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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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0章
連翹可是整夜都沒睡著,腦中反覆是那句宣告——
連翹,我不打算放棄。
我不打算放棄。
連翹又欣喜,又難過得透不過氣。翻來覆去一會兒,口乾得厲害,床頭僅剩的小半杯水喝下去,感覺都沒滋潤進胃。拿著空杯去客廳倒水,路過樓梯口的視聽室,隱約看見門縫裡幽幽藍光。猜想是安紹嚴忘了關電源,進去一看螢幕果然已靜止。而安紹嚴還在沙發上,穿著睡衣,手裡握著遙控器,一動不動。
空調溫度很高,連翹鼻尖出汗,握著冰涼的水杯冷了冷心神,走過去輕輕喚他,“安紹嚴?”
呼喚消失在隔音效果超好的牆壁裡。
提高聲音又喚兩聲,他仍不應。瘦得變了型但仍不失俊美的臉龐,在電視藍色畫面的籠罩下,形成特殊的憂鬱的沉靜。
杯子擱在一邊,連翹抬起手探向他,動作緩慢得發顫,到途中又收了回來,掩住口鼻,企圖阻止氣息撥出。生存的本能使她對自己屈服,手一鬆,跌坐在地,伏在他腿上,絕望的低泣和二氧化碳一同被釋放。而眼淚早已成行。
安紹嚴被突來的重量驚醒,取下無線耳機,疑惑地瞪著睡在自己膝蓋上的女人,看一眼遙控,找到按鈕調亮了燈光。
哭聲頓歇,連翹不敢置信地仰起頭。視線相接的一瞬,猛地躍起來撲進他懷裡,
安紹嚴被撞得生疼,還是接住她,兩道漂亮的眉毛扭成奇怪形狀,“小翹?你夢遊嗎?”
“被鬼追!”她理直氣壯,趴在他肩膀上迅速擦去鼻涕眼淚。
髮絲蹭得安紹嚴脖頸細癢,推著她的頭數落道:“真愁人,又不是小孩兒了,比小寒還難哄。自個兒住的時候發噩夢怎麼辦?”
連翹不肯起身,埋著臉悶聲道:“就自個兒哭唄。”
她兒化音說得不準,發音滑稽,安紹嚴沒忍住笑了起來,學她說話。
心跳漸漸平復下來,連翹有些惱怒地嘟囔:“睡覺不知道回房間……”
“有好些個喜歡的電影,一直沒工夫看,正上癮呢,不怎麼來了困勁兒。”
“那你接著看吧,我在這兒睡。”
“沙發太軟,明兒起來別喊腰疼。”
“不怕,我腰也軟。”僵硬地扭了扭。
安紹嚴大笑,“是,軟得像水。”
連翹得意。
他又說:“零度以下的。”
連翹氣得,“馬背上跳下來都能閃到腰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好好好,不說。你去調下空調,這屋子裡好冷。”
連翹挑眉,走去看看,已經是最高制熱溫度,左右亂按了幾下,轉回來從茶几下的大抽屜裡拽出一條小毛毯,邊絮絮唸叨:“調那麼低溫,我說一進門感覺好涼。”靠著他坐下來,毛毯蓋在二人身上,“晚安。”枕著他肩膀合起眼。
說不清誰比較溫暖,誰是誰的支撐,這種依偎沒有選擇。
安紹嚴微微歪頭,耳廓摩挲她柔軟的發,心生愧意。
她不滿,“別亂動。”
“翹,陪我聊聊天好不好?”那個失而復得的擁抱表露了她太多恐懼,他嚇到她了。
“不聊。我明天要早起,把資料整理一下,拿給席總明天帶去新加坡。”
他耐心教她,“這種事你應該親自飛去處理。”
“不愛去,天很冷。”
“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說了不聊你還沒完!”突兀打斷他的話,連翹掀開毯子,站起來就要回房間。
他拉住她,“別孩子氣。”
連翹看著他如臨大敵。
無助清楚地寫在她雙眼中,叫了一聲小翹,音收在心裡嘆息,手掌自她腕上滑下,把她的手握進來。沒有很用力,但滿滿地包住了她。
“別說把什麼交給我,我自己不行。安紹嚴,我不想一個人。”她蹲下來,覆著他的手,這是她放棄所有隻求能抓住的。
段瓷說要趁春節這幾天去歐洲看專案,便不回美國過年了。段夫人本想支使段超過來抓人,又怕再搭出去一個,只好每天早晚兩遍電話念叨他,老段極不滿地吼道:“讓你過來就痛快兒的。”兀地一聲就沒音,想是被夫人瞪了。段瓷答應元宵節會趕過去,那邊才肯作罷。
