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默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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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默戀
蕭藍若抬眸，對上他那張沾沾自喜的臉孔，挑眉道，“你說呢？多處用詞不當，思維零亂，引用和事實不符。”
劉餘鑫臉色突變，原本胸有成竹的氣勢早已消沉了下去，原來，就算他這些日苦心專研，也只換來這般評價。
蕭藍若瞥了一眼他喪氣的姿態，隨即勾脣一笑，“雖說這文章存在諸多不足，但錯字相比以前大大減少，文章雜亂但也有少許章法，也算得上時可塑之才，如此再繼續努力一番，從此舞文弄墨便會輕而易舉了。”
劉餘鑫畢竟還是小孩子，經蕭藍若這麼一誇讚，頓時心就飄了起來，“師父放心，徒兒必會再接再厲，不負師父重望。”
蕭藍若輕笑，將手中的宣紙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那你再讀一會書便去休息，別太晚了。”
“是，師父！”劉餘鑫道。
蕭藍若剛想要起身，劉餘鑫喚住她，“師父。”
蕭藍若未起來的身子又坐了下去，看著劉餘鑫問，“還有事？”
劉餘鑫抿了抿脣，“我想問師父一個問題。”
蕭藍若還以為他要問的是學術上的問題，便也沒沒想太多，“說吧，什麼問題？”
劉餘鑫轉了轉眼珠，清了清嗓子道，“師父，你喜歡誰？”
蕭藍若怔了一下，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為何要這麼問？”
劉餘鑫撓了撓頭，“我看得出梓頎哥哥喜歡你，但是師父你卻不專情，一下子和那個長得很美的人，一下子又和那個表師叔，我想知道師父你心裡到底喜歡的是誰？”
蕭藍若微微震驚，劉餘鑫的這番話無疑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還小，這些事你還不懂。”蕭藍若敷衍地答了一句。
劉餘鑫有些不滿蕭藍若這般敷衍的回答，“師父，我雖然還小，但我看得出梓頎哥哥是喜歡你的，上次你和表師叔在庭中的時候，我看見梓頎哥哥氣匆匆地走了，自那以後，他都好些日子沒來了，我看他一定是因為你不專情所以生氣了。”
蕭藍若有些愕然，那日上官梓頎來了，沒在她面前露面就氣匆匆的走了。
劉餘鑫雙手托腮，繼續說，“師父，我覺得梓頎哥哥樣貌出眾，文武雙全，還會醫術，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人。你若選擇他，必定不會後悔。”
蕭藍若倒覺得劉餘鑫像個媒婆似的，不禁有些好笑，他還不知道上官梓頎是當今聖上呢，蕭藍若身為他的臣子，又怎會……
“好了，我還有些公文要處理，先回去，你別熬到太晚。”蕭藍若起身道。
劉餘鑫嘆了一氣，蕭藍若到底有沒有聽進他的勸告。
“師父，我說真的，梓頎哥哥真的是喜歡你，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你可別錯過了。”劉餘鑫補了一句。
蕭藍若已經踏出門，順帶將門帶上了。
劉餘鑫無奈，完全被忽略掉了。
一張色彩鮮豔的畫軸平擺在御花園中的大理石圓桌上，畫中描繪的是一個繁華的廟會上的種種。上官梓頎弓著身子在畫前欣賞，不愧是有鬼才畫師之稱的邱非遙所作的畫。畫中百物各具姿態，栩栩如生，勾勒痕跡是少有的細膩，色彩點綴也是運用得恰到好處。
這畫是莫詩萱前日在古玩店花了重金買下的，只因為上官梓頎對作畫頗為喜歡，莫詩萱便毫不猶豫買下了。邱非遙一生居無定所，喜歡打扮成各種不同身份的人浪跡江湖，所以還沒有人能準確報告他的蹤跡，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此人留下的畫作很少，就算有，沒署名也很少人能辨別是否是他的真跡。
