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淡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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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平淡的結果
雷翼城的聲音在空氣中冰冷地傳出，也讓周圍那些人渾身一顫，明明與那兩人沒有關係，卻要他們陪葬，當真是不講一點道理啊！
海管事微微眯起了眼，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話，他也理解雷翼城的憤怒，畢竟是喪子之痛，而且還是凶手不知所蹤的喪子之痛，做些瘋狂之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只是殺兩個平民罷了，最多會引起一些寧海城裡的輿論問題，但不算什麼大事。
海管事不動，那些守在旁邊的侍衛官兵們就更是裝作沒聽到了，維護帝國法典本是他們的責任，但是此刻，在某些壓力下，他們也只能無動於衷。
那個名叫阿大的黑影在聽了雷翼城的話後卻是沒有什麼聽從的動作，而是顯現出了身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站在了雷翼城的身後，顯然也是一個大高手，看樣子卻約莫只有二十幾歲。
只見阿大低下頭輕輕在雷翼城耳邊說道：“家主，不可啊！”
“嗯？阿大，你什麼意思，不過是殺兩個賤民而已，難道我還殺不成嗎？”
雷翼城聞言頓時皺了皺眉，隨後凝重地看向眼前這個青年，阿大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人，平日裡很是冷傲，從不多言，不過最近倒是很聽話，應是被自己收服了，現在忽然站出來，是什麼意思？
阿大的頭愈發低下，聲音恭敬：“家主，不是殺不成，以家主的身份，區區兩個賤民而已，根本不足掛齒，只是最近情況實在有些特殊。”
雷翼城不語，繼續聽他說下去。
“家主，你應該知道，自從帝國與盛唐打起來後，各省各郡的學府演武大會也密集起來，為了給天京運送更有天賦與實力的人才。而我離陽行省也是如此，郡守大人更是多次頒發鐵令，拿出重賞來激勵學府眾人……這一次，三個月後，如安郡的演武大會也召開在即，在這關頭，決不能做出什麼引人注目的事，一旦讓郡守大人發現了，於我雷府沒什麼好處！”
雷翼城聞言默默點了點頭，他自然是明白阿大話裡的意思，他雷家也不是什麼底子很硬的大家族，在寧海城有一方勢力，而放在整個如安郡就算不得什麼了，一旦這次隨意殺人引來了一絲輿論，再讓郡守大人不滿，那就是滅族之禍啊。
戰爭年代，最重要的事是什麼？
民心！
他在寧海城肆意報復，城主府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高高在上的郡守府可不會，一旦動怒，區區一個雷家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是兩個無甚關聯的賤民罷了……
雷翼城輕輕點頭，算是收回了之前的命令。阿大則是再次輕輕說道：“家主，還有新得到的情報，那位李城主的主家也來人了。”
“如安郡李家，他們來人幹嘛？”
“估計也是因為演武大會，畢竟這寧海城也算是李家的產業，若是表現好了，他們家族也能獲得不菲的好處！”
雷翼城沉默許久，最後搖了搖頭，大嘆一聲：“罷了，罷了，若是動兒還在，我一定拼了老臉，向城主求來這演武
大會的機緣，只是現在……唉，有那郡府的李家在，我也做不了什麼大動作了……”
“家主，還是走官府的渠道吧，我們雷家終究不是什麼受封世家，沒有權力查案，在這關頭，還是低調為好。”
雷翼城點頭，隨後笑著看向海管事：“海先生，你可有什麼線索……”
海管事靜靜看著他們，也猜測之前那阿大會說些什麼，不過現在大致可以猜到了，應是說了那即將到來的演武大會吧，一個學府的精英死了的確算是大事，可在更大的事面前那就不值一提了，也罷，雷翼城還算有點忍耐的本事，若是他這次不顧一切地要殺人洩憤，雖依舊可以說不是什麼大事，但真講起來還是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一旦被發現惹得郡裡的大人物不滿，那真是有點麻煩了。
至於說起線索，海管事也只能搖了搖頭，此刻他的心裡早已將凶手定為是比他更強的修煉者了，哪是那麼容易能找到的，即便是城主府出手也未必會有收穫，除非是來自學府裡的那幾位先生，不過這就要看雷動此子的天賦究竟如何了？
看到海管事搖頭，雷翼城一聲大嘆，場面再次陷入了沉默。
畫舫不遠處。
冰面上的兩人並沒有感受到之前差點陪葬的危機，在久等之後，蘇笙兒率先開口：“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陳穀雨隨意笑笑：“估計是還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吧！”
蘇笙兒輕輕嘆了一聲：“還是希望不要連累到我們……”
“要不，我們先走？在這裡等著不是惹他們厭嗎，說不定那雷家的人本來已經忘了這茬事，結果遠遠看見這裡還站著兩個人，一氣之下就……唔！”
