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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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新生
一幕題外話就如此結束。陳宇興也不知道自己抱了怎樣的心態,飆車硬是飛了似的從郊區跑回市區,又繞了近一個小時才抹著汗把車停在了紅磚樓下。幾步就跳上三樓,只摁響門鈴那一刻,陳宇興有些懊惱,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華若敏笑著給陳宇興開門,輕聲說:“睡著了,她本說今天去上班的,但是我看她好像沒去呢,好像……還哭過。”
陳宇興禮貌地對華若敏說謝謝,便走進肖如辰的房間,隨手關了門,關住華若敏好奇的眼睛,陳宇興摸肖如辰的額頭,沒有昨天燙,卻好不到哪裡去。無奈地撓頭,掐肖如辰的胳膊:“欠債鬼!我欠你的,行了吧?”
拿藥拿水,抱起肖如辰,按老辦法喂藥。喂完,看那有些紅豔的脣,惡寒,“師姐,初吻都給你了,這青春損失費可真不好算啊!”驟然想起那個晚上在“欲林”自己情不自禁吻她的情景,雖然自己強說是教她認識不同男人,其實內心,他無法否認當時他是一時衝動,衝動後才想起那麼個古怪的說法敷衍她的。陳宇興忍不住伸出手摸那柔軟的脣瓣,“可憐的肖如辰!”又手指向上輕輕撫平她微蹙的眉,“做夢都這麼不快樂麼?”
肖如辰第二天醒來天色尚早,頭還是有些熱,出門,華若敏在客廳鏡子前梳頭,一見她出來就問“怎麼樣?好點了吧?”肖如辰點頭:“好了,謝謝你了。”華若敏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都是我不好,害你喝酒發燒了,昨天早上就想跟你說的,但你沒醒就今天說啦。”肖如辰忙搖頭:“沒關係,真的不關你的事,我只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場,身體還沒全好。”
華若敏更不好意思了,“你病了啊,難怪臉色那麼難看,你看都是我莽撞,拉著你出門,還喝酒的。”肖如辰忙說沒關係。華若敏看著肖如辰的臉色:“比昨晚我看著好些了。對了,你男朋友還真又帥又體貼呢,昨晚那麼晚聽說是從郊區趕回來的呢。”
肖如辰剛打算去廁所,倒愣了一下,昨晚陳宇興來過?似乎是有人給自己喂水來著,肖如辰對華若敏笑笑,並沒有解釋跟陳宇興的關係,但心底還是升出一股異樣的情緒。
“敏子,你知道廣安門貨運站怎麼坐車嗎?”肖如辰拿起桌子上的郵遞單,不用上班,還是先取行李。肖如辰用冷水拍臉,然後塗上重重的眼影,甚至腮紅,整個人看著精神了幾倍。這段日子過得忒頹,完全失去了肖如辰不死小強的本色精神,既然決定丟棄就堅決不能後悔,這是肖如辰和江一藍曾經站在西山頂上那塊顫巍巍的大石頭上發的誓,所以肖如辰決定振作。捨棄過去,重新生活,找工作,追求夢想。
華若敏收拾好了,正準備去上班,欣賞地看肖如辰,“如辰這一打扮還真漂亮。”
“那是,我本就是個美人兒。”肖如辰鎮定地笑,見華若敏臉色變幻,不由輕笑,其實忘記傷痛,微笑做人並不難。
華若敏搖頭:“如辰,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彪悍一面,本看著你蒼白的緊……”
“就跟一瓷娃娃似的,對吧?”肖如辰介面說:“其實,那是唬人的。”不等華若敏說話,又問:“敏子快告訴我廣安門怎麼去啊。”
華若敏為難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似乎可以坐地鐵。”見肖如辰有些失望,又說:“讓你男朋友陪你去啊,他可能知道。”