“表哥，你覺得此畫如何？”莫詩萱傾國傾城的臉容上微帶焉笑。
上官梓頎站直身體，視線還留在那畫上，讚許道，“朕不得不佩服邱非遙的畫技，恐怕世上再無人能畫得出此等絕世之作。”
上官梓頎想了想，偏頭看向莫詩萱，“這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莫詩萱微笑道，“這畫是妾身在一家古玩店無意發現的，難得有機會一見邱非遙的真跡，妾身自然是要買下來。”
莫詩萱的這句話倒是讓上官梓頎想起了一些孩童往事，“自己喜歡的東西必會想辦法得到手，這一點倒是像你小時候那樣。”
莫詩萱收斂了笑容，微微仰著頭看著上官梓頎的似水雙眸，“那表哥可會厭惡這樣的我？”
上官梓頎笑道，“當然不會，這樣的你朕倒是有幾分佩服了。”
莫詩萱抿了抿脣，避開了上官梓頎那張俊美非凡的臉容，白皙勻稱的手指撫著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廟會圖，“這畫表哥要是喜歡，妾身便將它贈於你。”
“朕怎麼好意思奪人所好，你還是自己收著，畢竟這樣的畫世間難得再見。”上官梓頎道。
“皇上！”李傳生十萬火急地道。
這李傳生小題大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官梓頎瞥了他一眼，鎮定地問道，“何事？”
李傳生嚥了咽口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真讓人猜不透他到底要幹什麼。“那、那個……蕭大人求見！”
上官梓頎耳中傳來了蕭大人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站在一旁的莫詩萱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那驟變的神色，不禁有些驚訝。
上官梓頎乾咳了一聲，對著李傳生道，“傳！”
李傳生洶湧澎湃，立即領旨去傳蕭藍若了。
“微臣參見皇上！”蕭藍若俯身拱手道。
“愛卿平身。”上官梓頎道，語氣中隱隱雜著欣喜之情。
“謝皇上！”蕭藍若抬頭，卻見到上官梓頎身後的莫詩萱，莫詩萱向著她這邊一笑為禮。蕭藍若此時也微點頭，算是回禮。
“蕭愛卿前來見朕所為何事？”上官梓頎負手而立，黃袍繾綣，王者的風範，好不引人入勝。
蕭藍若抬袖，從中取出一張摺子，雙手遞到上官梓頎面前，“回皇上，微臣此次受中書令大人所託，特將此折交予皇上批閱。”
上官梓頎取過摺子，開啟瞄了一眼便合上了，“朕知道了。”
蕭藍若見莫詩萱也在這，他們必定之前有什麼事情，自己貿然打擾已是大不敬，當蕭藍若剛想要告退時。
上官梓頎道，“蕭大人可有興致賞一幅畫？”
蕭藍若愣了一下，什麼情況？
莫詩萱看向蕭藍若，微笑著說，“藍若，這畫你若是不賞，日後必會後悔哦。”
蕭藍若看了一眼莫詩萱，既然她開口了，那留在這也無妨。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藍若拱手道。
莫詩萱牽起她的手，將她領到大理石的圓桌前，指著畫道，“就是這幅，你看如何？”
上官梓頎完全被他們倆忽視。蕭藍若看著畫中繁華的場景，人物表情豐富且真實，靜態物錯落有致，與人物相互協調，這樣的畫她想不出還會有誰畫得出。蕭藍若竟有些激動道，“莫非這畫是鬼才畫師邱非遙的真跡？”
上官梓頎此時已在她的身邊，“蕭大人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出這畫出自誰手。”
“微臣只是隨意猜測罷了。”蕭藍若道。
蕭藍若視線再一次落到這畫當中，她早聽聞了邱非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精湛畫技，兩年前在一位官人家裡曾見過邱非遙的真跡，那一見便深深記住了邱非遙的畫風。
