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南蜀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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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南蜀雙溪
東皇帝國李唐王朝凡爵九等：一曰王，食邑萬戶，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戶，從一品；三曰國公，食邑三千戶，從一品；四曰開國郡公，食邑二千戶，正二品；五曰開國府公，食邑一千五百戶，從二品；六曰開國府侯，食邑千戶，從三品；七曰開國府伯，食邑七百戶，正四品上；八曰開國府子，食邑五百戶，正五品上；九曰開國府男，食邑三百戶，從五品上。
被封“暗溪府男”本應是個極大的榮譽，但對於冷千笑來說，其實無所謂，加之江陵戰事緊張，他也放心不下幾位熟識，又聽說暗溪府天昏地暗，會有妖怪出沒，是以更有些不情願。
冷千笑想盡辦法躲著大帝的傳詔使者，因為一旦接詔便要趕赴封地就封，否則視為藐視帝室之罪，有抄家滅族之禍。他冷千笑如今無權無勢，又感知到帝室似乎對他有敵意，可不敢給了這由頭。
誰知常山寨的守軍當真以為他前去迎接帝尊的傳詔使者，便以此為契機騙高力士上了常山寨，雖然全了軍方的義氣，卻使得冷千笑不得不趕去南蜀郡暗溪府就封，據傳那裡的節度使團都等不及了，已然遵太尉宇仇的徵調令往西蜀方向開拔了。
這地方該有多麼恐怖啊？冷千笑當時就這麼想著。
然而，胳膊擰不過大腿，雖然擔心江陵的情況，但以鯤鵬的腳程，緊要關頭趕過來也不是不行，萬一在南蜀郡找到合適的修煉靈氣，提升一下修為，也是好事。
於是，煙花三月之際，冷千笑帶著小蝶和冷凌薇，一路往南蜀郡暗溪府行去。
就在冷千笑離開不久，安若素幼子安長緒前往西京繼承大燕王朝帝位，襄陽王史可鑑攜麾下一支橙衣衛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掃滅周邊圍攏而來的各郡討逆先遣，使其後續大軍遙遙隔著華河、夏水觀望，不敢越雷池一步。
新任燕帝安長緒不久便傳來血衣詔，誓要擒拿刺殺安若素的李唐賊子。尹子奇向來對燕帝安若素極其忠心，也不知內裡因果，接詔後全軍默哀三日。他頭纏白帶，身披白鎧，立下軍令狀要攻克江陵，拿下李白等人的人頭，猛一看倒是威風凜凜，氣勢如虹。
事實上，尹子奇二十萬大軍是現如今江陵城的百姓和官兵總數的四五倍，沒有人會看好這樣一邊倒的戰爭。
冷千笑一路心急著趕去暗溪府交接書印信，又擔心江陵戰事，也顧不得在路上多多耽擱，三月底，他終於看到隱在地大物繁的雲南郡和西蜀郡之後的不毛之地——南蜀郡了。
西蜀郡地處東皇帝國西面，立於西嶽唐古拉山之上，佔地頗廣，其西南更有一郡名為南蜀郡，幅員更闊，南蜀郡距東皇中央地帶極遠，又處在邊境之地，環境惡劣，人煙稀少。
自東皇連續遭遇數年冰雪嚴寒天氣之後，更是路途不通，與世隔絕。南蜀郡無城池，雖然幅員遼闊，但闔郡上下只有一個暗溪府，府內約有民眾三四千，分數陵，點綴在暗溪府周圍廣袤的山川丘陵之中。
南蜀郡設節度使團實行自治，宇仇徵召令一下，那些早就想逃離此地的節度使團全體將士星夜兼程，渾然不怕道阻且長，竟是第一個趕到西蜀郡邊境，後來因為來得太早，人數太少，被納入三城守軍顏真卿麾下，恐是不會再回來了。
暗溪府因府內一條龐大的水流而得名，之所以說是溪，又以“龐大”冠之，是因為此水在暗溪府歷史悠久，相傳最初只是一眼涓涓溪流，然而經年曆月下來，竟已形成巨大的湖泊狀。此水黑臭粘稠，所到之處往往寸草不生，被稱為“詛咒的黑暗之溪”，是以又叫暗溪。
許是受這暗溪的影響，暗溪府周邊山林也成了不毛之地。暗溪府南端臨近南嶽巫山，巫山山勢連綿，號稱十萬大山，其最西端與暗溪府相接，應是得了巫山的靈氣，暗溪府東南面方向倒是風調雨順，適宜百姓居住，作物生長，由巫山流出的一條清澈溪流成為整個暗溪府的生命之源，儘管南蜀郡節度使團毫無作為，但對此眼溪流的控制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極不情願一路南來就封的冷千笑、小蝶及白澤冷凌薇三人，好不容易趕來南蜀郡，卻仍是與節度使團的最高長官失之交臂，看著一沓的印信書，冷千笑莫名的火大，加之擔心江陵戰事，顧忌江陵某些人的生死，整整暴躁了兩天。
小蝶跟冷凌薇沒事人一樣的到處轉悠，對於小蝶來說，來到暗溪府，能看到巫山，就相當於能看到家鄉了。她興奮之餘，便整天拉著白澤神獸往巫山裡跑。巫山有妖獸出沒，但這邊緣地帶卻從來不曾見過，相傳因為暗溪府的妖怪山上出妖怪。
妖怪？到底什麼樣的才算是妖怪，小蝶不算，薇薇不算，白猴子不算，那什麼能算？冷千笑不置可否地說道，在他眼裡，妖怪什麼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嗎？也許就是巫族呢？
發了兩天莫名火氣的冷千笑自己也覺得可笑，他雖然不是什麼雷打不動的超人，也不至於如此暴躁，關鍵是有過六藝幻境的事情之後，他一直不敢進去看看羲影，也不知道她怎麼樣，這幾天，混沌符紋特別安靜，直讓他覺得羲影肯定還在氣頭上，更是不敢進去。
惹了誰都好說，惹了自己體內的小師父，這對冷千笑來說是個災難，不能不說這是他暴躁的原因之一，但絕對不是全部。
