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未了的心思,未了的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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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未了的心思,未了的情(上
東方父還不知道東方母病情的惡化,躺在東方母病房的陪護床鋪上,香香甜甜地,似乎,還做著美麗的夢。
東方永懿獨自一個人,斜靠著椅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靜靜地想了一宿。
“嗨——”東方永懿對著對面雪白冷色調的牆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終於,認了命一般,也想到了放棄治療。
這是東方母病倒之後,東方永懿第一次想到了放棄治療。
東方永懿知道,這樣的一種放棄,是無助的,也是不得不的。這個時候,堅持治療或者放棄治療的意義,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不同。
都是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如果非得要找到什麼區別的話,那唯一的區別,就是等待的時間有長有短。而讓一個人在死亡的邊緣站得時間越久,彷彿,越顯得殘酷。
在死神面前,哪個人會表現得真正超脫嗎?哪個人會不曾戰慄嗎?
“生老病死,真的就如同醫生說的那樣,不是人力可為的。其實,人的力量,在真正需要的時候 ,往往都是表現得如此地不盡人意,如此地讓人心生感慨。有什麼,可以阻擋得了大自然的法則呢?人,到底是渺小的,到底是受控於天地的。太誇張的了人的力量,人就難免受到大自然的嚴懲。大自然,是不給人任何的情面的。哪怕再美好的心願,哪怕再普通的期待,該成的,一定就成了,不該成的,縱有曇花一現,到底是一場空。”東方永懿看上去是越想越遠,他自己都清楚地知道,他所以會想這些,不過是漸漸地讓自己接受著這一無法改變的事實。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光東方母,不光東方永懿最親的這個人,一個個寶貴的生命,也都會逐漸地走向消亡。
“醫院實在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東方永懿在醫院裡的這一段時間,使他深深地感觸到了這一點。
幾天來,已經有十幾個病人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病痛的折磨,步入了另一個無知無覺,無夢無幻的世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那是一個萬般都不盡美好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厭倦了在這個活生生的現實的各種糾纏,無限難耐,但,真的到了這兩個世界的邊緣,彷彿,才可以更加理智地分析和看待這兩個世界。媽媽也知道有沒有想到這些,但,我卻好像幫著她,想了這麼一宿。我所想的,自然,如果她也曾想的話,會和她想的不同,但,她在這個世界裡,光是操心,就已經夠她受的。她離開這個世界的這個時候,她的心都還沒有操完。這,就是一個所謂的母親嗎?”東方永懿又這樣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知道什麼時間,像那十幾個人一樣,在這裡與自己的親人一隔兩世的,就會輪到東方母了。當東方母被蒙著臉,推出病房的那個時刻,東方永懿真不敢想象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東方父會什麼樣?東方永懿自己會什麼樣?一切和東方母有關的人,特別姚美怡,以及姚美怡的家人會是什麼樣?東方永懿的腦子裡像是過了一場電影一樣,顯現了那樣的時刻,而每個人的表現,包括他自己,他又好像並沒有弄清楚。他又仔細地去想,然後,罵自己怎麼就會想到了這些?
想著想著,天已經一點點地放亮了。金色的陽光,照進醫院筆直的走廊,照在東方永懿傾斜著的身上。
又是一個新的日子,而這個嶄新的日子裡,痛苦還照舊籠罩在東方永懿的心頭。
東方永懿沒有辦法知道東方母這一天還會疼痛幾次,也不知道,東方母是不是可以再挺得過這一天。一個新的日子,不經意地,已經在東方永懿的心目中,成為了東方母的一個奇蹟。
東方永懿一宿都沒有閤眼,但他卻覺得,他做了好些的夢。
東方永懿很想從陽光照進來的地方看一看,但,他太疲憊了,他的整個身體,都沒有一塊兒還可以聽他的使喚。終於,被陽光這樣暖暖地照著,他的睏意真正地就來了。
正當東方永懿覺得雙眼漸漸地模糊,由遠而近,緩緩地腳步聲傳來。
太熟悉的腳步聲了,東方永懿聽得出來,是姚美怡。
越來越輕緩的腳步聲伴著姚美怡來到東方永懿的身邊。
東方永懿沒有睜開眼睛,眼睛卻不停地在眼皮下動著。
姚美怡站住了腳,知道東方永懿並沒有睡,就把一隻飯盒往東方永懿面前一遞,輕輕地問:“沒吃東西呢吧?”
“我不想吃。”東方永懿只朝一邊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使勁忍著將要流淌出來的淚水,冷淡地說。
“我知道,你心裡面不好受,可,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都靠著你呢,你可不能倒下了。”姚美怡勸說著,聲音已經明顯地發顫。
東方永懿的喉嚨上下劇烈地動了動,輕聲地說:“我明白。謝謝你,你把東西放這兒吧,我現在沒有胃口,一會兒再吃。”
姚美怡點了點頭,把飯盒輕輕地放在東方永懿身旁的椅子上,然後,又蹲下身子,緩緩地拉過東方永懿的一隻手,把自己的臉,柔柔地伏在了東方永懿的手背上。
東方永懿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在慢慢地潮溼,不禁,就在姚美怡的手裡顫抖了兩下,難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什麼?”姚美怡抽泣了一聲,明知故問。
“我,”東方永懿才說出一個字,嗓子就已經被死死地哽住,只是,他無法再使姚美怡白白地受他如此的委屈,努力了半天,終於說了出來,“我不應該又向你發火。”
姚美怡卻極力地裝作輕鬆地反問到:“怎麼,你有發火嗎?”
