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川》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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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川》第二部分
記川 第二部分
20.相見不知歸路
久未相見的朋友見面,原本應該熱切萬分,可千秋和杜眉的相見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千秋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杜眉。
一如從前的長髮,一如從前的美豔。此時的杜眉一如她記憶中那般豔光四射。
還不待千秋開口,坐在千秋對面的桑月寞已經率先開口。她寒著臉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杜眉走向她們,眉頭輕蹙。
桑月寞見她如此,不客氣的對另一桌上的是桑原交代道:";讓她離開這兒,我看著礙眼。";
相對於桑月寞的激動,千秋顯得平靜許多。她從包裡掏出手機撥了左恆遠電話,掛掉電話後心平氣和的等待左恆遠的到來。
桑原起身,迅速來到杜眉面前攔住了她,";杜眉小姐,我很抱歉。";
杜眉看向桑月寞,再看向千秋,見她們二人都不理會於她,在失望的同時有些惱怒。她退了一步,冷笑道:";桑原,桑家的家訓沒教會你尊重主子嗎?";
桑原微微低頭,平板的回答道:";杜眉小姐,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其中不包括你,也不包括大少爺。";
早已經嫁給桑家大少爺桑陌柏的杜眉並不被桑月寞所承認,理所當然,桑原也從不叫她";少夫人";,而稱呼其為";杜眉小姐";。
杜眉從不為這些稱呼上的事情生氣,她當然制度桑家的護衛只認一個主人,若去為這些事生氣便是自找苦吃。她今天來,只是為了見千秋。桑原在她眼中也不是什麼有分量的人。
";千秋,連你也不想見到我?";杜眉站著不動,看著千秋。
千秋依舊不語。
桑月寞討厭這樣的氣氛,更討厭找上門的杜眉,良好的教養卻讓她在公眾場合忍住不發脾氣,只好握緊茶杯。
影子一樣跟在她身邊的桑原見她沒了後話,退到了一旁。
千秋看向杜眉,她盈滿水霧的眸子對千秋似乎沒什麼影響。桑月寞看向杜眉時,冷笑,道:";你鬧夠了吧?別在這兒給我們桑家丟臉。";
杜眉又朝前走了幾步,快要靠近千秋時,千秋終於開口。
";你不要再過來了。";千秋淡淡說道:";我不認為,在那之後我們還能是朋友。無論我們曾經是多麼要好的朋友,那都已經成了過去。";
杜眉這才停下腳步。此時的她和千秋僅僅幾步的距離,千秋不願意讓她再上前,她也不敢再輕易朝前走一步。只要她再朝前走一步,那麼她和千秋之間的關係才是真真正正無法回到從前。
因為她太瞭解千秋,很清楚千秋的底線在哪。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這麼久了,你也該回去看看顧爸爸了。";杜眉微微低頭,";他很想你。";
千秋別開眼不看她,狀似沒聽到她的話。但是大家心底都清楚,她聽到了,還聽得真切。
杜眉口中的顧爸爸是千秋的父親,她和桑月寞都親熱的稱為顧爸爸。千秋還記得她的父親,曾戲稱自己有三個女兒。
長長的劉海覆著額,光線透過長髮在千秋的臉上投射出陰影。桑月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心底在埋怨杜眉--她不應該提起顧爸爸。
千秋的手機傳來悅耳的鈴聲,左恆遠的來電。千秋接了電話,聲音不帶意思情緒起伏,只說道:";在外頭等我。";
說完,拎上自己的包朝桑月寞點了點頭,說道:";我先走了。";
桑月寞叫住千秋,問道:";你不準備留個聯絡方式給我嗎?";
千秋回頭微微一笑,道:";你都能找上門了,又怎麼會找不到我的聯絡方式?";
路過杜眉身旁時,千秋停了一下,不曾正眼看她,隨後揚長而去。
說刻意也好,矯情也罷。
曾經她和杜眉、桑月寞像親姐妹一樣,但那畢竟只是曾經。
面對杜眉,就等於要面對四年前的一切,她並不想去打破現在的平靜。她覺得現在很好,平淡卻很真實。
今時不同往日。
千秋還是千秋,杜眉也還是杜眉,只是周圍的一切變了。
杜眉跟在千秋身後出了茶樓,看到千秋走向等在門口的左恆遠後沒再上前。左恆遠擦絕到身後有人,回頭看了杜眉一眼。
杜眉迎上左恆遠的視線,看著千秋坐上左恆遠的車,目送那輛車開走,直到它載著千秋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桑月寞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冷冷的諷刺道:";你來這裡幹什麼?擔心丈夫被別人搶走嗎?";
杜眉回頭,嬌笑,";三月,我只是來參加設計大賽的頒獎典禮的。";
桑月寞抓著包的雙手驀的握緊。
設計大賽,她居然敢提設計大賽。
";呵,沒有千秋,你還畫得出圖嗎?";桑月寞諷刺道。
";你說呢?";杜眉反問。
桑月寞冷哼一聲,";你估計也只有給別人頒獎的份了。";
杜眉的笑容僵了幾分,隨即笑道:";確實是來給別人頒獎的,現在的新人都很有才華。";
回去的路上千秋一直沒說話,左恆遠開車的同時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千秋不是很想談杜眉她們。
左恆遠瞄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她有太多的事不願告訴他,他不否認自己有些許不高興,卻不願表示出來,那樣只會讓人覺得他氣度小。
半晌後,千秋反省似的,可憐兮兮的看著左恆遠,";對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
";沒關係。";左恆遠看著前方專注的開車,";你要有心事不妨說出來。";
千秋笑了笑,不再說話。
快到家的時候,千秋忽然想起了結婚照,想起了那棟據說已經被左恆遠買下來的公寓,";我們搬去公寓住一段時間好嗎?";
";嗯?";左恆遠有些詫異。
";我準備辭職當個合格的家庭主婦,我們家離菜市場太遠了。";千秋找了個藉口,不過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藉口。
左恆遠並未多問什麼,笑道:";你高興就好,什麼時候搬?";
";今天就搬吧,我們隨便收拾幾件衣物就成了。反正我們也不會在那邊住很久。";千秋見他爽快的答應,安了心。
她是真的想辭職。
好幾天不曾出現的桑陌柏已經成了她的一塊心病。他的性格她過於瞭解,遲早有一天,他的手段會用到她現在工作的那家公司上,他的手段,她在很早之前就見識過了。若是從前,她可以冷漠的無視別人的生死,可現在的她不願虧欠那家公司上下那麼多的人。
千秋偷偷看向左恆遠。
或許,他也會成為那個犧牲者吧?
