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七章 七家論語

第九十七章 七家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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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七家論語

東皇帝國天寶十六年夏,終南山。

自從玄宗大帝委派太尉宇仇全力處置安史叛事,並召帝國之內各郡守備軍及節度使團前來西蜀邊境之城白帝城會合,已陸續有多郡部隊進入遷徙。

然而邊疆苦寒之地,大雪封山,進出有難,軍隊遲遲難以整發,而東北方向的援軍又受安史威懾不敢西進,時至仲夏,也只有與西蜀郡相鄰的南蜀郡節度使團早早到達,後同駐守江陵南方三城的顏真卿合兵一處,守望相助。

華河南郡,終南山,因是道家外家之地,倒免遭兵燹。“全真教”觀整日裡香火旺盛,前來敬香禱告之人絡繹不絕,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爺子守在教觀前面不遠處,支張桌子,拿個凳子,一把扇子,一個茶壺,一塊堂木。細看之下,竟是當日甘願留在華州監替眾人遮掩之老邁士。

“華州監事件”離奇多變,這老邁士倒成為為數不多的活口之一。尹子奇接任華州守備將軍一職後,認為他識時務,不越獄,加之老邁昏庸,便把他放了。

只見那老邁士抑揚頓挫的講道:“若說這百家之中哪家入世最深,受這帝室約束最大,那無疑便是儒家。春秋戰國之後,暴秦焚書坑儒,曾讓儒家遭受了巨大打擊,然而漢以來幾位大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又讓儒家漸漸恢復往日榮光。”

言罷,把那堂木一拍,觀前諸人倒是聽的興起,紛紛喊道:“然後呢?”

那老邁士一拱手說道:“李唐從邊塞之地唐古拉山入主東皇,幾任大帝因師從干係,所施方略有所不同,然而即便如此,儒家也是受到打擊最輕的一家,就連敵視諸家的則天女帝也對儒家保有相當敬意,及至到現在儒家‘七家論語’滿布帝國各處,教學術,倡禮儀,施仁德,已深入尋常百姓之心。”

當下便有人起鬨道:“老頭,光說個‘七家論語’誰不會啊,到底是哪七家呢?”

那士把堂木一拍道:“要說這‘七家論語’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有些夜啼小兒也會說上兩句。”

堂下那起鬨之人一時語滯。卻又有旁人言道:“老先生可否講講,咱們升斗小民常年受夷人節制,倒對這‘七家論語’當真不知。”

那士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說起‘七家論語’,自有一首似詩似歌的唱曲。”

他甫一言罷,倒真唱了起來,道:“儒聖將賢,起八代,陰山楊柳陽山寒(韓);萬里山河激盪,黃州流蘇;百家遺風,千秋名望,武威李滿天下;洛陽甘棠杜,淳風天下香;治國平家,王師晉陽;浮沉南京陸;東海浪滔(陶)天。”

這段唱詞便是說的儒家七家論語。

儒家是諸子百家淵源極長的一家,始祖是聖人孔丘。儒家以“六藝”入道,養出浩然之氣。而這道則以“仁義忠孝節恕信”為核心,因為所悟之道必須要在俗世中磨礪,是以儒家歷來便紮根世俗世界,成為對東皇帝國曆史上每個朝代都影響極重的一家。

依據所悟道意的不同,孔氏儒家慢慢演化成七脈,因其所修煉氣法門均是儒家經典《論語》,是以稱為“七家論語”。又有儒家其他先賢另有感悟,形成“四書五經”等諸多典籍,聖人孔丘追尋天地之祕後,這些支脈自聚一處,成為儒家裡家。然裡家之人很少在世間行走,無人知道其居於何處。

“七家論語”中,天山楊柳韓三家一體,成為外儒家的正統,所悟之道為“仁”;黃州蘇家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二,蘇門三才、四君子、六學士,無一不是當世人傑,儒法高深,修為超凡,所悟之道為“信”。

武威李家“忠”字傳家,忠君愛國,多出名揚天下的儒將,李牧、李廣、李典及至現在的“帝國十才子”中的李觀、李端等均是忠臣良將;洛陽杜家“義字”傳家,內分兩派,為“小學之宗”杜密和“天下良輔”杜如晦,年輕子弟中以大公子杜甫(字子美)和十三公子杜牧(字子牧)兩人最初出類拔萃。

晉陽王家是儒家中風格最為多變的一家,以“恕”為道,兼收幷蓄,形成獨具特色的“兵儒”、“六藝儒”、和“道儒”,也是儒家之比較親近帝國的一家,但偏偏年輕一代的第一人王維對其頗為不齒。

南京陸家與東海陶家分別以“孝”和“節”為道,卻是七家猶來比較弱小的一家,然而世事多變,陸家這一代出了個妖孽聖人陸游,成就直逼蘇家家主蘇子瞻,而陶家卻因為“五斗米事件”徹底沒落,幾乎消失。

諸人聽得激動,正欲細詢,卻聽一旁一聲怒吼說道:“王子安,你還敢來此處?”俄而便見兩人一前一後往終南山後山掠去。前者一襲紫衣,佩玉帶環,高髻小冠。後者一襲白衣,青帶綰髮。二人均是容貌俊逸,風采沛然。

但聽前面那紫衣少年轉頭說道:“秦少游,別欺人太甚,你們黃州蘇家就只會恃強凌弱不成?”後面那白衣男子哈哈笑道:“王子安,這話由你說來倒真諷刺得很,你忘了當年你們晉陽王家是怎麼對待蘇陶兩家的嗎?”

