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藍若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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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藍若仙子
蕭藍若抿脣笑了一下，當做是柳夙玥借興說的罷。
天寧宮內。
上官浩彥一身紋雲繡麒麟錦衣，快步踏進主殿。
主殿中早已有人佇立等候。
“兒臣參見母后！”上官浩彥俯身拱手道。
太后見到有些日子未見到的親生骨肉，原本無表情的面容展開了欣喜的笑意，上前扶起上官浩彥，“皇兒不必多禮。”
上官浩彥看著太后問，“母后急著叫兒臣來，可是有事？”
太后笑了笑，“不急，皇兒難得進宮探望哀家，今日你我要好好聚聚才好。”
上官浩彥聽到太后的這一番話，心裡不免有一股慚愧。太后對上官梓頎老是處處針對，這一點他極不喜歡，可這人畢竟是生他疼她的母親，他心裡還是想著能對她盡孝的。可如今已有三個月未來這天寧宮向她問安，即使是進宮也是去找上官梓頎，確實有失為人之子的本分。
“兒臣不孝，未能常來向母后請安，請母后見諒。”上官浩彥道。
太后稍稍愣了一下，上官浩彥從小到大都不曾因為沒來請安而道歉，而上官浩彥這一舉動無非是讓太后心暖了。
“皇兒有事在身，不來天寧宮也沒有關係，只要哀家知道皇兒過的好便可。”太后道。
隨後，兩位宮女端著托盤，呈上來了一些糕點，這都是太后提前吩咐御膳房準備的，而且還指定那位善制桂花糕的御廚做的。
太后讓上官浩彥坐下。
“這都是皇兒從小到大都愛吃的糕點，平時在王府可能吃不上與宮裡味道一樣的，今日要好好吃個夠。”太后的語氣跟平民家的慈母一般，可上官浩彥已經二十二歲，對這些糕點的興趣早已大減。
上官浩彥捻起一塊芝麻糕，放進了嘴裡，嚼了幾下，點頭道，“還是宮裡的糕點好吃。”
太后不禁有些心酸，目中又是一股怒火，若不是上官梓頎，她的皇兒又怎會成為王爺，這皇位是她的皇兒的！誰也別想阻止！
上官浩彥形式性的吃了幾塊，用宮女遞過的手巾抹了抹手，端起茶盞淺嘗了一口，“母后，還是說你今日找兒臣來的正事吧。”
太后看著上官浩彥道，“皇兒，你今年二十有二了，有些事情哀家不說你也要考慮一下了。”
上官浩彥眉宇一皺，太后說道這份上，她也大概知道是什麼事。
太后繼續道，“皇兒應該知道大將軍的孫女吧，哀家聽人說她芳齡十八，長有一副美若天仙的面孔，又通曉詩詞歌賦，可是很多達官貴人搶著聯姻的物件。我看她與你實在相配，不如……”
上官浩彥打斷她道，“母后，兒臣還不想成親。”
太后蹙著眉，呼了一口氣，“皇兒，你已不小了，婚嫁之事早該辦了。如今大將軍膝下唯一的孫女也值待嫁之年，你與她門當戶對，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
上官浩彥起身，對著太后俯身拱手，“母后，兒臣不急於婚事，請母后莫要干涉！”
太后心裡又是一股火，“皇兒在想什麼哀家怎會不知道，只是，你與他不可能有結果，況且在外人眼裡，你與他還是親兄弟！”
上官浩彥心下一凜，太后竟已經知道了，他以為自己掩飾的萬無一疏，連上官梓頎也從未懷疑過自己對他的異樣情感。只是想到上官梓頎昨日醉酒後叫的那個名字又讓他心痛。
“母后，既然你已知道兒臣的心意，那就不該與他處處作對，免得兒臣兩面難做！”上官浩彥闔目道。
“皇兒！”太后怒叱，兩眼圓睜，頭上的鳳釵步搖噹噹作響，嚇得兩旁的宮女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上官浩彥著實被嚇了一跳，連忙道，“母后息怒！”
