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未了的心思,未了的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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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未了的心思,未了的情(下
姚美怡趕緊取來了原本是給東方永懿準備的包子,遞給東方母,東方母還真的吃了一個。
“美怡這孩子,真的是沒個挑兒了。人漂亮,做出來的飯菜,也都好。”東方母笑著,衝嶽嬸說。
嶽嬸聽了東方母的這一句話,鼻子一酸,嘴上又沒有了把門兒的,直接就說到:“要不怎麼說,你真的就沒有福氣呢,眼見著,就要享上兒孫的福了,偏偏,就得了這麼一場的病。我呀,真的……”
一直站在嶽嬸身後的東方永懿,趕緊往嶽嬸的腰上杵了一下。
嶽嬸被東方永懿這麼一提醒,一臉難為情地,笑著對東方母就說:“我怎麼,就不會說話了呢。”
“他嬸兒,”東方父在一旁接過了話,“小懿他媽這個病,有個小贊助了,沒事兒了。”
“是嗎?是嗎?”嶽嬸就著這個臺階兒,說著,就“呵呵”地笑了起來,“這,感情兒好了。”
東方母倒像對自己的病已經瞭如指掌了,微微地朝嶽嬸笑著,臉色,卻明顯地往下沉了。
看著東方母的臉色又變了,東方永懿趕忙就上前說:“媽,您就別有什麼負擔了,您這個病啊……”
東方母沒有讓東方永懿把話說完,就打斷了說:“扶我坐起來,這光躺著,後背都躺得疼了。”
東方永懿聽了,就點了一下頭,把一隻胳膊就伸到了東方母脖子下面。
姚美怡和嶽嬸也上前幫著,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東方母扶了起來。姚美怡又把東方母的枕頭整了整,墊在東方母的後背。
大家都忙活完,都往一邊撤著的時候,東方母忽然就一把將姚美怡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裡面。
“伯母。”姚美怡不知道東方母的意思,不由得,就叫了一聲。
“眼睛怎麼紅了?”東方母問到,“是為我這個老太婆熬的,還是我這個不知道可憐人兒的兒子欺負的?就要做新娘子了,注意保養一些,沒什麼事兒,就別老在這兒了。”
“伯母,沒,沒事兒的。”姚美怡笑著說到,鼻子卻更覺得酸了起來。
“小懿!”東方母又叫了一聲東方永懿。
東方永懿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問東方母有什麼事兒。
東方母騰出一隻手來,又抓住了東方永懿的手。
東方永懿也不解東方母的意思,不禁,脫口而出,像個孩子似的,叫了一聲:“媽。”
一面拉著東方永懿,一面拉著姚美怡,東方母想要說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此情此景,她也就只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倆忙去吧。我和嶽嬸說說話。”半天,東方母才又對東方永懿和姚美怡說。
東方永懿卻擔心嶽嬸會再控制不住,說出讓東方母傷心的話來,臉上,不禁就露出了猶豫的顏色。
東方母似乎看出了東方永懿的心思,笑著說:“去吧,去吧。”
東方永懿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一聲,就拉著姚美怡,出去了。
看著兩個孩子出了病房,東方母歪過頭,笑著對嶽嬸說:“多好的一對兒呀,都虧了你了。”
“瞧你說的?我也不過就是一個牽線兒的。他們能有今天,還得說他們有緣。”嶽嬸聽東方母這麼一說,心裡面十分地受用,就笑著說。
東方母又跟著笑了一陣,見東方父還在地當中站著,就衝著東方父說:“你也先出去一下吧。”
東方父沒有多想什麼,“哎哎”地連說帶點著頭,也退出了病房。
剩下了一對兒老姐妹,東方母看著嶽嬸,嶽嬸看著東方母,半天,又都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
嶽嬸是最怕這樣的悶悶的場面的,才要說些什麼,東方母倒先開了口:“兩個孩子,倒是真都沒個說兒,可,就是我這個病啊,把他們的事兒,都給耽誤了。”
嶽嬸連一聲嘆息都不敢了,趕忙地就說:“瞧你,快別這麼說了。不都說,你這個病沒什麼了嗎?你就什麼也別想,該怎麼看病就怎麼看病。等你的病好了,情等著,享兩個孩子的福兒吧!”
