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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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許泰春做生意初見成效,回家接媳婦來到歸化城。做大黃捎瓷器,許太春摟草打兔子一把做了兩樁生意。三義泰開始在歸化商都說歸心似箭,太春就是這種心情。這幾日除了人吃馬喂,太春連睡覺都是在馬上打盹兒。六年了,盼得不就是這一天麼!說來也奇怪,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差這三五日?太春就是等不了,別人十幾天的路程太春只用了不到八天就到家了,當他來到村口時,正是大年三十。太春跳下馬,走到那棵大槐樹跟前,使勁拍了拍那粗壯的樹幹,眼睛裡已然是熱淚盈盈了。“我回來了,回家了……”

太春牽著馬走進村口,看著道路兩邊熟悉的景緻,忍不住感慨萬千!村子裡的房屋、街道還是那個樣子,一切都像是剛剛發生在昨天,可掐指一算,他已經離開整整六年了!這就是家,就是牽著他、拽著他、讓他日思夜想寢食難安的家啊!太春看見幾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在路邊玩耍,好奇地走過去問道:“哎,你們是誰家的娃娃?”

一個孩子打量著他,搖頭說:“你是從哪來的?我們不認識你。”

太春笑著搖搖頭,朝自家的院子走去。

太春牽著馬來到自家院子口。他推開院門時,玉蓮正好從屋子裡出來,她的手裡端著小笸籮,笸籮裡裝著金黃的穀子。

太春喚道:“玉蓮!”

玉蓮正要往石碾跟前走,聽到聲音扭頭朝院門那邊望去——天啊!

玉蓮又驚又喜,她咋也想不到日思夜想的親人竟然一下子站在了自己的眼前!玉蓮叫道:“太春哥!”

玉蓮的手一哆嗦,笸籮裡的穀子撒了一地。

太春:“玉蓮!”

玉蓮愣在那裡,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太春哥……你真的回來了?”

太春激動地:“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玉蓮眼裡含著淚,太春的影像也模糊了起來,她飛快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淚,回頭喊道:“娘!娘,太春回來了!”

太春娘顫巍巍地出現在屋子門口:“玉蓮,你在說啥呢?”

玉蓮上前攙扶住婆婆:“娘,你看那是誰?”

太春撲過來:“娘!我回來了。”

太春娘嘴脣顫抖著:“兒子!……娘到底還是把你盼回來了。”

太春在母親腳前跪下了,泣不成聲:“娘……”

太春娘抹著臉上的淚水,顫聲道:“太春,餓了吧……玉蓮,快,……和麵……包餃子!”

玉蓮是把幹活的好手,和麵、剁餡兒,不一會兒就收拾停當了。靠鍋臺的地方一個蓋簾上整整齊齊擺滿了包好的餃子。母親盤腿坐在炕中央,玉蓮坐在地上的蒲團上在拉風箱燒水,太春跨在炕沿上收拾著他帶回來的東西,喜氣洋洋的,這才像一個人家嘛。

黃燦燦的炕蓆上,一個包袱攤開來,上面擺著花花綠綠的衣料、首飾和吃食。

太春拿起一塊煙色衣料:“娘,您看這塊料子好不好?這是給你老買的。”

娘高興接過來欣賞著地:“好,好!”

太春又拿起一塊深綠色的毯子:“娘,您再看這塊,這也是給你的。”

太春娘欣喜地:“行了,行了,看得我眼都花了,快讓你媳婦看看,她年輕穿什麼都好看。”

太春笑道:“這塊不是衣料,是俄羅斯毛毯,是給您睡覺的時候蓋身子用的。”

太春娘摩挲著那毯子:“哦,原來是一塊毛毯啊,我還以為……玉蓮,你快過來看看,別急著燒火。”

玉蓮笑道:“水這就開了。”

玉蓮羞澀地坐在炕沿上,太春拿起一個灰縷色的鐲子,抓住玉蓮的一隻手:“你試試這個。”

玉蓮紅著臉掰太春的手:“你看你,當著孃的面就……”

太春娘說:“娘不怪,娘不怪!娘看著你們好心裡高興哩。”

玉蓮乖乖地看著太春把手鐲套進自己的手腕上。太春又拿出一塊水紅色和一塊瓜皮綠的緞綼縐推到玉蓮跟前,說:“這也是給你的。”

玉蓮看看炕上的衣料,又看看太春,臉上笑著,眼眶裡卻含著淚花,她說:“水開了,我去煮餃子了。”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餃子就端上來了。太春娘說:“太春,快,把你那堆東西收拾起來!”

