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6章 宮宴(上)

第26章 宮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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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宮宴(上)

第二十六章 宮宴(上)

花燈節的是是非非已告一段落,夜翼雲也回到了蒼夜國,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賭坊依舊熙熙攘攘,但是沒有了雲姐姐的身影,再也不能親切地喚著那稱呼了,每次路過,心裡都是一陣惆悵。那溫和的笑顏,謙遜的表情,我已分不清那到底是留戀還是難以釋懷,或許,還有一種名為“感覺”的東西也一併失去了吧。才一年時間 ,就物是人非,世事變遷如此徹底,那麼今後,是否真能如自己所願而過呢。

離太子大婚不過五日,我忽然想起哥哥與子瑩姐姐的事,如若能成全那對徘徊在愛情邊緣的苦命鴛鴦,倒也是美事一樁。跟奕辰簡略講了些我的想法,他沒說什麼,只是叫我別擔心,我相信他總是有能讓我意想不到的驚喜。果然,第二日他就去孟府宣了旨,他是討了皇帝的聖旨賜婚於孟子瑩和上官黎。縱然孟尚書再不樂意也不敢抗旨不尊,只能高高興興地與上官家結親,兩代人的恩怨從此了結,奕辰這招真是令人稱道。至於他對皇帝的說辭我也沒有過問,只是不得不驚歎皇帝對他的寵愛,連官家的聯姻都可以如此輕易答應。那麼,上官家至少欠了他凌奕辰一個人情。成親的日子就定於太子大婚當日,預計兩臺花轎同時遊歷京都全城,也是皇恩浩蕩,晚宴定在皇宮的夕緣殿,是專門用來操辦喜慶之事而建的一座華麗的宮殿。曾聽藍芯講起,當時她還稱讚說:“能在那裡拜天地,是多少女子的夢想啊。因為只有身為皇族或地位極其尊崇的人才有資格獲此殊榮。”當時我還笑她痴人說夢,未曾想這件事竟發生在了自己身邊。

太子大婚,舉城歡慶。京都城各幹道上甚至撒滿了或深或淺的薔薇花瓣,花瓣被清風捲起,送來一陣陣清香,伴著幾隻蝴蝶的飛舞翩翩,場面唯美足以讓人忘記呼吸。但作為丞相之女,我自然沒有機會擠在百姓之間觀禮,早早地著好宮廷盛裝在夕緣殿等候。

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婚禮儀式,一身紅嫁衣的若蘭嬌滴滴地、羞澀地笑,卻演示不了她眼中的得意。太子紅衣似血,臉色有些蒼白,卻依然俊美地讓人屏息,他是我見過的人中除了雲哥哥外穿紅衣最好看的人了。雲哥哥穿出了紅衣的飄逸,絕塵中帶些妖嬈,而太子則將紅衣的媚掩在了莊嚴之下,穿出了它的氣質,加上嘴角永遠溫和謙遜的笑容,將一國太子的儀態把握得分毫不差,但偶爾閃過精光的黑眸中沒有笑意,有的只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將情緒深深隱藏。

新人走過我們這桌的時候,我清晰地看到太子眼中黑色的眸中起了一絲漣漪。是茫然,受傷及一絲憤恨,完美笑容裡也有了一點不屑的弧度。今天的婚禮是場政治聯姻,這點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那麼太子至少要把戲做足,是什麼原因讓他這張溫柔的面具有了裂縫,再也戴不下去了呢?抱著一絲好奇,一點看好戲的心態,維持著大家閨秀溫婉的笑容,小口咬下眼前的點心,我靜觀事態發展。

果然,太子在禮畢後很快離席,孤默的背影在長亭劃出一道寂寥的弧線……

剩下的一些臣子互相寒暄,客氣中掩著試探,每次宴會都是這麼笑裡藏刀,小心地掩蓋掉嘴角的冷笑。回頭看到大殿中央的大紅喜字,火一樣的紅色,刺痛了我的雙眼,眯了眯眼睛,壓下心頭突然冒出的無力感,略顯狼狽地到後院,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找了個清靜的地方。

