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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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仇恨
“小姐。”玉玲低聲喚道。
蕭藍若回過神，她竟沒察覺玉玲進來了。
“何事？”蕭藍若看著玉玲問。
“凌蘭大人來訪。”玉玲道。
蕭藍若眼前突然有了驚喜之色，起身便向著正堂飛步走去。
“凌蘭！”蕭藍若喚道。
凌蘭回首，露出一抹欣喜之笑，“藍若。”
“兩個月的限期還未到，你怎麼提前回來了？”蕭藍若上前問。
凌蘭解釋道，“我將孃親和妹妹一齊接到了京城，所以想早些回來打理一下。”
“這樣也好。”蕭藍若突然想起，“對了，令堂的病情如何？”
凌蘭笑了笑，“大夫說了，只要不勞累就不會復發，所以現在讓她在府上閒著，每日就照看一下花花草草。”
“是該讓老人家坐享一下清福了，她心裡一定念著——這女兒總算沒有白養。”蕭藍若道。
凌蘭抿了抿脣淺笑，是啊，辛酸的日子總算過了呢，爹的心願也總算達成了，他老人家在天上也看見了吧。
凌蘭轉身，來到高几前，翻開覆在竹籃上的茶色布巾，露出裡面的一些土特產，“藍若，我帶了些土特產，都是一些粗糧，也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蕭藍若走過去，看了一眼籃中的東西，把視線落在凌蘭身上，“當然喜歡，我對特產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
凌蘭掩脣笑著，瞥了一眼籃中的特產，“這些東西不能儲存太久，你得儘快吃完才行。”
蕭藍若點了點頭，隨手捻起一塊，放入口中，嚼了嚼，讚道，“放心，這麼美味的東西我想要慢慢吃我的肚子也不允許。”
劉餘鑫剛從後院練功出來，滿身的汗浸溼了衣衫，額頭還有豆大的汗珠蓄勢而墜，一雙洞察力強的眸子見到有好吃的東西，立即就過來了。
“師父！”劉餘鑫喚道，看見凌蘭也在便也喊了句，“凌蘭姐！”
凌蘭撫了撫他有些溼的頭，關心地問，“你這是做了什麼，為何出了這麼一身大汗？”
劉餘鑫抬袖往臉上一抹，道，“沒事，我方才練了會功，所以出了些汗。”
劉餘鑫指著籃中的東西，看上去很好吃，眼睛一亮，“這是什麼？”
凌蘭解釋道，“是我家鄉的一些特產，你可要試試？”
劉餘鑫嚥了咽口水，這下剛練完功還餓著呢，面對這美食怎能忍受得了。但是這還是師父做主，劉餘鑫仰頭看了著蕭藍若。
蕭藍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吃吧。”
既然師父都開口了，劉餘鑫就不客氣地抓了幾塊，吧唧吧唧地吃起來。
蕭藍若看到了劉餘鑫後背一大片的汗漬，嘆了口氣，“餘鑫，吃完後快去換一身乾衣服，免得生病了。”
劉餘鑫一邊嚼著一邊說，“是，師父！”
蕭藍若轉過頭對凌蘭說，“我讓伙房準備一下，今日你在我府上用膳可好？”
凌蘭微微笑道，“不了，我娘還等我回去呢。”
“若是這樣我就不留了，那下次你帶令堂一塊過來，我們一起用膳。”蕭藍若道。
“好。”凌蘭道。
七月初七，是昊國的乞巧節，也是天上牛郎織女一年一會的日子。昊國的女子最喜歡的節日之一，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三月七日的女子節。
這一日，最繁華的祿安街比往日還要擁擠幾分，街上賣女人東西的攤位特別多，攤位前站的很多都是男子，熱戀中的男子為取悅自己心儀的女子總不會吝嗇自己的腰包。在這一日，每個女子都盼望著能收到心儀男子的禮物，就算是為人婦的女人也不例外。