白靈靈的餃子酸溜溜的醋,還有一缽子現炸的紅辣椒,太春吃得滿頭冒汗,他說:“好吃!娘,我都六年沒吃著這麼香的餃子了!”

太春娘說:“你這是誇你媳婦呢吧?唉,也虧了玉蓮了,家裡一頭地裡一頭,春種秋收的,哪兒都沒拉下,你看看我們娘倆這日子,雖不富裕,可過得像模像樣,村裡人都誇你媳婦呢!”

太春說:“我知道,這幾年我在外頭,讓你們受苦了。娘,跟我到歸化城去吧。我這回就是回來接你們的。”

“娘才不跟你去那個歸化城呢。你接上玉蓮走吧。娘守著家,哪兒也不去,就是到北京當皇宮娘娘也不去。”太春娘說:“太春,你這回回來能住多少日子?”

太春說:“娘,買賣上事情多,我住不了多久,過了正月十五就得啟程。”

太春娘說:“那好,瞎漢看日子三六九,正月初三就給你和玉蓮把親事辦了!”

太春望了玉蓮一眼,說:“一切全憑娘做主了。”

正月初三,按照村裡的習俗,太春和玉蓮舉辦了簡單的婚禮。新被褥新衣裳是早就準備好的,油糕饃饃也是都是現成的,本村裡就有喜樂班子,叫過來就是了。鄉親們聽說太春要成親了,也都過來幫忙,貼喜字的,佈置新房的,不到一天的功夫,一切都妥當了。

幾乎全村的人們都過來賀喜了。

喜慶的嗩吶聲那叫一個嘹亮,幾乎要把整個村子給抬起來了!太春拉著著玉蓮的手邁過火盆向屋子裡走來,一大群孩子將他們攔住喊叫著要喜糖吃,太春從懷裡掏出一大把喜糖拋向空中,娃娃們立刻轟地一下像四散跑開,群麻雀似的在地上搶糖吃。

玉蓮今天顯得格外好看,穿一身大紅的褲襖,黑油油的大辮子在腦後盤了個圓髻,上面插一朵大紅的絨花;口如櫻桃眉如柳,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帶笑,臉上不點胭脂卻自帶三分紅潤,真是方圓幾十裡也找不出的美人兒。

太春娘坐在當院的一把椅子上,望著兒子媳婦在自己的面前跪下,又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她高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樁壓在她心上多年的大事終於辦了。

日子過得真快,眨眼就到了正月十六,當孃的還沒和兒子說夠話呢,太春就要走了。本來太春已經僱好了車是要把娘和媳婦一起帶走的,可是他娘卻說上了歲數故土難離無論怎麼勸就是不肯走,太春無奈只得留下一筆錢帶著媳婦離開了家。

2一輛帶篷子的馬車行駛在大路上,不時揚起一股黃塵。車上坐著玉蓮,旁邊跟著騎馬的太春。

太春這一回走西口和過去可大不一樣了,過去孤零零一個人,前途未卜,這一回他是和媳婦雙雙出口外,且口外還有買賣等著自己去打理,心情自然很舒暢。

在一路口處,轎車停了下來,車伕問道:“許掌櫃,走哪一條路啊?”

太春大聲說:“走左邊!”

車伕:“好來——駕!”

玉蓮從車篷裡探出頭來:“我說,你可別淨顧了高興,把路引錯了。”

太春:“你放心,別的都能錯了,惟獨這走西口的路徑我是錯不了!”

玉蓮:“你可別太自信了。”

太春:“玉蓮,我給你唱一個曲兒你就知道了。”

說著,太春騎在馬上信口唱了起來:

一出龍仙水閣外,

哈拉板申來的快,

走五申,過善蓋,

祝樂沁公佈到大岱。

肯肯板申挨韓蓋,

長合賚,麻合賚,

勾子板申兵州亥。

玉蓮聽著丈夫那嘹亮的聲音,笑道:“你這是跟誰學的?都唱了些什麼呀?”

