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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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年後……
第十九章 一年後……
生活就在這樣的平平淡淡中行走，不期然地，第二年的初秋已至……窗外密密斜織著專署秋季的雨簾，曾經稚氣未殆的小姑娘轉眼已長的亭亭玉立，眉宇間多了幾絲成熟的嫵媚。某女子雙手託著腮，心神馳往地在窗前靜默著。
“小姐，這雨有什麼好看的，瞧你都愣了半天了。”某丫環端著一碟點心在紗帳處掩嘴巧笑著。
“藍芯，你心中……有過思念的人嗎？呃——我指男女間的……”
藍芯被噴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道：“芯兒自小便跟著小姐，小姐就是天，哪還有思念的人。”
也對，在這等級觀念分明的時代，主就是主，僕就是僕，永遠都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人，自落地就註定了其一生的宿命，我深深嘆了口氣。
藍芯側身張羅著雲雕圓桌，一邊猶豫地道：“小姐，依芯兒看，您是念著四殿下的，而且……他對你……反正就是不一樣嘛。”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嗔道：“好你個臭丫頭，又胡說八道。”
她倒真跟我槓上了，一個激靈似想到了什麼了，得意地調侃：“奴婢句句屬實，不信……不信你問它。”
“問誰？”順著她的手勢看去，原來是前幾日凌奕辰派人送來的一株薄荷草，用精緻的玉瓷花盆供養著，今天已開了幾朵小花，也真清秀可愛，只是栽種得比御花還嬌貴。我啞然，思緒又飄到那天，只因我一句“萬花皆雷同，若無草屑相襯，便也是美中不足的。若是我，定會選那冰涼若翡的薄荷草。”誰都知這種薄荷草在江南水鄉遍地都是，而要想在京都尋出一株來都是難事。當時只是無心提起，不曾想第二日他真派人送了來，只怕是日夜兼程，快馬加鞭才趕來的吧。
梧桐更兼細雨，誰曉局中人之心？
人家穿到古代不是轟轟烈烈地闖蕩江湖，習絕世武功，就是跑到宮裡玩心眼，然後三千寵愛集於一身，再出些小插曲什麼的，那日子怎麼絕不會無聊吧。我這怎麼蝦米事都沒有，我還年輕，我不要這麼鬱鬱寡歡，在閨中荒廢青春啊。
念著閒來無事，我便向劉媽詢問一二。總算沒讓我失望，她告訴我天朝每5年的秋季都會舉行一次盛大的皇家狩獵，屆時所有大臣的子嗣均可參加，但是未見有女眷參加過。心啪嗒涼了一大截，這不是白說嘛，女子怎麼了，女子照樣可以比男的出色，我恨恨地埋怨著天朝的封建思想。可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只好認命了。幸好還有兩個月後的花燈節，白天有各色花舟泛湖，夜間還可放花燈祈福，據說那花燈極為靈驗，能幫年輕男女尋找命中之人，聽得我一愣一愣的，怎麼越來越像玄幻了。數了數，還有50來天，雖然可隨意出府，可無論是誰這路走多了也會生厭吧，我忽然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想念過電腦、電視和手機。古代和21世紀的中國果然是無可比擬的，當然也有過盛之處，譬如古代的空氣好，湖水清，出來的GGMM的質量也高，我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在退化了。
御書房……
一個身著明黃龍袍，頭上束著紫金冠的男子正與丞相上官宇碩攀談著，二人神色凝重。
“灝兒是個有抱負的孩子，這幾年來，我看得出他的野心，但卻掩飾得一絲不露，足見他的心思縝密，加以時日，定成大器。”默待片刻，昏黃的延年燈映照著這飽經風霜的一代帝王，什麼艱難困苦沒吃過，就算是征戰沙場也不曾遇到現今這般棘手的事，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尊敬的大哥，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叫他如何兩全其美。一度意氣風發的他，此刻也顯得如此無助。他嘆了口氣，萬般無奈，好象是在追溯往事：“璟兒自加封以來協朕處理國事，確實盡心盡力，邊境的戰事，各郡縣上書的奏章也是他在打理，從來都是不紊不亂，而今朕只能辜負豔舞了……叫朕，情以何堪哪!”這個尊貴無比的男人，道出了心中深存的矛盾，痛苦地託著前額。
上官宇碩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場翎淵閣事變，不禁悵然，想自己侍奉了兩名至尊至貴的主上，雖得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為何心中卻如此空洞呢？那火光沖天，箭雨紛飛，鮮血成流的情景恍如隔夜之夢，都不忍再去回首憶起了。眼前至高無上的男子，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直叫人嘆息流年飛逝，歲月不饒人。
“皇上不記前嫌肯重用老臣，臣就是死也無憾了。您對太子的栽培，豔貴妃若地下有知，豈會怪罪？”
“你曾為皇兄的參謀，念你這些年忠心耿耿，朕早已將你當作心腹，有些事……”
“皇上但說無妨，臣請為皇上分憂。”上官宇碩正欲下跪。
“丞相這是幹什麼。”面前的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舊友，其忠心確實日日所見，“丞相請起。朕的意思是……”他將一卷明黃的諭旨開啟，“倘若……倘若真有那一天……”
“皇上！”
“這些事朕早就看開了，該來的終究會來，若是他有心要報仇，也認了……朕將他撫養成人，也算對自己的救贖，這是朕虧欠他們母子的……”
“原來……皇上還是忘不了清妃娘娘……”上官宇碩心裡泛著苦澀，希望上一代的恩怨不要牽扯太多的無辜。
“朕怎麼忘得了？呵呵……那個如仙般的女子……唉……”他又指了指那道聖旨，“朕將這道聖旨同歷朝懿旨放在一起，望你切記。”模糊的燈光照著那佈滿滄桑的面龐，看不出任何表情，周圍寂靜一片，上官宇碩只是默默聽著。
“對了，下月的狩獵準備的如何？”
上官宇碩拱手道：“回皇上，自前幾月就在張羅了，到月底可準備妥當。”
“很好。”嘆了口氣，心中微舒，又道：“老祖宗的規矩，也得改改了，孩子們也不小了，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難得有如此機緣，那就準各大臣可隨帶一名女眷入場，圖個熱鬧。”
“皇上明鑑。”
璟兒，這是父皇對你的虧欠，雖然你與灝兒情同手足，可你怎知他的心思，自來皇位都是造就眾叛親離的毒藥，為父不想你們步了後塵。為你的日後著想，只能安排以靜貴妃一黨堅實的靠山，才能護你周全。
漆黑的夜幕中燭光搖曳，兩個修長的身影欣然而立。在這盛世王朝的背後，到底隱藏著多少黑暗的印跡呢？
丞相府……
某女子正高興得活蹦亂跳，才問了劉媽關於天朝特殊活動的事，心情有些失落。果然幸運之神還是眷顧著我的，這不，父親一大早就告訴我這麼個好訊息，直把我興奮得半天合不上嘴。皇上竟然允許眾臣狩獵可以帶一名女眷入場，這可真是個破天荒的喜事。我是家中獨女，自然非我莫屬啦。那麼這次，是否也能見到哥哥一直心心念唸的子瑩姐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