以這些日子頹廢的肖如辰性子來說,肯定是要拒絕的,但是她剛才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跟夜鬼似的臉,突然就覺得生命需要重新煥發了,就跟枯萎了一個冬天的野草,終於意識到冬天已經過去,春天來了。於是肖如辰爽快地拿手機,撥陳宇興電話。所謂的重新開始,很多東西就突然明瞭,比方說萍水相逢一再幫助自己的陳宇興。
陳宇興半夜才回到家,不洗澡就爬到**睡死了,大清早就被阿姨從被窩拉出來,幾乎是強盜般把**的床單被罩全扒拉了,差點連他身上僅有的睡衣都脫了去,陳宇興還沒清醒。迷糊地靠著櫃子繼續睡,卻被手機鈴聲嚇了一跳,閉著眼睛接電話,那邊肖如辰不緊不慢的聲音蹦過來,聽了半天驟然清醒,這女人的聲音怎麼變了?陳宇興突然有個錯覺,總覺得今天的肖如辰十分不一樣,於是鬼使神差地說,“你等我吧,我來接你,帶你去。”肖如辰自是連謝謝都懶的說,便掛了電話。
華若敏去上班,肖如辰麻利地收拾東西,碰到日記本相簿的時候心還是痛了一下,到底找了個袋子裝好扔到衣櫃頂上。拍拍手,看櫃頂很久,最終還是笑了笑,算是訣別。
倒水,練習吃藥,肖如辰將這作為新生活開始的第一項要克服的困難,以後一個人的日子很長,無人相伴,只有自己照顧自己。
陳宇興洗澡換衣服,出臥室,驕陽一片,天色很乾淨,阿姨在後院晒新洗的被單等,見陳宇興出來便說:“二嫂在飯廳呢。”陳宇興便覺得步子沉重起來。扯了嘴角幾個躍步就進了前院的飯廳,他媽正拿著報紙坐在餐桌前一絲不苟地看,陳宇興笑嘻嘻地撲過去,捏他媽的肩膀:“媽,又做功課啦?”陳媽媽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很溫和:“昨晚去哪裡了?”原來他媽昨天下午就從國外回來了。陳宇興坐到他媽對面,扯過她手裡的報紙:“吃早飯啦,爸呢?”
陳媽媽的臉從報紙裡露出來,很溫和的樣子,只一雙眼睛偶爾從鏡片後泛出凌厲的光芒,讓人不敢小視她的溫和,聲音卻冷了下來:“不知道。”陳宇興暗吐舌頭,自己清早找晦氣,忙低頭喝小米粥,“媽,阿姨這粥熬的不錯,你多喝點。”他媽卻站起來,“早上要開會,不吃了。”陳宇興忙說:“那記得讓崔祕書給你備點點心,身體要緊。”
“知道了。”陳媽媽看陳宇興,忽然道:“怎麼又瘦了些?不過倒白了,少大太陽下老出去瘋。”陳宇興一愣,一口粥差點噎住,“……媽?”他媽在外人眼裡那是率直、細緻、溫和但絕對堅強的鐵娘子,但在家裡卻是一絲不苟、嚴厲有加的母親,跟陳宇興都極少說溫情的話,偶爾說一句倒讓這位大少爺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但他媽的溫情就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過,等陳宇興反應過來,只剩下她挺直的背影。陳宇興靠著門遠遠地看他媽不緊不慢地步入花蔭樹影中,咬著勺子,從未有過的嚴肅從他臉上一滑而過,不過也跟他媽的溫情一樣轉瞬而逝。
肖如辰出門買了報紙,一邊走一邊拿筆圈可用的招聘資訊,耳邊不時有車輪碾軋而過的聲音和蹬蹬的腳步聲,肖如辰覺得這新生的世界裡膨脹的忙碌、活力、煩躁都如此新鮮和瀰漫,倒不著急回去,坐在路邊花圃臺沿上看熙攘車流和偶爾大膽穿越馬路的人。
陳宇興開著車擠在車流中慢吞吞地挪到肖如辰住的紅磚樓路口時,遠遠便看見肖如辰坐在路邊的花圃邊,青碧的草還帶著剛澆的水珠,路邊枝杈的古槐樹上掛著淡黃色的槐花,偶爾飄下幾朵落在她的肩上,她並未發覺,只看著路邊的行人車輛,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透亮清澈,慢慢地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脫俗凡塵的仙子般,帶著一縷淡雅和清麗,就那樣用她清澈的眼遠遠地看世人熙攘,聽落花低語。
