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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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考試
第248章考試
跨坐在摩托車身上一襲緊身黑衣的女子脫下頭盔,將滿頭烏黑的髮絲散出。漫山銀裝素裹的背景色裡,林裳像一團強勁的黑色旋風。她從車上跳下,撲在我的身邊,用力拽起我已經冰冷得無法自控的身體。
林裳瞧著我一副“雪人”的模樣,表情裡半分苦澀、半分詼諧,悽然地笑了笑,牽起我的手向摩托車走去:“我們走吧。”
“林總,”圍上前來的安保禮貌地阻住了林裳的身子,道,“秋董交待過了……您不能帶他走!”
“秋董……”林裳冷笑一聲,長嘆而出的氣息在風雪中拖出了一道長長的霧跡,“我們不用互相為難,你給範繼文打個電話吧。”
安保依令撥打電話,很快又對林裳說道:“林總,我們開車送您,雪這麼大,山路很滑……”
林裳毫不理會,替我拍了拍身上鋪滿的落雪,問道:“冷不冷?”
我機械地搖搖頭。
口上說著不冷,整個胸膛卻彷彿早被凍成了一團寒冰。我伏在摩托車後座,雪花夾雜在夜風中劈頭蓋臉地擊打著我的面孔。林裳纖細的腰肢此時像極了一艘暴風雨中飄零著的帆船的桅杆,而我這個暈頭轉向的水手,只能緊緊地將它環抱。她的腰肢同樣寒冷,但我的心卻忽然感到一種久違了的舒暢的溫暖。
路面的確溼滑,我甚至能夠感覺輪胎偶然的打滑,在這漆黑的盤山路上,如果駕駛不慎,隨時會有滑落路旁深崖的危險。但摩托車突突突的噪聲和顫抖令我感到安心,我摟著林裳的身子緊緊地閉上眼睛,心道只要能抱著她,和她在一起,滑落就滑落吧……
轉過曲折漫長的盤山路,摩托車勻速駛上返回成都的公路時,我的身體漸漸像解凍了般鬆軟下來,我伏在她的耳邊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林裳大聲回道:“確實有事發生……”
“你媽肯把我無罪釋放了?”
林裳沉默一陣,喊道:“別問了!抓穩扶牢!”
我不再問,但支起了身子,將下巴撐在林裳的肩窩裡。前方是一盞車燈努力撕破黑暗的光暈,兩側是飛馳而過的樹木,頭頂是晴朗夜空裡繁星璀璨。機車緊繃的鏈條傳輸著磅礴的動力,它不容許我們瑟縮、它只許我們這兩顆黯然的心,向著無情的夜空,發出最暴烈的吶喊。
……
小飯莊裡,林裳扭開溫熱了的白酒瓶,問我:“喝一點暖暖身子吧?不過,會不會影響你明天的考試?”
我搖頭,接過微微散發熱氣的酒杯,用一口熱烈的酒液刺激著遲鈍的身子,道:“你知道我要考試?”
“郭芓蕎告訴了我,”林裳點點頭,與我碰杯。沒有著妝的她將酒杯湊近冰涼得沒了一絲血色的嘴脣,一飲而盡,而後為我裝滿大碗米飯,指指滿桌香氣瀰漫的飯菜,揚起冷酷的面容,道,“吃飽些,把精神養足,可別影響了明天的發揮。”
我茫然地接過飯碗,卻無心動筷。想了又想最後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你媽媽已經對愛羽日化動手了?”
林裳的嘴脣微微翕動卻最終沒有開口,我亦從她的表情中捕捉不到更多的訊息。她又飲了一杯酒,將酒氣化入了嘆息中,噴薄在了空氣裡。
“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想,兩天的考試結束後,我會跟你好好地談一談,不過現在,”林裳放下酒杯,灼灼的眼睛看著我說,“不要被多餘的事情左右,看清楚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然後腳踏實地地走下去吧。”
“好,”我頓了頓,索性像她所說那樣,開始大口吃飯,並給她半滿的飯碗裡夾滿了菜餚。
……
回到我在學校附近租住的房間,林裳問:“准考證列印了嗎?”
“列印好了。”
“考試用的文具呢?”
林裳見我搖頭,道,“還有些時間,再看看書溫習一下,我去給你買。”
她轉身要走,我卻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麼了?”
“呃……沒什麼……”我回應給林裳的疑惑一個釋然的微笑,道,“可能是潛意識裡面,怕你離開吧。”
“別傻了!快點看書!”林裳的目光在我腦袋兩側的空氣裡遊移。她將我按在了座椅中,替我翻開書本,忽而嘆道,“看你這書上密密麻麻的批註,應該已經複習得不錯、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麼認真過。”
“真羨慕你,可以回到學校靜下心來好好地讀一讀書,”林裳點點頭,道,“真是萬幸,沒有耽誤到你的大事!”
