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章 計謀

第二章 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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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計謀

幾萬英尺的高空中,放眼望去,是連綿不斷的雲山雲海。

升到天空中央的太陽鋪灑下大片金粉,讓這天穹成為金色的海洋。

下方,沒有刻意使用「風翔術」和「飄浮術」的風岈,揉著自己青腫的臉蛋兒,齜牙咧嘴的向下方墜落,甚至,他刻意加重了下落的速度,似乎希望能夠追上最早掉落的大漢。

因為他知道,在人界,擁有那樣鬥氣的男人,是不會使用任何魔法的,如果沒人拯救,恐怕就會摔成肉餅。

穿過厚重的雲層,沾染了一身的水氣,風岈足以媲美流星墜落的速度,很快就看到下方一個嗚啦大叫的龐大身影。

「吉吉!祥兒!救我!」

他大吼著,四肢胡亂的擺動著,高空四面八方吹來的烈風引來由下而上的氣流,意外的減緩了他的下落速度,但是卻不能減緩他對高空的畏懼,因此,他驚惶失措。

風岈正在考慮是否出手的同時,大漢同伴的身影出現在四周。

名為吉吉的女性聽到那熟悉的吼聲,心中方才放下一口氣,同時,她也聽到了另一位同伴來到附近的聲音。連忙指揮道:「祥兒變身,救老大!」

話音才落,秦祥兒的身軀產生的驚人的變化,一身貼身的勁裝化作了黑色的翎羽,伸開的兩臂延展再延展,化作丈許的翅翼,人類的容貌扭曲變化著,附滿羽毛的頭顱上彎出一隻金勾的鳥喙,一雙碧眼金睛射出犀利的目光……

眨眼間,他變成了一隻黑色的巨鷹!

巨鷹昂首,發出一聲撕裂雲霄的清鳴,翅翼一擺,順著氣流滑翔,來到下方,正好用後背接住了猶自哇哇大叫的大漢,嘲笑聲從它的鳥喙中吐露出來:「哈哈,老大,我還不知道你有懼高症!」

大漢不禁瞬間漲紅的面孔,低吼回去:「臭祥兒,你以為老子和你一樣是飛禽啊,怕高有什麼稀奇?少給我貧嘴,還不去接吉吉。」

巨鷹卻不為所動,依舊悠然在高空中悠然飛翔,口中不忘迴應:「吉吉又不是你,哪用的著我……」

轉動的鷹眼向著另一方看去,果然矇眼的女子已經有了行動。

綠色的蔓藤植物以血肉為根源,從女子的背部高速生長出來,柔軟的枝葉、藤莖有著意識般自動編織成形,兩隻罕見的綠色翅膀穩穩的托住了她下墜的身軀,遠遠望去,綠髮飄揚的女子恍若自然的精靈。

就在奇異的變化時刻,風歧和文森也趕到了近前,使用了風翔術的他們,沒有一絲的慌亂,優雅而從容,把之前叫得悽慘的大漢看的好生羨慕。

風岈卻依舊不阻止自己炮彈般的墜落,風聲從身側呼嘯不休,他閉上雙眼,展開雙臂,享受著墜落的快感,把心中最後一絲的怨氣也發洩出來。

吉吉操縱著綠翼追在他的身後,雖然這個少年和自家老大幹上了一架,但是她卻仍然不忍心看他喪命於此。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施展什麼安全降落的招數,而他的同伴們居然也對他不聞不問,這未免也太過奇怪。所以,吉吉決定要跟在他的身後觀察,如果最後不行,她再伸手幫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下方的景物漸漸清晰起來,縱橫交錯的線條放大隆起,成為青蔥連綿的崇山峻嶺,文森凝神辨認,認出這山正是距離耀日王都數千公里外的落日山脈,按照飛艇的速度,到達他們的目的地耀日王都,大概只需半日的時光,但是步行卻絕對需要十天半月的光景。

