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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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義泰正式開張了。

三義泰後院的榨油作坊裡,兩盤大磨轉動著,發出轟轟隆隆的巨大響聲。油坊裡面很熱,窗戶上嚴嚴實實地擋了破棉被,一盤老土炕燒得滾燙,據說屋子裡必須很熱很熱,否則不出油。一盞麻油燈擱在牆上的洞洞裡,發出微弱的光亮。地上,一頭被蒙著眼的小毛驢繞著磨道一圈一圈地走著,細碎的蹄聲踢踢踏踏地不絕於耳,黑糊糊的油坊顯得有了些許生氣。

光著膀子的赫連揮動胳臂掄著錘子在費力地砸著油槽子裡的油楔,油楔嘎吱嘎吱地響著,閃亮的胡油從石盤下流淌出來。

太春走進來伸出一根指頭沾一點油在舌頭上舔舔,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赫連滿頭是汗地問道:“許掌櫃,怎麼樣?”

太春讚許道:“好!好胡油!還是咱薩拉齊時候的那股味道。”

赫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許掌櫃,赫連榨出的油你就一百個放心吧!”

“這是誰在這裡吹牛呢?”

張友和人未出現聲音先到了。

赫連喚道:“張掌櫃到了!”

太春:“友和哥,你嚐嚐咱這油。”

張友和拿指頭沾一點在舌尖上舔舔:“嗯,不錯。還是那味道。”

太春:“山東那家老相與一下就要了兩萬斤!就是不吃不喝連明晝夜咱也給人家榨不出來。”

張友和:“那就再加他兩盤油榨。”

太春:“我正想和哥哥商量呢,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幹了。”

張友和說:“放心大膽地幹吧,做買賣講究把握商機,沒有機會的時候你不能蠻幹,機會來了你又不能猶豫。就像老虎撲食,一下撲過去。牢牢地抓住!”

太春:“好,我就照友和哥哥說的去辦。”

二人說著話離開了油坊,向賬房走去。

太春:“照這個勢頭,咱三義泰用不了兩年就能夠在歸化打出個局面。”

張友和:“太春,你聽著,大盛魁那邊還要多聯絡,一定要貼緊這個老龍頭。能爭取到與大盛魁做相與,那就好做買賣了。”

太春:“慢慢來吧。”

張友和話鋒一轉:“哥告訴你個好事情,文全葆答應在萬金賬上給我記大功一次。並以此為依據破格提升身股,將身股升至三釐六。就等著年底時在財東會議上通過了。

太春:“那好哇!哥哥終於熬出來了。你別說這個文全葆還真的是夠意思。”

“他?哼,要不是我幫了他的大忙他還想當通司商會副會長?就怕是早就被李泰掌櫃踩成臭狗屎了!”張友和說:“再說了他文全葆也不敢不答應我,我的手裡抓著他的小辮子呢。有這個小辮子在我手裡,以後我想咋用就咋用!”

這時,黃羊進來了,他淡淡地跟張友和打了個招呼:“友和哥哥來了”,然後揭開水缸拿瓢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氣。

張友和說:“黃羊,這兒有茶。”

黃羊頭也沒抬地說:“涼水痛快!”

太春接著上邊的話題問張友和:“你說的是……什麼小辮子?”

張友和:“就是那個果果。”

黃羊放下水瓢:“怎麼,果果那事還沒有完啊?”

張友和:“告訴你這事就是沒有完,這根小辮子我多會兒想扽就扽他一下。就看我張友和高興不高興。”

太春勸道:“也別,友和哥,差不多就行了。”

黃羊:“就是,再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友和:“什麼叫做差不多?我張友和為他萬裕長立了大功,我拿我該拿的東西有甚錯?依能力而論我並不在文全葆之下,說白了吧,我看重的是萬裕長,是文全葆的那個位置。”

黃羊:“大哥,就是說你想當萬裕長的大掌櫃?”

張友和:“以我的能力完全能夠做大掌櫃。現在的問題在東家的態度。前些日子我回鄉省親的時候已經串了兩家東家,我把萬裕長的事情都跟東家說了。東家早就對文全葆不滿呢,東家說看機會吧,只要機會來了就把文全葆拿掉。重要的是要能夠抓住文全葆的把柄。”

張友和的這話讓太春和黃羊都感到吃驚不小,他倆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該說啥好。

張友和把話頭打住:“好了,這事我不跟你們說了,說也說不明白。咱說生意上的事,依我看趁著好勢頭你們零售這頭也要上去,咱不能死守著一個老油坊,咱得擴大經營。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們倆琢磨去吧,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看著張友和走出店鋪,黃羊說:“太春哥,我看友和哥哥對三義泰的事好像不太上心。”

太春:“我知道,他的心思在萬裕長那邊。”

黃羊:“果果的事他是得到了甜頭,可老天爺哪能總給他這種事呢?”

太春:“黃羊,咱可不能耍那種把戲,咱得老老實實地做買賣。”

黃羊:“我知道!”

雖說生意是一天天地好了起來,可是太春卻時常睡不著覺了,一夜夜地在被窩裡翻燒餅。

這天夜裡,黃羊起來出去小便,返回屋裡時看見太春正掀起褥子在找什麼。

黃羊問道:“哥,你做啥呢?”

太春說:“也不知道身子底下有個啥東西,就是硌得睡不著。”

於是黃羊也爬上來幫著找,找來找去,結果找到一粒黃豆。

黃羊捏著那粒黃豆笑著說:“一顆黃豆就把你硌得睡不著覺了?我記得那年咱倆在四合渠挖大渠那會兒,你枕著土坷垃睡得可香呢。”

太春:“我也弄不明白,是當了掌櫃子日子好過了,人也嬌貴了?”

黃羊:“不對,現在我也是常常睡不著覺呢,有時候半夜醒來眨巴眼睛能一直到天亮,心裡盤算事,咱哥倆呀,是操的心不一樣了。”

太春嘆口氣:“是操的心不一樣,不要說是你了,就拿我來說眼看著掉頭髮,前兩天剃頭的時候,剃頭師傅說我的辮子細了不少。”

黃羊:“過去咱是身子乏,這會兒是心乏。”

這一折騰,倆人越發心亮得睡不著了,索性不睡了,倆人圍著被子坐在炕上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黃羊點起一鍋旱菸吸著,太春說:“我琢磨著……咱的生意總這樣可不行。”

黃羊說驚訝地從嘴裡拔出菸袋:“哥,你又瞎琢磨啥呢,咱現在的生意不是挺好嗎,歸化城裡誰不說咱的胡麻油好?就這生意咱做下去,咱哥倆就夠吃夠喝的了。”

太春說:“黃羊,光是個夠吃喝可不行,咱還得養家餬口,赫連和路先生他們也得養家餬口,你看看歸化城裡其他的買賣字號,哪家不是一天天地往大里做的?買賣小了沒根基,遇個天災人禍就垮塌了,咱還得往大了做。”

黃羊驚訝地:“哥,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你咋想那麼遠呢?”

太春:“不想不行啊,歸化城大小買賣三四百家,哪一家不是謀著往大里做?俗話說商場如戰場,你不想著往大里做說不上哪一天就讓人家給擠垮了。”

黃羊問道:“哥,你的意思是……”

太春:“我思謀著……等轉過年來,咱也去做通司買賣。”

黃羊:“你是說咱得再長出一條‘舌頭’來才成?”

太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