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純情校花愛上我 冷麵boss步步驚婚 流行天王 豪門萌寵,撿來的新娘 武煉九州鳳七凌清瀠 總裁老公纏上門 女尊這神奇的世界 官婢 抗日之流氓部隊 抗日之諜海大英雄
第八章(2)
周圍的人不知怎麼那麼討厭,有人喊,“多罰她,有什麼了不起!”
看來真要罰了。警察拿出一個收據本,開了個罰款一元的收據,說:“根據市政府交通安全臨時管理辦法,騎車故意闖……”
她根本不聽他說完,從錢包裡拿出一張拾圓的票子,遞過去,“找錢吧。”
警察說:“找不開,拿零錢來。”
她也賭了氣,“我就這十塊,你看怎麼辦吧。”
周圍有人被她的盛氣凌人激怒了,喊:“就罰她十塊/警察果然把十塊錢接過去了,在收據上的1字後面,添了一個零,一塊成了十塊。
“你想刁難我?我們還怕這一套嗎?”他把收據塞在她手裡。
她氣得恨不能把那張小紙劈頭蓋臉摔回去,咬牙切齒地說:“你frJ,無法無天!”
“你叫群眾評評,群眾的眼睛是亮的。你違反了……”
警察長篇大論地說起來了,把徐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年歲大些的警察也擠了進來。
“怎麼回事啊?”
年輕警察把十塊錢交到老警察手中,簡單說了一遍經過。周圍的人還七嘴八舌,添枝加葉。
施季虹氣得眼睛發藍,看情形,十塊錢顯然是沒了,不扣車就算是好的。她也狠了心,要是真扣了她的車,她索性就直接上公安局馬局長或者政法部喬部長家去,告他一狀!
可出乎意外的是,老警察卻問她:“你再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零錢?”
零錢她是有的,在一片起鬨聲中,她拿出了一塊錢,把十塊錢換回來了。
“畸,到底是歌劇院的,‘就這十塊,就這十塊’,真會演戲。”
“要我,就罰她十塊。”
她在一片笑罵聲中,氣得哆嗦著擠出了人群。
沒文化!沒文化!沒文化!沒文化!
她不知道怎樣才能發洩心中的火氣!這兒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是看透了,人要想有尊嚴,就非得有社會地位,非得出名不可,她要是李谷一,別說沒人敢叫她這樣當眾受辱,就是巴結她還嫌來不及呢。當然,最好能出國,乾脆躲開這糟地方!
她心緒敗壞,為了安定一下,走進路邊一家飲食店,喝了一杯熱咖啡。一杯熱咖啡現在居然要六毛錢,外加兩分鐘排隊和一個售貨員的白眼兒。
這日子,有什麼意思呀!
由於這場風波的耽擱,她已經不能再去杏花南里盧援朝的家,建國在湖南飯莊要等急了,她自己也急於聽到建國給她的好訊息,好把心火兒衝一衝。
可是她趕到湖南飯莊時,建國竟還沒有來,等了足有二十分鐘,他才踏踏動躡地進來了。
“你不是說先來佔座兒嗎?”
“這兒人不多,來了就有座地。”
建國若無其事地解釋了一句,他說起話來,總要帶著點工人的那種“油勁兒”,這使她心裡又多了一層警惕,“這小子,也是個說話沒準兒的人。”
她要了菜,這種場合,當然應該她做東。
“怎麼樣,晚會的事?”
“啊,不行了,他們要的人都齊了。”
她心裡呼地一下,火苗子又上來了。“怎麼回事,你這傢伙說話到底有準兒沒有?”
“你急什麼,聽我跟你說呀,人家這次是要三十歲以下的。”
“我剛到三十歲,以下,一般都是含本數在內的。”
“可老劉說你像三十五、六的,他們是想要更年輕一點的,最好像你妹妹那樣,漂亮的。”
“他們到底是搞音樂會,還是搞模特兒展覽!”
“就是就是,他們那幫人,不懂藝術,就知道撈錢,要是辦個妓院嘛,我看倒在行。”
建國的話使她氣裡迸笑,“討厭!”