不過,此刻他們也別無選擇,這個人煙絕跡的群山間,將會是他們降落的地點。

山澗遙遙在望,巨木參天,高大筆直的樹幹足以穿透任何從高空墜落的身軀。

望著下方的少年距離「死亡」只有幾十米的吉吉,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出手了。

然而,風岈卻不需要任何人拯救,高速下落的他沒有選擇吟唱風之咒文,反而從全身迸發出一團金光。

「鬥氣!」

感受到這一切的吉吉發出驚訝的呼聲,她無法相信,一個少年居然能夠擁有大武士才能有的鬥氣。

此時的風岈自然不知上方女子心中的驚撼,他學著之前大漢的行為,把一身的鬥氣金芒都集中在一隻拳上,然後向下揮去。

地動山搖,綠色的山澗恍若一塊脆弱的織錦,瞬間被撕裂成無數的碎片,露出黃土斑駁的地面。

反衝的巨大氣流成功的托住了他下墜的身軀,讓他以悠然的姿態,輕飄飄的降落在巨大的坑洞旁。

他揉了揉手腕,說道:「好爽。」

第二個落在地面人自然是吉吉,當她的雙腳踏實地面的那刻,背後植物的翅膀瞬間枯黃,失去了生命力的藤蔓垂落在身後,隨著一陣風兒,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吉吉攤開手臂,做出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卻是把自己的感知擴散出去。

然後,她驚愕的怔住,結結巴巴的對著一旁的少年說道:「你……你居然摧毀了方圓一里的森林……」

風岈吐吐舌頭,沒有說話,此時完全沒有了怨氣的他,也發現自己鬧得有些過火了,幸虧這裡是遠離人煙的山脈,要是在都城附近,大概自己又會衝上懸賞通緝榜的前列了。

此時,其餘幾人也紛紛從高空中降落下來,大漢從巨鷹的背上跳下,望著四周山石碎裂的恐怖地貌,不禁也嘖嘖驚歎。

而巨鷹雙翼一抖,眨眼恢復了人形的手臂,黑色的羽毛變幻成為黑色的勁裝,一隻巨鷹又再度變回了那個一臉輕佻嘻笑的年輕人。

年輕人掃視了一眼四周,拍拍身旁大漢肩膀,咋舌道:「哇塞,他是不是人啊,好強的破壞力!老大,他要是給你來這麼一下,我們可就連你的骨頭都撿不到了……」

「去,這點程度,老大我也能夠做到。」

大漢聽到同伴的嘲笑不禁挺起胸膛,大聲說道,臉兒卻不禁在同伴們持續的嘻笑聲中漲的通紅。

此時,風歧和文森也姍姍從空中落下,文森瞄了環境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真難為你了,製造這麼明顯的標誌。」

這一句,卻讓風岈也漲紅了臉頰。他小聲嘟囔著:「人家只是發洩一下嘛……」

文森卻不理他,轉身面對另一邊的三位陌生人,彬彬有禮的說:「很抱歉給三位帶來了麻煩,我為我同伴的莽撞道歉。」

大漢三人互視了一眼,再望望面前這個貴氣斯文、一臉笑容的男子,心中的怨氣不免隨之一消,大漢撓了撓頭,聲若響雷的說:「呵呵,事情過去就算了,反正我打的也很過癮。你說是不是,祥兒?」

秦祥兒瞄了瞄四周的荒涼,連忙賠笑道:「是啊,是啊,一點小衝突,我早就忘了。」

他只是一隻自由自在的鷹,可不是皮厚的沙袋啊……

只是,剩下的那位女性同伴,卻不認為這場事故可以這麼簡單揭過。

只見她來到近前,叉開步子,開衩到臀部下方的長袍隱約露出雪白的大腿,她氣勢十足的說道:「我們是自由傭兵,正要前往耀日王都接受一項任務,現在因為你們,被迫落到這裡,等我們趕到王都,肯定過了期限,這損失怎麼辦?」

話雖以問句結尾,矇眼的吉吉其實很明確的表現出應該由對面的三人進行賠償,她紋滿了綠色圖騰的手臂抱在胸前,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文森卻完全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洶洶嚇倒,反而優雅的躬身一禮,說:「那麼,請各位自由傭兵們接受我們的聘請,以彌補損失如何?」

「喔,我們的身價可是很貴的。」吉吉的聲音刻意揚高,大漢和秦祥兒都瞪大眼睛瞅了過來,被他們的話題吸引。

文森卻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在旁邊裝作漫不經心、實際卻豎起耳朵傾聽的風岈,說道:「一萬金幣如何?」