“他嬸兒呀,咱們說話,可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掖著藏著的。”東方母這樣說著,又嘆了口氣,“就咱們兩個人兒了,你不好好地和我說說話,只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難道,你成心讓我難受,是不是?我的病,我知道,是已經都判了。”
嶽嬸聽了,心裡面更加地難過,嘴裡卻還說著:“你看你說的!就是大夫的話,也沒準兒的。什麼判不判的?你就說,我那位吧,當初,也說是挺不了多久了,到頭來,怎麼樣?不是又活了四年多呢!這人啊,到什麼時候,都得爭!”
“他嬸兒啊,”東方母有些耐不住性子地說,“你這張嘴,只是不會安慰人。我的這個病啊,是我們家的老病了。我當初,不敢往深裡看,雖說也是怕花錢,其實,也是怕真的就給查出這個毛病來啊。我自己什麼脾氣秉性,我自己知道。這個病,我是早知道一天,早躺下一天。我伺候了我們家好幾個這樣的了,我呀,都是小半拉的大夫了。我這個人啊,這一輩子也沒交著什麼朋友,只就你,真拿我當個朋友似的。我這一倒下,什麼都見少,就是,想得見多。這些日子,我就不著閒兒地想了。這心裡面的話啊,真的,要分好多塊兒呢。有的,要和自己的親人說,有的,要和自己的朋友說,有的,恐怕就只能和自己說了。我過去啊,就沒這麼一個算計,心裡面有什麼話,逮著誰,就和誰說了。讓人家不樂意聽,自己也生著氣。只當別人的不是,其實,是自己錯了。現在,和親人,和自己的話,該說的,我都說了,就是,和朋友的,我還一直憋在肚子裡。今兒,你來了,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咱們,開誠佈公的,有什麼就說什麼。好聽的話,我都聽得耳朵裡生繭子了。他嬸兒啊,你就不要再和我說這些了。咱們,還是有什麼說什麼,才是你對我好。”
嶽嬸聽東方母說了這麼一大篇子的話,真就覺得,這東方母完完全全地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想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老話,心頭又一陣的難過,嘴上就說:“是我不會說話了?還是,你欺負我嘴笨嗎?”
東方母不禁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才要拿出以往的腔調,也只是說了一聲“你嘴還笨?”也就又低落了情緒:“就是,別揀那些沒用的話和我說。咱們的話,現在,可是說一句,少一句了。”
“說什麼呢?”嶽嬸見東方母這麼說,覺得眼淚直往上湧,就有意地擰了擰身,背對著東方母,拿一隻手掩著面,又說,“不是你那未來的親家和我說,我還都不知道呢,你說說你,你還拿我當朋友嗎?我來看看你,你倒就知道和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東方母有些歉意地說:“他嬸兒,我呢,從來就不會說個話的。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有什麼錯,你就看在咱們好歹也交了這麼些年,多多地擔待點兒吧。”
“你呀,就別自己給自己添堵了,”嶽嬸說著,抹乾了眼淚,又轉回身來,“咱們也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誰早一天,晚一天的,還都不好說呢。要我說,這個人啊,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別老往壞的方面想。”
東方母又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說:“我都說了,我自己現在的身體,我自己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咱們好了幾十年,爭啊,吵啊,紅臉兒啊,白臉兒啊,都有。而只有這樣,才當得起朋友啊。你怎麼以為我,我且不管了,可你在我的心目中,真的,算得上知心的。如今,我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我有好些話,還真想正經八本地和你說說。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別再和我淨說那些沒有用的了。”
“什麼又沒有用了?”嶽嬸有些不高興了,“你也真是的。我實心實意地來看你的病,你就和我說這些。這要傳了出去,好像,我怎麼回事兒呢。你想說什麼,就說好了,也用不著,和我講這些話呀。什麼叫可憐可憐的?真是的!”
東方母見嶽嬸不高興了,自己的心,倒覺得踏實,也就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起了自己心頭的話:“他嬸兒啊,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怕你不高興了。反正,我的話,我都得說出來才算呢。你也知道我,這幾年來,我就一直盼著小懿成家,可,終於盼來了,我又看不見了。”
嶽嬸見東方母說來說去,又繞回到這裡,撂下了臉,就說到:“又來了,又胡說!”
