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只是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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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只是為你
許嬋月擔憂地看著她，眉間都蹙到一塊了，“藍若，你也莫要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要是你的身子垮了，這可就不值了啊。”
蕭藍若訥訥的點頭，失了光彩的眸子毫無生機，“我會照顧好自己。”
許嬋月上前握過蕭藍若垂在兩側的手，“這些日你都茶飯不思，憔悴了不少，這哪叫照顧好自己。”轉頭看著碧斕，吩咐道，“等會給公主送些補品來。”
碧斕應下了。
許嬋月隨即又對蕭藍若說，“這些天你都未踏出房門一步，找個時間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嗯，我知道。”蕭藍若點頭，神思還是在恍惚之中。
許嬋月隱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必說什麼了，再多說也無益。自從有記憶以來心裡便只有慕容曦玥，突然失了心中摯愛怕是這世上最沉重的打擊。
也罷了，再怎麼堅強的人還是會傷心欲絕的。
蕭藍若還是聽了話出去一趟散散心，碧斕和詠月兩人陪同。裝飾華貴的馬車駕出了巍峨的皇宮，馬車中的蕭藍若不曾說過一句話，挑了車簾看外面的人來人往，街上一堆恩愛的百姓夫婦中間走了一位還在吃冰糖葫蘆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樣的光景撞入蕭藍若的眼簾，不免又是傷感，若是，若是他還在的話……若是，他還陪在她身邊的話……
在這條算不上最繁華的街的盡頭，有一個首飾攤的老嫗，她扯著嗓子對著街邊路過的幾位小家碧玉大喊，“姑娘們，過來看看，我這又出了幾款新的髮簪，包你們喜歡！”
伸手摸了摸頭上的一支鑲了藍寶石的髮簪，蕭藍若喊了句，“停下！”
趕馬車的車伕拉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坐在外面的碧斕挑了簾子，問，“公主可是想在這裡走走？”
蕭藍若點頭，“嗯。”
下了馬車，隔著來往的人流看那個在街角的首飾攤，再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那支髮簪，回想著那日，那個絕美的男子為她一絲不苟地挑選了這一支髮簪，然後親手為她帶上，那時羨煞了不知多少恨嫁女。
不的知不覺，嘴角微微彎了一個弧度。
身旁碧斕輕聲道，“公主，我們過去看看吧。”
蕭藍若回過神，眼眸中突然出現的光彩便又黯淡了下去，那個街角的擺攤老嫗依舊扯著嗓子喊道，“來，姑娘們，過來瞧瞧，有新款式呢。”隨後幾個年輕的姑娘便靠攏了過去，你一言我一句之中便又選了幾樣飾品，隨後嬉笑中離開。
蕭藍若轉身，道了句，“還是不去了。”觸景生情……
自從昊軍得到劉峙呈上的郢國地形圖和郢軍的作戰路線後，兩軍交戰時便一直處於上風，連連識破了敵軍的作戰策略，出其不意掩其不備，連續三次將敵軍敵退。郢軍一時損兵折將嚴重，怕是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兵力。
昊軍軍營中，上官梓頎卻提出了要議和的對策。
幾位大將連連搖頭，“皇上三思啊，此時郢軍潰不成軍，若是我軍乘勝追擊，將他一網打盡，那郢國的要塞之地便近在咫尺，以我軍現今的兵力，定能將郢國一併佔領。那我大昊就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了！”
“兵不厭詐，我軍雖說處於上風，但是再深入追擊，遇到反擊的話那後果便不堪設想。”劉周晨駁道。
“匹夫之間怎能苟同，行軍打仗本來就是要以身試險，如今大好形勢卻不進反退，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宋將軍道。
劉周晨看了看龍座上的上官梓頎，終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上官梓頎倒吸一口涼氣，掃了一眼下面等著他發話的一群大將，“宋將軍所言極是，但是將軍可有想過我軍此次佔上風靠的是什麼？”
“這……”宋將軍咋舌，隨後低頭道，“靠的是劉峙的地形圖和敵軍的作戰路線。”
“若是有這個自知便好，如今郢軍大敗，想必已經知道我軍得了他們的作戰路線，就不會重滔覆轍，這幾次交戰中我軍亦損兵不少，若是繼續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那其他的國家便會趁著這鷸蚌相爭，收得這漁翁之利。”上官梓頎正色道。其中怳國便是對昊國虎視眈眈的一個不容忽視的強國，若是昊國真正受了損傷，怳國攻打過來便是隻能任其收颳了。
幾位大將面面相覷，不得不說這話說得對。
此時還是有人站了出來，做了一揖，“皇上，若是此次和郢軍議和，那日後郢軍再侵犯我大昊又做如何？”
上官梓頎沉吟半響，“與郢國結親，再定下互不侵犯的條律，諸愛卿覺得如何？”
劉周晨心頭一震，心裡暗自覺得好笑，虧他想得出來，別人不知道蕭藍若是郢國公主也不好猜測他的心思，但是偏偏他劉周晨就知道。
“皇上英明！”劉周晨做了一揖道。
幾位大將亦無話可說。
