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節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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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接下去的兩節課,俺偷偷在課上先把老師要求的檢查寫完了。日記也多完成兩篇,加上這一週要寫的日記還需要十篇,這就得在明天的課上完成了。

張春鈴在最後一節快下課的時候輕輕掐了我一把說:“哎,你鋼筆好使不?借我用用,我看你反正也不用。”

俺受寵若驚地獻出自己用得最舒適的鋼筆交給她說:“保管好用,下次請我吃飯就行了。”

張春鈴也沒客氣的拿過去就用,還順便說了句“臭美”。

這世界上就有許多好心沒好報的人,很明顯,俺就是這種人。但現在許多人偏說俺像周星馳《功夫》裡面那個絕世奇才,當然不是主演的那個,而是光著半邊屁股說“很明顯,我就是這種人”的那個。

好容易等到放學,俺跟兩名同學從門跑去遊戲廳。所謂“後門”是指後面補課教室旁邊的一個狗洞。這個洞方便許多家離學校後面近的同學,也方便逃課的同學不被發現,曾經被老師填滿一次,後來又被人扒開。

遊戲廳還跟往常一樣火爆,一到放學,學生們就來聚會。剛上機玩兩個幣,羅德鑫就小聲在我耳邊說:“剛才主任從大道上過去了,還往邊瞅了一眼,不知道看沒看見我,他要來檢查就完了。”

俺心裡“咯噔”一下。安慰他說:“沒事兒,主任眼神兒不好,戴眼鏡跟瞎了沒兩樣,咱們還是比較安全的。”

羅德鑫蠻不在乎地說:“沒事兒,我以前讓那混蛋抓住過,也不怕再抓一次。”

“抓住了怎麼罰的?”俺問道。

“找我爸唄,我爸打麻將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應付我?兩天沒給我錢花就算是罰了。”

俺覺得俺爺可不像羅德鑫的爸那樣好講話,要是被抓住的話……。接下去的時間俺都玩得提心吊膽的,迅速玩完手中的幣就灰溜溜地逃回家去裝模範好學生了。

剛一到家,就看到桌子上放著,後面的機殼也被卸開,一個附近開店的修理工正拿著電筆在修電視,我隨口問奶奶:“什麼地方壞了?”

奶奶當然也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就詳細告訴我說:“也不知道你爺咋整的,今天一按紐就滅了,咋打也打不開,就找了一個修電視的,一問要八十,人家說可能是映象管燒壞了,映象管有那麼貴嗎?”

我想想說:“可能吧,人家都說電視映象管壞了就廢了,可能要換個新的映象管什麼的,那差不多八十也算便宜的了。”

“你爺嫌那人態度不好,少八十不修,就跟人家急了,不讓那個人修了,這不又找了一個。”

“這人要多錢啊?”

“還沒問呢,你爺說比那個人好多了,人態度挺好的,還上門服務,你爺就讓他修了。”

“哦,還這麼費事。”

俺沒空管電視的事情,反正修好了俺也不能看過八點半。整天像個犯人一樣被管著,哼,壞他個球的才好呢。俺心裡邊憤憤不平,書包扔到炕上倒頭小睡。

不一會兒,電視修好了,俺聽見爺爺問那個修理工價錢。修理工擦擦本來就沒有出的“汗”笑著說:“唉呀,看你們家挺困難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要,換了一個映象管,一個保險絲和一個二級管。成本費可能要九十多塊,加上手工費也不多要,湊個整一百塊吧。”

爺爺大吃一驚:“啊?剛才找的一個才要八十,這你,怎麼還反倒貴了呢?”

修理工露出一副為難的嘴臉說:“大爺,你看我幹這行十幾年了那還能騙你嗎?光一個映象管最低價就七十多塊,另外還有兩處毛病可能那人沒看出來,我都給我一塊兒修好了。你也想想我給你換的都是新件,舊的映象管不扛使,再過半個月壞一次您能受得了嗎?再說舊貨便宜,我那兒收的二手管都十塊錢一個,您要裝二手的管我再給您換一個,加上剛才的手工費和另外兩個零件五十塊就夠了。”

爺爺一擺手說:“算了,反正修好了就行了。”

修理工這才露出笑容說:“放心大爺,以後有毛病就找我,咱們得經常打交道。”

就這樣爺爺就被宰了一百塊錢,俺眯縫著眼睛裝睡覺都聽得看得一清二楚,心想:活該!眼睛瞎得不認識人。

送走修理工後,爺爺坐到我這邊炕上對奶奶說:“你看他,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跟個廢物一樣,他媽的以後有個屁出息?”

