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章 因禍得福

第一章 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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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禍得福

沐執事離開之際,李鴻也在聖殿的安排下,換了一個地方安置。

新後授命孫飛霜確認李鴻療傷之處,隨即帶著滿鳳芝與馮孟升返回暫居的偏殿。

回到偏殿,新後也不知會新皇,領著兩人便直入內室。

確定附近沒有其他雜役之後,新後才回過頭,沉著臉對滿鳳芝說:“怎麼回事?”滿鳳芝也真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她雖然不敢隱瞞新後,卻不大願意在馮孟升面前細說,不禁望了馮孟升兩眼,露出幾許遲疑。

新後輕嘆一口氣說:“你擅自在聖殿動手傷了聖殿的人,難道真想賠上一命?我剛剛那麼說只是權宜之計,但李鴻一醒,謊言就拆穿了,只能讓孟升先一步去疏通看看,所以他也得知道事情的始末。”

賠命倒是小事,問題是對不起南極洲的栽培、新後的提攜。

滿鳳芝無奈下終於說:“我以為他記憶力尚未復元,跟他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後來發現他其實已經痊癒,我氣極下全力出手,卻忘了他的武功不適合在倉促間運用,收手不及…所以傷了他。”

“全力出手?”新後有些意外,滿鳳芝全力出手,李鴻沒防範之下居然沒死?滿鳳芝何嘗不意外,點點頭沒吭聲。

新後微微皺眉,跟著說:“不該說的話又是哪方面的?”滿鳳芝臉稍微紅了紅,低聲說:“一些…我私人的小事。”

新後與馮孟升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滿鳳芝會找人說“私人的小事”已是一奇,物件會選擇李鴻更是奇中之奇,至於記憶力喪失的誤會雖然可以理解,但畢竟有些多此一舉。

新後沉吟半晌二逅才緩緩說:“鳳芝,難道…你對他真有情意?““當然不是。”

滿鳳芝忙搖頭說:“新後別誤會。”

“若真如此的話,也不是壞事。”

新後望著滿鳳芝,柔聲說:“也過了數十年了,你…”“新後!”滿鳳芝忍不住打斷了新後的話,搖頭說:“真的的不是這樣。”

畢竟有馮孟升一個大男人杵在一旁,新後也不好多問,她轉頭對馮孟升說:“這件事情,等李鴻清醒,聖殿必然會追問,此刻不能橫生枝節,你可有把握說服李鴻不追究此事?”原來要自己幫這個忙?馮孟升仔細思索獲得的資訊,終於點點頭說:“應該沒問題,聽鳳芝姊這麼說,李鴻該不是有心欺騙,所以他亦必心中有愧,只要今日之傷沒有終生之憾,加上我在一旁緩頰,李鴻該不會仰仗聖殿之力處理。”

新後目光一凝說:“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寧願自己復仇?”一般情況,李鴻的反應確實會是如此,但這兩人關係頗為古怪,馮孟升深感難以作答,望了滿鳳芝一眼才說:“這要看鳳芝姊與他的關係了,我未能確認,不敢妄斷。”

這下焦點又回到滿鳳芝身上。

她誤傷李鴻本已苦悶,接著還聽到一連串讓人又羞又窘的推測,現在連馮孟升這小子都說這種風涼話?滿鳳芝火氣一揚,沉下臉說:“只要不牽涉到南極洲,我隨他處置。”

“胡說什麼!”新後怫然說:“怎能讓你隨他處置?”新後這一發怒,滿鳳芝自然不敢答腔,不過瞧她堅毅的神色,看得出來她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新後一時也不急著勸說,沉吟說:“若我將功力凝集主脈,不格擋閃避,以肉身挨你全力一掌,雖不至像他這般狼狽,但也必受傷損…若聖殿真有辦法讓他功力盡復,南極洲除我之外,恐怕無人可抗…”此時孫飛霜正推門而人,向新後施禮說:“新後,我回來了。”

“嗯。

他安置在哪兒?”新後說。

“遷入主殿下層治療。”

