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八章 江陵淪陷

第一百零八章 江陵淪陷


流年碧桃心 傲劍虛空 冰凌紀 鍊金人生 超凡入聖 純陽仙境 逆行仙途 網遊之倒黴催的 神級守門員

第一百零八章 江陵淪陷

李商隱的“錦瑟七絕”及秦少游的“碧海潮生曲”曾殺傷大量的敵軍,杜子美領悟了一些王維的“金剛山水流雲訣”,並將佛宗的拳術拳意融於自己的長拳之中,更能與柳七聯合布出一些防禦性的法陣,使他成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所在。

柳七終於讓大家見識到了他的神祕法寶,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鈴鐺,但卻是一件靈器,名為“雨霖鈴”,有攝人心魄,迷人心智之用。是柳七因為長年安慰失意歌妓慢慢用本命真元祭煉而來的。他另有佈陣之能,掌握作用不一的各色法陣,但佈陣需要器材、時間和大量的真元,而到最後,他也無力布出陣法了。

王子安的劍術也驚才絕豔,哪怕不用真元,也格外凌厲飄逸,不過他身受數處刀兵之傷,下一場近身肉搏的戰鬥恐怕要多加小心才是,普通人照樣能殺死修行之人。

然而雖然西門處現在仍有儒家諸人幫忙駐守,但沒有人有信心再打贏下一場城戰。

第二天下午,吃飽喝足睡好的尹子奇大軍,再次發動衝鋒,尹子奇調來南門、東門所有軍隊,合力攻擊西門,長弓手壓陣,組織騎兵衝門,這樣的打法機動靈活,且行之有效。

江陵諸人的真元耗損,戰力大大下降,傷亡慘重,漸漸擋不住尹子奇源源不斷的增援大軍。

傍晚時分,江陵城西門被完全攻破,儒家眾人帶著尚還有氣息的殘兵且戰且退,恰好碰到從白樺林中繞了一早晨才出來的姚誾,姚誾想起陶潛的吩咐,果斷讓儒家諸人退守無名酒肆之中。

然而被叛軍萬箭齊發射中六箭而面不改色,巋然不動的雷萬春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執意要去北門,一旁功力全失,被兵士扶著的許遠連同江陵城的兵士也跟著雷萬春、姚誾兩人前去見張巡。

西門被破之後,尹子奇叛軍潮水般湧入江陵,一夜之內,便連克東門、南門,叛軍挨家挨戶打過去,卻俱是看到一地屍體,尚且還活著計程車兵已經餓的連弓都拉不開,整個江陵城似乎早已經是個死城了。

但尹子奇清點隊伍的時候卻更加害怕,二十萬大軍帶足糧草輜重,一路穩紮穩打到江陵城下,幾乎不曾損失什麼。但圍困江陵城的數月時光裡,便銳減了一半多,這江陵城的每一寸城牆上都染上了大燕將士的鮮血。

尹子奇心生恐懼,對北門守軍更加憎惡,又有失眼之恨,且對中央儒家的高人有些顧忌,便親自帶兵往北門攻去,另派大軍圍住無名酒肆。

北門大部分軍事要地都被叛軍攻佔,張巡、賈賁、雷萬春、許遠、姚誾攜數十殘兵敗將猶自守在一處門樓之中。尹子奇大軍遙遙圍了過來,密密麻麻一大片,當有數萬之眾。

尹子奇對著張巡喊話道:“張巡,念你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速速投降,我將上報燕帝及襄陽王,留你不死,或可重用也不一定。”

門樓內的張巡著賈賁喊話道:“尹子奇,張將軍說了,且給我們一炷香的時間,不知道尹賊敢不敢?”

尹子奇左眼帶著眼罩,右眼射出野狼般精明的光芒,哈哈大笑道:“我尹子奇是死過數次的人了,有何不敢?”言罷下令全軍退避三舍,著人點了一炷香放在城牆邊緣。

張巡輕輕喚回眾人,經過長時間的勞累、飢餓和戰鬥,張巡已經嚴重透支身體的潛能,他極有可能一閉上眼睛便再也醒不過來。賈賁、雷萬春及姚誾圍在他周圍,靜靜地聽他說話。

張巡連聲咳嗽幾下,聲音嘶啞無力地問道:“許大人,不知西門發生了什麼變故?”

許遠渾身無力,一灘爛泥一般地躺在地上,老眼渾濁不堪,滿頭鬚髮皆白,虛弱地說道:“張將軍難道還不信老夫的為人嗎?”雷萬春輕輕扶他靠在牆上,他臉上中箭,已然模糊腐爛,也不言語。

張巡往許遠跟前挪了挪說道:“許大人又何須如此,張巡早已視許大人為生死袍澤,豈有相疑之心,只不過死之前還多少有點不甘心而已。”

許遠長嘆一聲道:“西門城破雖非老夫守戰之過,卻也還是老夫識人之錯,張將軍即便責怪老夫,也是對的。”

一旁賈賁性急,便喊道:“許大人,有話快說,別繞彎子了,完了大傢伙再收拾收拾,還要去赴閻王的晚宴呢。”

姚誾與雷萬春輕輕一笑,卻是少有的沒有出言責怪於他,賈賁渾身是傷,有幾處已經潰爛流膿,左手齊肘處斷掉,臉上也是疤痕交錯,看不清面目。

許遠又是一嘆說道:“老夫識人不明,府上養了多年的門人竟是旁人的棋子,老夫雖然曾經有所疑慮,但終究沒有查出個所以然。沒想到他修為如此高強,此次潛進城來,制住老夫,帶走了紫煙,唉,老夫一生謹慎,卻栽瞭如此大的跟頭。”

一旁的姚誾心思縝密,問道:“許大人,說的可是府上的長工頭子許大力?”