建國也笑了,“不管他們了。哎,我給你說個正經事。”他的神態鄭重起來,“錄一盤磁帶怎麼樣?一個小時的歌兒你總拿得出來。”
“什麼?”她沒聽明白。
“我們有幾個朋友,正在辦一個音樂公司,專搞磁帶的,已經搞了幾盤了,銷路不錯。王曼賢,知道嗎?還有杜玲芯,都錄過。”
建國一連說了三、四個名字,她都不認得,打斷他的話問:“你們是怎麼錄?”
“你唱,我們錄,簡單得很。不過樂隊你得自己找好,從你們劇院裡找幾個人就行,跟他們談好報酬,這事兒都愛幹。最好有電子琴、小鼓。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複製、發行,全由公司負責。再給你印個彩色封面,印你的側面像怎麼樣?回頭滿街一賣,知青商店都賣這玩意兒,用不了多久,你非紅木可,這可是一條好路子。”
她猶豫了,這的確是條路子,可她又覺得這路子……太村野了。
“把我放到知青商店裡去賣?”
“你得讓青年熟悉你呀。”建國驢脣不對馬嘴地接了一句,又說:“我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你還猶豫什麼?現在就這麼回事,你要想出頭,就得土洋結合,兩條腿走路。你還看不到現在的形勢嗎,年輕人哪個不在埋頭學,玩命奔?告訴你,競爭是空前的,別看現在還不顯眼,過幾年你看吧,高低貴賤全分出來了,有能耐的,上去,沒能耐的,下來。你現在連張文憑也沒有,再不自己闖闖牌子,到時候你就等著受擠兌吧,你瞧這形勢。”
“不,我是說,你們這麼幹合法嗎?你們的公司註冊了嗎?”
“我們這是‘皮包公司’,無非是在錄音機和演員之間當個經紀人而已。其實我們自己最後也得不到多少好處,演員、樂隊、出機子的,出地方的,印封面的,都得利益均沾,加上帶子的成本費,我們能剩多少?”
她疑心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還那麼上勁兒?連班都不上了,工資扣慘了吧?”
建國聳聳肩,攤著手,似乎一時挑選不出詞句來解釋,耽了半晌,才嘆口氣說:“你看,我要是再不出來跑跑這些事,就得一輩子當工人了,還有誰看得起?我也是自己給自己闖闖路子。我用不著跟你半遮臉,把話說白了吧。現在就這麼回事,你有了本事,在社會上有了地位,就什麼都有了。跟你舉個比方吧,過去那些跑到國外不回來的人,前些年算什麼?叛國犯!現在人家回來了,卻像貴賓似的,又說是愛國華僑了,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他們有了社會地位嗎?你再看京劇團的胡紅仙,剛剛犯了生活錯誤,可這期南州戲劇照樣給登了個大封面,為什麼?無非也是有名了。人一出了名,就什麼都跟上門來了。你們歌劇院三百多人,在市人大、市政協掛銜的就有四、五個之多,我們科技系統上萬工人,一個也沒有,就這麼回事。
現在人們關心的,不是正確錯誤,而是勝敗強弱,勝者昌,弱者亡,社會達爾文主義就是現在社會發展的槓桿!人也是生物,‘自然選擇,適者生存’,對人也一樣適用。”
菜上來了。施季虹默然喝著啤酒,聽著,臉上熱了許多。
“好,我同意了。我唱什麼?(茶花女》裡可以選一段,還有阿霞,我現在正練呢,啊,就是(貨郎與小姐)裡的……”
“不行,這些沒人愛聽,你唱點(毛毛雨》、(你是一個壞東西)什麼的,或者唱些校園歌曲,也行。”
她有些冷笑了,“那是些下九流的音樂,沒有任何技巧表現…,,建國卻出人意料地果斷,“先把名兒唱出來!讓青年熟悉你,然後再唱你的《茶花女》去吧!”
