼,然後他開始看著我;就在他旁邊,杉森背靠著那棵樹,他停止擦拭長劍,也正望著我。
伊露莉則是在遠一點的方,我看到她坐在面青苔間岩石上的側面輪廓。
她好像是在‘記憶咒語’。
哎呀!我的天啊!我想起剛才做的夢,實在不敢去看伊露莉。
我轉過頭去,隨即又再看到巨魔的臉。
是艾德琳。
艾德琳正笑著看我。
而我剛才躺著的方應該就是艾德琳的膝蓋上……難道?“感覺心情怎麼樣?”艾德琳的問話沒有傳進我的耳朵。
難道,難道我剛才摸的是艾德琳的**?我轉頭看杉森,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我已經知道事實了。
他還故意轉頭不看我,嘴角努力忍住不要笑出來。
我向優比涅發誓!我現在回故鄉的話,會顏面盡喪的。
我竟被巨魔抱在懷中!還撫摸她的**!“啊,是的。
不錯的早晨!”對於我的回答,艾德琳做出愣愣的表情。
我轉轉頭,然後努力試著把話接下去。
“我,我怎麼了?我被閃電打到了之後呢?”然後我一看,自己全身上下都很乾淨。
我檢視我的手掌,然後檢視手臂,再摸摸自己的臉。
一點兒也沒有怎麼樣。
卡爾則幫忙回答說:“是艾德琳小姐治癒你的。”
啊,真的嗎?是祭司的神聖治療。
卡爾昨天雖然有說明並且讚歎過,但看到今天早上的我,我是更加讚歎萬分。
艾德琳好像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女祭司。
我用讚歎的表情望著艾德琳。
“啊,謝謝你,艾德琳。”
“不客氣。
是修奇你幫我們擋住閃電,託你的福,我們才都能活著。
修奇,你真的很勇敢。
你被那麼大的閃電往後震,居然還能不跌倒撐到最後。
在那裡!你看得到那個痕跡嗎?”我看著艾德琳指著的方,那裡像是被犁刀翻過似,草全都胡亂散著,而上有二條線,是被挖過的痕跡。
那二條線相隔的寬度大約是我的肩膀寬度。
這是我被閃電推擠的時候所留下的腳痕嗎?長度大約十肘。
我的天啊,我是那樣被往後推的啊!我那時好像是瘋了。
“請問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呢?你一定非常非常痛,可是你還能抵擋到最後,真的讓我嚇了一跳。”
“因為我原本和閃電就很熟啊。”
聽到我的回答,艾德琳笑了笑。
好了,現在是確認可怕事實的時刻了。
我咬著牙問她:“嗯,艾德琳,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是不是有對你做什麼失禮的……”艾德琳笑了出來。
尖尖的牙齒可還真漂亮。
“我可能很像你的母親,是嗎?”“噗哈哈哈哈哈哈!”杉森開始捧腹大笑起來。
他不停搖頭,像發瘋了似笑著,一點風度也沒有。
卡爾也笑了出來,他轉過頭去,不讓我看到。
我真想挖一個洞,而且要挖一個大到我的身體完完全全都能塞進去的洞。
“沒有什麼失禮的。
我是神的權杖,而且發誓要將純潔奉獻給神,況且我和你是不同種族的。
你如果撫摸貓的話,貓不會說你是色狼吧?再說,當時你是在夢中啊!”“對,對不起!”“不,我不是說過了?這並沒有什麼呀!”艾德琳微笑著,可說是個大大的微笑,而且她的表情是很寬容的表情。
是啊,艾德琳是沒有怎麼樣的樣子,但是我可不是啊!我快羞愧死了!對方即使是普通人類,也是羞愧之至的事,更何況她是巨魔女祭司?因為是巨魔,雖然可以說那是不同的種族,所以沒關係(事實上並不是沒關係的事),但是,我居然摸了女祭司的**!※※※“那個?那不是預知夢,也不是神的託夢,總之,那只是個亂七八糟的夢。”
我拉著卡爾到和其他人離得很遠的方,問他我的夢境所代表的含意。
因為我看到了父親,所以內心很掛念。
但是卡爾微笑著說那只是個亂七八糟的夢。
觀察到我臉色的卡爾好像覺得需要再說明一下的樣子。
“嗯,那只是反映了你的潛意識而已。
那代表的是一個兒子看到阿姆塔特壓著父親,而想轉頭不看,對不對?那是因為你對父親的罪惡感,才會浮現那些想法。
你的父親現在是阿姆塔特的俘虜,一定很辛苦,所以你這一趟旅行應該不能太愉快。
但是,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旅行,怎麼會不愉快呢?所以你就會討厭起自己,進而出現那樣的畫面。
這沒有什麼。
因為你還純真,所以才會這樣。”
“那麼,你是說我的父親現在還是平安無事?”“小鬼!那麼你以為自己是巫醫啊!”呼!那我就安心了。
反正我又沒什麼本事,怎麼可能做預知的夢?但是卡爾還沒有把話說完。
“還有,你說你抱住謝蕾妮爾小姐,嗯,那表示你還沒有看過那種充滿成熟韻味的女子。
你一定對她印象很深刻吧?”“卡爾……”剛才我猜想那可能是很重要的夢,所以才會全盤說出,但是我錯了。
卡爾從容說明之後,讓我又再度想挖一個洞鑽進去。
“謝蕾妮爾小姐的魅力是非常特別的那一種。
是在人類身上很難找到的那一種。
事實上,人類女子如果有那樣的魅力,那女子一般來說都會很強悍,並且要人聽她的話。
謝蕾妮爾小姐看起來很昂然,並且沉著冷靜,身材又好,簡直像是用訂做做出來似的。
但是她並不適合你。
一般我們會將女性比喻成貓,而不會比喻成馬。
馬很優雅、敏捷,相當漂亮,卻又太過剛強和昂然。