太后喘著粗氣，嘴脣顫抖著，好似受了很大打擊。
六月末，驕陽似火，暑氣蒸騰，世間萬物都氤氳在溼熱的氣流中。
沈奕清派人送來了一架做工精緻的制風機，制風機顧名思義就是能製造風的機器，只要藉助輕微的外力便可以連續制風半個時辰。
雖說制風機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個集雕刻、繪畫、書法的檜木方盒子。但這種機器的製作工序較複雜，涉及到多個大小不同的齒輪運轉，世上能製作的工匠屈指可數，而那幾位能製作這機器的工匠全被沈家收錄在門下，所以這制風機便成了沈家的專屬，外人要想得到自然是要掏銀子的。
劉餘鑫在制風機旁享受地不亦樂乎，好似這制風機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蕭藍若讓他去，劉餘鑫就更加得寸進尺，臉皮厚地跟蕭藍若說。
“師父，這玩意不錯，不如放我房裡吧。”
蕭藍若揮揮手，好好好。
劉餘鑫就毫不客氣地搬走了，要是沈奕清知道，非把他扔進河裡餵魚不可。
果然，當劉餘鑫搬走了制風機之後，沈奕清就出現了。劉餘鑫嚥了咽口水，嚇得不敢在他面前露面。沈奕清的冷漠無情他似乎很能理解，因為沈奕清每次來蕭府的時候，瞪著他看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冰封似的。
“藍若，詠州商行有些事要我回去處理，我明日便啟程回去。”沈奕清輕描淡寫道，好似不是在說自己的事那般。
劉餘鑫在門後點頭，是該走了，生意人不該老是想著悠閒。
蕭藍若抿了抿脣，“嗯，那代我向爹孃問好，也順帶告訴他們我在京中一切安好，讓他們寬心。”
“我送的制風機你可喜歡？”沈奕清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劉餘鑫聽到制風機嚇得出了一層冷汗，趕忙溜之大吉。
蕭藍若笑笑，“那制風機很好，我很是喜歡，多謝表哥送了我一件這麼實用的禮物。”
沈奕清不驚不喜，一張清秀的面孔好似癱瘓，“我讓人帶了些銀子，你留著在京中用，辦起事來也方便。”
蕭藍若一愣，依沈奕清的做事風格，他口中的那一些銀子恐怕沒有五千也有三千吧。
“表哥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京中不怎麼用錢，再說，我一個朝廷命官，府上有太多的銀子總會惹人懷疑。”蕭藍若說。
沈奕清瞥了一眼蕭藍若，不以為然道，“你是我沈奕清的表妹，府上有幾千兩銀子有如何？”
蕭藍若扯了扯眉角，沈奕清還是出了名的固執，只要是他想做的誰也難以改變。恐怕那幾千兩銀子是非收下不可了。
蕭藍若無奈道，“那按表哥的意思去做吧。”
沈奕清這才點了點頭。
白風瑗一身紅色錦服向著御書房走來，一路上有宮女向她行禮讓路。過後幾位宮女就私下討論道，“真看不出白大人已經四十歲了！”“就是就是，表面看上去簡直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千金小姐。”“要是我也能像她那樣永葆青春就好了。”
“臣參見皇上！”白風瑗對著在御案前批改奏摺的上官梓頎行禮道。
四上官梓頎抬頭，對來人道，“白姑姑不必多禮。”
白風瑗抬手及腹，看著御案前的上官梓頎，“臣聽說皇上近日精神不振，不知是所為何事？”
上官梓頎心下一怔，他倒想知道自己有什麼是白風瑗不知道的。宋景浩原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暗衛，就算現在名義下是御前侍衛，但白風瑗問他話時，他必會如實回答。
