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49章纖毫畢現

第249章纖毫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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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纖毫畢現

第249章纖毫畢現

面對著眼睛哭得像兩隻水蜜桃似的林裳,我難以掩藏自己對她的憐惜和愛意。我擁住了她,就像從前那般。可我只覺懷裡的她空虛得可怕,雖說我是棵屹立著的樹,可似乎我從來沒有給過林裳這陣清風,以真正的依靠。她總是那樣輕飄飄、卻又毫無著落地飛舞著。待到目力聚焦時,卻又總是無法捕捉到她的影蹤‘。

我試圖替她分擔,輕輕說道:“我知道這幾天裡一定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因為我的考試,你把它們壓抑在心底深處,不願讓我為此分心,所以一直裝作沒事兒的模樣。”

林裳輕輕地點頭,我卻從她的動作中捕捉到了難以壓抑的緊張。

“到底怎麼了?”我捧起她的臉龐,“你媽媽已經對愛羽日化採取行動了吧?她究竟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林裳久久不語,腦袋瑟縮在我的懷抱中抬起、卻又低下。幾番遊移不定後,她的哭泣像是解凍了的冰湖表面,裂縫在平靜的冰面上猛然延伸擴散,突然從中迸出冰涼的水花。

“陸鳴……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林裳用我從沒有感覺過的,一個人可以悲切到的極致,向我爆發出猛烈的悲意,她在咬破了嘴脣卻不自知的斷斷續續中說道,“艾仲澤……他……他早就對一切瞭如指掌……他掌握了時光國貨的軟肋、命門……不是媽媽對愛羽日化出手,是艾仲澤對時光國貨出了手!”

我的頭皮在驚愕中緊緊地繃著,回憶倏忽流轉,帶著我回到晚宴時刻。舉起酒杯向時光國貨眾人敬酒的艾仲澤、寬厚卻細膩地演繹《雪絨花》的艾仲澤、帶著善意笑容與秋期、林裳聊天談話的艾仲澤……他的表現,真的,真的看不出一絲一毫,他有所察覺的跡象。

可事情展現出越是極端的表象,往往預示著,它實質的核心,落座在另一個根本無法預料到的彼端。

秋期在晚宴上情緒的崩潰、她的逃離、時光國貨眾人群龍無首拙劣的反應……艾仲澤那時的神情,畢竟太過鎮定了一點點。

所以他真的、真的知曉了一切。

突如其來的事實像是一陣迎面襲來的夾雜著冰雹雪花的暴風,令我難以呼吸。我深呼吸幾次,從短暫的迷濛當中脫離出來,問林裳:“看來畢竟父女,他早就認出了你來。可他未免也太陰險了些,他始終沒有揭穿,是因為……”

“不,不是!”林裳仰起頭來,又悽慘地搖頭道,“比你的設想更加可悲、更加可笑的是,並不是他將我認出,而是……陸鳴,請你幫我訂機票好嗎?我們去杭州……越快越好……”

……

猶記得初識林裳不久,她和我一同乘飛機趕赴蘭州時,飛機上的我們彼此默契地沒有任何的交流,她坐在窗邊望那天邊雲彩之上燦爛的朝陽,而我痴痴盯著小螢幕裡播放的電影畫面,努力轉移注意力,強力壓制著焦慮和不安。

此時此刻,倒像是一切反轉過來了似的,我的視線探出小小的視窗看向乳白色、迷霧般的雲彩,卻用餘光注意著身旁痴痴坐著的林裳。她的目光呆滯,猶如一個鐵桿球迷,在四年一屆世界盃決賽觀眾席中,目睹主隊在最後一分鐘被對手絕殺擊敗,那種萬念俱灰、潰然無力的感覺。

小桌板上的餐點早已冷滯。

林裳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再度開腔的她嗓音已經變得極度沙啞:“當年,我和媽媽、舅舅,是藉助穆叔叔的能量,將我們的姓名、戶籍,甚至身份證號,全部改掉的。也是借他在財力、人力上的傾力相助,我們才擁有了可以和愛羽日化叫板的時光國貨。”

“那一定很難。”

“對一般人來說不容易,可對於某些特別有‘能量’的人來說,這些,也不是困難到無法實現的事情。換句話說,這些事有多難,穆叔叔就有多愛我的媽媽。”

我搖頭慨嘆道:“又是一段孽緣。”

“是的,確又是一段孽緣,”林裳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如果……如果艾仲澤當年沒有離開四川去往江南遊歷、如果他去了江南卻和同伴們一同回家、又如果他留在杭州卻沒有路過媽媽的包點鋪、再如果……媽媽沒有給予他那份本不該給予的憐惜和愛意……我和穆雪,就不會是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兩隻悲哀的可憐蟲。”