我翻開書本,漸漸在書香和文字當中沉下心來,將紅色記號筆劃過的重點重新翻看一遍,發現它們其實早已在我的記憶裡劃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思想政治理論》、《英語》、《民商法》、《法學綜合》四門功課,如此認真地學過以後,這才發覺其實它們是多麼地簡單容易。
林裳很快回來,坐在我的身邊,藉著檯燈,用小刀一根根地將鉛筆細緻地削了出來,為鋼筆吸足了墨水,又替我細緻地檢查一番、確保萬全,這才將一應物事收攏在檔案袋裡。她的視線集中在書本的紙面上,一陣,幽幽地嘆道:“其實你做事這麼認真,如果……如果沒有從前那些事情連累你,你早該展翅騰飛了。”
我勸慰她道:“現在也不算晚啊,人生嘛,不在於領悟得早晚,只要領悟以後,能夠把控住自己,朝著應該去往的方向努力前行,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啦。”
林裳默默地點點頭。她雖沒有再說些什麼,可我總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漆黑的鍋蓋嚴嚴實實地扣在她的腦袋上,讓她在抓心撓肝的窒息中無法掙扎解脫。可每每我用關注的眼神看向她時,她又總會躲躲閃閃,像只敏捷的小老鼠,永遠也不讓貓兒捉住它的尾巴。
我只好不問、不想,可我又忍不住想問、去想……目光集中在書本的紙頁上,我卻幾乎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勉強集中了心神看了一陣子書,不經意地一轉頭,林裳已經伏在桌旁沉沉地睡去,一隻眼睛滑落的淚水,進入了另一隻眼睛,而後又從它的眼角淌出,在桌面上淡淡地溼了一圈令人心碎的水痕。
我抄起她的腿彎將她放在**,替她掖好被角。而她在迷茫中說了一陣子不知何意的半夢半醒的胡話。
她已經十分疲累了。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卻不知這幾天裡她究竟遭遇過些什麼……而我也再不能分心太多,等待我的,真的會是人生中又一次重要的考驗。
……
兩門功課匆匆考完。
回到租住房的時候,還未進屋,我在走廊裡隱隱聽見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音。趴在房門上側耳聆聽,林裳似乎在房間裡和某人通著電話,她的聲音淒涼而悲哀,她的哭泣像一群細小的蜂,每一隻咬人都不痛,可千千萬萬次心房上的叮咬過後,那種腫脹而頓挫的疼,依然隱隱傳來、無法消退。
我幾乎無法承受這般冷色調的傷感失落,轉身走出走廊,在門外的街道里來來回回地走了一陣,待情緒調整得稍稍平復,搓搓生硬冰涼的臉頰,作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復又向房門走去。
我只是不想讓林裳察覺到我的憂心,我只想裝出一副輕鬆自然的模樣。
開啟房門,屋裡的哭聲不再,廚房裡傳來微小的湯匙觸碰鍋沿的輕響。我循聲走去,林裳轉過頭來,她自然的微笑和期待的喜悅混合地十分均勻,一點兒也瞧不出半分偽裝的模樣。
她的神色令我揪心般地疼,我寧願她不這樣,我寧願她嬌柔脆弱地撲進我的懷裡。而我也明白,她這樣做,只是不願考試當中的我因為她而分神。她對我的保護,正如我對她的一樣。我們假裝對方不知道自己有多愛對方,只將深沉狠狠地埋藏在了心底,揚沙埋葬。
“回來啦?”林裳像個等到自己丈夫下班歸家的主婦,高興地問道,“快點告訴我,今天考得怎麼樣?”
“考試……一般吧。”
“哦……”林裳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但我跟著說道:“我說的一般,是說我發揮出了一般的水平……我的一般,那可就是優秀的水平!我是誰啊?我一般不都挺優秀的嗎?”
林裳嗤地一笑,道:“那我也一般水平地給你做了一頓晚餐,希望你吃得一般愉快。”
她轉過身子開始熱油準備炒菜,而我又一次從她的眼角,看到了她心底深處那難以掩抑的悲傷……她究竟是怎麼了?
次日的考試儘管心事重重,但我依舊發揮了很高的水平。
晚上回到房間,廚房裡不再傳出噴香的氣味,就連買來的蔬菜,也都隨意地丟在入門的地面,七七八八地歪在一旁。
轉進臥房,林裳已經哭腫了眼眶。
我急上前輕輕抱住她的脖頸,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肩膀一陣陣地顫抖:“陸鳴……明天早晨,你可以陪我去杭州嗎?我……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了……”