她不吭聲了。建國倒真是塊商人的料。
離開了湖南飯莊,她一個人騎車子去劇院。風吹酒醒,她心裡面開始冷靜地計劃著下一步的緊張行動——交假條,先把巡迴演出推掉;晚上,叫媽媽給文化局趙局長家打電話,然後她就趁熱打鐵地去;繼續練“阿霞”的唱,還有校園歌曲……還有馮先生,對,為什麼總是叫他利用,不想辦法反利用他呢?她已經為他做了那些事,擔了那些風險,甚至還……他不能那麼實用主義。得想辦法。如果真的出了國……一想到出國,她的思緒就控制不住地向前跳躍·,…·如果將來出了名,她非寫一本回憶錄不可,把藝術生涯的坎坷全都淋漓盡致地寫出來,像開病假條的事;唱校園歌曲的事;爭取自己的第一個歌劇角色的事,都可以寫進去。對,要讓人們知道藝術家也是普通人,也是靠這麼苦爭苦鬥,慘淡經營,奮鬥出來的,不容易!
當然,和馮先生的事兒是不能寫的……三十穴m七上下了班,周志明沒有急著走,先到飯堂裡吃了晚飯,然後不緊不慢地回到辦公室來。這些天,萌萌晚上常住在學校,他回去了便孤零零地像沒主兒似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個不自然,倒木如晚一點兒回去,和宋阿姨、季虹她們少見面,大家反而會更親和一些。
坐在辦公桌前,拉開桌邊的櫃子,想拿本書看,視線突然觸到了櫃門裡的一隻方方正正的硬紙盒,原來是前些天買的那套涼杯。他立即想起該去看看淑萍的新居,這是無論出於情分還是出於禮數都不好再推遲的事情。
於是他拎著那盒小小的禮品,騎車子奔西夾道來了。
小院的門沒有鎖,剛走進院子,就聽見鄭大媽在發脾氣。
“你們不用氣我,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活著也跟你們受窩囊氣!”
鄭大媽發尖的聲音把他弄得一愣,這家人一向平平和和的,今天是怎麼了?他不由放慢了腳步,又聽見梅英細聲細語地在說:“媽,您消消火吧,看傷了身子,呆會兒不是還得上居委會主持開會嗎?”
“主持個什麼?咱們家都成了賊窩兒了!我這居委會主任還有什麼幹頭兒啊。”
鄭大媽的聲氣兒又是一批老高。
‘林消停會兒行不行?要不然上大街上嚷嚷去!”王大爺也壓不住火氣了。
周志明滿腹狐疑地推門進了屋子。
“王大爺,大媽,誰惹你們生氣啦?’因為畢竟是老鄰居,所以他一進門就笑著問了一問。
“咳,”王煥德嘆了口氣,在床沿上坐下來,“志明,甭問了,我們家這事,說出來丟人!”
“志明,”鄭大媽不住地掂著兩手,“你說說,你說說,我們家,什麼時候不是清清白白的呀?領導那麼信任我,讓我當居委會主任,啊,你說說,你說說……”
她哆瞟著語無倫次了。
“到底是怎麼啦?”他問大福子。
“還不是我妹妹那位。”大福子咕喂了一聲。
梅英輕聲對他說道:“淑萍不是剛辦了喜事沒幾天嗎,新郎官就讓警察給抓了。”
這一句話,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大貌。“因為什麼呢?’他問,“是分局抓的還是派出所抓的?幾天了?”他想分析出梅英所謂的“抓”,究竟是什麼性質的措施,如果是治安拘留或是拘傳收容審查一類的措施,那問題就不會太大,如果是刑事拘留或者是逮捕,恐怕就不是小事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兒抓的,是從他們單位裡抓走的,昨天家裡還來了幾個警察,找我們談了……”
“怎麼談的?警察說因為什麼?”
“說他把人家的門給撬了,據說還是太平街一個高幹的家。”
“不是,”大福子悶聲悶氣糾正梅英的話說,“就是他們一個廠的。是他們廠的總工程師。”
“他是941廠的?”周志明恍然大悟地問。
“是呀,你也知道這碼事了嗎?”