可是她……並不想就此鬆開他的手。
她似乎,開始在乎了吧?
";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陪在我身邊,對嗎?";千秋把玩著手中的婚戒。
";對。";左恆遠在家門口停好車,笑道:";我們先進去收拾下東西,然後去公寓那邊住一陣子。";
";嗯。";千秋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行李,左恆遠細心的將千秋比較常用的東西都收進行李袋中,而千秋則慢吞吞的收拾著衣服。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左恆遠忽然說道:";先前在門口的那個是你朋友嗎?";
";誰?";千秋將最後一件衣服裝進旅行袋中。
";跟在你身後出來的那位小姐,她一直看著我們。";左恆遠道。
千秋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穿白色衣服的?";
";嗯。";左恆遠想了想,又道:";我似乎在哪見過她。";
千秋頓了頓,繼續手中的動作,狀似漫不經心的笑道:";是嗎?或許是在哪場宴會中遇到過吧。";
左恆遠肯定的搖頭,";似乎不是。";
千秋不再說話,專心收拾東西。將東西全都整理好後,她拉上了行李袋的拉鍊,左恆遠提起袋子,問道:";還有什麼東西嗎?";
千秋搖頭,左恆遠便一手行李一手拉著千秋離開了家。
車開到半路遇到紅燈停下後,左恆遠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那個朋友,叫杜眉吧?";
";你怎麼知道?";千秋反問。
";幾年前,我曾在全國建築師新人設計大賽上見過她--她拿下了那次比賽的金獎,從此一躍成為全國最熱門的建築設計師之一。";紅綠燈轉換,左恆遠邊開車邊繼續說道:";她似乎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所以無論別的公司捧著多少錢上門,她都不肯接單。迄今為止,她唯一接過的一樁生意是為顧氏集團設計新的辦公大樓。";
左恆遠的語氣中不乏對杜眉的讚賞,";顧氏的辦公大樓確實是精品。";
";是啊,她確實是那次比賽的金獎得主。";千秋別開臉看向窗外,嘴角勾起冷笑,卻溫和的回道:";S市的杜氏財團,你應該知道吧?杜家的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是來為今年的新人設計大賽頒獎的吧?";左恆遠笑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朋友。當初我們公司也曾過請她為我們設計辦公大樓,可惜被她拒絕了。";
";你希望我說服她嗎?";千秋問。
";我們已經有辦公樓了。";左恆遠看向千秋,有些驚訝--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他瞥了千秋一眼,隨即又將視線放在前方,";你不開心?你們不是朋友嗎?";
千秋看向他,反問:";我有對你說過我和她現在是朋友嗎?";
左恆遠聰明的停止這個話題,千秋亦不再開口。
窗外的風景晃眼而過,千秋在心底冷笑。
新人設計大賽麼?
真真可笑。
她到現在都不曾忘記過,六年前那場設計大賽。更不曾忘記過,她曾經最要好的朋友給她帶來的傷害。
六年前她選擇了原諒,兩年後再次被背叛。
那時候她開始覺得,六年前的自己是個徹底的大傻瓜。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最好的朋友,那個有豔麗外邊卻迷糊天真的杜眉在已經變了模樣。
只有她,還依舊當她是小時候的杜眉。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多麼的可笑--
那時候的顧千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21.流年歲月不悔
搬家前,兩人先在外頭的餐廳吃了晚飯。
去往小公寓的路上,千秋盯著左恆遠許久後深呼吸一口氣,開了車窗,任由外頭的風灌進車裡,猶豫了半晌後,說道:";你知道嗎?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現在呢?";左恆遠問。
";四年前的那天開始,就不在是了。";千秋的笑容有些飄忽。";她背叛了我們的友情。或者說,六年前她就背叛了我們的友情,而六年前的我選擇了原諒。";
";六年前可以原諒,四年前為什麼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左恆遠有些好奇,問出這話時並未想過千秋會回答自己。
千秋輕輕一笑,回答道:";因為我們的友情,容不下再一次的背叛。";
左恆遠乘著綠燈停下車,頃身給了千秋一記擁抱,道:";都過去了。";
千秋不再說什麼,她的視線越過前方的擋風玻璃,望向外頭的車水馬龍,視線的焦距不知道落在哪。
霓虹燈一閃一閃,璀璨如琉璃的光華。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杜眉的身影--自從見過杜眉後,她的影響再次在記憶中清晰起來。
手輕撫上自己的胸口,心臟依舊跳得很規律,她卻覺得那個地方很疼。
若是問千秋此刻的她是否還在意從前的事,那麼答案是肯定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和杜眉認識二十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忘得了的?
