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六章 麾下分炙

第九十六章 麾下分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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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麾下分炙

江陵郡面積也大,尹子奇大軍徐徐推進,穩紮穩打,佔領一處地方便就地徵兵徵糧徵錢,郡裡向來富庶太平,如今叛軍打來,距離江陵城較遠的城、府、陵等也無太大的抵抗之心。待聞得尹子奇大軍尚能自制,不濫殺無辜,竟多是不戰而降,然而尹子奇也不貪多,使精兵將邊遠之處的錢糧丁壯押來,中軍巋然不亂,一步步往江陵城逼來。

江陵城有城北、城南兩處大營,分守四門,如今叛軍從東北方向而來,北營勢必首當其衝受到壓力。

暮春時分,全郡戰事極不樂觀。叛軍已攻打至江陵郡的門戶重城雍丘城,雍丘大將軍令狐潮恐怕無力防備,張巡、許遠、南霽雲及雷萬春商議派遊擊在城外的賈賁前去支援。

張巡等人正在研判計劃時,突然一名親衛進來報告道:“太子殿下、司徒大人和丁掌櫃要去北營勞軍。”

張巡幾人一聽俱是一愣,隨即放下手頭的事情,急急往北營營地行去。

丁胖子騎著一頭神駿至極的野牛,那牛通體長毛,青烏髮亮,兩個彎角直直向前探著,似是蓄著無盡威勢,四蹄有力,健步如飛。同坐在轎子之中的李白與司馬承禎一起,一路搖搖晃晃進了城北大營。

營中駐兵看到太子殿下及司徒司馬承禎親來勞軍,歡聲一片,士氣大振,那丁胖子騎到牛頭之上兀自喊道:“各位將士,你們辛苦了!”

眾位將士倒大多聞得丁胖子其人其名,然而此刻有太子殿下及司徒在場,誰有把一酒肆老闆放在眼裡,俱是大聲歡呼:“太子殿下,千歲,司徒大人幸苦了。”

李白從轎中出來,飛身一掠也上了牛頭,白衣勝雪,灑脫如風,徑自對著四面將士點頭致謝。倒更像是春日裡的暖陽,給了江陵的將士莫大的鼓舞。

丁胖子聽在耳裡,大大的不悅,轉頭對李白說道:“李大酸,你在這裡出盡風頭,這裡都沒人歡迎俺丁胖子,丁胖子可要騎著我的寶貝牛頭回去了啊?”

司馬承禎坐在轎中哈哈大笑,他倒要時刻注意身體狀況,只是這丁胖子不知道為了哪出要犒賞兵士,這才拉著幾人一起前來,如今被李白搶了風頭,又怪得了誰?便輕輕說道:“丁掌櫃,你難得做次正面人物,這形象可不能輕易毀了啊,這一毀就永遠撿不起來了。”

丁胖子哈哈一笑,“駕”一聲往前奔去,李白一個趔趄,差點跌了下去,司馬承禎自御著馬車,緩緩跟在後面。

李白不服氣,又要站起來向眾將士示意氣氣丁胖子,卻聽丁胖子突然說道:“李大酸,這段時間咋沒見紫煙姑娘呢,嘿嘿,俺算算啊,好像距上次冷小子的慶功宴那天有一兩月了吧?”

李白登時蔫了下來,輕輕坐下說道:“那個,丁兄啊,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沒什麼的,紫煙這幾天興許比較忙碌,我也不好去打擾。”

一旁跟上的司馬承禎聽罷問道:“太白你不會跟紫煙姑娘鬧什麼彆扭了吧。”

李白趕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就是那天晚上本來心情沮喪,但後來悟出‘神遊八極表’似乎對身體心性有些影響,那晚才下幾杯就酩酊大醉,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覺得怪怪的。紫煙這些天沒有過來,我倒是覺得心裡輕鬆許多。”

司馬承禎有些不解道:“你那‘神遊八極表’我也看過,是一門非常實用的精神力法術,對你的修煉助益頗多,不過你初次修煉這樣的精神力術法,有所影響也是正常不過,但這跟紫煙有何關係?”

