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章 始動

第一章 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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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始動

清晨,微紅的曙光懶懶的照耀在這座巨集偉的王城,清風頑皮的吹動二樓某間視窗的白色窗紗,輕吻在室內那座美麗的水晶棺上。

水晶棺中睡了一人,一襲白衣,年輕俊美,額頭印有火焰印記,一張紅脣緊緊的抿成一線,透露出幾分不甘和倔強。

她的呼吸沉緩、悠長,猶如那位陷入了百年沉睡的公主,獨自在童話中美麗。

於是,一個含著幾分讚歎,幾分嘲諷的掌聲,稀落而清脆的從敞開的大門口響了起來。

「真是個漂亮的睡美人啊……」

男人的讚歎聲,伴隨著滾輪與地毯的摩擦聲,漸漸來到近前,水晶棺被輕輕推開,**在空氣中的人兒,隱約可見呼吸的起伏。

男人從懷中摸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含入自己的口,他俯下身,吻在她的脣上,強行將藥丸送進她的口中。

當她的腹中傳出一聲輕鳴後,他方才抬起身軀,神態間頗有些回味與意猶未盡。

神智從無邊無際的混沌中浮游上來,月靈感到一陣清涼順過了每一條神經,夢的黑暗開始從她身上褪去,她睜開雙眼,陽光在湖綠的瞳中倒映出一片金燦。

那是一片胭脂色的弧面天頂,上面繪有卷草舒花的壁畫,無數貝殼、漩渦的紋路妝點四周,極為細膩柔媚,一派華麗景象。

一片亮白從視覺中漸漸褪去,率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如此陌生的畫面,這不由得使月靈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她呆楞的模樣看在身旁男子的眼中,不禁勾起一笑,他說:「叫醒睡美人,果然還是要用傳統方式。」

他得意的聲音果然驚醒了她,月靈慌忙掙扎著坐起來,恰好看到那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用一根手指曖昧的描過自己的雙脣,丹鳳的眉眼中盡是輕佻之意。

月靈眨了眨眼,望了望身下的水晶棺,頓時明白了什麼,一瞬間,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自己一張紅脣上,那種猶存的溼潤感觸,立時讓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飛過兩抹氣惱的紅暈。

她抬起衣袖,狠狠抹過嘴脣,扶住水晶棺壁就要站起,可是,她實在是太虛弱了,身子搖擺了幾下,最終還是落回了棺中。

「不要勉強,那藥效可不是一天半天可以退的乾淨,你還是老實的待著才是正經。」

他嘻笑著說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輪椅的扶手上,他似乎因對方的狼狽模樣而感到快意,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來回打量。

「不用急,婚禮在一個月後,足夠把你養的活蹦亂跳,不過,如果把你養的太過精神,恐怕又會逃跑了吧,嗯,要不也把你的雙腿打斷,和我一起做個殘廢夫妻如何?」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聽不出裡面有幾分認真,注視著他溜著烏光的鳳眼,月靈卻下意識感到一陣陰寒。

婚禮?夫妻?!

