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33、 定風波-3

133、 定風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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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定風波-3

慵懶地窩在木桶中,騰騰熱水上鋪灑了些淡紅的花瓣。腰身疲軟,垂頭打量身上零落的吻痕,臉上不由一熱。換上寶藍色夾襖長衣,領襟袖口露出一截白狐毛,簡單挽髻施妝,披上斗篷便氣定神閒朝正堂去了。。

羅淨靜靜佇立在廳堂中央,香落身姿窈窕,神情中透著一股淡淡的疲憊。我直勾勾盯著她,她卻目光閃躲,雙頰染上緋紅。側目瞟了眼羅淨,心潮忽然湧動起來,他能抱溫香在懷、徹夜貪歡,我亦不輸他。。

香落給我敬茶,雖然年齡在我之上,卻只能叫我一聲姐姐。我喝著茶,百感交集。一直以為香落痴情於華容添,不料她卻孤注一擲跟了羅淨。或者風塵女子都只想求個安穩罷了。

一直靜默的羅淨終於開口說:“除夕宮宴,我打算帶香落進宮去。”。

我的心猛地突跳了一下,除夕他不帶我進宮,是想叫我準備出城吧?隨口應下:“也好,我不喜歡進宮,帶香落去熱鬧吧。”。

香落款款施禮:“多謝姐姐成全。”。

我覺得彆扭極了,乾咳了兩聲,大模大樣起身邁過門檻,步入一片雪晴風霽中。小綠在一旁為我抱不平,我置之一笑,忽而又擔心小綠,我走之後,她該如何?我試探她問:“小綠,你在桃苑裡覺得寂寞嗎?”。

“夫人不在的時候,整個國師府好像就剩我自己,可無趣了。”

“我時常不在,不如你去跟了香落吧?反正你們也相識已久。”

小綠撅起嘴,滿不高興:“我不想伺候她,在醉月樓的時候她是花魁,大家都讓著她,可是在國師府,夫人才是女主人,可不能由她喧賓奪主呀!”。

我睨了她一眼,笑道:“如果我走了,讓她當女主人,你願意去伺候嗎?”

小綠眼神慌亂起來,使勁拽著我的胳膊:“夫人要去哪裡?!”。

我沒再吱聲,繡履踩在雪地裡早已溼了大半,漸漸朝桃林深處走去。奶孃正抱著小清泠在上墳。小妮子此時不哭不鬧,看上去懂事極了。我必須將她也帶走,否則遲早被暴虐的皇帝拿來做要挾。

小綠不罷休,不停追問我要去哪裡。我伸手撫摸如冰一樣刺骨的墓碑,曼聲道:“去尋一個歸宿。”。

“歸宿?”小綠茫然望著我,又盯著沈雲珞的墓碑。。

我微微一笑,感慨道:“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我徵得華容添的同意,決定帶上孩子和奶孃,小綠沒有危險,便暫且留在京中。除夕當夜營救玉臨王的任務落在了我肩上,只能趁宮宴結束之後、517他還未回到浮華殿之前下手。送走了玉臨王,再跟隨華容添和運送輜重的親信隨從潛行出城。。

華容添忽然警覺說:“清谷今日來過,竟沒發覺異樣,難道你的法術在他之上?”

“我只是琢磨出了他的陣法,照做而已,八九不離十。”。

“為防他,紫葳和京墨還是多留幾日,待到除夕那日再送走。”。

我連連叫苦,抱怨道:“你當我是神仙,飛來飛去都不累嗎?除夕那日要送奶孃和清泠、小王爺,加上紫葳和京墨,我得休息好幾日才能復原。”。

華容添輕輕捏住我的手,笑道:“你不是瞬息千里麼?”。

“是呀,瞬息千里。可此處距漠中何止千里?我看這麼來來回回得十幾個瞬息,那也足夠耗光我的靈力了。”。

他將我攬入懷中,緩聲道:“辛苦了,幾乎所有的事都要倚賴於你。送信,安頓部下,救人……真是把我的小妖精累壞了。”說著,他攬在我腰間的手一緊,脣貼了下來,低低絮語,“今夜就放過你罷。”。

門忽地被推開了,我迅速坐正了身子,一手捂著發燙的臉頰裝作若無其事倚著桌案。紫葳和京墨捧著一疊寫滿大字的宣紙嚷嚷著叫華容添看。紫葳迫不及待跳上華容添的膝蓋,摟著他的脖子一個勁撒嬌,一面還朝我露出挑釁的笑意。我咬脣瞪著她,真是個鬼靈精怪的丫頭。

兩個小傢伙纏了華容添好半天,見我沒有離開的意思,臉色越來越難看。趁華容添下廚房給他們燒熱水,紫葳嘟著嘴衝我埋怨:“你賴著爹爹好幾天了,總該讓我們一回!”