李白支吾著不說話,臉上顯出皁色,竟是兀自下了牛頭,快步前去。

丁胖子回頭一笑,擠眉弄眼地說道:“那天俺丁胖子可是看到紫煙姑娘很晚都沒有回去,這要被許遠那犟驢知道,可是有好戲看了。”

司馬承禎四處一看,輕輕問道:“不知丁掌櫃的意思是到底回去了沒有啊?”

言語之間竟似比丁胖子還八卦,丁胖子一怔,彷彿起了一身疙瘩一般,驚道:“司馬老小子,你是修道之人,關心這個幹什麼?”

司馬承禎整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貧道可是關心太白的終生大事啊!”

丁胖子一滯,沉吟道:“也對啊,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言罷,徑自往前行去。

轎中司馬承禎猶在沉思道:“看太白這情勢,似乎兩人都抹不開面子啊,唉,都是成年人了,還害什麼羞,改天我去找許老頭說道說道。”

丁胖子拍著牛又趕上李白,那貨正雲淡風輕地接受將士問候,四周熱鬧非凡,丁胖子不懷好意地笑著問道:“李大酸,待會許遠過來,司馬老道八成要去找他打問底細去了。俺可知道,許遠可是一早就有促成你與紫煙的心思的。”

李白麵色拘謹,也不說話,仍然笑著對周圍將士揮手示意,既不反對,也不支援。

丁胖子笑得極其誇張,直要從牛背上掉下來,旁邊將士俱是好奇,不明白這丁掌櫃無故又抽什麼風,還是李白給解圍道:“丁掌櫃是一代奇人,如今看到咱江陵的軍容,深感欣慰,深感欣慰,諸位不用驚慌,今天是丁掌櫃代表本太子及司馬大人前來勞軍,諸位將士鳴號擊鼓,以示感謝。”

有李白所言在先,諸位將士自是深信不疑,頃刻間號鼓之聲大作,營地一片沸騰。

姍姍來遲的張巡一行剛入營地便疾步走上跪地拜道:“末將張巡(許遠)迎接來遲,請太子殿下恕罪。”

李白趕緊扶諸人起來,尤其是扶許遠時倒似顯得小心翼翼,陪著笑說道:“張將軍、許大人與太白都是老相識了,不用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一旁丁胖子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張巡攜雷萬春、南霽雲擁著李白往前走去,許遠落後一步徑陪著司馬承禎,丁胖子騎著牛“噠噠噠”又折回頭來。李白目光看及,急忙加緊腳步,往帥臺走去。

司馬承禎徑自問道:“許大人,不知道紫煙姑娘近來可好,怎麼沒有隨大人一起過來?”

許遠施了一禮說道:“小女這幾天有所不適,似興奮,似不安,茶點飯菜也不太合口,一個人躲在閨房中也不知在忙乎些什麼,連日來諸事繁多,老臣也顧不上她,隨她去吧。”

司馬承禎哈哈笑道:“許大人,據貧道觀測,紫煙姑娘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不知道許大人心下何意啊?”

丁胖子也在一邊湊熱鬧,嘿嘿笑著打趣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許遠又是一躬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及司馬大人抬愛,如此甚好,這也是老臣當前唯一的心願了。”

言罷竟是伏地一拜道:“江陵事急,懇請司馬大人代為做主,許遠感激不盡。”

司馬承禎哈哈笑道:“許大人快快請起,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從今往後,許大人可是國丈了,司馬可不敢受您這大禮啊。”

言罷深深還了一揖。諸人大笑,往帥臺行去。

丁胖子徑自騎著牛頭到那中軍營地中央的麾旗處停下,自古麾旗皆為軍隊之核心,稱為“戎旃(zhān)”。城北大營的主旗為紅綠兩色之底,上面有顏體字“張”,是為張巡之意,旗杆以鐵鑄成,冠矛頭,飾朱旄(máo:犛牛尾)。旁邊有兩麾,草書“雷”、“賈”二字,是先鋒雷萬春及賈賁的將旗,更有龍虎鳳熊等象徵意義的彩旗飄在左右。