當下,對面三人的下巴和口水都落了下來……

而風岈也目瞪口呆,他剛要大叫出來卻被文森揮手阻止,只好趁著對面三人沒有回神的時候一把拖過文森,小聲道:「你瘋了,那可是我三分之二的財產,而且僱他們有什麼用?」

文森也學著他壓低聲音說:「你沒發現嗎?他們的能力很特別,說不定在我們救人的過程中,能發揮令人想象不到的作用。」

「可是……」

「照森說的做。」風岈還在猶豫,一旁的兄長卻下了決定。

於是,風岈閉上了嘴,同意了文森的行為,心裡淌著血,那可是他「賺」來的錢。

那一邊,回過神的三人也湊到一起,小聲討論著,當文森轉身面對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統一了意見,再次由吉吉充當代表,說:「我們想知道是什麼任務?」

「一個救人的任務,和我家少爺私奔的女友和女僕,被她的前未婚夫抓回去成婚,現在我們就是要救她回來。」

文森微笑著說道,話語中幾分真實、幾分玩鬧,一雙眼淡淡瞄向一旁的雙生兄弟,果然捕捉到他們眼中閃過的一絲激動。

「哇,好浪漫,怪不得他一聽到「結婚」就暴走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秦祥兒恍然大悟,聯想的很快,不過他顯然誤會了。

吉吉感動之中卻仍有幾分狐疑,「這點事情需要付一萬金幣嗎?」

那可是一個省的稅收金額,足夠一般家庭吃喝兩、三輩子了。

「為了拯救愛人,我們少爺願意傾盡所有……」這句羅曼蒂克的話,差點讓背後的風岈一個趔趄,栽到地上,就連風歧也聽不過去的輕輕咳嗽一聲,提醒好友不要玩的過分。

文森偷笑嘲弄,知道他們當然不明白,這是半個月來幫他們收拾爛攤子的報復,他正經了顏色,補充一句道:「我相信各位值得這個價錢。」

這一句討好了對面的三人,大漢笑呵呵的嘴角差點咧到耳後邊,他走過來,拍著文森的肩膀說:「好,好,這任務我接了,兄弟果然有眼光啊!」

熊似的手掌一下下落在文森的肩膀,砸的生疼,於是,文森小心的避過,向著對面的女子問道:「那麼我們可以訂契約嗎?」

很顯然,他分辨出她才是三人中真正的發號施令者。

吉吉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點頭,她伸出手去,和文森異口同聲念道:「以創世大神奧菲之名,吾吉吉、文森在此訂立任務契約,傭兵一方幫助解救少女等人,僱傭一方支付一萬金幣作為報酬,如違約定,受……

「魂飛魄散之苦……」

說到最後一句,吉吉頓了一下,一般這裡選擇的懲罰,應該是破產、遇災遭難之類的,而文森居然立下了這麼嚴格的誓言。

雖然這樣怔忡著,她仍然順著這番話說了下去,把誓言完成。

此時,他們說出的每個文字,都在彼此的空間中有了具體的形象,淡淡金光的字型一個又一個的羅列在面前,閃爍、旋轉。

當最後的音符從吉吉口中飄出的時候,金光大作,字型混合在一起,又分成兩道光芒,分別在兩人伸出的手腕一繞……

光芒散去,吉吉綠色圖騰刺青的手臂上,綻放了朵朵金色咒文組成的美麗花朵,而文森的手臂掩在衣袖下不得一見,但是蜿蜒在手背末梢的點點金色,足以證明和吉吉有相同的待遇,而這一切,在契約沒有完成之前,不會消褪。

吉吉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望了望所有的人,想了想說:「現下讓我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操植師」吉吉,這位是盜賊秦祥兒,那邊的是我們的老大,大武士狂武……」

她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介紹過去,然後繼續說道:「補充一句,我是半妖精,而祥兒和老大都是半獸人。」

順著話語看去,果然他們各在不同的地方有著彩色的獸紋,以及削尖的耳廓,顯示了他們是特殊的種族。

「喔,我文森、風歧、風岈。」文森的語氣平淡,沒有表現出半分驚訝,僅是超乎簡潔的將己方介紹完畢,各自的身分卻支字未提。

但是在吉吉一行三人的眼中,都不禁劃過一抹驚愕,對方聽說了他們半妖精和半獸人的身分,居然沒有半點愕然的反應,投來的目光,反而讓習慣接受別人奇怪眼光的他們,感到奇怪了。