那些還未確定彼此心意的男女，這一日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因為相傳這一日，男女都不可拒絕對方的表白，不然就會欠下桃花債。這桃花債可是欠不得，欠了，這一生恐怕就與桃花運無緣了。
蕭藍若還完全沒有今日是乞巧節的概念。因為近日中書府的公文疊了一尺高，她連忙公務都來不及，更別說這些事不關己的小事了。
凌蘭特意來府中勸了好久，這才讓蕭藍若今晚放下手頭的公務。
夕陽西下時，凌蘭帶來了一位善化妝的女子來，要為蕭藍若好好打扮一番。
“為何要打扮？”聽了凌蘭的話，蕭藍若不解地問。
凌蘭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吧，乞巧節這日所有女子都要打扮一番，以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出現在眾人面前，否則，月娘就會發怒，讓那個女子下輩子做醜女。”
蕭藍若黑線，這麼嚴重麼，怎麼以前沒聽說過，呵，那她下輩子做醜女是註定的了，因為以前她都是素顏過乞巧節的。
“罷了，反正我這樣過乞巧節已不是第一次。”
“這怎麼行，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是要犯大忌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化好妝。”凌蘭意義不明地打量著蕭藍若，“再說，我也好想看你化妝的樣子。”
蕭藍若搖頭笑了笑，罷了，不過是畫個妝而已。
天色漸暗，繁華謝後的京城沒在一片漆黑之中，寂靜無聲，只等明日晨光來打破這一抹黑。隨後燃起的萬家燈拉開了七夕夜的帷幕，喧囂嘈雜的聲音再續白日裡的熱鬧，真正意義上的乞巧節才剛開始。
蕭藍若一身流彩暗花雲錦裙，頭梳凌雲髻，淡抹胭脂，墨眉如黛，雙眸靈轉，與凌蘭信步於掛滿燈籠的街上。
凌蘭從出門到現在都不知說了多少讚美蕭藍若美貌的話，蕭藍若聽得都快膩了。身邊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女子走過，但都不及蕭藍若的美來得自然。蕭藍若從未有自己今天很漂亮的意識，心態還是一如往常。
俊美的男子一身白衣勝雪，氣質非凡，冠玉的臉上攜著銷魂的淺笑，如千年碧潭眼眸散發著醉人的神色，連兩旁的彩燈在他身邊都羞愧地暗淡無光。那男子負手而立，玉手中桃李扇在胸前輕搖，神色從容自若，仿若在此等了三生三世。
凌蘭笑著在蕭藍若耳邊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不打擾了。”
蕭藍若瞪大眼睛看著她，凌蘭竟然還笑著走了。呵呵，被賣了……
上官梓頎已經走過來了，毫不顧忌地與蕭藍若四目對視，“藍若！”語氣裡壓抑不住心裡的喜悅。
蕭藍若第一句話就問，“怎麼是你？”
上官梓頎收起扇子，“你不希望是我？”
“不是。”蕭藍若心緒複雜，不知該是高興還是驚訝，“你為何會在這裡？”
上官梓頎展眉一笑，手中桃李扇緩緩地搖著，“我聽說民間在乞巧節這天有個七橋會，一直未有機會見識，所以今日特地出來見識一下。”上官梓頎停下扇子，看著蕭藍若問，“不知藍若願不願意陪我？”
蕭藍若想起凌蘭剛才的那一番話，很明顯是上官梓頎早就策劃好的。蕭藍若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今日公事繁忙，所以不能作陪。”
上官梓頎立馬黑了臉，好不容易的一次乞巧節，她竟然還要用公務推託。
