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章假痴不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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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4章假痴不顛3
張鳳山知道了宋鐵軍在抗日這個問題上的態度,他是主張抗日的,這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個好訊息。這次他從延安帶回來中央《關於南方各游擊區域工作的指示》,雖然這個指示尚未對外公佈,但主要精神已經內部傳達,這個指示對取消蘇維埃制度、停止沒收地主土地、改變紅軍番號和加強黨的組織與群眾工作等作了原則說明,要求紅軍和游擊隊中較大的部隊與就近的國民黨駐軍或地方政府進行合作談判。上級還強調:“必須在黨內外解釋,在建立民族統一戰線中,上述這種改變的必要。但同時應該指出,同國民黨求得和平妥協,需要我們長期忍耐的工作與不屈不撓的艱苦鬥爭”。他想如果宋鐵軍不是對共產黨人趕盡殺絕,自己很有可能亮明身份,說服文城的黨組織和游擊隊與他合作抗日,但是在目前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還是小心為妙,尤其要對宋鐵軍時時抱有提防之心,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真實身份。“馮先生愛國之舉感人肺腑,我只能用‘熱血沸騰’四個字表達自己的感受。”
宋鐵軍鼓起掌來,說:“我亦與張先生有同感,看來我這趟是不虛此行了。最後我還有一言相告,徐醫生是劉成龍師長的外甥女,醫術精湛,平時我也敬她三分,而且她對你有救命之恩,不指望你湧泉相報,只是請你不要為難於她。”
張鳳山這下吃驚不小,沒想到徐語晴所說的舅舅竟然是劉成龍,也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劉成龍手下有五個團駐守在文城,是本地最大的一股武裝力量,雖說是由一些雜牌軍組成,但手裡有真傢伙,比起游擊隊和保安團的裝備來,不知好上多少倍。“鳳山有恙在身,加上自小嬌生慣養,處事有些任性,今後我會努力克服。”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等著你早日康復歸來。”
宋鐵軍告辭走了。張鳳山仔細回憶與他談話的每個細節,生怕言語失當而引起宋鐵軍的警覺。他想一個謊言要靠很多的謊言來掩蓋,要想不被識破,只有做到假痴不顛才有可能。張鳳山喜歡讀《三國演義》,裡面就有許多這樣的經典故事,比如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劉備早已有奪取天下的抱負,只是當時力量太弱,根本無法與曹操抗衡,而且還處在曹操控制之下。劉備裝作每日只是飲酒種菜,不問世事。一日曹操請他喝酒,席上曹操問劉備誰是天下英雄,劉備列了幾個名字,都被曹操否定了。忽然,曹操說道:“天下的英雄,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一句話說得劉備驚慌失措,深怕曹操瞭解自己的政治抱負,嚇得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下。幸好此時一陣炸雷,劉備急忙遮掩,說自己被雷聲嚇掉了筷子。曹操見狀,大笑不止,認為劉備連打雷都害怕,成不了大事,對劉備放鬆了警覺。後來劉備擺脫了曹操的控制,終於在中國歷史上幹出了一番事業。
“該打針吃藥了。”徐語晴端著藥盒進來。
“我腦袋受傷,最近有些胡言亂語,你別計較啊。”張鳳山想起今後還要藉助徐語晴,便主動緩和一下關係。
徐語晴一邊給他打針一邊說:“我要是計較,早丟下你不管了。”
“我今後要是再對你發脾氣,你就把我捆起來,等我冷靜下來就會好的。”
“你是病人,我是醫生,我不會這樣做的。”
“我不會怪你的。”
徐語晴有些看不懂張鳳山,他一會瘋癲、好歹不分,一會又通情達理,讓人哭笑不得,難道真的是他腦部受了損傷所致?要不然就是受了嚴重刺激造成的,想到這,她問:“他們真的逼你殺了人?”
“你偷聽了我們之間的談話?”
“什麼偷聽?你那麼大聲,我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
張鳳山見徐語晴提到“他們”,似乎與她無關,便問:“你剛才說他們,你難道不是縣黨部的人?”
徐語晴說:“我是啊,可我不是特務。我們醫院是公立醫院,主要為政府和軍隊服務,所以縣黨部安排的工作任務,我們必須無條件服從。”
原來是這樣。但張鳳山仍然不敢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如果不是特務,又怎麼會有槍?“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還問這個幹什麼?我不想再提這事。”
徐語晴說:“你別忘了我是醫生,現在你告訴我殺了什麼人,或許我可以幫助你解除精神痛苦,使你不再做噩夢。”
張鳳山見徐語晴打破砂鍋問到底,知道她並不曉得此事,看來她剛才所說有些可信,便想再試她一試,便說:“他們逼我殺了一個共產黨。”
徐語晴聞言手抖了一下,小藥瓶掉在地上,裡面的藥撒了一地,她掩飾說:“手上有汗,沒抓緊,我重新給你弄。你剛才說他們逼你殺了一個共產黨,他們為什麼自己不動手,而讓你去做?”