中國人出去了,還是堅持過舊曆新年。波城唐人街大小商會和武校的人馬都有獅子團,從“禮義廉恥”的牌樓下穿過,臺上獻禮之後,挨家商戶去拜年討彩頭兒,警察維持秩序,保護這群花哨的劫匪登堂搶錢。
反倒是國內,大年氣氛越來越淡。
楊老爺子過年會來北京,楊霜提起此事興致廖廖,“來了也不還是弄個館子搓一頓,吃來吃去那麼倆半人兒。”眼睛在倆半人兒身上掃過,總結道:“真沒勁。”
主要是他爸往身邊一站,楊霜整個兒進了人間地獄,哪還有心情過年?老爺子不在,他每天都比過年熱鬧。
琳娜狠剜他一眼,“乾脆十一不回去,你上美國充個數吧,大姨看見你肯定挺高興的,咱長得這麼喜慶。”
楊霜頗識好賴話,張嘴罵回去,“喜慶怎麼了?比你一臉剋夫相強。”
說到喜慶,段瓷呵地一樂,“宇宙說年初一跟他媽上街舞獅子去。”
楊霜大笑,“他媽那腦袋弄得,都不用再扣獅子頭了……”
“對了,十一,大姐是不是和老約翰復婚了?”
“他倆這不敗禍錢呢嗎,復婚還用交錢嗎?”
“交,交得還多呢。有案底兒了再犯事兒,判得都重。”
“所以說結婚得慎重麼。”
三人說說笑笑從金店出來,拐去段瓷的烤肉店。
經理老閆正指揮服務生往大門兩側掛木製對聯,楊霜閒著無聊愛攬事,退後兩步裝模作樣地看看,不時吆喝著高了低了偏了。挺簡單的勞動,讓他攪和得隆重無比,服務生站在凳子上直冒汗。
一進臘月,商場裡外的店面就各自拾掇起來了,老閆開始覺得店內設計偏西式,弄這些裝扮不倫不類,後來一看對面星巴克玻璃門上都貼了倆紅福字兒,於是也隨波逐流了。
段瓷倒沒興趣管這些,讚一句:“挺好的。”抓過一對布藝小辣椒把玩,末端是一串木頭珠子,一晃嘩啦響,突然就想起連翹不喜歡聽這種聲音,捲起來塞到服務生手裡,吩咐:“這個別掛了,太吵。”
琳娜搶過來,“我覺得挺好看啊,拿掛我們店裡吧。”她問楊霜,“你這邊用不用也掛兩串?”
楊霜站在幾步開外,很認真地不是在為店臉裝潢,而是扭臉追視路邊美女,根本沒聽見琳娜的問話。
琳娜拿那串辣椒抽他,“又長一歲了,你能不能出息點兒?”
楊霜很不知羞恥二字怎麼寫,目光指向路邊高品質美女邀她共賞,“你沒發現我欣賞水平明顯提高了嗎?”
琳娜匆匆看一眼,正要損他,張嘴愣住了,回頭又端詳一番。
楊霜得意洋洋地,“不錯吧?”
琳娜冷笑,“我懷疑你是孫猴子託生,總能從人群裡把妖精找出來。”在他費解的注視中,提高聲音喊道:“段瓷?”
段瓷愣了愣,王鵬琳娜這年過的,還叫起他大名兒來了。一抬頭,與聞聲望過來的人意外對視。
對方也是微愕,隨即回他一記挺無奈的笑。
真是越躲越來,最怕見到的,反倒一回來就撞了個正著。無奈,但是也喜悅。如果不是偶遇,她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再見他。
楊霜的獵物被琳娜一嗓子喊給了十一,不甘心地站在門口,看他們談笑,眼皮跳了跳,熟張兒?扭頭問琳娜,“你是不見過這女的?”
琳娜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你肯定也見過。”
“蘇曉妤?”小邰猛吸一口氣,氤在溫泉上的熱霧嗆進氣管,劇烈咳了兩聲,堅持否認,“不可能,你肯定認錯人了。”
段瓷靠著池壁,仰頭枕在邊沿上,眯著眼,慢悠悠說道:“我們倆一起認錯人?聊了十來分鐘還沒發現?多新鮮。再說還有琳娜呢,她先認出來的。”
“可是……不都說她出國了嗎?有人親眼看見她上飛機的。”
“她父母還在北京吧,過年了麼,一家團圓。”
小邰撇撇嘴,說這話的人自己就正在打破團圓年的必要性,怎麼讓別人信服。
段瓷知道自己被腹誹,遂不再敷衍,把剛得到的讓自己頗覺意外的訊息告訴他:“她要結婚了,回來辦戶籍。”
“……”這也太他媽迅速了!邰海亮平時並不是話糙的人,此刻只能用一個字形容自己的心情:“操!”
