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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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聚餐
第二天,戴琨琨便回了老家參加公務員考試,家裡人來接走了她所有的行李衣物,做好了不再回學校的打算,可以離校的日子不過還剩下三天。戴琨琨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肖如辰許多話,肖如辰一一都高興地保證著答應了,戴琨琨才滿懷心事地離開。
戴琨琨的離去讓肖如辰又失去了一個可以商量和依靠的柱子,沉重的壓力讓她夜夜驚醒,輾轉無眠。
三個多星期後,再次撥通那個熟爛於心的號碼,肖如辰的聲音都死顫抖的,夏安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那明顯的疏離感讓肖如辰差點又放下了電話。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我想見你,在子湖那邊等你,好嗎?”
沉默,開口,“嗯,我很忙,下午要陪許純辦留學的事,不能走太遠,這樣吧,我在門口等你。”
肖如辰的心往下沉,咬脣。十分鐘後,夏安才姍姍來遲,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褲,完美英俊的五官,迷人的微笑,夏安永遠是那個最耀目的王子。肖如辰把手放在身後,低頭看鞋尖。
“有事嘛?”夏安的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肖如辰耳邊響起,仿若隔了千萬年之久。
“沒事……不,有事。”肖如辰狼狽抬頭,抹額頭上冒起的虛汗,懷孕後的身子總莫名冒冷汗,“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肖如辰看校門口來往的人怪異的目光。
“好。”夏安轉身卻是走向旁邊的樹林。
“等等。”肖如辰喊住夏安,“能不能不去那裡?”
夏安溫潤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我沒時間,就這裡說吧。”
肖如辰看著嘴角疏離的笑,狼狽地跟過去,卻無法開口。
“說吧。”夏安不耐煩地靠在木蘭樹下,抬頭看頭頂那朵潔白無瑕的木蘭花,白色的花瓣乾淨潔塵,黃色的花蕊含著淡淡的幽香,那樣的靜美,卻又那樣落寞。
肖如辰深呼吸,想起戴琨琨一日幾個電話的鼓勵,“我……我,我……”還是無法說出口,他會有什麼反應?像以前一樣心疼地看她?冷漠地甩錢?不負責任地離開?
“你到底怎麼了?”夏安不耐煩地蹙眉,拜託她不要用那種柔弱蒼白的眼神看他了好不好,再看下去,他就要瘋了,真的忍不住衝過去抱住她了。
“我沒事。”肖如辰看著他眼底藏不住的焦灼和痛楚,突然就說不出來了,現在說出這個還有意義麼?他們還會像從前那樣快樂在一起麼?他們能繞過許純毫無芥蒂麼?“就是想跟你說聲恭喜,聽說許純要跟你一起去美國留學。”肖如辰擦了擦額頭的汗,“再見。”
夏安就那樣靠在木蘭樹上,看著她倔強地轉身離去,手指緩緩掐進木蘭樹幹裡,久久無法動彈。
肖如辰去了市裡一個很遠的醫院,聽完那女大夫好一通挖苦後,開了一堆藥,裝在寬大的包裡,一步步走回校園。夜晚蹲在廁所,一遍遍翻著那藥,滴淚,最終又放進包裡。第二天,依舊如此,第三天,終於,狠下心,撕開所有的包裝,每撕一處就如同撕裂了心扉般,最後連疼痛都忘記了。
最後一天了,很多人都已經離校,明天,黃魚,林雯,甚至夏安和許純都會離開,肖如辰是後天的車票,她向來是最後的那一個。
最後的日子處理掉最後的麻煩,就是永久的離別和割捨。
一個人在宿舍不停地走動,一遍遍摁著那漸漸律動的小腹,淚水一滴滴滑落,卻是無聲的,本就不該來這個世界的生命,所以是個錯誤。陣陣絞痛,肖如辰躲進廁所,忍著呻吟和淚水,直到那抹殷紅的血汙從身體墜下,小小的一團血肉模糊的,那樣狼狽血腥,卻那樣淒涼和沉痛。肖如辰一直看著那團血汙,不敢開啟水龍頭不忍任他衝入那無邊的深淵。孩子,她和夏安的孩子就這樣扼殺在這樣一個沉悶的午後。7月1日,永久的沉痛日,犯罪日,追悔日。
爬上床,黑色的日子本里記上這沉重的一筆,然後抱著大笨熊哭著睡去。
肖如辰是被許純搖醒的,宿舍的人都在,許純說:“今晚跟我們曾經的聯誼宿舍607最後的晚餐,如辰,快起來啦。”
肖如辰艱難地起身,往黃魚和林雯,黃魚躲閃地嘆氣,林雯不屑地翻白眼,只有許純甜甜地笑。肖如辰面無表情,艱難爬下床,腳步是如此的重,但還是要強忍著不能讓人看出什麼。
黃魚皺眉,“如辰,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不會生病了吧?”
林雯冷淡地看許純,“要是我臉色也差,什麼狗屁聯誼宿舍吃飯,我看各自鳥散了就完,玩什麼噁心花樣!”