太春笑道:“聽不懂吧?跟你說吧,這是走西口人編的《行路歌》。一村一站都在歌裡唱著呢,走西口的人就是唱著這行路歌邊走邊唱,邊唱邊走,不知不覺就唱到了歸化城。”

玉蓮哦了一聲:“太春哥,啥“長和來短和來”的,那行路歌我還是聽不懂。”太春說:“你那麼聰明,教你兩回就懂了。”

太春接著唱道:

出了殺虎口北門外,

小場庫倫蘇布蓋;

吳壩緊挨朱爾訖岱,

南園子水地真不賴,

拔了麥子種白菜,

威俊、馬留兒、阿刀亥。

坐在車上的玉蓮笑咪咪地望著太春,看著他騎在馬上得意的樣子,自己在車裡也有些坐不住了,興致所致玉蓮突然想騎騎馬,想要好好地張狂一回,於是她喊道:“停!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太春打馬來到馬車跟前:“你要做甚?”

玉蓮黑汪汪的眼睛望著太春:“太春哥,我想騎馬走走。”

太春:“你不是害怕騎馬嗎?”

玉蓮嬌嗔道:“不是有你嗎!”

這時車伕道:“掌櫃的,她想騎馬你就讓她騎騎吧,總在車上坐著也憋屈。”

太春明白了玉蓮的心思,他把坐騎靠近馬車,伸手將玉蓮抱上馬背。未等玉蓮坐穩,太春便催動著馬跑起來。

玉蓮驚叫著:“太春哥,……你慢點!”

馬子飛奔著,揚起一溜塵煙。車伕催趕著馬車在後面緊緊追趕著。在飛奔的馬背上太春忘情地親吻玉蓮,玉蓮歡快的笑聲和叫聲在空中迴盪著。

跑了一陣,人和馬都乏了,太春鬆開了韁繩,信馬由韁地在黃土路上走著。

太春意猶未盡,他放開嗓子又唱道:

打漁劃劃渡口船,

魚米之鄉大樹灣。

吉斯格泰到烏蘭,

海海漫漫米糧川。

十個峁子九個坪,

翻過樑梁柳二營;

東京收了往東走,

西京收了往西走,

東西二京都不收,

黃河兩岸渡春秋;

黃河兩岸也不好收,

後大套裡吃酸粥。

太春和玉蓮雙雙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走著,太春從後面緊緊抱著玉蓮。玉蓮將身子偎在太春的懷裡,輕聲說:“等了你六年,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太春低頭親了一下玉蓮:“往後不管怎麼樣,我也得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玉蓮:“只要跟哥在一起,吃稠喝稀我這心裡也安穩。”

玉蓮回頭望著太春,忍不住唱起來:

燈瓜瓜點燈,半炕炕明,

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窮,

……

聽著玉蓮清風細雨般的吟唱,太春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玉蓮目光中的深情,他擁著玉蓮在她的頭髮上深情地吻著。

3這天天傍黑的時候,太春和玉蓮進了歸化城,當他們到家時,遠遠看到房頂的煙囪裡斷斷續續地飄著一縷輕煙。

太春對玉蓮說:“你看,冒煙的那就是咱們的家!”

玉蓮說:“家裡沒人咋就——”

太春說:‘準是我那好兄弟黃羊,估算著咱該到了就過來燒上火了,怕咱回來冷炕冷灶的沒法住。“

玉蓮:“這黃羊兄弟真是個好人。“

太春給車倌付了車馬費,說了些感謝之類的話,將馬車打法走了。

太春一隻手裡拎著兩個包袱,另一隻手牽著玉蓮邊向屋裡走去邊說:“這是沙格德爾王爺的房子,先借給咱住著,等緩個兩年,咱自己蓋他五間大正房,到時候把娘也接出來。“

玉蓮進了門,望著陌生的屋子:“這……就是咱們的家?”

玉蓮一樣樣地撫摩著屋子裡的東西,櫃子、桌子、鍋臺……當她掀開水缸時,驚奇道:“咦!這缸裡水都有了!”

太春說:“準是黃羊給挑的。”

玉蓮拿起葫蘆水瓢舀了半瓢水喝了幾口。

玉蓮:“這兒的水好喝。”

太春:“說對了,比咱平原村的水好!甜!”