我臉上熱了好一陣,狡辯道:“不是我賴著他,是他賴著我。”。

“你胡說!”紫葳叉著腰振振有詞數落我,“明明是你賴著不走,還千方百計黏著爹爹。要不是因為爹太想你了,我們才不會讓給你,一天也不!”。

我豎起手指噓了聲,眨眨眼悄聲問:“你怎麼知道爹爹想我?”。

京墨也豎起手指朝紫葳噓了幾聲,小聲答:“我們都知道爹爹想你,以前你們不好的時候,他整天皺著眉頭。這幾日你們好的時候,他特別高興。”。

我不由吁了口氣:“你們知道什麼?”。

紫葳橫了我一眼,神氣極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了好了……”我認輸了,舉起雙手佯裝可憐,央求道,“我要出遠門辦事,不會有空常來了,就再讓我一回好麼?”。

京墨緊盯著我,語氣緊張問:“你要去哪裡?”。

紫葳也有些不安,惶惶望著我:“你又要走了?爹怎麼辦?”。

“咦?你們不是不喜歡我麼?”。

“可是你不在的時候……”紫葳微微側頭和京墨對視一眼,小聲說,“我們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將他們攬過來,笑眯眯說:“我會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但是先要好好準備一番。我不會走遠,過不久呢,又要回來跟你們搶爹爹了。”。

京墨拉了拉紫葳的手,一本正經說:“姐姐,我們就把今天讓給她好了。”

紫葳擺出一副大方的樣子,揮揮手:“好了,我們大人不計小人過,今天就把爹讓給你。”想了會,她又忐忑不安補上一句,“你一定要回來哦。”

床幃抖動了幾下,我趕緊閉上眼裝睡。一具滾燙的身軀滑入被窩,將我摟住。他褻衣上有男人的汗味和淡淡的桃花香,沁入肺腑覺得甜蜜。。

“怎麼趁我哄小傢伙睡覺你就睡著了?”他笑聲溫煦,手掌滑過我的後背,在腰間撓了一下。我癢得笑起來,揚手打他,嗔道:“你吵醒我做什麼?”。

他一手支頭,斜睨著我:“唔……你留下來是要做什麼?”。

我羞澀一笑,撲上去捂他的眼睛,柔若無聲道:“你閉著眼,閉著喔。”那種深刻而鋒利的目光消失了,我頓時鬆了口氣,伏在他健碩的胸膛,心底滑過一絲空虛。我已經空虛到需要用□來填補,而且沉溺在意亂情迷中便不願醒來。他的臂彎令人顫抖、他的肌理張弛間爆發出傲人的力量,我想我這輩子都掙脫不得他的懷抱。。

“于歸。”他見我安安靜靜伏著一動不動,輕輕抬起我的下頜,眉頭微蹙,“在想什麼?”

我微眯雙眼,將脣湊上去嬌俏道:“在想你為何這樣迷人?讓人慾罷不能。”

華容添深邃的眼裡滑過一絲不明晰的笑意,埋首在我髮間深嗅:“這樣就好……”

除夕至,我愈發緊張。寧城那邊都安置得差不多了,就差京中的人過去匯合。趁羅淨帶香落進宮之時,我先將奶孃和華清泠送走。那時小綠不知所措,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無辜望著我。我只能搪塞她,說把孩子送去了更安全的地方。只是在我轉身的剎那,瞥見她眼中泛著怯怯的淚光。我狠下心不予理會,她留在這裡可以和香落一起給羅淨作個伴,至少這座府邸有了她們不會過於冷清。

將紫葳和京墨帶到了寧城,開始還擔心他們離開華容添會不安,不過當他們一見到襁褓中的華清泠,欣喜又驚奇。我放心把他們交給奶孃,在這陌生的地方,但願他們能堅強一些,等華容添順利到達寧城。紫葳忽然拖住我問:“你要回去接爹爹嗎?”。