謝蕾妮爾小姐正是如此。
她就好像我們常認為的那種古代人的模樣。
所以你潛意識將那種壓迫性的魅力,轉變成抱著撫摸胸部的畫面,是親近和熱情的感覺。
其實也沒有什麼啊!只是因為你不熟悉那種魅力,才會這樣子。”
“卡爾……拜託……伊露莉的耳朵很銳利的。”
雖然卡爾和我距離他們遠遠說話,但是我知道伊露莉的聽覺很厲害。
在雷諾斯市的監獄裡,伊露莉連我們在那麼遠的方耳語的話,她都能聽得到,還有昨天夜裡的蝙蝠所發出的超音波,她也聽得到。
我偷偷望向伊露莉。
她正在和艾德琳不知說些什麼,並沒有特別異常的感覺。
卡爾也看到我的眼神,笑了笑之後,閉上了嘴巴。
我問他其他的事。
“可是,那個吸血鬼呢?”“我們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可見她已經逃掉了。”
“哼嗯……”第三章“走吧!”“……即使事情不是如此,我們本來就想去了。
但是你看來好像太激動了。”
“因為我有要償還的東西!那個吸血鬼,居然用閃電打我,我會好好償還她的!”杉森則是悄悄靠近我,然後耳語著。
“可是卻託她的福,才讓你能睡在美麗女祭司的膝蓋上,不是嗎?而且再加上!天啊,女祭司的那個……”“我要殺了你!”我們決定吃完早餐之後前往卡拉爾領。
艾德琳聽到我們的話之後,非常感謝我們,但是那是當然要去做的事啊!如果照卡爾所說的,這種現象,也就是隻有一個神支配的土出現在這世上,是絕對不可以任其發生的事。
再加上如果那是疾病的神,基頓,就有可能散播傳染病到大陸上的所有方。
而且我個人也有要報的仇,那道閃電實在是太燙了,而且我後來也因此弄得顏面盡喪。
艾德琳今天並沒有召喚雲。
這是為了不讓吸血鬼隨便亂跑出來。
但是卻因此讓熾熱的陽光直接照射下來。
雖然有句俗話說:秋天的陽光讓人不知不覺晒傷面板,但是,我的天啊,這陽光簡直是像瀑布般傾瀉下來,幾乎快溶化掉所有東西了。
“那是熾熱造成的遊絲嗎?”“對啊,那是遊絲。”
“……”在這片秋天原野上出現了在空氣中漂浮的遊絲影像。
我突然覺得腦子變得怪怪的。
杉森和我脫下穿在盔甲裡面的厚襯衫,在薄薄的內衣上面套著硬皮甲。
伊露莉則是脫了皮外衣,並且將罩衫的袖子捲起來。
白白淨淨的手臂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讓我再度想起今天早晨的夢。
忘記吧,要趕快忘記才可以!可是,我不知不覺又開始愣愣望著解開三個罩衫釦子的伊露莉。
她那乳白色的胸口緊抓住我的視線。
真是的,我怎麼愈來愈像杉森了?伊露莉解開釦子之後看看我,然後疑惑歪著頭。
我急忙說:“很,很熱吧?伊露莉?”“是啊。”
我和杉森面對面站著。
我們一行人慢慢騎著馬越過農田,走向卡拉爾領的入口方向。
杉森不說話指著農田裡的作物。
那些作物都枯萎歪斜了。
這裡根本看不到秋天田野豐饒的模樣。
還有,在它們上方有著像瀑布般傾瀉的陽光,但是比什麼都可怕的是,此處完全沒有影子。
我從來就不知道沒有影子的臉看起來會那麼奇怪。
杉森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杉森了。
他的臉扁扁平平的,而且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顏色。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臉孔之後,心理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乾脆只看著前方。
領入口的兩邊出現了行道樹,接著村中的建築物也一棟棟出現了。
嗆人的灰塵揚起,附著在額頭流下的汗水上。
“實在是熱得令人害怕。”
杉森一邊擦拭順著脖子流下來的汗水,一邊嘟嚷著。
我們進到村莊裡面了。
騎在我們一行人最後面的艾德琳開始慢慢祈禱著。
“ProtectfromDivinePower!”(防護神力效果)艾德琳結束祈禱之後,隨即在我們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像是膜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個半徑大約二十肘的半球形的膜,看起來像是肥皂泡泡,有時候看不到任何東西,有時候卻又看得到它表面浮動的光。
艾德琳將手放下,說:“從現在開始,其他神的力量都不會進到這裡面。”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防護膜有什麼作用,但是因為暫時不再那麼熱的關係,我頓時感覺自己得救了。
而且,本來因為沒有陰影,而造成脖子和臉的顏色完全一模一樣的杉森的臉孔,現在看起來也不再怪異了。
然而卡爾則是很沉著問道:“那麼,如果離開這個膜,我們就會變得很危險了啊,是吧?”“是的。
這樣子一來會嚴重妨礙我們行動,所以不能一直這樣,是吧?但這是為了另一個祈禱而做的準備。”
艾德琳又再開始祈禱。
一等到她的大手泛著光,她就用手在我們每個人的頭上按了一下。
嗯,她站在面上,很輕鬆就把手按到騎在馬上的我頭上。