忽然發現湖邊亭中有一抹熟悉的綠色身影,看仔細些,雨霜。輕輕走過去,輕咳一聲。

“琳。”雨霜看見我,聲音驚喜中帶著疲憊。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低落心情,我問:“怎麼了?”她掩飾性地笑了笑,只是說:“今天大殿裡熱鬧吧。”

我皺了皺眉,堅持問道:“到底怎麼了?”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不再看我,抬頭望天。我也不說什麼,在一旁立著,向她傳達著我的堅持。

腿已微微泛酸,我依然倔強地站著,雨霜嘆了口氣,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聽這個故事。夜風吹亂了她的髮絲,聲音微微顫抖,在如此月夜裡聽起來有一種令人心疼的、倔強的脆弱:“我和他的故事嗎?其實很簡單,前因雪兒應該與你講過,那麼後果就由我來告訴你吧。”她微微上翹的嘴角笑出了她的無奈:“其實跟電視八點檔的肥皂劇一樣,我們相愛著,現實當然不會如此童話,若蘭來了,也許是她的有心設計,也許是上天安排。總之,因為這些或那些的誤會,我們間有了隔閡,後來若蘭又嫁禍給我說我殺要她,璟也相信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和璟的感情本不被世事所容。”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用一個自嘲的笑結束了她的講述。

心,微微抽搐,眼前浮現出那個火一般燃燒的大殿,紅得刺眼的喜字,若蘭得意的笑,太子無奈的眼神。這份轟動全國的婚禮,到底傷了多少人的心,滿足了多少人的虛榮,真正能看重婚禮白首之約的也只有那些單純的百姓吧。

夕緣殿。夕緣,到底是惜緣,還是戲緣呢。金碧輝煌的宮殿極盡奢華,華麗地掩蓋掉了些什麼,在皇恩浩蕩之下,在眾人或真誠或虛偽的祝福聲中,用或謙遜或嬌羞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的不平,無奈和妥協。身份帶來的是別人的尊敬與懼怕,又有誰會了解到這華麗背後的陰影呢?

通向至高無上的路,註定是孤單與犧牲相伴,為了很多自己一出生就被要求追求的東西,無從選擇地踏上了這條充滿無奈與荒涼的道路,踏著別人往上爬,還要丟下一些自己雖然在意卻不得不捨棄的東西。登上最高峰時,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幸福,愛情成了可望不可即的東西,留下的只有空虛。

今晚之後,太子也被逼著踏上了這條路。我看著雨霜在月光下閃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眼淚的臉,心中暗歎一聲。雨霜,到底還是被捨棄的一個。

知道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靜靜地陪著她,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直至雨霜語氣堅定地開口:“他有苦衷的,我會一直相信他,會等他。”我略帶詫異地看向雨霜,瞭解了她的堅持,我展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雨霜,你明知道前路充滿荊棘,為了愛情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那麼,便放心地去追逐吧,至少你有我們這幫朋友,只要你累了,請記得回頭,就一定能看到我們溫暖的笑容。我沒有說話,雨霜朝我感激地一笑,我也笑了。我相信,她已經懂了。那麼雨霜,請記得要幸福。

回到夕緣殿,得知哥哥和子瑩姐姐也已回府,宴會上的人消散了不少,有些賓客折道去了丞相府祝賀,而有些年輕的結伴去鬧洞房了。見我臉色不好,奕辰特地過來問候。我沒有說話,只是略帶疲憊地搖了搖頭,剛要轉身,手腕一緊,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擔憂,原來他一直在留意我的去向。應著他執意的要求,我只好讓他送我回府,途中我細講了雨霜和太子的事。

可嘆情路總坎坷,奈何命運總蹉跎。

轉眼,離太子大婚已過2天,迎來了普天同慶的年節。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貼滿了對聯,街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已無往日的喧囂,倒也顯得平和。

宮中更是把守森嚴,巡邏的隊伍增了不少,許是怕有人趁亂鬧事。雖說是初春,但宮中早已春意盎然,御花園中,萬紫千紅,綠蔭小道上還灑滿了各色的花瓣。樹上仍留著太子大婚時用過的紅段子,長長地拖至地上,迎風飄曳著。長庭中幾個穿著喜慶的女子,靠著長椅,不時地往池中扔食,如未出閣的姑娘一般羞澀。池中偶爾還會有幾條鯉魚跳出水面,倒給御花園添了道不錯的風景。