奶奶小聲說:“行了,孩子睡覺呢,一會兒吃飯了,你跟孩子較啥勁呢。”

俺一股怒火總算是壓制下來,繼續裝睡,但是感覺鼻子粘糊糊的要有血噴出來,於是想盡一切辦法不浪費自己的血,這可不是遊戲裡面的HP投了幣就有幾管。想一想學校裡的快樂時光,俺總算把悶火澆滅了。

俺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只是一個勁兒的翻身,想到去年那一百多人一班的學校,集體生活雖然可怕一點,在校時間長一點,也比在家裡面要強許多。現在的家根本稱不上是俺的家,只是一個讓俺苟延殘喘的地方,相當於一個狗窩,俺充其量只是一隻看門狗兼桀驁不訓的寵物。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迎來了俺轉學以後的第一次月考。記得俺爸的朋友說過:“你在七中的時候排中等生,一個班一百一十多人,能排到四十幾名也挺不錯,那你現在轉學的班最多四十幾個人,肯定能排第一名了。”

俺當時就知道沒這可能,跟他說:“原來一百多人能排四十多,也就是差不多五分之二的名次,現在換班最按四十的五分之二算應該是十幾名吧。”

“還挺會算術的呢。行啊小寶,看你表現了。”

俺現在要交待一下,過去俺的名字就叫做劉寶。原來在七中的時候,英語老師曾經因為俺的這個名字,在體罰的時候加重了一些份量,因為那裡的老師都討厭嬌生慣養的孩子,到那個學校去的學生,最好不要起這種名字。像寶啊貝啊什麼的,人家都會以為你在家裡面肯定是尊卑倒置。就比如說爹變成兒子,兒子說啥爹做啥,兒子要騎馬,爹就往地下趴,嘴裡還得“嚕嚕嚕”的叫著。

俺轉學後的名字改成劉則,是信了算命先生的話:“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是古代有名的詩,最好就改成則吧。”

算命先生說啥,俺奶就信啥。本來俺的名字是應該叫劉慶春,是俺奶起的名字,她認為慶春的意思就是慶祝春天的到來。俺們中學生都知道老舍叫舒慶春,俺死也不同意。而且跟同學說起時,一些女同學就說:“老舍的字號也能盜用,肯定算不了正版,你只能盜版人家名字,就乾脆叫老色吧。”

俺說:“那也行,乾脆家裡養只狼做寵物,合稱我們老色狼不更好?”

女生拍拍手笑著說:“好啊好啊,挺配你的。”

俺斜眼“嘿嘿嘿”地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女同學,然後她們笑得更開心了。

有了上面一段小歷史,俺就只好改劉則這個名字。算命先生說起這個名字就喜歡學習,結果是算命先生說反了。

閒談了一下俺過去的名字,是想告訴各位同學,自己的名字起不好,往往容易被人冠上不同的外號取笑。

書接上文,月考是俺最擔心不過的考試。因為俺轉學過來除了熟悉同學、跟女生套近乎、打遊戲、看武俠小說外,幾乎沒有幹別的事情。所以俺月考必然會烤糊,這是不容置疑的。

俺們班級的月考監考不是很嚴,只要俺身邊的夥計放水,抄到一點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考試時只不過把桌子拉開距離,同桌同學仍然不變。這也就是說,同桌關係好的,就有機會作弊,但俺覺得俺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雖然俺覺得張春鈴不會給俺抄,還是想試試。於是在考試中場時趁老師出門的一次機會趕快把頭伸向張春鈴,結果張春鈴用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俺的動作,然後“啊哼啊哼”的咳了兩聲。明眼人瞎眼人都知道那不是咳漱聲。

俺聽到班級裡面同學們都在笑,俺這張老臉可掛不住了。心想你不讓抄也就算了,何必搞這一套?不小心咳壞了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好的。

監考老師聽見笑聲趕回來開門嚴肅地問:“剛才都笑什麼?”

