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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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血玉

上官梓頎之後的動作讓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他身為九五之尊，竟然將自己的玉手伸進劉餘鑫的口腔內，手指在他的舌根處按壓，不一會兒，劉餘鑫就向著地上的痰盂歇斯底里地吐了起來，似乎要把三日來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蕭藍若看著臉色都發白了，還搞不清楚上官梓頎此行的目的，“梓頎！你這是……”

李傳生在一旁解釋說，“蕭大人，主子的醫術高超，定會治好小少爺的。”

蕭藍若默許地頜首，靜下心來看上官梓頎的下一步動作。

只是，身為萬乘之尊的他要做這種事，可真難為他了。

上官梓頎用手巾擦了擦劉餘鑫的嘴角，將他放回枕上，蓋好了被子，再換了絲巾擦了擦手。

“他中了什麼毒？”蕭藍若問。

上官梓頎站起來，鎮定道，“不是什麼厲害的毒，恐怕是今日吃的東西有相剋的。”

蕭藍若看了一眼在**臉色青白的劉餘鑫，轉移視線到上官梓頎身上，“那，可會有危險？”

上官梓頎胸有成竹道，“他已將東西吐了出來，不會危及性命，只要再喝些藥調理，不用多久便會好。”

蕭藍若鬆了一口氣，上官梓頎的一番話讓她心裡也有了著落。蕭藍若轉身問玉玲，“今日餘鑫吃了什麼東西？”

玉玲低頭想了想，突然想起，“今日劉少爺飯前喝了很多綠豆湯。”

上官梓頎蹙了蹙眉，“且他晚膳還吃了香肉？”

“是這樣的。”玉玲點點頭道。

大夫這才由徐管家領著進了門。

“病人在哪裡？”大夫急忙問，嘴裡還喘著粗氣，恐怕這一路趕來也免不了勞累。

“在**！”玉玲指著床道。

大夫過去把了脈，捋著長鬚道，“脈象基本穩定了，方才可是有人一診治過了？”

蕭藍若偏頭看了看上官梓頎，微微一笑，上官梓頎也回了一個笑。

劉餘鑫服下一劑藥後，安穩地睡著了。此時也已是二更天了，為了劉餘鑫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還好有上官梓頎在，不然過了急救的最佳時機恐怕，劉餘鑫不會好得這麼快。

史上通醫術的皇帝還未有記載，而上官梓頎作為一國君主，竟精通醫術！聽李傳生說，上官梓頎在十五歲時，治好了先帝的腿疾。當時所有太醫都對這位被封為太子的皇子讚不絕口，說他將來定是造福天下蒼生的明君！

月華鋪地，樹影搖曳，庭中如積水空明，水中澡葕交橫。

蕭藍若與上官梓頎並肩行走在院中的小石子路上。

“沒想到你竟精通醫術，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蕭藍若偏頭看著上官梓頎，他那如刀削的側臉硬朗標緻，在月華的薰陶下更具魅力。

“那藍若下次要看病大可直接找我。”上官梓頎不客氣道。

蕭藍若笑了笑，“若真請你，恐怕，用盡我一生的俸祿也無法償還醫藥費了。”

上官梓頎搖著扇子，突然想到說，“不怕，藍若大可以為我撫琴償還醫藥費，如此一來，既可以免掉請我的費用，而我又可聽你撫琴，豈不兩全其美了。”

李傳生在後面偷笑，沒想到主子竟然這般會趁機敲詐。

蕭藍若不以為然，就算上官梓頎是認真的，她又怎會這般不思大局，把當今皇上當江湖郎中使用。到時被文武百官知道，自己定會被萬夫所指，千人唾棄。

蕭藍若看了看升至中天的月亮，想必時候也不早了，“很晚了呢，你回宮歇息吧，明日一早還有早朝。”

上官梓頎也抬頭看了看月亮，跟蕭藍若在一起所以沒有一點倦意，就算今晚不睡無大礙。只是，總不能打擾蕭藍若休息，上官梓頎抿脣道，“那好，我先回宮了。”

“嗯，慢走。”蕭藍若淡淡地一句。

蕭府今日來了位稀客，蕭藍若接待他前，吩咐了玉玲看好劉餘鑫，不讓他出來。不然看見殺父仇人，又會抑制不住情緒，怕是上去要拼個你死我活。蕭藍若可不想看到這一幕。

劉周晨命家僕將一些東西搬了進來，都是些衣物和書籍，堆起來便是一座小山。

蕭藍若看了一眼那些物品，自是明白他的這些東西是給劉周晨的。

劉周晨拱手做了一揖，道，“餘鑫這些日承蒙蕭大人的照顧，劉某感激不盡。這些是我給他買的一些用品，你代我轉交給他。”

“蕭府不缺這些東西。”蕭藍若道。

劉周晨沉默了一會，他對劉餘鑫有愧意，自己也明白，有些東西一旦奪走了，便再也補不回來。

“這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是請蕭大人收下吧。”劉周晨道。

蕭藍若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略帶怒意道，“你若真是關心他，為何還要奪走了他的至親？這些身外之物又能彌補什麼？”

劉周晨心下一怔，一襲涼意蔓延全身，是啊，自己奪走了他的至親……劉周晨倒吸一口冷氣，“劉某有愧於他，只怕傾盡我所有，也無法彌補，只是，當時的狀況，劉某隻能那樣做。”

蕭藍若側眼一瞥，她也想過他會是有苦衷，因為是劉家自己的家務事，自己也不好開口問，“若你真有苦衷，為何不向他解釋清楚？”

“他還年幼，我不想他擔當太多。”劉雨欣看用心良苦道。

蕭藍若轉過身，冷冷笑了笑，“我只怕，他仇意過深，積怨難消，如今他每日想著要為父報仇，你肯定他會在你告訴他真相之前無動於衷？”