每次想起那些讓她難受的事,她都會拼命的去想杜眉對她的好。但是,再多的好,也只夠抵一次背叛。
";你還記得六年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嗎?";千秋漫不經心的問左恆遠。
";六年前的自己,我其實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段時間很忙,無論大事小事,都要奔波。和現在,是大大的不同吧。";左恆遠笑了笑,反問:";你呢?";
";我?";千秋想了幾秒,";那時的我,和現在也是大大的不同吧。";
到路口時候,車拐了個彎,左恆遠專心的開車,千秋亦不在說話。
千秋的思緒被帶回六年前,她想起六年前的自己,和現在確實是大大的不同。無論物質上還是精神上,全都截然不同。
六年前的千秋,意氣風發。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同樣,從小到大她都是最優秀的。她有疼愛自己的家人,有優秀出色的未婚夫,還有最要好的姐妹,一切一帆風順,連顆絆腳的小石子都沒有。
千秋這類人,就是別人的眼中所謂的天之驕女。甚至,她的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她也習慣了和別人保持距離,不是看不起別人,而是從小父母的教導她一直記在心上--人心皆有鬼,防人之心不可無。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的朋友不多。
因為不多,所以格外的珍惜。
千秋一直以為自己有杜眉,有桑月寞,之於朋友二字,已是足矣。
她們無論是上學還是平時的消遣,幾乎都黏在一起。她們各自的父母都將其他兩人當自己的女兒看待。
高傲如千秋,溫婉如杜眉,跋扈如桑月寞,從小到大,不缺任何一樣東西。所以很早以前,千秋就固執的認為,她的身邊不會出現";背叛";二字。
如果沒有六年前的那場鬧劇,確實是如此。
六年前那天,陽光明媚得讓人覺得美好,可是千秋卻覺得陰霾一片。
千秋一直都記得那天的建築新人大賽頒獎禮上,她坐在堂下聽著主持人念出大賽金獎作品的名字時,那狂喜猶如潮水湧來。可是下一秒,獲得者的名字從主持人的口中緩緩吐出,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她被人從天堂打入了地域。然後她看著她最好的姐妹,一身黑色禮服,高貴優雅的走上了頒獎臺--就在這前一天晚上,她最好的姐妹還興匆匆的為她挑選了禮服,信誓旦旦的握著她的手說:千秋,你的作品一定可以得獎的。
是啊,她的作品得獎了,可是卻不再是她的作品。
那張圖紙的繪圖者變成了她最好的姐妹杜眉。
那天千秋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的身邊也會出現";背叛";這樣可笑的事。
從那天開始,千秋不再見杜眉。
每次杜眉來找她,她都讓家中的傭人擋下了她。
但是她們總歸會見面。
杜眉哭著對她解釋,說那只是主辦方的失誤,才造就瞭如今這局面。
千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當初會參加那個大賽,也是杜眉拿她一時興起畫得圖紙去報的名,原本也沒什麼念想。
那時候要原諒杜眉很容易。
千秋對於朋友向來信任,她選擇相信杜眉的話。
因為她想不出杜眉刻意那麼做的理由。杜家不缺錢,杜眉不缺追求者,甚至她各方面都很優秀。和千秋一起念建築系的杜眉,和千秋一樣都是教授眼中最優秀的學生。
千秋選擇原諒的另一個原因,是她原本就不在意那個比賽,她在意的,是最好的姐妹的欺騙。
既然杜眉不曾欺騙於她,那她就不必介懷什麼。
說她心軟也罷,那時候她原諒了杜眉,不曾心懷芥蒂。
倒是桑月寞對杜眉的態度開始改變,也正是在那時候,桑月寞選擇出國留學,故而不曾和杜眉鬧出什麼不愉快,但是她對杜眉的埋怨卻一直持續了兩年,直到兩年後發生那樣的事--如果不曾發生那樣的事,那麼如今的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在別人問起她和杜眉的關係時回答說那是她最好的姐妹。
很小的時候千秋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她不容許別人欺負她的朋友,卻也絕對容不背叛。
她能原諒第一次,卻不能再原諒第二次。
她怨恨過杜眉。
二十幾年下來,第一次認識到";背叛";這個詞的意思因為杜眉,第一次遭遇挫折因為杜眉。甚至因為她,不得不離開了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
但是比起杜眉,她更怨恨的人應該是桑陌柏。
從小到大,這個男人成就了她的童話,卻又殘忍的在四年前毫不猶豫的打碎了她的夢。如果說杜眉是導火線的話,那麼桑陌柏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那時候她選擇遠離,或者可以說她選擇逃避。因為覺得自己的世界被毀了,那麼就去別的地方再開始建一個屬於自己的龜殼,躲起來舔自己的傷口。
她永遠記得,走的那天父親冷漠的表情。
只要你今天有膽子踏出這家門一步,以後都別再回來!--父親的話她一直都記得,從那天走出顧家的大門後,她不曾再回去過。
不是不想,卻只能強迫自己忘掉曾經有一個名為";家";的地方,那個保護了她二十幾年的地方。
有家歸不得的感覺,不曾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理解。每次覺得委屈了,都只能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添傷口,想哭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哭。
離開家最初的那些日子,她所有的委屈憤怒和痛苦全都咬牙吞了下去。居無定所,一個住處換過一個住處,只因為不願再遇到那些人。
當記憶的傷疤被再次割開時,她不願去面對也不行。
那些人一個個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個個都在逼迫她。
為什麼他們還不願意放過她呢?