“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現在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那個共產黨向我索命。”
徐語晴安慰說:“你精神太緊張了,一定要放鬆,如果是他們逼你乾的,這不是你的本意,你要忘掉這件事。”
張鳳山點了點頭,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
當晚,張鳳山又大呼小叫起來。
徐語晴連忙過去,看見他四肢顫抖,嘴裡絮絮叨叨:“你別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要找你去找宋鐵軍索命。”
徐語晴過去抱住他的頭,問:“又做噩夢了?”
張鳳山點了點頭。
徐語晴見他滿頭大汗,便掏出手絹替他擦汗,說:“你受了刺激,加上腦部受了損傷,發生這種情況是正常的,初期症狀較輕,越到後來會越重,明天我給你開點精神類的藥物輔助治療。”
張鳳山心裡偷著樂,他想只要徐語晴相信就好了,她是專業人士,由她向宋鐵軍說明自己的病情效果會好得多,他不想被宋鐵軍過於關注,如果被他盯得死死的,自己縱有天大本事,也難以施展拳腳。
可是吃藥的事又很讓他犯難,是藥三分毒,更別說這種刺激神經的藥品了,不但副作用很大,而且不是對症下藥,這樣吃下去的危害會更大。
所以當徐語晴給他服藥的時候,張鳳山問明是什麼藥,有什麼作用?徐語晴一一說了。張鳳山將抗菌消炎的藥吃了,將神經類藥品放在一邊,說:“剛吃了許多藥,胃裡不舒服,這藥等會我自己吃就行。”
待徐語晴離開後,張鳳山快速地下床,將藥品扔進了廁所裡面的下水道里。
下午,張福海突然來了,看到兒子能下地行走了,十分高興,對徐語晴表示感謝。
徐語晴稱這是她的職責,然後推託有事,讓他們父子倆聊。
張鳳山見她善解人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其實他心裡有許多疑問要請父親解答。他關上房門,然後請父親在沙發上坐下,便忙著泡茶。
張福海並沒有說話,他默默看著兒子,直到張鳳山將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時候,突然說:“孽子,給我跪下!”
張鳳山猶豫了一下,還是跪在了父親面前。
“你對我老實說,你到底是不是共產黨?”張福海陰沉著臉問。
張鳳山自到文城以後,一直在圓這個謊,在敵人面前當然不能承認了,現在當著親人的面,他內心裡感到十分糾結,他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撒過謊,這次就當是一次例外,也算是一種善意的謊言。“我不是。”
“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看你是在撒謊?”
“爹,你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這幾年你到哪裡去了?”
“我是遵照爹爹之命,一直在日本留學,直到日本政府驅逐留日中國學生,才不得已回來的。”
“你回來之前為什麼不拍個電報告知行程?”
“我想給您一個驚喜。”
張福海見兒子對答如流,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起來,如果你是共產黨,我寧願你死了,權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張鳳山起來,直視著父親,問道:“爹,你為什麼說我是共產黨?”
張福海嘆了一口氣,“是縣黨部的宋書記長說的。”
“他這是栽髒陷害,這點您都看不出來嗎?”
“我也不願意相信,所以要你親口說出來。”
張鳳山見父親的眼神裡有一絲疑慮,知道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便說:“爹,那個宋鐵軍昨天晚上來過,親口向兒子道歉,承認他們抓錯了人。我再也不想在這裡呆了,我要跟你回去養傷。”
張福海搖了搖頭,說:“孩子,我和你娘也想你馬上回家,可是現在不行,你必須把傷養好才能回去。”
“為什麼?”
“世道險惡,等你傷養好後,還是跟爹後面做生意吧。”
張鳳山見父親不願意說,心想他肯定有難言之隱,一定又是那個宋鐵軍搗的鬼。便激將說:“爹爹心裡有什麼事瞞著孩兒?”
張福海說:“告訴你一件事,葉明義死了,在你被他們抓起來的第二天中午,官方說是心臟病突發死的,民間傳言他是被縣黨部的特務暗殺的。”
張鳳山大吃一驚,葉明義是自己的恩師,是一個正直善良、追求民主的進步人士,如果按照父親的說法,他確實死得蹊蹺。張鳳山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本來這次回來他打算拜訪恩師,希望得到他的幫助發展進步力量,沒想到殘酷的現實再一次擺在了他的面前。
這時,徐語晴敲門進來要給張鳳山換藥,張福海見狀稱家裡還有事,表示過幾天再來看他,臨走再一次向徐語晴表達了謝意。
張鳳山觀察到徐語晴腳上換了雙布鞋,而不是以往常穿的皮鞋,怪不得敲門的時候沒聽見她走路的聲音,看來她一定又是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晚上臨睡前,徐語晴又過來給張鳳山服藥,張鳳山故伎重演,表示要分開吃。
徐語晴不依,說:“我要看著你把藥吃完。”
張鳳山知道矇混不過去,只好當著徐語晴的面把藥吃下去了,然後張開嘴說:“你看,全部吃下去了。”
徐語晴想要說些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鳳山怕她開啟話匣子收不住,連忙說:“我要睡了。”
徐語晴只好說:“那你休息,晚安。”
張鳳山聽見隔壁關門的聲音,連忙起床跑到廁所裡,用手摳喉嚨,將吃下的藥全部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