“以艾德布洛伊之名祝福你。”
咦?到底有什麼不同呢?我沒什麼感覺。
杉森的肩膀稍微顫抖了一下,接受了祝福,而卡爾則是虔誠將雙手放在胸前,低著頭接受了艾德琳的祝福。
然後艾德琳只是看了看伊露莉,並沒有祝福她。
為什麼這樣子呢?艾德琳說:“精靈既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而且又受卡蘭貝勒的寵愛,所以應該不需要艾德布洛伊的祝福。
好了,各位現在有大約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脫離基頓的魔手。
也就是說,各位暫時不會染上疾病。”
“啊,是。”
“那,我們開始搜尋吧。”
我們又繼續騎馬向前行進。
馬兒噗噗噗噗踏出每一步,灰塵就跟著飛揚了起來。
建築物的顏色不協調,讓人看得都快發瘋了。
不管看哪裡都是一模一樣的顏色。
而且,今天建築物的牆壁好像白熱化了似,像是要燒起來的樣子。
四周圍的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像是白色的。
我們先大聲喊叫,並且四處檢視。
“喂!請問有人在嗎?”“這裡有兩個很帥的未婚年輕男子,探出頭來看看哦……卡爾!拜託不要做出那種表情。
沒辦法了。
這裡有三個很帥的未婚年輕男子,請探出頭來看看哦!”“尼德法老弟……饒了我吧。”
然而沒有人回答。
所以我們進到每棟建築物裡面去探看,但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人都到哪裡去了呢?依照我們的預測,這裡到處都散了疾病。
生病的人會離開自己的家嗎?卡爾苦想了一會兒之後,看看四周圍。
“病,疾病。
可能性比較高的方是神殿或城堡,或者公共禮堂之類的建築物。
應該是那種方收容了生病的患者。”
我們開始走向密集建在村莊中央的一些較高的建築物。
嘎啊!嘎嘎嘎,嘎!有一隻烏鴉從我們的頭上飛越過。
我愣了一下,看看烏鴉,只不過才一隻而已。
它停在建築物的屋脊上,在熾烈的太陽光底下,它好像不怎麼受到影響的樣子,無懼低頭望著我們。
“喂!走開!”即使是大聲喊叫,它也不退離開。
所以我們不高興看了它一兩眼之後,不理它繼續前進。
我們看到那些建築物中央有一片空,在那裡,有一個和小房子接連著的水井。
“咦?”杉森好像發現了什麼。
“那口水井後面好像有個小孩?”我也看到在那口水井後面有人稍微探頭出來看,之後又一下子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呢?我和杉森互相對看了看。
我走向前並且說:“是誰在那裡啊?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過了不久,那個小孩又將頭慢慢伸了上來。
那是一個小女孩,她原本好像是金髮,不過現在頭髮都褪色了,而且蓬亂披著。
她的年紀大約是五六歲的樣子。
雖然原本有著一張很可愛的臉蛋,但是沒有一點陰影的臉孔,看起來就像是白色的假面具。
那個小女孩嘟著嘴從水井旁邊走出來,但並不是要走向我們,卻好像是要跑進旁邊小巷的樣子。
這時候卡爾往前走,並且說:“小女孩,你不要怕我們。
這個村子裡到處都是疾病,是不是?我們是要來醫治疾病的人。”
一聽到這句話,那小女孩趕緊轉過頭。
卡爾下了馬匹,正要慢慢走向那個小女孩,但是卡爾一走近,小女孩就往後退。
這時候,我看到水井旁邊放著用來汲水的吊桶。
吊桶裝著還不到一半的水,而在旁邊的水桶也是裝著還不到一半的水。
可能這個小女孩的力氣也只能吊起這樣的重量吧!我笑了笑,然後慢慢走向吊桶那邊,而小女孩好像要跟我比賽劍術似,隨著我的移動而開始繞***。
我用慢動作讓她看清楚我的一舉一動,我提起吊桶,放到水井裡面。
接著將井水吊上來,倒到水桶裡。
小女孩臉上表情好像稍微沒有那麼不安了。
我又再吊起另一桶水,愉快倒水。
一下子水桶就裝滿了。
“我幫你提,要提到哪裡?”“神殿。”
“我知道了。
我叫修奇,你呢?”“蘇。”
“蘇?不錯的名字。
你好漂亮,而且很有禮貌。
那邊那個想要努力笑,卻又笑得很難看的叔叔叫卡爾。
還有那邊那個長得一副貪吃相的叔叔叫杉森。”
卡爾和杉森呵呵笑了出來,然後蘇也跟著勉強浮現了像是微笑的表情。
那個小女孩的眼神眼著卡爾和杉森移動,隨即停在伊露莉身上。
蘇的眼睛突然睜大。
伊露莉微笑指著自己的胸口說:“伊露莉。”
蘇的表情變得好高興。
伊露莉用很自然的動作走向前,但是和卡爾的情形不同的是,蘇並沒有往後退,相反,她還往前走了幾步。
伊露莉彎下腰,使自己的眼睛和蘇的眼睛同高,然後她微笑說:“蘇?我抱抱你好不好?”蘇點點頭。
隨即伊露莉抱起了蘇。
呵,再怎麼不怕生的小孩也會稍微有警戒心才對啊!蘇一點都沒有不安的樣子,她圈住了伊露莉的脖子。
這時候,我突然覺得很煩惱。
我看到在我們一行人最後面的艾德琳,她並沒有向前走近,只是將袍子拉得更緊。
這個小孩子,要是看到巨魔的模樣,會不會很驚嚇?可能艾德琳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不願向前走近。