莫詩萱瞥了一眼上官梓頎，不覺有些黯然，上官梓頎的視線竟毫不避嫌地落在了神情專注的蕭藍若身上。
“看得出藍若對這畫甚是喜歡。”莫詩萱微笑著看著蕭藍若道。
蕭藍若有些無措，偏頭看了看莫詩萱，便說，“我想世上無人會不喜歡邱非遙的畫作了。”
莫詩萱道，“方才我說要將此畫贈給皇上，皇上說不收，不如，藍若你收下可好？”
蕭藍若愕然，這邱非遙的畫作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被當做禮物送人的，作為禮也太重了。“這畫如此貴重，放在我府上必是會糟蹋了。”
上官梓頎勸道，“蕭大人還是收下罷，既然你一眼便可辨出此畫所出之處，足以證明你有資格收容此畫。”
莫詩萱心下涼意襲身，她算是見識了，上官梓頎對蕭藍若的非同尋常，那種語氣和神色不是她這個與他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所能享受得到的。
莫詩萱有些黯然的眼神最後歸於臉上那抹微笑，“藍若，你看皇上都這麼說了，你就收下吧。”
蕭藍若有些為難了，這送一個摺子過來就收到了這麼重的一份禮物，還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蕭藍若轉頭迎上上官梓頎那張俊顏，眉頭微蹙。上官梓頎則用眼神示意她收下，蕭藍若再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結果還真把那幅價值連城的畫收回府中。
蕭藍若小心翼翼地將那副畫軸抱在懷中，疾步向著中書府走去。
一進中書府，喜歡管閒事的畢風堂就注意到了蕭藍若懷中護著的那幅卷軸，眼前一亮，立即迎上前去。
“蕭大人，你這懷中的是什麼寶貝？”畢風堂眼睛盯著蕭藍若懷中的畫軸問。
蕭藍若瞥了他一眼，若是被他知道這是邱非遙的真跡，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為了顧全大局，蕭藍若毅然決定忽悠他，“沒什麼，就是一副畫罷了。”
“哦？”畢風堂狐疑地半眯著眼睛看著蕭藍若。
莫非他看出了什麼端倪。
畢風堂隨即笑了笑，“皇上賜的？”
蕭藍若咋舌，畢風堂這人還真是訊息靈通，連剛才他去了皇上那他都知道。
蕭藍若不緊不慢道，“不是，這是尚書令的千金送的。”
畢風堂眼睛睜得更大，嘴巴似合不攏似的。
“怎麼？你好似很驚訝？”蕭藍若挑眉問。
畢風堂閉著眼睛甩了甩頭，洗亮眼睛看著蕭藍若，“你說方才莫詩萱在皇上那？”
蕭藍若疑惑地看著他，“是又如何？”
畢風堂掩脣笑了笑，眼裡泛著莫名的光，“看來，宮裡不久就會有喜事了。”
蕭藍若問，“莫非你又有什麼暗聞？”
畢風堂聳著肩還在笑，這麼不正經的人，還真是個麻煩。
“蕭大人，我跟你說，這可不是什麼暗聞，宮裡人人皆知尚書令千金莫詩萱與皇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莫詩萱入主後宮是註定的事了。”畢風堂道。
蕭藍若心下一凜，雖然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還是忍不住那一股心底掀起的寒潮。
蕭藍若嘴角微動，擠出一絲笑道，“是麼，這樣很好，莫小姐貌若天仙，才華橫溢，與皇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畢風堂點點頭，不禁又想到自己，今年二十有六，尚未娶妻啊！別人在他這種年紀，孩子都在地上跑了啊！
蕭藍若回到府上，實在想不到那幅價值連城的畫該放哪好，後來索性將它放在了書房的櫃子中，鎖了起來。自從聽了畢風堂的那一番話，蕭藍若心裡著實有些煩躁，連她想制止都不行。
蕭藍若坐下來，持了一卷書閱讀，卻發現思維一直不能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