那麼他是……

月靈立刻面沉如水,冷冷的說道:「原來你就是耀日漓!」

而這裡,應該就是耀日王宮了。

這一次,她才正式的打量起面前的年輕男人。

他隨意的坐在一張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金屬輪椅上,雙腿淹沒在華麗的袍服中。

他有一張俊秀的臉孔,氣質更是偏向斯文,只是那雙男子罕有的丹鳳眼太過陰邪,目光流轉間,讓她不禁在心底更多了一分警戒,他完全不似傳聞中的天真、愚蠢。

「看夠了?還滿意嗎?」耀日漓漫不經心的說著,面對這種包含挑逗意味的話語,月靈保持了沉默。

他卻自顧自的說下去:「不滿意也沒什麼稀奇,沒有女人願意嫁個雙腿殘疾的丈夫,不是嗎?」

這一句話的聲調中帶出幾分悽楚,聽在耳中,最容易勾起女人無限的同情。

不過,月靈只是緊緊盯著他此刻顯得憂鬱的面容,嗓音平板,仍是冷若寒冰,她說:「不用演了,我對看戲沒興趣。」

耀日漓一怔,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聲嘶力竭,月靈依舊冷冷的看著。

「好!果然聰明,這樣的女人,才不愧是我看上的新娘!」

他收止笑聲,讚歎聲中卻抹不去狂妄之意,面前這個女子,無論容貌還是內在,都讓他滿意。

月靈的手掌悄悄收緊,指甲掐入掌肉,藉著那一絲絲的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因對方的話語亂了心緒,在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刻,只有冷靜才能保護好自己。

「我人已經到這裡了,我的侍女呢?把她還給我。」

月靈清楚的記得琉璃昏睡的身影,她不相信被做為要挾籌碼的她,會被留在那個沙漠的城池。

「??的侍女?」他挑起眉,然後恍然大悟,「喔!你是說那個御香師啊……」

隨後,他搖了搖食指,說道:「唔,這可不行,把她這樣的危險人物送回給你,不是方便你二次逃婚嗎?我是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那你想怎麼樣?」月靈一字一句發問。

「嗯,這樣吧,我這裡有個禁魔環,你把它戴上。」

他微微一笑,擺擺手,自始至終一直站在後方的一名青衣宮女走上前來,在她手中的白玉盤中,有著一隻金銀雙色的頸環,中央更是垂下一顆深藍的寶石,其中隱約閃現著魔法的光輝。

這就是禁魔環,據說是由魔導公會製作的得意作品之一,能夠封印佩戴者體內的魔力,哪怕是大魔導師,只要被戴上了這個,就會連一個最簡單的火球術也施展不出。

不過,能夠禁制的時間長短和佩戴者的魔力大小成反比,這也是說,假如是大魔導師戴上了它,能夠被禁止魔力的時間大概也就只有幾分鐘吧。

如今,對於只依靠體內稀少魔力而使用召喚術的月靈來講,這隻禁魔環足夠將她的魔力封印到對方想封印的時刻。

然而,她也無從拒絕,只能深吸一口氣,伸出一隻手掌,說:「給我。」

禁魔環落在了她的手中,單從外表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讓美人增色的美麗飾品,但是,現實殘酷,它不折不扣是一件用來囚禁她的枷鎖。

金銀雙色的半圓,在她白晰脖頸上扣成一個整圓;墜飾的藍寶石,在剎那散發出一道幽藍的光芒,順著頸環溜去。

月靈同時感受全身的魔力被**,瞬間吸進了藍寶石中,一種隱祕的**,在體內某處一閃而過,快速得讓她無從發覺。

隨即,她伸手摸向頸環後方,愕然發現那環扣的地方已緊密的融成一體,根本無從摘下,她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明悟,他或許想要讓她戴著這禁魔環一生一世……

月靈用盡全身力量支撐著自己的身軀不要倒下,蒼白的面容更顯黯淡,她說:「現在可以把她還給我了吧?」

「她?你的侍女嗎?我有說你戴上禁魔環就把她給你嗎?我沒說吧?」

耀日漓自顧自玩弄著文字的遊戲,月靈卻再也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驚惶失措,她所做的僅僅是盯著他,深深的盯著他……

於是,他便感到無趣和一絲不自在,咳嗽了一聲,重新開口:「好,我答應你,只要等到我們婚禮後,你就可以和她見面。」

「可是……」

月靈還想要爭辯,門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片喧譁,眾多的腳步聲簇擁而來。

月靈定睛看去,一名禮儀官率先在門邊露出身形,他扶了扶頭頂高筒狀的帽子,唱喏:「國王陛下駕到。」

接著,一個紫色長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刀鋒似的兩道眉毛,習慣性的簇緊出兩條深深的紋路,同樣也是一雙鳳目,卻顯現出霸氣與威嚴。