我摸了摸她的頭,頷首道:“爹還有車隊和隨從,不能像你們一樣飛過來,所以我會陪著他一路趕過來。你們要聽奶孃的話,好好照顧小妹妹。”

紫葳忽然瞪著我:“小妹妹是你生的麼?”。

我噗嗤一聲笑了,忙搖頭:“不,這是你們的堂妹,是先皇的女兒。”

紫葳喔了聲,目光中帶了幾分憐惜,輕輕撫摸小清泠的臉蛋。我又交代了京墨幾句,便回京,靜候晚上的宮宴。

大殿修葺一新,金虯玉獸,壁砌生光,明幌幌的金頂照耀人耳目。寶座後設有儀仗,兼宮女掌扇。復有金石絲竹聲起,舞姬們穿著雲紋水袖長衣,個個袖袂翩翩,宛若仙子。伴著樂聲,歌姬清音宛轉,如訴如慕。皇上龍顏大悅,大頒賞賜。。

除夕夜宴只有皇親國戚,人不多,卻觥籌交錯極盡酒興。。

我隱身坐在玉臨王身邊,放眼望去,整座殿內沒有清谷的身影,微微鬆了口氣。華容添趁喝酒時,與玉臨王匆匆說了幾句話,玉臨王才警覺環顧四周,悄悄喊:“于歸,你在哪裡?”

我扯了扯他的頭髮,笑嘻嘻說:“就在你旁邊,別找了,待宴席散去之後你快些走,到隱蔽的地方去。”。

羅淨一早就發現了我,不動聲色。皇上還多次打趣羅淨有了新歡便拋棄舊愛。我聽在心裡不知何種滋味。眾人肆意作樂,喝得酩酊大醉,我已將玉臨王的酒偷換了,他喝的盡是白水。恐怕整個殿內,只有羅淨和玉臨王還清醒著。。

散席之時,亥時已過。羅淨扶著醉得癱軟的香落出得殿來時,暗暗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明瞭清谷不在宮中,便放開膽子追上玉臨王,襲暈了左右侍衛,將他擄走。我們在夜空飛翔,風速極快擦過臉頰,微微泛疼卻很是痛快。我現形時,他異常興奮,驚呼:“終於重見天日了!”

我笑道:“小王爺,別高興得太早,這一出逃,便是罪人。”

“罪人總比犯人好,我們此去何處?王兄呢?”。

“去漠中的寧城。王爺尚在京城,有幾車輜重和金銀珠寶需要護送。”我微微側目打量他,如今出落得很標緻,果然是玉樹臨風、氣度不凡。

漠中一帶起了風,飛沙走石,我們到達寧城時灰頭土臉,被紫葳嘲笑了好一會。

眾人都只聽過玉臨王的名號,未見過真人。玉臨王也是講究極了,非要梳洗之後方出來見人。我等不了他,交給紫葳和京墨去引見給旁人,自己匆匆趕回京城去幫華容添。

街道上全是尚未消融的冰雪,馬車太重,偶爾會踏碎冰面,濺起碎冰渣。兩旁大樹的禿枝上掛滿了燈籠,游龍一般盤旋在京城。家家戶戶都在團圓守歲,紅融融的光透出窗來,灑在雪地裡。

清冷的街上只有我們悄然潛行。整個車隊都隱形了,嘚嘚馬蹄和車輪傾軋的聲音卻無法掩去。子時城門關,還有少許人從城外趕回來過年,陸陸續續擦過身邊。看城門的侍衛們在城樓上喝酒,呼喝不斷,我飛上城樓施法令他們睡過去。下面的馬車便一輛接一輛肆無忌憚透過城門。

我高高站在城樓頂端,望見華容添的車漸行漸遠,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待到最末的一輛馬車出了城,我正欲從城樓飄然而下,猝然被一道金光刺了眼睛,整個身軀彈了回來,落在城門內。這才驚覺失策,城門頂上竟懸了面金光閃閃的圓鏡,衍生出無數道細細的絲線,按經緯圍繞在身邊,像巨大的鳥籠一般。這是專用來擒妖的法器,我太大意了,不論從何處出城都不該走正午門,悔之晚矣,恐怕現時已驚動了清谷。。