為什麼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她自認不曾虧欠他們。
";到了。";
左恆遠的聲音讓千秋回神,下車時,左恆遠忽然想起什麼,叫道:";下週你有空嗎?";
";有,怎麼?";千秋剛想拎起行李袋,左恆遠立刻伸手接了過去。
";下週我們去一個地方。";左恆遠說道。
千秋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反對也不問去什麼地方,只說道:";到時候你提醒我就好了。";
左恆遠點頭,微微弓起手肘,千秋笑了笑,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將東西拎到公寓。
因為公寓固定有人打掃,很乾淨,所以也不用打掃就可以住。千秋將行李袋中的東西一一取出放好後,和左恆遠一起去隔壁拜訪了吳阿姨,在吳阿姨家小坐了一會兒後才回去休息。
單身公寓原本就很小,裡頭放著的都是千秋的東西,如今再加上左恆遠的一些衣物和他們購買的一些生活用品,顯得更加的擁擠。
千秋趴在**悶聲問正在開電腦的左恆遠:";你呆的習慣嗎?這個地方。";
";為什麼不習慣?";左恆遠反問。
";我以為住慣別墅的人都習慣不了這樣的環境,差別太大了不是?";千秋嘻嘻一笑,";明天你想吃什麼?";
";你準備下廚?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左恆遠睨了千秋一眼,將視線移到筆記本上,";以前我住的地方環境比這更糟糕,這並不算什麼。";
白天因為千秋而花掉了很多時間,左恆遠手頭的工作都放了下來。他向來都是今日事今日了,所以這時候他開著電腦處理白天積壓下的一些公事,千秋也沒再打擾他。
千秋忽然想到什麼,問左恆遠:";娶了我,你後悔過嗎?";
左恆遠頭也沒抬,問:";為什麼要後悔?";
";我很任性。";千秋道。就比如今天,明明可以不去打擾他,她卻仍舊選擇打電話讓他放下手頭的工作來接自己。
似乎,她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依賴他的習慣。對於這個習慣,她甚至不排斥。
左恆遠發出一份郵件後回頭,笑道:";感情需要包容。我有我的缺點,你也有你的缺點,如果我因為你的缺點而後悔娶你,那麼我一開始就不會向你求婚。娶的既然是你,那麼你的優點缺點我都應該接受。你會因為我的缺點而後悔嫁給我嗎?";
千秋沉默。他,有缺點嗎?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
半晌後,千秋露出笑容。
這個男人,值得她放開真心去愛吧?
就算以後再次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受傷,她應該也不會後悔。
聽著鍵盤聲,千秋昏昏欲睡。
睡著前她小聲說道:";左先生,我們找個時間去度蜜月吧!";
左恆遠敲打鍵盤的手停了下來,回頭,千秋已經閉上了眼。
盯著千秋的睡臉半晌後,他露出笑。
度蜜月麼?
呵!
22.夢裡不知身是客(上)
辭職後的千秋,又恢復了從前那種極其悠閒的生活。對於千秋辭職當賢妻良母這事兒,隔壁的吳阿姨很高興。按照她老人家的想法,女人嫁了,就應該呆在家裡當賢妻良母。左恆遠倒顯得無所謂,他尊重千秋的意願。
在別墅住久了,再住回這又舊又小的單身公寓,從一開始千秋和左恆遠都不曾表現出絲毫的不習慣。
但是不習慣總歸是有的。
比如,夜裡睡覺時,床小,左恆遠會將千秋攬緊,千秋會緊貼著左恆遠的胸膛。若不是夜裡關了燈四周很黑,千秋的臉紅怕是躲不過左恆遠的臉了。
再比如,房子很小,左恆遠高大不瘦弱,他的存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千秋,如今再也不比從前了。
左恆遠很少在上班時走神,不過這幾天他走神的機會畢竟多了。陳祕書昨晚日程報告,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左恆遠,發現他已經走神,無奈之下輕咳了幾聲。
左恆遠回過神來,見陳祕書探究的眼神,淡淡的說道:";你先出去忙吧!";
陳祕書瞄了頂頭上司一眼,踩著七寸高跟鞋出了辦公室。
左恆遠看了被陳祕書帶上的門一眼,視線落在放在桌上的手機上,手輕輕一按,螢幕瞬間亮了起來。
十一點三十。
他想起了千秋。
她不會還抱著被子睡得迷迷糊糊吧?