陳宇興悄悄將車停在她面前的路邊,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的眼卻挑起,透過濃密蔥鬱的樹葉看淡藍的天空,眼與天落為一色。陳宇興心底突然湧起的衝動讓他瞬間驚慌失措,慌亂地摁喇叭,開啟車窗。
肖如辰終於將視線收回,蹙眉看眼前不停躁動尖叫的銀灰色車,捲了報紙站起來,繼續回家的路。“喂,肖如辰,你聾啦?”陳宇興終於忍不住探出大半個腦袋喊肖如辰。肖如辰錯愕回頭,目光終於聚焦在那炫目的銀色間,一張修眉俊目的臉被墨鏡大部分佔去,但那嘴角略帶痞氣的笑容卻那樣不容忽視。肖如辰走到車邊,仔細地看那BMW標誌,回頭燦然一笑,在陳宇興措不及防中朝那光潔鋥亮的車門就狠狠踹了一腳,依舊如花的笑容,“我最恨別人開好車了。”陳宇興暈倒,這女人真的不一樣了,“為什麼?”肖如辰一巴掌推開陳宇興擱在車窗上暈倒的腦袋,拉開車門坐進去,嘴脣裡緩緩吐出兩個字,“嫉妒!”又上上下下看陳宇興,陳宇興被她看得全身發毛,緊張縮身,“師姐,你幹嘛?”
肖如辰扯嘴角:“看你老爸挺有錢的。”陳宇興鬆口氣,剛要回話,下一句話嚇得他趕緊換了想法,“我想你們家既然這麼有錢,是不是不用我還錢了呀?”陳宇興第一個想法就是不還錢了,那他不是就沒理由見她了?那當然不行,眼珠子一轉:“朋友的車,我專門借的給你拉行李,回頭算油費給我!”
肖如辰洩氣,“小氣鬼!”陳宇興發動車子,不時偷看肖如辰,“師姐,你是不是神智有點不清?”
“你才神智不清!”肖如辰拿報紙敲他的頭,“給我專心開車,撞壞車不打緊,可千萬別撞著我。”陳宇興更是瞪大眼珠子看肖如辰,搖頭:“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昨晚我看你還好好的,睡一個晚上難道就被鬼附身了?完全變了一個人啊!”肖如辰知道他的詫異,其實本來的自己不就是這個樣子麼,開朗、善良、沒心沒肺,只這半年的情感折磨讓她完全失去自我,成就這一段時日的溫順、嬌弱、蒼白、憂鬱的外表。於是肖如辰只淡淡笑笑,扭頭看路邊的店鋪。陳宇興見她笑容間轉瞬而逝的傷感,才放下心,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女人,怎麼裝都卸不掉的憂鬱,甚至疏離、孤獨。她不屬於憂傷的,她應該像剛才槐花樹下那樣明媚的笑的,陳宇興心中冒出的想法讓他的手止不住一抖。
車子一滑差點與前面的車接吻,肖如辰又拿報紙敲他的頭,“你到底會不會開車?”陳宇興嘻嘻地笑:“會,不過還沒來得及拿駕照。”肖如辰驚恐地看他,“什麼?你沒駕照,敢開車?”陳宇興煞有其事地點頭,“我朋友說了,沒事,出事他擺平。”這次換肖如辰暈倒。
艱難地拐進顛簸破爛的空曠貨運站,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行李箱中翻出自己那個綠色的大包,肖如辰拍手,簡潔地下命令,“你背。”陳宇興遠遠地站在門口,光影下身子拉的老長,那臉卻拉得更長,鼻孔裡哼出一聲,“憑什麼?”鞋帶都要阿姨系的大少爺,在肖如辰手下乾的活比一輩子都多,直覺地拒絕。
“不背,我就不還你錢。”肖如辰笑眯眯地站到陳宇興面前,攤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陳宇興低頭仔細地看她的眼,透亮中帶著幾分得意的狡黠,只臉色還有幾分不自然的白,心底一軟,腳步已經邁了過去,“勞力費!”