但是伊露莉抱著蘇,直接往艾德琳走去。
哎呀!這樣不行啊!“蘇,這是艾德琳。”
蘇看到艾德琳的巨大身軀,一副驚訝的表情。
蘇吸著她的大拇指,然後望著艾德琳。
艾德琳則是繼續戴著袍子的頭罩說:“你好,蘇,真高興認識你。”
蘇一聽到她的說話聲音,表情更加驚訝。
嘴巴突然張開之後,長長的一道口水就這麼連線著嘴脣和大拇指。
突然間,蘇轉頭看到頭罩底下的臉孔。
即使被伊露莉抱著,蘇還是比艾德琳矮很多,所以她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艾德琳的臉孔。
“你是巨魔?”蘇的臉色變得蒼白,好像當場就要尖叫似張開了嘴巴。
但是,這時候艾德琳慢慢將袍子的頭罩往後拉。
蘇滿臉的恐懼,她和艾德琳面對面望著,艾德琳毫無表情和蘇對看。
漸漸,蘇的臉變得比較平靜,接著甚至浮現了微笑。
這時候艾德琳向前伸出手臂。
伊露莉則是把蘇遞給艾德琳,蘇一被艾德琳抱著,她往下一看,眼神立刻轉為慌張。
因為實在是太高了。
蘇緊緊抱著艾德琳的脖子,將頭埋進她的胸口。
艾德琳用嘴形問伊露莉:“為什麼會這樣?”伊露莉轉為訝異的表情。
她直接出聲音說:“什麼?”“這個小女孩,剛看到我的時候一定是很害怕。
我運用了感化力之後,好不容易總算能跟她親近一點,但是你剛才為什麼會把她交給我呢?”伊露莉表情訝異說:“因為那個小女孩應該也看得出來你是我們的同伴啊!”艾德琳嘆了一口氣,我也嘆了一口氣。
原來,伊露莉因為自己很沉著又理性,所以她以為其他人也都跟她一樣理性。
就像昨天伊露莉第一次見到艾德琳,卻毫不害怕接近她。
雖然她是認為對方是女祭司,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如果換做是人類,可就不會像她那樣毫不害怕行動。
所謂的‘不安感’,終究是一種為了警戒及自保而生的感覺。
精靈難道不會有為了自保而產生的不安感嗎?精靈難道在必要的時候會毫無‘不安感’就自殺嗎?我不再想這麼令人頭痛的事,提起水桶並且說:“蘇,你來帶路吧!要怎麼走呢?”蘇舉起手指頭指著。
“那裡。”
我看到她指的是個稍大的建築物,那是在距離周圍建築物稍微遠一點的山丘上。
會是誰的神殿呢?艾德琳觀察神殿的牆壁上所貼著的花紋,然後說:“原來是卡蘭貝勒的神殿。”
我們朝著神殿的方向走去,並決定問蘇這裡的情況。
主要是由艾德琳向抱在胸前的蘇問問題,我們則是全都下了馬匹,牽著馬匹前進,並且在一旁聽著。
“蘇,大人們在那裡嗎?”“嗯。
那些大人都病了。
我提水去擦他們的頭,但他們還是繼續發燒。”
“你一直不斷從這裡提水過去嗎?”“嗯。
我拿麵包去,還有拿水去。”
我好像快流出眼淚來了。
這麼小的小孩竟成了那些病人的護士?用她那小小的手,是如何送病人的食物過去的呢?“現在神殿的食物都沒了。
所以我提水給他們之後,今天早晨還拿麵包過去。
我拿著麵包跑著,然後跌倒了。
雖然膝蓋很痛,但是我都忍耐了。
太多大人了。
我拿東西去共拿了手指頭的三次。”
手指頭的三次?啊!那麼意思是說數十根手指頭共數了三次。
這個小孩竟從那個神殿到村裡這樣來來回回走了三十次之多!艾德琳用哽咽的聲音說:“你好乖哦,哪裡受傷了?”蘇撩起裙子,然後讓我們看她那受傷的膝蓋。
艾德琳靜靜用她巨大的手撫摸著傷口,傷口立刻不見了。
蘇的表情變得很高興。
“有沒有沒生病的大人?”“有個黑黑的姐姐沒生病。
今天沒看到她。”
黑黑的姐姐?會不會是那個吸血鬼?艾德琳皺著眉頭說:“黑黑的姐姐她是誰?”“不知道。
就是黑黑的姐姐啊。
每天都和烏鴉玩。
都不來幫我。”
“還有其他人嗎?”“小孩子們都不見了。”
“嗯?”“小孩子們都不見了。
而且大人們都在生病。
可能是因為小孩子不見了才這樣吧。”
真有意思的推論啊!艾德琳做出一個沉重的表情。
而我們其他人的表情也都變得很不安。
小孩子們竟然不見了!為什麼會不見了呢?艾德琳說:“我們去神殿問問那些大人吧。”
隨即卡爾說道:“艾德琳小姐應該會走在最後面吧。
其他的人……”“我知道了。”
“尼德法老弟,費西佛老弟,你們先騎馬跑去察看一下。”
我和杉森騎上馬匹之後,往神殿的方向賓士。
神殿是猶如燃燒起來的白色。
它閃耀著讓人看來好像是鍍金的東西。
但是那其實是那鬼魅般的陽光在玩把戲。
我們來到圍著神殿的低矮圍牆。
神殿後方直接靠著山。
神殿的正門是很簡單的木門,而我們發現在那裡吸引了我們目光的束西。
低矮的圍牆周圍有淺淺的小溝環繞著,而且小溝的裡面積有某種**。
而且我們還看見到處漂浮著老鼠的屍體。
我們下了馬匹一看,那些**是油。
在油的表面,積有灰白色的灰塵。
“杉森,這是什麼?”“好像是拿來做隔離用的東西。
是防疫措施啊。
等等,那麼我們不是也不能進去嗎?”“嗯,我們應該沒有關係。
剛才艾德琳已經祝福過我們了,而且事實上這裡是因為到處遍佈神的把戲才變得如此的,不是嗎?這樣的防疫措施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反正蘇也是一直這樣進進出出的啊!”“嗯,我知道了。
因為如此,他們在試過之後,發現沒有用,所以就將油這樣擱置著。”
我們決定好之後,由正門走了進去。