上官梓頎捏拳乾咳了一聲，看了一眼案上的奏摺，“朕近日為郢國三番四次的進諫頗為煩惱，想必是因這事有些精神不濟罷，姑姑不必擔心。”
“哦？”白風瑗挑眉，勾脣一笑，“臣還以為皇上為情所困，看來真是臣多心了。”
上官梓頎咬了咬牙，宋景浩是活得不耐煩了，連這事都跟白風瑗說了！
上官梓頎起身在案前踱了幾步，抿脣一笑，“朕整日處理政事，哪有空閒想情愛之事。”
白風瑗絕對不是這麼輕易就被矇混過關的人，“既然皇上無心於情愛之事，不如儘快立妃，讓後宮也有個後宮的樣子，如此一來也完了大臣們的心願。”
從不逼上官梓頎立妃的尚書令，此時竟然也和那些逼婚派同流合汙！
“不急不急，朕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再說，白姑姑這麼多年不也一個人麼？”上官梓頎竟然把白風瑗的家事搬了出來，兩人的口舌之爭倒讓外人覺得熱鬧。
李傳生捂嘴笑的有些狡黠，肩膀隨著細微的笑聲聳著，沒想到他的主子也是個狠角色。
白風瑗飛了一記冷眼，李傳生的笑臉立即僵住，幾乎同時把頭也垂了下去。
白風瑗將視線移到上官梓頎身上，“臣不管皇上因何原因拒絕立妃，臣只望皇上莫要因小事而耽誤了國事。”
“白姑姑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朕都會以國事為重！”上官梓頎正色道，這話說得有力，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白風瑗展顏一笑，“聽皇上這麼說，臣就放心了。”
白風瑗笑容一斂，很是故意的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皇上可知道昊國首富沈奕清？”
上官梓頎挑眉，白風瑗為何說道昊國首富？
“臣近日得知，沈奕清來了京城。原來這沈奕清竟與蕭大人是表兄妹關係，對此，皇上可有什麼想法？”白風瑗特意加重了表兄妹三個字。
上官梓頎聽到蕭大人的表哥時，不自主的想到那晚在蕭府抱著蕭藍若的男子。對白風瑗突然提及這事不由心生疑惑，“白姑姑為何要朕對他提出想法？”
白風瑗淡淡一笑，“也罷，既然皇上對此人沒有別的想法，那臣也不再過問了。”
上官梓頎若有所思，若是那日看見的男子是蕭藍若的表哥，那擁抱也算不上什麼。上官梓頎心底一陣欣喜，那說明蕭藍若與那個人並非他所想的那樣。
上官梓頎眼眸半閉，斜睨了一眼白風瑗，原來她今日來就是為了說這事。
上官梓頎負手而立，手捏拳在脣邊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近日宮裡進宮了一些掛綠荔枝，朕和太后兩人吃不了那麼多，等會，朕遣人送些到白姑姑府上吧。”
對早已嘗過掛綠荔枝的白風瑗來說，這南方佳果並沒引起她太大興趣，但還是道了句，“多謝皇上賞賜。”
是夜。銀月如勾，星辰璀璨，墨色蒼穹有如一片泛著隱隱波光的銀湖。靜夜如詩，清風徐徐，暗散花香，清風過處盡是燈影搖曳，冷光傾瀉，好不悽美。
書房中燃至一半的燭火微顫，青石燭臺上積滿了燭淚。書案前一個劉餘鑫正埋頭苦讀，蕭藍若還是一如平常那樣來看劉餘鑫讀書寫字。
劉餘鑫近日乖巧了許多，對四書五經也有些上心了，文章寫得也有了些章法了，雖說還未到掌控自如的地步，但比起以前卻是突飛猛進。蕭藍若一邊閱著手上的文章一邊點頭。
劉餘鑫咬著脣，偷偷把目光投向蕭藍若，看見蕭藍若露出滿意的神色，“師父，徒兒的文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