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玉簟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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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玉簟涼-1
寒霜降,眾多花草都謝了芳華,唯有**傲然怒放。在我悉心照料下,滿院**飄香,金燦燦的,為秋日的平凡小院點綴了一抹色彩。院裡還搭了一頂小棚架,為嬌弱的花兒遮風避寒。
在棚裡轉悠著,聽見秦夫人遠遠喚我:“于歸,外面冷,進來等罷。”
一轉身,恰好見秦朗坤邁進院子,我迎了上去,笑容滿面:“回來了,正好開飯。”
他輕輕應了聲,照舊不冷不熱與我說:“說過很多次了,別在外面等我,現在天冷了。”
“嗯。”我低下頭,隨著他進去了。
“娘,吃飯了。”我將盛好的飯遞給秦夫人,又遞了一碗給秦朗坤,“公子,吃飯。”
“于歸,快坐下吧。”秦夫人微笑望著我們倆,“你們都成親多久了,還這麼客氣。”
垂目笑笑,不是我想客氣,他拒絕了相公這個稱呼,我只有喚他作公子。
“于歸,今日有你最愛吃的紅燒魚。”秦夫人用胳膊肘撞了下秦朗坤,秦朗坤大概從來不逆她的意,便替我夾了一塊魚,默不作聲。
熱氣騰騰,米飯和紅燒魚的香氣交雜在一起,很誘人,我卻吃不下。
除了秦夫人的屋子,便數我的屋子朝向最佳,冬暖夏涼。
推開窗,發現牆角下種的那株梅花生機勃勃,再過兩月便能開花了。若秦夫人看見昔日的白梅,該如何回憶她的相公。而我呢,幾十年之後,我沒有什麼可回憶的東西。
拖出塵封的幾隻大箱子,除了那件奢華的嫁衣和鳳冠單獨放置一個小箱子當寶貝,其他東西好似也不值得留。隨意在床沿坐下,摸到冰涼的竹蓆,才想起來時至深秋,要換上褥子了。
秦夫人緩緩走進屋,緊張問:“于歸,你這是要做什麼?”
乍一看我這架勢,還真有捲鋪蓋走人的意思。我噗嗤一聲笑了,“娘,我想變賣一些東西,看這些嫁妝,還是挺值錢的。”
“變賣?你需要用錢麼?”
“再過兩個月就到年關了,我想請人來將家裡修葺一番,新年就該有新年的樣子呀!”
秦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于歸,你嫁入我們秦家,真是委屈你了。”
我扶著她在圓凳坐下,倒了杯半熱的茶,“娘,我覺得是福分。”
“阿坤還在怪我自作主張把你娶進門,可是你為了他,名節喪盡,不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這孩子一直死心眼,于歸,給他些時間,或許過一兩年的,他就想通了。”
“于歸明白,公子是有氣節的人,不喜歡的事絕不會妥協。”
她笑盈盈握住我的手,美目含了一泓秋水般動人,“自從你們這喜事一辦,我身子比從前好多了,精神也好,若你們快快給我生個孫子,說不準啊我就痊癒了。”
“娘會長命百歲的!”我笑嘻嘻將頭靠在她肩上,豁然想到其實我會有值得回憶的東西,我不是孤單的,我有娘了,她便是我情感的依靠。
冬至那日,玉臨王到訪,太多時日沒見,他竟然長高了不少。還是那麼一本正經的老成模樣,說話有板有眼,轉眼卻像個小孩戀戀不捨在院子裡看花。我就在他身邊站著,比他高不了多少了,笑道:“不過半年未見,卻以為隔了兩年。”
他側目打量我一番,又回頭去看花,語速緩慢說:“你也變了,乍一看都認不出來。原來嫁人之後有這麼大的變化。”
“是麼?哪裡變了?”