心下煩悶的他不能就封，不能宣誓，也不敢又偷偷離開，便琢磨著四處轉轉看，興許能找到適合修煉的五行靈氣呢？別的不說，小蝶跟冷凌薇可是每天都玩得不亦樂乎。
暗溪府是整個南蜀郡最適宜生存的一處地方，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地方與江陵郡的物華天寶和華夏平原的豐饒富足相比，仍然算是個不毛之地。
在原來節度使團駐紮的地方，有一處小院，土石壘成，只是那些人走前恨不得連地皮都颳走，如今便一片狼藉，破敗不堪。冷千笑信步走去，發現似乎還剩一個簡單的集市，但是節度使團走了之後，便荒廢了，因為只有他們能從外面弄回來新鮮的東西，對於暗溪府的民眾來說，錢財如糞土，抵不上郡外的特產風物。
冷千笑看著面黃肌瘦、生活困頓的暗溪府民眾，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悲涼，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修行之人的世界與世俗世界已經涇渭分明瞭，沒想到即便普通人之中仍是如此的分化嚴重。
作為這一地方的最高長官，他沒有想著能從這些幾乎一無所有的百姓手裡搜刮什麼，卻難得地考慮起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一個老翁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笑著問道：“這位小哥看著面生，是想找節度使團的軍爺辦事嗎？”
冷千笑一驚，趕緊拱手答道：“小子從江陵逃難來到這裡，想在這暗溪府世外桃源之地找一處安身的地方，不知老丈可有門路？”言罷深深一揖。
暗溪府民風淳樸，真可謂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世代居住在此，多是舊識鄰里，那老翁聽到冷千笑如此禮貌，笑得合不攏嘴說道：“外鄉的人每每來到暗溪，都是鼻孔朝天，像小哥這麼看得起老朽的，還真是沒有。不過小哥要住在暗溪，可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了，這裡窮了幾輩子了。”
“老丈放心，小子是個能吃苦的人，只要有地方容身，有閒田重點作物就能湊合了。”冷千笑笑著說道。
“房子雖然破，但多的是，暗溪府近年缺醫少藥，很多鄉親小病拖成大病，大病就躺在家裡等死，如今下來也空出好多房子。就是地啊，不瞞小哥，整個暗溪府有兩處地方能種田，一處在清溪邊上，一處在妖怪山身後。”
“清溪？”冷千笑一時沒明白問道。
“清溪可是咱暗溪府的生命之泉，暗溪府人對清溪的感情勝過對上面那些個青天大老爺。”那老翁輕輕說道。
“原來是處清水，那裡肯定是糧食主產區了，不知道妖怪山那邊怎麼樣？”冷千笑似乎也聽出了老者口中的潛臺詞。
“妖怪山啊？”老翁有些遲疑道，“妖怪山是個可怕的地方，祖輩們口口相傳裡面住著妖怪，說是七八十年便會出來大鬧一次，出來時也沒人見過真面目，只是妖怪山附近的東西便全部沒了。然而它既然活著，誰又敢在妖怪山種田生活？”老翁喃喃道，“可惜了那處地方了。”
“哦？老丈是說那裡也是種糧食的好地方？”
“種是可以種，但談不上好。這妖怪山以前也沒那麼大，山前的暗溪以前也沒有那麼寬，那麼黑，暗溪流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但是妖怪山周圍生長著一種黑色花朵，是治病的良藥，可惜無人敢去採摘。”老翁唏噓說道。
“哦？有如此奇藥？那妖怪不是七八十年出來鬧騰一次嗎？平時偷偷採幾多花也不行？”冷千笑好奇問道。
“唉！都是暗溪府的百姓沒福啊，這裡曾經來過一位光頭大師，他說過妖怪山上的東西只有福運悠長的人敢去碰一碰，旁人沾上便是一輩子的厄運。府中也有不少青壯去試著採過，只是每次都是大禍臨門，殃及他人，久而久之，便沒人敢去妖怪山觸黴頭了。”老翁說著說著似是說到傷心之處，竟留下了眼淚。
冷千笑看著不遠處勞作的百姓，他們技術落後，工具陳舊，效率低下，疾病纏身，卻仍是在這窮山僻壤之地幸苦地活著，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天地靈氣為何物？是這世間最純粹的靈體單位，也是他們永遠堅守者靈氣輪迴轉化的天地至道。
冷千笑別了老者，答應改天上門拜訪，老者開心地指了指他在府中的茅屋，並叮嚀冷千笑千萬不可到妖怪山去。冷千笑在他的叮囑聲中毅然決然地往妖怪山行去。
妖怪山很容易找，沿著龐大的暗溪逆流而上，便是妖怪山。冷千笑一邊走一邊看那黑色粘稠的暗溪，越看越是眼熟，他自嘲一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暗溪其實就是石油。”
妖怪山不高，卻很陡，當冷千笑來到跟前的時候，他徹底傻了。那滿地的石塊俱是閃著各種光澤，最先一片是紅色，山腰處又是銀白色，到達山頂附近已是金黃色。他睜著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心裡嘆道：這是要發啊。整整一山的金銀銅礦，居然沒有人開採？
放眼望去，妖怪山背面點綴著不少黑色花朵，冷千笑靜靜地看著，覺得應該跟羲影談談，至少問問她這黑色的花朵有什麼神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