段瓷說完卻忽地掀開了兩扇長睫毛,“這麼一來她應該會在國內留上幾天……”拉直脖子左右活動兩下,“專案附近的考察,除蘇曉妤再沒別人更詳盡了,抽空得把資料套過來。”
他眼睛是看著小邰,話卻是對自己說的,並且說做就做,一伸手摸過了電話。
小邰太熟悉老闆的風格,慢了半秒鐘,連他的手帶電話一起按住。“你要找她就別用我了。”威脅可沒半點兒玩笑意味。
段瓷不吃他這套,情意綿綿地信誓旦旦:“放心,無論誰也取代不了你的地位,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
一直保持沉默的楊霜,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熱毛巾從臉上摘下來,絕望地望著白氣嫋娜中愈發妖嬈的表哥,“唉喲老段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段瓷也愁,“我還想問問祖宗呢,怎麼罰我跟你搭上表親。”生拉硬扯拿過手機撥號。
小邰沒多想,撲上去試圖阻止。
楊霜乾嘔聲聲,警告那對抱在一起的裸男,“你們是有森份的銀,雖然這池子裡就咱仨,畢竟公共場合。”特別提請表哥注意,“十一你要再這麼發展下去,我都得替我大姨哭。”
段瓷憋著笑,“大過年的,把刷子惹哭了多不好。”撥開他胳膊奪過手機,“給我碰水裡!剛買的。”
小邰到底還是沒敢真跟他叫勁,收了手,“您就非得對她情有獨鍾不成啊?”
楊霜眼瞄著那電話冷哼,也是恨其不爭,為的卻是另一回事。“你出去可別跟人說是剛買的,人還不得琢磨是二手的啊。”
並非楊霜記性好,而是這款手機,恰好是狐狸去年生日時,他送她的禮物。當時的最新款,現在估計都下線停產了,也不知道他神通廣大的表哥打哪淘弄著部一模一樣的。
段瓷不理他的話中話,螢幕剛掀開,鈴聲大作,他看著來顯上蘇曉妤三個字,嘖嘖發笑,“你說這默契,叫我怎能不鍾情?”
楊霜放下毛巾正喝水,這下真吐出來了。
段瓷嫌惡地從池子裡爬上來,邊穿浴袍邊接通了電話。
“十一?”
“哎~”真好聽。
“我明天回新加坡。”
“明天就走?”段瓷頓了半拍,穿進袖子,把電話從另一隻手裡換過來,貼到耳邊用肩膀艱難地夾著,提醒她,“明天是年三十兒。”
趴在池沿上傾聽的邰海亮一臉喜色,“別廢話,新加坡也過三十兒。人還不得去婆家?”
蘇曉妤聽得一字不落,輕笑一聲,略帶自嘲。
蘇曉妤從來不會有這種笑,反倒是連翹常常覺得自己可笑。這本來是這兩個各方面都很相似的女人最大的區別,現在也發生發混淆。段瓷一時動情,脫口道:“我肯定是留不住你了對吧?”
“你最好別試,因為我恐怕沒你像得那麼有骨氣。讓我帶著最後這點自尊嫁出去吧。”
段瓷點頭,交待親人似地,“好好過日子。”
“會的。”她停了停,到底還是把話說出來。“之前那麼做,對新尚居和你,我都很抱歉。你也知道,是連明雲收買了我……”
“算了,這事兒我不想再聽,別壞了氣氛。”
“聽我說完,十一。”
“已經過去了,曉妤,提它沒意義。如果你只是想道個歉,那我聽著,但說實話我真覺得沒有必要。”
“是連翹的事。我只是想跟你說,替連明雲做事這段期間內,我聽到了一些訊息。”
段瓷被點了穴一樣安靜。
“你們分手了對嗎?我知道是她堅持這麼做,並不是你的意思。”
“原因呢?你知道些什麼?”
“我不太確定,你最好想辦法查一下——連翹她……可能是病了,而且很嚴重。連明雲不久前從國外請過很多醫生到中國,他本人直到現在還停留在北京,我想除了連翹,沒人能讓他放下一切事務這麼做。雖然聽到的傳聞是他們父女不和,但畢竟是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