肖如辰跟在他後面,看他哼哧著將大箱子塞進後備箱,“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不在乎多欠你。”陳宇興回頭,擦額頭的汗,看著這個完全一副無賴相的女人,“肖如辰,你說昨晚你是不是穿上狐狸皮了?”
肖如辰噘嘴:“或許。”陳宇興看她如此囂張得意的嘴臉,那剛奠基的幾分柔情、心軟、同情、愛憐頓時化為惱怒,眯眼:“還得意呢?幫你幹活,謝謝都不說一聲?”
“付錢的苦力,幹嘛還要說謝謝?”肖如辰勾脣,“給你算錢!”陳宇興再次將肖如辰從心底的位置降一分,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肖如辰看陳宇興用力地撞上車門,勾笑,“大少爺,你跟我說實話你家是不是特有錢?”陳宇興猶豫了一下,“幹嘛?沒有!”
肖如辰便愁眉苦臉,“那你送完我趕緊滾吧!沒錢裝什麼少爺?”
陳宇興來了興致,“有錢如何沒錢又如何?”
“有錢多好啊,或許你一開心就不用我還錢了,還說不定哪天還以高興送我大堆紅票子,或者車子,房子,什麼的,不是很好?”
“肖如辰,你到底怎麼了?瘋了?”
“我當然沒瘋。”
“那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唉!大少,我沒變,只是你認識以前的我嗎?”肖如辰對陳宇興嫵媚地笑,“我不過前些日子沒精神跟你好好說話而已。”
陳宇興一愣,他的確不瞭解她以前的任何生活,“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自己?”陳宇興側頭認真地看肖如辰,“愛慕有錢的大少爺?等待有人給你送票子、房子、車子?”
肖如辰不好意思地點頭,“你說話不用這麼白吧?”
“更白的說,你可以給人做小蜜吧?”陳宇興的聲音一點點冷下去,肖如辰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幽幽嘆氣,“我昨晚想了一夜,本想過點正經日子,找個工作好好生活,早晨坐在路邊看各色的車輛,才發現,自己要奮鬥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我想我還是現實一點的好。”
“那你所謂的現實是什麼?”
“嗯,現實啊,或許是找個有錢的男人,或許是找份好工作,或許是掙大把的錢,或許是給人做……嘻嘻,陳大少,你問那麼多幹嘛,反正你又不是有錢人家少爺。”
陳宇興猛地打方向盤,車子嘎然一聲停在路邊,雙手握緊方向盤,陌生人地看肖如辰,“肖如辰,原來你的本來面目是這樣。”
肖如辰不解地看陳宇興,“我本來就這個樣子啊,倒是你怎麼啦?”陳宇興冷冷地看他,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失望,發動車子,“走吧。”於是一路上再不肯說話,肖如辰卻覺得車子裡什麼都新奇,翻CD,翻抽屜裡各色的小玩意兒,玩車上擺著的水晶球,不時問一些富人如何生活的白痴問題,陳宇興卻一直臭臉,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到了紅磚樓下,陳宇興猶豫了一下,還是替肖如辰背了包上樓,最後看一眼肖如辰,“記得還我的錢,我也是窮人,開學要交學費。”肖如辰皺眉,嗔視陳宇興,“討厭,跟催命鬼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憐,就別催那麼緊嗎?”膩滑的聲音裡似裹了蜜,從未有過的撒嬌痴怨,陳宇興的臉色卻更差了,禮貌地說了再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肖如辰推著門大聲地說“再見”,直到他的咚咚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放下臉上那堆砌的柔迷的笑容,緩緩關上門,虛弱地靠在門上,看著眼前大大的包,疲倦漸漸湧上心頭。她這樣的女孩子,不配這樣的關懷備至。
早晨她努力吃藥的時候才醒悟,脣邊那若有若無的男子氣息,是那樣的特別,陽光下原野的味道,不曾記憶卻曾相識。肖如辰回房間,看房頂那塑膠袋,彷彿要在那裡找到力量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