許遠難過地點了點頭,眼中溢位悔恨無奈地淚水說道:“那賊子恐怕是四皇子的人,潛在老夫身邊多年,老夫也不知道他是否做過什麼壞事,只是他對紫煙有覬覦之心。為此,老夫還動過收他為半子的心思,一來絕了他的念想,二來也能讓他更好地為相府做事,只是不曾想啊……”

張巡沉默不語,他能體會許遠的心情,許遠已經下定決心支援紫煙與太子李白,自不會再去招惹別的皇子,但是想來四皇子真如自己以前所想的那般也非一般人等,早早便留下了暗棋。

許遠正說著心頭來氣,又是一陣咳嗽,一旁的雷萬春輕輕拍著他的脊背,諸人等著他將話說完。

賈賁不耐煩地伸出頭去看那點著的檀香,被尹子奇看到,對面大聲喊道:“張將軍,想得怎麼樣了,可是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時間了啊。”

賈賁兀自大吼一聲說道:“直娘賊,急著趕去投胎啊,等你賈爺爺安排妥當,便來送你上西天。”對面發出一陣笑聲,賈賁也不去管他,又進來催促許遠有話快說。

許遠緩了一會又說道:“那賊子深不可測,修了神奇的木系功法,又學了我農家不外傳的祕術,修為已入強地界。江陵諸人中,恐只有司馬先生、太子殿下等數人能與之相敵。然而此賊狡猾多端,斷不會正面迎敵,他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迷藥,由一朵紅色花束之中散出,香氣逼人,但聞之片刻,便真元凝滯,失去意識。”

雷萬春突然說道:“哦,前些時日我似曾聽柳公子及王公子說起一事,說實在襄陽宋府搶人的時候便被一種特殊的迷藥一薰,當時便暈了過去,不過那藥似乎沒有香味。”

張巡也是一驚道:“哦?還有此事?敢問許大人這許大力春前可在相府?”

許遠也是一怔,隨即苦笑道:“那恐與這廝脫不了干係,四皇子曾私下與相府有些過往,年後老夫便讓他帶了農家的功法去覲見四皇子,告知相府無意攙和鬥天的心思,那廝前些時日才回來,說是從護城河中游回來的。”

姚誾一驚道:“從護城河回來的,難道護城河水有毒與他有關麼?”

眾人俱是愕然,尹子奇大軍圍困江陵數月,也尚未斷絕城中河水,眾人奇怪的同時倒也敬他是個英雄,即便後來水中有毒,也沒人抱怨於他,兩軍對壘,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多虧鬼澤之水無礙,才使眾人堅持了下來。

如今想來,莫非城中水毒與這相府賊人有關?

許遠掙扎著伏在地上一拜說道:“那廝向來小心翼翼,不在城中明目張膽的投毒恐怕是怕被幾位大人和公子發現。唉,如今即使再悔也無濟於事,老夫向諸位陪個不是了,只是那廝擄了紫煙出逃,老夫始終放心不下啊。”

張巡仰天長嘆道:“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天意,老姚啊,你剛從白樺林回來,陶老那邊怎麼說?”

姚誾對張巡一揖說道:“將軍,陶老所居之地鬼氣森森,我在白樺林徘徊多時才最終見到陶老,只是他亦是白髮蒼蒼,老態龍鍾,說道‘不能殺人,只能救人’。”

張巡一滯道:“你莫非沒有將江陵目前的處境說與他聽?不是讓你請他援助太子殿下、司馬大人及儒家諸人嗎?他這麼說是答應了嗎?”

姚誾低頭輕輕說道:“是陶老自己出來見我的,他言下之意似乎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言罷沉吟一會,少頃又道:“我雖不知陶老何意?但我猜測陶老恐怕收留了一些城中的孤兒,另外,城中每天死亡的兵士和百姓恐怕也是他代為安置的。”

一旁賈賁極是不耐煩,輕唾一聲說道:“這些個老頭真是能活活急死個人,說話做事總是神神祕祕的。”

雷萬春瞪了他一眼,他沒好氣地坐著不言不語。

張巡怔了良久便說道:“罷了,罷了,命道使然,如此更要感謝陶老了。”

張巡掙扎著站起身來,透過門樓的破口向外望去,整個江陵城黯淡無光,死寂一片。尹子奇治軍有方,勝之無愧,數萬人的軍隊鴉雀無聲,靜靜等著張巡最後的決策,只是……

張巡輕輕一笑,不會等到你們想要的結果的了,他緩緩舉起手,對著整個江陵城揮手告別。既而胸中憋屈,拔劍在牆上寫道:“接戰春來苦,孤城日漸危。合圍侔月暈,分守若魚麗。屢厭黃塵起,時將白羽揮。裹瘡猶出陣,飲血更登陴。忠信應難敵,堅貞諒不移。無人報天子,心計欲何施。”

寫完他長嘆一聲,委頓在地上,彷彿頃刻間用完了一生的氣力。他一雙漆黑渾濁的眼睛望著尚且還活著的四先鋒幾人,似有話說。

東皇帝國天寶十六年初冬時分,江陵城只餘一座殘破不堪的門樓和一間暫時被圍困的無名酒肆尚未佔領,其餘整個江陵城均在尹子奇大軍的控制之下,堅守十個多月的江陵郡之戰終於以江陵城的淪陷畫上一個暫時的符號。

只是這個符號會是一個句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