孫飛霜似有些不快,說“說什麼不便讓人探視。”

“孟升去試試。”

新後向馮孟升說:“雖然他三、五日內該不會清醒,但先弄清楚能不能探視,再考慮怎麼應對。”

聽來頗有不妙之處,新後不會是想一勞永逸,乾脆殺了李鴻吧?不過馮孟升自己也急著想了解李鴻的狀態,他當即向新後施禮告辭,尋找沐執事去了。

馮孟升幾經探問,沒想到不只沒能見到李鴻,連沐執事也找不著。

等候片刻之後,一些聖殿中的隨侍見馮孟升十分有禮,好心告知他沐執事正向聖主報告此事,請他暫且回返,他們會轉達馮孟升的請求。

馮孟升無奈之下只好回飛,並稟知新後,新後聽完也沒多說什麼,只囑咐馮孟升養神準備明日的會議。

馮孟升無奈返回房間,卻有聖殿隨侍傳訊過來,說新大陸大武士雪梅來訪,希望能與他一會,這下馮孟升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急忙又飄了出去。

雪梅此時正在殿門處等候,見馮孟升現身,她上下打量馮孟升幾眼後,才擠出一抹笑容說:“你們果真都大有進步。”

自己算是最差的一個吧,馮孟升苦笑一下說:“雪梅小姐真是好久沒和您說話了。”

“嗯。”

雪梅目光四面轉轉說:“這兒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這話提醒了馮孟升,與雪梅私下交談,被人經過看到恐怕頗有不便,他遲疑一下說:“聖殿後山似乎一向無人居住,我們到那兒談可好?”雪梅點點頭,與馮孟升兩人相繼離地,往後山飄飛而去。

短短的路途中,雪梅一直沉默不語,馮孟升滿懷心事也沒開口,兩人落地之後,馮孟升才說:“剛剛聽到訊息,李鴻送去聖殿下層治療了。”

“他現在身體狀況如何?”雪梅問。

“身軀有內勁護體,雖受重傷,似乎並無大礙,但他四肢似乎受損十分嚴重…”馮孟升說著說著,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氣劍心訣本是雪梅傳給李鴻的,加上頂頭上司也是修練這一套功夫,雪梅自然知道李鴻的身體狀態,她憂心地說:“能治好嗎?”“聽沐執事口氣似有希望,但機會不大。”

馮孟升憂愁地說:“而且這樣的重傷,想治好一定不是短時間的事情。”

聽罷,雪梅沉思片刻才說:“我向你請教一事。”

馮孟升知道雪梅特地前來,絕不只為問這兩句話,當下回答:“雪梅小姐請說。”

“上次在外空,聽聖主提起,才知道你們所修練的柱國先修是來自聖殿,但我們實在想不透,既然如此,你們當時怎麼會毫無武技的待在賀如半島?”雪梅苦笑說:“難道當時你們騙了我?”這可真是說來話長了,而且牽涉的人事物太多,也未必適合細談。

馮孟升思考片刻後才說:“只能說是機緣巧合,我們也真不知道後來會這麼發展,我們當時確實身無武技,只練過柱國先修。”

“我願意相信你們。”

雪梅輕嘆說:“但皇都許多人並不相信,而且確實有許多的不合理處,找不出理由。”

不久前的舊大陸冒險,來自皇都的只有吳耀久一人,許多事情皇都中人都只能道聽塗說,自然會多有猜忌,日後自己經略東岸,豈不是又增困擾?馮孟升想及此處,不禁有點頭疼,搖頭說:“雪梅小姐可否說說不合理處?孟升試著解答一二。”

“最重要一點…就算有柱國先修之助,你等三人的功力也進展太快。”

雪梅說:“不到一年的時間,能練到這種程度,就連聖殿中人修練也沒這麼快。”

這倒是可以解釋,馮孟升當即說:“其實我們也不過是各有機運,比如我,就得力於轉轉壺的傳功,並不是單憑自己修練便能達到這種地步的。”