蕭藍若干咳一聲，無視掉上官梓頎的臉色，表面一本正經，拱手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然後轉身離開。
“慢著！”上官梓頎叫住她。
蕭藍若回首，挑眉看著他，“還有事？”
“難得出宮見識一下民間的風情，朕今日特許你休假一天，公務就暫放一邊，所以今日朕命你陪朕遊覽七橋會。”用的是平時在朝堂上的語氣，還特地用朕來自稱，暗示蕭藍若皇命不可違！
蕭藍若撲哧地笑了出來，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霸道的手段，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既然已經出來了，又怎會回去，只是想看看上官梓頎會怎麼留住她罷了。
“微臣遵命。”蕭藍若拱手道。
上官梓頎這才露出一絲笑。
五色斑斕的茜紗宮燈成排地懸於齊河的兩岸，絢麗的燈光連綿了好幾裡，如一條發著五光的綢緞沿著齊河盤旋。
齊河是貫穿開晏的穿城河，長度與寬度都比不上泯河，只是因為齊河的頭上建了七座相距很近的橋，且每座橋的樣式不盡相同，各具特色而得以聞名於昊國。而京城中乞巧節最富盛名的七橋會也在齊河的河畔舉行。
此時，齊河兩岸已是人頭顫動，除了一些擺攤的生意人，來來往往的都是成雙結對的情侶，臉上溢著的都是熱戀中的濃情蜜意。就如凌蘭所說，女子都是精心畫好了妝才露面的，所以此地也算得上時美女如雲了。
蕭藍若與上官梓頎並肩行於這燈火通明的齊河岸，上官梓頎搖著桃李扇，斜睨了一眼蕭藍若，脣角自然而然地便勾起了一絲笑。宋景浩尾隨其後暗中保護，觀察著四面八方的動靜，只有自己是單身走在這齊河畔的，重任在身也毫不覺得尷尬。
“公子！”
上官梓頎偏過頭，一個賣首飾的老嫗笑顏如花，“公子，為心上人買件飾物吧。”
上官梓頎一見攤上的各種飾物，轉向蕭藍若指著那邊的首飾攤道，“我們去那邊。”
蕭藍若還沒反應過來，見他過去也跟著湊了過去。
上官梓頎在攤前挑了一個白玉鐲，“你試試這個。”
蕭藍若蹙眉，她平日裡根本不戴這些東西。
老嫗說，“公子真是好眼光，這鐲子和你的心上人很配呢。”
蕭藍若擺手道，“我不是他的心上人！”
“哦，原來你們已經成親了啊。”老嫗笑道。
怎麼越說越離譜，既然不是心上人那便是成親了？蕭藍若大概是不清楚，能參加七橋會的若不是情侶那便是夫妻了，這是連京城中的六歲小孩都知道的。
老嫗的一句話讓上官梓頎心中甚是欣喜，順勢拿起蕭藍若的手，把鐲子戴了進去。
看著手上的白玉鐲子，蕭藍若尷尬地取下來不是帶著也不是。
上官梓頎在蕭藍若耳邊低聲說，“人和鐲子一樣美，老人家說得沒錯，這鐲子還真的與你很相配。”
蕭藍若臉上發起紅暈，心跳都不覺快了幾拍，轉身便走，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走了！”
上官梓頎抿脣一笑，也跟了上去，買首飾的老嫗正想叫住他，還沒付賬呢！
宋景浩銳利的雙眼察覺到自己該出場了，便快步過來，將一定銀子交到老嫗手中。老嫗露齒笑著，眼線眯成了縫，“謝謝公子……”
齊河的七座橋以彩虹的七色命名，分別是赤弦橋、橙落橋、黃牧橋、綠映橋、青輝橋、藍梭橋、紫鳳橋，各橋相距百米，遠看就如鎖在這齊河上的七把鎖。七橋會，當然就是與這七座橋有關。
一個穿著光鮮的中年女人站在在第一座橋的橋頭，紅脣一張一合的向著上官梓頎和蕭藍若介紹，“這橋名叫赤弦橋，在乞巧節這天，要男女雙方牽著手一起過，不然就會不吉利。”
蕭藍若看了一眼上官梓頎，指著前方，“我們還是直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