裡面有一個很寬廣的院子,我們看到裡面有好幾棟建築物。
我們下了馬匹,走向最大的那棟建築物。
就在這時候,“停住……快離開這裡!喀,喀喀!”有喊叫聲。
接著聽到像是吐血的咳聲。
陽光太強了,我將手掌貼上眉頭一遮,才看到靠坐在前方正門柱子上的年輕男子。
真是可怕!建築物的裡面和外面都是相同的顏色,而靠在柱子上的那個年輕人的模樣,也完全沒有陰影,非常清晰。
那個年輕人穿著硬皮甲,但是傷得非常嚴重。
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刀痕以及撕裂的痕跡。
他的手攤在上,雖然手中拿著戰戟,但是他看起來已經沒有舉起戰戟的力量了。
杉森很鄭重說:“請問你是卡拉爾的警備隊隊員嗎?”“喀,喀喀,你,你是?你是人嗎?”“我們是路過的旅行者。
這個都市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那,那麼你們過不久也會倒下來的。
喀,你們真傻,要,要是覺得奇怪的話,應該要逃離開這裡才對。
喀,幹嘛傻傻跑進來?呵,這世上的傻瓜可還真,真多。”
“啊?”“你看看,我,我是個冒險家。
我明知道這裡是什麼樣的土……喀!喀!”那個男子突然往前彎腰,然後臉趴在上,瘋狂咳吐,就這麼吐出了血塊,那男子面前的上都被染紅了。
我們跑去扶起那個男子,讓他又再靠在柱子上,隨即,他的表情就像快要暈倒似望著我們。
“你,你們,馬上就會變成我這個樣子。
呵,呵呵,可能做夢都想不到,這裡是……”“神臨。”
那男子的眼中浮現出驚愕。
他突然抓緊杉森的手臂。
“你,你們知道這裡是神臨,竟然還跑進來?那麼你們有方,方法解決,是嗎?”這年輕人的頭腦轉得還真快。
杉森笑著回答說:“我們的同伴裡面有一位是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
我們接受了她的祝福,才得以進到這裡。”
“女,女祭司?啊哈!女祭司!那,那真是太好了!呃哈!”那男子竟是帶著冷笑的態度。
他甚至還打嗝,笑了出來。
他的身體突然癱在那裡,然後稍微冷靜說:“我,剛才我已經說過我是個冒險家,而我的同伴裡面也有女祭司、巫師。
我們是在四天前來到這裡。
我們巫師說這裡是神臨,而且他也解釋了什麼是神臨。
喀呵,喀!可能你們的女祭司也跟你們解釋了,是吧?哈,我們也是造了防護膜之後再進來這裡。
***。
我們那時候應該就這麼離開就好了,說什麼可以得到什麼東西。
結果我們都得到病了。
我的同伴們也全都病倒了。
他們現在都和這個該死領的居民在一起。”
“居民們也在這裡嗎?”“是的。
至少活著的人都在這裡。
我們去巡視過每一家,將屍體都搬運出去,並且將活著的人都移到這裡。
喀,可能是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也全都染病了。”
啊!所以這裡才會每一家都空著。
杉森用欽佩的語氣稱讚著說:“你們真了不起。”
“沒有什麼好了不起的。
但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從第二天開始,天上就繼續不斷籠罩著厚厚的雲層。
我們巫師說,雲層籠罩的時候疾病比較不會擴散,賀加涅斯的力量就會怎樣怎樣。
但是不能再指望那些雲了。
今天那些令人感激的雲層都不見了。
人們的病情都急遽惡化。
***,今天太陽昇起,然後在半天時間裡就死了十四個人!喀!我一直到昨天為止,也都還有力氣走來走去,但是今天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得到的是肺病。
真的是很無可奈何。
不過,雖然如此悲慘,但是還好有個小孩肯去汲水給我喝。”
“你是在說蘇。”
一聽到我的話,那個冒險家抬起頭來。
“你們遇到那個小孩了?很奇怪的事吧?喀,小孩子們都沒有生病。
但是除了那個小孩以外,其他的小孩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在這裡面的九十多人都是靠這個小孩才活命的。
說不定這九十多人的葬禮也得靠她來辦呢!”“你是說小孩子都消失不見了?”“是啊。
真奇怪。
昨天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稍微一不留神,回頭再找,就找不到他們了。
喀,我們在搬移病患的時候,因為太忙了而沒有去注意那些沒生病的小孩。
然後等到我們覺得好像哪裡很奇怪的時候,我們才想到要去注意那些小孩子,可是,除了那個叫做蘇的小女孩,其他的小孩子早已經不見了。
所以我們從那個時候開始,不讓蘇離開我們的視線。
蘇沒有消失不見。
但是,我們巫師說,如果將所有的這些事情連貫起來,讓疾病的力量減弱的陰天裡,那些小孩子不會消失。
但是如今天氣變晴了,所以……”杉森像是要讓他安心似微笑著說:“剛才我們所說的那位女祭司,雲層正是她召喚來的。
她是一位擁有很強的神能的女祭司。”
冒險家的臉上浮現了驚訝的光彩。
“什,什麼?是真的嗎?”“是真的。”