“轉轉壺?”雪梅楞了楞說:“便是皇儲提過的轉能妖壺?”馮孟升點頭說:“那是無祖手製之物,可以吸納、轉化、輸出能量,更可利用來聚集多人功力培育高手,這也是大雲湖有許多高手的原因之。

““原來如此。

“雪梅恍然大悟說:“你們都是經過了這樣的過程,所以才大幅提升功力?”事實上只有自己使用了轉轉壺,至於趙寬、李鴻功力的來由,馮孟升也沒弄清楚,他只能說:“雖不全然,但都是類似的機緣。”

“嗯。”

雪梅點頭說:“這若能取信於人,問題就少了不少。”

“還有其他問題嗎?”馮孟升問。

“你們與皇儲交情不錯,這事也有人作文章。”

雪梅說:“畢竟你們與皇儲建立交情,本始於被南極衛統所擒;現在你卻與南極洲關係十分密切,雖說今日以客卿身分參與會議,也難免啟人疑竇。”

果然是問題不少啊…馮孟升頗感難以回答,與吳耀久建立關係,最主要的原因該是吳耀久一心逃離皇都,主動黏著三人不放,但若這麼回答,相信的人恐怕不多;而自己如今立場偏向南極洲十分明顯,這也辯白不來。

見馮孟升皺眉思索,雪梅苦笑說:“還好只有你一人如此,若趙寬、李鴻也都是南極洲的“客卿”,那可更難解釋了。”

馮孟升尷尬地笑了笑說:“其實我會留在南極洲,是因為與夢娟相戀。”

“喬衛統?”雪梅似乎還不知此事,她微微一楞才說:真有此事?她…她…”“怎麼?”馮孟升莫名其妙。

“她就任衛統的時間雖然較短,但……”雪梅頓了頓,說:“但也二十多年了啊”原來是說夢娟太老……馮孟升可也不知如何接話,呆了呆才說:“反正功夫到了,都看不大出來……心還年輕就好。”

畢竟若說到心智,喬夢娟不只不顯老,有時還有些兒幼稚,想到此處,馮孟升又不禁暗暗搖頭。

哪知雪梅一聽彷彿有些慚愧地說:“也是,是我太膚淺了。”

“雪梅小姐千萬別這麼說。”

馮孟升忙說:“總之一切都是緣分。”

“嗯。”

雪梅露出微笑說:“祝你們幸福到老。”

能幸福到老嗎?馮孟升真沒什麼把握,但此時也只能苦笑說:“謝謝雪梅小姐。”

“不過…”二雪梅頓了頓才說:“我沒把握能說服每個人,所以你日後還是要小心。”

馮孟升一怔說:“小心什麼?”“你不是打算去建設東岸?”雪梅間。

“是啊。”

馮孟升點頭。

“王首席同意的前提是,南極洲只以資助者的角度出面,並不能實際參與,不是嗎?”見馮孟升點頭,雪梅接著說:“所以日後你在東岸,大多時候會是孤身一人,一切……務必小心。”

這下馮孟升終於懂了,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寒。

東岸的方、萊等家族自己是不放在眼裡,但若皇都有人要跟自己為難,那可就麻煩了;南極洲的人按情理不能常留在東岸,合成人則沒有抵禦高手的能力,這樣一來自己孤掌難鳴,看來只能接受西牙的幫助了…但若西牙那方與自己為難呢?只要把自己除去,大雲湖眾人豈非順理成章地接下東岸?“我得回去了。”

雪梅驚醒沉思中的馮孟升,微笑說:“你若見到李鴻,告訴他,我很想見見他。”

“我一定跟他說。”

馮孟升連忙保證。

雪梅含笑點頭,緩緩飄身飛離,馮孟升則刻意停了片刻,將諸般可能性仔細思索後,這才離地騰起,返回居所。

無元五三一年六月二十日李鴻從漫長的睡夢中清醒過來,周圍是一片死寂般的黑,除眼睛之外,全身彷彿失去了控制一般,更不知道身軀是否還存在。

頭腦還處在渾沌狀態下的李鴻,隔了片刻才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自己捱了那一掌沒死?還是…自己已經死了?這不像是死後的模樣。