丁胖子站在牛頭大聲喊道:“各位將士,俺丁胖子是個粗人,但也有些熱血,亂軍擾亂朝綱在即,俺也是討厭得要命,不過俺沒啥本事,就會燒菜做飯,所以今天把俺最愛的坐騎‘八百里’牽了過來,燒於大家共享。”

營裡歡呼不止,張巡許遠也含蓄微笑,也不知這丁胖子玩什麼花樣,“八百里”倒是聽過,相傳乃北海異獸駁與牛的後代,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如此良駒,殺了食肉卻是可惜,然而就連李白與司馬也都不甚理解,只得靜默坐觀。

只見丁胖子下了牛頭,從腰裡抽出一把菜刀,大喊一聲:“新硎(xing:磨刀石)初試。”便徑自一刀割去,又念道:“批郤(xi)導窽(kuǎn:骨節)。”

只見刀子“嗤”地一聲便進了“八百里駁”的骨節間隙中,他又念道:“遊刃有餘。”那刀子便在牛全身骨頭幾個來回,又道:“切中肯綮(qing)”,但見那菜刀似乎捅在某處,那牛輕輕哞了一聲,緩緩趴下。

眾人看在眼裡直覺彷彿進入一種奇妙之境,丁胖子那淋漓盡致的刀術似乎不僅僅是在殺牛,他到底在演化什麼,在座李白司馬、張巡許遠以及四先鋒卻從中俱是領悟了些什麼,紛紛盤膝而坐,各自參詳。

那丁胖子也不打攪,徑自說道:“官止神行。”但見那八百里駁已然成為塊狀,牛頭倒還高高揚起。又道:“目無全牛。”終於那牛頭緩緩低下,閉上眼睛。

丁胖子轉過頭來,大喊一聲道:“庖丁解牛,非為殺牛,諸位各自領悟,得之是幸,失之是命。”言罷手一揚,指間一點綠火沒入那牛身之中,剎那間全場香氣四溢,肉味十足。

丁胖子哈哈一笑道:“諸位但請食用,不管有無感悟,食肉才是俺丁胖子此行的目的。”甫一說完又是大袖一揮,眾人面前便各自放著一塊新鮮的炙牛肉。諸位將士有坎坎有所領悟的,有似懂非懂的,有不明所以的,有一竅不通的,待得清醒過來,俱是取食炙牛之肉。

臺上李白、司馬承禎、許遠、張巡及雷、南等人均不同程度有些感悟,先後清醒過來,眾人看丁胖子的眼神分外奇特,連李白也是第一次見到丁胖子這“解牛刀法”的全貌,只是這刀法似乎不同尋常,觀之大益啊。

諸人均感好奇,卻聽丁胖子說道:“不可說,不可說,正如俺丁胖子方才所言,得之是幸,失之是命,強求不得。”

言罷徑自拿刀一拭,收入腰間,臉上顯出奇怪之色,輕輕說道:“俺丁胖子這段時間在江陵呆得高興,不過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不得不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這裡,俺覺得很對不起江陵的朋友。”他言罷對著滿營的將士深深一躬,沒有人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解牛刀法共有八式:新硎初試、批郤導窽、遊刃有餘、切中肯綮、官止神行、目無全牛,後面尚有兩式,丁胖子並沒有叫出名字,全憑個人領悟了。這套刀法不僅是一套犀利高效的拼殺之術,更是觀瞻、追尋、領悟一些道意的方法和途徑。

江陵城破人亡是遲早的事情,但這些熱血男兒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丁胖子無法左右時局的發展,又想著尋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只能選擇在此刻離開江陵城。

丁胖子言罷,手一揮,那一堆牛骨頭又站了起來,迎風漸長,俄頃便又長成剛來時有血有肉的模樣,丁胖子站在牛頭之上大笑不止,那青牛邁步凌空,遠遠走了。

沒有人知道丁胖子到底修為到了什麼地步,但現在沒有人敢輕視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