“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才只有召喚出雲層而已?為,為什麼她不進來呢?”“我們是在昨天傍晚遇見她的。
她無法一個人進來這個村子。
而她遇見我們之後,才得以在今天進來這個村莊。”
那個男子像是再度找到希望似,他高興說:“她,她現在在哪兒?”“她帶著蘇,就快要到了。
再過一會兒……”這時候我發現那個男子正在看著我們的後方。
我轉頭一看,看見了伊露莉和卡爾,以及在後面抱著蘇的高個兒艾德琳。
那個男子一下子變了臉色。
真是的,我應該先跟他說那位女祭司是巨魔才對。
那個男子大聲喊叫:“巨,巨魔?那麼她是中部林的‘治癒之手’艾德琳?哦!謝天謝!德菲力神啊,謝謝您!”杉森和我又再度愣愣互望著對方。
出乎我們意料之外,艾德琳在中部林好像很出名。
確實,一個巨魔女祭司,怎麼可能會不出名呢?但是,艾德琳不只是因為她那獨特的性格,更是因為她驚人的神力,而讓她赫赫有名。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艾德琳,艾德布洛伊神的女兒!”名叫特克·沃漢的那個男子正高興得手舞足蹈。
艾德琳已經幫他治好病了。
他甚至輕輕跳來跳去,恢復了元氣。
特克引導我們進去神殿裡面。
我們進到裡面的那一瞬間,傳來令人窒息的感覺。
“嗯……”沉重的空氣,熱燙燙的、沉甸甸的。
如同突然進到澡堂的熱水裡一樣,我們感覺神殿裡的空氣既悶熱又滾燙,最重要的是我覺得裡面和外面一樣明亮,所以我趕緊察看上頭是不是有天花板。
但是那裡明明有天花板,然而卻和外面一樣亮。
一看到裡面寬敞的空間,就知道那原本是一個禮拜堂。
本來應該是排成一列一列的長椅子,現在全都靠著牆壁堆放著。
好像是特克和他的同伴們將椅子全搬開,然後讓那些病人躺在那裡的。
在那麼寬敞的空間裡,現在密密麻麻躺著正在呻吟的病人。
有各式各樣的病人,有的人瘦得乾乾癟癟的,可能是營養不良或者類似的病;而在他旁邊的人腫得鼓鼓的,大概是腎臟或肝不好的樣子;有的人則是全身滿滿長著紅色斑點,正在呻吟著的天花病人,長著黑色斑點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鼠疫病人?還有的人四肢流著膿水,並且快腐爛了,這個面板病患者緊抓住自己的四肢,不斷抽搐著。
染上面板病的少女早已丟棄了羞恥心這種東西,衣服幾乎脫光了,在那裡抓癢。
幹掉的血便貼在她的屁股上到處都是,看到這樣的少女,應該是沒有任何人會覺得被**吧。
“呃……”我呻吟著,為了不讓自己昏倒在,我緊抓住禮堂入口的柱子。
“他們的症狀真的是各式各樣都有。
總之是各自染上不同的病。
***,我們巫師可是連女人的手腕都沒摸過的純潔男子,居然染上了性病。
你們相信嗎?”杉森乾咳了幾聲之後,用眼睛指了指艾德琳和伊露莉。
特克因此尷尬抓抓頭。
“啊,對不起,艾德琳。
因為這實在是很荒唐的事。”
“沒關係。
我看看……”艾德琳看到這麼多的病患之後,表情有點慌張。
卡爾說:“雖然找出造成神臨的原因之後,將之清除也是很重要的事,但他們的症狀突然惡化成這麼嚴重,他們比較需要先處理。
沃漢先生,請告訴我們哪些是你的同伴。
你們是冒險家,所以比較能幫上忙。
因此就先從你們的同伴開始治療吧。”
“啊,是!”“還有,尼德法老弟,費西佛老弟,因為糧食都沒有庫存了,你們先將糧食和水運送過來。
也請將藥草和毛巾等等從村子裡拿過來。
謝蕾妮爾小姐則和我一起幫艾德琳小姐吧!”“好的。”
杉森和我翻找神殿之後,找來巨大的手推車和幾個水桶。
我讓杉森坐在手推車上,然後快速推向村子裡。
我將手推車停在村子裡的正中間,然後翻找周圍的房子。
那裡有面粉、玉米粉、火腿、煙燻肉等等。
雖然找不到新鮮的蔬菜,令人有點惋惜,但是光是這些東西也還是裝滿了手推車。
“可是這些食物沒有被汙染嗎?”“如果依照卡爾的解釋,這個都市的空氣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被汙染了。
可以不吃,但是好像沒有什麼用。”
“可是我們怎麼一點兒也沒事?啊,對了!我們已經接受了艾德琳的祝福。”
我們在水桶裡裝滿水之後,又再度跑上山丘。
蘇看到我推著東西堆得像山一樣高的手推車,而且還用跑的,她讚歎看著,而特克則是做出一副快昏倒了的表情。
“你,你會不會是食人魔混血兒啊?”呃啊!我是聽說過半精靈或者混種半獸人,可是食人魔混血兒,我卻是第一次聽到。
食人魔混血兒有可能會存在嗎?我生氣指著杉森說:“食人魔在這裡!我可是純真無邪的十七歲愛做夢的少年,”啪,好久沒這樣被打了。
唉唷,我的頭啊……一進到神殿禮拜堂裡面,我看到艾德琳、卡爾以及伊露莉都在艱苦奮戰之中。
艾德琳正忙於使用治病魔法,而卡爾和伊露莉則將我們拿去的藥草仔細檢查之後,放進各形各色的鍋子裡煮,或者熬燉。
卡爾說他們驚訝發現到那些病人治癒之後,又會再染上其他的病。
所以得到中暑的人好不容易穩定病情之後,立刻又得到凍傷。
我一聽到這些話,真的笑都笑不出來了。
最後卡爾用精疲力盡的語氣說:“到現在為止,比較急的病患都已經看過了。