我默默地牽住了林裳的手,她的手指僵硬而冰涼。

“當年的穆叔叔家境很好,也正是這層關係,媽媽在和他的感情中,始終猶豫不決。她無法說服自己,讓窮苦出身的自己嫁入她一點兒也不瞭解的豪門。也正因為她的猶豫,艾仲澤的出現,便打破了她內心深處的糾纏。她覺得……艾仲澤一定可以和她一起吃苦、一起享樂,而不會是和穆叔叔在一起後,承受著她無法承受的,婆家冷眼的注視,和冷語的譏嘲。”

“所以,一段好端端的感情,活生生地被拆解成了兩段。”

“是,就像一條被斬斷的蚯蚓,兩個半截各自糾結地活著,那種畸態,看起來卻總那麼令人作嘔,”林裳道,“穆叔叔那所謂‘門當戶對’的、由家裡安排的婚姻,不幸福到了極點。小雪的過往,也並不比我的遭遇更輕鬆些……媽媽帶著我離開成都回到杭州後,穆叔叔也便結束了自己的婚姻。”

“可他們也並沒有在一起。”

“是啊,他們並沒有在一起,”林裳苦悶說道,“媽媽立志復仇,在那之前,她把自己的感情封凍了起來。復仇以後再談感情的問題,一個遙遙無期的承諾,穆叔叔竟也足足等到了今時今日……”

“甚至就連穆雪,也在協助你們……我真的沒辦法想象,她的想法和心情。”

林裳木木地發了陣子呆,道:“久了久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小雪,更是從靈魂到身體,都成了被線繩支使的木偶。”

我試圖說些什麼,卻無能為力。

許久,我才想起自己的疑惑,復又問道:“說說現在吧?已經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

林裳輕輕地閉上眼睛,表情卻越發地凝重,甚至痛楚得有些扭曲,她避忌了周遭人的聆聽,小聲對我說道:“時光國貨的起步和發展,離不開穆叔叔的支援,但那些支援,就像為我們修改身份一樣,是違法的、是見不得人的。時光國貨,就像一棵看起來茂密健康的大樹,實則它的樹根,是腐朽爛透了的一灘淤泥。”

“你是說……有人向艾仲澤,揭穿了你們的……”

林裳長嘆口氣道:“是啊,有人向艾仲澤揭穿了我們的底細,所有足夠致穆叔叔於死地的底細……他讓我們就像是暴露在X光射線下的軀體,每一根骨骼的關節都纖毫畢現,而那個人,是……”

“是……是誰?”我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一幕幕發生時但覺無關緊要此時回想起來卻覺如雷轟鳴般的記憶碎片,開始在腦海裡攪揉、組合、呈現。

而林裳說出了那個令我窒息的名字:“是你要好的朋友、大學同學,汪銘。”

我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軟噠噠地攤在了椅中,喃喃說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林裳此時卻彷彿輕鬆了許多,她歪著腦袋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影片播放器中的電影片段,笑得有些詭異。

……

汪銘是約莫一年半前認識艾思彤的,而那時的我即將結束漫長的法律程式。

閒暇的時間裡,我總在盡力地協助郭芓蕎和田建宇,將“遺忘舞蹈”和合唱團,像兩隻逐漸成型的泥塑般,漸漸地惟妙惟肖起來。

演出日即將臨近,芓蕎的舞蹈教室裡傳出悅耳的伴奏聲,從早到晚,幾乎一刻也不停歇。

我的手掌養成了總按在側面肋骨的習慣,那裡生長得不是很好的斷骨處,總令我有種倒刺生長進入肌肉腠理般的感覺。另一隻手提著裝滿了舞蹈演出服的大塑膠口袋,我步行得有些吃力。轉過轉角,兩個身影,一個修長而消瘦、一個美麗而憔悴。

汪銘滿面憂傷地問道:“真的就這樣了嗎?”

郭芓蕎的眼眶裡閃爍著淚光,她卻倔強地不讓眼淚當著汪銘的面流淌下來,她冷漠地笑笑,道:“我們已經各不相干、互不相識,你又何必這樣……你的自尊心都去了哪裡,汪銘?你不覺得這樣低聲下氣,一點兒也不像你的風格嗎?你不覺得可恥嗎?”

汪銘上前一步:“芓蕎,你……你聽我說,我……我只是,我只是一時間失去了方向,對不起,錯的是我,我這不回來了嗎?我回來了啊!我們……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郭芓蕎急急地後退一步,像是躲閃一條帶電的纜繩,躲開了向她觸碰的汪銘的手,她搖頭道:“別碰我……別碰我!”

叮叮噹噹,郭芓蕎耳垂上的古風耳墜發出一陣脆生生的響。

汪銘呆了一陣,嘆道:“你還戴著我送給你的耳墜……”

郭芓蕎忽然意識到什麼,嚶地呼喊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她的雙手各自扯住一隻耳墜,彷彿撕扯的不是她的耳垂,而是兩片汙濁的穢物。

顫抖中,耳垂滲出劃破而出的血珠,比之亮閃閃的耳墜,更顯得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