李鴻兩眼十分疲乏,睡意又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發生過了,李鴻有些新奇又有些不耐,這種時候有什麼好睡的?而且自己早該不須睡眠了啊。

但就算睜開眼睛,一樣什麼都看不見,李鴻閉上眼睛休息片刻,不由自主地又漸漸進入夢鄉。

這一次睡眠的時間並不算長,李鴻再度甦醒,睜開眼睛以前,已經想起上一次清醒的狀態,他緩緩睜眼,果然還是一片漆黑。

李鴻運足目力四面張望,仍是什麼都看不見,但這次與上次有些不同,似乎可以感覺到身軀的部分感受,李鴻體會了一下,發覺仍無法動彈,只好繼續四面張望,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

當時李鴻被滿鳳芝一掌打得昏死過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傷勢的狀態,所以此時也沒特別注意四肢的感受,不過在漆黑無法視物的狀態下,李鴻倒是想起一事,外空那傢伙曾經在自己眼睛上動過手腳,說不定在這種環境下會有點幫助。

李鴻當下控制著自己眼部肌肉稍作變化,調來弄去,果然眼前出現了淡淡的光影,勉強能看到四面的狀態。

四面妤空曠啊。

李鴻上下望望,自己似乎是平躺在一個什麼東西上,因為腦袋無法動彈,單從眼睛往上看,只知道自己在一個空間之中,至於空間有多大,因為目光所及之處尚看不到邊際,所以也不得而知。

因為此時李鴻所“看”到的狀態,與一般正常狀態完全不同,只能判斷出上方是平整的壁面,至於是石壁、鐵壁還是泥土壁可就分辨不出,不過仔細望去,似乎上方刻著許許多多的字,並不全然光滑。

百無聊賴下,李鴻往上方看去,只見第一行寫著:基礎?行,精氣神虛,提息養勁,勿守勿離,五脈暢通,力可傷敵……這是什麼?看上去像是一些初級的武學知識,對現在的李鴻來說不是很有幫助,他粗略地看過去,但卻發現越到後面越是有趣,似乎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武學至理,只不過其中幾乎完全沒有修練方式,只有狀態的描述,而直到最後一句話“周天苦循,不如通頂;域外無礙,十尺化釐”,似乎正是指一般通頂後得以飛出天外的狀態。

這是誰寫的?李鴻不禁起了些興趣,反正現在閒來無事,看看這個也頗覺趣味,只可惜雖勉能看到,但光影黯淡,看得有些吃力。

接下來文字是:“第一步將鐵銥鉑依重量比三五二之比例,均勻混合成半液半固均勻翻動狀態,通入百分之一重的氧氣使其部分氧化,成形後再度溶解混入五分之二的金,增其柔性與延展,之後串聯其中之電位使平衡,其後置入生體模仿其螺旋結構增殖,切記,電位間之流通不得停止……”這卻又換了另一種刻法,似乎不是同一人所為,而且內容不屬於武功,更是李鴻完全看不懂的範圍,他也就不再細看,繼續往下方看去。

接下來卻是一連串的掌大圖形,畫著一個人擺動手腳,還刻著體內的氣脈流動方式,似乎是什麼招式還是動作,這總該是武功了吧?不過自己手腳內勁不足,學了恐怕也沒用。

李鴻正想跳下一段,突然覺得這些動作感覺有點熟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這豈非趙寬的狂霸七式?原來那功夫也刻在這兒,看來這兒並非都是不傳絕學,至少聖殿中,狂霸七式就不只一個人會用。

李鴻自知狂霸七式不合自己的武學,所以更是粗略看過去,目光直溜到圖形結束之處,才看到刻著:“六、七兩式不該於世流傳,逐步修練之人,恐無六、七兩式同施之能,此時能破不能收,損害愈烈,且猶忌施用於地表,然既循狂霸之理而得,棄之可惜,餘修抑其效傳與四徒東虎,原式留置於此,聖殿後人不得修習外傳。”