“是我不好,”東方永懿又說到,“我特別是,不應該和你說那些話。”
姚美怡輕輕地搖了搖頭,越發顯得傷感地說:“永懿,你不要這樣自責了。我知道,是你心裡面不好受。”
東方永懿也把頂在牆壁上的頭搖了搖,艱難地說:“不過,美怡,我真的,就是那麼想的。”
姚美怡把東方永懿的手攥得更緊了些,哭著說:“永懿,我不許你那麼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可,”東方永懿閉合著是眼睛,也流淌出了乾澀的淚水,“可我,只會讓你跟著我遭罪。”
姚美怡趕緊就接過東方永懿的話,激動地說到:“永懿,都說了,你不要這麼想。我不允許你這樣想。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們都是真心地相處著,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還有什麼是可以懷疑的嗎?你應該相信,只要我們在一起,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和你一起來承受的。”
東方永懿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著幾日裡為東方母跑來跑去,更顯出了幾分的清瘦了的姚美怡,痛心地說:“只是,美怡,這樣,這樣太委屈你了。”
姚美怡聽東方永懿說到“委屈”二字,心裡面倒真的一堵,哀怨地說到:“你不信我,你攆我走,才委屈我呢。”
東方永懿被姚美怡說得,心頭也是一陣陣地疼痛:“美怡,我和你在一起,總覺得,自己好自私。”
“那麼,你就為了自己心安,而就要讓我傷心嗎?你這樣,看似為了人家著想了,實際上,更使人家難受呢。”姚美怡說著,仰起臉來,秀美的臉,已經完全地潮溼。
東方永懿看著姚美怡的臉,淚水更像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了起來,半天,才又堅定地說到:“美怡,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以後,再不會說那些讓你傷心的話了。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會挺住,為了你,什麼,我都可以扛。”
姚美怡還仰著臉,深情地看著東方永懿,聽東方永懿這樣一說,就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把東方永懿的手,更像是傳遞著自己心底裡的一股子力量,又握得更緊了些。
東方永懿還要再說什麼,忽然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腳步響,就有人連聲地嘟囔著:“可真是的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就再想不起來我了!”
聽這話音,東方永懿和姚美怡就知道,是嶽嬸來了。
嶽嬸顯現已經看見了東方永懿和姚美怡兩個人,朝著東方永懿和姚美怡,加快了腳步。
東方永懿和姚美怡趕緊都收回了各自的手,站起了身,向著嶽嬸,規規矩矩地迎了過去。
“平日裡,還拿我當個人似的,有了事兒,怎麼就把我忘記到腦後了呢?”嶽嬸見東方永懿和姚美怡迎了過來,更加難過,沒等幾個人碰到一起,就拍著大腿,哭著嗓子,數落起來。
“嬸兒,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也是一時間忙活的,誰也沒告訴。”東方永懿連忙就解釋說。
“嗨,這個時候了,你要不再讓嬸兒看上一眼,嬸兒和你們家這些年,可也就白處了!”嶽嬸紅著眼睛,憐愛地拍了東方永懿的胳膊一下,傷心地責備說。
東方永懿捱了嶽嬸這一巴掌還是小,聽嶽嬸的話,心裡面卻極不是滋味,知道嶽嬸口快,也就不十分理會,把頭低下了。
嶽嬸見東方永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才覺察出自己剛才只是性急,說的話有些過頭了,但,到底也只當東方永懿孩子樣兒看,便接著說:“好了好了,還是,先帶我過去看看吧。”
……
嶽嬸進了東方母的病房,看見東方母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沒了人樣兒了,鼻子不禁就一陣陣地發起酸來。
“這怎麼,這才幾天沒見啊,怎麼就病成了這個樣子。這可真的是病來如山倒了,這麼一個要強的人,也是架不住這疾病的折磨啊。”嶽嬸一面這樣說著,一面直搖著頭。
東方父是聽到嶽嬸的話,才睜開了睡眼的,見嶽嬸來了,趕忙從陪護的**爬了起來,還迷迷瞪瞪的,和嶽嬸打了一聲招呼。
嶽嬸只和東方父點了一下頭,又瞅著東方母,難受地說起來:“往日裡,只當你是鐵打的呢,又是加班,又是連班的,要我說,你這個病啊,也多多少少地,和你吃飯不應時有關係。總和你說呢,這身體比啥都重要,你就是不聽我的。到了這個份兒上,你再想掙,也掙不來了吧。
東方母也是剛剛睡了一陣才醒來,精神倒比前些日子都好了些,見了嶽嬸,又聽了嶽嬸的一陣嘮叨,再沒有往日裡和嶽嬸那一股子勁兒了,只是,勉強地笑了笑,讓嶽嬸在病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東方永懿見東方母的氣色好了些,就問東方母要不要吃點兒什麼。
東方母說自己還真的覺得餓了,問有什麼吃的。
東方永懿見東方母要起吃的來,高興地瞅了一眼身旁的姚美怡。姚美怡會意,說一早包的韭菜雞蛋的包子。
東方母聽了,說了聲正好,點頭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