“志明,你坐,你喝水,”王煥德插話說,“這事兒不提啦,不提啦。”
鄭大媽緩過氣來,推過一把凳子,“誰讓我們自己的丫頭不爭氣呢。你說說,我們這麼大歲數,到老了還跟著孩子丟臉,你說…··”
“淑萍呢?”他坐下來問。
“西屋兒呢,哭了兩天了,唉。”梅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我去看看她。”他又站起來,王煥德老兩口和大福子夫妻倆也跟著他一塊移步到西屋來了。
淑萍一個人坐在一張雙人**,本來已經不哭了,突然見到他進來,臉上飄過一陣傷心,又禁不住嚶嚶地嗚咽起來。
鄭大媽十分沒好氣,“瞧瞧你那頭髮,也不知道梳梳,一整天就這麼瞎著。你哭啥呀,這不是你自個兒找的嗎?當初我怎麼跟你說來著?噢,家大人的話你不聽,這會兒你後悔啦?”
淑萍索性嚎喝起來了。
梅英挨著小姑子坐下,用胳膊攬著她的肩膀,說:“媽,您就別怪淑萍了,她心裡也不好受。”
周志明是出於一種不便推卸的義務,才要到西屋來的,以他和王家的關係,總得過來說幾句寬慰話才行。而實際上,他在這方面素來是拙於辭令的。他望望悲聲大作的淑萍,心裡也十分沒主意,剛說了一句:“淑萍,你別太難過。”便接不上話了。
“志明,志明哥哥,我,我命,命不好。”淑萍偎在嫂子的肩上,連抽帶端地說。
“啊,啊,”他不知如何作答。她身上的衣服全是皺巴巴的壓格,頭髮亂蓬蓬沒有梳理,眼睛紅腫,比起兩三年前的淑萍顯得憔懷了許多。他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又落到掛在牆上的一張結婚照上,新娘子眼裡流出那麼甜蜜的微笑,而緊靠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夥子……他突然全身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張照片,“他,他叫什麼?”
屋裡人沒有明白,愣愣地看著,連淑萍也停下了涰泣。
“你問他呀?”大福子指著照片,“叫杜衛東。”
“就是他給抓起來了?”他幾乎是叫著在問。
“是呀。”
“不,這怎麼會呢!”
“就是他。你原來認識他?”
不,這怎麼可能呢?他心裡滾過一陣慌亂。杜衛東!他在離開監獄的時候不是泣言知悔了嗎?不是賭天發誓要做一個乾乾淨淨的人嗎?一個多星期前,他還在廣濟路見過他,對了,當時沒想到那套涼杯正是給他買的。他是那麼一副熱情奔放、興高采烈的精神狀態,怎麼會去幹這種窮途末路、鋌而走險的勾當呢?不,這實在是難以想象啊。
“志明,你認識杜衛東?”王大爺跟著問了一問。
“啊,認識,我們在監獄裡是一個班的。”
“嗅?”王家人都愣住了。
他鎮定下來,想了想,說:“大爺、大媽,我能不能跟淑萍單獨談一會兒?你們先回東屋歇著。”
王煥德困惑地同鄭大媽相顧了一眼,站起來點點頭。鄭大媽走出門以後,把周志明也給喊出來。
“志明,”她壓低了聲音,“我們一家一直沒沾過這路問題,你說,要不要趕緊的叫淑萍上公安局和他劃清界線,辦離婚哪?”
“我看,大媽,先別急吧。法院不是還沒判嗎?還不知道他的問題是大是小,何況這種事,最好慢慢再跟淑萍說,讓她自己也多考慮考慮。”
“是啊。唉,要說杜衛東這個人,倒還是挺勤快的,要是沒這個壞毛病…··”
“行了,你叫志明靜一會兒吧,說起來就沒完。”王煥德推推老伴,“你不是還得開會去嗎?走吧,走吧。”
周志明返回了西屋。他並沒有急著說什麼,而是先把這間新房打量了一下。
在雙人床的對面,一隻新打的大立櫃佔據了屋子最顯著的位置,從櫃門上刻接的花紋上就能看出做工的精細;一對繃了條絨面的小沙發雖然簡陋了些,卻很實用地擺在了立櫃的旁邊;在沙發上方的牆上,貼著一個大幅的電光剪紙的紅喜字,周圍略嫌瑣碎地點綴著一些年曆畫和小塑膠燈籠之類的擺飾品;緊挨著雙人床的是一隻五斗櫥,櫥面上的暗紅漆色恰恰和**的淺綠床單、金黃被面兒構成雜亂而不協調的色彩感,整個屋子的鋪陳雖然有點兒俗氣,但卻透出一股甜絲絲的小康氣氛來。
他在淑萍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想想,問道:“杜衛東,他沒有向你提起過我嗎?”