俺趕快打馬虎眼說:“老師,張春鈴有點不舒服。”

“是嗎張春鈴?”

張春鈴忍住笑說:“沒有老師,剛才咳漱兩下,嗓子有點疼。”

兼考老師說:“人家嗓子疼幹你們什麼事兒?老實兒考試,出去不到一分鐘就亂七八糟的,別的學校老師看到了是什麼影響?好了快點答題!”

俺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偷眼見到張春鈴在那邊得兒意地笑,她得兒意地笑。俺忍不住想大聲喊:“去死吧三八!”考慮到不是俺們二人獨處的時候,不能這麼**的表達俺心中的感受,於是俺,忍了!

考完試俺一股子氣沒地方發洩去,剛放學就跑去遊戲廳,盧貴賓和羅德鑫早在那裡開戰了。這兩位卷子幾乎就是空著交上去的,只花了十分鐘時間就將考題答完,然後剩下的一個小時二十分直接跑這裡來對戰。

俺湊上去說:“怎麼樣誰贏了?”

俺一不小心弄掉了盧貴賓放在遊戲機上的半支菸。

“小樣兒,上次不是靠機器賴你贏得了我?”盧貴賓得意地對羅德鑫說。

聽這話也知道是盧同學更勝一籌,羅德鑫也不客氣說:“哼,讓著你,你以為吶?”

俺插嘴:“盧貴賓,你的煙掉了。”

結果羅德鑫一聽這話,“撲哧”地笑了,盧貴賓沒好氣地說:“你的才閹掉了。”

俺心想這幫傢伙思想實在太齷齪了,不管他們。盧貴賓把剩下的煙踩滅,羅德鑫接掉話茬說:“盧公公,寶貝割掉多少年了?小心被狗翻出來當飯吃了。”

盧貴賓生氣道:“去你媽的,要玩好好玩,別他媽埋汰我!”

羅德鑫知道再說下去盧貴賓肯定生氣,就輕咳了一聲接著對戰,俺覺得自討沒趣只好先背了書包回家。

沒等到家,先看見馬路旁停了輛貨車,正往俺家下面搬東西。俺知道是搬來新鄰居了,就站在家門口看著新鄰居搬家。

這時,一個約比俺大七八歲的青年向俺招呼:“你好,我是新搬過來的,你家住這兒嗎?”

俺微笑了一下回答說:“嗯,也沒搬挺長時間,一會兒來坐吧,我剛放學。”

青年一邊幫著搬家公司拿椅子進去一邊說:“行,有時間一定拜訪一下。”

俺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客氣的人,肯定搬過來好個非常不錯的鄰居。俺想俺爸是不是也明白孟母三遷的道理了,這回轉學的事情真是辦的不錯。

不過回家後心情就一落千丈,俺爺沒等俺坐穩就翻出一些令俺不愉快事情來說:“我那《神掌震武林》哪兒去了?小寶,你看到沒有?”

俺心說:“看見了,在老師那兒保管著呢,丟不了。”

實際上俺是說:“我又不看那些東西,我哪兒知道。”

“那你一天看啥,看電視?看那個動畫片?你說你能看見啥?”

俺本來想接著說:“我眼瞎,啥也看不見!”但是俺忍住了,小不忍則挨大揍,俺又不能打他,只能幹挨。

雖然俺不說話,俺爺仍沒放過俺:“怎麼了?怎麼不說了呢?無聲的反抗是不?”

說著說著就拿起掃帚來準備給俺開皮了。俺斜眼看他,就等著挨這頓打。這時候俺奶正好進門一把拉過掃帚說:“有話好好說,別一整就打,打傻了咋整?還是孩子。”

俺爺哼了聲說:“他媽的老不聽話。”

俺坐炕上低著頭不吭氣,心裡面想著有時間得寫點啥揭發俺爺的惡行,虐待孩子還不是違反法律?

