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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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隱隱地記得我昨天晚上是倒在一個女孩子懷裡的,好象是月兒又好象不是,感覺像是我認識的人。
我坐起身一看,是在自己的家裡,再看看自己身上,還是穿著昨晚的衣服,只是很髒,像是昨晚被拖著進來的。
我立即尋找我的手機,最後我在客廳的桌上找到了,正要找電話給老莫,在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我狐疑地坐了下來,拿起紙條來看,上面寫著:“哥,我有事先走了,我做了一些湯,在電煲鍋裡,可以曖胃的,你起來自己去喝吧。蓉蓉。”
蓉蓉?昨晚我碰到的人是蓉蓉!難怪房間裡有一飄香水味,又不是我所熟悉月兒和採韻的香水。
我立即打電話給老莫,老莫告訴我,是蓉蓉,昨晚她和幾個朋友一邊來廣州,也準備在v-wet玩,結果還沒坐下就碰到爛醉如泥的我。
老莫說,昨晚是他們一起扶我回家的,但從我的衣服骯髒程度來看,至少有一百米以上的距離,我是在地上被拖行的。蓉蓉則在這裡照顧了我一晚上。
我掛了手機,揉了揉太陽穴,在沙發上呆呆地坐了一會,走到廚房,看到電煲鍋裡果然煲了一些湯。
我盛了一碗,邊喝邊到客廳,拿起手機有一堆的未接電話。
我先打了個電話給蓉蓉,蓉蓉在電話那頭關心地問:“哥,你醒了啊,我現在已經回到珠海了,喝了我煲的湯了嗎?感覺好點了嗎?你昨天喝得好多啊。”
我點了點頭說:“我沒事了,你煲的湯很好喝啊,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煲湯的?”
蓉蓉開心地說:“真的嗎?我來珠海後學的啊。”
我心裡隱隱地有點酸地想,看來那香港老頭愛喝湯。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蓉蓉告訴我,其實有時候她是很想給我電話的,但是又不想打擾我的生活。
蓉蓉說:“哥,其實我經常會來廣州,每次想來找你,但又怕你不高興……”
我笑著說:“當然可以,下次來廣州給我電話吧,我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對於蓉蓉,我真的只希望她能生活的開心,小小年紀她已經經歷過太多很多她這個年齡的女孩所根本不可能想像的苦。
我把那碗湯喝完,開始往回翻未接電話,我看到上午和昨天晚上11點多,有云水給我的電話,一定是月兒回來了,我立即打電話給雲水。
果不其然,雲水問我去哪了,說是月兒昨天很晚回來了。
“真的!她現在在哪?”我從沙發站立起來,由於站得太急了,膝蓋“咚”地聲撞在了桌角上,痛得我撕牙裂嘴的。
“今天上午還在公司,好象在做辭職交接手續。”雲水說。
“都沒有批准她辭職,她交接什麼啊?”我急道。
“好象是張宇哲已經批了。”雲水告訴我。
“張宇哲批了?!那她現在呢?”我幾乎已經是叫出來的。
“不知道,沒有看到她了,她剛才好象告訴我她回家收拾東西了。”雲水回答道。
我立即穿上鞋子,直衝樓下,路上小畢打了電話進來,說是老黃晚上約他去下棋,問我去不去,我告訴小畢我有事,不能去了。
小畢聽我氣喘噓噓的樣子,問:“出了什麼事了,喘成這樣。”
我一邊發動車,一邊回答道:“出大事了,外星人要打地球了,我媳婦要跟人走路了,我要去截住他們。”說完把電話那邊聽得目瞪口呆的小畢撇在一邊,直奔棠下小區。
我敲敲她們的家門,過了一會門開了。
月兒抬頭看是我,有點意外。
她的臉清瘦了很多,一副我見尤憐的樣子。
月兒淡淡地說:“有什麼事嗎?”
我點點頭說:“大事,我可以進來說嗎?”
月兒點了點頭,讓過身讓我進屋。我看到月兒房間,衣服都堆在**,看來她已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
我牽起她的雙手,但被她輕輕甩開。
我看著她的眼睛,說:“真的決定要走了?”
她看著我肯定地點頭說:“是的,決定了。”
“能不走嗎?”我又牽起她的手。
“不能!”但她還是輕輕地但很堅定地把我的手甩開了回答道。
“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我執著地去牽她的手。
“你沒有錯,為什麼要我原諒你呢?記得你曾經說過,感情從來沒有對和錯,只有愛或不愛。”月兒還是把我的手甩開。
“但是我愛你,月兒!”我又牽著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大眼睛。
“不好意思,梁先生,你忘記了在你字後面加一個們字。”她搖搖頭,冷冷地回答我,這一次很用力地甩開了我的手,轉身走向房間。
我擋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答應過我們一起在白雲山聽2005年的元旦鐘聲的。”
月兒輕輕但堅定地推開我,徑直走向她的房間。走到房間口時她停住了,回過頭看著我,說:“這是我曾經做的最美麗的一個夢,但是,現在發現我錯了,曾經有人告訴我,愛情總會敗給時間,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間竟然這麼短,短到,我還沒有入夢,夢就驚醒!”