心一動,拿起桌上的手機和鑰匙準備回家,此時千秋卻來了電話。掛上電話後左恆遠又回到原位。
難得想提早下班趕回家,千秋卻告訴他中午不必回家陪她吃飯,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麼。
到了十二點整午休時間,左恆遠撥了內線,吩咐陳祕書為自己訂餐後掛上了電話。說起來他心頭有些不悅,想破壞形象早退回家陪老婆卻被拒絕,其中的鬱悴難以言喻。
筆記本螢幕太久未動,自動換成了屏保。屏保是他和千秋的結婚照,偎在他身旁的千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雖然看不出那笑容有幾分真誠,手卻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中的結婚戒指和他手上那枚互相輝映。
所有的結婚照中,他獨獨喜歡這張。
這張照片總會讓他想起那句古老的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曾經有朋友問他,為什麼會如此突然的決定結婚,而且還是娶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那時候他也覺得驚訝,一開始只是因為一時衝動--是的,一時有了結婚的衝動,所以就拉著她作伴一起進了名為婚姻的戰場。
說來也奇怪,結婚並不是和誰都可以,但是和她卻是可以的。結婚之後,他浮躁的心竟然漸漸的安定了下來。當時他只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卻也不曾多想,不曾想過在未來的日子他的心會繞著她轉,什麼都以她為中心。
他也知道,千秋是一個容易讓人動心的女人,愛上她也在情理之中。愛了就愛了,他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包括她的小任性,小別扭,全都一一包容下來。
她似乎總喜歡問他是否後悔娶她。
呵,其實他也曾想問她是否後悔嫁給他。不過終究沒問出口,人總歸要向前看,他已經愛上了,再沒後悔的餘地。
無關她的外表,無關她的家世。只因她讓他動了心。
不過進來她的改變讓他驚喜也讓他擔憂。喜的是她已經開始漸漸敞開心扉接受他的存在,憂的是她的煩惱似乎不少。
她的祕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甚至她身邊出現的人,似乎各個都出生於名門世家。
驀地想起了那個狂妄中帶點邪魅的男人,心中有淡淡的醋意在翻攪。
千秋的從前他從不曾參與過,而那個男人似乎是全程參與了。更讓他在乎的是--從前的千秋似乎是極愛那個男人的。
桑陌柏是嗎?
輕扶在滑鼠上的手驀地握緊。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左恆遠的思緒。隨後推門進來的是陳祕書,她的身後還跟著送餐上來的餐廳服務員。
一一擺放在桌上的飯菜每樣都很精緻。看到那麼精緻的飯菜,左恆遠卻沒端由的想念起千秋煮得那些談不上好吃的飯菜。
簡單的用過午餐,出了辦公室後,祕書室的陳祕書和她的幾個助理已經用過午餐回到了辦公室。助理安妮抓著一本旅遊雜誌在那邊驚歎:";去泰國也不錯,陳姐你說對吧?";
";西班牙這條路線才好,看看上面介紹的,價錢也不貴。";Shely說道。
陳祕書微微一笑,惡毒的問道:";想那麼多幹嘛?你們有錢去嗎?";
另一個助理小單拍手叫好,隨即看到左恆遠,忙止住笑。其他幾人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左恆遠,也都靜了下來。
陳祕書笑道:";老闆,休息時間還來巡察?";
左恆遠不發一言,走進她們。眼角瞥想散落在陳祕書辦公桌上的幾本旅行雜誌和一些旅行社派送給客人的目錄後,嘴角微微勾起笑。
";這些,可以借我嗎?";左恆遠問。
陳祕書一愣,還未開口,Shely就急忙說道:";可以,當然可以。";
小單和安妮迅速的收拾桌上的雜誌,異口同聲問道:";老總,要我們送進辦公室嗎?";
左恆遠上前接過她們手上的東西,道:";謝謝,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說完轉身離開。
身後的安妮她們三人激動的臉頰通紅。
陳祕書為自己倒了杯水,感慨不已:已婚男人的魅力,依舊高達百分百!
回了辦公室的左恆遠早將外頭幾位美女甩出了腦海,專心致志的看起了旅行雜誌和旅行社報出的旅行路線。
方才看到這些東西,那天晚上千秋的話再次清晰的在腦海回放。
從前千秋不願意去度蜜月,甚至結婚後依舊將自己的東西留在當初租住的小公寓中,如今肯主動提出去度蜜月,應該說明,她的心中漸漸有一個位置是專屬於他的吧?
不過,她想去哪呢?
歐洲?
或者,東南亞?