“你穿這樣的衣服很好看。”他含笑看著我,“髮髻也梳得好看。”
“王爺,這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了。”
“總之,本王說好看便好看。”他還長了幾分霸道。
飯桌上,擺了幾盤餃子和一些小菜。餃子是我親自做的,這些日子閒來無聊,跟秦夫人學做了許多好吃的東西。雖然她是大家閨秀出身,卻過慣了清貧的日子,一雙巧手更是令人驚歎。
忽然瞥見秦朗坤朝我使眼色,想起他交代的事情,喝了口茶,忙向玉臨王探聽沈雲珞的近況。
玉臨王恍然道:“我早就該告訴你,沈雲珞在太醫院照料下復明了,而且吳千雁滑胎一案有了結果,沈雲珞的千手觀音像又得到了太后的賞識,因此向皇上舉薦,過幾日會被冊封為昭儀。”
冷不丁想起吳千雁,一驚:“那案子有結果了,究竟是誰害的?”
玉臨王側頭看秦朗坤,“秦大人應當知曉吧?”
“只是略有耳聞,聽說是淑妃身邊的宮女。”
“藺家大禍臨頭了。”玉臨王沉聲說,“歲末查賬,吏部懲治了幾名官員,牽扯出一件大案。不過宮闈醜事加上牽連甚廣,因此暫時祕密處置。”
秦朗坤答:“我也只聽聞工部查了幾名貪官下來,難道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祕密?”
玉臨王壓低聲說:“年年進貢給後宮的脂粉,當中混雜了一種藥物,使女子不孕。所以這麼多年,後宮之中沒有子嗣誕下。”
“啊!”我驚撥出聲,隨即又捂住嘴,惶惶望著玉臨王。秦朗坤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別出聲。
玉臨王接著說:“當然是官員收了人家的好處,才用這貢品的。接著查下去,大理寺悄悄關押了一批相關的人,嚴加拷問,得知那家胭脂作坊的老闆竟然是藺家的一名遠親,叫藺丞相作舅姥爺。”
“難道是藺家?”秦朗坤語氣驚詫之外,好似還夾雜了一絲喜悅。
“皇上對藺家本來就有所忌憚,這樣一來徹底失去信任,但藺家的關係盤根錯節,不宜妄動,只好暗中削藺家的權。此消彼長之下,國丈府和長慶王的勢力又囂張了。”
我著急問:“這與吳千雁的案子有何關係?”
“牽一髮而動全身,既然藺家敢在脂粉裡動手腳,皇上當然也會懷疑謀害龍胎的事與藺家有關,抓了藺淑妃身邊所有的人審問,終於有侍婢承認是淑妃授意她在湯裡下藥。外界傳聞藺淑妃病重,其實皇上已將藺淑妃軟禁。”
我聽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喏喏道:“最近發生這麼多事。”
秦朗坤狐疑問:“藺家權勢滔天,藺淑妃又有皇長子,極受皇上寵愛,即便有了其他的皇子,皇上也是要立長子為儲君的。藺家實在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事情不會這麼快完結,且看最後誰才是最大的贏家。”玉臨王似乎胸有成竹,笑得沉穩,“秦大人,你的機會也快要來了。開春之後,太子滿三歲,該上翰林院受教,太傅必選呂閣老無疑。呂閣老一向賞識你的才華,加上我向皇上舉薦,少傅之選應當沒問題。”
“微臣多謝王爺抬愛。”
我沒頭沒腦問了句:“是要升官了麼?”
玉臨王和秦朗坤同時目露無奈看著我。
秦夫人不禁掩面而笑,對玉臨王說:“我這兒媳就是這樣,王爺莫見怪。”
“唉……還以為你變了,原來本性難移。”
我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嘛?撅著嘴不管他們,繼續吃餃子。
坐在鏡臺前仔仔細細端詳自己,原來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青絲綰起,玉釵斜插,神情淡雅,體態端莊。猛地朝鏡子做個鬼臉,若不是為了秦夫人,才不要學什麼三從四德。
輕輕的叩門聲想起,我扭過頭去看著門外朦朧的輪廓,好奇問:“誰呢?”
“是我。”秦朗坤的聲音,他從未來過我的屋子,這突如其來的到訪,令我好半天才回過神。前去開了門,他站在門前,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燭光裡。我請他進去,他有些拘謹推辭道:“不必了,我只想跟你說句話。”
“什麼話?”