許純的臉色便不好看,“林雯,都畢業了,你怎麼還老針對我?”
林雯挑眉,“哎呦,我又沒說你什麼,你幹嘛這麼緊張,心中有鬼吧?”
許純呼地站起,肖如辰見狀忙走到兩人中間,“別吵了,吃飯就吃飯,有必要這樣麼!”
林雯見肖如辰臉色實在不好,“啪”一聲甩掉手裡的小說:“肖如辰你就濫當好人吧,哪天人家給你賣了你還給人數錢。”
許純當然知道林雯在譏諷她肖如辰一貫對她好,到底心中藏了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對肖如辰說:“如辰,你要真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肖如辰歉意地看林雯,又對許純搖搖頭,“我沒事。”
黃魚最近已經變得很沉默了,這時才開口,“沒事就好,大家同室四年,還是開心點分別好。”
滿意樓二樓包間,402和607第一次聚會的地方,氣氛有些沉悶。大家再也沒有當年那種新鮮和衝動,斂去了**和夢想的四年,大家都改變了很多。許純坐在夏安身邊柔柔細細低語,李躍站在窗戶邊抽菸,戴科依舊一副膽小懦弱的樣子,縮著頭坐在一角,黃俊生和黃魚依舊續著五百年前一家的話題,馬力是林雯認的大哥,兩人一起交換著畢業後去向的地址和所有能聯絡的方式,路文成和郭峰銘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只有肖如辰乖巧地坐著,不說話也不動。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是忍著怎樣一種痛楚坐在這裡的,全身的力氣已經被午後那團血淋淋的肉耗盡,所有的情感都埋葬在廁所黑熏熏的管道中,她根本就是個失去生命活力的瓷娃娃。她聽不見他們說話,看不見夏安和許純的親熱,沒有了思維沒有靈魂,只有無盡的悔恨、孤寂。
“喝一杯吧。”終於開始,有人提議。肖如辰猛地抬眼,一眼就望進對面那個笑若春風的黑沉眸子裡,低頭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灌下。
林雯皺眉拉肖如辰,“如辰,不舒服就不要喝了。”
許純這時卻嬌柔地笑起,搖著夏夏安的胳膊,“安,這啤酒的味道好怪哦。”夏安什麼都沒說,拿了許純的酒杯就灌了下去。
肖如辰的心縮緊,對林雯搖頭,低啞的聲音倔強地說:“我沒事。”拿起啤酒乾脆地灌下,清涼的觸感能減輕一些心口的鈍痛。
一次次碰杯,只要人跟她喝她就不拒絕,管不了未來,管不了身體,唯有用酒精麻醉。許純笑得最甜,勸酒也最勤,一次次向肖如辰舉杯,一次次向每一個舉杯,最後嬌軟無力地趴在夏安懷裡喘氣,美豔的臉龐染上一層紅霞。嬌嗲的聲音讓每一個人都無法忽略,“安,你代表我們兩個,敬如辰一杯嘛!”
肖如辰直直地看向夏安懷裡的許純,再看夏安,強忍著身子的疼痛站起來,扯過李躍面前的二鍋頭,滿上,生硬地笑:“我敬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不管別人詭異的目光,仰頭那杯火辣的白酒灌入撐痛的脾胃,放杯子,笑,“夏安,該你了。”
夏安推開許純,站起來,烏黑的瞳仁看不清深度,伸手拿過二鍋頭,同樣滿上,卻什麼都不說,仰脖子全部喝掉。
肖如辰便得意地笑,笑得幾乎跌倒在桌子上。林雯扶住她,“如辰,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肖如辰推開林雯坐下,“沒事,興奮的。”明亮的眼睛卻因為酒精越發的亮,透明琥珀般看不清顏色,招呼依舊**的眾人,“喝啊,你們都傻了?”
李躍看肖如辰再看許純,搶過那白酒,就著瓶子就灌了半瓶,乜眼看肖如辰,“肖如辰,我笨蛋,沒想到你比我還笨。”肖如辰嘩地扔了碗砸向李躍,“滾,要你胡說!”
李躍變了臉色,連不勝酒力再次癱軟在夏安懷裡許純都坐直了身子,目光閃爍地看著肖如辰,肖如辰嘻嘻地又灌了口扎啤,才顫巍巍地站起來,指著他們,“你們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我肖如辰一生做事從來不後悔,誰他媽的後悔誰他媽的再說我傻說我混蛋,我就跟誰沒完。”說完甩開林雯的手,腰背挺直地就出了包廂門,走到門口腳步卻被不高的門檻一絆,差點摔倒,坐在門邊的夏安第一個衝過去抱住了她。滾燙的身子火燒般灼燒著夏安每一根神經。
肖如辰回頭甜甜地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推開,指著夏安又指著許純,“夏安你聽著,我不欠你的,你不用恨我。還有你許純,我不僅不欠你,你還欠了我很多,所以,你也不要再恨我。此生,再也不見!”
說完不看眾人一眼,直挺挺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