艾德琳小姐,你可以讓這個神殿全部都不要遭受基頓的力量的侵犯嗎?”“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那樣做,我在這段時間裡都不能夠移動。”
“不能夠移動嗎?”“是的。”
“沒有辦法了,即使無法動,也請你開始吧。
因為一定要做隔離措施,才能阻止這種惡性迴圈。
在這期間,我和謝蕾妮爾小姐會盡量試著看看該怎麼做。”
艾德琳點點頭,然後立刻環顧四周圍。
可能她是在找神殿的中央位置。
她找好位置之後跪下來(這樣還是跟我的眼睛高度差不多)。
她合起雙手,開始祈禱。
我立刻就感覺到了。
充斥在神殿的熱氣都消失了。
那些病人的臉色好像稍微轉好了一些。
接著,我們先在神殿裡面到處看看,尋找屍體。
屍體總共有十四具。
根據特克所說的話,這些都是今天早上死亡的人。
但是居然都已經腐爛了!杉森和我為了不讓屍體碎掉,必須很小心注意搬移屍體。
我肚子裡的東西都快翻滾上來了。
特克的同伴也都一個個起身。
特克以充滿欣喜的聲音喊著:“莎曼達!”那是特克的同伴,是一個有著茶褐色頭髮的女祭司。
她摸了摸裂開的嘴脣,然後起身。
她的頭似乎暈眩著,愣愣看了四周圍好一會兒。
我拿了一碗水給她喝,她瞬間將它喝光,然後又再向我要了一碗。
“我是服侍德菲力神的莎曼達·克莉汀。
你是誰?”我又再舀了一碗水,然後說:“哦,我叫修奇·尼德法。
我是旅行者。”
“是嗎?看來你們是因為偶然進到這裡,才幫上我們的忙。
你是個很乖的小孩。
但是這樣的行為卻有點愚笨。
這裡是……”“神臨。”
莎曼達睜大她的眼睛看著我。
“你,你是經歷豐富的冒險家嗎?”“咦?您過獎了。”
特克笑著指了指艾德琳。
莎曼達一看到正在祈禱的巨魔,愣徵了一下,但是她蹙眉一想,隨即點點頭。
“啊,她是中部林的治癒之手啊。
那麼就能解釋那些烏雲的起因了。”
莎曼達一面斜歪著頭,一面望著艾德琳。
之後她看看周圍的那些病人,以及正在照顧他們的卡爾和伊露莉。
“我的天啊……他們也是你的同伴嗎?”“是的。”
“真是太感謝了。
嗯,我也要站起來幫忙一下……”莎曼達一邊說一邊想站起來,但身體搖搖晃晃的。
特克和我請她不要亂動,但是她執意一定要站起來去看那些病人。
結果出現了一幅病人在治療病人的景象。
特克的同伴中有一個是戰士,他手抱著一支巨大的半月刀,在哼哼呻吟著,長得一副很粗獷的樣子。
他叫克萊爾。
他發燒燒得很嚴重,而且身體拼命翻來覆去,卡爾檢查了他的身體之後,搖搖頭說:“這該怎麼說才好呢……看他的症狀,應該就是產褥熱!”為了要從這個病人的手臂上擠出膿水,我去拿了一支燒熱的匕首,我問道:“什麼是產褥熱?”“這是產婦在產後生的病……”“噗哈!”我想笑,結果不但沒有切開患部,差一點反而切斷了這個病患的手臂。
總之,我好不容易鎮靜下來之後,劃開他的手臂上的肉,然後擠出膿水。
令人作嘔的味道和非常多的血一起噴了出來。
膿血都擠出來之後,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洞。
莎曼達看了看我,然後微笑著。
“真是個乖孩子。
如果是普通小孩的話,早就跑掉了。”
“即使是普通小孩,在我們故鄉那裡長到十七歲的話,大概都像我一樣。”
莎曼達做出訝異的表情,但是我並沒有再說什麼。
莎曼達將藥草熬出來的藥湯拿來給克萊爾喝。
得了產褥熱的克萊爾‘夫人’搖搖頭,勉強做出稍微平靜的表情。
而那一位就連女人的手腕都未曾摸過,卻得了很糟糕的病的那個巫師,有一雙看起來很善良的眼睛。
這個年輕人叫做費雷爾。
他說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疼痛的部位,雖然他發狂掙扎著(要是我,我也會這樣做),但是卡爾還是將他的袍子往上掀起,此刻費雷爾做出很想死的表情,猛然閉上眼睛。
然後伊露莉拿起熬成像膏藥的藥草,往費雷爾的那裡開始擦啊擦。
在一旁看著的我們看得都臉紅了起來。
雖然這是治療,但是也太煽情了吧?緊閉著眼睛的費雷爾也好像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睜開眼睛,隨即伊露莉看著他的臉,對他微微笑了笑。
費雷爾立刻喊出刺耳淒厲的慘叫聲。
“呃啊啊啊!”伊露莉驚訝一屁股跌坐在上。
然後我看到她的驚訝表情之後,笑了出來,也一屁股跌坐在上。
“噗哈哈哈哈!”費雷爾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卻昏厥過去了。
感覺很好就好,怎麼會因此昏過去呢?正如特克所形容的,他這種純真的少年染上這種病,真的是很可笑。
杉森、我以及特克看到伊露莉在治療費雷爾的模樣,我們全都臉頰發燙快速散去。
病患人數實在是多得可怕。
如果是艾德琳,大概只要一次就可以全都治療好,但是她現在為了阻止疾病的再次發生,正在封鎖神殿,所以就由卡爾和伊露莉、特克、我、杉森、莎曼達這六個人,來照顧這麼多的病患。
卡爾原本就博通醫學,而杉森則是學過急救,伊露莉、特克、莎曼達的護理技術也都很優秀,而我主要都是按照其他人吩咐的,努力做著。
例如擠出病人患部的膿水,換病人額頭上的毛巾,並將毛巾清洗好,做食物給大家吃,準備乾淨的衣服、床單、繃帶等等的事。
這半天下來,真的很忙碌。