唔,或許可以問問她的意思。
氣氛高雅的咖啡廳裡頭,千秋的嘴角掛著完美的微笑,安安靜靜的坐著。一手輕輕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另一隻手輕放在膝蓋上,坐在她對面的女人興致勃勃的說著從前的事。
千秋狀似極其認真的聽她在說話,其實不然。
這個女人叫莫雲,和千秋算有一些淵源。高中三年,外加大學四年,她和千秋都在同一所學校,加上平時偶爾會在宴會上遇到,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至少見了面也是和顏悅色的。那時候的千秋不討厭她,不過今天千秋卻無心聽她說些從前的事。
對於從前,無論歡樂悲喜,千秋曾有一段時間希望自己將一切遺忘。
和莫雲的興致勃勃相比,千秋顯得冷淡了許多。
如若今天拉住千秋的人不是莫雲,千秋可以淡淡的說對方認錯人了--無奈莫雲這人最大的優點是記憶力好,由不得千秋不承認。
坐在對面的莫雲感嘆道:";想想你已經從社交圈消失了四年多了,真沒想到今天可以遇到你。你和杜眉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我老早就想問了,每次一提到,杜眉就藉口身體不適避開話題--連桑月寞也絕口不提你的事。要知道,以前你們三個人總是形影不離。";
莫雲的感慨一句接一句,千秋的思緒卻早已不知飄到哪去了。
半晌後,莫雲見千秋沒反應,也閉上了嘴。一個人唱獨角戲,也只能堅持那麼一會兒。她不再說話,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千秋嘆息道:";莫雲,你是聰明人。我們那點小事兒,不是早在那些所謂的名媛貴婦中流傳開了嗎?如果你還當我是老同學的話,有些事,我不想提,你也別再問,OK?";
";OK。";莫雲點頭。私底下確實有些流言,無非是杜家小姐搶了顧家小姐的未婚夫婿,導致杜家和顧家反目,顧家小姐從此離家出走再不曾回去過。只不過她不覺得事情就這麼簡單,也斷不可能這麼簡單。
桑陌柏她也見過,那個男人,也算得上和杜眉一起長大的,若真要移情別戀,當初就不會給顧千秋那樣的承諾。從前的二十多年杜眉沒能讓桑陌柏愛上她,那麼後來的又怎麼可能會拋棄顧千秋而選擇杜眉?
莫雲記得,高三那年,和父親參加過一場晚宴。她因為不舒服到花園透氣,親耳聽到桑陌柏對一個女人說,他這輩子,只愛一個顧千秋。
末了,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她,走過來打了招呼,笑著問:莫小姐是我們家千秋的同學吧?
那笑容在黑夜中異常的耀眼。
那時候她覺得顧千秋是幸運的,可以擁有如此優秀的男人。
後來的幾年也常常在宴會上遇到桑陌柏,雖然明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也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屬於顧千秋的,還是忍不住會動心--好吧,她承認那只是小女孩的迷戀。可是年少時,誰不會為如此優秀的男人動心?
可是顧千秋失蹤後的那四年,她再也不曾在任何晚宴上看到過那男人真正的笑容。只不過他的身邊多了個杜眉,她私心以為,只有顧千秋才配站在那個男人身旁的那個位置上。即使優秀如杜眉,也配不上。
或許,男人的心要變很容易。
或許,是她在記憶裡,將那天晚上在花園近距離遇到的男人想得過於美好了。
人心哪,有時候真虛假。
曾經和顧千秋親如姐妹的杜眉,不是照樣背叛了顧千秋嗎?
莫雲抬眼看顧千秋,如今的顧千秋,和從前的顧千秋,真的不像了。
從前耀眼高傲的顧千秋,哪裡會有如此安靜平和的眼神?
即使如此,她依舊不得不承認,只有顧千秋才配的上桑陌柏。
千秋雖然猜不出莫雲大部分的想法,卻**的察覺到她在將如今的她和從前的她做比較。她微微一笑,用右手端起咖啡,結婚戒指□在莫雲的視線裡,引起她詫異的目光。
千秋的笑容越甚,低笑道:";莫雲,現在的千秋,和從前的顧千秋不一樣了。";
從前的顧千秋,只站在桑陌柏身邊。
如今的千秋,只會站在左恆遠身邊。
23.夢裡不知身是客(下)
和莫雲分手時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
千秋不傻,既然她如今已經沒了躲藏的必要,那麼聯絡方式之類的也不再是祕密。和桑陌柏之間的事總要解決,誰也說不準以後莫雲能對她有什麼利處--千秋也是從小在人與人的利用之間長大的孩子,見人三分笑,誰也不撕破臉對大家都好。她對莫雲,也未必談得上利用。莫雲不是省油的燈,以後有事發生,沒準以後兩人之間的情況可以稱為";互相幫助";。
回去後左恆遠問起,千秋回了句";老同學";後,左恆遠也不再說什麼。倒是千秋一直都想問他最近工作上的事是否還順利,但是猶豫了好些天,一直都沒能問出口。隨即又想,或許不必問,若真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在他的身上多少能看出點蛛絲馬跡。
桑月寞前兩天打了電話過來說準備回去了,想找個時間和她聚一聚,千秋沒有拒絕。李子墨那邊,也時常電話聯絡,卻很少再見面。至於桑陌柏,等了許久未見他出現千秋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若是以後出現什麼情況,也不再覺得突然。
千秋一直都知道左恆遠是個好丈夫,相比起來,她無疑是個不稱職的妻子。晚上睡覺時,千秋在黑暗中偷偷看左恆遠的臉,暗暗想,以後對於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她應該多上一分心--夫妻之間的感情需要兩個人一起維護,單一的付出是不公平的,她一直都是一個追求公平的人,又何況,誰也說不準以後她會不會給他惹來麻煩?