說到這,看得出她已經努力在忍,但眼淚還是分明地在她眼裡打著轉。她不為人注意地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我現在要休息了,走的時候,請幫我帶上大門。”
說完她進到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月兒的嘆聲很輕,關門聲也很輕,但在我耳裡卻是如同驚雷一樣震耳欲聾。
我知道月兒的心門也許從此向我關上了。
我情緒低落地回到了公司,想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但思緒卻停留在與月兒的林林總總片段上。
這時候,蔡總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他從別的渠道里得到訊息,“阿爾特”知道這次成功的機率很低,已經準備放棄投標,而我們之前最強的對手“北頂”已在悄悄佈置反擊,這次反擊據說還會動用黑道力量,但具體的情況打聽不到。
這次的網路預算因為把第二期的部份也加入這次來投標,已由原來的三千二百萬,增加到了六千八百萬,但實際我們估算大家的成本基本上會在四千五百萬左右,如果能夠以預算價附近拿下此單,空間將會巨大。
掛了電話,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點荒謬可笑。
都說從動物變成人需要成幾十萬上百萬年,從人變回動物只需一瓶酒。現在看來,一瓶酒不一定能夠,但一疊鈔票卻一定能夠。
我突然有一種很心累很迷惘的感覺,不知道我這麼努力地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更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的感情。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我沒有任何月兒的訊息,她已經辦好了離職手續,在廣州的租房也已經讓給了另外一個女同事。然後她又回去了老家,廣州的手機也停了,連雲水、凌聽也不知道,或者是她們不想告訴我月兒在老家的電話。
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月兒。
這段時間,我白天在公司玩命工作,晚上穿梭在廣州各個夜場買醉。
只有當酒精佔領了我全身的神精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安全和幸福。
更多時候,我只是在熱鬧的人群中寂寞地喝酒,孤獨地看著人群中人來人往,老莫還是如魚得水地穿梭在其中,這個情種,就算跑到荒無人煙的撒哈拉沙漠,也一定會和母駱駝發生點關係的。
凌聽這一段特別多出差在外拍廣告,他也樂得自得其樂。
都說愛情是一場高燒,燒傻的去結婚了,退燒了的分了手,那些痴痴纏纏的是正燒著的。看來老莫的高燒在兩個人無窮盡的爭吵中,已經頻臨消退了。
一個禮拜後,會展中心投標的標書,三個投我們品牌整合商都基本上已經做好了,只差最關鍵的價格那張表格放進去就可以封標了。
但我沒有給他們價格,為了安全起見,我準備在投標前一天下午給到他們,這之前只有我和張宇哲知道價格。
這天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雲水電話,說是月兒回廣州來了,讓她轉交一件東西給我。
月兒?轉交東西?我立即放下手上事情,衝到雲水家。
雲水交給了我一封信,並告訴我,月兒是和母親一起過來的,今天晚上九點的飛機去新加坡。
我回到了車上,馬上打亮車廂內燈,撕開了信封,裡面是月兒秀麗的筆跡,上面寫著:老拆:我走了。一份愛,一段情,如同一段絢爛而短暫的煙火。也許,我們從未曾開始,所以這並不算終點,從起點回到原點,彷彿一切從未消失過,也從未存在過。
曾經和你說過,感情是自私的.也曾經和自己打過預防針,對於你,或者我應該學會看開,用另外一種相對寬容的方式去愛。可惜當撲面而來的現實讓我去面對的時候,我做不到。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離開,我希望是最美麗的姿勢,但是離開你,怎麼可能美麗,或者最不狼狽的姿勢就是不讓你看到。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一個人能給你帶來多大的痛苦,他必定曾經給你帶來更大的快樂。
老拆,謝謝你讓我學會了怎麼去愛一個人,和享受被愛。我仍然相信緣分,仍然相信愛,仍然相信每個人在世上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只屬於自己的半圓.希望你也去相信,去愛,去尋找。
下筆前,我以為我會有說不盡的話,可是現在卻全哽住在喉.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珍重吾愛月兒信紙中有幾處水漬發皺的痕跡,我用手指輕輕地撫摸,我知道這分明是月兒淚痕。
我立即發動汽車,發狂般地奔上高速公路,車速已經超過160公里,我已顧不得這麼多。
我並不知道我是否能在飛機起飛趕到機場,也不知道到那後又怎麼能找得到她,我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徒勞地打著她已經停機的電話,我只知道我很想她,我想見她。
當我趕到機場國際航班入口,把車往路邊隨便一停,立即衝進裡面的櫃檯,問裡面的工作人員這趟飛機是否已起飛,工作人員詫異地看了一下我,查了一下電腦,指指手錶,說,這趟飛機已經登完機,應該正在起飛了。
我走到機場大廳門口的欄干上,看著黑暗中正在飛起的飛機,撕心裂肺地朝天空大喊一聲:“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