在神殿的廚房裡,我找了個好位子,用嘴巴和右手將神殿的布簾撕開,然後放進鍋裡煮沸,而左手則是攪拌著病人要喝的湯,還用右腳踢壞禮堂的長椅子,以便拿來當木柴燒,我的左腳則是用來把擊碎的木柴踢進灶口。
杉森看到我的這副模樣,說我像一隻章魚。
我不知道什麼是章魚,所以我只好問杉森了。
他說是長著八隻腳的魚。
我在我的腦袋裡想象,將鯉魚的腰部各加上四隻腳……如果換做我,我會叫它蜘蛛魚。
到底什麼是章魚呢?還有,我將原本掛在神殿裡的雅緻布簾撕成一塊塊的,然後煮沸之後就成了繃帶和毛巾。
我做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拉扯布簾的下巴竟火辣辣痛了起來。
還有,雖然我對做菜還算很有自信,但是對這鍋湯的味道,卻始終自信不起來。
後來,當費雷爾蹣跚走進廚房,說要幫我的忙的時候,我實在是快昏倒了。
費雷爾用很奇怪的步伐走進來,然後他猶豫說:“請問您是叫修奇嗎?我來幫您。”
我一面看著他的步伐,一面想著如果我問他‘你病痛的方都好了嗎?’,那實在是很尷尬。
“啊,謝謝!那麼請將那團放在那個鍋子裡發酵好的麵粉再揉一揉。
發酵好之後,我一直沒空閒去揉。”
“請問您想做什麼食物呢?”“煎餅。
還有對我說話時請不要這麼尊敬,我年紀很小。”
“啊,是。”
費雷爾微笑著並且開始洗手。
那時候我才得以喘一口氣,然後將煮沸過的布送到禮堂。
一進到禮堂,就看到卡爾正緊咬嘴脣,在換急性腹瀉病人的內衣。
他真的很有耐性。
在他身旁看著的特克竟張口結舌到不知要閉嘴巴了。
卡爾一看到我,就用很疲憊的臉色對我說:“尼德法老弟,拜託你拿一些木柴來這裡。
費西佛老弟一出去,你就更加忙碌了,是吧?”然後我看到為了要用熱水,而放在禮堂的一角煮著的鍋爐已經熄火了。
我把煮沸過的布交給特克,然後走出去。
呼!呼!杉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斧頭,他正瘋狂砍著神殿的樹木。
樹木碎塊向四方飛濺。
“杉森!我來砍,你進去喝點水吧。”
“呼,呼。
天啊,我得救了。”
我跑去剛才杉森砍的那棵樹旁邊,然後用肩膀一頂,將樹木折斷。
杉森喘著氣說:“你這傢伙真像是一隻熊。”
“你剛才不是才說我像只章魚。”
我從杉森手中接下斧頭,然後開始劈樹木。
大約揮砍一兩下,樹木就被劈開了。
實在太輕鬆了,真的不過癮。
“你看!連樹木也生病了。
裡面都腐朽了。”
“真的?我看看……真的耶。
我第一次看到腐朽成這個樣子的樹木。
外表看來還好好的,可是裡面卻都腐朽了。”
“算了,可以燒就行了。”
我又再用肩膀頂樹木,接連折斷了好幾株。
這時候蘇從禮拜堂正門走了出來。
蘇像是在納悶怎麼會有呼呼的巨響似,她轉過頭來,看到我的模樣之後,咯咯笑了出來。
“你的力氣好大!”“這裡很危險,不要靠近。”
蘇只好在那裡晃著。
因為她不想離開,又無法靠近我們,所以就這麼在原晃來晃去。
杉森做出訝異的表情。
他怎麼這麼不懂小孩子?“蘇,你無聊嗎?”“哦,嗯。
因為都沒有小孩子。”
“那個杉森叔叔會跟你玩哦。”
杉森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修奇!你不累嗎?我們換班吧!趕快去休息!我命令你,如果你不休息的話,我要把你……”“算了,算了。
我知道了啦。”
杉森雖說是長男,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不太喜歡小孩子。
正確說,應該說他不知道如何和小孩相處,他怕小孩。
是的,杉森他怕小孩。
看到他那副模樣,讓我想起我必須趕緊送木柴進去。
我走向蘇,一把抱起她,她咯咯笑圈住了我的脖子。
結果她的小手找到了掛在我脖子的項鍊。
“哇啊……好漂亮!”啊?她說好漂亮?我低頭看她手上抓著的那個項鍊。
我想起雷諾斯市的那個愛做夢,又有點不切實際的那個可愛的小姐尤絲娜,這是她送的禮物。
我怕被人看到,所以故意將它塞在皮甲裡面,居然被蘇找到了。
這是個花花綠綠,十分惹眼的項鍊。
十七歲的少年戴著這項鍊的話,可能會被指指點點個沒完沒了,但是我又怕對不起尤絲娜,所以才會一直戴著這項鍊。
哼!說不定尤絲娜已經又被另一個流浪漢給弄得神魂顛倒呢。
在我看來,會意想不到天真浪漫而且愚蠢的,通常都是男人這一邊。
所以男人永遠都只能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其實我對尤絲娜一點兒都沒有什麼需要感到抱歉的,我卻還這樣戴著這搞怪的項鍊,由此可知,我想的確實沒錯。
“你喜歡嗎?”蘇點點頭。
我解開項鍊,遞給了蘇。
我實在應該趕緊把木柴拿到裡面才對。
“等一下我需要還你嗎?”在我旁邊的杉森嘟嚷著:“當然啦!要還給他哦!那個項鍊是一個純潔的少女……”“閉嘴!”蘇正全神注意著那條項鍊,我放下她,而蘇則是把項鍊戴在脖子上,然後開始咯咯笑。
我把杉森劈好的木柴搬移到裡面。
短暫的休息過後,如今又是戰爭的開始。
我堆起木柴,一面咳嗽一面重新點燃火苗,然後跑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