這與第一段刻字的方式相同,看來是同一個人的手筆…李鴻陡然想起,狂霸七式傳說中乃無祖創來給四徒葉東虎施用的,看來刻這段的人想必是無祖無疑,所以前面那段也該是無祖刻的?但什麼是“修抑其效”?好像是說創出的招式威力太大,所以無祖改得濫一點才傳給葉東虎,這麼說來趙寬學的也該是修訂版?這可是個好機會,且先把這段東西記熟了,下次把正式版告訴趙寬。

想到這兒,李鴻暫時放下繼續讀下去的念頭,先把看來像是六、七兩式的動作與經脈變化,好好記在腦海裡,而從開頭到這兒,只不過占上方文字的十分之一,更有許多地方是李鴻目光難及之處,看來這上方洞頂,真不知記載了多少聖殿的祕密。

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放在這個地方不得動彈,但既然上面有這堆怪字,想必自己現在仍在聖殿之中無疑,恐怕也被放到地底什麼奇怪的角落了,而此處一絲光影也無,聖主必是不想讓自己多看上方的文字。

正如無祖所言,聖殿後人都不能修習或外傳了,怎麼能隨便讓自己看到?既然如此,也別多看好了,但有關趙寬的卻不能不看,而且雖然說對世界會有損害,但少用不就得了?無祖功夫是高明,但這方面似乎有點迂腐,居然傳自己徒弟還傳修改版,這未免太不夠意思。

李鴻一面記憶,一面暗暗批評了無祖幾句,隔了片刻才記清楚正確的狂霸六式“天地歸無”與第七式“再造渾沌”的施用之法。

狂霸七式本是帶出體內狂猛氣勁運轉搭配才能產生效用,李鴻這麼看過去,自然分辨不出如何的“天地歸無”、又怎麼“再造渾沌”;不過從無祖的言語看來,似乎沒能一次連發六、七兩式,只能用其一會有不可測的後果,這倒是得提醒一下趙寬。

記得趙寬說過,狂霸七式一招比一招耗力,確實有可能發完其中一式卻無力再發後式,但修練過程中本該會有個階段是隻能用第六招卻用不了第七招,無祖應不是擔心這點…這麼說來,應該是第七招發出之後,必須第六招接著發出?“再造渾沌”之後必須接著“天地歸無”?從招名實在看不出道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武功,李鴻想不出所以然來,也就沒繼續思量。

好不容易記熟,李鴻也覺得眼睛有些吃力,於是調整回普通狀態,閉眼休息片刻,此時突然耳畔傳來聲音:“原來你已經醒了一陣子,現在該可以說話了,等四肢完全接妥之後,就讓你恢復知覺。”

這是……聖主的聲音?李鴻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說話了,剛剛一心注意上方的文字,倒是沒發現自己頭部五官的功能正漸漸恢復,此時頗有點像當初在外空中被改造的狀態呢…咦?聖主剛剛說什麼?李鴻訝然問:“什麼四肢?”“你的四肢已廢。”

聖主似乎早就準備好回答此事,他接著說:“為了幫你培養新的四肢,必須將你生機凍結一陣子,才能接上新的四肢,現在已經快完成了。”

自己四肢已廢,聖主培養新的四肢?這可讓李鴻大吃一驚,他不由自主地想看看自己的手腳,頭部卻又無法動彈,更不可能揮動手腳了。

聖主接著說:“你新的四肢,與你原先的手腳並無不同,但經脈卻十分暢通可比先天氣脈,接妥之後,你會感覺得到。”

這豈不是因禍得福?李鴻有些意外,自己專練主脈,四肢等經脈本就少了增益,雖經通頂之後亦有改善,但與體內氣脈相較仍頗有不如,才會連滿鳳芝那二掌都接不下來,可是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好的義肢,能與之前毫無不同,更能使經脈與先天氣脈相當,這麼說來,豈不是換上這種手腳後就能大幅提升功力?李鴻還沒回過神來,只聽聖主又說:“雖然說經脈暢通,但肌肉卻不強壯,得運用真氣為輔,逐步鍛鍊手臂肌肉骨骼與神經,這樣以後才能便於應用。”