下午四點多時,千秋正在切菜準備晚飯,客廳裡的電話狂躁的響了起來,千秋原不打算接,在打電話的人堅持不懈之下,她終於放下手中的菜刀慢吞吞的出了小廚房去接電話。
";喂?";千秋先開口。
電話那段沉默了一下,對方開口道:";千秋?";
";老公,你怎麼這時候打電話?";千秋聽出那是左恆遠的聲音,有些驚訝,";有什麼重要檔案忘記帶去公司還是?";
";不是。";左恆遠在電話那頭猶豫。";剛才打你手機,說關機了。";
";估計是沒電了。";千秋笑道:";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很樂意效勞。";
";是這樣的,晚上有一場宴會必須參加,但是我的女伴--也就是陳祕書,她下午突然身體不適去不了,我臨時找不到人,所以……所以就想到你……";左恆遠猶豫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樂鬧的場面,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千秋打斷,千秋笑道:";我陪你一塊去。幾點?";
";晚上七點。";左恆遠鬆了口氣,又問道:";衣服之類的我可以問問陳祕書,看看她能不能想辦法給你準備……";
";不用麻煩她了,這些我自己可以處理好。六點十分,我到你公司樓下等你,來得及嗎?";千秋問。
左恆遠頓了一頓,道:";應該吧,來不及我們就遲到,無所謂。你不用太趕。";
千秋汗了一把,道:";先這樣吧,呆會兒見。";
掛上電話後,千秋嘆了口氣,迅速將廚房裡切了一半的菜裝到碗裡後放進冰箱保鮮,進了臥室拿起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果然是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給手機換了塊電池後,千秋撥通了莫雲的電話,和莫雲打了聲招呼後去洗了個澡,末了從抽屜裡翻出左恆遠給的那張信用卡,拎了個包就出了門,攔了輛車朝帝王大道的那家記憶年華奔去。
記憶年華是一家專門的造型機構,裡頭有最頂級的造型師,打出的口號是讓你素面朝天進去,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出來。
而這家店的老闆,正是莫雲。
千秋沒想到莫雲留給她的電話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等千秋到了記憶年華,莫雲早已經在裡頭等著她了。
見到千秋,莫雲笑著迎了上去,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若你再晚一天打電話,說不定我就去別的地方了。";
";我應該慶幸你還留在F城沒走。";千秋客套的笑道:";我趕時間。";
";OK,";莫雲也不多說什麼,拍了拍手,從半個多小時前就等在一旁的化妝師造型師立刻上前。
見她和老闆關係很好,店裡頭的員工都不敢怠慢,一進門就有人遞上茶水,無論是化妝師還是造型師,各個都小心翼翼。
坐在鏡子前的千秋微微勾動嘴角--人哪,都很現實呢!
化妝師有一雙巧手,根據千秋的臉型用最快的速度為千秋化了一個精緻的妝,造型師帶著千秋去挑衣服時莫雲早早就為千秋選好了衣服和鞋子。
";你適合白色。";莫雲笑睨著千秋,斷定白色是最適合她的顏色,而且,白色也適合她的妝容。
千秋看著莫雲手中的白色禮服,猶豫了幾秒,隨即接過她手中的衣服和鞋子。
從前,大家都說她適合白色,可是她最愛的顏色卻是綠色。可是白色可以讓她看起來更美,那麼她也沒必要排斥白色--今天她的身份是左夫人,她不希望給左恆遠丟臉,甚至希望能在別人口中聽到讚美。
正如莫雲所說,換上白色禮服的千秋看起來更加的高貴優雅,莫雲遞上一挑同款式的披肩遞給了千秋,千秋沒接,笑道:";先放你這兒,我還得把頭交到造型師的手上呢!";
莫雲一愣,隨即笑開花,樂道:";幾年不見,你的確是變得。若是以前的你,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造型師也想笑,卻礙於職業,不好笑出來,為千秋弄髮型的時候一直都憋著笑,千秋也不理會他,只是一個勁的看手機上的時間。
髮型師也不瞎折騰,為千秋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再簪上一朵花兒,看起來很甜美,搭配上身上的白禮服,整體看起來優雅高貴中不失俏皮。
莫雲還讓人準備了水晶首飾和包,她為千秋戴上首飾的時,笑道:";雖然這些珠寶不是最貴的,卻是最配你的。";
千秋淡淡一笑,戴上了首飾後刷卡付了帳,告別莫雲去了左恆遠的公司。
千秋快到左恆遠樓下時給他打了電話。
左恆遠接到電話後,交代千秋如果沒見到他就稍等一小會兒,他立刻就下樓。他在電梯中給陳祕書打了電話。
他雙眼微眯,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道:";陳祕書,你不用去了。";
接到電話時候陳祕書已然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一聽,立刻明白老闆娘會陪老闆一起去,笑嘻嘻掛了電話,換了衣服出去開始她的夜生活。
左恆遠到樓下時,千秋正好出了計程車。
看到千秋時,左恆遠驚豔不已,他上前接過千秋的包,笑道:";你今天真美。";
千秋調侃道:";我就今天美嗎?";