吉吉卻不禁在內心猜測,這三個名字到底在哪家名門貴族中出現,畢竟這三人的氣質和舉止,都有著掩不去的貴氣和高雅。

只是她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出大陸哪家的貴族和王族有這等名字,看來只是化名罷了。

做了錯誤猜測的吉吉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好奇,轉而詢問現下最關切的問題。

「我們現下要前往哪裡?」

文森聽到這個問題突然笑了,彎彎的眉眼和嘴角看在吉吉的眼中,莫名的升起一陣不安,她在剎那間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那是屬於狐狸的狡猾笑顏。

此時,文森慢悠悠的開口,說:「我們的目的地當然是耀日王宮。」

耀日王宮堂皇的正殿,高坐在王座上的國王陛下,正在聆聽臣子們一項接一項的報告。

「各方賀禮的使臣已經出發,各地官吏也表示了恭賀之意……關於期間王都的安全……」

「這個我來保證。」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從王座左後方響起,國王微微一笑說:「那就拜託大師了。」

隨即點頭示意內務大臣繼續說下去。

「關於親王殿下的婚禮籌備事宜已經開始,國庫撥銀十萬金幣,預備按照大婚的規模準備,陛下您看……」

躬身立在下方的內務大臣小心的詢問著,國王陛下襬擺手,隨意的說:「不多,不多,小漓好不容易要成婚了,舉辦得盛大一些也是應該的,正好讓別人看看我們耀日的富饒和強大嘛。」

「臣遵……」

「慢!」內務大臣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一旁出列的宰相打斷,年屆七十的老人勸阻道:「大婚是國王陛下才有的規格,親王殿下不能僭越。」

他遲疑了一下,終究又開了口:「陛下,那虛月靈乃是亡國之女,娶之,恐不祥吧……」

「宰相言重了,她不過是個女人,還能有什麼作為,何況不過是一場婚禮,哪來的什麼僭越不僭越。」國王不為所動,寵溺的意思表達的清晰無比。

宰相只能在心底嘆息,自從那時起,陛下對所有關於親王的事情都太過放縱了,此時,他也只能看著陛下再度擺擺手,示意內務大臣。

內務大臣連忙躬身一禮,退回一旁,瞄向宰相嘆息面孔的目光,有著一絲隱藏的嘲諷。

「宰相大人年紀太大了,腦筋也糊塗了呢……」

次日,坐在御花園的葡萄藤架下,親王殿下拈起一顆碧晶如玉的葡萄,細細撥去薄皮,放入口中,任那微酸的甜意在脣舌間流轉。

此時的他一行一舉都透著一種慵懶的雅緻,清俊的容顏上沒有半點荒誕的天真模樣,反而在那雙鳳眼間,流動著魔魅之光。

「殿下說的是。」

此時侍立在一旁的內務大臣,臉上有著更加恭謹的諂媚,很難讓人想象他在殿堂上一板一眼的模樣。

「金那邊佈置的怎麼樣了?」他托住一方絲帕,將口中的葡萄籽細細的吐在了上面。然後又拿起下一顆,眉眼不動,漫不經心的轉換問題。

御前大武士金。蓋瑞,同時身兼王宮禁衛軍頭領之職。

「金。蓋瑞閣下那裡萬事具備……」

言下之意就是隻待東風了,可他們等的又是哪一陣的東風?

「朝裡呢?」

內務大臣略一沉吟,隨即恭聲答道:「除了宰相和大公爵林奇外,多數大臣都傾向我們。」

「大公爵林奇……」白晰修長的食指,輕輕敲在一旁的白玉桌面上,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來,說:「先不要管他。對付他,就算是試探也容易打草驚蛇,而且到了最後,也不差他一位了。」