在他身後一左一右跟隨著兩人。其中一個,是月靈見過的紅衣大武士金。蓋瑞;另一名中年人,也穿著一身紅色的法袍,神態倨傲,衣袖和領口都用五彩的金線繡出六顆星星。

月靈看了,不禁心中一震,原來那個中年人,竟是傳聞中被供奉在耀日國、大陸七位魔導師之一的火之魔導師──彌彥。

她正想著,國王已龍行虎步,來到近前,目光望向輪椅上的弟弟,卻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國王說:「我就知道你在這邊,一大清早,寒總管說你不在房中,果真就跑到這裡來了。」

「我來看新娘子啊。」耀日漓彎起眼,拍拍手,月靈不敢置信的發現,此刻掛在他臉上的微笑,足以稱得上天真無邪。

看到這一幕的她方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耀日親王是個弱智的白痴。

他一手指了過來,響亮的說:「看,她醒了!」

耀日國的至尊卻連一眼也懶得瞄過,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既然她已經醒了,你就不用這麼勞累,寒總管說你早膳還沒吃,碧羅,還不讓殿下去用膳。」

後方的青衣宮女拎起裙?,拂了一拂,卻暫時沒有動作,一雙眼投在下方的主子身上,等待著他的命令。

耀日漓笑的更歡,道:「好啊,好啊,我的肚子正好餓了,王兄陪我一起吃吧!」

「好,你先去,我隨後就到。」國王的聲調溫柔,隨手一擺,青衣侍女推動輪椅向著門外走去……

輪椅的滾輪聲和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外的走廊中,國王方才轉向另一邊的月靈,冷漠而威嚴的說道:「我不知道小漓為什麼非要娶你,但是既然是他的願望,你就會是未來的親王夫人。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究竟有何種本事,但嫁入我耀日王族,你就只是小漓的妻子。如果你膽敢做出什麼傷害小漓的事,我不會饒你!」

每一句話都更加重一分威煞的氣勢,讓整個空間中的溫度都隨之驟然一降。

隨後,他甩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金。蓋瑞對她投以微笑,而另一位魔導師從頭至尾,都沒有在月靈身上投以一眼,他的姿態是孤高的。

漸漸遠去的他們,誰也沒有察覺,身後的月靈眼中流動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和傳聞一模一樣,在當初出嫁之前,她就聽說了太多關於耀日宮廷的傳聞,其中一條就是這位國王陛下萬般寵愛著他的弟弟,甚至勝過了他的兒子。

不過,傳聞也有不實之處,就她所見,那位弟弟卻遠不是傳聞中那麼單純可憐,很明顯,現實比傳聞複雜的太多。

然而,這點「複雜」對她來說,卻是唯一的機會,能不能逃離這個囚禁她的華麗牢籠,就要看她能不能利用這分「複雜」……

唉,逃出去,又談何容易?而那三位發現自己消失不見的同伴不知又會怎樣,僅僅與他們萍水相逢的她,怎麼能夠寄望他們能前來營救?

望著身旁水晶棺折射出來的金色光華,想起那張銀色面具後方的淡金眼瞳,和少年那一頭飄揚的金髮,月靈一時間不禁痴了。

同一時刻,在距離耀日王城幾千公里外,幾萬尺高的天空之中,一艘金屬外殼、仿造龍形和鳥翼而成的巨大飛艇,正穩定而平靜的飛行。

飛艇內部堪稱「遼闊」,數不清的大中小型艙體相互包覆連結,全自動的魔導操作,讓人大開眼界。

這樣足稱時代魔導機械傑作之一的飛艇,必然造價不斐,在大陸上只有少數國家有雄厚的財力和技術可堪支援,其中當然包括這趟航線的終點:耀日國。

飛艇的佈局交錯縱橫,在飛艇側前方的這一艙空間頗大,其中包括茶室、臥房、餐廳等等,奇妙的佈置與構局,無不讓人讚歎不已。

其中最有特色的地方應屬茶室,在那百多平方米的空間中,靠近外沿船壁的一面,鑲嵌著一副十米長兩米寬的透明玻璃,其中為了抵禦飛行所造成的強大風壓,在玻璃內特意攙雜了一絲絲的祕銀,這種昂貴而美麗的金屬,更為這面玻璃牆帶來了異幻的氣息,而透過玻璃牆觀看白雲朵朵和下方細如螞蟻的建築,成為了飛艇貴賓們最愛的流行時尚。

