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錦瑟七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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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錦瑟七絕
且說百花潭上王子安心緒激動,卻第一次沒有在眾人面前展現他尖酸刻薄的一面,作為朋友,柳七還是很瞭解他的一些心思,便拍了拍他道:“子安不要太過傷心,也許事情真有轉機。”
“誰傷心了,一個個上趕著去死,我巴不得呢。”王子安嘟囔一聲轉身進了杜子美的小屋之中。
“哈哈,原來王子安還是個表裡不一的悶騷男啊。”秦少游輕輕說道。
“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嗎,讓他多沒面子。”柳七擠眉弄眼地說道。
“好了,扯遠了都,別以為你跟我很熟啊,心兒的事情不說清楚,咱們立時就是情敵,啊不,仇敵。”秦少游慢條斯理地說道。
“耆卿有心愛之人在襄陽呢,至於心兒嗎,若不是我將你那首《南歌子》講給她聽,你以為她一個四處鑽機的丫頭片子真就能理解你那句‘天外一鉤殘月帶三星’?”柳七又是一笑說道。
“是嗎?我總覺得心兒應該能夠理解呢,我對她的心思可不是一朝一夕的。”秦少游沉吟說道。
“你確定?也許心兒是比你我所見的要更聰明,也許是你秦學士仍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也許是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但無論如何,是我柳七為你尋了一絲機會。”柳七看著他肯定地說道。
秦少游一陣沉默,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深深一嘆道:“如此便謝過柳兄了,這些事情就此推過,還是說說子美的事情吧?”
“哦?原來秦兄不是信步來此啊?”柳七倒也是一驚道。
“盧道長傳訊蘇家,說子美兄修出儒家瓔珞,能助他清醒過來,老師讓我趕來看看,務必讓子美醒過來。”秦少游淡淡說道。
“盧道長?看來仙宗十友果然都不是尋常之人。如此說來,子美可以醒過來了?”柳七站起身來,對著杜子美躺著的那屋說道。
“你們不要說些大話騙我,我才不信呢,誰能有那本事?”王子安聽到之後語音輕顫,卻仍舊裝作無所謂說道。
為了杜子美,兄長王維生死未卜,他也許應該痛恨杜子美,但當他看到杜子美一夜白髮,命懸一線之時卻突然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的想法何其幼稚,他痛了,也悟了。
多麼痛的領悟?親兄弟的感情比不過異性兄弟?是兩人交流太少,還是家族環境太過呆板?他無心去想這些問題了,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關於王維生死的答案,一個關於王維為什麼討厭王家的答案。
兩人正要探討,卻聽山道上有人說道:“柳兄,王兄,秦兄,出來迎接貴客了,子美能否醒來全賴他的幫助了。”
王子安出了小屋嘟囔道:“盧兄你打什麼啞謎呢?”
卻見柳七與秦少游俱是顯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怔怔地看向山道之上,那裡一個面容容滄桑、步履蹣跚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來,背上用布包著一個物事,猶自一晃一晃的。
盧藏用率先一躬說道:“‘玉溪生’光臨終南山,子美當可甦醒了。”
“玉溪生?”柳七與秦少游同是一驚。這一天之內當真奇怪,除去陸陶兩家,七家論語之人竟是同時上來終南山。
那滄桑男子兀自一躬說道:“蘇家主傳言李家,儘管家族有令不得隨意外出惹事,但商隱懶散慣了,還是偷偷跑了出來,特來此見過諸位賢兄弟。”
柳七哈哈一笑說道:“傳聞武威李家龍鳳雙絕,俱是仙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
秦少游也是拱手施了一禮道:“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師,少遊聽聞‘玉溪生’之名久已,今朝有幸得見,不虛此行。”繼而又對王子安說道:“與子安兄的誤會便就此揭過。”
王子安哼了一聲道:“本公子早就原諒你了。”
旁邊盧藏用笑著言道:“諸位上得終南山無非是為了子美的情況,‘七家論語’雖有嫌隙,但年輕一代之間卻無甚恩怨,便坐下來共商一二吧。”
李商隱一拱,便走到杜子美前面,遙遙看著他,杜子美滿頭白髮,面容慘淡,幾乎沒有呼吸,但眾人皆是知道他還活著。
王子安最是心急,言道:“杜子美必須要弄醒,聽聞我那傻大哥就是因他而歿,自要問個明白。”
柳七白了他一眼道:“子安,有些事情永遠弄不明白的。”
王子安默默盯著杜子美,也不答話。
李商隱看了看之後便對秦少游言道:“不知秦兄的‘碧海潮生曲’練到何種境界,剛才觀秦兄運用,有些奇效,或可能對喚醒杜兄有些裨益。”
秦少游對他一躬說道:“‘碧海潮生曲’乃少遊於東海觀潮而悟,共有四層,輔以儒家浩然之氣摧之,當能演繹四層。”
李商隱拍手讚道:“少遊真不愧吾輩之楷模,如此說來,少遊可是已至至玄階了。如此甚好,你可逐一演化‘碧海潮生曲’,我極力催動‘錦瑟七絕’,或可能喚醒子美。”
王子安及柳七俱是一頭霧水,而盧藏用則在一旁笑道:“有‘玉溪生’五十弦瑟在此,甫以他地界之上的浩然真氣,激盪子美體內的“義”字水晶瓔珞,子美當能甦醒過來。”