將最後殘留的最後一粒葡萄籽吐在絹帕中,他沒了吃葡萄的興致,將手一攥,喚道:「碧羅……」

無人響應,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貼身女官此時已不在身旁。

「殿下請用。」內務大臣討好的接過他手中的葡萄籽,放於一邊,再從後方侍女的手中接下備好的銀盆,端至面前。

耀日漓任憑盆中的溫水滌去指間粘稠的觸感,然後接過另一張絹帕,將手掌擦拭乾淨。

他低聲感嘆:「果然沒有碧羅還是不太習慣。」

內務大臣連忙接話道:「可見殿下對公主的寵愛。」

「是麼,呵呵,恐怕她不這樣以為……」輕輕的笑著,他回想起幾日前把貼身女官碧羅派去她身邊時,她眼中的那一抹輕蔑的流光,她應該是以為他是在對她加強監視吧……

「請公主試衣。」

同一時刻,還是原先二樓的那個房間,水晶棺早已撤去,換上一張垂著百合花圖案的輕絲帷幔,床柱和天蓋無不精雕細刻的華麗大床。

碧羅就站在床邊,從一側宮女手中的托盤中,捧下那襲多層次的白色婚紗,輕輕抖開,雪一般的輕紗舒展開來。

來自東方雲森國的蠶絲白緞,採用了明麗大方的流暢剪裁,乳白色的緞子上,佈滿了用凸起的珍珠妝點成的白色玫瑰花環,花環四周盤繞著水晶縫製的麥穗,在裙角與袖口用著反刺繡法,繡以七瓣蓮與香橙花,精緻而典雅。

這是一件足以讓每位少女都心醉神馳的美麗衣裳。

月靈把眼閉了閉,方才張開,那一襲的雪白依舊擺在眼前,對於她來說,那究竟是一襲美夢,還是一場夢魘?

她下意識摸了摸頸上的禁魔環,菱角的脣畔發出一聲輕嘆,隨即起身,如同木偶一般,任憑宮女們為她褪下衣衫,換上婚紗。

「腰線好像鬆了一點,再減半寸才好。」青衣的女官上下打量著面前人兒身上的婚紗,回頭吩咐道。

後方的宮廷裁縫連忙應聲。

「公主,您還有什麼要求嗎?」碧羅回頭又問。

「沒有。」月靈此刻的聲音猶如淡然無味的白水,沒有一絲的起伏波瀾。

端著婚紗,宮廷裁縫和隊伍一路撤出房間。

月靈看著低頭整理衣飾的青衣女官,心中回想,據說她是從小隨侍在耀日漓身旁的貼身女官,無論衣、食、住、行,凡是和親王殿下有關的事情都經由她手,按理,她應該列屬為耀日漓寸步不離的心腹,現下卻派到自己的身邊,如是為了監視,也未免大材小用。

眼波流轉,月靈突然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試探:「你們的親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碧羅整理衣袍的手不禁頓了頓,聲音輕而淺卻包含著堅定的信念,她低語:「殿下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了不起的人?」月靈勾起嘴角,那一抹笑不知是嘲諷還是嘆息,她又問道:「那你怎麼看我……這次婚禮呢?」

沉吟了一下,她終究還是說不出「我們」二字。

這一次,碧羅的手抖了抖,她說:「希望公主能給殿下幸福。」

這個意料內又意料外的答案讓月靈一楞,「幸福」這兩個字,早就被她埋藏在仇恨的墳墓,耀日漓的幸福需要她來給,可誰又能給她幸福?

這細微的閃神,卻讓近在咫尺的碧羅察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殿下是真心真意喜歡公主的。」

真心真意?

月靈的眼冷了下來,手指間感受著禁魔環上寶石的冰涼,心底卻差點狂笑出來,那個男人只是想養個寵物罷了。

她淡淡說:「你喜歡他吧?」

碧羅立刻跪了下來,畢恭畢敬的說:「奴婢不敢。」

「不敢?」月靈輕哼著,望著那張素淨清秀的臉,上面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懼意,有的只是一片平靜。

於是,她便一字一句的說:「如果我當上親王夫人後,讓你永遠離開他的身邊呢?」

剎那,碧羅的臉上一片慘白。

隨即,她怔怔的起身,機械的說道:「奴婢有事,先行告退。」之後恍若背後有著噬人猛獸一般,快速消失在大門之後,整間華美的屋中,只剩月靈一人,不禁顯得分外的空曠。

月靈沒有阻止她的離去,反而靜默了半晌,最後發出一聲低低嘆息道:「種子已經種下了,不知能發出什麼樣的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