於是,茶室成為了閒聊、休憩、八卦的最佳場所。

此時,晨光穿過雲海,照耀在玻璃牆上,將整個茶室渲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玻璃牆中的祕銀卻呈現一種奇特的血色,讓這個朝氣的清晨瀰漫出一點異樣的蒼涼。

靠在玻璃牆角而坐的銀髮男子,陷入深深的沉默,前方杯中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溫度,他那一雙淡金色的眼眸透過面具,怔怔的望著道道血絲的玻璃牆,桌下收攏的掌心中,是一縷青絲。

「原來你在這裡……」

金髮少年嘟囔著,從一側的艙門中走了出來,幾步來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對面的弧面的軟椅中,慣有的嘻笑痕跡,在漂亮的臉蛋上消失不見,一雙銀眸也不時閃過陣陣殺氣。

風歧淡淡把手中的青絲掩蓋起來,收入自己懷中,望著對面那個全身都沉浸在冷厲中的弟弟,第一次沒有給予勸說的警告,因為這次,他有著和他相同的焦躁和憤怒。

這一點讓遠遠走來的文森感覺到了,在他笑意的面具下升起一陣隱憂。他不禁猶豫,現在得知的這個訊息,該不該告訴他們呢?

他這樣想著,來到他們的四周坐下,沒有說話,卻也沒有人理他,文森不禁苦笑的更濃。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刻,一縷話語聲卻從後方左側的桌旁飄來,話中的名字瞬間吸引了這邊雙生王子們的注意。

「咦,真的假的?那個亡國公主被抓了?」

「唉,好可惜,十萬金幣就這樣落進別人的口袋裡了!」

「有什麼可惜,去抓一個嬌滴滴的公主邀功,有什麼光彩,欺負女人最沒品……」

「老大你有品,所以你永遠也賺不到十萬金幣……話說回來了,耀日國行動還真快,才抓到人,馬上就準備結婚,公主就是公主,亡了國也有人要……」

話才說了一半,蹺著腳一搖一晃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愕然發現,一位陌生的金髮少年突然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前襟,厲聲喝問:「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我……我說了什麼……」

年輕人被那張可愛臉龐上投來的凌厲目光嚇到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說話,坐在他四周的同伴,也不禁被少年散發出冰冷氣息鎮住,楞楞的看著對話的兩人。

「你剛才說誰要結婚?!」

風岈重複自己的問題,銀瞳間似乎有閃電在躍動,身後的風歧不知何時也站起了身軀,冷冷的望了過去,只有一旁的文森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結婚的是那個叫做虛……虛月靈的公主和耀日親王,關你什麼屁事,又不是你老婆改嫁……啊!」

下意識回答著,年輕人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居然任憑一個少年把他逼問的如此狼狽,不禁立刻諷罵回去。

這一次,他的話依舊只說了一半,另一半在下一瞬間,伴隨著狠狠撞倒一片桌椅的身軀,化作一聲痛呼。

與此同時,周圍響起一片驚叫,茶室中的其餘乘客紛紛起身看來,一時之間,場面熱鬧滾滾。

此刻,他的同伴們終於反應過來,拍桌而起,大叫:「你幹什麼!」

風岈沒有回話,只是拍拍手,瞥去輕蔑的一眼。

這一眼,立刻把他們其中那位被稱為「老大」、身高兩米的大漢激怒,他掄起壇大的拳頭,一拳夾著厲風,呼嘯襲來。

風岈懶懶伸出兩個指頭點在他的拳面,然而超乎想象的巨大沖擊讓他神色微變,立刻化指為掌,抵住對方……

這瞬間的改變卻來不及阻止不了那股巨大的力量,眾人眼中,只看到少年的身形隨著大漢的拳勢向後飛跌過去,下一秒,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陣陣白煙散去,最先而來的是皮革劇烈摩擦後產生的焦臭氣味,隨後,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風岈沉默起身,背後金屬的牆壁,硬生生被他撞擊出了一個人形的凹印。他伸手抹去脣邊流下的一絲鮮紅,眼中卻燃燒起了火焰。