李鴻越聽越迷糊,忍不住說:“這些手腳哪兒來的?”“複製的。”

聖主說:“經由加速培育的辦法,產生適用的器官,然後再幫你換上去,只要神經血管肌肉接合完善,不會有任何間題。”

“複製?”李鴻訝異地說:“那為什麼經脈特別暢通?”“不管通頂、天人合一、天人之道,可通稱為先天之氣,指的都是從宇宙直接納入能量。”

聖主緩緩說:“既稱之為先天,這本是人類擁有的能力,但出生之後,一來不明納氣之法,二來聚五穀雜糧肉靡之氣,先天之氣就漸漸消散,經脈自也無從發展,待已懂人事、明白修練之法,閉鎖的體脈只能重新打通,更顯辛苦,而複製手腳等法以特殊方式培育,經脈隨成長而擴充完整,只待灌入內息即可。”

李鴻還是搞不懂,狐疑地說:“只能複製手腳?”“各器官都可以複製,但腦部不行,只虛有神經結構,缺乏靈性,不過應該也沒人會想換頭,那與自殺無異。”

聖主頓了頓說:“說到氣脈的培育,吃的多,對修練並不好,你有機會當勸勸趙寬。”

趟寬肯聽勸就好了。

李鴻想搖頭嘆氣才想起自己還不能動,只好說:“我會試試。”

“嗯。”

聖主說:“現在你的四肢已經接續了百分之四十,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李鴻一面聽聖主說話,心中越想越不明白,只好又開口說:“我還有個問題。”

聖主倒是頗有耐心地說:“你問。”

“既然這麼方便,懂事以後換個身體留下大腦,豈不是都可以練成高手?”李鴻說。

“你說的沒錯,這種方法,可以讓每個人的身體能力提升到最好的狀態,若配上適當的修練功法,很快就能大成。”

聖主說:“但讓天下處處高手並非無祖本意,所以此法只限聖主使用,聖殿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個方法,我也希望你別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那…怎會用這方法來幫我?”李鴻感到莫名其妙。

聖主遲疑了一下才說:“畢竟你是趙寬的好友,就這麼讓你四肢盡廢也說不過去,而且不是幫你全身替換,主要運集內息的區域沒有改變,對你雖有增益,影響並不大……最重要的一點,除此之外,你的四肢別無他法可救。”

倒是聖主想了想又說:“為了培育手腳,你的軀體生機已經凝止一個多月,此時選才已然結束,否則…總之你仍可加入聖殿,只不過暫時只能接觸外圍系統的事項…聖主說著說著頗有幾分感慨。

在他原來的計劃中,本準備讓李鴻成為他的徒弟,參選入聖殿之後,他又年輕,十分有機會成為下一任聖主,自己當初傳他心劍之術,也就算不上違反宗法,而他性子單純,更不會涉入日後的世界變化,但如今一切計劃落空,也只能說天意了。

至於下屆聖主的人選,為什麼不由聖島中人挑選而屬意李鴻,這牽涉到聖主心中擔憂的另一個問題,總之如今已成定局,無法扭轉。

為了能快速提升聖主武技,聖殿數百年來曾留下許多套祕傳的功法,置換身軀配合上柱國先修,是針對原本功力較低的人選所設計的,至於李鴻若真成為下一任聖主是不是需要置換身軀,倒是另一個問題了。

加不加入對李鴻來說倒不是很重要,他比較意外的是自己居然已經昏了一個多月,他馬上說:“趙寬呢?出定了嗎?”“他還早。”

聖主接著說:“我雖然不能探入他體內檢視,但從他的狀況看來,頂多剛揣摩出空間孔的真意,現在仍在緩緩釋放體內某單一儲存點的能量。”

李鴻有些意外,說:“若他拖的太久,內息自動釋放…豈不是會出問題?““這倒是不用太擔心。”

聖主說:“除了正在關注的特異點之外,他全身內息保持穩定,並非修練狀態,增益速度極慢,該不至於有激引釋放的風險。”