欲施法術闖出去,可一碰到那些金線,便如遭了雷擊一般頭痛欲裂。我近日耗費了太多靈力,如今竟沒絲毫辦法自救。難道坐以待斃?。

清谷勢如閃電,瞬間出現在我眼前。他一襲逍遙道袍上佈滿了各種符咒,一手揮著拂塵,笑意溫和:“妖精,你怎麼自投羅網了?”。

我被這些耀目的光線攪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痛苦蜷縮在地上。最末那輛馬車上的兩名男子驚恐萬分,停下了馬車卻不知所措。我用盡最後一絲法力將他們推走,馬匹嘶鳴一聲狂奔而去,清谷聽見動靜才恍然大悟,頓時飛撲過去,一掌劈向前方破除了我的法術。。

所有的馬車都顯形了,在雪夜裡疾馳。清谷移形換影十分厲害,追上華容添輕而易舉。我焦心無比,情急之下拽出一股在體內沉睡已久邪氣,不管仙道還是魔道,此刻救人才最重要。法術漸漸在手掌凝聚,呈現一股深紫的陰鬱光芒。我有一絲膽怯,但迫在眉睫,容不得多想,振臂一揮,只聽得隆隆的巨響,城樓在搖晃,頂上的圓鏡脫落,跌碎一地,我飛身出了城門,頃刻間城樓已經坍塌。魔道的力量果然強大,我雙手有些發抖,方才那些侍衛恐怕已經死在了睡夢中。。

深寂的夜空中飄來一道火紅的影子,羅淨如一隻揮著翅膀的火鳳凰落在我面前,勃然大怒:“你竟傷人性命!”。

“我顧不得這麼多了!”說罷,我瞬移趕上前去對付清谷。華容添的車隊已經被清谷施法困住,進退維谷。羅淨在後方窮追不捨,一面放聲吼問:“你究竟在做什麼?叫你去過安穩的日子,你們卻暗中密謀以圖後舉!”。

我回頭狠狠拋下話:“幫老道士還是幫我悉隨尊便!或者尊駕就冷眼旁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才那一釋放,邪氣轟然而出,我幾乎控制不住,以招招斃命之勢攻向清谷。羅淨見他招架不住,憤然上前擋住我的攻勢,喝道:“不必奪人性命!”。

“老道士,你讓不讓路!”我滿腔怒火,雙手掐指一彈,深紫的光芒自指尖散出,瀰漫在四周,飄渺著猶如鬼魅一般的形狀,甚至能隱約聽見淒厲的尖叫。清谷揮起拂塵大力甩下,金光劈開紫色迷霧,朝我襲來。我橫向一閃躲,後方一輛馬車已然被劈成兩截。。

老道士忽然從懷中掏出一隻葫蘆,唸唸有詞舉口朝向我。羅淨一聲驚呼剛出口,我已經被定住了,渾身僵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腳底墜著千鈞重的巨石一般,我從空中跌落在地。

華容添不知何時下的車,將我緊緊摟入懷中,仰頭朝清谷咆哮:“放了她——!此事與她無關!你若要抓我回去便放了她!”。

清谷重重哼了聲,道:“這妖孽竟深諳魔道之法,不可留!”。

我用僅存的力氣去推華容添,吃力道:“別管我,你走開,這法器十分厲害……我會慢慢變成石頭,也好,從今以後,無愛無恨……”

“那就一起變成石頭,這不是你的願望麼?變成石頭,千年萬年都相守在一起。”華容添霸道而野蠻吻住我的脣,天地好似靜止在這一剎那。不期而至的眼淚湧了出來,我哪裡知道,他原是這麼愛我,不惜豁出性命。雙腿麻木,漸漸到了腰間,我覺得這一生再沒有遺憾,緩緩閉上眼睛。

只是誰也沒料到,葫蘆突然摔在地上裂了,清谷猛地噴了一口鮮血,憤然吐了兩個字:“妖僧……”。

羅淨手中的法杖仍在鳴響,他佇立在馬車頂蓋上,睥睨著四周的一切,只淡淡說:“你們快走。”

我心中一怔,從未見過他如此肅遠的樣子。。

華容添撫摩我的臉頰,生怕嚇著我一樣輕聲細語說:“沒事了于歸,我們走。”

我痴痴望著羅淨,直到華容添道謝時,他念了句阿彌陀佛,我心碎了一地。他到底站在了我這邊,還犯了殺戒。我一直在毀他的修行,一直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