“那也罷，等到了時機，我自會相告。”劉周晨堅定道。

“你哪時告訴他我不管，如今他住進蕭府，我便有權教導他，若是他有衝動我再盡力阻止。”蕭藍若掃了一眼堂中一大堆的東西，抬眸看著劉餘鑫，“只是，你也別讓他等太久。”

劉周晨墨眉舒展，作揖道，“多謝蕭大人！”

“不必客氣，我只是在幫餘鑫罷了。”蕭藍若道。

莫詩萱著一身華貴的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端莊優雅地盈步在御花園的大理石小道。身後隨了兩名侍女，侍女手中各捧一盆藍色仙子，花盆是瓷胎上等的鈞窯瓷器，盆上繪了百蝶圖，與那婀娜多姿花色豔麗的藍仙子相互映襯，更顯華麗，超凡脫俗。

上官梓頎此時在御花園小憩，手中持了一卷書，神情專注地凝著書面，思緒早已與這書中的內容融為一體。

李傳生躡手躡腳地走到上官梓頎面前，弓著腰，咧著嘴喚了句，“皇上！”

上官梓頎抬眼對上他那張溢得出油的笑臉，有些不耐煩地道了句，“何事？”隨即垂首又投入了書中的世界。

李傳生繼續笑眯眯道，“皇上。”

上官梓頎忍無可忍，那句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到底何事！”

李傳生嚇得跳了起來，唯唯諾諾鞠躬道，“皇上息怒！”

上官梓頎瞟了一眼受驚的李傳生，乾脆將書放置一邊，呼了一口氣，“你三番四次叫朕，到底所為何事？”

李傳生這才斷斷續續道，“莫……莫，莫詩萱求……求見。”

上官梓頎這才氣消，舒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李傳生，一揮手道，“傳。”

“是，奴才這就去！”李傳生應聲而去。

莫詩萱面若三月桃花，身姿翩然，嬌若謫仙，蓮步移到上官梓頎面前，衽襝為禮，“妾身參見皇上！”

上官梓頎道，“免禮。”

莫詩萱與上官梓頎一同長大，小時候，莫詩萱也像叫上官浩彥那樣叫上官梓頎為表哥，上官梓頎對同齡女子的印象最多的就是她，於情於理都是名正言順的青梅竹馬。上官梓頎四年前登基後，與她說過在無外人的時候，還可叫他表哥。

莫詩萱柳眉如黛，櫻脣微微攜笑，揮手示意侍女將花呈上來，“妾身今日帶來了兩盆表哥前年賜的奇花，特將此贈與表哥，還請表哥接納。”

上官梓頎起身走到莫詩萱的身旁，看著侍女捧著的兩盆清雅的花，竟覺得這花與某個人很像，不僅只是名字中有個藍字，更是因為兩者都是百年難遇，上官梓頎不禁笑起，“這天下竟真有藍色的花，朕今日總算開了眼界！如此罕見的花，如今有人要送朕，朕當然會接納。”

莫詩萱抿了抿脣，笑靨含羞。上官梓頎自從登基後，就少與她來往，畢竟一國之君政務繁忙，不像從前那般自由。

“表哥可記得此花的名稱？”莫詩萱特意問。

時隔兩年，雖說只聽了一次，但從小過目不忘的上官梓頎就深深記住了，“此花以其色比晴日蒼穹，美若仙子，故名藍仙子。此花世間少有，詩萱將它培育出來，想必也是費了很多心機吧。”

莫詩萱道，“這藍仙子確實不好養，去年它只長葉不開花，我還以為它不會再開花了，好在，經過一番悉心培育，今年還是見到它開花了。”

上官梓頎轉念一想，“你為朕培育的這般奇異的花，朕也回贈你一件禮物如何？”

莫詩萱抬起頭看著那張俊美的臉，“那表哥要送妾身什麼？”

“朕要回贈的東西也與這藍仙子一樣，世間少有。”上官梓頎道。

莫詩萱想起以前上官梓頎說要贈她東西，都是隨便指著宮中的一件物品，說一句就這件。一點誠心都沒有。“表哥宮中的物品大多是世間少有，隨意挑一件就是世間珍寶，不知表哥指的是那件？”

上官梓頎頓了頓，“你回府上恭候，我遲些遣人送去。”

莫詩萱不知是悲是喜，他的這個習慣還未改，也算了，“那好，我便先謝過表哥了。”

上官梓頎輕撫這藍仙子的花瓣，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對了，詩萱，這花這般珍貴，若是用於送禮，你覺得可好？”

莫詩萱怔住的臉轉為淡淡的笑，“這花我送給了表哥便是表哥所有，表哥按自己意願處置便好。”

皇宮西南角，中書府。

今日中書府的各位忙的不是公務，而是內務。幾位中書舍人都在整理案上有些零亂的文籍和公文，一些暫時沒有用的東西直接就被揉成團扔了進籮筐。

畢風堂嘴上和手上都在不停的指揮著中書府的小廝，“那個，那個，那邊再多擦一下！”“快快快，趕緊把這東西扔出去，別被大人們見著了！”

蕭藍若作為一個新人還完全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為何中書府今日要特意打掃一番？

蕭藍若拉過畢風堂，“畢大人，為何今日要打掃？”

畢風堂一臉驚訝，“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日後怎麼在中書府混下去！”

蕭藍若嘆了一口氣，“你又沒說過，我怎會知道。”

畢風堂立即反應過來，雖說蕭藍若來中書府已有大半個月，但始終還未經歷過這種事。

畢風堂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偷聽，才低聲在蕭藍若耳邊說，“這是咱頭吩咐的，每月的今日都要將內務整理好，不然按府規處置。”

“為何要這樣做？”蕭藍若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