玉蓮望著屋子裡一應俱全的傢俱,又摸了摸溫熱的炕頭:“哥,這日子比酒盅子挖米可強多了。”

太春從後面摟住玉蓮的身子,憧憬道:“玉蓮,咱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玉蓮魚兒似的從太春的懷裡掙脫出來,嗔道:“瞧你,大白天的!哎,沙格德爾王爺這麼關照咱,趕明兒咱得去看看人家。”

太春:“沙格德爾王爺,好人一個。我第一次到歸化就住在他的家。我在這邊結識了不少好朋友,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黃羊、友和,還有卜泰老爺。還有娜燁,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年正月十五龍仙鎮劫戲子的那個女人。”

玉蓮:“噢,我想起來了,好像還會些武功呢。”

太春:“將門出虎子,人家是將軍府的大格格麼。玉蓮,一路上乏了,今兒個好好歇息歇息,等明天我領你到城裡轉轉。”

正月還沒過完,歸化城大街上依然很熱鬧,拉洋片的,吹糖人兒、捏麵人兒的,賣糖葫蘆、賣琉璃圪啵的,還有些大人孩子們比著抽毛猴兒、踢毽子的,每個攤子前都圍著一堆人。

太春帶著玉蓮在街上走著,玉蓮看到什麼都感到新奇,一會兒買個耗子偷油的糖人兒,一會兒買個一吹就圪啵圪啵直響的琉璃圪啵兒,她拽著太春的衣襟,像個孩子似的邊走邊東張西望,她興奮地說:“哥,這歸化城可真熱鬧,怪不得走了西口的人一出來就不想回家了。”

太春沒說話,只略略笑了一下。

玉蓮還想去看拉洋片,太春說:“時候不早了,走,我領你去吃燒賣去!玉蓮,你就是走遍天下也吃不著這麼好的東西,這歸化城的燒賣可是一絕!”

玉蓮:“真有你說得那麼好嗎?我不信!”

太春說:“走吧,去嚐嚐你就知道了。”

玉蓮推辭說:“咱還是回家吃飯吧,我給你做剔魚子吃。”

太春笑道:“我知道你是怕花錢,你不是才來嗎,走吧,嚐個新鮮。哦對了,你不是說要看看沙格德爾王爺嗎,順便的事兒。”

大觀園裡,娜燁剛吃完燒賣,她朝裡面喊道:“堂倌!結賬!”

堂倌跑過來:“大格格您吃好了,您是二兩燒賣一壺茶,總共是十六個銅子。”

娜燁也不說話,付錢後徑直向外走去。娜燁剛從大觀園裡走出來,忽然她站在臺階上不動了,娜燁看見太春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媳婦正向這邊走來。

太春也看到了娜燁,他快走了兩步迎上來:“大格格!”

娜燁:“哦,原來是許掌櫃!”

娜燁上下打量著玉蓮:只見這小媳婦身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上身是件水紅底兒碎花的小棉襖,下身穿一條可身的黑棉褲;盤著頭,只在髮髻上戴一朵杏子大小的絨花,臉上不使胭脂不搽粉,卻好看得讓人挑不出丁點毛病。娜燁心裡話,怪不得許太春總惦記著回家呢,敢情家裡有這麼個美人牽掛著呢!

娜燁笑道:“許掌櫃,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身邊的這位漂亮姑娘就是你媳婦玉蓮了?”

太春憨厚地笑笑:“是我媳婦。剛從老家接來。”

玉蓮也在打量著這位格格,心裡說,到底是位格格,就是和尋常百姓不一般,穿的戴的就不說了,全是自己沒見過的綾羅綢緞,單是人家的那髮式實在好看,哦,好像聽太春說過,那叫兩把頭,旗人都這麼梳;這娜燁不單長得好,身上還有股氣勢,說是傲氣吧,也不全對,反正有那麼股子勁兒,讓人不敢正視又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哎喲,她要是個男的肯定是個領兵打仗的將軍!

娜燁朝玉蓮笑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叫娜燁。”

太春接過話頭:“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娜燁大格格!”

玉蓮:“大格格好!”

娜燁見太春手裡拎著點心匣子,笑道:“好,看樣子你們是來看望沙格德爾王爺的吧。快請進去吧,我不耽誤你們了。”

太春說:“哦,格格,年前我到府上去看過你,聽說你回公主府了,跟老夫人說了會兒話。”

娜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難為你還去看我,我以為你當了掌櫃子把朋友都忘了呢!”