“于歸,我對不住你,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可是今生,我們只能做名義上的夫妻。”
今生?他一句話就與我劃清了一世的界線。難道我要熬一輩子嗎?待到白首之時,過完淒冷的一生之後才能成仙?我靠在門框,脈脈看著他,“我知道了。”
“我想你也是明白的。”他覺得理所當然,因為我是沈雲珞的丫鬟。
我很賢淑地笑了,無論他說什麼我都聽,算是從夫了吧。凡人給女子定下的那些規矩,真是可笑至極。
“但我絕不會虧待你,你是秦家的女主人,永遠。”
我看著他眼中淡淡的憂傷,點頭微笑。這算是一個承諾吧,即便他心裡沒我,也不會拋棄我。至少,我有一個安身之所。
“修葺家宅的銀兩,你都記下賬,日後我定當連本帶利還給你。”他清瘦的身子在寒風中肅立,說話一直都這樣認真,從沒有半句玩笑。我當然信他,更相信他這樣自負的人哪裡肯花女人的錢。
秦朗坤轉身離去,我衝他的背影朗聲喊道:“希望公子能順利當上太子少傅,一展才華!”
他頓了頓,回頭朝我溫柔一笑。
他笑起來原是這麼好看。
臘月十五,陪秦夫人去相國寺敬香。她的身子真是一天天好起來了,秦朗坤甚覺欣慰,時不時感謝我為他照顧孃親。一連走了很長的路,到了相國寺門前的廟會,人來人往,香客紛紜。
我挽住她問:“娘累了麼?要不要歇會?”
“不用,今日真是熱鬧啊!我們慢慢逛著。”
周邊捏泥人的小攤又吸引了我的目光,忍不住挽著秦夫人多看了會。熙熙攘攘中,身邊的秦夫人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險些摔倒,我忙扶住她。身後有人連連道歉,我回頭瞪了一眼,卻意外發現那人卻是雪姣。
她見到我,也是一愣,“于歸,這位是……”
“是我翁姑。”
“哦,是秦夫人!真是抱歉,我這心急,又恍恍惚惚的……”
“不礙事。”秦夫人和煦笑道。
“娘,這位是逍遙王的三夫人。”我輕聲細語介紹了,又問雪姣,“夫人這麼著急,怎麼了?”
“唉……”雪姣面露愁容,“京墨生了怪病,神志迷糊不清,要麼就昏睡,請太醫看了好幾回,還是束手無策。王爺和昕妃都好幾日吃不下睡不著了。結果紫葳好好的也病倒了,和京墨一樣的病症。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我便想來祈福。”
秦夫人頷首道:“祈福好。我經常來敬香,現在,身子比去年好多了。”
“我這幾年深居簡出,甚少出門。”雪姣神情焦慮,愁眉不展,“也不知這樣能不能幫到忙……”
我勸慰道:“放心吧夫人,相國寺的菩薩很靈驗的!”
我們三人一同進寺,路上遲疑好幾次,旁敲側擊問:“王爺一定很擔心孩子,如今回府裡住了吧?”
“是啊,若不是孩子生病……也不知醉月樓有什麼好的,王爺住下便不願走了,隔幾日才回府一次。兩個孩子惦記他,或者這病就是惦記出來的。”
不敢再言語,或許他的心病還未好,皆是由我而起。
趁秦夫人虔誠敬香時,我藉口要方便,溜去向小沙彌打聽羅淨在何處,然後一路小跑尋去,髮髻險些松落。等到他面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抱怨道:“都、都怪你……我現在……一點法力沒有,幹什麼、都不方便!”
“你來找我,就為說這個?”他修長的眉一挑,面露不屑。
“啊……不是。”我扶著欄杆,歇會氣,慢慢說,“聽說王爺的兩個孩子相繼得了怪病,神智不清,還愛昏睡,太醫都束手無策。我聽著像是中邪了,大師,你要去看看麼?”
他凝神掐算一陣,頷首:“的確有詭異,今夜子時去看看。”
“子時?”我玩心頓起,眨巴著眼睛問,“我也去好麼?”
“半夜跑出門,那可是不守婦道。”
“可我跑出門是跟一個和尚一起,又能幹什麼壞事?”我說完這句話,覺得有些不妥,再看羅淨的神色,“咯咯”笑了起來,前俯後仰。
他這回沒生氣,依舊清冷地看著我,問:“在秦家過得可好?”
“很好。”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僵住的樣子會有多難看。只見羅淨眼睛一眯,吐了兩個字:“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