陳穀雨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被蘇笙兒那雪嫩的小手一把掩住了嘴：“胡說什麼，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這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至於最後會不會被連累那是另外的事，在這關頭走了，豈不是反被他們懷疑，以那些大人物的勢力，走又怎麼走得掉……”
陳穀雨笑了笑，不與她爭辯，只是看著那不遠處的畫舫：“不會被連累的，如果說真的有什麼事發生，你先走，我來擋住他們！”
蘇笙兒還沒反應過來這樣的轉折，微愣之後，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什麼先走後走的，樂觀點！”
蘇笙兒在性格上大抵是樂觀向上的，而陳穀雨則更悲觀，或者說偏務實一點，其實兩個說了這麼多都是彼此之間的安慰，蘇笙兒自小生活在這裡，過往的事聽多了，對這些大貴族大人物們都有一種恐懼與敬畏，陳穀雨忘記了前事，整個人如同白紙一般，在耳濡目染之下，對這寧海城裡的一切也漸漸有了一絲感覺。
見蘇笙兒嬌嗔了一句，陳穀雨笑笑不再多說，在那不遠處，則是傳來了喧囂聲。
侍衛們開始清場了，百姓們大多都已走盡，但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或是自恃有點身份的才子富商們想要在旁邊看點熱鬧，只不過在侍衛官兵的吆喝下盡皆沒討到什麼好處。
蘇笙
兒與陳穀雨二人自然也不會被特殊對待，一樣被惡言惡語地轟了出來，不過兩人倒沒生氣，反而有些慶幸，因為這便代表著此事與他們無關了，無論最後雷府找到的凶手是誰，他們都可以置身事外，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蘇笙兒終於舒了一口氣，明媚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今天為了上元佳節特意畫了淺淺的妝，穿上了新買的棉裙，看起來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優雅溫和，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會被那雷動看中吧，幸好一切都結束了。
陳穀雨看著她，臉上掛著舒心的笑意，他忽然走上前，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
蘇笙兒一愣，驚訝地看著他。
陳穀雨低頭，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元宵快樂……”
一年中有三元，上元，中元與下元，而上元的夜晚也因此被稱為元宵，在這寧海城中，上元可是比之除夕春節更為重要的日子。
元宵快樂，這樣的祝福在陳穀雨心裡，本該在煙火漫天的燈會上說出，只不過出了這樣那樣的事，卻是沒有機會了，他想了想，還是就這樣說吧，新的一年，笙兒，認識你的第二年……
蘇笙兒聽到陳穀雨的話，臉頰上帶起了一絲暈紅，因為之前緊張畏懼後的放鬆，也因為身邊多了這麼一個人，不得不說，如果說在此之前兩人更像是朋友一般的親人，那麼在今晚之後，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近了許多，陳穀雨用生命守護著她，而她也是在關鍵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弟弟，這已是超越了許多血緣之親，這樣的一個家，讓她感覺有點溼眼睛。
她抿了抿嘴脣，然後反身抱了下陳穀雨：“嗯，阿雨，也祝你元宵快樂……”
她說得極輕，還有些生澀，因為這是她過往十幾年裡第一次如此說啊！
擁抱之後，蘇笙兒有些害羞地推開了他，然後凶道：“臭小子，你不要多想啊……”
“哈哈！”
陳穀雨大笑，他覺得自己今晚做了許多事，明白的不明白的，但最開心的，無疑是現在，溫馨到極點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兩人邊說邊走已經離開了那淮河畔，接近入城了，突然，身後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陳穀雨與蘇笙兒讓在了路邊，回頭看去。
是一輛粉紅色的小型馬車，駕車的看服飾應是一個下人，馬車行得很慢，到經過這邊的時候，裡面忽然傳出了一個柔和的聲音。
“春才，等等……”
“籲——”
馬車隨之停下，那叫春才的下人輕輕敲了下馬車的前壁，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見到兩個熟人罷了……”
聲音再次傳出，緊接著，馬車上那懸掛著珠子的簾幕也被掀開，一隻纖細柔美的小小玉足踏出，是一個極美麗而又有些熟悉的女子呵。
她盈盈下車，然後看向了陳穀雨與蘇笙兒。
先是對著蘇笙兒輕輕點頭，然後對著陳穀雨優雅地福了一福。
“這位公子，雲袖有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