李鴻腦海中現在還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滿鳳芝後來如何,以及馮孟升是不是去了東岸;但這些間題問聖主也不大對勁,而且今天說的話實在夠多了,李鴻想想還是閉上了嘴,沉默下來。

聖主見李鴻沒說話,反而開口說:“問了這麼多,你卻沒問我此處為何一片漆黑。”

聖主這麼一提,李鴻反倒有些兒心虛,停了片刻才說:“沒想到問。”

“你知道眼睛沒出間題就好。”

聖主說:“因為這兒有些不該讓你看到的東西,我刻意隔絕了所有光源。”

那自己還該不該看下去呢?李鴻心中一面衝突,一面信口間:“什麼不該看的?”“一些過去留存的紀錄,有些是武學,有些是技術。”

聖主說:“雖然未必都不能外傳,但部分內容確實一有禁忌,只妤如此;有些事情,傳出去對世界有害無益。”

既然聖主這麼說了,還是別看好了,只看趙寬該會的功夫應該不算過分,而且用那種方式觀看,眼睛頗辛苦,李鴻也不再切換眼睛吸收光線的方式,只說:“我明白了。”

“嗯。

再過一陣子,你的四肢就會接續完妥…機器會自動將你送出此處,沐執事會接手之後的事情。”

聖主說:“你的新軀體想要達到最好的狀態,還得鍛鍊一陣子……我有空再去看你。”

聖主說完後,四面再度恢復成一片死寂,李鴻此時既然不看上方的文字,又沒別的事情可做,只能瞪眼望著一片漆黑髮呆,十分無聊,還好他本有定性,忍忍倒也不會捱不下去。

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鴻突然感覺到臉上有微風吹撫,耳中更傳來微微的機械聲,似乎什麼器械正在運作。

李鴻呆了片刻才想通,大概自己正被往外移出吧。

又隔了好一陣子,四面逐漸露出了微微的光芒,李鴻也漸漸感受到脖子以下身軀的存在,緩緩移動了一下頭部,感覺全身似乎像生了鏽一般,果真是很久沒動了。

張目四望,果然換了一個地方,這只是間小室,與剛剛看到整大片的壁面大不相同,李鴻沒張望多久,注意力回到四肢,果然四肢感覺異常痠軟,連要起身都十分吃力,只不過說也奇怪,聖主之前說四肢才剛接上,怎麼一點也沒有傷口的疼痛感?這種醫術還真是神奇。

想起聖主的話,李鴻將內息往四肢送過去,果然經脈十分暢通,甚至比軀體內的主經脈還要通順,李鴻可真是吃了一驚,這麼說來,若全身更換,豈不是更好練功?不過,若全身更換,之前修練的內息豈不是廢掉了?還是聖殿有辦法讓它跟著跑到新身體去?這方面的機制李鴻弄不分明,反正自己沒遇到這個問題,就先不管了。

李鴻將內息運到手足上,以心念控制取代了肌肉的操控,緩緩坐起身來,此時身後門戶聲響動,李鴻回頭一看,果然是沐執事現身。

沐執事一見到李鴻,臉上就堆滿笑容,說:“聽聖主說一切順利,恭喜李先生。”

順利是必然的吧?李鴻心中苦笑,聖殿能夠把整個人換掉,只換四肢該算是小事一樁,不過對自己來說,畢竟還是個大恩惠,李鴻點頭說:“多謝沐執事關心。”

“應該的。”

沐執事說完笑容一收說:“只可惜沒趕上選才……”李鴻不久前才聽聖主提到,這會兒又聽沐執事提起,忍不住說:“如果需要我做什麼,沐執事可以直說,不一定要參加選才吧?”想要你當下一任聖主,又怎能不經過選才?這話沐執事不好直言,只嘆口氣說:“此事暫且不提,老夫倒有一事相詢。”

“請說。”

李鴻說。

“你是如何受傷的?”沐執事臉色一轉嚴肅。

李鴻想起受傷的原因,不由得有些羞愧,搖搖頭說:“不提也罷。”