議和之事傳到了郢國皇宮之中，郢帝便命人召來藍若公主商議。
“藍若，你覺得昊軍此時提出議和到底是為何？”郢帝問。
“依兒臣之間，昊國向來與怳國不和，此時提出議和恐怕是畏懼與我軍交戰後兵力銳減，怳國趁虛而入，殺他個措手不及。”蕭藍若一邊思索一邊道。
“那，如此說來，昊軍真是有心與我議和？”
蕭藍若思考了片刻，便說，“父皇，這樣可好，讓兒臣去昊營與那昊國君主商議商議，待看清他們的真是意圖再做決定亦不遲。”
郢帝看著自己憔悴的女兒，心裡不免有些擔心，“朕怕你身子還未養好，不太適宜出訪。”
蕭藍若輕搖了搖頭，“父皇莫要擔心了，兒臣近些日子好多了。”
郢帝點了點頭，“那好，朕找人下去安排一下，過些時日你便代朕去一趟昊營吧。”
議和的日子選定在三日後。
許嬋月知道蕭藍若要去昊營議和後，心裡便忐忑不安。昊帝與蕭藍若之前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若是此時相見怕是會……
許嬋月急急忙忙地趕來藍若公主的寢宮時，蕭藍若正撫著慕容曦玥留下的那張瑤琴。樂曲悽怨，**裸的悲傷迴盪在這寂靜的空間之中。
碧斕擋住了許嬋月的去路。
“公主他心意已決，長公主還是莫要阻攔了。”
許嬋月心裡一怔，這丫頭怎麼就猜到了她此次前來是要勸阻蕭藍若莫要去議和。
“你已不是第一天認識藍若，她的情況莫非你不知道？”
碧斕頓了頓，“公主與上官梓頎早已見過了。”
“見過？”
碧斕道，“上次在別苑公主被劉峙的人抓了，是上官梓頎救了公主。”
許嬋月心驚，“這事本宮為何不知情？”
“當時事態緊急未能及時通報長公主，請長公主恕罪。”
“那公主可有想起什麼？”
“沒有。”
許嬋月舒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斷了他們之間的情絲，若是再有聯絡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一國公主與敵國的君王，怎能有結果？
“公主絕對不能去昊營。”許嬋月思索片刻後道。
“只是，長公主若是無故阻攔，恐怕公主會起疑心。”
“也罷，總之他們兩個不能再見面了。”
“姨娘所說的那個人到底誰？為何不能見？”蕭藍若不知何時出現在碧斕的身後。
許嬋月微微怔愣，與碧斕相視一眼，隨即上前握住蕭藍若的手，解釋道，“姨娘是怕是與昊國的君主見了之後，他會趁機為難你。所以就說，這議和還是派別的人去罷，朝中文武百官誰去不得，怎麼就偏偏要你這個弱女子去。”
蕭藍若搖了搖頭，“我已答應了父皇要去走一趟了，再說，他昊國也是泱泱大國，又怎會趁議和之隙特意刁難。”
許嬋月蹙了蹙眉，這蕭藍若還真是鐵了心腸要去一趟了，“還是，我去與你父皇商議一下，讓他派別人去罷。”
“姨娘莫要勸阻了，我心意已決。”
三日後，蕭藍若帶了郢軍兩千精兵從郢京啟程，隨同的還有大將軍孫耀隨身宮女碧斕詠月，日夜兼程，只一天的行程便到了昊軍紮營的地方。昊軍的劉周晨在營帳外迎接，一路將藍若公主等一行人領進了帥帳。
裝飾華貴的帥帳在豔陽下泛著淡黃色的光，帳上紋了九龍藤天，好不威武！
帥帳的帳簾被挑起，蕭藍若便在劉周晨的引路下邁進了帥帳。
龍椅上的人無疑是讓蕭藍若怔愣了，竟一時忘了行禮。
上官梓頎一雙鑲了墨琉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一如她直直地看著他。
帳內的人甚是詫異，幾位大將軍早在朝堂上便認識了蕭藍若，此時在這裡見到，莫非這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蕭藍若回過神，拱手做了一揖，“郢國使臣見過皇上。”
上官梓頎臉上隱隱帶了幾許笑道了聲免禮，隨即讓蕭藍若入座副座。
定了定神，蕭藍若道，“不知皇上此次與我議和有何條件？”
上官梓頎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太監將議和的事項呈至蕭藍若手裡。
拿起托盤上一卷明晃晃的卷軸，蕭藍若緩緩地展開。入眼便是和親兩個字，再仔細一看，果然，此次議和的條件便是和親。
蕭藍若收了卷軸，訝異地看向龍椅上的上官梓頎，“不知這捲上所言可否屬實？”
上官梓頎勾脣一笑，“朕乃一國之君，又怎會在議和一事上兒戲。”
“只是，我郢國並沒有可以和親的公主。”
“朕聽聞郢國藍若公主貌美如花，知書達理通曉治國之道，再加琴藝絕世無雙，又怎會無人和親？”這話倒是讓在場的人為之一驚，這藍若公主不就是眼前的人麼，他竟然就毫無掩飾地說要與藍若公主和親。
蕭藍若微微震驚，放在膝蓋上的手輕微震驚，正要答上官梓頎的話。上官梓頎便先遣退了帳中的幾名大將，只留了劉周晨和碧斕在帳中。
蕭藍若道，“我恐怕要令皇上失望了。”
“此話怎講？”
身旁的碧斕插話道，“公主早已嫁為人婦，又怎能和親？”
聽了碧斕的話，上官梓頎的視線落到了蕭藍若的身上，“朕得知駙馬前些日不幸與世長辭，公主如今孤家一人，若公主願與我大昊和親，朕定立你為後，自是不會有半點虧待，而又能保兩國長久興安，這樣兩豈不是更好。”
不提一絲一毫關於蕭藍若失了記憶前的事，因為他知道，如今的蕭藍若只有近來幾個月的記憶，勉強她記起往事怕是會讓她為難，且沒有絲毫作用。
蕭藍若微微動容，為何會被他的言辭打動？心裡頓時混亂，那句，朕定立你為後，自是不會有半點虧待，為何會因他的一番話臉紅心跳？就如眼前這個人早已認識了那般，只是印象中卻只有前不久的一次邂逅罷了。
碧斕見蕭藍若愣坐在那裡，便稍稍彎了腰，在耳邊提醒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