李商隱點了點頭道:“盧道長隱在終南,綜觀天下,才是高士,儒家七珍瓔珞修來不易。可提升精神力,加快修煉進度,子美小玄階的境界便修出“義”字瓔珞,足見其對杜家“義”字道的感悟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了。”
言罷,幾人俱是相視而笑,只是李商隱的笑聲中總是難掩一絲悲涼之意。
柳七心道:“傳聞武威李家大公子李商隱因為感念亡妻悟出‘錦瑟七絕’,是類‘勢’階的法術,每每用出發人深省,蕩氣迴腸。但要他在曲音之中入一絲殺氣,聽聞之人恐怕難以善果,這才有了‘詩詞曲音術情恨’七絕的名聲。”
而王子安心道:“這秦少游聽說因為無法打動一個青樓女子遠赴東海,聽潮三年,悟出‘碧海潮生曲’,亦是一種類‘勢’階的法術,以氣運之,一層強過一層,至剛至柔,端的神祕莫測,如今這二人又如何能聯手喚醒杜子美呢。”
只見李商隱緩緩坐下,從背後取出包布的物事,拆開裹布,露出一架古樸瑟器,此瑟用梓木斫成,瑟面稍隆起,體中空,體下嵌底板。瑟面首端有一長嶽山,尾端有三個短嶽山。尾端裝有四個系弦的枘。
此瑟首尾嶽山外側各有相對應的弦孔。另有木質瑟柱,施於弦下。通體髹漆彩繪,色澤豔麗,凡二十五絃,本為錦瑟。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此瑟瑟弦由中間斷為兩半,也不掉落,自斷口處互相翹著,瑟面卻仍是一體。
此錦瑟因此共有五十根弦,名為“五十弦”瑟,李商隱正是憑藉彈奏此瑟而成就“錦瑟七絕”的名聲。諸人看罷俱是吃驚,如此斷絃之瑟又是如何彈奏。
李商隱兀自調了弦柱,先對盧藏用、柳七、王子安三人說道:“煩請諸位賢兄代為照看,施法期間勿受打擾。”三人點頭稱是。
李商隱又對秦少游言道:“秦兄,這便開始吧。”
秦少游點了點頭,緩緩坐下,渾身漸漸顯出青色的光芒,中間猶有一絲藍色精光,看來他聽潮之時,也吸收了不少水靈之氣。
秦少游運起真元掐術念道:“花發路香,鶯啼人起,珠簾十里東風”,但見周邊風聲嗚嗚,似在眾人身邊形成一個風罩。
李商隱輕壓瑟弦,渾身隱隱閃現赤色的光芒,中間猶有一些褐色——那多半是土靈之氣。“五十弦”上一種渾厚激徹之音傳將出來,他輕輕唱到:“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又見那“五十弦瑟”上光華流轉,竟是每一弦都發出不一樣的聲音。音隨風動,四周彷彿陷入一個奇怪的音樂世界之中。
秦少游望了望李商隱,身體慢慢旋轉起來,口中念道:“秦峰蒼翠,耶溪瀟灑,千巖萬壑爭流。”便見四處突得潮溼起來,風中叮咚作響,似是水擊岩石之音,竟似伴奏一般。
李商隱笑了一笑,渾身赤芒一亮,又唱道:“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但見水隨風轉,風隨水急,猶有蝶飛杜啼,那兀自閉眼不醒的杜子美似乎聽到什麼,臉上顯出倉皇焦急之色,隱有汗水涔涔留下。
秦少游一看,身體急速旋轉,同時又隨著風壁繞著李商隱轉旋,身上青藍光澤大盛,口中疾念道:“金谷俊遊,銅駝巷陌,新晴細履平沙。”只見四周風壁往外散出,越來越厚實,更是捲起一層泥沙。
杜子美猶自被風沙吹起,白髮飄散,搖擺不定,似是正在受著莫大的磨難,眼角默默流出眼淚。他丹田處顯出一個純白色的水晶樣物體,猶自隨著李、秦二人的速度旋轉。
李商隱長身而起,直往杜子美出走去,身上赤光大盛,尤其是中間那絲褐色精芒極為明顯。他手中錦瑟疾撥,五十弦各色音階似有實體一般往杜子美身上印去。他高聲唱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周圍王子安、柳七、盧藏用三人凝神戒備,細心觀測,但見杜子美眼皮跳動,似欲從夢中醒來。那純白色字水晶散出柔和的光芒,像他體內開出一盞明燈一般,照亮他全身各處,他漸漸安定了下來。
秦少游凌空飛起,全身白袍鼓盪,氣芒更是隱隱有赤色的光澤,手指疾點,念道:“微月戶庭,殘燈簾幕,匆匆共惜佳期。”俄而便見四周風聲、水聲、沙聲、鳥聲盡皆融於一處,那風沙壁障也漸漸壓向杜子美跟前。
李商隱突然按住所有弦柱,各色音聲戛然而止,他渾身顯出耀眼的赤色光芒,無聲之音直向杜子美腦中衍射而去,他輕聲唱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杜子美身體上的白色水晶隱去光芒,但見杜子美全身大震,眾人不免激動,但他卻始終沒有醒來。
秦少游與李商隱俱是嘆氣,盧藏用默默唸叨著:“子美到底該有多痴呢,連‘七絕鎮魂’都喚不回來麼?”
然而猶自迷糊不願醒來的杜子美正欲再度沉睡卻突然於腦海中聽到一蒼茫豪邁的琴聲。繼而一個熟悉的聲音撫琴而歌道:“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杜子美剎那間一驚而起,大喊道:“大聖遺音,摩詰兄,你在哪裡?”
眾人大驚,卻見杜子美兀自怔怔地說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摩詰兄,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正在思索間卻聽山上車鳴馬嘶,原來王子安襄陽一行露了行蹤,襄陽王的橙衣衛終於追至終南山來了。
“大聖遺音”彈出的這些餘音是什麼意思呢,其實就是告訴他王維去了西夷佛宗,他在一個名叫“居延”的地方關心著東皇帝國的戰事,因為他已然知道了很多幕後的隱祕。
然而他沒有機會說出來,這些隱祕都需要杜子美親自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