正在俺們家庭矛盾剛剛緩解下來的當口兒,新領居——俺心目中的好青年大駕光臨俺的茅草房,這真讓俺高興了。

好青年新來乍到,先到俺家竄門,開門先招呼:“大爺,大娘,你們好,兄弟你也在啊。那什麼,我新搬來的,招呼一聲,以後要多關照了。”

俺爺也算是場面上過來的人,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順口問:“怎麼稱呼啊?”

好青年說:“許斌,叫我小許就行了,來,大爺,先抽一支。”

俺爺接過煙看了看,還讀了讀:“中華,這煙不錯,先坐,你現在幹什麼呢?”

許斌坐下“哦”了一聲說:“沒什麼,剛出來正找活兒呢。”

俺一聽“剛出來”三字,大腦“嗡”的一聲,心說:“咱爸三遷數還沒夠,還得遷一回。跟個蹲過房子的傢伙扯到一塊兒,早晚俺得青春有悔。”

不過俺爺沒聽出來話,以為許斌剛從家出來找活兒,就說:“一個人住啊?”

“嗯,爸媽都在營口,我一個人來這兒租的房子。”

“這樣啊,找物件沒有?”

“還沒呢,這事兒我爸說得對,男人先立事後成家你說對吧大爺?”

俺爺點點頭說:“對,這麼想就對了,小夥子有出息,不像我這孫子,將來早晚得上大街上要飯去。”

俺一聽怒火中燒,起炕就往外走,心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廢話聽多了,誰也記不住。”

俺爺後面大聲問:“上哪兒去!一會兒吃飯了!”

俺一摸肚子,覺得還是先把肝火降一降,分泌胃液比較主要,於是這次也不跟他計較了。

許斌似乎看出俺們家裡面不太和睦,趕緊給我說了點好話:“哎,大爺,其實我覺得這孩子挺老實的,省心,不闖禍就行,不像我以前竟讓我媽擔心。”

俺爺覺得許斌這孩子不錯,是可造之才,越看俺越覺得不順眼。這時候奶奶端了菜上來,俺趕快擺好桌子,俺爺說:“小夥子,在這兒吃吧,新來乍到的,也沒啥了招待的。”

“哎,大爺,客氣了,我這人比較實惠,今天也沒找到地方吃飯,就先蹭您家一頓飯了,改天我做東請你們。”

俺奶第二次端盤子進來時,許斌也忙著接過俺奶手裡的盤子說:“大娘,我來吧,您坐會兒。”

俺奶就這麼坐著了,許斌和俺兩個人把菜端上來,擦桌子,擺椅子,好像親兄弟一樣。

吃過飯後,俺回到自己的小屋,不再跟他們聊天,反正俺不會像許斌那樣哄老爺子開心。俺忽然覺得自己很失落,想起了某首詩:

俺沒有文化,俺只會種地。

要問俺是誰,俺是大蠢驢。

俺覺得,自卑通常產生於比較之中,一個學生是否對學習和生活感到充實快樂,取決於家庭環境。俺不幸就生活在一個讓俺自卑的家庭當中,回憶起小時候的快樂,星星點點都能讓俺無比欣慰。

記得俺小的時候,曾一度是學校裡的榜樣。除了一次以零點五分之差落後一女同學之外,從未掉下班級第一名。當時除了學習之外,俺本人更是受到同鄉人的歡迎,大人們對俺的評價一般都是:老實八交、不說骯話、聰明、懂事。

當然,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如果一直按照俺小時候的陽光程式發展下去,或許俺的命運就會不同。但不巧的是,隨著家庭矛盾不斷增加,俺父母的關係越來越惡化,以至於在複合之後又一次離婚,此事俺爺奶的“功勞”也頗大,他們奉行著“打出來的媳婦,揉出來的面”這種“格言”,唆使俺爸跟俺媽離婚。

俺父母離婚之後的情況是,俺爸不能照顧俺上學,俺媽搬離了老家,俺落到俺爺奶的手裡,從此成了“放牛娃”。

想起辛酸往事,不由得意興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