“若牽涉男女之私,老夫也不好多問。”

沐執事微笑說:“但若非如此,此事便與聖殿有關,畢竟李先生乃聖殿之客,豈能任人傷害不聞不問?雖然新後已經解釋,但仍須向李先生求證。”

李鴻總算懂了。

沐執事是說,若滿鳳芝無端打傷自己,聖殿會幫自己討公道,但若牽涉男女之私……這又是什麼意思?自己與滿鳳芝什麼時候有“男女之私”了?但挨這一掌畢竟是咎由自取,何況自己還因禍得福,倒也不用怪罪滿鳳芝。

李鴻嘆了一口氣說:“這事我自己也有錯,不須聖殿出面處理。”

沐執事似乎也不意外,點點頭說:“這們說來,新後所言是真,想來滿衛統該是氣急下未斟酌掌力…老夫也是看她似是十分後悔,這才將此事擱置到李先生清醒之後處理。”

滿鳳芝很後悔?李鴻心中枰然而動,但想想還是沒再追問,經過這次事件後,自己該不敢再見滿鳳芝了,但……真的不再見她嗎?李鴻頭大起來,有些想不清楚了。

沐執事停了片刻接著說:“新的房舍已經備妥,若是可以起身,李先生可以隨我來。”

雖然手腳無力,但只要灌注內息便能施用,移動不是問題,但最快的方法還是御使心劍,李鴻分心化念,將十柄心劍送出體外,個個套上自己的軀體,帶著自己身軀飄起。

經過上次的教訓,有事沒事還是把心劍穿上身為佳,防身攻敵兩相宜。

見李鴻騰起,沐執事沒再多言,領著李鴻往外飛,這時無須顧忌,兩人速度都快,七轉八轉不斷往上,很快便穿出了聖殿。

此時已是深夜,一飛出燈火通明的聖殿旋見夜空中繁星點點,兩人飛近山腳處一間獨立的小屋,沐執事這才飄落,推開門領入李鴻說:“老夫參酌聖主之意,仍希望李先生進入聖殿,但還需另尋適當方式,你可先在此修練,等候聖主的指示。”

李鴻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說:“對了,後來他們的會議開的如何?”沐執事一笑說:“沒想到你對此也關心?”李鴻有點兒尷尬,他確實不怎麼在意,只不過此事牽涉到馮孟升,他才稍微留意。

沐執事接著說:“其實政權統合並不簡單,一開始只是建立共識,後面還有得談,下一次的會議在一個月以後,可能選擇在東岸進行…上次會議,只有建設東岸的事情,算是真可以開始運作的事情。”

那麼說來,孟升己經回東岸了?卻不知他是不是從家鄉——買弭城開始建設?李鴻一面思索,一面說:“多謝沐執事。”

“無須客套。”

沐執事點頭告別說:“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找老夫…。

對了,李先生如今光彩耀目,能不出門,還是少出門為上。”

這也是李鴻頗頭疼的事情,運集了十柄心劍到體外,整個人亮晃晃的煞是惹眼,但不這麼做麼若有人突然來襲不就有些兒麻煩?不過除了上次滿鳳芝的意外,聖島上應該算很安全,此時也該多鍛鍊一下四肢。

李鴻將心劍又收回體內,運集內息往四肢通去,在房中揮舞著手腳。

新的手腳確實十分適合灌入真氣,只不過此處不適合演練外發,否則李鴻已往外轟上幾下。

雖然不能發出,但李鴻已經隱隱感覺到,這樣的外發勁力雖然順暢,能大量逼出體內內勁,但沒能配合上適當的招式與施勁法門,勁力離掌容易四散,若非鼓出全身功力,可說防身有餘攻敵不足。

不過話說回來,攻擊直接用心劍不就得了,何必用拳掌?若不是李鴻對近身攻擊情有獨鍾,大概也不會在那方面廢神。

當李鴻聚神思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屋外猛爆出三股能量,李鴻心一驚,還不知發生何事,三道強猛的氣勁已從不同方位破牆而入,向著他直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