大漢收回自己的拳頭,冷哼道:「你能接住我一拳,能力不錯,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多了不起,這是給你點教訓!」

他轉身拉起一旁摔在地上的同伴,卻突然聽見一聲驚呼:「小心!」

大漢匆忙回頭,眼界中出現一隻逐漸放大的拳頭……下一秒,他再也立不穩身形,狠狠的撞在背後的玻璃牆上。

「咔……」

一聲輕微的細響,眾人不敢置信的發現,可以承受住高空烈風侵襲的玻璃牆,卻在此刻出現一道又細又長的裂紋!

「壞了……」

一旁傳來一個女子的低聲哀嘆,卻轉眼淹沒在了眾人的紛紛議論中。

大漢卻渾然不顧同伴的嘆息,從撞擊的暈眩中回神,摸了摸青腫的臉頰,立刻大吼一聲,再次衝了上去。

二人你一拳,我一腳,沒有什麼華麗的技巧,只是用著最原始、最野蠻的動作給予對方痛擊,攪起了一室的混亂和驚叫。

大漢顯然是習慣和喜歡這樣「直接」的戰鬥方式,但是,對於一貫喜歡使用各種「技巧」偷懶的風岈來說,採用這樣的戰鬥方式是極其罕見,他或許根本就是趁著這個機會,發洩掩藏在心中多日的懊惱與怒火。

驚惶的叫喊和紛亂的腳步交錯在一起,之前被摔倒的年輕人,怯怯的拉了拉身旁女性的衣袖,低聲道:「吉吉,怎麼辦?老大抓狂了,要出大亂子了。」

「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讓我出手?這是在飛艇上,我一出手,這裡可都要毀了。我們所有的錢都付了這次的飛艇費,付不起什麼賠償了……」

回話的女性留著一頭湖綠的長髮直垂到腰間,一雙眼遮掩在一圈黑布之下,輾轉間,卻一點也不妨礙她感知身外的訊息。

「可是……」年輕人眼珠轉了轉,望著玻璃牆上那道狹長的裂紋,說道:「就算你不制止,現在需要的賠償,我們已經付不起了……」

「是嗎?」女性沉思,聽著前方依舊乒乓不休的打鬥,做下了結論,「那就索性鬧個徹底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衣袍,伸出一條粉嫩的**,一腳狠狠踹在身旁同伴的臀上,目標正是風歧等人的方向!

「吉吉,??好狠……」

年輕人發出慘叫,全身在保持前進方向,同時蜷縮成一團,鋒利的手爪從衣袖中彈出,舞動起來,包圍全身,好似一個閃著寒光的大球,在頃刻間來到幾人面前。

風歧和文森同時向兩旁避開,飛來的「人球」卻沒有直接撞向後方的牆壁,反而剎那間靜止下來,在視覺上感到詫異的瞬間,兩道圓月的光華從他身上飛射,恍若兩輪冷月散發著森森的寒意,擊中退避的二人……

「哼哼,不要小瞧我秦祥兒!」

年輕人直起腰身,拍拍手,得意的說著,然而,他又在下一刻震驚得目瞪口呆。

左側,月牙似的環形利刃被夾在風歧兩根修長的手指間;而右側的環形利刃,卻被一道彎轉的銀蛇捆綁得結實……秦祥兒定睛看去,原來那是一柄軟劍,自己一向自豪的攻擊就被人家在彈指間化解無形,一時間,他不禁又是沮喪又是欽佩。

而此刻,在茶室的那一端,兩個打野蠻架的人漸漸開始升級,並不僅僅單純用肉體的俐落進行鬥毆,大漢肌肉壘壘的臂膀上漸漸蒙上了一層鬥氣的白光,而風岈的每一次揮腕,都帶起了刺眼的電光!