東方母卻又嘆息了一聲,說:“你就讓我把話說完。這話,在我的心裡面,都憋了好些時候了,你就讓我把話說完,你再說。”
“好好好,你說你說,都可著你先說。”嶽嬸有些不耐煩地說到。
東方母見嶽嬸如此,也有了幾分的歉意似的,笑了笑,又點了點頭,接著,便說:“小懿和姚美怡的事兒,我就拜託你,多給張羅張羅了。記得,可別因為我,耽誤了他們的事兒!我呀,就信得著你了。我那口子,在這方面,是不頂事兒的。”
“哎呦,瞧你說的,”嶽嬸更加不耐煩地說,“好像,我怎麼不著了調兒了。他們的事兒,你急,我也急呀。我可一直都沒放鬆過呀?”
“我是……”東方母才又一張嘴,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直又過了足有一分鐘的工夫,才像是狠下了什麼心似的,乾脆地就說,“我是要你以我的身份,來張羅小懿和姚美怡他們的事兒,好嗎?”
“什麼什麼?”嶽嬸沒有立即領會東方母的意思,眉間一皺,盯著東方母的臉,就問到,“以你的身份?你們家娶兒媳婦,你想一身輕,是怎麼的?”
“你呀,就別漚我了!我這話可能不像那麼回事兒,可,可都是掏心掏肺的話!”東方母這麼說著,一時性急,胃裡面又覺得疼了起來,兩隻手,趕緊就捂住了肚子。
嶽嬸見了,慌手慌腳地,也不考慮什麼了,一面直幫著東方母捂肚子,一面,就滿口地答應:“好好好!你別急!我,什麼都答應你,就是了。”
見嶽嬸答應下來,東方母倒覺得比吃了什麼藥都好使似的,疼痛的感覺很快就消退了。
嶽嬸見東方母感覺好多了,鬆了一口氣,才答應的話,其實也都拋到了腦後了,只是最少說著:“你呀,就會嚇唬人。”
東方母輕輕地搖了搖頭,又接著說到:“他嬸兒啊,你也是看著小懿打小長大的,你覺得,我們小懿怎麼樣?”
嶽嬸聽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地問:“你怎麼又問起這個?成心,讓我在這兒再好好地誇獎你們家小懿一番是怎麼的?小懿那孩子,自然是沒個說了。”
東方母點了點頭,又帶著幾分的小心,說:“小懿雖然是快奔三十的人了,可我,還看他就和一個孩子似的。他呀,除了那點子倔脾氣,我倒也沒什麼不滿意的。沒了我,我還真就不放心他。要不,你就,就做他媽吧。”
“什,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嶽嬸眼珠子都要瞪得冒了出來了,連聲地就說,“不行,不行……”
東方母又有些著了急,又說到:“我那口子,人也還老實……”
“你趕緊給我打住了!你再說這個,你急不急不說,別怪我和你急!”嶽嬸沒好氣地說,“整了半天,你這些日子,就想著這些個事兒呢?你倒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穩穩妥妥的了,俺們受得了嗎?你這可真是放著病不好好養,歪門邪道的倒都有你了。你再這麼著,咱們這麼些年的交情,就算了了!”
東方母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明明看出嶽嬸真的和自己急了,還是不管不顧地說:“我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提法荒唐了些,可,有你照看小懿,我的心,才放的下。你就……”
嶽嬸實在是聽不下去,就打斷了東方母的這些“荒唐”的想法:“你趕緊把這不貼譜的念頭給我徹底地打消了。小懿有什麼難處,我做嬸兒的絕對不會在一旁看著不管,別的,你就省一省你的腦筋,可就別在亂想了!”
東方母也被嶽嬸說得臉上熱一陣,冷一陣的,只是,還有幾分的不情願,就又說到:“要麼,叫小懿認你為乾媽,總行了吧?”
嶽嬸無可奈何地說:“我就說你,可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我說了,能幫小懿的,我儘可能地幫,就是了,乾媽不幹媽的,又有什麼區別?你呀,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好好地給我活著!別淨胡思亂想的!”
“嗨。”東方母又嘆息了一聲,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