";無論是什麼打扮的你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左恆遠看著千秋勾住自己的手臂,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左恆遠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賀奔。
因為兩人上班的地點離得很近,左恆遠偶爾會見到賀奔,不過他不與賀奔打招呼。沒有誰會對一個覬覦自己妻子的男人有好臉色,何況這男的俊美多金,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左恆遠的笑容中不帶一絲挑釁,他挽著千秋的手朝停車場走去。本來是準備讓千秋在原地等自己,現在看到了賀奔,索性帶千秋一起去停車場。他不想給別的男人一個機會接近自己的妻子。
千秋回頭,也看到了賀奔,卻沒打算理他--目前為止,她還是不曾記住賀奔的名字。
到停車場後,千秋坐上了駕駛座,兩人順利趕在七點前到達了宴會舉辦的那家五星級大酒店。
左恆遠以前從不找當女伴千秋去參加宴會,怕她不習慣那樣的場面,後來明白她不是他以為的那麼簡單後也不曾勉強她去參加過宴會。而今天之所以會讓千秋陪他一起去參加宴會,也是有原因的--
將手中的請帖給門口的侍者看過之後,左恆遠帶著千秋進了會場。燈光明亮的大會場裡頭,衣香鬢影,熱鬧非凡。
穿著制服的侍者有秩序的穿梭在人群當中,頭頂上的大水晶吊燈讓千秋想起了她家的大廳--從前那個家中,大廳的那個大水晶吊燈和這個很像,那是媽媽親手挑的,一掛很多年,甚至有了一些小瑕疵後也沒人想過要將它換下來。
剛進會場,就有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領著一位美婦人迎了上來,笑道:";左總的到來真讓我們這兒蓬蓽生輝。";
";楊總客氣了。";左恆遠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太太,千秋。千秋,這是楊總,旁邊這位是楊夫人。";
千秋微笑而有禮的打了招呼,楊總笑道:";早就聽說左總已經娶妻,家有如此嬌妻,也難怪外頭那些千嬌百媚的美女們入不了你的眼了。";
千秋見他調侃自己的丈夫,大方的保持著笑容。
這種宴會就是所謂的商業宴會,一群男人為了談生意或者多認識一些商場上的朋友而舉辦的無聊宴會,又怕清一色男人過於單調,是以有條件的每人攜帶一名女伴--從前她陪著父親參加過很多次,那些人也總是很客套的調侃。
楊總閒聊了幾句後攜著夫人朝其他人走去,左恆遠領著千秋到了餐點面前,貼心的夾了些食物,道:";你晚上什麼東西也沒吃,先吃點東西墊墊胃。";
千秋接過他手上的食物,心裡暖暖的。
隨即左恆遠又說道:";你在這兒等吃點東西,我過去和朋友打聲招呼先。";
千秋溫順的點頭。
左恆遠走後,她專心致志的吃起東西。
有幾個女人不知何時來到千秋身後不遠處,竊竊私語。明明是想私下討論千秋,卻又想讓千秋聽到她們的嘲諷,於是越說越大聲。
";就是這個女人,哪裡是像雜誌上說的那麼神祕,根本就不知是哪個窮鬼的女兒,攀上了左總也算是昇天了。沒準應了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的老話。";
";現實版的灰姑娘啊……";
";這世界上的金龜婿又少了一個了……翠翠,你爸不是一直想將你嫁給他嗎?";
";沒看到人家灰姑娘正站在我們不遠處嗎?";
";……";
千秋聽著那些話,端著餐盤淺笑。
不知何時漸漸靠近千秋的李子墨聽到那群女人的話後覺得有些可笑。
灰姑娘?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灰姑娘?
誰說灰姑娘不是公主?
誰又能想到,灰姑娘其實是公主?
或者說,灰姑娘一直都是公主!
千秋沒看到身後的李子墨,卻看到另一個男人。
那個浦進門就掠獲了所有人視線的男人,正一步步朝她走過來,一步步的靠近她,身旁還跟著豔光四射的--杜眉。
桑陌柏回來參加宴會千秋視線不知,更不曾想過他會和杜眉一起出現。不遠處的左恆遠見到桑陌柏帶著杜眉一步步靠近千秋,臉色微微一變,迅速朝千秋走去。
這個男人,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帶千秋來參加宴會,一是為了正式將千秋介紹個商場上的一些朋友,二來也正是因為桑陌柏也收到了邀請函,想借此讓大家都明白千秋是他左恆遠的妻子。
只是……現在看來,他有些衝動了。
他來到千秋的身邊後,攬住千秋的腰。
桑陌柏自然看到了左恆遠,他看到左恆遠環在千秋腰上的那隻手時,眼底噬血的光一閃而過。杜眉則皺眉,下意識將他的手臂攬緊了些。
千秋身後的李子墨也下意識靠近千秋,見左恆遠緊緊攬住千秋後,在離千秋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在他們三人緊張的情緒之下,桑陌柏忽然斂眉,望著千秋的眸光帶著一絲的哀傷,嘆息道:";千秋,子墨,顧爸爸住院了,你們……不準備回去看看他嗎?";
千秋的臉色愈發蒼白,她看向杜眉,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杜眉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輕點頭。
她嘆了口氣--
";千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