前面那紫衣男子身形疾竄,已入了後山,遙遙說道:“你有病啊,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少游兀自氣憤不已,心道:還敢罵我有病,不懲戒一番,你還不知道我“山抹微雲秦學士”的厲害。言罷,一個掐指,口中念道:“花發路香,鶯啼人起,珠簾十里東風。”

只見,一股風刃急馳而去,剛閃入後山林木中的王子安“啊”地一聲,似是中了一招,口中喃喃罵道:“秦少游,有種跟我去百花潭,我找人對付你?”

秦少游哈哈一笑道:“少遊以詞入道這些年來,何曾怕過別人,有何不敢?”言罷也一閃身進了後山。

那說書士激動非常,口中不住念道:“王子安,秦少游,哈哈哈哈。都是‘七家論語’之人。這終南山怎麼如此熱鬧了?”眾人見他瘋癲,便都散去。

熟料人群中尚有一人哈哈大笑道:“‘碧海潮生曲’?有趣,有趣,想不到蘇家的秦少游倒也頗為了得啊,只不過不知道跟我的‘錦瑟七絕’比起來,孰弱孰強啊?”

那人背後一個布包似是裹著某物,身穿玄色儒袍,頭上一個小髻,白色髮帶,面容慘淡,行止舒緩。

隻身進了百花潭的王子安便大喊道:“柳七,柳七,快出來幫忙,我路上碰到秦少游了,這廝太是張狂。”

百花潭邊有兩個小屋,一屋乃杜子美昏睡之處,一屋便是柳七與王子安暫住之處,幾人被冷千笑放出之後便徑自在終南山住了下來,一邊照顧絕情封心,不願醒來的杜子美,一邊尋覓良策。

柳七著王子安留下照看,他倒是常常往華州奔波。王子安不服,終是逮個機會自己去了趟華州,孰料華州城正處在戰備狀態,他因一時不慎,露了身份,這才一路奔逃。

好在路上被一人施救,然而聽聞那人是黃州蘇家“蘇門四學士”之一的秦少游,王子安那看誰都不貫的性格便顯現出來,秦少游一聽此人乃晉陽王家之人,更是氣極,於是兩人就這樣一路打一路鬧,一路追到終南山來。

柳七仍是一副邋遢之樣,兩手一掀頭髮,沒好氣地說道:“子安啊,你又惹誰了?不是跟你說了麼,做人要低調,要謙遜,就你那點道行,你還真以為天下第一了?”

正說間便見一白衣男子穿林而入,百花潭水似乎與他引起共鳴,竟然徑自翻騰起來。柳七又把遮住眼睛的頭髮往開撥了下說道:“看這氣勢,看這裝扮,還真是‘山抹微雲秦學士’啊?”

秦少游斜著眼睛看他,邁著步子踱來踱去道:“看這氣勢,看這裝扮似乎是鼎鼎大名的‘白衣卿相’柳耆卿啊?”

言罷兩人互相執手拱禮道:“幸會幸會。”

王子安在旁也是詫異道:“柳七,你認識這蠻不講理的秦少游?”

柳七笑著說道:“認識,認識,不過也不算是什麼太好的記憶。”言罷別有深意地望著秦少游說道:“不知心兒姑娘現在可好?”

秦少游一聽似乎很是氣憤,恨恨說道:“柳耆卿,別以為我怕你啊,你少打心兒主意。”

柳七又是一笑說道:“想來秦兄定是有所誤會,心兒姑娘當初對蘇家怨恨頗深,但後來又對秦兄你另眼相待,那可都是在下的功勞啊。”

秦少游不明所以,問道:“此言何意?”

柳七一笑道:“前次我在南歌苑看到秦兄留下的《南歌子》,很是為秦兄這樣的精神感動啊。”

“哦?心兒居然連《南歌子》都給你看了?”秦少游依舊有些不服氣道。

“嘿嘿,秦兄也不要不服氣,雖然你秦少游才情驚天,但在青樓教坊還是不如我啊,我可是‘奉旨填詞’的柳七啊。”柳七笑著說道。

“有趣,不說我還忘了。‘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柳兄果然是我輩楷模啊。”秦少游又道。

“無聊,不要浮名,你辛辛苦苦修煉個屁。”王子安在一邊嘟囔道。

“吆,某人好大口氣啊,時至今日也沒見你修為突飛猛進,聲名傳遍天下啊。”秦少游揶揄道。

“你?哼,要不是,要不是……”王子安似乎有太多的話要說,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大哥王維天賦絕佳,但為了把資源留給自己而執意修煉佛宗法門,可是自己雖然呈了他的情,卻總是心有不甘,心有愧疚,家族不能因此就將他拋在一邊,任他在白馬寺中吃齋唸佛。

然而即便如此,他王子安的成就竟然還是趕不上他,如果當初把自己佔有的資源全部用在大哥身上,會不會又是一個聖人呢?沒有人知道這些,但他卻永遠活在這樣的懊惱和悔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