「爽快!太爽快了!」

大漢大吼著,全身的鬥氣都湧入一雙拳頭,濛濛的白光彷彿給拳頭戴上了一個巨大拳套。

他一拳砸來,風岈側身避過,身後的一張金屬桌子,霎時間被融化出一個巨大的坑洞,餘震的波動讓整艘飛艇都隨之一搖,這駭然的景象,引得遠處的人們發出一陣驚呼。

但是風岈卻毫無懼色,在下一拳來臨之時,竟然舉起自己的拳頭迎了上去!

兩隻大小明顯差別的拳頭在瞬間對撞,雪亮的電弧順著少年纖細的手臂,竄上了對方的身軀,在那個言語來不及敘述的剎那,他們二人被彼此擊飛向兩地……

「匡……」

風岈在之前砸出的凹牆上再度印下了一個人形,他掙扎著站起來,感到每一根骨頭都叫囂著疼痛,然而,他依舊一步又一步,向著敵手的方向走過去。

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大漢消失無蹤,風岈瞪大眼睛,這才發現,剛才同樣摔出去的大漢撞到了上次同一個位置,徹底把玻璃牆上的裂紋撕成破碎的大口,而他也在第一時刻成了掉落的受害者。

烈風肆虐著茶室,將一切可以移動的物體都試圖吞噬進那張大口,警報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四周牆上數塊碗大的魔晶石閃爍出駭然的紅光,人們此時再也不顧看戲,尖叫著蜂擁擠進附近的艙門。

一個機械化女聲在茶室的上空迴盪:「警報,警報,二級警報,飛艇艇身破損,所有人員請離開三區茶室,護板將在三十秒內降下,現在開始倒數,三十、二九……」

在焦人心魄的機械倒數聲中,秦祥兒一邊抱住身旁的金屬柱子抵抗著吸力,一邊奮力扭頭大吼:「吉吉,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矇眼的女子聲調中居然透著幾分調皮,「老大都下去了還能怎樣?現在不是最好的逃跑機會嗎……」

最後一個字拖著長長的尾音消失在了風中,女子黑袍的身形,消失在了玻璃牆後的天穹。

秦祥兒立刻會意,連忙鬆開雙手,讓自己好像一隻大鳥在風中滑翔而去。

於是眨眼間,凌亂的室內只剩下了三人。

文森習慣的動了動眼窩中的眼鏡,望了望沒有反應的其餘二人,無奈的打破了沉默,說:「騷亂已經造成,如果不想耽誤救人的話,我們最好現在離去。」

這話一直傳到了心底,單憑這「救人」二字,就足夠他們行動了。

風岈將腳下環繞的電光收回體內,固定在金屬地板上的吸力也隨之消失,他化做一道風,消失在玻璃牆上破碎的大口中。

此時,文森再轉頭看向另一位王子,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消失了身影,相信此刻,他也正在高空下落的過程中。

「……十、九、八……」

倒數聲伴隨著刺耳的嘟嘟警報聲,提醒著猶自停留在原地的文森。

他轉頭看去,發現在隔離茶室的艙門後聚集的,已經不是一般看熱鬧的旅客,而是手舉刀劍的艇上守衛們,他們正在等待著護板落下之後,前來捉拿此次的鬧事者。

不過很可惜,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文森微微一笑,恍若閒庭散步,在風的狂哮中,悠然的來到破碎的缺口。

他摸了摸足有半尺厚度的玻璃牆,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隨即在飛艇守衛們的目光中,縱身一躍,躍入了天穹。

「……五、四、三、二、一……護板降落,嘟!」

伴隨著沉重的機械聲,玻璃牆的上方降下一塊厚重的金屬護板,把破漏的缺口包裹其中。

茶室裡,風停息下來,衝進來的守衛們面對的,卻只是一室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