因為是過年,便暫時取消了早朝,但金鑾殿威嚴依舊。侍衛們站成整齊的兩排,單手握刀,面無表情,絲毫感覺不到年節時應有的喜悅,但這也體現了宮中的紀律之嚴明。

與之相反的,後宮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宮女們進進出出,甚是忙碌,但若細細觀察便可發現,她們的步子輕盈不少,面容也較平日緩和。不少嬪妃早已梳洗完畢,三五結伴地談笑嬉鬧著,也許是算準了皇帝今日會在鳳華殿與皇后共度佳節,便也大膽地展露了自己的慵懶與頑皮,不再似往日披上厚厚的偽裝。不過,這倒使妙齡的她們,更顯真實本色。

而本應最熱鬧的東宮大殿,卻略顯悽清,還不時地傳出與時日不符的蕭聲。雖是新婚,太子卻穿得較為素雅,一襲白衣隻身坐在宮後的小竹林中,深邃的眼眸裡散發著令人悚然的幽光,沒有往日一貫溫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張俊美卻又冰冷的臉龐。而剛成為太子妃的若蘭則打扮得較為明豔,一身耀眼的紫色拖地長裙,面上抹著淡妝,卻帶著些許憂傷。望著竹林中獨自吹簫的太子,眼角閃著點點淚光滿臉的哀怨,還有那極力被掩藏的仇恨。手,緊緊握成拳,眼中透露一縷殺氣。雖是一剎那,但若是劍,足以令人致命。

剛才還是晨曦,現已夕陽西下,各大臣攜帶家眷,陸續進宮,宮中便鬧將起來。大戲臺下湧滿了人群,各自圍著早已擺好的宴桌,帶著一度虛偽的笑容,相互唏噓,耐心地等待皇帝等人的到來。

而我早在申時換上宮裝,同父親進了崇武門。但,已過酉時,仍不見奕辰,百無聊賴之際,便一人悄悄地飛上屋頂,自上觀看地下熱鬧的場景,一覽無餘。正當我獨自享受著這份寧靜,一抹明黃閃過,遙見皇上等人正朝戲臺走來。皇帝近幾日身體大不如前,但絲毫不減帝王的威嚴氣概,他身後還有皇后,奕辰和其他皇子。

我輕點腳尖,無聲地落地,靜靜地走到父親身旁。“剛剛你去哪了?”父親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聳了聳肩:“也沒有去哪,只是一人隨便逛逛罷了。”

“今天日子特殊,小心些為是。”父親又叮囑道。

我淡淡地點頭應答。

“皇上駕到——”一個尖細的宣報聲劃過夜空。

眾人紛紛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說來此已近一年了,但對於這跪拜之禮,仍十分不適,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入鄉隨俗吧。我不斷安慰著自己,以求得一絲心理的平衡。

“眾卿家都起了吧,今日乃新春佳節,不必如此拘禮。”皇帝一拂袖,徑自向主位走去。待眾人坐畢後,便開始上酒菜。我暗驚,不愧是皇宮,酒席極盡奢華,據說那道看似普通毫不起眼的菜乃是幼熊腳掌所做。

各大臣均攜著子女爭先上去向皇帝賀新春,還時不時地向皇上推薦、暗示,怕是想著能被皇帝相中,封個官或封個什麼妃,從而光耀門楣。

我不禁覺得背後透過一絲涼意,原來,在他們眼中,孩子也不過是一顆爭權奪勢的棋子,女兒,更如同貨物一般,被推銷著與名利劃上了等號。想到這,我倒慶幸自己有個明智的爹,不過皇帝何嘗不是呢?笑容的背後又是什麼?呵! 在這深宮、朝廷中,就連春節也要帶上面具,披上偽裝,隱藏最真實的自己,是這樣的年代造就了這樣的人,還是這樣的人造就了這樣的年代?我已分不清了,也無力再辨,對這充滿明爭暗鬥的宮闈,我已厭倦了。奕辰,心細如你,是否早已發現?雖說如此,殊不知,無形之中,自己早已捲進另一個漩渦,這趟渾水,想不趟,恐怕是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