“沒,他自尊心特別強,總不願意談起監獄這一段,他也怕別人老跟他提這些事兒。”
“他一直不知道我以前住在這兒嗎?”
“不知道,我們沒跟他說,只說這房子是借鄰居的。”
“噢——,”他沉吟著,“他出了這個事,你覺得不覺得很意外?你以前沒想到過嗎?”
“我一點兒也沒想到,一點兒也沒想到,”淚珠又在淑萍的眼窩裡轉悠了,“他幹嘛要幹這種事呢?害了人家也坑了我,他又不缺吃不缺喝,剛從自新河放出來就找到了那麼好的工作,多不容易呀!他原來還老怕別人拿老眼光看他,在廠子裡特別積極,我以為他挺不錯了呢,誰想到他還到外頭去偷,我真是太老實了……”
“那,你沒發現他最近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比如說,花錢是不是比過去隨便了?”
“沒有哇,我要早看出來就好了。他每月發了工資全都交給我,然後再衝我要,最近他也沒買什麼東西。”
“他每天除了上班都幹什麼?”
“不幹什麼,這幾天幫他們廠裡一個姓盧的人打結婚用的傢俱,其它……,沒幹什麼。”
“他偷東西是哪天?噢,對了,星期天。那天他在家有什麼不自然的表情和舉動嗎?”
“沒……,我想想,那天,我們倆一塊上百貨商場買東西去了,對了,他那天碰上了一個好朋友,不過我沒看見,他自己跑到街對過跟那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再就是……,再就沒有什麼啦。”
“嗅,我知道。”
大福子和梅英端著個熱茶杯走進屋來,放在他跟前。他看看錶,對他們說。
“我也該回去啦。”
又勸了淑萍幾句。他衝大福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西屋。
“談得怎麼樣?”大福子先問。
“我問了問杜衛東最近的情況,這個人在出獄以前已經表現挺不錯了呢。”
“我原來也覺得挺不錯的,誰知道人心隔肚皮,人家都說偷東西這玩意有痛,染上了就難改。”
“你媽想叫淑萍和他辦離婚,我倒覺得還是別操之太急的好,不如冷處理,讓淑萍涼一涼,等心裡頭平靜下來再考慮,家裡最好別勉強她,別逼她。人家也畢竟是夫妻一場,總免不了要有些難以割捨的情分,你說呢?”
“對對,回頭我們都跟我媽說說。”
“那我走了。”
“哎,”大福子又拉住他,“杜衛東怎麼處理,你能不能幫著給打聽打聽?”
“呢——,”他猶豫了一下,“有規定,沒有結束預審的案件,辦案單位是不對別人透露情況的。我知道杜衛東是市局刑警大隊抓的,單從這兒就能看出案子不算小,你想想,偷到太平街去了嘛。刑警隊我倒是熟人多,看情況吧,能問我就問問。”
“行,反正別勉強,別破壞你們的規定。”
從西夾道出來,他慢慢地騎著車子,心裡又混亂又難過。杜衛東走上回頭路,對他的確是一件非常難以下嚥的事。誠然,人是會變的,但怎麼會這麼個變法呢?
人,難道真的是一種全不可預言。木可捉摸的怪物嗎?他實在悟不出道理來。
回到太平街,把車子搬進大門的時候,他一眼瞥見萌萌那輛綠色的二六小車支放在走道里。
“她今天回來了?”他心裡想著。
走廊的白牆上,新近添了兩幅精校的軸掛,一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的古畫,是青石齋畫店的水印;另一幅字,是南州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龔裴文老先生的墨寶,錄著一條古訓:“行成於思,毀於隨。”筆法確是豪放不拘,古風可嘆。
這是宋阿姨輾轉周折託人索要的,昨天才校好掛出來。他從那字幅下面走過,在衣架上掛大衣的時候,聽見客廳裡肖萌正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