太春看了看玉蓮:“大格格言重了,要不是大格格幫忙,我這買賣怕是到今天也開不起來。”

娜燁笑著說:“快進去吧,淨顧了說話了,別耽擱了你們的正事。”

說完,娜燁轉身走了。

娜燁離開太春兩口子後,心不在焉地向將軍府走去,心裡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看著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樣子,再看看自己形單影隻的境況,雖然貴為將軍府的格格,卻比不上人家尋常百姓家的男女,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酸楚。阿瑪,你可把女兒給害苦了!娜燁走著想著,一首古詩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還君明珠雙垂淚,恨不相逢未嫁時”,唉,為什麼自己沒能早幾年認識這個許太春呢?

娜燁一路走,一路用馬鞭子抽打著甬道兩邊的花草,柔嫩的花瓣和草葉在她的身後紛紛落下,她眼裡的淚水也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夜裡,太春家裡熱氣騰騰的,玉蓮打裡照外地忙著準備飯菜。太春在擺放酒具和碗筷。

玉蓮手腳麻利地幹著活兒:“哎呀,不用你,比起山西老家來這可算個啥營生?你快到門口去招呼著,看黃羊跟友和他們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黃羊推門走了進來:“呵,嫂子來了就是不一樣!人還沒進門呢,你看這又是酒又是菜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太春:“黃羊來了。”

黃羊說:“怪不得人們常說呢,暖窯熱炕,憑的就是女人,一個家裡只要有了女人才算個家了!”

玉蓮玩笑道:“黃羊兄弟,快別誇我了,小心我暈頭轉向找不著東南西北。”

太春說:“黃羊,上炕,炕頭上暖和。”

黃羊:“不急,等等友和哥哥。”

太春:“等友和也誤不住你上炕啊,上炕再說。”

玉蓮端著茶壺茶碗進來:“你倆先喝茶。”

玉蓮給黃羊倒茶:“說起友和大哥,那可是個好人,那年友和哥哥回家正趕上我和娘打場,要不是人家幫著,我和娘還不知道忙到啥時候呢。”

說話的工夫,張友和到了,他笑呵呵地問道:“你們幾個編排我啥呢?”

太春:“玉蓮誇你呢,說你是個好人!”

玉蓮打招呼道:“友和哥哥來了。”

張友和說:“玉蓮來了有日子了,我也沒顧得過來看看,路上還順利吧?”

玉蓮忙應道:“順,順,友和哥,你炕裡頭坐。”

張友和也不客氣,脫鞋上炕坐在了炕中央,太春炕頭,黃羊炕尾,弟兄三個坐在一處又說起了買賣上的事情。

玉蓮一邊做著飯一邊招呼著炕上的男人們,一會添茶一會兒倒水,手腳不閒十分麻利。

張友和看出玉蓮身子又些笨重,附在太春耳邊悄悄問道:“弟妹有了吧?”

太春笑著點點頭。

玉蓮:“哎,你倆在說什麼呢?”

張友和笑道:“說的是好話。”

大家都呵呵地笑了。

張友和擺擺手說:“好了,咱們書歸正轉,說正經的。這些日子我也看了,三義泰正在走上坡路,應該立馬轉做俄蒙生意,只有俄蒙生意才是最賺錢的生意。”

太春不解地:“這胡油生意正做得順手,咋能說轉就轉?”

張友和:“這都兩年多了,總是在草料和胡油買賣上兜圈子能有啥出息。太春,我在歸化城的買賣行當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相信我,是時候了。”

黃羊:“轉是要轉的,可一下子轉得太猛了也不好。”

張友和:“沒聽說過嗎?一條舌頭的商人吃穿剛夠,兩條舌頭的商人掙錢有數,三條舌頭的商人賺錢無數……這是歸化民歌,連三歲孩子都會唱。”

黃羊:“可是這俄蒙生意……哪裡能一下做起來的?”

“你們倆呀,就是有點放不開手腳,”張友和說:“記住了,歸化城有這樣一句諺語:好漢不掙有數的錢!”

太春:“我們也知道做俄蒙生意是最賺錢的,可是……這第一步該咋走呢?”

張友和果斷地:“把糧食生意放下,轉進一批茶葉吧。”

太春沉吟道:“哥,三義泰的東家是卜泰,做買賣的本錢全是他的,我是怕……你容我想想。”

黃羊也說:“友和哥哥,咱還是看看機會再說吧。”

界有了名聲,生意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